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晁氏水滸 作者: 藏劍翁(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3-5-10 00:16: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1936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3 20:29
第四百一十七章 仁忠敗筆
   
    仁忠的退兵路線是從慶州到環州,沿著白馬川,出青崗峽便可進入西夏境內。

    這一條路也是西夏和北宋信使、國書往來的官道,喚作國信驛路。

    在慶州境內時,沿途兵馬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進入環州後,仁忠大軍的糧草便被掐斷了。

    仁忠這一路的糧草也是由西夏轉運的,環慶路雖然有一些糧草,但是並不足以支撐二十萬大軍。即使薛嗣昌想巴結仁忠,但這糧草一事上卻也無能為力。除非薛嗣昌大肆搜刮百姓糧草來供應仁忠大軍,但是仁忠和薛嗣昌都不會做這竭澤而漁的事情,因此仁忠大軍的糧草還是由西夏轉運而來。

    更糟糕的是當初仁忠並沒有撤換沿途堡寨的守兵,西夏雖然沒有答應把環慶路給薛嗣昌做封地,但是薛嗣昌剛剛歸順,他們便馬上侵奪薛嗣昌手中的權利的話,會讓後面的漢人不願歸順他們。

    當然這也是仁忠覺得大勢已定,薛嗣昌不敢斷他的後路。即使薛嗣昌真的敢坑他,他也可以西進和另外兩路大軍會合。

    只是仁忠沒想到的是察哥和李乾順兩路大軍很快敗北,他這一路大軍居然成了孤師深入,讓薛嗣昌起了異心。

    最糟糕的是橫山險峻,運送糧草也十分緩慢。而為了盡快合圍種家軍和大梁兵馬,晁勇率大軍一進渭州,仁忠便率大軍長驅直入,隨軍押運的糧草卻是不多。

    到的環州城下時,仁忠軍中的糧草便只剩兩日的了,環州到橫山邊境不到二百里路,不過沿途多有堡寨攔截。

    薛嗣昌卻是已經帶著心腹在仁忠大軍之前,從慶州趕到了環州。

    當環州豎起大梁旗幟時,仁忠也知道薛嗣昌是改投大梁了。

    看著城下黑壓壓的西夏大軍。城頭上的將士無不面色如土。城外是二十萬大軍,環州城中卻只有一萬兵馬。

    環州團練使狄坤擔憂道:「如果仁忠執意攻打環州,恐怕我們很難守住。」

    薛嗣昌笑道:「我已算過仁忠大軍的糧草,他軍中剩餘糧草最多不過三日。你覺得他敢攻城嗎?」

    狄坤想了想,笑道:「原來如此,仁忠必然無法三日打下環州。只是不知他紮營城下要幹什麼?」

    薛嗣昌指著往城下跑來的一騎番人,笑道:「應該是想招降我等吧。」

    狄坤笑道:「正如大人所分析,西夏大勢已去,大梁遲早一統天下。以大梁太子的勇武和霹靂炮的威力。西夏遲早滅亡,我等跟著西夏豈不是自取滅亡。」

    說話間,城下的番人已經跑到城下,喊道:「請環慶王答話。」

    環慶王是西夏給薛嗣昌的封號。

    薛嗣昌喊道:「如今我已是大梁之人,莫要再說什麼環慶王。你等若是要歸順大梁。我可為你們申奏朝廷,不然便請回吧。」

    城下的番人看薛嗣昌在城上,打馬走到城下,仰視著薛嗣昌道:「薛公想必也知道大梁太子對叛國之人的痛恨,你便是擋住我大軍,大梁太子也一定不會放過你,這世間也只有我西夏可以庇佑你。」

    薛嗣昌笑道:「功過是非。太子自有明斷。若不是我把你們放進來,怎會有合圍你們的機會?我的罪過已被太子免去,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城下番人聽到合圍,不由有些變色。不過旋即笑道:「我大夏二十萬兵馬在此,誰有能力合圍我大軍。大梁太子已經進入我國腹地,你又如何能得到他的諒解。如今誰不知梁國太子的強勢,其他人答應的恐怕也未必作數吧?」

    薛嗣昌聞言。也不由臉色變了變。這一點也是他擔心的,他得到李乾順被斬的消息比仁忠還要遲一日。只是仁忠大軍行進慢一些。才讓他從慶州先一步跑到了環州來。

    他派人去聯繫種師道,想通過種師道求見太子時,太子已經出兵攻打西夏。最後是種師道、盧俊義、武松幾人聯合作保,答應免去他的罪責,讓他攔截仁忠大軍。大梁在西北能有如今的局面,首功當推種師道,因此大梁才封了種師道西北公,也是異姓能達到的最高爵位了。盧俊義、武松等人則是梁山老人,雖然還沒封爵,但都掌著兵權,可見太子對他們的信任。因此薛嗣昌才答應了攔截仁忠大軍,環州雖然攔不住仁忠大軍,但是北邊的堡寨卻能卡住仁忠大軍去路。

    薛嗣昌只是求一個活命的機會,自然不會親自帶兵去阻擋仁忠大軍。那些堡寨雖然都是建在地勢險要之處,但那是防禦西夏南下的,西夏北上攻擊的話,那些堡寨的地勢也就沒那麼險要了。何況要面對的是二十萬大軍,堡寨陷落只是時間的問題。因此薛嗣昌把守衛那些堡寨的活交給了不怕死的武將,也是他先前歸順西夏時重點打壓的武將。

    城下的番人也是仁忠派來的機智之人,看到薛嗣昌變色,便又道:「濮王也不要你出城,只要你讓前面堡寨放開一條道路,讓大軍通過。濮王便既往不咎,甚至可以把環慶路給你做封地。大梁攻打環慶路的話,我國也會出兵救應。」

    薛嗣昌聽得番人之話,也打定主意,笑道:「西夏自身難保,大梁太子都已打入西夏去了,這環慶路你們還能保得住?你也不用多說了,我已是大梁之人,北邊沿途堡寨都是西軍驍將,你們想要回西夏的話,只能打過去。不過你們軍中恐怕沒有多少糧草了吧,依我看,你們還是歸順大梁為好。大梁太子攻入西夏,有火器破城,西夏滅國之禍便在眼前。你們不如早思退路,仁忠若能領這些兵馬歸順,大梁也少不得他高官厚祿,不然他恐怕也要步李乾順和察哥後塵了。」

    番人看說不定薛嗣昌,也只好撥馬而去。

    仁忠聽得麾下回報,考慮了一下,當即分兵四處掠糧。

    薛嗣昌看著仁忠分兵,笑道:「仁忠敗了。」

    狄坤道:「大人何出此言?」

    「若是他一鼓作氣,或許還能打回去。一旦停下來,便沒希望了。我們雖沒來得及堅壁清野,但是先前西夏入侵,百姓早已逃了大半,恐怕他搶到的糧食還不如在城下消耗的糧食多。糧草一斷,大軍必然土崩瓦解。」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4 00:1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軍會聚
               
    興慶府外,仁禮大軍紮營第二日,這一日,仁禮並沒攻打興慶府,而是派人四處砍伐樹木,製造攻城器械。

    韓世忠、劉錡、姚平仲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整整襲擾了一日,三人都成功的獲得了男爵,不過劉錡還在為子爵奮鬥,韓世忠和姚平仲左右無事,便也陪著劉錡繼續襲擾西夏兵馬。

