[都市生活] 都市極品偵探 作者:我要吃小彩虹(連載中)

angelafreet 2012-11-14 13:54: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 8321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19:46
第一百章 血友病

    「你沒有告訴他們所有的事實,」夏想說:「這一點你並沒有錯,」他又溫和地補償說「我自己也是剛剛才想起那些剩下的事實。

    知秋,你說了什麼關於血的東西,讓我想起了這個。讓我們把我們已知的關於這位假定的沙皇的一些事寫下來。

    據說他從小就是一個體弱的孩子,因為小時候曾被人打倒在操場上。

    二十一歲的她留著鬍鬚,從來都不用剃鬚刀。

    他還對使用尖利的器具非常膽怯,不敢去看牙醫。

    他至少有一個牙齒上戴著牙套這是避免拔牙的最後一個方法。

    在十八日星期四,當他爬礁石的時候,還特意戴上了手套。

    關節部分週期性的疼痛讓他第一百章 血友病極為痛苦。

    他吃止疼藥來緩解這個症狀。

    儘管他預知這個麻煩最終會讓他變成瘸子,但他怎麼都不願意去看醫生。

    他的屍體沒有一般屍體的污痕。

    大血管裡幾乎一點血都沒有了。

    最後,通過女眷那一方,除了王冠之外,一個人還有可能繼承別的東西。

    知秋和警長盯著它好一會兒,然後知秋笑了。

    「是啊!」他說「我覺得有幾個地方你說得套含蓄了,但是作為一個即興發揮,這太令人稱讚了。」「我不知道你通過這個能看出來什麼。」顧鵬飛說,然後,他又猜測道」「這是個玩笑嗎?或者是另外一種密碼?」他把那張紙奪走,用大拇指在字裡行間比畫著。「這個!」他說「你在玩什麼?這是謎語嗎?」「不,這是謎語的答案」知秋說「你說得對,夏想,你說得對一一定是這樣的。這能解釋很多事情。只是我原來不知道止疼藥這件事。」

    「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這麼回事,我記得在哪裡讀過這個。」「這是在血統裡遺傳的嗎?」

    「很可能。不過,這並不能證明第一百章 血友病它真的是屬於那個家族。不過他很可能真的是,因為有人在他的臉上認出了一些相似的地方,這可能是家族遺傳的因素。但這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回事:事先就知道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潛意識裡有這種感覺。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這都是些什麼啊?」警長問。

    「別逗他了,夏想。顧鵬飛警長,試試詞首字母。」

    「哈哦!夏想,你倒是會找樂子!H,E——Haemonphilia。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這是一種血液的狀態」夏想說「因為血液裡缺了某種東西,可能是鈣或者別的什麼。這就像色盲一樣,是可以遺傳的,通過母親遺傳,並僅僅在男性身上顯現,而且是隔代遺傳的。那就是說,這種基因可能在幾代女兒的身上潛伏著,然後突然就不幸地遺傳到一個兒子的身上,儘管這個兒子有著非常健康的父親和一個看起來非常健康的母親。這種病只能通過骨髓移植來解決。」

    「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你會認為林克有這種病?如果他真有這種病的話又有什麼要緊璨」「在這種情況下,血液就不能像正常的血液那樣凝固。哪怕你只有一點小擦傷,也可能因此流血致死。如果你不知道怎麼正確處理的話,掉牙齒或者被剃鬚刀劃破臉都可以導致死亡你會流幾個小時的血。如果你摔倒了或者被打了,那麼你會內部出現,這就引起難以忍受的疼痛。即使你非常仔細非常小心,也可能毫無緣故地在關節部位出現內出血。這種出血會是不是地放生,痛苦極了,並會讓你發燒得厲害。所以,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吃阿司匹林止疼藥。更嚴重的是,最終的後果會導致關節僵硬,讓你永遠變成一個瘸子。」

    「當然,沙皇家族有這個毛病」知秋說「我在林克的某本書裡讀到過。但我真是個傻子,一點都沒把這個跟謀殺案聯繫到一起。」「我現在也聯繫不到一起」警長說「這只能解釋為什麼林克那麼多愁善感。你的意思是,這能夠證明真是皇族血脈,那些俄羅斯特工『」「它是否能證明這點我們不得而知」夏想說「但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就完全把醫學上的證據給扳倒了啊?我們推測死亡時間是兩點,是因為那個時候血液還沒有凝固。但如果林克有血友病,那麼他的血液永遠都不會凝固的。這就是說,他可能是在中午或者黎明時分死的。事實上,在幾個小時之後,血液可能會凝固那麼一點點一但作為死亡時間的證明,他的血液是站不住腳的。」「天哪!」顧鵬飛說。

    他張大嘴巴呆坐著。

    「是啊」當他緩過神來以後說「但這又有一個麻煩。如果他可能是在任何一個時間死的,我們又怎麼能證明他的死亡時間是十二點呢?」「這個簡單。首先,我們知道一定得是那個時間,因為這些傢伙為那個時間苦心編排了不在場證明。就像福爾摩斯在哪裡說過的:「只有打算犯罪的人才想製造不在場證明。,我得說,這個案子在某一點上是獨一無二的。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殺手兇手不知道「死亡時間,的案子。」

    「是啊但是」警長似乎發愁了「這對我們來說說得通,但我想說,這還是不能證明培訓是謀殺我的意思是,在你證明別的事情之前,你先得證明這是一宗謀殺。我想說」「你說的對」夏想說「跟蔣天生完全不同,你總是揪著論證不放。但聽著,如果在十點半和十一點半之間林克還在路上走,並且在兩點鐘被發現死亡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在不在場證明能掩蓋的那個時間段死的。我想我們能把時間範圍縮得更小一些。小白和他的爸爸老白說他們在兩點鐘之前看見有人躺在礁石上,這當時還讓我們很困惑。

