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暗欲 作者:聖妖(連載中)

minigirl912 2013-5-21 11:35:2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 49154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7


  020 曾經的最美

  這是容恩腦中的第一反應,呼吸瞬間淹沒在男人寬大的手掌內,她開始掙扎,可上半身卻被壓在強健的胸膛內不能動彈。越來越強烈的窒息感覺像是潮水般湧來,胸口疼的猶如即將炸開,容恩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黑暗,絕望……

  閻越。

  那時候的你,肯定比這還要難受千百倍吧?

  如今,她終於嘗到他的痛苦。

  要解脫了嗎?孤獨一人的日子,好累……

  腦子出現暫時的昏迷,男人見懷中的女人氣息奄奄,便適時鬆了手。

  鼻翼間竄入新鮮的空氣,放棄的念頭只是一瞬,當生的希望觸手可及,誰都不會置之不理,容恩幾乎是貪婪地呼吸了好幾口,「你……你是誰?」

  男人再次撫上她的臉,指尖一扯,將容恩眼上的黑布扯去。

  她想要扭頭,卻被對方扳正,看不見身後的人,只能正視前方。

  雪白的粉刷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帷幕,只聽得幾陣怪異的聲響後,一張青春張揚的臉,便赫然出現在容恩面前。

  幻燈片,一張接著一張,那被深埋的記憶,像是放電影般重現。

  男子有著深褐色的短髮,眼眸異於常人,五官尖銳,嘴邊的笑,總是保持一種慵懶的弧度,容恩心裡的痛,像是打開的匣子般開始蔓延,那些照片,記錄了她和閻越曾經的美好。隨著照片的放映,她能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憤怒,撫著她臉的雙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在不受控制地握緊。

  畫面,定格在落日的餘暉上,照片中,男人的側臉很好看,他俯著身,將吻落在容恩的唇上。

  「你是誰,是誰?越,是你嗎?」

  容恩左右掙扎,聲音變得失控,她想要掙開男人的手,親眼見見他的模樣,難道,世上真有奇跡嗎?

  「呵呵——」身後,傳來的是冷漠而疏離的笑,男人將右手移到容恩的脖子上,「以你現在這具骯髒的身體,還配提這個名字嗎?」

  全身如雕塑般僵硬,容恩僅有的希望化成灰燼,她木然地盯著前方,「我怎麼會,以為他還活著?」

  男人手掌不由緊了下,容恩收回神,「你想做什麼?」

  他鬆了鬆手,並將她的眼睛重新蒙上,突來的黑暗讓她並不能適應,男人用力扯開她的上衣,壓下的唇,狠狠落在她裸。露出來的肩膀上。

  這,不是親吻,也不是簡單的碰觸,而是將恨直接埋入骨肉的發洩。

  撕咬的力道,一下就讓她柔嫩的肌膚滲出鮮血,握住她雙肩的大掌越收越緊,容恩沒有喊疼,只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到底對方是什麼人,竟對自己有這麼強烈的恨意?

  脖頸處傳來劇痛,男人退開身的時候,容恩能感覺到傷口的血,正順著領子流淌下去。現今正值初秋時分,可她額頭上的汗,已經冒出了細密的一層。

  「拍幾張照,再找個地方將她丟出去。」男人冷冷扔下句話後,頭也不回地先離開。

  「你讓我看這些,目的是什麼?」每一組,都是她和閻越之間的記憶,知道的人並不多。

  回應的,是男人一聲冷笑,緊接著,便是相機閃爍的光亮,他們並沒有再為難容恩,將她拉上車後,同樣開了十幾分鐘,就將她扔到了大馬路上。

  手臂擦著水泥地,這時候的她,已經狼狽到不能見人。

  雙手在被推下車時就得到自由,容恩第一個動作就是拉去眼睛上的黑紗,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恰好停在她身後。

  「容恩,」陳喬急忙下車,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除了手臂上的擦傷,以及被咬的地方,其它並沒有什麼大礙,「陳喬,你怎麼會在這?」

  「走,先上車,」陳喬神色嚴肅,拉著她的手將容恩帶上車,在一家藥店買好藥後,就將車子停在路邊,「剛剛那些是什麼人?」

  「你看見了?」

  「嗯,我一路跟在那車後面,可到了前面那條街後就被甩掉了,還好,他們順著原路將你送了回來。」陳喬心有餘悸,也不敢直接報警,就留在那等。

  「我也不認識,」容恩望著他擦藥的動作,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開了口,「陳喬,你說有沒有可能,死去的人還活著?」

  他擦拭的動作停頓下,抬起頭,神色認真,「其實,越的死到現在閻家還是瞞著外界,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你和我,當時,陪他走完最後的也是你,容恩,你確定他走了嗎?」

  傷口的疼已經感覺不到,當日,醫生的一聲『對不起』仍舊歷歷在目,她將手臂抽回去,側臉緊挨著車窗玻璃,眼睛也已經閉上。

  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態,陳喬知道她不想再提,只得歎口氣,將她送回家。

  第二天,站在電梯門口的容恩臉色疲倦,不時用手掩住嘴,哈欠連連。

  「很累嗎?」頭頂,突地傳來一陣聲音。

  她扭頭望去,首先入目的,是男人堅毅性感的側臉,南夜爵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今日的他身穿黑色西裝,內裡的襯衫,是紅楓色的阿瑪尼,即便這樣的顏色,配他,卻絲毫沒有給人灰暗的感覺,相反,倒是盡顯張揚。