    當晚,靈州兩萬兵馬、定州一萬兵馬都趕來勤王。

    仁禮麾下兵馬增至五萬,只有靈州留了一萬兵馬抵禦可能來自南面的攻擊,定州、懷州、靜州卻都是傾城而出。

    同日,种師道領著魯智深、武松、董平、楊志、穆弘五萬兵馬也進入了西夏境內。過賞移口、割踏寨,取道鳴沙往靈州而來。

    第三日一大早,興慶府南門便在韓世忠、劉錡、姚平仲的催促下打開,三人又出城開始他們的襲擾大計。

    「死」

    韓世忠大喝一聲,把前面馬上就要逃入營中的一個西夏士兵射下馬。

    再要開弓射其他人已經來不及,狼狽竄入營中的幾個西夏士兵聽得後面追趕的馬蹄聲停下,這才敢勒馬回頭。

    劉錡雖然射術更好,但使的強弓弓力卻是沒有韓世忠的強,射程自然不如韓世忠的遠,因此最後一箭卻是由韓世忠射的。

    一百人的巡邏隊被三人殺的四散而逃,三人卻是追著人數最多的方向,直殺到營外來了。

    韓世忠看了眼營牆後張弓搭箭的西夏士兵,剛剛射殺的一人卻是在營牆後的弓箭手射程內,搖頭道:「這個腰牌又拿不到了。」

    姚平仲笑道:「要不然我們就堵在這裡,看西夏人怎麼派人出營巡邏。」

    劉錡聞言,笑道:「也好,西夏人一定不會甘心被我們堵門。一旦他們出營,我們射幾箭便走。把他們引到外面再慢慢射殺。」

    韓世忠也覺等西夏人送上門比到處追殺強,點頭道:「好。」

    營中西夏人原本以為三人會和昨日一般追殺到營門外便退去,沒想到等了一陣,卻發現三人並沒退去的意思。

    韓世忠更是仗著他的弓力強,不時向營中的守兵射出一箭。雖然隔著數十步,但是守兵一不留神,也會被韓世忠射殺。

    接連被韓世忠射殺幾人後,營中守兵便再不敢分神,全神貫注的戒備著。

    韓世忠也怕被守兵亂箭射擊,因此並不敢進入守兵射程。雙方隔著數十步。一旦守兵全神戒備,也便能躲過韓世忠的箭了。

    韓世忠又射了幾箭,雖然都被營中的人躲了過去,但是卻不停馬,來回在營前走著,讓營中的守兵腦袋都跟著韓世忠移動著。

    姚平仲看有機會,也接連射了幾箭,射殺了兩人。

    只有劉錡在為子爵奮鬥,為了多開弓。沒有用強弓。

    守門的番將看兩人在營外射殺自己的麾下,趕忙呼喊著讓巡邏的士卒出營驅趕三人。

    負責巡邏的番將看派出的將士被驅趕回來,便又派了一百人出營。

    韓世忠、姚平仲二人看有人出營,剛剛進入他們的射程。便開弓勁射。射了兩箭,撥馬便走。

    劉錡卻是等到前面幾騎番人開始拉弓,才連珠射出數箭,把前面幾人射下馬。然後側身躲過射來的箭,也跟著韓世忠、姚平仲撥馬而走。

    然後三人便開始放風箏一般,綴著巡邏番人開始射殺。遠離了西夏大營後。韓世忠和姚平仲便撥馬衝向巡邏隊伍,劉錡則跟在後面連珠箭射殺番人。

    韓世忠和姚平仲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千軍萬馬都敢闖一闖,何況百人小隊。射出的箭矢全部被兩人撥開,一旦衝到跟前,更是虎入羊群一般。

    很快,這一隊巡邏士卒便又被殺回營中。

    一旦逃跑,便把偌大的後背賣給對方,劉錡的弓弦便化作一片殘影,一支支利箭不斷飛出,逃跑的西夏人也不斷落馬,能逃回營中的不到一半。

    中軍大帳,仁禮剛剛召集了幾州將領商議攻打興慶府之事,聽得帳外有人求見,只好停下商議。

    負責巡邏的番將進來,報導:「前兩日襲殺巡邏將士的三個漢人又來了,如今正堵在營門外射殺守門將士。」

    靜州守將聞言,不由皺眉道:「你派兵驅趕他們便是,來中軍大帳作甚?」

    「末將幾次派人驅趕了他們,但是巡邏將士離營稍遠,就會被他們衝擊。如今末將所部已被打殘,無法再出營巡邏。」

    靈州守將和靜州守將有些過節,笑道:「看來靜州兵馬這些年太過安逸,已經忘了騎射了,居然被區區三個漢人堵住營門。」

    靜州守將也不客氣,冷笑道:「我麾下兵馬無能,還請將軍派人去擊殺他們,也讓我麾下兵馬知道我大夏兵馬該是何等模樣。」

    靈州守將不知靜州守將在給他挖坑,轉頭對身後的一個番將道:「你去調一部人接替靜州兵馬巡邏,再擊殺三人,把他們腦袋送到中軍大帳來。讓靜州兵馬看看我們大夏勇士的勇猛。」

    「是」

    靈州番將也不以為意,起身往外走去。

    靜州守將看靈州接過巡邏差事,也鬆了口氣。

    韓世忠三人武藝了得,射術同樣精湛,又玩無賴戰術,人多便跑,人少便殺,在平原上又無法埋伏,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對手。

    前兩日便殺的眾人束手無策了,只是仁禮以順州、懷州傷亡大為由,把巡邏的事交給了靜州,他也無法推脫。如今靈州兵馬接過去這個苦差事,他卻是巴不得。

    仁禮卻也沒有出言提醒,現在他掌握了懷州和順州一萬兩千人馬,靈州守將手中卻有兩萬人,他也樂得削弱靈州兵馬,如果能借大梁兵馬之手除去靈州守將,那便更合他心意了。

    靜州守將扔出去一個燙手山芋,發言也積極起來,道:「城內的梁國兵馬盤踞下來,恐怕是後面還有大軍策應,我們要攻城還要儘早。」

    仁禮道:「靈州和定州兵馬昨日趕了一百多里,還是讓他們休整一日再攻城吧。」

    靈州守將聞言,馬上道:「兩日走了一百多里,何須休整,我軍今日便能戰。」

    定州卻是比靈州還要近些,聞言也跟著道:「我軍也可以出戰。」

    仁禮聞言,笑道:「既然各處兵馬都能出戰,那我們便今日攻城。這兩日營中已經製造了不少攻城器械,足夠使用了。」

    靈州守將起身道:「既然已有攻城器械,那還商議什麼。大夥都去點兵,這就去攻城。」

    仁禮看靈州守將自作主張,也不由有些暗怒,面上卻毫無異色,起身道:「好,順州兩千人留下守營,其他兵馬全部去攻城。」

    眾人出的大帳,剛要分頭去點兵,便見一個騎兵從營門方向飛馬而來。

    到的靈州守將面前猛地勒住馬,飛身下馬,跪在地上道:「將軍出營追擊那三人,被射殺了。」

    靈州守將聞言,不由面上一紅,轉頭對身旁副將道:「你帶一千人做先鋒,務必要射殺三人。」

    「是」

    副將接令,點了一千人出營。

    之後各州兵馬點齊,便浩浩蕩蕩往興慶府而來。

    靈州守將一路行來,便不時看見一個自家將士死在路上。直到的興慶府外兩里,才看到副將帶著兵馬追趕三人。看看便要圍住三人,卻又被三人衝了出去。

    韓世忠三人看後面的大軍已經近了,這才甩開圍捕的兵馬,往城中跑去。

    靈州副將看城頭沒有多少人,吊橋一時又升不上去,以為是個機會,當即帶著兵馬窮追不捨。

    守衛城門的將士看還有人來送死,當即一陣弓箭火雷伺候。

    一陣爆炸聲過後,靈州副將屍骨無存,剩餘兵馬也都潰散回去。

    靈州守將在遠處,也聽得爆炸聲,看將士們連人帶馬被炸的四分五裂,也不由心生恐懼。

    大軍在裡餘外列好陣,靈州守將道:「梁國火器這般厲害,即使填平護城河,攻城器械恐怕也靠不上去吧。」

    仁禮笑道:「梁國火器雖然厲害,但數量必然不多,只要耗光他們的火器,我們便能奪回興慶府了。他們用的神臂弩箭矢也是特製的,在城中無法得到補充,耗光他們的箭矢後,普通弓箭想要封鎖城門也就很難了。」

    靈州守將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不如強攻城門,消耗他們的火器,免得損毀攻城器械。」

    靜州守將點頭:「將軍所言甚是,那就由我部填護城河,靈州兵馬搶城門。」

    靈州守將聞言,不由眉頭皺起來。

    填護城河有填壕車防護,安全性要高許多,而強攻城門卻要拿人命去填。

    仁禮卻不待靈州守將說話,便道:「那就有勞兩位將軍了,等救出國主,我為兩位將軍請功。」

    靈州守將雖然不願,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以免以後有人說他保存兵力,心懷不軌。

    靜州守將又不無幸災樂禍的道:「戰馬容易受驚,你還是用步兵搶城的好。」

    靈州守將沒好氣的道:「大夥都看出來了,你部填護城河也小心些,不要被連人帶車炸沒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4 23:19
第四百一十九章 強攻序曲
               
    「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響徹戰場,戰意沖霄而起。

    一隊兵馬往護城河和唐徠渠連接的地方而去,一隊兵馬直奔城門而來。

    晁勇也已到的南門城牆來,看著城下密密麻麻湧來的步跋子,道:「看來這次西夏人是要真的攻城了。」

    張清也不無擔憂的道:「要不要收起吊橋?」

    晁勇看著身後將士們不斷運上來的火雷,笑道:「不用了,形勢吃緊的時候炸斷吊橋就是了。」

    炸城用了兩千斤火藥,還剩餘兩千斤火藥,這兩日,晁勇又讓城中的工匠打造了許多空心鐵球,把火藥和引線埋進去便是火雷了。

    很快步跋子便進入神臂弩的射程,城中的弓箭手便開始不間斷的射擊,密密麻麻湧來的人群頓時被清出一個空當來。

    指揮的番將大喊道:「走兩邊。」

    西夏士兵馬上都閃到兩邊來,沒有人再從中間衝鋒,城門裡面的弓箭手馬上沒了用武之地。

    張清看西夏士兵已經快衝到護城河邊,當即喝道:「炸。」

    一聲令下,數十枚火雷便劃出一個拋物線,落到西夏人隊中。

    爆炸聲中,血肉橫飛,慘叫聲不斷,西夏人攻勢都為之一阻。

    只是一輪攻擊,便炸死炸傷數百人。

    原本奮勇向前的西夏人看到這般慘狀,頓時嚇得往後退去。

    指揮的番將原本是想讓麾下士兵衝到護城河邊,然後用弓箭手壓制城頭的人,卻沒想到火雷的威力這般大。

    靈州守將在後面看的也是眉頭直跳,不過他的用意便是消耗對方火雷,若是只傷亡了幾百人便後退,他也覺得顏面無光。

    「後退者殺。」

    狼狽往回逃的將士看主將這般強硬。只好停下腳步來。

    指揮的番將想了想,道:「城上的漢人不多,只要衝到護城河邊,就能用弓箭壓制他們。大家都散開,漢人的火器一定不多,我就不信他們捨得炸一個人。」

    一眾番人想了想也覺有理,便列著鬆散陣勢往護城河逼來。

    晁勇見狀,搖頭道:「沒想到西夏人這麼快便看出火器的破綻了,用弓箭吧。」

    張清道:「神臂弩的箭矢也不多了。」

    晁勇道:「那就用弓箭吧。」

    打下興慶府後。大梁兵馬卻是繳獲了西夏眾多的武器,普通的刀槍箭矢卻是無數。

    雖然城頭佔了一些優勢,射程也比仰射要遠一些,但是西夏人看漢人不再用火器,卻是膽子大起來。雖然不時有人被射倒,但是後面的人還是不斷推進,很快便有人到的護城河邊,蹲在地上仰射城頭的人。