    但這樣看來,那時候他可能已經死了。我們現在知道,他們講的應該是真話,那麼就不需要把他們假想為共同犯罪的罪犯了。

    那麼,謀殺實際發生的時間就被縮短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段裡一從十一點半,林克到達礁石的時間,到一點半,老白第一眼見到屍體的時間。這應該足夠說明了問題吧~

    特別是,你追蹤這把凶器到了這場陰謀的一個策劃…人身上。我想,你能不能去找找看,有沒有人把這把剃鬚刀通過娜寄的方式寄給蔣天生呢?」「我們試過了,但沒什麼也沒有發現。」「哦,我想,蔣天生有可能在星期三特意去了一趟村莊,去拿剃鬚刀。把它放在什麼地方讓他去取,這是件很簡單的事。當然,於志剛…

    非常小心,那一天特意不在村莊出現,真是狡猾的惡棍。但他可以把一個小包裹存放在別人那裡,或者別的什麼地方,等一個朋友去拿。

    那個朋友當然用的是化民,這再簡單不過了。警長,我建議你去查一查。」「我會的,夏想。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理解為什麼蔣天生和於志剛會對證據那麼驚訝。難道林克不會告訴她們,他的這一點缺陷嗎?

    如果他覺得這能證明他的血統,你覺得他難道不會首先就把這個告訴他們?」「哦,不,不會的。很明顯,林克非常不喜歡這個缺陷。對於一個要領導一場勝利革命的男人來說,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因為一種痛苦而又不可醫治的疾病倒下,這是很不利的。一個有著「流血不止的男孩,這樣稱號的人,肯定不能吸引「賽琳娜,和他結婚。不行,可憐的林克,他肯定一直很害怕他們發現這個缺陷。」「是啊,我明白了。當你仔細想一想的話,真很自然。」「如果你把屍體挖出來」夏想說「你很可能會發現伴隨血友病而出現的關節變厚的症狀。而且我敢說,如果你在那些認識林克的人當中打探的話,你會找到確鑿的證據。我很肯定他有這種疾病。」「這很有意思」知秋說「對於蔣天生一夥,這個過程太有意思了。他們在某個方面運氣非常好,在另外一方面運氣又非常差。首先,他們設了一個很好的局,靠的是不在場證明和偽裝。然後我出其不意地出現,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這是壞運氣。但同時,我又付出了很多不必要的智慧和觀察,這使他們有了一個好得多的不在場證明,只是時間完全不同,這是好運氣。接著,他們丟失了屍體,因為那三萬多的金條,這對他們來說是極不願發生的事。但又是我提供了證據和照片,使人注意到死亡事件,並最後找到了屍體。然後,當他們原本精心準備的不在場證明已經沒有用處,甚至會導致危險的時候,那個可憐的葉凡出現了當然,他和此案完全無關一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錯誤時間的確鑿不在場證明。我們找到了馬掌,這本來應該要了他們的命,但它們又幸運得幾乎讓人詫異:血液凝固的問題出現了。這樣的不可思議還有很多,這是個難以置信的混亂的案子。真的,這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沒那麼機靈的話,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血液的狀況,那我們肯定就會以為,林克在我到來之前很久就死了。這太複雜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提供了幫助,還是拖了大家的後腿。」

    「這太複雜了」警長嘆息著說「我不認為我們能讓審判長相信這個一還有檢察官。我敢拿任何東西跟你打賭,他會對整個推論不屑一顧的。他還會說,我們最終也沒能證明這不是自殺,最好別頑固到底了。我們拘留了那些人,把他氣得像狗一樣,如果我再把這個血什麼病的故事講給他聽,他會氣暈五千次。你看,夏想,如果我們真的逮捕,你覺得我們會有一線希望嗎?」「我來告訴你」知秋說「昨天晚上,潘曉受愉快地和朱志偉跳舞了,蔣天生不喜歡這些。如果你再一次讓蔣天生和於志剛逍遙法外的話,你要怎樣為這兩個人的生命做保障呢~

    朱志偉和潘曉受的生命?」

    當警長離開他們之後,兩個人默默坐了很長時間。

    「結束了。」知秋最後打破了沉默。

    「結束了。」夏想說「這難道不是一樁噁心、痛苦、該死的鬧劇嗎?老笨蛋想要個情人,小笨蛋想要一個王國。一個被割了喉嚨,三個有可能被判處死刑,還有一千三百萬隨時尋覓著下一個可以為它獻出身體和靈魂的人。老天啊!這是怎樣的玩笑啊!

    他站了起來。

    「讓我們離開吧,社長!我一直都很討厭這些海邊小鎮。」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19:52
第一百零一章 實驗中心

    ……傳真機的響聲把知秋從那個海邊小鏈的謀殺案拉回到現實中來。

    傳送過來的文件就擺在那張托盤上。知秋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起那張紙看了看。

    頓時,他覺得一陣噁心。

    那紙上竟印著一張死屍的照片。屍體被扒光了衣服,頭被扭了過去,臉整個朝向了後面。死者的胸前是個可怕的灼痕。這人被打上了烙印…只印了一個字。這個字知秋再熟悉不過了。熟悉得不得了。

    他瞪大了眼睛滿腹狐疑地看著這個十分考究的燙字。

    「坑爹派。」他結結巴巴地讀道,心裡怦怦直跳。

    這不可能是……

    知秋對馬上就要看到的東西真是有點害怕,便小心翼翼地把這份傳真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他端看這個倒置的字。

    夏想一時目瞪口呆,有如遭了一擊重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把傳真又旋轉了一遍,正著端詳了一遍,倒過來又端詳了一遍。

