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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修仙] 鍛仙 作者:新兵扛老槍(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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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修仙] 鍛仙 作者:新兵扛老槍(已完成)
ahingoo
2013-4-13 14: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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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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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1
256494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20
第一七四七章:三重疑惑,一地雞毛
「人間有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老夫深以為然。」
「入道以來,老夫行遍天下,除了沒能離開此界,真正涉足的區域不亞於天道;事實上,凡有天道留下痕跡的地方,老夫都曾親自去過。」
臉上帶著笑,神情帶有一絲感慨,高大身影緩緩說道:「走過這麼多地方,遇到那麼多人,老夫通曉萬般事故、法理與人情,但有三件事,老夫始終沒能弄明白,因其不明,有些事情便也下不了決心。」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樓蘭城內有些事情同時發生,大的方面,如天道合體,玄武即將崩潰,如戰局轉換,金烏等真靈竭盡全力與金色手掌作戰,其中,最具優勢的劍尊奮劍想把那根手指斬斷,避免法壇上的古帝將其收回,再獲強援。
另外還有,如十三郎開始不計代價朝古帝猛攻,樓蘭聖女以最後的意志凝聚目光,古修群體發瘋一樣攻擊那座破敗的王冠......
戰鬥從未如此激烈,從戰略角度講,局勢變得相當明朗,古帝與血魂之間存在某種約定......可以聯手。
看看形勢,九宮大陣因內鬥中全毀,幾大真靈與金掌對抗,獲勝也成強弩之末,其中劍尊情況最好但也最耗力,全憑一口氣撐著;九龍之地葬與聖女詛咒,但在最後關頭它們紛紛在古帝的意志下自爆,殺傷樓蘭古修不計其數;至於十三郎與古帝的戰鬥,本質上仍是羊與狼的抗衡,能不能贏尚且兩說,哪有餘力兼顧其它。
還能影響局面的有兩股力量,一為天道,玄武雖亡靈機尚在,但能看出來,主動與世界割裂的他比古帝、血魂弱一些,不然也不會東躲西藏這麼多年。如今,被他作為依仗的玄武行將崩潰。加上計畫出現重大變故,還有十三郎落井下石,情況其實好不了多少。
最後是仙靈殿,以四大真修為首。仙靈群修已經聚集起來,虎視眈眈。
不死到底是誰的人?
這個問題很關鍵,又似乎不那麼重要,有一點可以肯定,去掉他們。即便十三郎一方與樓蘭合力,也絕對抵不過古帝與血魂的聯合。
大家都在忘我廝殺,希望爭取時間,先把落入敗勢的古帝徹底解決掉。
奇妙的是,高大身影——血魂子穩穩當當起身後,沒有急於出手。
「第一件事情。古帝啊,你的性情霸道而且極度自私,當年怎會與老夫定下這樣一個約定?」
古帝與血魂之間的約定內容到底是什麼?從局面中能夠看出幾分端倪,當下古帝已入輪迴——據十三郎說是假的。然而十三郎的話也有可能是假的,即便他說的是真實狀況。古帝和修復輪迴的十三郎絞殺在一起,等於牢牢捉住輪迴的根,獲勝便有可能「再度」進入。
也即是說,無論真假,古帝都已成為最有可能進入並且掌控輪迴的那個人,基於這點,他可以在付出巨大犧牲的基礎上得到血魂的支援......血魂也的確現了身。
「當事不可為、有可為的時候,老夫為主,你為器靈......呵呵,天道想把輪迴煉化成寶。你卻更進一步,當真算得上奇思妙想。」
血魂子的話將答案揭曉,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對古帝而言是一個可以挽救性命的機會。對血魂來說,它同樣是一條可以選擇、比原有計畫更好的結果,具有無窮誘惑。
「算與不算,看似一句話,實則牽扯道心意志,當初老夫覺得你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撒謊。因此無法理解。如今,事情真的演變到此種程度,老夫越發不明白。難道你早就預料到今日局面?那樣的話,你又何必急功冒進,將自己陷入到這樣的危局?」
「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
血魂的疑問,只有古帝知道答案,但他不願意說,也沒心情在這個時候做解釋。
「既然現了身,還不踐約!」
法壇上,花葉中,每時每刻都被削弱、數量不斷減少的古帝朝血魂大喊,召喚著,亦或是怒吼。
「這可不是器靈應該有的態度。」
也許他覺得古帝撐得住,也許是覺得古帝再被削弱一些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也許是因為別的,血魂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把目光投到十三郎身上。
「你覺得呢?」
轟的一聲!應該是兩聲,頭一聲來自十三郎與古帝之間的身形碰撞,簡單而暴烈;第二道聲音來自此前追擊血魂的那幾隻器靈,淒慘而無助。
目睹血魂變身後的氣勢變化,尚無靈智的他們本能地想要逃避,但被一股磅礴無可想像的力量吸住了它們的身體,看起來、攻擊的態度一點都沒有改變,比之前更勇猛。
結果好比飛蛾撲火,它們直接撞碎了軀體,所施展的搏命之術堪比真修,看不到半點效果。血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仍看著十三郎。
「你認為,古帝為什麼這樣做?」
「他是個太監,閹人就是這麼虛偽,懦弱,無能!」局勢險惡,十三郎倒也光棍,馬上給出自己的答案,一點都不掩飾挑撥的意圖。
「與這樣的人合作,離死不遠矣。」
「那個誓約,不可能違背。」血魂淡淡解釋著。
「豎子!」憤怒的古帝在咆哮。
「......」周圍激戰的人不禁側目。
「不太可能就是有可能,你沒想到他為什麼這麼做,本身就足以證明這點。」
「這麼講,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血魂表現得有些好奇,追問了一句:「那麼你覺得,老夫應要不要守約?」
「當然不。」這次算是問對了人,十三郎毫不猶豫回答道:「你本身就沒打算遵守,算我白說。」
「你!」古帝聞之變了臉色。對十三郎,他可以憤怒,可以痛恨,但不能否認其能力,敢這樣說,多半有其理由。
「為什麼?」 血魂居然追問。
「因為你不敢!」十三郎大聲回應。
四面群修集體嘩然。紛紛暗罵十三郎不懂事。貓戲老鼠,老鼠固然可憐而且羞恥,然而被戲耍的過程中尋覓到機會,並非絕對沒有可能擺脫。此番詢問。也許血魂的目的只是戲耍,然以十三郎的性子,最應該做的就是隱忍之後與之周旋,好歹爭得一線生機。
如此情形,何苦激將?