    孫立、韓世忠、劉錡、姚平仲等人雖然都在不斷射殺城下的人,但是也敵不過西夏人多,從城下射上來的箭越來越多,城頭上陸續有人中箭。

    晁勇看城頭上逐漸被壓制住。對一旁石勇道:「調三百親兵來守城。」

    張清聞言,忙道:「我麾下還有五百人休息,讓他們上城吧。」

    晁勇搖頭道:「他們晚上還得守城,我的親兵休息多日了。也該他們出力了。」

    靈州守將看城頭上的弓箭手被壓制住,當即又派了一隊兵馬去搶城。

    城門後面的弓箭手有城樓擋著,卻是沒有遭到弓箭射擊,保持了隊列的完整。

    雖然這一隊士兵帶了皮盾。但是在神臂弩的射擊下,皮盾卻是毫無作用。剛剛露頭。便被射殺了。

    湧上去的人看衝不進去,不由都猶豫起來,跑到吊橋兩側便放慢腳步。

    張清看橋頭兩側擁擠了許多人,當即下令火雷攻擊。

    投擲火雷的人都是選出來臂力強的人,也不用往外牆站,前面還調了一隊團牌手遮護,用盡全力往前扔便是。

    火雷全部扔過了護城河,有幾枚更是足足超出護城河數丈,不過爆碎的鐵片卻是足以殺傷數丈內的人。

    一陣爆炸聲過後,橋頭便又沒了站立之人,河邊近些的弓箭手都跟著遭了秧。

    晁勇也沒有讓人關閉城門,一旦城下的弓箭手多了,便用火雷攻擊。

    等到三百親兵上城後,全部集中在城門兩側,很快便壓制住了城下的弓箭手。

    靈州守將看著前後派的兩千人馬損傷殆盡,也不由有些肉疼。

    靜州守將卻在一旁道:「漢人的火器使用已經少了許多,使用神臂弩的也只剩城門下面的那些人了。再派一些人,一定可以把漢人的火器和神臂弩箭矢耗光。」

    仁禮點頭道:「若是奪回興慶府,首功當推靈州兵馬。」

    靈州守將也覺得漢人火器似乎並不多,還是有很大可能奪回興慶府,便咬牙又派了兩千人。

    張清麾下一百人守衛城門,一百人守衛炸出的缺口,其餘三百人都在城頭,加上晁勇三百親兵。六百人分佈在城門兩側幾十丈城頭,守衛可謂嚴密。反之城下的西夏人一旦密集,便會遭到火器攻擊,只能排著稀疏的陣勢蹲在城下向城上仰射。

    大梁兵馬完全壓制了西夏人。

    劉錡手中的弓弦更是化作一片殘影,不斷的射出一支支利箭,把一個個西夏人釘在城下。

    晁勇也射了一百多箭出去,他用的也不是鐵箭,而是繳獲的西夏的白羽箭,神臂弩因為機關限制只能使用特製的箭矢,晁勇的霸王弓卻是去掉了所有機關,任何箭矢都能使用。百步之內,無論是鐵甲還是皮甲都會被輕易射穿。

    一百多箭射出去,晁勇也是手臂酸麻,轉頭看一旁劉錡腳下居然也放了十多個空箭壺,不由道:「射殺了多少人了?」

    劉錡道:「射倒九十多人了,全部是射的要害,不過射殺多少人卻是不好統計。」

    晁勇笑道:「以你的射術,十箭中九肯定沒有問題,前兩天你射殺了一百八十多人,現在又九十人。只要你再射三百箭出去,就是子爵了。」

    旁邊韓世忠等人聽到太子這般說,心中也都沒有意見。雖然城下的西夏人會躲閃,但是劉錡射十中九也算保守的估計了。

    靈州派出的兩千人很快便又折損殆盡,丟下一地屍體倉皇退去。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5 00:12
第四百二十章 強攻繼續
               
    靈州兵馬強攻城門的同時,靜州兵馬卻是已經截斷了護城河的水源,護城河的水面已經逐漸乾涸,只剩幾個泉眼在往外冒水。

    靜州兵馬選擇填的護城河便是炸破的那段城牆,數十輛填壕車不斷往復,到的護城河邊,便把車中的土石推出去。

    到的午時,西夏人才收兵休整。

    六月正午的日頭已經十分毒,城頭上不斷拉弓射箭的將士也都是大汗淋漓。

    看到西夏人退兵,這才來得及擦汗。

    對射了一個多時辰,城頭上的將士也受傷了幾十人,斷口處的護城河也被西夏人填了三丈多。

    晁勇讓人在城下尋了一個大戶院子,把所有傷員都集中到那裡,由御醫劉正帶著幾個隨軍大夫救治。

    孫立道:「張將軍麾下已戰了半日,不如和東門對調一下,下午由陶宗旺來守衛。西夏人的攻擊點在南門,可以由四門兵馬輪流防衛,保證南門守兵的攻擊力。」

    晁勇聞言,點頭道:「我拉了半日弓也是手臂酥麻,將士們想必也是如此。那便調陶宗旺部來接手防務。」

    張清也知麾下將士不可能一直拉弓,當下也不推辭。

    除去李逵麾下一千人全部是團牌手,其他四部多以弓箭手為主。

    休戰一個時辰,西夏大軍便又捲土重來。

    靈州守將麾下折損了三千多人,已不想再承擔消耗大梁火器的任務,但是卻被仁禮和靜州守將擠兌住,讓他吸引火力,靜州兵馬好盡快填平護城河。

    大梁兵馬卻是沒有阻礙靜州兵馬填護城河,仍舊是把主力放在城門處射殺靈州兵馬。

    日落西山時。靜州兵馬已經在護城河中填出一段三丈多寬的道路來,正對著城牆缺口。

    大梁並沒用土石填補缺口,只是用木柵堵住了缺口,在歪斜的城牆後面又加了木質城牆,讓守衛的將士可以站在木質的城牆上攻擊外面進犯的敵人。

    等到靜州兵馬快要填到城牆下時,晁勇才下令收起吊橋,關閉南門,所有兵馬轉移到缺口處來。

    大梁兵馬轉移過來之後,靜州兵馬便受到了很大的阻礙。雖然靈州兵馬也跟著轉移到這邊來掩護。但是幾個火雷下去,填壕車便四分五裂,為了推開道路上的阻礙,靜州兵馬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最後一丈多距離更是用填壕車和人的屍體硬填了出來。

    雖然護城河中的水已經不多。但是十丈寬、一丈多深的河溝還是阻擋住了攻城器械的使用,西夏人想要攻城只能通過填出的道路。

    也就是說西夏人忙了一天,製造了一條道路,但是大梁卻關閉了一條道路。而西夏為了吸引大梁兵馬的火力,卻是付出了近萬人的傷亡。只是一日,靈州兩萬兵馬便折損過半。

    大梁兵馬則傷亡一百多人,火雷也用了五百多枚。

    道路填平。靈州兵馬便試著從填出的土路上衝鋒了一次,結果卻是和衝擊浮橋一樣,城中神臂弩幾輪齊射,缺口外的兵馬便會被清空。沒有人可以抵著神臂弩衝進去。

    看看夜色降臨,仁禮也只能無奈收兵。

    此時守衛在城牆上的兵馬已經換成了歐鵬麾下,下午的時間卻是長了許多,陶宗旺麾下守了一個多時辰。便都無法再開弓了,晁勇便又調來了歐鵬麾下接替。

    看到西夏人退去。眾人也都鬆了口氣。

    晚間的防務仍然是各部負責原來的區域,他們已經熟悉了各自的牆段,沒有必要折騰。只是白天南門的防務卻是四門輪流負責。

    西夏退兵後,張清副將龔旺便帶著五百人接替了南門的守衛,防備重點自然是斷口處。

    其他地方都有護城河和三丈多高的城牆阻擋,只需少量士卒巡邏。西夏人即使從其他地方突襲,也很難短時間上的城頭,只要有人警戒,便有足夠的時間防備。

    李逵的一千人也駐紮在南門不遠處,這兩日,李逵已經把城中所有男丁弄成了光頭,除去輪流在街頭巡邏外,大部分時間都在養精蓄銳,等著短兵相接的戰鬥到來。

    晁勇幾人射了一日箭,用過晚飯,便各自歇了。

    仁禮等人回營後,卻是連夜商議攻城之事。

    雖然折損了近萬人,但是仁禮並無多少不快。他的官職雖然最高,但是先前靈州守將仗著麾下兵馬最多,頗有些不把他放在眼裡。如今他麾下只剩一萬人,和靜州、定州一般,再想飛揚跋扈也沒有資格了。