    「坑爹派」他低聲說道。

    知秋驚得目瞪口呆,一屁股癱坐在椅子裡。他如墜五里霧中,呆呆地坐了好半晌。傳真機上一眨一眨的紅燈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顯然,發傳真的那個人是要和他通話。知秋盯著閃爍的指示燈看了良久。

    終於,他哆哆嗦嗦地摘起了話筒。

    「你現在可以集中精力聽我說話了吧?」那人終於聽到知秋拿起了電話,說道。

    「可以,當然可以。你能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我剛才是要跟你說的。」這人的聲音僵硬而又古板。「我是個物理學家,掌管著一個研究部門。我們這裡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屍體你已經看到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知秋對這個問題還是耿耿於懷,腦子裡卻都是那張傳真圖。

    「我不跟你說過了嘛!」知秋試圖想個明白。

    「網頁上根本就沒有聯繫方式。」知秋否認道。「這我再清楚不過了。」「我的實驗中心裡有人非常擅長從網上獲取用戶的各種信息。」知秋還是大惑不解。「看來你實驗中心裡的人對網銀瞭解頗多嘛!」「那是當然。」對方反唇相譏。

    從對方的語氣裡,知秋聽得出他並沒有信口雌黃。

    「我得見你。」那人執著地說道。「這不是我們在電話上可以探討的事兒。我的實驗中心從你那坐飛機只要一個小時。」

    知秋站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裡,細細琢磨著手中的傳真。這個圖形太令人震撼了。

    「十萬火急。」那人催促道。

    知秋死死地盯著那個烙印。坑爹派。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

    「我已經擅自作主給你派去了一架飛機。」那人道。「飛機二十分鐘後就可抵達機場。」

    知秋一時語塞。坐飛機只要一個小時「請原諒我自作主張。」那人又說道。「我這兒需要你。」

    知秋又看了看傳真一個被白紙黑字證實了的古老的神話,個中隱秘著實駭人聽聞。他心不在焉地看著窗戶外面。第一縷晨曦已經灑在地面上,但這景色今天看來卻有些不同往日。他既恐懼又興奮,這種奇怪的心理籠罩著他,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你贏了。」知秋說。「告訴我到哪裡去乘飛機。」

    幾千公里以外,兩個男人正在會面。房間裡漆黑一團,這是典型的石頭建築。

    「小孔。」領頭的那個男人說。他坐在陰影裡,看不出長得什麼樣子。「你得手了嗎?」

    「當然。」另外一個在黑暗中答道。「活兒幹得漂亮極了。」這人的話像四周石頭牆壁一樣冰涼堅硬。

    「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乾淨極了。」

    「不錯。我要的東西有了嗎?」

    殺手那烏黑髮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電子儀器放到桌子上。

    坐在陰鼻裡的人似乎很滿意。「你幹得很地道。」

    「為坑爹會效力是我的榮耀。」殺手答道。

    「第二步行動馬上就要開始。稍事休息,我們今天晚上要把這個世界搞它個天翻地覆。」

    知秋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風馳電掣般駛出了隧道,出現在離機場入口處不遠的港口的東側。他核對了一下方向,找到了機場路,叫司機向左轉經過了老航空大樓。沿著這條進口道路三百米以外的地方,一個飛機庫在黑暗中已隱約可見,上面印著一個很大的「。」字。

    知秋叫司機把車緩緩地開進了停車場,欠身下了車。

    大樓的後面閃出了一個穿著藍色飛行服的圓臉男子。「知秋嗎?」他喊道。那人的口氣很友善,知秋聽不出他是什麼地方口音。

    「正是我。」知秋說著,鎖上了車子。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人說道。「我剛剛著陸。請跟我來。」

    他們轉過大樓,知秋覺得有些緊張。他實在不習慣這種神秘電話和這種與陌生人的神秘約會。由於全然不知此行何為,知秋還是穿上了平時的衣服下身是粗布呢褲子,上身是圓翻領毛衣,外套一件小西服。二人走著,知秋腦子裡還想著上衣口袋裡的那份傳真,依然覺得傳真上面的圖像難以置信。

    飛行員似乎察覺到了知秋焦急的心情。「坐飛機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吧?」他搭訕著說。

    「這無所謂。」知秋答道。燙了字的死屍對我來說才算是問題。

    坐飛機好對付。

    飛行員領著知秋走過機庫,轉過拐角,他們走上了跑道。

    知秋在跑道上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停在柏油碎石鋪的停機坪上的飛機,他驚得目瞪口呆。

    「我們就乘這個?」

    那人笑道:「喜歡它嗎?」

    知秋端詳了半天:「喜歡它?這是什麼東西呀?」

    眼前的飛機是個龐然大物,要不是其頂部被剷平了,變成了一個完善的水平面,你還真有可能聯想到航天飛機呢。飛機停在跑道上,儼然一個巨大的楔形。知秋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這東西看上去就像別克轎車,全然沒有機翼,只是在機身的尾部有兩個粗短的蠟。

    艉部伸出一對導向裝置。飛機的其他部分都是殼體從頭到尾大約有六十米長沒有窗,除了殼體,什麼都沒有。

    「這個傢伙加滿油後重二十五萬公斤。」飛行員介紹道,像個爸爸在炫耀剛出生的孩子。「它是靠液氫的混合物驅動。外殼是碳化纖維合成的鐵金沖模。這架飛機的推重比是二十比一,而大多數噴氣式飛機的推重比只是七比一。主任一定是心急火燎地想要見你,他可不輕易派這個大傢伙出來。」