「兔崽子啊。哪怕是忽悠呢......你不是最擅長這個!」
金烏的埋怨叫出很多人的心聲,大家都覺得十三郎不智。
更不智的在後面,十三郎緊跟著大喊道:「老傢伙,你怕了?」
「......」
血魂很無語,真的很無語,於是他捻了捻鬍須,就像老人決定責罰頑劣的孩子一樣,朝千萬花葉吹出一口氣。
「道諭:散!」
此時他與法壇之間的距離還很遠,吹氣時沒見如何動作,很隨便。
呼!
氣息如風。風吹過,原本緊密的花葉陣型被吹得七零八落,身陷危局的古帝得到緩衝,低吼著朝一處聚集,試圖重新將解開的軀體聯合。
要做到這點,他首先需要把花葉中原有的十三郎意志徹底清除,並且衝過那些凌亂、此刻正以不要命的姿態拚命圍堵過來的十三郎的道影......很明顯,十三郎不允許他這麼做,雙方又是一番好殺,最終的結果是。古帝沒能完全成功,但卻抱團成為幾塊,不像之前那樣狼狽。
如此也就意味著,十三郎接下來的任務更加艱巨。
「啊!」
一口氣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戰鬥中的人們集體驚呼,震撼於血魂的強橫實力,同時祈禱十三郎不要再玩火。
「孽障,識時務為俊傑啊!」昊陽之鳥遍體鱗傷,三足折斷,仍奮力攔截著那根金色的手指。不讓它回頭。
其它人在做類似的事,其中劍尊終於成功地將自己對手解決,待回頭卻發現四足鬼鬼祟祟,與它的那根手指藕斷絲連。
「你做什麼!」劍尊厲聲呵斥。
「沒,沒做什麼......撐不住啊!」四足哭喪一樣回答。
藕斷絲連,顛倒一下就是絲連藕斷,眼瞅著大事即將不妙,四足決定考慮後路。
「它若回去,本尊第一個斬了你!」
關鍵時刻怎能再給十三郎增加負累,本欲趕往法壇的劍尊不得不回頭,奮劍又起,主動與四足聯手。
「有點意思。」
周圍發生的這些事情,血魂一一看在眼中,但卻視如不見,顯然在他眼中,這些力量已不足以影響到自己,和剛剛進入樓蘭的古帝一樣,他的眼中只有輪迴。
「再說老夫不敢......」
「你就是不敢!」
嘴硬是十三郎的一貫作風,截斷後大叫道:「古帝能做器靈,我也可以。古帝坐不了器靈,我或許可以;不管我可不可以,首先需要活下來。我活下來,古帝就必須死;不管我做不做得了器靈,古帝都不能看著我活;我死了,輪迴或許不能現身;無論我與古帝如何,你都有機會自己進來,收尾,佔便宜,撿一堆破爛,一地雞毛。」
「......」
一番話很亂,可以看出來十三郎的思維並不清晰,聽起來有點繞,但又似乎......有點道理呵!
「最後,現在我知道,古帝為何與你立誓。」十三郎繼續說道。
「......剛才為何不說?」血魂微微皺眉。
「剛想到的。」十三郎
「......你說。」
「成為器靈,是他原本就打算做的事情。」
「呃......為何?」
「或許有些事情,只有成為輪迴的器靈才能完成。」
「什麼事情?」
「不要聽他胡說!」古帝在大叫,不惜損耗發動反撲。
「信不信在你,我無所謂的。」千萬十三郎手忙腳亂。
「信與不信......你倒是先說呀?」血魂莫名其妙。
「告訴你,讓你了卻心病,放心出手?」十三郎笑罵道:「當我傻呀!」
「......」血魂再度無語,很不高興地說道:「依老夫看,你是瞎咋呼。」
「沒錯。」古帝趕緊附和,神色焦慮,哪裡還有半點君王風貌。
「你發誓不插手我與古帝之間的戰鬥。我就合盤托出。」十三郎當即提出條件。
血魂陷入沉默。
這也行!
亂成一團的戰場竟然有了剎那安靜,爭鬥雙方都把目光集中到血魂身上,看他怎麼說。
認真想的話,十三郎的要求並不過分。他只要血魂不插手自己與古帝之間的戰鬥,而不是要他退出樓蘭,既如此,等這場戰鬥有了結果,血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憑這些殘兵敗將,誰能阻止得了他。
當然,對戰鬥中的人們而言,這也是一個機會,至少比面對古帝與血魂聯手好的多。
只有古帝不同意,憤怒到快要發瘋。
「血魂!別忘了誓約已成,定有反噬!」
「......呵呵,反噬......」
作為全場焦點的血魂,血魂顯然不會被誓言反噬嚇倒,其臉上再度浮現出那種耐人尋味的笑。笑的讓人發慌。
「枉你將登仙人之境,居然被小兒所騙!」感受比之前還要沉重的危機,古帝絕望中奮力嘶喊。
「你是不是在害怕?」十三郎也在叫:「啊我明白了,你和古帝一樣虛偽,包括當年那個什麼誓約,多半帶有不為人知的內容,比如......」
管他什麼真假,什麼喜怒,總之血魂暫時沒有真正出手,而這正是十三郎想要的。若真能照這樣胡扯下去。他不介意、不,當會奮力胡編些事情,大談特談。
「老夫覺得......」
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沒能嚇住對方。血魂思考著那些話,比如器靈、生死等等,血魂其實是在衡量自己原本就有的想法,然後......