  男人斜視著他,居高臨下的姿勢,更顯那雙眼眸狹長尖銳。

  「謝謝總裁,我只是昨晚沒有睡好。」好不容易擺脫,哪怕是丁點的關注,容恩都不需要。

  南夜爵見她有意躲著自己,便有些不悅,專屬電梯叮一聲打開,「跟我一起上去。」

  容恩神色專注地盯著前方,也是巧的很,等了半天的電梯竟然就快速下來了,「不用了,我坐員工電梯。」

  門,打開,她抬腿就要走進去。

  站在門口的夏飛雨絲毫沒有想給她讓路的意思,裡面站了幾個其它部門的同事,容恩想要擠一下,卻不料一條手臂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才邁出去的身體拉了回去,並快速地塞到旁邊的電梯內。

  速度快的,讓裡面的人看不清那條手臂的主人,電梯門合上,夏飛雨臉色陰沉地退到邊上,兩手握緊手裡的文件夾,她認得出南夜爵手上的那枚尾戒。

  容恩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摔在電梯門上,腳一滑,身子還半個傾斜出去,敞開的領口露出脖子上的創可貼。

  她腳下稍穩,洩露的春光被南夜爵收入眼中。

  男人舌尖輕抵下嘴角,眼神開始變得曖昧,他身體斜靠在電梯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露就露吧,不用遮掩。」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8

  021 你是我的

  容恩將手放在脖子上,眼睛盯著直線上升的數字。

  電梯內,因為男人此時的目光而讓她覺得有些擁擠,他挺起身,手臂忽然勾至容恩腰際,左手精準找到創可貼,用力撕開。

  鮮紅的齒痕在白皙的肌膚上突兀呈現,南夜爵俊臉緊繃,頓覺刺眼,他摸到容恩的領口,由於扯得太急,而令她襯衣的第一顆扣子當場就飛到了地上。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容恩裸。露的肩膀上,同樣出現一枚形狀相致的齒痕。

  墨黑色的瞳仁緊縮,這樣親暱的痕跡,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印刻上去。

  「這是,那個陳氏公子的傑作?」語氣中,已經有怒氣。

  容恩態度謹慎,不想連累陳喬,「不是。」

  「那是誰?」

  她啞口無言,卻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這不關你的事。」

  狹小的空間內,忽然變得越加令人壓抑,南夜爵一手壓著她小腹,另一手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向身後,「在我沒有放手之前,你的身體,誰也不能碰。」

  呼吸,明明是灼熱的,可到了容恩耳邊,卻只有令人戰慄的冰冷,南夜爵這樣的大人物,她從來不想惹,也惹不起,「你要怎樣才能放手?」

  「簡單,」語態,再度恢復成曖昧,男人薄唇湊到容恩頸間,輕呼出一口氣,充滿挑逗意味,「等我玩夠了,膩了,你就能自由。」

  容恩臉色微變,兩具身體這麼親密地貼著,讓她很不習慣,「憑什麼?」

  「憑我是南夜爵!」他想要的,不存在得不到。

  這樣的答案,令人欲哭無淚,甚至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的掌控欲,讓人害怕,她身體扭動,想要掙開他的束縛,「既然你霸道習慣了,又何必費盡心機把人逼上絕路,你想要的,直接用強不就得了?」

  「恩恩,你太不瞭解我。」

  容恩冷著臉,鬼才要瞭解他。

  「我喜歡看別人掙扎,喜歡看她們走投無路。」這就是他的樂趣。

  那是不是表示,乖順之後,不久就會膩煩?

  這個疑問容恩沒有問出口,恰在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趁著門的開合間隙,她拔腿就要離開,然而南夜爵先一步察覺,輕輕鬆鬆就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回來。

  電梯門重新合上,並停在頂層。

  「下班後在門口等我,一起吃晚飯。」

  語氣,不是詢問而是命令,容恩心裡並不願意,「我今天有事。」

  「有事就推了,」南夜爵越過她身邊,按上電梯按鈕,「到時候,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看著他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容恩按了個數字後,退回到偌大的空間內。

  今天,上班時間似乎特別短,好像才過去一會,李卉就收拾好東西湊過來,「容恩,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我手上的文件還有個尾巴要處理。」

  「那行,明天見哦。」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容恩這才舒出口氣,她不想同事見到待會的一幕。拿起包,才站起來,主管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你還沒走?」

  容恩禮貌性地點點頭,「這就下班了。」

  「容恩,」夏飛雨突然將身子擋在她面前,神情倨傲,「我想勸你幾句話。」

  容恩從她臉上看出端倪,卻依舊明知故問,「夏主管,是不是我工作上哪裡做的不好?」

  「像你這種為了錢而和他上。床的女人,他不會喜歡的,」語氣鄙夷而肯定,「所以,纏著他也沒用。」

  天知道,她多想和南夜爵撇清關係,可那些照片在設計部流傳後,是人都會以為是她纏上的南夜爵,「我從來不『奢望』他的喜歡。」這,是實話。

  「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他對於你們,也只是暫時興趣罷了,太乖順的東西,會讓人失去征服的慾望。」