    「這傢伙能飛?」知秋問道。

    飛行員笑了笑道:「噢,當然能。」他領著知秋穿過柏油碎石鋪的停機坪,徑直朝飛機走去。「我知道這傢伙看上去挺嚇人的,但你最好習慣它。五年之後,你看到的都會是這些小傢伙新型飛機,也就是民用高速飛機。我們的實驗中心是最先擁有這種飛機的用戶之一。

    肯定是個不得了的實驗中心,知秋心想。

    「這一家是樣機。」飛行員接著說道。「不過還有幾十種其他飛機,俄羅斯人有噴氣式截擊機,英國人有水平起降機。未來就在這裡,只不過要假以時日它才能推向普及,你可以跟傳統的噴氣式飛機吻別了。」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19:57
第一百零二章 瞞天過海

    知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這架飛機說:「我想我寧願選擇傳統的噴氣式飛機。」飛行員指了指上面的梯板。「知秋,這邊請,小心台階。」

    幾分鐘後,知秋已經端坐在空蕩蕩的座艙裡。飛行員把知秋領到了前排,替他扣好了安全帶,然後走到前面,消失在飛機的駕駛艙裡。

    這架飛機的座艙與寬體商務客機驚人地相似,唯一的區別是它沒有窗子,這使知秋頗感不適。

    知秋對密封空間的厭惡並不是讓他感到渾身無力,而是常常令他覺得心神不定,這表現在很細微的方面。他總是避免參加回力網球或牆網球等封閉空間裡的運動,而且,儘管經濟適用房唾手可得,他還是沒有那樣做。

    飛機的引擎在下面拚命地吼叫著,帶動得整個機身都跟著顫動。

    知秋強忍著,等待著。他感到飛機在滑行,輕緩的鄉間音樂在頭頂上悠然地響了起來。

    一邊艙壁上的電話「嘟、嘟」地響了兩聲,知秋抬手摘下了聽筒。

    「你好。」

    「愜意嗎,知秋?」

    「一點也不愜意。」

    「放鬆些,我們一個鐘頭後就到那兒了。」

    「那麼,你說的「那兒,准的地說是哪兒?」知秋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去什麼地方全然不知。

    「尼泊爾。」飛行員回答著,同時加快子速度。「我們的實驗中心在尼泊爾。」

    「尼泊爾。」知秋重複道,感覺好了些。「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尼泊爾有個實驗中心呢」

    飛行員大笑道:「你到了就知道了。」知秋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尼泊爾?」知秋感到他的脈搏跳動加快了,「我記得你說去這個實驗中心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是一個小時的路程,知秋。」飛行員輕聲笑道。「這架飛機的飛行速度是十五馬赫。」

    在一條繁忙的大街上,殺手在人群中穿棱著。這殺手強悍有力,膚色黝黑,且詭計多端。那一次電話會談依然令他感到肌肉緊張。

    事情很順利,他這樣對自己說。儘管僱主還從未讓他看見過臉,但他能現身,殺手也感到非常榮幸了。離和僱主第一次接觸真的才過去了十五天嗎?殺手還記得那次電話中的每一個字「我叫林書豪。」打電話的人曾這樣說。

    「我們都是道上的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聽說你是待價而沽的殺手。」「這要看你是哪條道上的。」殺手回答道。

    打電話的人告訴了他。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聽說過我們的名字,這我知道。」打電話的人回道。

    「那是當然,坑爹會的大名如雷貫耳。」

    「那麼你懷疑我是個冒牌貨了?」

    「誰都知道坑爹會早已灰飛煙滅了。」「這只不過是個瞞天過海的計策。最危險的敵人莫過於誰都不怕的人。」殺手將信將疑地問道:「兄弟會還在?」「只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隱秘而已。我們的勢力可以說無孔不入…甚至連和我們不共戴天的死敵的堡壘中也打入了我們的人。」「這不可能。他們稱得上是銅牆鐵壁。」

    「我們的手很長。」

    「再長也長不到那個程度吧。」

    「你很快就會相信的。坑爹會的勢力是毋庸置疑的,有件事兒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你們做了什麼事兒?」打電話的人把那事跟他講了一遍。

    殺手一下子瞠目結舌了:「真是難以置信。」

    第二天,這件事兒上了所有地方報紙的頭條。殺手這下成了信徒。

    現在,十五天過去了,殺手心中的疑雲已散盡。坑爹會還在,他想。他們今晚將一試身手,展示他們的實力。

    殺手穿行在大街上,烏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思謀著這些天的事兒。行走在我們這個星球上的有史以來最神秘、最可怕的組織之一坑爹會請了他做事兒。他們的選擇是對的,他這樣認為。他的保密方面的名聲不亞於他不怕死的名聲。

    現在,他已經勇敢地為他們做了事。他已經幹掉了目標,而且也把東西按照吩咐交給了林書豪。現在該由林書豪發號施令,妥善放置那樣東西了。

    妥善放置……

    殺手不知道林書豪會怎樣處理這個辣手的問題。這人顯然有內應。坑爹會的勢力範圍似乎遍佈每個角落。

    林書稟,殺手想。顯然是個含有密碼意味的名字。他想,這個名字是不是與佛教裡的佛有關或是與別的什麼有關係?這些都無關緊要。林書豪的功力深不可測,無疑他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殺手一路走著,想像這自己的祖先正微笑地看著他。今天,他就要為他們而戰,他的祖先早就已經與他們的宿敵開展了,這場戰爭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那時,敵人的部隊首次劫掠了他們的土地,強暴、屠戮他們的人民,宣稱他們骯髒齷磋,還褻瀆他們的寺廟和佛像。

    為了自衛,他的祖先成立了一支精悍的敢死隊,這支敢死隊為護國者而聞名全國他們在鄉間流動作戰,屠殺遇到的所有敵人,是一群技藝高超的殺手。他們不僅因殘酷的屠殺,而且還因以酪百大醉的方式來慶祝這種屠殺而聞名遐邇。他們選擇的是一種他們稱為「黑煞」的烈性麻醉劑。