「老夫還有事情要辦,不與你們瞎扯。」
撂下這句堪稱最不負責任的話,他轉過身去。把視線投向靈機。
「第二件不解之事,是你。」
*******************
「你是天道,擁有別人無法想像的力量,也有別人看不到的無奈;你第一個看到破界的機會,第一發現十三的潛力,第一個想到把輪迴分割出來煉化成為寶物。」
天道是天,無所不能,天道神秘,不被人理解是常態,是正常現象;或者正因為如此,當有人類突破極限,達到與天道比肩的程度,最想瞭解的就是天道。
血魂就是這樣,之前他便說過,凡有留下天道痕跡之所在,都曾經親自前往查看,起初做這件事情,或許他是出於「瞭解對手」為目的,但到後來,當其堅信自己可以勝天的時候,其目的隨之發生變化,純粹為了瞭解而瞭解。
這是一重心願......在這個地方,如血魂、古帝這樣的存在,能夠喚起他們的興趣的事情已經不多,除進階成為真仙之外,天道慢慢變成一重牽掛。
當然,還有些別的事情抓住了血魂的心,此刻不問,今後怕是不再有機會。
「你想做人得到自由,你想借助我二人之力,你在樓蘭藏有手段,你利用不死,使得我與古帝永遠不可能真正聯手,這些事情,老夫都能夠理解。」
強者之間的對話通常很簡單,一番自敘亦或解釋,血魂誠懇說道:「然而我不明白,你這麼辛辛苦苦、神神秘秘地折騰著,為什麼不朝反面思考一下,比如在我二人中間選擇一個,作為真正可依靠的朋友?」
從血魂口中聽到「朋友」這兩個字,不少人差點笑出來,顯然在他們看來,血魂是在戲弄天道,不可能成真。
「哈,朋友......」
除有限的幾個人,沒有誰相信血魂的話,大多忍不住在心內嘲笑,甚至笑出聲來。尤其那些真境以上,他們已經能夠理解,當雙腳站到世界的巔峰,「朋友」會是何其難得;此外他們隱約知道。這或許牽涉到逍遙真意,關乎到血魂突破。
更要緊處在於,血魂所指的朋友顯然不是只能夠聊點打屁那種,而是為了突破界矩、真仙路上相互扶持的夥伴。
與天道做朋友。這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事情,同樣道理,天道與有資格和天道做朋友的人族做朋友,不僅突破界矩會變得容易,日後行走外界星空。也會帶來不少方便,增加許多底氣。
更進一步去想,假如天道、血魂、古帝三者聯手......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想到這點的人紛紛色變,於是把目光投向靈機,只見他急慌慌衝向玄武本尊,一頭紮進去。
「我在忙,你先等等......十三,別鬧!」
「等......都破成這樣子,還有什麼用?」
血魂覺得莫名其妙。他看到玄武軀體大半被毀,且還在持續毀滅當中。這個時候,天道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把其本尊意志搶救出來,而不是抱殘守缺,衝進去連自己都有可能葬送。
古帝豁出性命的一擊,絕大多數由天道承受,換成血魂亦不敢說安穩接下,如今的玄武,在他看來......倒不是說完全無藥可救,但已沒有挽救的價值。
相比之下,反而是天道。這樣死掉可不行。
「既如此......老夫幫你一把。」
嘴裡這樣說著,血魂再次張口,就像剛才對十三郎做的那樣,朝破爛玄武吹出一口氣。
「道諭:合!」
「不要......啊!」
一聲形容不出有多慘的慘叫。幾乎就在靈機衝進去的同時,呼風掠過,帶去的不是毀滅也不是吹散,而是將那些到處肆虐的金光吹走,連帶十三郎正在做的「自爆攻擊」也被終止,於是乎玄武軀體的崩潰勢頭被遏制。其強橫到令人髮指的恢復能力隨之生效,待將來漫長歲月修養,應該還有恢復的機會。
奇妙的是,天道並不因此而欣喜,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衝進去的他瞬間便與本尊意志融合,那顆破敗不堪的頭顱隨之轉變成了靈機面相,怒髮衝冠。
「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重要的話說三遍,像是遭遇了某種不可能轉變的打擊,天道奮力嘶喊道:「我寧可與狗為伍,也永遠不會與你做朋友!」
「......有病吧......」一口氣,看似輕鬆實則需要極大代價,從內心講,血魂此次是真的想要幫一把天道,借此與這個對他已不構成危險的老天結下善緣,不談今日、今後也有借用。
天畢竟是天,有著人族永遠都不能具備的天賦與本能,考慮到今後的路,血魂真心想交這個朋友。
「你才有病!你這個混蛋為何要出手,為什麼,為什麼!」靈機似乎失去了理智,也不說原因,只管搖著頭、跳著腳的大罵。
「......真的有病......」血魂漸漸相信了自己的誤打誤撞,雖然沒什麼道理。
「我知道為什麼。」又是十三郎的聲音,說話時候魔族分身自玄武體內走出,遍體鱗傷,連站都站不穩,臉上卻有捉黠的笑,滿滿都是幸災樂禍。
「你啊,惹禍了。」
「你居然還活著?惹禍......呵呵。」分身還能倖存讓血魂意外,但其注意力隨即被他的話所吸引,看得出來,他很想知道答案。