  你們?顯然,夏飛雨已經將容恩歸於那一類人。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二十分鐘過去了,再不走,總裁大人怕是要親自追上來,容恩擦著夏飛雨的肩膀走過去,「夏主管說的不錯,他對女人,永遠都只是暫時興趣,得到後,就會膩煩,然後就有新的目標,反反覆覆,這樣的男人,他的心靠不住,更不可能留在誰的身上。」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走遠,夏飛雨緊握起右手,她和南夜爵之間,偶爾的約會,也只是吃飯親吻而已,他沒有要過她,南夜爵說過,她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所以她肯定,他總有一天會收心。

  趕到公司樓下,剛走出去,就看見陳喬等在那,「容恩,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了,」容恩看見他的車停在馬路邊,「你剛接手公司,肯定有好多事要忙,我自己可以回去。」

  「這可不行,我不能再讓昨天的事發生,走吧!」陳喬拉著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絕,容恩望了下四周,並沒有看見南夜爵的身影,只是剛走兩步,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南夜爵的號碼並沒有儲存,可一眼,就能認出來。

  她想了下,將電話掐斷。

  只是才走沒兩步,鈴聲便像是催命符似的響起,與此同時,名貴跑車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一腳剎車踩在他們正前方,敞開的空間內,南夜爵半側著腦袋,眼睛直盯容恩,「上車。」

  陳喬對他絕無好感,「容恩,我送你回家。」

  南夜爵好看的眉頭皺了下,臉色開始陰沉。

  容恩走下石階,陳喬還是不放心地跟著,「萬一再遇上那些人怎麼辦?容恩……」

  「放心吧,呆會,我打車回去,或者到了家,我給你電話。」容恩走到南夜爵的車旁,衝著陳喬揮下手後,上了車。

  直到車子發動,南夜爵緊繃的神色才緩和些,「你掛了我的電話,是不是準備跟他走?」

  容恩當時確有這個打算,「我以為你等不及,自己走了。」

  邊上,傳來幾聲男人低沉的笑,容恩放在膝蓋的手忽然被抓過去,緊裹在掌心裡,「我說到做到,只是想看看你背著我……有沒有亂搞。」

  她扯下嘴角當做回應,眼睛卻已經瞥到車外面。

  「那些人,是誰?」南夜爵的語氣,忽然冷冽許多,從她和陳喬先前的對話中,他知道她遇上了麻煩。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8


  022 視而不見

  容恩回過頭去,脖子上的傷痕隱隱作痛,她一手按住肩膀,「我也不知道,也許,我生來就得罪人。」

  自嘲地笑了笑,心裡,酸酸脹脹的。

  「這話不假,你好像是得罪了不少人,」南夜爵繼續開車,「所以,你選擇留在爵式?」

  「對,我不想過淪落街頭的日子。」各種話,她不會說的冠冕堂皇,道出的就是事實。

  「在欲誘之前,是誰令你找不到工作?」

  容恩低下頭,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不知道。」那個時侯,她還沒有認識南夜爵。

  車內,恢復靜謐,南夜爵修長的手指忽然同她交扣,那樣親暱的動作,讓容恩不習慣的想要將手抽回去,男人半側過臉,狹長的雙眼帶著罌粟一樣的吸引,「今晚,我想要你。」

  她眼睛圓睜,忽然覺得這車內過於狹小,連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曖昧起來,「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答非所問,裡面的意思,南夜爵卻懂。

  「我們再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

  「我替你查出欲誘幕後老闆的身份,條件,還是你的身體。」當初的那份合約,若不是欲誘老闆在幕後搞鬼,容恩,也許不會那麼快妥協。

  說實話,他該感謝他才是。

  「不用了,」容恩一口回絕,「我不想知道。」

  車子平穩到達,這個遊戲規則當初是南夜爵自己定的,正如常言所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想破,什麼時候都可以,他想要容恩,她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來到用餐的地方,菜還沒上齊,南夜爵斟了酒,透過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專注地望著對面的容恩,薄唇輕觸酒杯,他嘴角抿起,勾了勾,「問你個問題。」

  「什麼?」

  「在床。上的時候,你怎麼會沒有反應?」

  容恩環顧周圍,這麼高雅的地方,對面,是同樣矜貴的一張臉,可說出的話,總是令人措手不及,「我沒有配合你嗎?」

  菜色上齊,南夜爵端著酒杯,輕輕搖晃,看著酒色將杯身染紅,「我要的,是你的興奮。」

  容恩低下頭,望著眼前豐盛的晚餐,想要岔開話題,敏銳的鼻子,在此時忽然聞到一種熟悉的香水味,刺激得她整個身體緊繃起來。

  就在她抬頭之際,只見一名男子的背影擦身走過去,他雙手插在褲兜內,腕上的勞力士表透過燈光刺的她眼球微痛,有型的身體健碩修長,幾步就走出餐廳。

  容恩直直地盯著,等到那身影消失,這才反應過來般推開椅子,大步追了上去。

  南夜爵臉色忽變,眼露陰鷙,將酒杯隨手揮倒後緊跟而上。

  天空,不知何時,陰暗的悄無聲息,雨水紛紛揚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容恩不顧地上積起的水漬,三步並作兩步追著男人的身影。

  「越,越!」

  不遠處,男人回了下頭,茶色眼眸帶著匆匆一瞥。

  一個人,什麼都能變,唯獨他的眼睛不會改變。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容恩朝著男人飛奔過去,她看到的,難道真是奇跡?