    隨著狼藉聲名的遠颺,這些殺手逐漸被人們稱為「黑煞星」一字面意思即「嗜黑煞者」。後來「黑煞星」這個詞幾乎在每一種語言裡都成了「死亡」的同義詞。這個詞現在仍在使用,甚至在現代英語中也在使用只不過就像殺人的手段變化一樣,這個詞也發生了演變。

    這個詞現在叫「刺客」

    六十四分鐘後,滿腹狐疑、還有點兒輕微暈機的知秋走下了飛機的舷梯,步入了陽光明媚的機場跑道。清新的微風吹拂著知秋的粗花呢上裝的翻領,寬敝的空間真是美妙極了。他望了一眼四周,近處是蒼翠蔥蘢的山谷,遠處是白雪皚皚的峰巒。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20:00
第一百零三章 陳洛宇

    我簡直是在做夢,知秋自語道。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歡迎你到尼泊爾來。」飛行員大聲說道,聲音壓住了身後這架飛機霧氣燃料引擎的轟鳴。

    知秋看了看表,早晨,七點零七分。

    「你正好過了六個時區。」飛行員道。「現在是當地時間下午一點多一點兒。」

    知秋調整了時間。

    「你感覺如何啊?」

    知秋揉了揉腹部道:「像是吃了泡沫塑料似的。」

    飛行員點頭道:「那是高空病。我們剛才是在二萬米的高空,在那個高度,你的體重比平時輕了百分之三十。幸虧我們是短距離飛行,要是飛往其他地方,我們就得一直升到最高處三萬米的高空,那你的五內可就要翻江倒海了。」

    知秋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暗自慶幸。細想起來,知秋這次乘坐飛機與普通飛機也沒什麼大的區別。除了在起飛時那強勁的加速度以外,這架飛機在其他方面給人的感覺與普通飛機都一般無二一偶爾有輕微的氣旋,還有攀升時的幾次氣壓,全然感覺不出它是以可以令人昏闕的十五馬赫的時速在高空中呼嘯而過的。

    幾個技師動作麻利地跑上接到,一起迎向這家飛機。飛行員陪伴著知秋來到控制塔旁邊的停車場裡,這裡停放著一輛黑色奧迪轎車。不一會兒,他們已經疾速行駛在穿越谷地的柏油路上。遠處,一群雜亂的建築已經依稀可辨。外面,青草覆蓋的曠野變得模糊起來。

    飛行員已經把車開到了時速一百七十公里,知秋不敢相信地看著車上的時速表。這個傢伙這麼玩命地開到底是為哪般?

    「離實驗中心還有五公里。」飛行員說。「我要在兩分鐘之內把你送到那裡。」

    知秋徒勞地尋找著安全帶。為什麼不給三分鐘的時間,讓我們都活著到那兒呢?

    汽車在飛馳。

    「喜歡布萊曼嗎?」飛行員把一張CD放進播放器,問道。

    一個女人開始唱了起來:「……」

    這到底什麼情況?知秋漫不經心地想。

    「我們這裡就像個小城市。」飛行員的話把知秋從遐想中拉了回來。「可不光是個實驗中心。這裡有超市,有醫院,甚至還有電影院。」知秋木然地點了點頭,一邊看著前面拔地而起、延綿不斷的樓群。

    「說實在的」飛行員又說道「我們這裡有地球上最大的機器。」

    「真的?」知秋仔細端詳著外面的一切。

    「你從外表是看不到這台機器的。」飛行員笑道。「這台機器埋在六層樓深的地下。」知秋已無暇細問。飛行員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來了個急剎車,轎車向前滑動著,一下子停在了一個混凝土的崗亭的外面。

    知秋看了看前面的指示牌:入境檢查。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到了什麼地方,突然感到一陣惶恐。「天啊,我沒帶護照!」「用不著護照。」飛行員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我們和尼泊爾政府有長期協議。」

    飛行員拿出一個證件交給了守衛,知秋坐在那裡目瞪口呆地看著。

    守衛把證件在電子儀器上刷了一下,儀器亮起了綠燈。

    「客人姓名?」

    「知秋。」飛行員回答道。

    「誰的客人?」

    「主任的。」

    守衛皺了皺眉。他轉過身查對了一下計算機輸出的文件,和計算機顯示器上的數據又核對了一遍,然後轉向窗口:「祝你在這裡呆得愉快,知秋。」

    轎車像離弦的箭一般又沖了出去,風馳電掣,一眨眼就開出了兩百米,來到主樓的入口處。眼前赫然聳立著一座玻璃鋼筋結構的超現代的矩形建築。知秋對這座建築的透明設計感到很驚奇,他對建築學一向情有獨鍾。

    「玻璃寺廟。」飛行員在一旁告訴他。

    「是座寺廟?」

    「嗨,不是。我們這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寺廟。物理學就是這兒的全部宗教。

    在這裡你可以隨便說佛祖的壞話,就是不能對基本粒子稍有不敬。」飛行員把車掉了個頭,在玻璃建築前停了下來,知秋有些茫然弟坐在那裡。基本粒子是怎麼回事兒?竟然沒有邊境管制?十五馬赫噴氣式飛機又是怎麼回事兒?這些傢伙到底是些什麼人?大樓前面的大理石碑刻給了他答案:研究所。