「這個可以告訴你。」
那邊,十三郎嘆了口氣,解釋道:「附身玄武,既是利用,也是無奈之舉,天道不能被樓蘭發現,加上本身想佔有玄武之軀......你也知道這具身體有多強,且其潛力無窮。」
血魂眨了眨眼,問道:「挺好的想法......又如何?」
「剛剛你救了靈機,卻害他再也擺脫不掉這身王八殼,尤其擺脫不掉玄武意志。」
「此言......何解?」
「玄武不是好惹的啊!天道想要它,他何嘗不想同化天道,幾萬年相爭,天道用細工慢磨的功夫滿滿抹去玄武心智,把它變成一隻莽撞畜生。後來就是剛才,恰逢古帝絕殺一擊,玄武迎敵被擊垮,其僅存慌忙逃生。不惜一切代價求活......我想你該明白了,這對天道而言是個機會,絕無僅有的機會。」
靈機瘋了一樣大叫大喊,奮力掙扎。拚命嘗試,十三郎再嘆一口氣,對著他那張露出來的人面,神情有些感慨,有些同情。還有小小悲傷。
「靈機做人太久了,沒有天道本尊意志的主導,他早已當自己是個完完全全的人,其心其志,其意其想,悲歡喜樂哀愁憎厭等等一切,都和人族完全一樣。」
血魂漸漸明白了什麼,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十三郎說道:「你那一口氣,把天道與玄武的意志融合到一起,並且融入到玄武的每分血肉。再也無法分開,再也不能化形。」
「那麼現在......」
「如你所見,靈機徹底成了王八。」
「王八......那是玄武。」
「再如何威武,玄武也是王八,靈機卻是人,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王八,我早說過,靈機身上不可能不帶一點煙火氣。呵呵,恭喜你一番心血白費,有愛恨喜厭的他。再無可能與你做朋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血魂陷入沉默,稍後抬頭誠懇說道:「那麼之前呢?之前他為什麼不做選擇,非要讓老夫與古帝算個生死?」
十三郎認真想了想,回答道:「這個我只能猜......」
「請講。」血魂神色鄭重而真誠。看樣子,真的對此極為注重。
「他是天。」
「嗯?」
「他是天,高高在上的天,由萬靈意志匯合而生的天意,在不具備人性的時候,人族在天意眼中與豬狗螻蟻毫無區別。不含鄙視,只有分類。具備人性後,其心理越發接受不了與人為伍,甚至有求於人。」
「......」血魂默默思索著這番話,覺得荒唐,偏偏找不出道理反駁。
無論他修煉到多麼強大,終究不是天道,無法理解天怎麼想。
十三郎一旁察言觀色,試探說道:「信不信在你,我無所謂的,不過......」
「算了算了,老夫不想談這個。」
有些遺憾,同時有些滿足,血魂打斷十三郎的話,再看一眼那頭至今還在發瘋的玄武,扭過頭去,找到仙靈殿群修的中央。
「第三件事情;不死啊,你到底屬於誰?站在哪一方?」
****************
不死究竟屬於誰?
這是個問題,很大的問題!
考慮局面,無論不死是否現身,單單這群在場的人,就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假如不死藏身其中,更加不容忽視。
聽到血魂的話,十三郎心內同樣複雜,而且他已經知道古帝、血魂、天道彼此的看法,可肯定對這三個存在而言,不死都是繞不開牽掛。
十三郎呢?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就是我,當然屬於我自己。」
回應來自群修當中的一個,女的,聲音冷漠,但她不是不死。
說話的時候,她把目光投向十三郎,輕輕言道:「按理得謝謝你,是你這樣告訴我,讓我明白,我不需要為任何人活。」
「不客氣。」十三郎給出回應,心裡並不覺得高興。
那名女修接著說道:「但我必須要說,你真的很無恥!」
「......」十三郎無話可說。他知道對方所指並非血獄中發生的事,當然,縱然其針對的是那件事情,無論十三郎如何認為自己無辜,女人也總能理直氣壯,不容人反駁。
「寄魂?投影?為何不現身出來,親自告訴老夫?」
血魂不關心他們之間的故事,有聲可循,他一眼看破真相,臉上流露出苦笑。
「不死啊,當初老夫曾經講過......」
「不用再說了。而且沒這個必要。」
「嗯?」聽出話中警告意味兒,血魂微微挑眉。
「你就要完了。」不死的聲音像是飛了起來,飄在空中,遠隔千里,一直飛上天,飛出樓蘭,飛到九霄天上。
這個時候人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樓蘭城的演變已經結束,可看到天外清明一片,浩瀚星空呈現出一股別樣美麗。讓人透不過氣。
「我替你求情,讓你可以活著,所以......一切都結束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
彷彿聽到最可笑的笑話,又好像遇到最不能想像的危險,血魂陡然警惕起來。提聚全身法力修為,憤怒對著天外高呼。
「當今天下,還有誰能奈何得了老夫,老夫......呵!啊!」
天亮了!