  「老闆。」撐著雨傘的手下將車門打開。

  容恩的身後,南夜爵已經追出來,男人轉過身去,坐入車內,黑色轎車穩穩停在雨中,容恩不顧一切飛奔上前,雙手已經摸到車門。

  「老闆?」司機看著後視鏡詢問。

  男人的頭髮因雨水而貼在臉上,冷毅的下巴輕別至一邊,車外,容恩一手拉著車門扶手,另一手正用力地砸向車窗,「越,閻越!」

  焦急的神色淹沒在漫天雨勢中,她全身狼狽,哆嗦顫抖地站在大雨中,男人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冷冷別過頭,「開車。」

  「是。」司機點下頭,車子發動。

  意識到這些動作,容恩更加迫不及待,她雙手拉住扶手,可車門已經反鎖,滾動的輪子濺起的污水漫過容恩小腿,透過暗黑的玻璃,她能看見裡面那個人影。

  「越!」

  司機見她不鬆手,便一腳踩住油門。

  轟的——

  堅硬的車身擦著容恩而過,腳步踉蹌地跟出去好幾步,由於速度太快,以致整個身體被甩出去,翻滾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車子,絕塵而去,容恩只覺全身冰涼,頭頂上的雨,還在下。

  撐在地上的手臂被擦破了皮,鮮血混入渾濁的積水中,容恩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眼睛直直盯著前方。

  臉不一樣了,可是那雙眼睛,她不會認錯。是閻越!

  寒冷的感覺從袖子內鑽入全身,同時,撕心裂肺的痛楚也在甦醒,她兩手握成拳,一下下砸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

  如果真是閻越,他為什麼不認她?

  眼淚,如決堤般肆意流淌在臉上,低吼的聲音,接近嘶啞,掌心,已經血肉模糊,容恩只是垂著頭,完全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個眼神,就將她辛辛苦苦堆積起來的堡壘,不費吹灰之力地推倒……

  馬路對面,隔著茶色玻璃,男人冷冷的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車窗退下一半,夾著煙的右手指尖,忽明忽暗,車子停在這棵大樹後,對面人並不會發現。

  「我一直沒有放棄,越,我真的好想你……」那種思念,容恩比誰都深刻,擁有了記憶,殊不知那卻也是沒有解藥的劇毒,一點一滴,透過時光的間隙,侵蝕入她每寸肌膚,直至心底!

  容恩抬起頭,任由雨水打在臉上,「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讓我放棄?越,我是不是瘋了,你明明已經死了,可我卻總是把別人當成是你,剛才,那個男人如果站住腳的話,我真的會以為你還活著,可是他沒有,他沒有……」

  路過的行人,有的,停下腳來,指指點點。

  「你走了……可是,我想你的時候怎麼辦呢?」留下的一方,就要抱著自己釋懷不了的曾經過下去,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我是你的恩恩,可你為什麼扔下我這麼久都不管我?」

  「越——」

  一聲悲慼,帶著浸透進骨頭縫裡面的哀涼,這場雨好大,不光模糊了她的眼睛,還將她塵封至今的心,也洗了個透淨。

  容恩整個人趴在積水中,頭就枕在手臂上,眼前,一雙男人的皮鞋停住。

  南夜爵站在雨中,全身已經濕透,他蹲下身,面無神色的將容恩扶起來,並強行禁錮在懷裡。事實上,這時候的她,想掙扎也沒有了力氣。

  「他明明就不在了……」容恩哽咽著哭泣。

  街對面,男人將半截香煙彈到車窗外,看著它被雨水打濕,「開車。」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8


  023 惹怒爵少

  南夜爵取來車子,將容恩塞到副駕駛座上,她兩手環著肩膀,身體縮靠在車窗上,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了昔日的那股倔氣。

  南夜爵握住方向盤的手因用力而泛白,今天,怕是他人生中最失敗的一天,堂堂爵少何曾這麼丟過臉,邊上的女人,甚至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

  「閻越是誰?」

  身上的雨水將座椅糟蹋的不成樣子,容恩用手擦了下臉,推開車門就想下車。

  手臂猛的被拽回去,南夜爵將車子反鎖,一手拉著容恩讓她正對自己,「回答我的問題!」

  「不要問了。」容恩掙開他的手,表情依舊冷淡。

  望著她別向窗外的臉,男人胸腔內自然就泛上熊熊怒意,他鬆開手,五指在方向盤上敲打幾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欲誘的時候你就犯了同樣的錯,容恩,我對你已經很容忍。」