    「研究所?」知秋問道。

    飛行員沒有回答他,他向前傾著身子,正忙著調試轎車上的的CD播放器。「你到地方了,主任會在入口處等你。」

    知秋注意到入口處有個人坐在輪椅上正驅著輪椅朝他們過來。那人看上去六十歲出頭,滿臉憔悴頭頂光禿,下穎僵硬呆板,外罩一件白色的實驗服,穿著白鞋的雙腳擱在輪椅的腳墊上。還隔著一段距離,你就能感覺到他雙目的呆滯一像兩顆灰色的石子。

    「就是他?」知秋問。

    飛行員抬起頭看了看道:「好了,我得走了。」他轉過頭給了知秋一個壞笑。「說曹操,曹操就到。」

    知秋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輪椅裡的人加速迎向知秋,他伸出冷冰冰的手道:「是知秋嗎?」我們在電話裡交談過。我叫陳洛宇。

    陳洛宇,研究所的總指揮,人們背後都管他叫「皇帝」這倒不是出於尊敬,而是出於對這個坐在輪椅寶座上統治著這個地方的人物的懼怕。雖然沒有幾個人與他有私交,但他殘疾的可怕故事在研究所卻是無人不曉,倒也沒有什麼人指責他的尖酸刻薄,或是他獻身於純科學的誓言。

    知秋與陳洛宇照面雖然只有一小會兒,但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陳洛宇驅著輪椅獨自開向主入口,知秋不知不覺地已經小

    跑起來,這樣才能跟上陳洛宇的電動輪椅。這輪棒全然不用於知秋以往看到過的輪椅輪椅上裝有一套電子系統,包括一部多重電話機,一個呼叫系統,電腦顯示屏,甚至還有一個小型可卸錄像機。可以說,皇帝陳洛宇的輪椅統治著這個研究所。

    知秋隨著陳洛宇穿過機棧門進了研究所那寬大的主廳。

    玻璃寺廟,知秋凝視著穹頂,思考著。

    頭頂上,淡藍色的玻璃屋頂在午後的斜陽裡閃著微光,投射出的各種幾何圖形使大廳顯得更加富麗堂皇。斑駁陸離的影子灑在花磚裝飾的牆壁和大理石地板上。空氣聞起來清爽而又潔淨。幾個科學家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大廳裡走動著,腳步聲清晰地迴蕩在空中。

    「這邊走,知秋。」陳洛宇的聲音聽起來差不多就像是機器人發出來的,僵硬呆板,真是聲如其人。陳洛宇咳嗽了一下,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後用他那無動於衷的眼睛盯著知秋道:「請快點。」他的電動輪椅像是跳躍在鋪了瓷磚的地板上。

    從正廳往裡,知秋跟著又穿過了有點兒難以計數的小門廳,每個門廳裡都有些人在忙碌著。看見陳洛宇的科學家們似乎都面露驚訝之色,他們打量著知秋,好像心裡在說,這人是干什麼的?竟驚動陳洛宇親自迎接。

    「真不好意思。」知秋想喝他搭訕幾句,便冒昧地說。「我還從沒聽你們這個解究所。」

    「這沒什麼課大驚小怪的。」陳洛宇打斷了知秋的話,口氣聽上去很生硬。「大多數人羊不把這裡看作是世界科學研究方面的引領者,他們只把我們看作是一個雅緻的購物區。」

    知秋不知如何作答。他從衣袋裡拿出那份傳真問道:「照片上的這個,你能不能……」

    陳洛宇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請不要在這談,我這就把你帶去看那個人。」他伸出了手又說道:「也許這個東西給我更好。」

    知秋把傳真遞給了陳洛宇,只管默默地跟著走。

    陳洛宇向左來了個急轉彎,拐進了一個寬敝的門廳裡,大廳裡掛著許多榮譽證書。

    他們沿著走道走著,陳洛宇認點了點頭道:「我想你我之間會開誠布公的,知秋。」不知為什麼,知秋對這點心存懷疑。

    二人匆匆地向前走著,知秋感到頭頂上傳來一陣低沉的隆隆聲。

    聲音迴蕩在四壁之中,他們越往前走,這聲音越是清晰,像是從他們前面走道的盡頭傳過來的。

    「這是什麼聲音?」知秋失聲問道。他感到他們像是在走近一座活火山。

    「自由落管。」陳洛宇答道,他那空洞的聲音在空氣中的穿透力很強。別的他就什麼也不說了。

    知秋也就不問。他已疲倦至極,而陳洛宇也沒興趣跟他客套。知秋提醒著自己是因何才來這裡的。坑爹派。他猜想在這個龐大的研究所裡有一具屍體一具他從迢迢三千公里之外專程飛過來看的打著標記的屍體。

    他們臨近走道的盡頭了,那隆隆聲簡直震耳欲聾,知秋感到鞋底都在顫動。繞過前面的拐角,右邊可看到一個觀景門廊,四扇厚厚的玻璃門固定在曲面牆上,像是潛水艇的窗子。知秋停下腳步從一扇門向外看去。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20:03
第一百零四章 精神層面

    知秋見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眼前看到的才是最最奇怪的。

    他把眼睛眨了又眨,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眼前是個圓形的屋子,他瞪大眼睛看著。屋內竟然是人,漂浮著,像失重了似的。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揮了揮手,在半空中翻一個觔斗。

    天啊!知秋心想。我這是到了西天了。

    屋內的地板是網狀格柵,像一張巨大的鐵絲網,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推進器的金屬外殼。

    「自由落管」陳洛宇停下來邊等他邊說道「這就是室內跳傘,是為瞭解除壓力,這是個垂直風洞。」

    知秋目瞪口呆地看著。其中一個自由落下來的超肥胖的女人,正朝窗子這邊做著花樣。她被氣流吹得回搖晃,但還是咧著嘴笑著,並飛快地向知秋作了一個翹拇指的手勢。知秋無力地笑了笑,也回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那個大塊頭的女人,知秋注意到,是唯一一個戴著一個看上去像個小型降落傘的東西的人。她身上裹著的編織物鼓鼓的,使她看上去像個玩具一樣。「她那個小降落傘是干什麼用的?」知秋問陳洛宇。