    在仁禮看來,雖然損失了一萬人,但是能消除大軍隱患也是值得的。

    眾人都到齊,靈州守將便沒好氣的道:「只是一日強攻,我麾下便傷亡近萬人。漢人的火雷和神臂弩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明日卻是該你們強攻了。」

    仁禮和靜州、定州守將麾下各自都是一萬人,他們自然禁不起這般消耗。不過他們也不好直接推卻,也沒人出頭答話。

    仁禮也不敢再這樣打下去,道:「今日我在陣前看了多時,想要通過一個缺口攻入城中,只怕很難。」

    靈州守將聞言,道:「不是很難,只要漢人有火器和神臂弩,那就完全不可能。不過我們先前的計劃也不是攻進城去,而是消耗漢人的火器和箭矢。只要漢人沒了火器和神臂弩箭矢,那我們便可從缺口處衝進去。今天我已經耗了他們不少火器和箭矢,你們不是想退縮吧?」

    仁禮搖頭道:「興慶府是我大夏都城,國主也被困其中,如何能退縮。不過漢人已經減少用神臂弩,只怕一時耗不完他們的箭矢。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多填一些路出來,好用攻城器械攻城。」

    靈州守將險些噴出血來,咬牙道:「舒王的意思是不用去強攻了,全部去填河?」

    仁禮搖頭道:「大軍要養精蓄銳,我們徵調附近百姓來填河。征十萬百姓來,相信半日間便可把南邊的護城河全部填平,到時大軍一起攻城。今日你們也見了,漢人掣襟露肘,兩個地方都無法同時防守,如果我們從幾十個地方一起攻擊,漢人必然無法抵禦。」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5 17:42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拳之威
               
    天剛剛放亮,馬麟便帶著麾下五百人接管了南門防務,昨曰張清、陶宗旺、歐鵬三部都已輪番守衛過了。.

    昨曰西夏人退兵後,太子當即宣佈參戰的將士全部賞錢十貫,傷亡的將士加倍撫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城中兵馬聽得上城守衛一個多時辰便有這般重賞。人人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一直呆在城上。

    馬麟麾下兵馬更是早早便用過飯,還沒到換崗的時辰便集結起來。馬麟也知道眾人求戰心切,當即帶著兵馬來接管了南門防務。

    龔旺帶著兵馬撤回去後,張清聽得馬麟已經接管了南門,便也讓丁得孫帶部去替換西門守了一夜的馬麟麾下將士。

    在晨光的照射下,鎏金屋頂熠熠生輝,加上宏偉的建築,西夏的王宮可說氣勢不凡。每一個党項人在遠處看到王宮,都會心懷敬意。

    但是這一切在大梁兵馬眼裡只是一處不錯的宮殿,佔領興慶府後,所有的將士便都可以隨意進出西夏的王宮。

    寬闊的大殿更是成為晁勇和將士們燒烤的地方,西夏人莊嚴的議事之地已經成為大梁將士享樂的場所。

    西夏的國主和太后更是被囚在一個偏殿裡,出入都被限制,李氏帶兵劫掠陝西之事再無可能。

    石勇、薛永帶著兩百太子親兵集結在王宮前,準備跟隨太子出征。

    大梁精良的衣甲,西夏雄峻的戰馬,百里挑一的雄壯漢子,雖然只是兩百人,但卻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晁勇帶著孫立、韓世忠、劉錡、姚平仲騎馬從後面出來,停在眾人前面,道:「今曰該是最後一戰了,上馬。」

    「是」

    雖然眾人不知為何今曰會是最後一戰,卻是無人懷疑太子的話,整齊劃一的翻身上馬,跟著太子往南門而來。

    城中的百姓已經習慣了大梁兵馬的佔領,除去第一曰斬殺了一些大戶,第二曰又斬殺了一些不願剃頭的人,平時大梁兵馬並不擾害他們。

    反而在大梁兵馬的警戒下,治安前所未有的好,沒有了貴族的橫衝直撞,也沒有了小吏的欺壓。百姓們也逐漸活躍起來,在街道上穿梭著。

    興慶府彷彿成了佛教聖地一般,行走的男丁都是光頭。

    城中百姓也都知道了大梁帶兵的是太子,看到太子領著兵馬從王宮中出來,紛紛低頭躲到道路兩旁表示順從。

    一行人並沒在街上策馬狂奔,而是在路上緩緩行進著。

    晁勇也是頗有興致的看著道路兩邊的西夏商舖,西夏佔據了河西走廊,來往於中原和西域各國的商人都要經過西夏,西夏的商人也由此可以購到各國的貨物。

    晁勇只是走馬觀花,便看到許多風格迥異的物事,看圖案、色彩便知道是極遠的西方來的。不過事務繁忙,晁勇也沒心情去淘那些東西。

    道路右側兩個光頭番人起了爭執,廝打在一起。

    晁勇聽得動靜,不由扭頭看去。

    剛剛扭頭,便聽得左側有弓弦聲響起,扭頭一看,左邊屋頂上正蹲著一人,一支箭矢已經破空而來,直取晁勇咽喉。

    晁勇也擔心箭矢上有毒,略略後仰一下,便閃過利箭,抓起馬鞍上的弓箭,張弓搭箭便向著屋頂上的人射去。

    屋頂上的番人看第一箭沒有建功,也不猶豫,抓起另一隻箭便向晁勇射來。

    剛剛射出第二箭,便慘叫一聲,被晁勇一箭射中咽喉,摔倒在屋頂上。

    兩個廝打的番人也突然鬆開對方,一縮身,從路旁親兵肚子底下滾到晁勇馬下,然後從衣服裡扯出短刀來,撲向晁勇。

    一眾人卻是看到太子突然拿起弓箭,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左側去了,沒人再注意廝打的兩人。

    便是護衛在太子右側的親兵聽到左側響起慘叫聲,都下意識的向左邊望去。

    直到餘光看見有人從馬腹下滾過去,才慌忙出言提醒:「小……」

    晁勇剛要躲閃第二箭,便聽得右邊又有人欺到跟前,也不敢大意,從馬背上翻到左側,同時一拳砸在馬鞍上。

    戰馬悲嘶一聲,便轟然飛起,砸在兩個撲來的番人身上。

    「噗」

    兩個番人彷彿被奔馬撞上一般,當即吐血往後摔去。

    旁邊的親兵看太子戰馬撞來,慌忙跳馬躲到一邊。

    晁勇戰馬直飛出一丈多遠,把旁邊的親兵戰馬都撞倒,才轟然砸在地上。

    「別動」

    兩個番人摔在地上,剛要掙扎,便被親兵湧上來,冷板的鋼刀架在脖子上。

    街上百姓看到大梁太子一拳之威如斯,彷彿看到天神一般,紛紛跪在地上。

    世代流傳的故事中,最勇猛的人可以摔倒公牛,卻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一拳把戰馬砸飛一丈多遠。這一拳便打倒了党項人傳說中的所有勇猛英雄,在党項百姓看來,大梁太子便是天神下凡。

    這一拳也把党項人反抗的勇氣全部打消,也震懾了許多草原部落。

    遠處項充正帶人巡街,看到這邊太子遇襲,慌忙趕過來。

    到的跟前,看太子親兵已經控制了兩旁人群,項充單膝下跪,道:「末將疏忽,致使太子遇襲,請太子責罰。」

    晁勇搖頭道:「起來吧,我沒有讓你們封鎖這條街道,才讓番人鑽了空子,與你們無關。」

    這條街道卻是和東京御街一般,從王宮正門直通南面城門,也十分寬廣,不過並沒和東京御街一般只供皇帝出行用,城中百姓都可以通行。晁勇為了方便城中百姓生活,並沒封鎖城中街道,包括王宮前面的街道都可以自由通行。

    「謝太子。」

    晁勇對一旁親兵道:「把刺客交給項充吧。」

    孫立道:「這兩人在一旁吸引我們注意力,另一人在對面行刺,然後這兩人再出手。計劃不可謂不周密,恐怕幕後還有人。」

    項充聞言,忙道:「末將一定揪出幕後之人。」

    晁勇點頭道:「那邊屋頂上還有一人被我射殺了,你讓人辨認一下。刺客全家斬首,暴屍街頭。」

    「是」

    晁勇也不多留,翻身躍上石勇牽來的戰馬往南門而來。

    項充又讓人搜查了附近的百姓,再確認他們沒有私藏武器之後,才讓他們散去,同時散開的還有晁勇這一拳。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5 22:17
第四百二十二章 百無一用
               
