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大功告成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幾個時辰過去了!
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漫長的夜,終於過去了。
沉沉黑夜,如潮水般的退卻,東方魚腩發白,當清晨的第一縷晨曦,照耀在思過崖光禿禿的懸崖邊上的時候,在黑夜中光華奪目的邪火不由黯然失色。
夜色是散了,但天師道數萬弟子的心,依舊籠罩在黑夜之下,狠狠的揪著。
一刻,張宇初未能夠從邪火的包裹中突圍出來,他們的心,就與張宇初拴在一起。
劉恩源這種得道高人能夠看出,張宇初另有所圖,這些普通弟子,可沒有這個能力。
整整一夜的時間,他們都在為張宇初揪心不已!
盼著,張宇初能夠早一刻的脫離險境。
……
一夜的時間過去了,邪靈也有些慌了。
生命力整整燃燒了一夜,就算強如邪靈也繃不住。
滴水穿石!
這個道理,邪靈不是不懂,可怕的是張宇初給了它希望。
邪靈不是人,乃是天師道,正一道歷代得到高人的邪念凝聚而成,思想早與人無異。
有了希望,便有了盼頭,衍生了,驅使邪靈朝著最美好的方向前進著,一步一步落入了張宇初的算計之中。
邪靈高估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張宇初。
六百年後脫胎換骨的張宇初,早已經不再是當年他所認識的那個張宇初。
這中間的變化,時至今日,張宇初也未能夠完全明瞭,何況是區區一介邪靈。
就在邪靈分神的剎那之間,邪火之內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一直護在唐昕身邊,閉目佇立,巋然不動的張宇初,猛然之間睜開法眼。
法眼一開,精芒如柱,穿透妖異的邪火,頃刻之間,擊中了漂浮在空中的張驚韜。
張驚韜的左右前胸,出現了兩個血洞,屍血橫流。
噗的一聲,胸前遭受重擊的張驚韜,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妖異的邪火,頓時難以為繼,在瞬間熄滅。
「想跑?晚了!」
張宇初不是生意人,但賠本的買賣,張宇初不干。
機關算盡了一夜,就讓邪靈這樣就給跑了,豈不是白折騰了,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五指成爪,抓在了張驚韜的頭頂之上。
從張驚韜頭頂上冒出來的邪氣,頓時熊熊的燃燒起來,變成了妖異的邪火,與先前包裹張宇初的邪火無異。
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邪火燃燒的更甚。
妄圖逃竄出張驚韜身體的邪靈,只能繼續的龜縮在張驚韜的身體之內。
「約定的時間過去了,賭局結束了,一切也該結束了。」
賭局約定的時間是在昨天晚上,當第一縷的晨曦照耀在思過崖懸崖邊上的時候,賭局約定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在約定的時間內,邪靈並未能夠如約完成賭局的約定,那麼張宇初自然也就不需要按照約定,履行賭局之後的內容。
「你變了!」
「你也變了!」
「是啊,我們都變了!」
邪靈蒼然的笑了起來,滿是苦澀。
「破!」
卑躬屈膝的求饒邪靈不會,它會就是在絕境中浴火重生!
可邪靈逍遙破體而出,還得為張宇初答不答應。…,
「接受吧,徒勞而已!」
「不……」
一聲淒厲的慘叫,張驚韜的身體扭曲了起來,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樣。
良久之後,慘叫方止!
抓在張驚韜頭頂的手,也手了回來,在張宇初撤手的同時,張驚韜也砰的一聲,直挺挺的道在地上。
只見張宇初的手上,出現了一粒黑色的丹珠,黑色的霧氣,繚繞的,妖異異常。
「嗤」的一聲,黑色丹珠表面燃起了一絲火焰,越燃越旺,這已經不再是妖異的邪火,而是道家三昧真火。
道家三昧真火,乃是丹鼎派煉丹之火,並非張家符篆法術,乃是張宇初從丹鼎派所學,並未再傳張家後人。
如今丹鼎派三昧真火,早已經失傳,卻出現在龍虎山之上再現,不得不說世事無常。
在三昧真火的淬煉之下,黑色丹珠,不斷的變幻,逐漸的呈現出暗金色,出現了大道金丹的雛形。
經過張宇初反覆的淬煉之後,終於徹底的祛除了金丹中的邪氣,恢復了大道金丹的光彩。
金光熠熠!