  她的人生,從沒想過會和他碰到一起,「你愛過嗎?」

  南夜爵眉頭輕皺下,狹長的眼睛對上容恩臉上的痛苦,這個詞,對他來說很陌生。

  「我愛過。」容恩哽咽著聲音,不等他回答就自己開了口,她懂,愛過而忘不掉是怎樣的感覺,閻越走了這麼久,除了最近的兩次,她從來沒有將別人認作是他。

  「愛過?」南夜爵語氣輕浮,似乎很不以為然,「你愛的人在哪?」

  如鯁在喉,容恩心口疼的說不上話,那是她不願承認的事實。

  「一個死人!」南夜爵口氣很差,她竟為了個死人,兩次將他拋之腦後。

  「我要下車,」容恩立馬激動起來,安靜的小手使勁推了幾下車門,見紋絲不動,就扭過頭,「放我下去!」

  「今晚,我說了我要你。」

  「你個瘋子,」容恩不做無謂掙扎,臉上髒污的水漬已經淌到領口,「只要你招招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為什麼非咬著我不放?」

  「咬?」男人危險地瞇起兩眼,她把他當成狗嗎?「聽著!」南夜爵撐起身子,霸道的語氣不容忽視,「盡快將那個人給我忘了,要不然,他即使是活的,我也將他變成死的。」

  目露陰狠,讓容恩心頭一顫,「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簡單,」男人掛檔,掌握方向,嘴角揚起冷笑,「死了,就一了百了。」

  容恩像是被抽光力氣般倒在座椅上,她臉上已經安靜如初,經過那麼多次,她比誰都明白,對付南夜爵,決不能硬碰硬。

  「我們去哪?」再開口時,語氣軟化不少。

  南夜爵瞥了她兩手一眼,這傷口若不及時處理,怕是會感染,回去找私人醫生太麻煩,還是找個就近的醫院去看下。

  容恩見他不搭理,也就懶得說話,扭過頭去專心致志地盯著窗外。

  現在的她,同方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那個男人,真的在她心裡根深蒂固嗎?想到這,南夜爵陰暗的眸子再度沉了沉,一腳油門將車飛快躥出去。

  到了停車場,南夜爵將她拉下車,容恩神情有些恍惚,跌跌撞撞被他拖著走。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令她逐漸回神,南夜爵拉著她的手,直接闖入一摟科室。

  「這是什麼醫院?」進了門,容恩忽然緊張地拉住南夜爵的袖子,「我不要看醫生。」

  男人本就心裡不爽,如今見她這幅模樣,更加有氣,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容恩幾乎是被拖到裡面。

  「你們幹什麼?沒見到要排隊嗎?」醫生抬抬鼻樑上的眼鏡,示意護士將他們攔出去。

  南夜爵一手乾脆攬著容恩的腰,將她按在椅子上,「別廢話,快將她傷口處理下。」

  欲要阻攔的護士見他一臉凶相,只得求救地望向醫生。

  「把……把袖子擄起來。」年過半百的醫生可不想在退休前得罪什麼人,護士上前想幫忙,卻被容恩用力抓住了手,「這是什麼醫院?」

  「仁愛醫院啊。」白衣護士見她這麼執著地提問,隨口答道。

  「仁愛醫院……」容恩低下頭,嘴裡急促地重複,護士將她的袖子拉高,簡單的想要將傷口處理。

  「不要!」卻不想,她竟然騰地一下站起來,揮開護士的手,力道之大,竟將桌上的檔案都推倒在了地上。

  轉身時,腳踝崴了下,容恩一手扶著牆壁,衝向門口,卻被身後的長臂勒住纖腰,南夜爵的聲音已經抑制不住憤怒,「你鬧什麼!」

  「放開我!」容恩動彈不得,只能揮動雙手表示反抗,「我不要留在這,放開我……」

  醫護人員各個面面相覷,面對南夜爵不敢多言,只能默默撿起地上的檔案。

  刺鼻的味道,灼人眼球的白色,一張張形形色色哀戚的臉,這就是醫院……

  容恩神色崩潰,柔順的長髮如今亂成一團,她兩手使勁掰著南夜爵的手腕,「不要……我不要在這。」

  南夜爵大步來到醫生辦公桌前,將容恩隨手甩過去,她猝不及防跌向前,小腹撞上尖銳的桌角,疼的當時就癱倒在地。

  「你死在這也沒人管你!」容恩的『胡鬧』已經超出他的忍耐底線。

  事實上,他沒有太多的忍耐力。

  南夜爵旋身欲要離開,剛走到門口,手就被抓住,他頓住步子,側過身,只見容恩一手按著小腹蹲在地上,臉上的晶瑩,分不清是汗還是淚,「不要走……」

  心,莫名的,似乎軟了下。

  容恩的雙眼承載了太多已逝的傷,纖長的五指緊緊拉住南夜爵的小拇指,生怕他將她扔在這個夢魘一樣的地方,她仰著臉,臉上呈現的,是那種他從未見過的怯弱。

  這樣的反常,背後定然藏著什麼故事。

  南夜爵轉過身,另一隻手將她的拳頭包入掌心,「我們去別家醫院。」

  他拉著容恩起身,她疼的直不起腰,身子卻不由自主靠向南夜爵,在此刻,他的臂彎能遮擋一切,能讓她躲開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