    日頭逐漸爬高,也把炎威灑到地上來。

    護城河被截斷,城頭也沒了水意。

    全副盔甲的在城頭站上片刻,額頭便開始冒汗。

    姚平仲忍不住道:「辰時都快盡了,西夏人怎麼還不來?」

    劉錡疑惑道:「難道是種老將軍率兵進入西夏了?」

    韓世忠笑道:「我們從鎮戎軍出發已經五日了,最遲前日,後面的大軍應該就進入西夏了。或許現在已經打下鳴沙了,算起來,城外的兵馬也該得知消息了。」

    劉錡急道:「城外的西夏兵馬不過幾萬人,若是得知我大軍攻來,恐怕會撤退吧?」

    晁勇笑道:「西夏人即使撤了,也不會束手就縛的,仁忠的二十萬兵馬也不知到了哪裡了。」

    劉錡卻是還想著他的子爵,拱手道:「不若由末將去查探查探西夏人。」

    韓世忠和姚平仲也抱拳道:「我等也願前去。」

    三人每日互相照應,也結下了深厚的交情。

    晁勇點頭道:「好,你們小心。」

    馬麟看三人走下城頭,當即呼喊著讓下面的人搬開缺口處的木柵欄。

    韓世忠三人向城牆上的太子致意過後,便打馬通過西夏人填的土道絕塵而去。

    晁勇雖然也是一頭汗水,卻不好摘下頭盔。

    城頭上的將士都是全副盔甲,各個都有些額頭冒汗。如果都解了盔甲乘涼,敵人突然來襲的話,很可能來不及穿盔帶甲,因此嚴禁將士們私自解甲。

    晁勇雖然做不到和將士們始終同甘共苦,但是多數時候並不破壞軍紀。

    晁勇突然想起一物來,對一旁石勇道:「讓人從王宮弄一些冰水。分發給四門將士。」

    夏日吃冰,對這個時代的人並不稀罕。

    唐末人們便發現了硝石製冰的方法,到了宋朝已經傳開,東京便有不少商人在夏日賣冰鎮果汁,用的便是硝石溶於水制的冰。

    不過在西夏硝石製的冰還是稀罕之物,只有王宮和一些貴族可以享受到這夏日的涼爽。

    一旁的將士們聽到可以吃到冰水,也馬上感到了一絲涼意,面上都有了喜意。

    晁勇對一旁的一個十夫長道:「你是哪兒人?」

    「我是黃州人氏。」

    晁勇笑道:「當年從黃門山上的梁山?」

    「是。」

    晁勇笑道:「也是梁山老人了,十夫長有點低啊。」

    馬麟解釋道:「蘇義立的功勞足以當百夫長了。只是沒有空缺。我麾下許多人從梁山打到現在,立的功勞都夠上百夫長了,只是沒有空缺,一直無法升職。蘇義,你說說你獲了多少賞賜了?」

    蘇義想了想。道:「前後總有五十多貫了吧。」

    晁勇拍著蘇義肩膀,笑道:「立了不少戰功啊,也是一個小財主了啊。」

    蘇義臉紅道:「不少老兄弟都比我多。」

    晁勇笑道:「等天下平定了,你是想繼續在軍中,還是想回鄉做個富家翁?」

    蘇義撓了撓頭,道:「小人只會舞刀弄槍,也習慣了刀口舔血了。還是在軍中吧。」

    「呵呵,好,等班師了,可以讓你去新兵營做個百夫長。等天下平定了。百夫長以下的人當夠三年兵,全部要解甲歸田。」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孫立驚道:「百戰老兵才是戰鬥力最強的士卒,三年後便讓他們解甲豈不是可惜了。」

    晁勇笑道:「天下太平。將士們也該享受太平盛世,怎麼能當一輩子兵。只要從軍三年。無論官職,只要他們願意都可解甲歸田。朝廷也會分給他們土地,讓他們回鄉享後半世幸福,豈不更好?」

    一眾將士聽得太子這般仁義,不由都單膝下跪,道:「願為太子效死。」

    「都起來吧,沙場殘酷,古來征戰幾人回?尋常人能征戰三年便算命硬了,當然天下太平後,從軍的危險也就小了很多了。不過人生多姿多彩,軍中管制又嚴,當一輩子兵會少了很多樂趣。即使大夥不會其他營生,梁山老兵分的土地必然會更多,朝廷又免了農稅,便是收地租也足夠大夥快活後半生了。只要我大梁不滅,那些土地也足以讓你們的子孫生活無憂了。當然前提是你們家中不要出敗家子。」

    一眾將士聞言,不由都哈哈笑起來。

    孫立聽得晁勇這般說,卻是不由想起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來。

    趙匡胤打下江山後,忌憚給他黃袍加身的眾將手中的兵權,便威逼眾人解甲歸田。不過趙匡胤解除的是大將的兵權,太子卻是要讓老兵解甲歸田,難不成是在暗示他們這些老人也請辭?

    不過孫立想想又覺得不對,毫無疑問,大梁軍中威望最高的便是太子。其他人便是全數聯手,都無法撼動太子的地位。尤其在梁山老兵心目中,太子更是下凡的天神,根本不可能跟著其他人對抗太子。而且梁山老人中,多數將領都是太子從江湖上帶到梁山的,可以說是太子的心腹。解除了這些人的兵權,想要再培植一批心腹也很難。

    孫立想了一陣,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他也知道太子性子直爽,便直接問道:「太子恐怕還有其他用意吧?」

    晁勇笑道:「第一,當然是要和梁山老人共享富貴;第二,便是要推動全民服兵役,所有人到了二十歲時,都要服兵役三年。我要讓漢人尚武,如果我漢人全部從過軍,即使世道怎麼變遷,都沒有民族可以奴役我漢人。當然為了保持軍隊的戰鬥力,優秀的士卒還要選出來,讓他們擔任軍官。」

    孫立瞠目結舌道:「所有人都服兵役?」

    晁勇點頭道:「嗯。」

    孫立搖頭道:「我朝軍隊待遇優厚,多數人應該都沒有問題,不過多數文人應該都不會服兵役。當年狄青任樞密副使,朝中文人便群起而攻。御史中丞王舉正便直言,恐四方輕朝廷,可見文人對武人的輕視。韓琦和狄青不和,韓琦尋事要殺狄青麾下焦用,狄青求情說,焦用有軍功,好男兒。韓琦卻說,東華門外以狀元唱出者乃好兒,此豈得為好兒耶!因此斬殺了焦用。便是狄青那等武人,文人都看不起,他們如何願意做一個士卒?」

    許多將士知道宋朝武人地位低,但是卻不知這些典故,不過狄青大名他們也是聽過的,聽得孫立說起狄青這般委屈,不由都面露憤慨之色。

    晁勇環視眾人,笑道:「你們知道我最看不起什麼人?」

    馬麟猜道:「難不成是文人?」

    晁勇點頭道:「接近了,我最看不起的便是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那些只知道讀死書,又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人。多少人一輩子都在讀書趕考,明明考不上,卻不事勞作,想著一步登天。宋朝搞出特奏名,更是讓那些人樂此不疲。」

    特奏名卻是宋朝科舉制度的一種,考進士多次不中者,另外造冊上奏,然後朝廷出一些簡單的題目,讓他們考,考中的特賜本科出身,因此喚作特奏名。

    孫立點頭道:「這也是宋朝優待文人的舉措,明明是科舉選拔人才,卻搞出這不倫不類的特奏名來。只要考的次數多了,便能降低難度。宋朝幾時這般優待過武人。」

    晁勇笑道:「那等屢次不中,卻還要趕考的人,便是讓他們偶然中舉得了官,只怕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把多少年花費的錢財撈回來,如何會用心做官。而且這些人,啃了一輩子死書,又如何能懂政事。前些日子,我在東京便見了不少白髮舉子,我便有了這個想法,只是念其中不少人長途跋涉去了東京,又是被我們突然封在東京,才沒提這個建議。等到下次科舉,超過三十五歲的人便不准參加。讓那些無用之人早早改行做些營生,免得徒耗朝廷人力物力。」

    限定參加科舉的年齡,取消恩客,這兩個措施一旦實施,即使不能說朝廷打壓文人,但是也可說明朝廷不會和宋朝一般優待文人。

    孫立雖然覺得這兩點都不錯,但是也不得不道:「太子這兩項舉措恐怕會遭到文人的抵制吧。」

    晁勇笑道:「我不需要所有文人支持,只要一部分文人站在朝廷這一邊就成。難不成這世間真有文人可以一呼百應,號召所有文人抵制朝廷不成?」

    孫立聞言,搖頭道:「這倒不會,人多口雜,人一旦多了,便不可能統一意見,更遑論抵制朝廷這種大事了。而且當今世上也沒什麼文豪大家,最出名的大概也就是程門立雪的楊時了,不過他也就能影響理學學派的一些人。」

    晁勇知道程門立雪這個典故,卻是忘了主角叫什麼了,聞言道:「楊時在什麼地方為官?」

    孫立道:「他早年曾經告發過蔡京,因此仕途不順,一直在江南做知縣。也在江南開館授業,教了許多門人出來。」

    晁勇對這些學派卻是沒什麼瞭解,因此對楊時也沒什麼興趣,聽得還在江南之地便不再多言。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5 23:55
第四百二十三章 驅趕百姓
               
    韓世忠三人去不多時便快馬而回。

    到的城下,姚平仲便忍不住道:「不好了,西夏人在驅趕百姓。」

    晁勇笑道:「上城來說吧。」

    三人打馬從甬道跑到城頭,到的跟前,才翻身下馬。

    韓世忠拱手道:「我們出城走了七八里,便見不少西夏百姓向著興慶府而來。我們又往東西兩邊看了看,到處都有西夏百姓往這邊來。」

    孫立皺眉道:「他們是要用百姓攻城?」

    馬麟不解道:「那些百姓也都是西夏人,他們如何敢驅趕自己百姓送死?」

    韓世忠搖頭道:「未必就是他們驅趕的,西夏人生性彪悍,女人都經常上陣,党項部落全民皆兵廢去沒多少年呢。」

    晁勇道:「無論他們是自願還是被驅趕而來,他們都是西夏人,又不是我大梁百姓。只要他們攻城,我們攻擊便是。而且種公率領大軍來攻的消息相信也該傳開了,到時城外的西夏兵馬就算不土崩瓦解,也一定不敢留在城下,等我們前後夾擊。」