那種亮不是真的亮,既沒有旭日東昇,也無明月高懸,純粹因為有事物、人的出現而變亮,亮得絢麗,亮的威嚴,亮的華貴。令人無法正面相對。
「這是什麼?!」有人在高呼,聲音卻無法傳出咽喉。
「仙人,仙人之氣!」有人在大喊,嘴巴卻沒有辦法張開。
「這......不會吧!」十三郎在詫異,心氣激盪,不知怎麼地覺得無比委屈,從未如此軟弱,而且幸福。
***************
天外來客,突如其來,一下子出現很多人、獸、還有龍。
當先而來的就是龍。碧綠如經營翡翠,仙氣飄蕩,威武浩瀚......用浩瀚形容,只能說它真的太大了。恐比整座樓蘭城還要大。
碧玉龍!傳說中真正的不死神龍!就連已經通曉古今,知道滄浪演變歷史的十三郎都沒有見過,連天道都只能聽說。
與那條現身而來的巨龍相比,此前九龍之地所有巨龍就像乞丐一樣可笑,而且可憐。
龍背寬闊,龍頭龐大。目光睥睨......在做出更多形容、讚美之前,人們很快被龍背上的人所吸引,再也挪不開視線。
很多人......十三郎一家皆在其中,還有很多修士,當然,他們只是隨從。
三名女子比肩而立,正與兩個孩子說些什麼,其中一個是小不點,一個是尚未取名的男孩兒,不知為什麼,短短數日,那個瘦弱的孩童像是重新回爐再造過一樣,神色飽滿,粉雕玉琢。
身後是夜蓮與百花,此刻正把焦慮目光投向樓蘭世界,四處搜尋。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絕美且擁有超絕氣質的她們,與前方三名女子在一起,竟然自動被無視。
當中一名綵衣女,粗看第一印象與百花相似,衣著華麗,神色如畫,更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壯美。
沒錯,就是壯美......絕不適合形容女子的詞彙,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且絕對不會讓人反感,只有敬重與仰慕。
「彩虹......」說不清什麼道理,看到那名女子後,所有人心裡都浮現出這個名字。
彩虹左側,翠綠色衣裝,巧笑嫣然,活了活潑......十三郎險些認為是叮噹。
她當然不是叮噹,與叮噹相比,翠衣少女少了一點跳脫,多出無限風之輕靈,因為身體帶有風靈根,僅僅看她一眼,十三郎有無限振奮,恨不得歡呼起來。
那是自然而然的感應,是見到最最精純的風靈才會有的感應......僅此一點,便可想像女子如何強大。
與翠綠少女相比,彩虹右側同為少女模樣,看上去相對普通......但只是看上去。
鄰家少女初長成,乖巧可愛善良而且安靜......大概如此模樣,然而當有人稍稍用力,想要分辨其容貌的時候,心神忽傳陣陣劇痛,個個慘呼,人人吐血。
「啊!」
「哼!」
看似乖巧的少女,實際上是三人當中最最保守的一個,但凡覺得、或者感應到有人目光帶有褻瀆,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點、或許連本人都體會不到的一點,都會遭到重創。
「芊芊啊,這裡是人界。」
彩虹一樣美麗的女子輕笑著責備,隨後便將視線投下,瞬間看到十三郎,包括其分身,千萬道影,通通看了個遍。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十三郎並不關心,也注意不到。
他的視線只對著一個方向。彩虹女子的肩頭。
那裡有一隻貂,或者說一隻貓,雪白的貓,長著奇大如松鼠的貓。
「是瞄瞄......」
近乎呢喃的自語聲中。那隻貓明顯感覺到了什麼,懶洋洋睜開眼,朝十三郎看了看,點點頭。
「喵嗚......」
真是貓?不少人心裡這麼問,於是忽略掉了一重細節......聽到那聲貓叫。血魂本已準備好的法術停滯在掌心,渾身僵硬,不敢稍動。
隨著這群人出現,樓蘭城內,一切都被打斷,一切戰鬥全部終結。
「想不到,你還能記得瞄瞄。」同樣聽到了十三郎的話,更看出其心中所想,彩虹一樣的女子目光憐惜,輕聲安慰著。
十三郎還能說什麼。只好拚命點頭。
女子目光越發柔和,說道:「原本呢,這裡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干涉,可是......聽瞄瞄說你與青哥出自同個地方,剛好這次借了青姑娘的線,順道過來看看。」
「青姑娘?」口不能言,十三郎以目光詢問。
「青姑娘就是不死......挺好的一個姑娘。」旁邊,綠意少女搶著回應,絲毫沒有架子。
「風兒,不要連這種事情都干涉。」如鄰家少女一樣安靜的女子開了口。聲音溫和,但卻含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別樣風采。
「倒也算不上......順其自然就好。」
真正做主的還是當中那名如彩虹一樣美麗的女子,說話時目光流過全城,將所有人看在眼中。將所有人的歷史都看在眼中。
那是什麼樣的力量啊!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照我看,連青哥都會覺得意外,高興起來又會罵人......」
「那可不一定。換成青哥,肯定做得更好,而且......」
高興起來為何要罵人?沒有人明白。但能看到。翠衣少女不同意這番話,在其心中,無論青哥才是最最牛叉的那個人。
「就這樣結束吧。」右側少女瞥一眼血魂,再看看法壇,花葉等等,神情有些不喜。
「嗯,就這樣結束吧。」
彩虹一樣的女子同意這點,朝身後夜蓮、百花示意,同時朝兩個孩子揮了揮手。
「去吧,沒事了。」
「爹!」
早已按捺不住的小不點一頭衝出去,徑直撲向城內。
十三郎早已熱淚盈眶,張開雙手迎接那個小小軟軟的身體,與緊隨其後的人,那些人。
*****************
全
書
終。
......
鍛仙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一些人或許覺得意外,但它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原因基於兩點。
下面還有一篇「後記與新書預告」,放在一起,把這一戰中幾個沒填的、不方便填的坑填掉,留下一點想像空間,再就是關於新書的一些打算,計畫等等......
這裡把結尾的根由說清楚,免得落人話柄。
首先,「老鄉」肯定露面,這是讀者都能夠想到的,當然,出現的不是其本人而是老婆,這裡有後話,在後記中寫出來。
第二條其實更重要:鍛仙是仙俠,些的是修煉、逆天與補天,但在本質上,我要表達的命題其實是:逆天從來都是一個偽命題!
是的,你沒看錯,我要說逆天是個偽命題,因為人不可能逆天。只不過,這裡的「天」與我們平常所說的「天」相比,含義有所不同,有心的朋友可以慢慢體會。
另外是幾條可以想到的疑問。
1、為什麼不讓十三郎打完這一仗?
答:因為老鄉原本就要出現,而且逆天是偽命題,世界上最有用的是拳頭,而不是道理,更不是謀劃,因此,這場戰鬥應該用巨大的拳頭解決,而不是道理,亦不是十三郎的謀劃。
2、真魔上界?