    「這東西直徑可能連一米都超不過。」

    「摩擦」陳洛宇說「可以降低她的空氣阻力,使那個扇子能夠把她提起來。」他驅動電動輪椅沿著走廊繼續往前走著。「一平方米的空氣阻力可以使一個身體降落的速度減緩百分之二十。」

    知秋術然地點了點頭。

    他萬萬沒想到,那天晚上那些時候,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國家,這條信息竟救了他一命。

    當陳洛羽和知秋從研究所主綜合樓的後面出來,走進尼泊爾嚴酷的日照下的時候,知秋感覺自己像是被送回了家。

    一片芳草萋萋的劍坡突降為一片開闊的四邊形低地一簇簇糖槭點綴其間,周圍是紅磚公園,陣陌小徑使之相連。抱著一摞摞書的頗有學者氣質的人匆匆忙忙地出入於各樓之間。

    「這是我們的宿舍樓。」陳洛宇沿著小徑一邊朝樓群加速驅動他的電動輪椅,一遍解釋道。「我們這裡有三千多名物理學家。研究所一家就僱傭了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地球上最聰明的頭腦物理學家一有德國的有島國的,有意大利的,還有荷蘭佬,你們是這麼叫的。我們這裡的物理學家代表了世界各地的五百多所大學和六十多個民族。」

    知秋聽了,感到驚訝。「那麼他們是怎麼溝通的呢?」

    「當然是用英語了。這是科學領域的通用語言。」

    知秋總是聽人說數學是科學領域的通用語言,但他也懶得和陳洛宇理論。他順從地跟著陳洛宇沿著小徑往前走著。

    快要來到那片低地時一個小夥子慢跑著打他們身邊經過,身上穿的T恤衫印著這樣幾個字:無普統論,則無榮譽。

    知秋在身後看了看那人,有些不解地問:「普統論?」

    「就是普遍統一論。」陳洛宇嘲笑道。「這是關於世界萬事萬物的理論。」

    「我明白了。」知秋說,其實他一點也不明白。

    「你熟悉粒子物理學嗎,知秋?」

    知秋聳了聳肩道:「我熟悉普通物理學─自由落體,諸如此類的東西。」他對重力加速度理論懷著深深的敬意。「粒子物理學就是研究關於原子的理論,對嗎?」

    陳洛宇搖了搖頭道:「原子與我們這裡研究的東西比起來大得就像個行星。我們的興趣是研究原子的核、僅是整體的千分之十大小。」他又咳嗽起來,像是病了。「研究所的男女學者就是要在這裡找出有史以來人類一直在探討的問題的答案。我們來自何處?我們由何物構成?」

    「這樣的答案會在物理實驗室了產生?」

    「看來你有些吃驚。」

    「我是有些吃驚。這些問題似乎是精神層面的問題。」

    「知秋,所有問題都曾經是精神層面的。自鴻蒙之初精神與宗教就被用來填補科學所弄不懂的條條鴻溝。日昇日落曾一度被歸功於太陽神赫利俄斯和一輛帶著火的雙輪戰車。地震和潮汐則歸因與海神波塞冬的憤怒。現如今,科學已經證明這些神都是假神。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神都將被證明是假神。目前科學幾乎已經為人類提出的每個問題都提供了答案,只剩下幾個問題,而這些問題都深奧難解。我們來自何處?我們來此做甚?生命和宇宙的意義何在?」

    知秋感到驚訝。「那麼這些就是研究所意欲回答的問題?」

    「糾正一下。這些就是我們正在回答的問題。」

    二人七扭八彎地穿行在四邊形的居住區內,知秋陷入了沉默。他們正走著一個飛碟從他們頭頂上滑行而過,正好落在他們的前面。

    陳洛宇豪不理睬,徑直往前驅動著電動輪椅。

    一個喊聲從四邊形的對面傳了過來。「勞駕!」

    知秋循聲望去。一個身著寬鬆長領無袖運動衫的鬚髮斑白的長者正向他招手。知秋俯身拾起飛碟很專業地擲了回去,那老人伸手接住,放在一個手指上彈了幾下,然後一揚手扔給了同伴。「謝謝!」他用法語向知秋喊道。

    「祝鼻你。」陳洛宇等知秋好不容易趕上來時說道。「你剛才是在和一個諾貝爾獎獲得者玩飛碟。」

    知秋點了點頭。我的幸運日。

    知秋和陳洛宇又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一幢坐落在大齒楊樹從中的維護得很好的龐大宿舍樓。同其他宿舍樓相比,這幢樓的結構顯得有些奢華,前面的石碑上刻著幾個字:C樓。

    想像力豐富的樓名,知秋心想。

    名字雖然鼓噪乏味,C樓的建築風格卻引起了知秋的注意一保守而穩重。樓的正面由紅磚砌成,有裝飾華麗的欄杆,四周是修剪整齊?相互對稱的籬笆。二人順著一條向上傾斜的石徑向入口走時經過一個由一對大理石柱子構成的大門,有人在其中一根柱子上貼了一個標籤。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2-11-21 20:06
第一百零五章 冰冷的房間