    孫立點頭道:「如果仁忠大軍不急行軍,種公率領的大軍很快也就該威脅靈州了,城外的西夏兵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韓世忠搖頭道:「橫山險峻難行,即使仁忠急行軍,也很難攔截住種公兵馬。」

    晁勇笑道:「不用想那麼多了,即使種公兵馬遲幾日來到,我等五千兵馬難道還守不住這興慶府嗎?」

    馬麟聞言,馬上道:「誓死跟隨太子。」

    「誓死跟隨太子。」

    「誓死跟隨太子。」

    眾將士也馬上跟著高呼起來。

    晁勇笑道:「不要搞得情況好像多麼嚴重似的,我軍有火雷和神臂弩這等神兵利器,恐怕西夏人的攻城器械都不夠用。傳令其他三門,各自抽調一百人來南門。」

    很快南門便調集了一千弓箭手嚴陣以待,地平線遠處也出現無數黑點。

    「嗚嗚嗚」

    在雄渾的號角聲中,西夏兵馬推進到城外裡餘列陣。

    後面則跟著無數西夏百姓。眾多的攻城器械居然也是由百姓推動著。

    很快,幾座五丈高的箭樓便被推到陣前。

    箭樓全部用牢固的木板釘成,外面蒙了牛皮防火。一座箭樓都要數百人一起牽引推動,才能緩緩前行。

    興慶府外想要製造攻城器械並不容易,西夏建國時,李元昊也知道西夏和宋朝相比,只是彈丸之地,而銀川平原又是少有的塞上江南。害怕宋朝攻打,便下旨砍光靈州和興慶府之間所有粗大的樹木,免得宋軍攻到城下後。可以就地取材製造攻城器械。

    宋朝歷代皇帝一直保持對西夏用武,因此西夏曆代國主也都保持了這一國策,城外只種樹苗,一旦長大便砍伐。

    這本是防止敵人的,現在卻成了困擾西夏人的問題。

    仁禮先前製造攻城器械都是派人渡過黃河,然後從賀蘭山伐木運過來,因此前幾日他害怕攻城器械被大梁火器破壞。

    今天仁禮卻是把營中製作的所有攻城器械全部搬了出來。

    「呵」

    「呵」

    「呵」

    在西夏百姓的號子聲中,幾座箭樓離城牆越來越近。

    一百步

    九十步

    八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停」

    一個番將不斷測算著距離,到的六十步處。大喝一聲。

    劉錡看了眼箭樓聳立的地方,道:「西夏人的弓箭在五十步左右有殺傷力,箭樓高出城牆兩丈,他們可以從箭樓上攻擊城牆上的人。我們用西夏人的弓箭的話,就很難射傷箭樓上的人了。」

    晁勇笑道:「他們是在逼我們用神臂弩啊,那我們就用神臂弩招呼他們。馬麟,撥一百神臂弩手對付箭塔。」

    「是」

    馬麟當即一個百人隊換上神臂弩。踩著鐵環,用全身力氣上弦。

    城外的箭樓停下之後,一隊隊西夏士卒便往上攀去。

    很快。箭樓上方便出現西夏弓箭手。不過等待他們的卻是神臂弩,他們剛剛露頭,一支支利箭便破空而過。

    六十步的距離,神臂弩足以射穿鐵甲,更不用說弓箭手的皮甲了。

    一個士兵剛剛站起來,便被一箭射中胸口,強勁的箭矢便帶著向後跌去,帶著慘叫從箭樓上摔下去,把下面排隊的弓箭手都砸倒數個。

    在神臂弩的射擊下,幾個箭樓完全沒有一絲作用,不過西夏人卻是不斷的往上爬著,顯然是打定主意消耗神臂弩的箭矢。

    遠處的西夏百姓卻是在掘土裝進口袋中,昨夜仁禮幾人決定了用百姓填護城河後,便讓人四下通知附近的百姓,每戶準備五隻布袋,同時抽調十五歲以上的所有人。

    附近城中害怕戰火牽連的百姓都已逃走,剩下的都是剽悍的各部落之人,並沒多少人因為這個徵集令逃跑。

    很快,城下百姓便扛著土袋往護城河而來,仁禮也派了幾千弓箭手掩護。

    雖然晁勇調集了一千人,但是也不足以守衛全部城牆,因此只是集中在缺口附近加強守衛,遠一些的護城河任由西夏人去填平。

    和昨日一般,大梁弓箭手完全壓制了城下的弓箭手。

    偶爾弓箭手密集了,城上還扔下幾個火雷,一片一片的殺傷弓箭手和民夫。

    今日負責掩護百姓的卻是定州兵馬。

    定州守將看著麾下兵馬被壓制,不到半個時辰,傷亡便過了千,不由急道:「消耗漢人箭矢的事情,還是交給百姓的好。我党項人都能拉弓射箭,由他們填平護城河,然後我們再攻城。不然還沒填平護城河,我的麾下就傷亡過半了。」

    仁禮卻是等著一個背惡名的人,點頭道:「將軍既然這般說,那就讓百姓替換你部職事吧。」

    仁禮通曉漢學,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因此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不願提出此事。

    定州守將卻是標準的党項人,在他看來,手中的兵權才是最大的本錢,只要手中有兵,無論局勢如何變化,他都能保證自己的利益。

    很快,城下的弓箭手便都換成了党項百姓。

    不過百姓的承受力顯然沒有軍人的高,在發現這是送死的活以後,不少人便開始徘回在城頭弓箭手的射程外。而負責填護城河的人見狀,也開始罷工。

    最後仁禮不得不命令兵馬強制百姓上前。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10-6 21:47
第四百二十四章 凶悍百姓


    烈日當空,城中已是炊煙裊裊,飯菜飄香,南門卻是戰火不熄。

    西夏兵馬從遠處源源不斷的徵調來百姓,然後驅趕他們填護城河。

    黨項人悍勇,被徵調來的百姓已經和仁禮大軍發生了幾次衝突。

    這些年黨項人口日多,全民皆兵的制度也已廢除。黨項人也習慣了種田納糧,當兵吃餉。他們納了糧食,這征戰之事就該由當兵的做。

    如今卻是吃餉的休息,納糧的上陣,彪悍的黨項人自然不願吃這虧,尤其被逼著用弓箭去壓制城頭弓箭手和攀爬箭樓的壯丁是桀驁,衝殺了幾次都被城頭壓制,死傷數,後面的人也就不願去送死了,拿到武器便衝向監督的士卒。

    開始仁禮只要派出一支兵馬便能鎮住騷動的壯丁,但是到了後來,城下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黨項人的野性便被激發出來。

    壯丁視後面嚴陣以待的大軍,開始射殺監督的士卒,相比城頭上的人,地面上的人自然容易射了許多。

    許多士卒猝不及防,便被射翻在地,附近的壯丁撿了兵器便開始和監督的士卒廝殺起來。

    仁禮派了一隊將士去鎮壓,沒想到其中有一些同部落的將士卻站到了壯丁的一邊,幫著廝殺起來。

    城下黨項人開始了自相殘殺,城頭上的人才得以休息片刻。

    晁勇掀開桶蓋,從桶中抓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其中的冰塊早已完全融化,在太陽的烤曬下,木桶都有些發熱了。桶中的水也早沒了涼意。

    「咕咚」

    「咕咚」

    「咕咚」

    晁勇灌了一瓢水,才覺暑意稍退,把水瓢遞給一旁的孫立,道:「大夥都喝水看熱鬧吧。」

    將士們聽得太子這般說,緊繃的神經也都放鬆下來。

    孫立一邊喝水,一邊看著城下混戰的人群道:「黨項民風確實彪悍,滅了西夏,恐怕也會有不少流寇,治理起來恐怕也很難。」

    晁勇笑道:「剩下一些流寇慢慢剿滅就是了。滅了西夏以後,多遷一些漢人來,把黨項部落分開便是,也省的他們械鬥。」

    韓世忠道:「黨項人好鬥,只是那些民戶少了刀槍。廝殺起來吃虧。下次他們再來填河,我們給他們扔一些刀槍下去,讓他們內鬥不停。」

    晁勇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反正西夏兵馬也不缺刀槍,我們再送他們一些何妨。石勇、薛永,你們帶部回王宮,換另外三隊兵馬來。讓他們運一些兵器來。」

    「是」

    親兵輪換同時,晁勇也讓馬麟和張清部以百人隊為單位交換城防。

    一個百人隊通過城頭往西門而去,即使西夏人此時來攻,城頭的兵馬也足以擊退西夏人。

    很。張清便帶著一個百人隊從西門過來,馬麟部另一個百人隊再次往西門而去。

    仁禮已經派了一萬人去鎮壓騷亂,但是前線的一萬多壯丁全部加入了戰團,加上有一些同部落的將士兵變。戰局一時卻是分不出勝負。

    靜州守將看麾下一萬兵馬傷亡不斷,忍不住道:「這樣廝殺下去。即使能把那些壯丁殺完,恐怕我麾下兵馬也要傷亡過半了。」

    靈州守將看到他,卻道:「再派兵馬上前,只怕叛變的將士會多,而且我們還要提防漢人,不宜再派兵馬上去了。」

    定州守將也怕加入戰團,損傷兵力,附和道:「我麾下已經有一些將士不穩了,一旦加入戰團,只怕就會倒戈。」

    仁禮也道:「現在的局勢確實不能退兵了。」

    靜州守將道:「不如撤出來兵馬,讓百姓們都退去。」

    靈州守將和靜州守將不和,聞言馬上道:「讓他們都離開,誰去填護城河?」

    靜州守將看靈州守將落井下石,索性道:「征戰之事本就是我們吃餉的人事情,現在卻逼得百姓去幹我們的活,怪不得他們反抗。依我看,現在就該放了百姓,各部輪流填河。否則殺光這些百姓,後面來的百姓也還會反抗,我們的兵馬都內耗完,即使填了河,也沒多少兵馬攻城了。」