  「好,去別的醫院。」跟著他的話,容恩認真急切地重複一遍。

  男人的眼睛不著痕跡輕瞇起,她在意的,果然是這家醫院。

  攔腰將她抱起來,容恩一手抓著他的領口,生怕南夜爵反悔,直到外面的冷風竄入腦中,她手上的力道這才鬆懈些,筋疲力盡地靠在男人胸前,南夜爵走了沒幾步,低下頭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車子駛入暗夜,南夜爵這次沒有選擇就近,而是回家直接找來私人醫生。

  「皮外傷,沒多大事,」徐謙仔細將容恩手臂的擦傷處理好,南夜爵掀起她的上衣,露出小腹處一大灘淤青,「我早和你說過,女人不是這麼玩的,變態的遊戲傷身體。」

  南夜爵坐在床沿,見容恩睡得正熟,「這是撞傷,你眼睛長頭頂去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9


  024 她的脾氣

  徐謙大手壓在容恩淤青的地方,輕輕按下去,睡夢中,她依舊忘不了痛,雙腿無意識曲起來,緊閉的唇嚶嚀出聲,「嗯……」

  模糊的尾音糾纏著幾分曖昧的餘味,南夜爵喉結輕滾下,起身來到酒櫃處,「她沒事吧?」

  「還好傷的只是表面,」徐謙在容恩患處塗上藥膏,「她淋了雨,等下給她吃幾片藥,不然的話也許會發燒。」

  南夜爵拉開黑色窗簾,一條腿輕屈坐在窗台上,「把藥留下,你走吧。」

  徐謙看時間不早,容恩也沒事,對著南夜爵吩咐幾句後就走了。

  容恩睡相很乖,身體縮在黑白相間的被子內,只露出一個腦袋,地上,散亂地扔著她之前的衣服,被雨水浸泡那麼久,肯定是不能穿了。

  黑夜,曖昧的氣息纏繞上來,微涼的手觸上有些發燙的皮膚,令人想要近一步靠過去,男人的手開始鑽入她睡衣,逐漸肆意。

  身體也覺得重了許多,像是被什麼給壓著,雙手雙腳都動不了。

  一具暖和的身體,觸到另一具因沐浴後而涼爽的身子,赤。裸的毫無遮攔地擁抱,舒服的令兩人同時舒展了眉頭。

  南夜爵一摸容恩的前額,發現她有些發燒,可美人在懷,他早就將徐謙的話拋之腦後,脖子上的兩手像美人蛇似的越繞越緊,這種陌生而窒息的情。欲令容恩臉頰酡紅,只能扭動身體,想以此宣洩出來。

  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隱約,只有濃重的呼吸聲。

  進入她身體的時候,不比上次,突來的緊。窒令南夜爵放在容恩腰上的手陡然緊握,白皙的肌膚,立即呈現一片淤青,這種歡愉,他向來不顧及對方的感受,自己身心舒暢就好。

  容恩吃痛,小腹猛地收縮,並將下半身弓了起來。

  玩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居然被這若有若無的誘。惑弄的差點控制不住,容恩始終閉著眼睛,可動作完全不像第一次那麼僵硬被動,她緊緊地貼向身上的男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南夜爵想像得出,那必定是一張沉迷而明艷的臉。

  「越……」

  無意識的,容恩嘴裡便冒出這麼個名字,閻越,在她的思維中已經有了習慣。

  親密的契合突然被打破,連吐出來的氣息,都變得陰冷危險,健碩的胸膛壓著身下的嬌小,心與心的地方,甚至還緊密相連。

  南夜爵將兩手撐在容恩身側,前額的短髮髮梢上,薄汗順著滑落,滴在容恩胸前。

  一夜,睡得有些朦朧。

  容恩醒來的時候,只覺頭痛欲裂,身上忽冷忽熱,難受極了。

  眼睛睜開,立即就有刺眼的陽光透射過來,她伸手去擋,才發現面前的窗簾被拉開,透過玻璃窗,甚至還能看見樓下花園內正在清掃的傭人。

  肩膀處,涼颼颼的,她低下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光。裸。著身體,在窗台上睡了一夜。

  這個角度,若是樓下的傭人隨意一抬頭,都能看見她這副模樣。

  容恩來不及多想,趕快起身離開,卻不料整個人不聽使喚般直接從窗台上栽了下來,咚地摔在堅硬的地板上。

  視線吃力地抬起,KINGSIZE的大床上,男人睡相慵懶,趴在枕頭上的側臉如雕刻般俊美,被子僅遮住腰部以下,他四肢攤開,大搖大擺佔了整個床。

  容恩面頰潮紅,呼出的氣息燙的嚇人,全身無力,肯定是發高燒了。她望向四周,這兒來過一次,卻記憶猶新。

  見男人閉著眼睛,容恩用手摸到那些髒污的衣服,掏了半天,卻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喂。」