答:尋找冷玉是必然的,書中早已明確。
3、為什麼不寫?
答:故事是講不完的。我構造了鍛仙世界,但在描繪的過程中,這個世界便有了生命,書中人物不會因為我講的故事終結就隱身,他們會有自己的生活,會一直走下去,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無論在哪裡結束都不是終點,也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要刻畫的這個人物已經完整,再費筆墨畫出新地圖,新人物,新的戰鬥與謀略,既無必要,也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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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20
後記
戰後樓蘭,滿目瘡痍,然其透露出來的氣息卻給人以生機勃勃的感覺,遠觀近望,到處可見忙碌的身影,側耳聆聽,呼喚常見,聲音裡透出的喜悅那般濃郁,任誰都無法掩蓋。
玄武湖畔,少女追逐歡聲笑語不斷,偶爾伴隨幾聲犬吠,身處其中,恐會覺得這是富貴人家踏青郊遊,哪會想到此處剛剛經歷此界最瘋狂的戰火。
「真像是一場夢。」
笑鬧一會兒,十三郎獨自離開人群,緩步走向岸邊獨自遠眺的那個老人,有些打趣地聲音道。
「怎麼,還想不開?」
「嗯?誰?呃......當然不是。」
被人走到身邊猶自不察,對血魂這樣的人而言可謂荒唐,凜然中轉過頭發現是十三郎,才又放鬆下來,抱以苦笑。
「階下囚,哪有資格想不開。」
「別這麼說。我倒覺得,這樣的結果對你而言是最好的,星空遨遊,仙道有期,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一下子都滿足了。」
「呵呵,也是啊......」
因為幾大真仙攜寵而來,樓蘭之戰突兀終結,笑傲此界無數年的血魂成了俘虜,幾大女仙看中他的道諭令神通接近法則,宣告帶其在身邊,離開這個世界。
無力拒絕,加上這本就是其長久期望的事情,別的不說,修行上破境希望大增是肯定的,當然他的身份角色發生劇變,說俘虜有點俗氣,稱為家僕更合適。
從堪比一界天道之大能變成老僕,血魂很不適應這種巨大轉變,好在三女對樓蘭「引輪迴」之事有些興趣,會在樓蘭停留幾天,血魂因此得到幾天時間,正在努力適應新角色。
與血魂同樣命運的還有天道,此時的他就在玄武湖中央。服用過女子賜下的仙丹後慢慢修養;按照當中彩虹女所講,天道畢竟是天道,有著人族永遠無法媲美的天賦,既然他夢想自由。便也跟著一塊兒走,了償心願。
這當然是客氣話,當真比較的話,天道在那一家子裡的地位還不如血魂。
不管怎麼說,樓蘭之戰就這樣結束了。真的像一場夢。
「以前總覺得,天下雖大,老夫是獨一無二的那個,甚有藐視仙班之心,暗想著只要能找到機會突破仙境,照樣可以成為唯一,沒曾想仙人......居然強到這種地步。」
不知不覺道出心事,血魂忽然發現,整個世界,自己居然只有和這個年輕人能談上幾句話。稱得上舉世無親。
「也不是了。我問過她們,普通仙境比你強不了多少。」
「所以才令老夫......讓我覺得奇怪。」
說著說著,血魂有些神秘問道:「你體內藏有仙人氣息,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如今聽說......看樣子......那人是她們的夫君?」
「是的,怎麼?」
「為什麼那麼弱呢?」
「弱?」十三郎越發不解。
「是啊,與她們幾個完全不同級。」看神情,血魂明顯有些不甘心,低低聲音說道:「仙人難道不講個男女般配?一個那麼弱的仙人娶這麼多強大仙女為妻,不般配啊!對了。你說他是跑出去找媳婦,會不會是因為不堪忍受......」
十三郎聽不下去了,笑罵道:「去你個老貨!亂嚼舌頭,不怕被鎮壓萬世不得翻身!」
血魂神色訕訕道:「我就是不明白......」
「得了得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懶得和這個好奇老鬼解釋,十三郎說道:「我來是想問問,不死和你到底啥關係?」
「呃......這個......」
似有難言之隱,血魂支支吾吾說道:「問這個做什麼呢?」
「想問,不行?」
「天道也是知道的,你可以問他。」
「我還就問你了。不行?」十三郎心想你個老鬼怎麼回事,難不成當年與古帝爭風吃醋,暗戀什麼的,見鬼了麼不是。
「不是不行......不死她其實是......」
憋了好一會兒,血魂咬牙說道:「是我未過門兒的兒媳。」
「啥?!」
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十三郎滿臉黑線。
「你有兒子?」
「廢話!」
「親的?」
「.......」血魂怒目而視。暗想你小子變著法的罵我戴綠帽,豈有此理。
十三郎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那個,他們呢?」
「誰?」
「老婆孩子呀?」
「唉......」血魂一聲長嘆,回答道:「當初,老夫醉心於道,忽略了他們母子......」
「沒功夫聽你緬懷過去。趕緊說,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是......」
十三郎長吁一口氣,暗想那敢情好。
想說話的時候常常忍不住,血魂心有未盡之意,也不管十三郎愛不愛聽,繼續說道:「說起來,我那孩兒的死還與你有關。」
「啥?」十三郎楞住,隨即冷笑:「別想栽贓,別想打敢情牌,我的名字不夠大,而且不吃這個......」
他心裡覺得血魂在變著法的要挾自己,從而讓自己從旁為其說幾句好話,今後的日子能好過點。
「是真的。」
血魂狠狠瞪了一眼遠方,說道:「你的師父,金烏是元兇,若不然,老夫怎會將它大卸八塊,鎮壓數萬年。」
啊!