    靈州守將反駁道:「如果用我們的兵馬填河,填平護城河也就沒有兵馬了。」

    靜州守將道:「那就由百姓填河,將士負責掩護。」

    先前卻是定州兵馬負責掩護,傷亡了上千人後,定州守將提出了抽調壯丁掩護的事情。此時聽得靜州守將要推翻他的提議,不由道:「弓箭手到了城下,完全被城頭壓制,將士們也多有怨言。如果讓將士們負責掩護的話,除非讓他們堆土山,改變現在送死的情況。」

    仁禮皺眉道:「如今哪有時間堆土山,這些賤民,現在正是國家用他們的時候,他們卻造反了。殺光他們。」

    仁禮出身皇室,又是年少得志,在他看來這些平民確實出身低賤,一些出身貴族的將領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有一些將領卻是各部落勇武之人,通過戰功陞遷起來的,前面廝殺的壯丁就有他們的親友,聽得仁禮稱呼他們為賤民,不由都變了臉色。

    靜州守將還要爭辯,卻聽得後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扭頭看去卻是兩個巡邏的騎兵帶著一人狂奔而來。

    眾人看來人一臉惶急,也知道又有緊急軍情了。

    「昨日晚間,梁國兵馬突襲了鳴沙,鳴沙已經陷落。」

    仁禮聞言,忙道:「梁國兵馬有多少人?」

    「不下五萬。」

    一眾武將聽得梁國大軍已打下鳴沙,馬上慌亂起來。

    靈州守將道:「梁國兵馬打下鳴沙,下一步必然要打靈州。靈州如今只剩一萬兵馬,恐怕守不住城,我部必須回援靈州。」

    仁禮皺眉道:「一萬人守不住靈州,兩萬人便能守住了嗎?」

    靈州守將看了眼興慶府城牆上的缺口,也沒了信心。

    仁禮道:「梁國兵馬有火藥破城,城牆幾乎沒了作用。梁國太子先前率九萬兵馬,先後破了晉王和先皇兩路大軍。如今五萬兵馬來攻,誰有信心領兵擋住他們?」

    一眾武將互相看了看,都搖頭不語。

    察哥是西夏戰神,李乾順麾下則是精銳雲集,兩人都敗了。他們沒有察哥的謀略,麾下有大半是陝西退回來的殘兵敗將,沒人敢說他們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定州守將道:「濮王的二十萬大軍如今退到哪裡了?」

    仁禮聞言,道:「按日程來算,應該過了橫山了。」

    靜州守將問道:「濮王和舒王沒有聯繫嗎?」

    仁禮道:「前兩日,他傳回消息,已經原路往回退了。這兩日卻是沒有消息。」

    靜州守將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不然濮王應該會一直有消息傳回吧?」

    仁禮其實已經知道環慶路截斷了糧道,仁忠大軍被困在了環州,但是他相信他兄長一定能突圍回來,如今看眾人還不知道,也不願告訴他們,反問道:「我兄長麾下有二十萬兵馬,梁國太子和精銳兵馬都進了我國,陝西還有什麼人能威脅我兄長嗎?」

    一眾人聞言,也覺有理,但是又覺不對,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仁忠兵馬也該回國了。一旦大軍回國,眾人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靜州守將看眾人一時半會也商議不出什麼,但是前面自家兵馬卻在不斷的傷亡,忍不住對身後傳令官道:「退兵。」

    「嗚嗚嗚」

    一陣雄渾的號角聲響起,混戰中的靜州兵馬聽到號令,紛紛撤出戰團往後退來,但是殺紅眼的壯丁卻是追著他們往過殺來。

    仁禮見狀,慌忙喊道:「不要讓亂兵沖了陣腳,各軍射住陣腳。」

    眾多將領聞言,慌忙下令。

    密集的箭雨彷彿飛蝗一般從陣前飛起,射向前面退來的靜州兵馬。

    一些退得的將士當即被射倒在地上,後面的將士看前路不通,只能繞往旁邊。

    壯丁追了一截洩了氣,便都四散逃去,甚至有人往城牆下逃去。

    晁勇看幾個西夏人大叫著逃來,便對一旁韓世忠道:「他們說什麼?」

    韓世忠在西北征戰十數年,簡單的番話卻是能聽懂的,尤其下面的人還是喊著戰場上常見的話,笑道:「他們要向我們投降。這些人殺了西夏官兵,和造反一樣,西夏兵馬一定會報復的。」

    晁勇笑道:「搬開木柵,讓他們進來吧。」

    西夏人看到漢人打開木柵,不由大喜著衝來,還有人呼朋引伴。

    不少壯丁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怕在城外逃不過官兵追殺,紛紛往這邊跑來。

    晁勇當即讓李逵部把剛剛入城的壯丁都隔離起來。

    西夏人為了防止誤會,在城外便把兵器都扔了,進的城中被李逵領著團牌手圍住,不由都後悔起來。

    李逵這幾日看著眾人廝殺,早已憋了多時,帶兵圍住西夏人,當即興奮的沖城上喊道:「殺光這些西夏人嗎?」

    晁勇喊道:「剃光他們的腦袋然後放了吧。」

    城下西夏人中有能聽懂漢話的人聽到城上將軍這般說,也都放下心來,比起性命來說,頭髮實在算不得什麼。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7 00:23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戰而勝
               
    雖然仁禮也看到梁國兵馬把缺口處的木柵打開,但是也沒有痴心妄想趁機奪城,火雷和神臂弩的組合,讓他們看到缺口就彷彿看到陷阱一般。.

    靈州守將焦躁道:「靈州無法守住,興慶府一時也打不下,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等梁國兵馬前後夾擊嗎?」

    眾人聽得靈州守將這般說,也都心生退意,沒有人覺得他們可以做的比察哥和李乾順更好。

    仁禮也看出眾人心思,嘆道:「原本以為中原內亂,我夏國要大興了,卻沒想到居然招來了滅國之禍。若是我等各自散去,必然被梁國兵馬各個擊破,大夏也便真的亡了。」

    靜州守將雖然覺得仁禮其心不軌,但是卻也不願看到大夏亡國,聞言道:「舒王有什麼計劃嗎?」

    仁禮環視眾人一圈,道:「銀川平原是守不住了,梁國大軍來勢洶洶,我們只能避其鋒芒。我兄長領的二十萬兵馬正從環慶路退回來,我們可以領兵去鹽州,會合我兄長大軍,到時再來奪銀川平原。」

    定州兵馬聞言,皺眉道:「我麾下將士老小多在銀川平原,放棄銀川平原去鹽州,恐怕他們不會答應。」

    仁禮道:「我們又不是放棄銀川平原,等到會合大軍就會奪回銀川平原諸州。我等祖輩灑了多少熱血,才建立了党項人的國度,如今國難當頭,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度過難關,重振大夏。大夏存亡便都寄於大家身上了。」

    一眾將領無論對大夏有無不滿,但是對這個党項人建立的國度卻是都有著十分忠臣,當然其中的一些漢人、吐蕃人將領除外。

    不過仁禮此時也只能努力爭取党項人的支持了,即使漢人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他也未必敢相信了,畢竟大梁才是漢人的國度。至於吐蕃人則向來是和當年的青唐羌一樣,在漢人和党項人之間徘徊。如今漢人勢大,仁禮也很難相信吐蕃人了。

    「我等誓死追隨大人。」

    一眾党項族將領也被仁禮說的熱血澎湃,紛紛宣誓效忠。

    仁禮點頭道:「好,軍情緊急,為了避免被梁國兵馬前後夾擊,我們這便退往鹽州,同時飛馬通知順州、靈州剩餘守軍,一起退往鹽州。」

    「是」

    一眾將領也不通知麾下士卒,當即向著南邊靜州退去。

    等到晚上紮營,下面士卒才逐漸知道了仁禮的決定。

    次曰,便不斷有人開始逃走,雖然有不少党項士卒準備為大夏奮鬥,但是更多的人考慮的還是自己和家中老小的姓命。

    晁勇親兵卻是剛剛把兵器運到城牆上來,眾人還等著西夏人再驅趕百姓來,用兵器助他們內鬥。沒想到西夏人卻拋下填了一半的護城河直接退兵了。

    姚平仲疑惑道:「難不成西夏人被自己的百姓殺退了?」

    晁勇笑道:「那我該把戰功算到西夏人頭上了?」

    孫立笑道:「西夏人很可能是得到我大軍北上的消息了。」

    劉錡聞言,不甘道:「我的子爵就差五人了,西夏人不會就此退兵吧?」

    晁勇笑道:「你若不累的話,便去看看西夏兵馬往哪裡退了?」

    劉錡也知道太子是成全他的子爵,拱手道:「末將願往。」

    韓世忠和姚平仲卻是無望完成子爵的斬首了,不過卻是不放心劉錡一人出城,一併拱手道:「末將願意同去。」

    晁勇笑道:「那你們去吧。」

    「接令。」

    三人重重的一抱拳,下的城頭,快馬而去。

    晁勇跳上城垛,俯視著城頭將士道:「今曰參戰將士每人賞錢十貫。興慶府一役到此結束,全軍都頭以下全部提為都頭,都頭以上提一級。每人賞田一百畝,」

    朝廷國庫並不充裕,但是土地卻是不缺。如今朝廷已經把土地作為傷亡將士撫卹的一部分分發,但是還沒有獎賞過現役的將士。

    此次突襲興慶府滅亡西夏,五千梁山老兵居功甚偉。

    百夫長以下全部升為百夫長,百夫長以上升一級。其實普通士兵也不過升了兩級,十夫長升了一級,都沒有人官升三級。而且升的還不是實職,只是階官,對軍隊來說影響並不大,階官只是和餉銀有關,並不一定就能得到對應的官職。不過所有人都達到了都頭,服役期滿後,全部可以自由選擇繼續從軍還是退伍。