  就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南夜爵已撐起腦袋望向她,「是不是找這個?」

  他一手從枕頭下面摸出容恩的手機,放在掌心中來回搖晃幾下。

  容恩想起她徹夜未歸,媽媽肯定急壞了,「還給我。」

  南夜爵將手機放在胸前,並伸出食指朝容恩勾了勾,「自己過來拿。」

  她拿起髒衣服,想要披上。

  「穿上這些衣服的話,就直接從這出去。」

  容恩愣了下,望著他不屑的眼神,忽然背過身,邊將衣服往身上套,邊向外走出去。

  南夜爵臉色驟變,掀開被子露出精壯的身子,幾步就拉著容恩將她拽到床上,「你這女人什麼破脾氣!」

  來不及扣好的紋胸被男人三下五除二剝乾淨後扔掉,「髒死了!」

  容恩栽在柔軟的床上,竟半天起不來,臉就悶在床單裡面,南夜爵將她翻過身,這才見她面色漲紅,嘴唇乾裂,「你怎麼了?」

  頭重腳輕,躺在床上就不想起來,容恩強打起精神,「沒什麼,幾點了?我要去上班了。」

  南夜爵想起她受凍了大半夜,徐謙吩咐的藥片也沒有喂,這會肯定發燒了,一摸額頭,果然燙手,「不用去了,我已經替你請好假。」

  「那我回家。」

  「你可以試試,」南夜爵將被子蓋到她肩膀處,並用手掖了掖,「你若乖乖呆在這,今天就算你請假,你要回家的話,我就讓人事部算你曠工,再在工作能力上算計你一筆,就能開除你了。」

  他臉上在笑,可口氣,卻不像玩笑。

  容恩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這樣的話,竟是堂堂爵式總裁說出來的?

  算計?

  她嘴角笑的淒婉,就幾秒,便恢復,「手機給我。」

  南夜爵將小巧的手機放在掌心把玩,看著屏幕上幾十個未接電話,「你媽媽那邊,我來說,就說你昨晚睡在我這。」

  手上一空,容恩秀氣的眉頭皺的很難抹開,她轉過身,撥通家裡電話。

  「喂?媽,嗯,對不起,昨晚公司連夜加班,我們在會議室不讓帶手機……」容恩話語聲戛然而止,手機裡傳來容媽媽的聲音,「恩恩,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男人前胸抵著容恩後背,這時,正在不懷好意,不止手上有動作,就連清醒的某種慾望也要作勢擠入她腿間。

  「媽,我要今天下午才能回家,你不要擔心,恩好,就這樣。」容恩匆匆掛上手機,身子迅速轉過去,兩眼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昨晚,我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9

  025 閻越身世

  南夜爵散落的碎發像他的人一樣,帶著幾許慵懶的床氣,他眼睛輕瞇下,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折騰到大半夜,容恩,你精力真好。」

  她臉色僵硬,也有些記憶,至少,身體到現在還是酸痛的,南夜爵說的沒錯,若她抵死不願意,他也不可能趁虛而入。

  男人隨手將她胸前的長髮繞在指上,撐起的腦袋埋入容恩頸間,聲音充滿細膩,「昨晚,你真熱情。」至少,讓他嘗到了暢快淋漓的感覺。

  容恩視線瞥向他,表情也顯得很冷淡,這份熱情,她不記得,也就不會有尷尬。

  「那你為什麼將我仍在窗台上?」惡劣!

  南夜爵腦中不期然地響起那個名字,他動作極快地掀開被子穿上浴袍,並將徐謙留下的藥扔到容恩身上,「自己吃了,在這睡一覺,下午送你回去。」

  不等她說半句話,就已經專橫的將門帶上。

  容恩燒得全身難受,實在沒有精力,勉強吞了兩粒藥丸,就縮在被子裡沉沉睡了過去。

  南夜爵雙手插在浴袍兜內,下樓的時候,見客廳中已經端坐著他要見的人。

  「爵少。」聽到腳步聲,來人忙恭敬站起來。

  「說。」南夜爵幾步來到沙發前,坐下時,翹起了腿。

  「閻越,二十五歲,畢業於本市T大,是遠涉集團第三代繼承人,家中獨子,其父就是現在的集團總裁,小叔是省高幹,一年前,就在閻越準備接手遠涉集團時,卻突然失蹤了……」

  「失蹤?」南夜爵想起容恩的兩次失魂落魄,「不是死了嗎?」

  「外界並沒有得到他死亡的消息,閻家對外說是去了歐洲,而且已有明確消息表示,不出十天,閻越就會回國接手遠涉集團,」來人從兜中掏出樣東西,平放在茶几上後,推到南夜爵面前,「這個閻家很神秘,這張照片,還是我在T大檔案室翻來的。」

  隨手拿起來,上面的男子很年輕,雙眼犀利,帥氣自然是不用說的,嘴邊勾勒的笑,帶著某種說不明的寵溺,南夜爵將照片扔回茶几上,「你去趟仁愛醫院,看看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將這照片帶上。」

  「是。」男人沒有再作逗留,拿了照片就離開。

  南夜爵悠閒地靠在沙發上,心情卻沒有那麼輕鬆,按著這個消息,閻越應該還活著。

  想到這,男人眉頭緊揪起來,在他沒有厭煩之前,容恩還是他的,誰若敢搶,他就把活人變成死人。

  上樓,推門進去,容恩安靜地貼著床沿而眠,身體縮成一團,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南夜爵伸手一摸,發現熱度褪去不少。