十三郎真正呆住,本已轉身想走又停了步,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才問道:「不是因為三生六道?」
「殺子之仇為主,那些只是順帶。」
「......」
這種事情,血魂應該不會弄錯, 十三郎又想了想,說道:「可我聽說,師尊是因為有人偷了它的蛋......」
「這個......我那孩兒是有些孟浪。但不至於被烈陽烘乾精元而死,況且老夫在其體內藏有神念,金烏明知其身份......」
「切!你兒子怎麼了,你兒子就可以偷人家孩子?很了不起嗎?」
這下可就是立場問題。十三郎毫不猶豫,冷笑予以駁斥。
「換成我,會讓他死的更慘。」
「......」
血魂的兒子偷了金烏的蛋,金烏夫婦殺其復仇,於是惹來天大禍事。被大些八塊,鎮壓數萬年之久;這樣算起來,不死當初與金烏有殺夫之仇,難怪她會在滄浪投以神魂。現如今,不死又和十三郎扯上關係,這算怎麼回事。
這樣想著的時候,那邊血魂小心翼翼說道:「因為被金烏虐殺而死,我那孩兒沒能轉世,但我聽說,凡此界生靈。無論怎樣都會留下痕跡,仍有法子喚醒其意。比如你那個用劍的老師,就是這樣復活,所以老夫想問問,你在輪迴中,有沒有辦法......」
「想救你兒子?」
「......嗯......」
「再說吧。我會留意。話說回來,你讓不死虜我家人的賬還沒算。」
這樣應著,十三郎趕緊掉頭離開,暗自想最好別我找到你兒子的痕跡,否則。必定將其抹去更加徹底,乾淨,一絲一毫都不會留下。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苦還要計較......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眼看十三郎要走。血魂在身後叫道。
「說。」
「古帝,為什麼想成為輪迴器靈?」
「他呀......夢想著落地能夠生根。」
「落地生根......什麼意思?」血魂一頭霧水。
「他是太監,需捨棄全部修為才能恢復正常,除此......便只有主動與輪迴融合,與沉淪中慢慢磨去功法痕跡,長出人根。」
聽了這番話。血魂的表情要多奇怪便有奇怪,楞了好半響,爆笑當場。
「......哈......輪迴真有這重功效?」
「將來看唄。」十三郎隨口應著,身形漸漸消失。
****************
九宮之首為高塔,在古帝一戰中被摧毀,真仙如城後很快被修復,那名彩虹一樣的女子站在最高處遠眺,視線彷彿能夠穿越世界,衣袂飄飄有如欲仙。
這話有點不對,她本來就是真的神仙。
不知看向哪裡,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十三郎蹬塔而上來到其身後。
「見過彩虹仙子。」
從女兒口中獲知,這位看著像彩虹一樣的女子真的叫彩虹,人如其名,名如其意,真真讓人無話可說。
聽到十三郎的聲音,彩虹仙子並未回頭,淡淡的聲音問:「都安排好了?」
十三郎回答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一時片刻難言妥當,是以......談不上什麼安排。」
「本尊在輪迴中如何?」彩虹仙子又問道。
「還好......有古帝為助力,修復起來輕鬆不少。」
樓蘭一戰,十三郎本尊自始至終並未出現,出動的都是道影。其原因,首先輪迴並未修復完畢,其次這是他最後一張牌,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輕動,而且......假如真的事不可為,十三郎或許真的會忍下去,以大忍之力留待將來。
「不用擔心古帝。他想做器靈就讓他做,這個世界被天道折騰的夠慘,古帝修為不錯,也算為這個世界出力,」
「是......」十三郎能說什麼,只顧點頭:「有仙子親自施展禁法,應該無事。」
彩虹仙子聽得笑了,微嘲但無惡意的語氣說道:「看起來,你還是不怎麼放心啊。」
「咳咳......」索性道出心中顧慮,十三郎說道:「主要是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對抗時間。」
這番話引來仙子共鳴,微蹙峨眉言道:「你說的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對抗時間......就連夫君也不能。」
聽到這番話,十三郎楞了一下,猶豫問道:「仙子的意思是......」
彩虹仙子並不打算隱瞞,淡淡說道:「夫君遇到麻煩,命瞄瞄返家傳訊。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支援夫君而去。」
啊!
十三郎大吃一驚,暗想這這這......老鄉那樣的人遇到麻煩,會是怎樣的麻煩?