    物理學家信手塗鴉?知秋仔細端詳著,看了看柱子,對著自己又笑了笑。

    「看到即使絕頂聰明的物理學家都出錯,我感到放鬆多了。」

    陳洛宇看著他道:「你是什麼意思?」「是誰寫的且不去管,反正這個標籤寫錯了。」

    陳洛宇並沒有笑。「知秋,寫這個標籤的人是把它當作一個玩笑寫的。ionic是「包含著離子,的意思一帶點離子,大多數物體都含有帶電離子。」

    知秋回頭看了看那根柱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秋乘電梯登上了C樓的頂層,仍然感到自己有些愚蠢。他跟著陳浩宇沿著一條陳設齊全的走廊走著,走廊裡的裝潢也是他意想不到的傳統的殖民風格櫻桃木的長沙發椅,落地瓷花瓶,還有帶渦卷形裝飾的木製家具。

    「我們想讓我們這些享有終身職位的科學家過得舒坦。」陳洛宇說。

    這顯而易見。知秋心想。「那麼說,傳真上的那個人就生活在這裡了?是這裡的一位高級職員?」

    「一點不錯。」陳洛宇說。「今天早晨他本應來見我,結果沒來,呼他他也沒回。我過來找他,卻發現它死在自己的臥室裡。」知秋意識到自己就要見到一具死屍,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他的胃可不是很爭氣。這個缺點他是在大學學藝術的時候發現的,當時,老師在跟他們講有人是通過從墳墓中掘死屍來解剖其肌肉組織而獲取關於人類形體的專業知識的。

    陳洛宇在前面領著路,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只有一扇門。

    知秋看了看眼前那扇孤零零的橡木門,名牌上寫的是:楊福川。

    「楊福川」陳洛宇說「…下周就五十八歲了,他是我們這個時比最出色的科學家之一,他的死對科學界來說是個重大損失。」

    知秋認為自己在剎那間感覺到陳洛宇那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情感。

    但這一絲情感來得迅速,去得也突然。陳洛宇把手伸進口袋,在一大串鑰匙中分辨著開門的鑰匙。

    知秋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幢樓好像空無一人。

    「人都到哪兒去了?」他問道。

    即將要進入的是一個謀殺現場,知秋沒想到這裡竟如此安靜。

    「住在這裡的人都到各自的實驗室去了。」陳洛宇答道,他終於找到了鑰匙。

    「我指的是警方。」知秋糾正道「他們已經走了?」

    陳洛宇的手停住了,鑰匙剛插進鎖孔的一半。「警方?」

    知秋正視著這位主任。「是警方。你發給我一份有關謀殺的傳真,你肯定早就報了警。」

    「我最肯定的就是沒有報警。」「什麼?」

    陳洛宇的灰色眼眸頓時現出嚴厲之色。「情況很複雜,知秋。」

    知秋感到一陣憂慮。「但肯定還有人知道了此事。」

    「有。楊福川的養女就知道這事兒。她也是研究所的物理學家。她和她的父親公用一個實驗室,父女二人是搭檔。莫莫這周外出考察去了。我已經把她父親的死訊通知了她。我們說話這會兒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但是這裡有人被謀一」「一個正式的調查」陳洛宇語氣堅定地說「就要開始。然而,這個調查肯定會把楊福川的實驗室也牽扯進去,這是他和他的女兒保持高度機密的空間。因此,一定要等莫莫先回來。我想我對她的這點尊重至少還是應該有的。」

    陳洛宇轉動了鑰匙。

    門打開時,一股冰冷的空氣發著嘶嘶聲捲成一團直撲知秋的面孔,知秋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他隔著門檻仔細打量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白色的濃霧浸淫著眼前的這個房間。濃霧打著旋在家具周圍形成氣渦,使房間淹沒在密不透光的煙霧之中。

    「這是什麼……」知秋結結巴巴地說。

    「這是氟利昂製冷系統。」陳洛宇答道。「我把房間變冷,以便保存屍體。」

    冷氣襲人,知秋繫上了粗呢上衣的鈕子。

    橫在地上的屍體其慘狀令人驚駭。死者楊福川背貼地躺著,一絲不掛。他的皮膚灰中泛著微藍,折斷的頸椎骨向上凸出,頭被完全扭轉過來,耷拉著,臉緊貼著地面,已看不分明。這個男人躺在自己留下的一灘已結成薄冰的尿液裡,他那萎縮的小弟弟周圍的陰毛也結成了冰霜,呈蜘蛛網狀。

    知秋差點吐出來,但他還是拚命忍住了。他把目光轉向死者的胸部,上面被烙鐵印上了一個清晰完美的符號,灼傷的皮膚呈現出凸起的花紋。來之前,死者的照片已經傳真給他。儘管他多次看了死者灼傷處的對稱符號,但眼前的場景顯然更為逼真。

    知秋猛然覺得一股透心涼,他不知道是因為房間裡太冷,還是被眼前「坑爹派」的符號徹底震住了。

    他圍著屍體轉著圈,心怦怦直跳。他將這個詞倒過來讀,再次對這個對稱的天才之作進行確認。此刻他凝視著這個符號,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知秋。」

    知秋沒有聽到有人叫他。他正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他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歷史、神話與現實相互碰撞,充斥著他的大腦。

    他開始有了點頭緒。

    「知秋?」陳洛宇盯著他,滿臉期待。

    然而知秋沒有抬頭。他申請專注,盯著地上的屍體說:「你已經瞭解了多少?」

    「知道它是某個古老的秘密組織的名字。」

    知秋點了點頭。「你以前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直到我在楊福川身上見到它。」「所以你就上網去搜索了?」

    「是的。」

    「毫無疑問,有好幾百條相關信息跳出來吧!」

    「有好幾千條。」陳洛宇回答道。

    知秋專注的眼神仍然停留在死者的身上。

    陳洛宇沒再多說什麼,他只是注視這眼前的一切。顯然,他在等待知秋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釋。

    知秋抬起頭,掃視了一下這冰冷的房間。「要不要找個更暖和點兒的地方討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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