之前的一切,雖然與張宇初的先前的計劃有這些許的偏差,也還是按照張宇初所設定的方向穩步進行著。
然而,接下來張宇初要做的,才是張宇初心中最擔心的。
反手一甩,大道金丹脫手而出,撞入唐昕的丹田。
唐昕痛苦的哼了一聲,猛然之間撞入的一股力道,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快要將她整個人都撐爆了。
然而力道上的衝擊,還只是一個開始,大道金丹之內蘊含的巨大信息量,鋪天蓋地而來。
雖然金丹中蘊含著邪惡的念想,已經被張宇初祛除的一乾二淨,而然大道金丹中千年的記憶,足以將唐昕的腦袋撕成碎片。
也正是擔心唐昕的承受能力,張宇初才等到現在,等到邪靈的大道金丹實力大為削弱之後,才出手將邪念與大道金丹剝離。
饒是如此,邪靈的大道金丹,也不是唐昕能夠承受的,種神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若是沒有張宇初,大道金丹能夠讓唐昕在瞬間爆體而亡。
雙掌貼在唐昕的後輩,一股一股的靈氣,緩緩的輸入唐昕的體內,壓制著唐昕丹田之內的大道金丹。
張宇初現在也不好過,騰騰的熱氣在頭頂百會穴之處,不斷的升起。
一層,兩層……
足足二十一層封印,一層蓋過一層,層層封印,才將大道金丹在唐昕的體內給封印起來。
大功告成!
凝神收功!
已經虛脫的唐昕,立刻就倒在了張宇初的懷裡。
張宇初抬眼看了一下,只見天師道一眾得道高人已經立在四周,靜靜的等待著。
「厚葬了他!」
將目光瞥向,血肉模糊的張驚韜,張宇初淡淡的說了一句,抱起唐昕離開了思過崖。
張宇初要做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有這些人就已經足夠了,不再需要他多言。
事必躬親,不累死,也得煩死!
……
抱著唐昕,穿過天師府,在天師道數萬弟子的注目下,一步一步的朝天師府深處的小院而去。
來到小院門前,小院的大門是開著的,石勒正拿著掃帚,掃著院落裡的落葉。
昨天晚上沒有開溜的,除了劉恩源與孔德賢,也就是石勒。
石勒精通五行易數,善於窺探天機,審時度勢的能力極強,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去把筱筠叫來。」
走過石勒身邊的時候,張宇初輕聲道。
石勒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而張宇初這是已然踹開唐昕的房門,進入了唐昕的房間之內。
張筱筠,石勒當然識得,龍虎山小惡霸,哪裡有禍害,那裡就有張筱筠的存在。
沒有猶豫,石勒放下掃帚,朝院子外走去,不消時,石勒就在天師府最熱鬧的地方找到了張筱筠。
不過這個時候張筱筠很忙。
當張筱筠發現,永生禪師等人縱火逃竄的時候,立刻就帶著幾個天師道的姐妹,將他們都給一一的逮回來了。
別人可以任由他們逃竄,可張筱筠不行。
從來是有張筱筠縱火燒別人房子,啥時候被人燒火房子,就是在昨天晚上那個時候,張筱筠也嚥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這些人還是縱容他人要她性命之人,焉能夠讓他們跑了,就算是死,張筱筠也得想將他們一個一個的給先宰嘍。
「你怎麼沒跑?」
看見石勒,張筱筠冷冷的說道,連帶著石勒也被張筱筠一起給惦記上了,這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些天張筱筠沒少想法子整石勒,可修為道行仍在石勒,就是不上套,哪怕你裝一下也好啊。
一道石勒的身上,張筱筠就吃癟,一來二去,想不惦記上都不行,偏上對石勒,張筱筠沒有任何辦法。
「豈敢!」
看著一條麻繩上拴著的永生禪師,孔德聖等人,石勒面露苦笑,這些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被張筱筠一個小姑娘,用一根麻繩拴起來,他們只怕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心裡也暗叫不好。
這些成名人物,最重臉面。
顯然,石勒是一傢伙將他們全給得罪了。
「張先生,請你過去一趟,好像有急事。」
這些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沒啥大不了的,天塌不下來,何況還有張家在前頭頂著,算賬也得一個一個輪著來,一時半刻算不到他頭上。
「哼,看好他們,我去去就來。」
龍虎山上張先生眾多,然而石勒口中的這位只能是張宇初,石勒雞毛當令箭,張筱筠也沒有辦法,只能冷冷的哼了一聲,走在了前面。
「您叫我。」
在張宇初面前,張筱筠可不敢這麼放肆。
「嗯,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她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哦。」
張筱筠目光移到了昏睡的唐昕身上,就是沒有張宇初,以唐昕和張筱筠這些天的交情,她也會這麼做的。
「還有事?」
張筱筠見張宇初並沒有出去,不由有些氣惱的說道。
「等會抽出空來,去看看你兄長吧,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