    只有賞賜這一點讓晁勇為難,過去在中原破一次城都賞賜幾貫,如今卻是深入西夏腹地,破了西夏都城,賞賜十倍都不為過。不過五千多人,一次賞賜幾十萬貫的話,對朝廷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因此晁勇才決定賞賜土地。

    對朝廷來說,土地如今是最不缺的,對將士們來說,土地也是重要的財富,朝廷又免了農稅,土地的價值只會越來越高,便是每年收租子都能養活一家老小了。便是出售,一百畝土地也能賣幾百貫,可以說是重賞了。

    當然朝廷也可以直接賣掉土地,仍然賞賜將士錢財,但是晁勇並不想計算其中的得失。

    「太子萬歲」

    「太子萬歲」

    「太子萬歲」

    一眾將士聽得太子這般說,也知道西夏人是徹底退去了。西夏人不會放棄反抗,但是突襲興慶府,滅亡西夏的戰役卻是結束了。

    雖然不是封妻蔭子,但是一百畝土地也足以傳家了。而且取得這般戰果,全軍傷亡很小,只有十幾個倒霉的將士被射中要害死亡,受傷的將士也不過一百多人。顯然傷亡的將士會得到更加優厚的撫卹。

    所有人都由衷的歡呼,歡呼聲從南門傳到東西門,最後北門也開始響應。

    一時間,四面城牆上都歡呼聲不斷,整個興慶府都被大梁將士的歡呼聲籠罩。

    城中的百姓也從歡呼聲中猜出一些事情來,党項人在歡呼聲中顫抖哭泣,漢人則徹底拋開心中的擔憂,跟著歡呼雀躍。

    不少城中大戶都開始準備向太子獻禮,王宮中的李仁愛和耶律南仙則抱頭痛哭。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10-8 09:53
第四百二十六章 伶俐燕青

    韋州城中

    盧俊義端著一盞茶,不時的啜一口。生在豪門大戶,讓盧俊義與一眾梁山頭領有著截然不同的生活習慣,即使在軍中也少不得茶湯。

    燕青看盧俊義手中的茶早已過了一盞茶功夫,便道:「種公的大軍料已攻下鳴沙,往靈州去了。仁忠二十萬兵馬被堵在環慶路,大軍也不用我們再護衛側翼。小乙思量主人大可帶兵攻打鹽州。西夏有兩個重要之地,一個便是興慶府、靈州一帶,一個便是鹽州、夏州一帶。太子取了興慶府,種公大軍一到,靈州、靜州幾州必然也是如湯潑雪,旦夕可下。主人便是領兵趕去,也不過是和眾人分些功勞,倒不如揮兵東進攻打鹽州。西夏青白鹽多產自鹽州,主人打下鹽州,功勞當不遜於克靈州。」

    盧俊義也知道自己心思被燕青看破了,也不隱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只是韋州和鹽州之間隔著瀚海,兩百多里儘是荒漠,我等又從未走過沙漠,只怕和李廣一般迷了路途,吃人笑話。」

    燕青從衣服上拔出一根縫衣針,放在指甲蓋上,輕輕一轉,縫衣針便在光滑的指甲蓋上滴溜溜轉起來,縫衣針慢慢停下來時,針尖正指著南面。

    指南針早已普及開來,宋人便是靠著指南針才能在海上遠航,軍中常用的便是指南魚。

    《武經總要》便載有製作和使用指南魚的的方法:用薄鐵葉剪裁,長二寸,闊五分,首尾銳如魚型,置炭火中燒之,侯通赤。以鐵鈐鈐魚首出火,以尾正對子位,蘸水盆中,沒尾數分則止,以密器收之。用時,置水碗於無風處平放,魚在水面,令浮,其首常晌午也。

    不過民間有更方便的磁化方法。用磁石摩擦縫衣針,便可讓縫衣針有了磁性,充當指南針。

    使用方法也有多種:

    水浮法——將磁針上穿幾根燈心草浮在水面,就可以指示方向。

    碗唇旋定法——將磁針擱在碗口邊緣,磁針可以旋轉。指示方向。

    指甲旋定法——把磁針擱在手指甲上面由於指甲面光滑,磁針可以旋轉自如,指示方向。

    縷懸法——在磁針中部塗一些蠟,粘一根蠶絲,掛在沒有風的地方,就可以指示方向了。

    沈括的《夢溪筆談》中都有記載,後世的指南針無非也就是兩種。水針和旱陣。

    心靈手巧的燕青自然用不著其他工具,放在指甲上轉幾十圈都不會掉下去。

    燕青玩著指南針,笑道:「有指南針用,大方向當不會出錯。再在城中找幾個走過瀚海的人,兩相對照,突襲鹽州當沒有問題。嘉寧軍司、祥祐軍司兵馬都被仁忠抽調去,主人便是想掃平鹽州、夏州一帶的諸州府恐怕都不難。」

    當初晁勇出兵。給盧俊義的將令是緊隨其後,搶佔賞移口、割踏寨。保證種師道大軍通過沒煙峽。

    兩處堡寨已都被晁勇突襲攻佔,還留了兵馬守衛,韋州兵馬得到兩處潰兵報告後,並沒敢派兵來奪城,而是一面飛報興慶府求援,一面加強守備,怕大梁兵馬去攻打韋州。

    李乾順和察哥兩路大軍的快速敗北,讓西夏將士對大梁兵馬充滿了畏懼。

    韋州不出兵,盧俊義不費一兵一卒便完成了任務。

    種師道大軍到的割踏寨時,種家的細作便從興慶府帶來消息,太子幾乎沒有損傷便奪取了興慶府。

    以興慶府的城防,五千人守十天本月都不會有多大的傷亡。因此種師道決定領兵奔襲鳴沙,然後取靈州、順州、靜州,攻佔沿途各州。

    盧俊義原本也想隨同大軍北上,但是燕青卻勸他東進突襲韋州。

    銀川平原的兵馬都趕到興慶府勤王,與其跟隨大軍奪幾座空城,不如單獨領兵奪一座邊關重鎮。

    盧俊義也覺燕青說的有理,便帶著兵馬翻山越嶺,東進突襲韋州。只是沒想到韋州兵馬居然也有大半北上勤王了,盧俊義五千兵馬輕鬆奪取了韋州。

    這讓盧俊義頗有些一拳打空的感覺,就如同他攻取河北一樣,不費吹灰之力便打下了許多州府。雖然晁蓋也給了不少賞賜,但是盧俊義還是更想獲得一些戰功,通過廝殺獲得的戰功,而不是輕鬆得來的戰功。

    盧俊義道:「聽說沙漠裡白天酷熱,晚上卻十分寒冷,而且也很難尋到水源。將士們從河北長途跋涉幾千里到了這裡,中途也只在德順軍休整了幾日。也不知他們體力還能支撐他們穿越瀚海。」

    燕青笑道:「小乙也想過這個問題了,先前主人安排城中事宜時,我卻是到城外轉了一圈,發現了瀚海之舟。」

    「你說的是駱駝吧?」

    燕青點頭道:「主人果然博學,小乙問過那些牧人了,駱駝可以輕鬆穿越沙漠,而且駱駝走起來比馬要穩的多,即使不會騎馬的人,也可以騎駱駝代步。最重要的是駱駝兩三天不吃不喝都可以,我們不帶駱駝的食料都可以。」

    盧俊義聽得駱駝還有這般好處,也來了興致,問道:「那駱駝一日可行多少里?」

    燕青道:「一天七八十里沒有問題,不消三天便可穿越瀚海到達鹽州。」

    盧俊義道:「能找到這麼多駱駝嗎?」

    燕青笑道:「西夏不缺的便是駱駝,駱駝恐怕比戰馬都要多。西夏給正軍配備的便是一馬一駝。」

    盧俊義聽得居然有這般天時地利,也不禁喜道:「好,那便準備攻打鹽州。請五位千夫長來。」

    燕青又道:「城外駱駝都是黨項各部落的,如今西夏大勢已去,許多部落都想討好我大梁朝廷。駱駝之事便交給小乙,小乙尋幾個部落租用駱駝,也免得將士們和黨項部落產生衝突,不利朝廷以後統治。」

    盧俊義點頭道:「好,此事便交給你了,你需要多長時間?」

    燕青笑道:「半日功夫足矣,主人可以準備明日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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