想想又覺得自己無聊。宇宙之大,既然有強大仙人如老鄉,當然會有與之匹敵、甚至比他更強大的存在,以他那種狂蠻霸道的風格,遇到麻煩有什麼奇怪。
「你沒留意到瞄瞄受了傷?」
「哦......那個......要緊嗎?」問出馬上覺得後悔。十三郎暗罵自己笨嘴拙舌,瞄瞄受傷他真沒看出來,不過人家分明都全家出動,哪能不要緊。
果然,彩虹仙子微微皺眉,隨即表情又變得和緩下來,傲然說道:「夫君壞了至高規則,要緊當然要緊,但要說真有多嚴重......縱有真聖親自出手,想殺我的夫君。也不是那麼容易。」
至高規則,真聖,後者暫為聽過,十三郎深知前者多麼可怕,比如他自己,輪迴當中沉淪上千萬次,方才摸索到一點點邊際,距離破壞的程度.......想到這裡,十三郎心裡一跳。
「為何會壞了至高規則?」
「還不是因為你。」
預料之中的答覆,彩虹仙子心胸雖大。仍禁不住有些埋怨的意思,輕輕言道:「當初夫君送星魂,本就有些不合規矩,又在你體內留下氣意。雖壓制了修為,仍免不了被真聖所察。若只是這些倒也罷了,他不該送來一個魔頭,在你身邊死在輪迴之中,三番五次下來,至高規則終於找到其真身。躲是躲不過了。」
「阿古王!」
十三郎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訥訥無言。
如今他才知道,送星魂這件事不被至高規則允許,至於其後怎樣發生,顯然已經超越他所能瞭解的層次。
「那個......」
想來想去不知該說什麼好,反倒彩虹仙子安慰他,淡淡說道:「別想多了,夫君歷來這樣的性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假如事情從來,我想他非但不會退縮,反而會做的更過火。」
這話十三郎相信,他親眼見過「老鄉」的樣子,知道他是那種:如有人警告說這條路不能走,其多半會一腳把發出警告的人踹開,闊步前行。
「真聖也好,至高規則也罷,力量其實也就那樣,最麻煩的無非是時間......」
彩虹仙子像在自語,眉間偶有憂色閃過,隨即又被驕傲所替。很明顯,她對自己夫君的信心比十三郎更足,聯想到此前那名翠衣少女的表現,越發凸顯其強大。
「時間......」十三郎沒顧上分辨,忙開口說道:「我有一道法術與時間有關......」
「定字決,我的夫君也會。」彩虹仙子接過去。
「......」
十三郎有些無語,暗想果然層次有別,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察覺到十三郎的沮喪,彩虹仙子安慰道:「別喪氣,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修煉到這樣程度,縱使夫君,當年也不敢說比你更強。」
十三郎越發無語。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十三郎很清楚自己得到多少奇遇,得到過多麼強大的外力支撐,別的不談,就說輪迴之中修煉,天下哪個人能夠複製?這樣修煉才有今日成就,與老鄉橫向對比仍只能並駕齊驅,可知其當初多麼......變態。
「唉!」
偷偷嘆了口氣,十三郎小心翼翼問道:「至高規則生效的方式是怎樣的,阿古王死在這裡,也能惹到它?」
「原本是不會的,可惜,阿古王的身份有些特別。」
「哦?」
「他是域外天魔,至高規則流放之所在,夫君將其送到人間,死於至高規則最易著眼的輪迴界內,焉能不被發現。」
「域外天魔......那不是心魔界?」
修士一生修煉,一生都與心魔相伴、相鬥,傳言中,最厲害的心魔自成一界。天生能夠通往各個界面......從彩虹的話中可以聽出來,它們自己通行是一碼事,被人送出來是另外一碼事,尤其不能被其進入輪迴。等若冒犯至高規則。
「沒錯,就是心魔界。」
「老鄉怎會去了那裡?」
「什麼叫怎麼會?你不是親眼看到過?」彩虹仙子有些奇怪,微怒說道:「他去找媳婦,卻把我們丟在家裡不管。」
「找......」找媳婦,這事情十三郎知道。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老鄉的媳婦居然是......居然是一個魔頭,域外天魔!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他竟然殺上門去尋親,這是......什麼樣的人呵!
心裡非常非常想知道細節,然而知道彩虹仙子心情不妙,十三郎明智地選擇迴避這個話題,住口不言。
「你還不知道那裡就是什麼地方?」
「......」
十三郎無言可對,暗想那時的我只是一縷孤魂,又怎麼會認識什麼域外天魔界。
這樣想著。十三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忙說道:「域外天魔界,我怎麼會在那裡?」
「你呀......你是不是要去真魔界?」
「嗯?」十三郎有些愣神,暗想這算什麼,不回答就不回答,我又沒本事強迫。
彩虹仙子自有用意,接下去說道:「等你到了真魔界,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自己找出原因。」
十三郎稍稍恍然,心內同時生出幾許不安。
猶豫幾次。他說道:「老鄉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忙?」
本意只是客套,沒想到彩虹仙子回應道:「有的。此次前來,我的本意就是帶你一道。在與青姑娘的跨界意識溝通的時候。我得知你已入住輪迴,既如此,必定與至高規則有所牽連,此行當有用武之地。」
聽到這番話,十三郎內心有些複雜,不知該說什麼好。
去幫老鄉擺脫困境。按理說責無旁貸,然而......
看出其心事,彩虹仙子語氣微轉,說道:「如今有現成天道可用,加上這裡是樓蘭,風兒和芊芊已經在研判輪迴規則,用不到你。」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十三郎老臉微紅,難以開口。
彩虹仙子有話說,瞥一眼十三郎,淡淡說道:「關於青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嗯?
十三郎又是一愣。
彩虹仙子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已全部知曉。」
啊!
十三郎大吃一驚,暗想不死當真了得,這麼幾天功夫,居然找到這麼硬的後台。
果不其然,彩虹仙子神色堅定,接下去說道:「青姑娘人好,命不好;記住她終究是個女人,你既然......別辜負了她。」
能說什麼呢,十三郎唯有暗自佩服,心想還是老鄉厲害,自己果然無能。
這樣想著的時候,彩虹仙子漸漸沒了說話的興致,淡淡說道:「夫君那邊有事,我們姐妹不日將行,如今你也算......罷了罷了,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什麼罷了罷了,十三郎很想知道,但不好追問,只得深施一禮問道:「確有一事想請教仙子。」
彩虹仙子稍感詫異,說道:「這麼客氣......看來是要緊事。」
「......那個......」
感覺難以開口,十三郎猶豫再三,最終咬牙,如上刑場般開口。
「請仙子法眼,幫我看一下......我到底是人,還是......」
「還是什麼......」
彩虹仙子著了眨眼眼睛,一時間,整片天空為之變色。
「害怕自己是天道化身?」
「嗯。」十三郎
「關於這個問題,夫君好像有所預料,讓瞄瞄傳了信兒給你......當然,如果你沒聞起來,也就沒有這回事。」
「呃......」十三郎精神一振。「他怎麼說?」
「夫君說:靈逍遙,魔自在,是人是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做人、還是想成為天。另外他還說,回家的路就在腳下,它一直都在,等你有了本事,自己回去看。」
「......回家......」
默默唸著這句話,十三郎彷彿變得痴了,很久都不能說話。
「路在腳下,它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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