  窗外,陽光太過密集,男人起身走過去,隨手一拉窗簾就擋去大半的耀眼,他上半身靠著窗沿,幽邃的眼睛,盯向床上的容恩。

  緊抿的薄唇藏著太多情緒,南夜爵雙手抱在胸前,閻越的事,遲早有天會被她知道,他微側過臉,窗外的陽光灑在男人額前的酒紅色碎發上,閃耀刺眼。

  午飯後,容恩還睡著,南夜爵換了休閒服坐在客廳內,夏飛雨來的時候,就看見他聚精會神地敲打著鍵盤。

  「總裁。」

  男人抬起頭,眉間片刻舒展,「你怎麼來了?」

  「有份急件需要你簽字,」夏飛雨從包中拿出文件,「單秘書說你沒來公司,我就按著地址找到這來了。」

  南夜爵接過手,隨手翻了兩下,「這種文件,你自己就可以處理,不用特意送過來。」話雖這麼說,他還是翻閱後,在上面簽了字。

  夏飛雨第一次來這兒,眼神便好奇地打量四周,「外面的花園很大,我走了好久才到正廳。」

  南夜爵放下手中工作,眼角帶笑,「下午准你半天假。」

  「真的?」

  「我說了算。」

  女子抿著笑,坐到南夜爵身邊,眼光不經意瞥到樓梯口,視線頓住,嘴邊的笑也僵硬住了。

  容恩光腳下樓,身上穿著南夜爵準備在房內的衣服,頭還有些暈,她扶著牆壁正一步步走下來。

  夏飛雨兩手捏緊手袋,望著身側重新投入工作中的男人,「我和那些女人,哪裡不同?」

  南夜爵飛快敲打的動作收回去,他手臂撐在雙膝上,側過頭去,「怎麼突然這樣問?」

  夏飛雨強掩下情緒,將上半身靠在沙發內,「我想瞭解在你心中,我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神色認真,向來淡泊的語氣也顯得有些急促,南夜爵翹起腿,雙手打開放在椅背上,「你會主動和我上床嗎?」

  如此大膽的提問,先前並沒有緩衝,就這麼脫口而出,夏飛雨見他盯著自己,忙避開視線,她臉色通紅,也知道在南夜爵心中,她該有怎樣的回答。「不會。」

  容恩站在樓梯口,頭髮有些凌亂,與此時光鮮美艷的夏飛雨自然是不能比的。

  「這就是你和她們的不同。」南夜爵噙笑,一條手臂壓在腦後,他的眼中,見多了邪惡,就想保持一份能讓他賞心悅目的純潔,而夏飛雨,就是這個幸運兒。

  容恩明明可以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可如此刺人的嘲諷,還是不可避免地扎入她此時脆弱的心底。

  經過那一夜後,她更加知道,今後的有生之年,她都逃不脫與『她們』為伍。

  侷促地站在樓梯口,向前,就免不了尷尬。

  夏飛雨聽到南夜爵的回答,嘴邊就揚起了笑,弧度勾勒的恰到好處,令人看了不免著迷。

  南夜爵向來是行動派,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就欺身上前,吻了過去。

  夏飛雨有些吃驚,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沙發內,雙手順勢纏在男人背部,十指急不可耐地扣在一起。

  頭髮亂了,男人大掌摩挲至她頸後,將她更近貼向自己。

  如此熱吻,已經忘卻旁人。南夜爵側臉依舊俊美邪肆,多看幾眼就能迷惑人。

  容恩赤著腳,小心翼翼穿過客廳,她的鞋子就放在門口,還好,這個時候大門開著。

  像做賊似的剛要穿上鞋子,卻因為重心不穩而踢到另一隻高跟鞋,發出的聲音雖然不重,但足以令沉浸其中的南夜爵注意到這邊。

  鬆開懷中女子,他目光攫住容恩,「你去哪?」

  被發現了,容恩索性就大方將鞋子穿上,「我要回家了。」

  這次,男人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反對,搭在夏飛雨肩上的手顯得那麼自然,「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我到門口叫計程車。」容恩可不想再受他一點『恩惠』,轉身離開的時候,外面陽光正烈,她垂下眼簾,空腹的感覺真不好,連頭都是暈暈的。

  南夜爵注視著她的背影,夏飛雨笑容很淡,得到和得不到的,在男人心中就是這麼不一樣。

  回到家,還是媽媽的身邊最溫暖,簡單下了碗麵,卻比得上外面最豪華的晚宴。

  相安無事過了幾天,沒有南夜爵的糾纏,日子好過多了。

  辦公室內,每個人都在忙著手頭的工作,夏飛雨一身工作套裝,臉上也精心補了妝,「你們手上的CASE明天早上就要,今天下午有遠涉集團的記者招待會,我不在的時候,誰都不許偷懶。」

  「夏主管,您放心吧……」同事們依次點頭。

  容恩視線從資料中抽回,遠涉集團?

  「夏主管?」在夏飛雨即將邁出辦公室的時候,容恩騰地站了起來,「遠涉集團的記者招待會,您知道是什麼事嗎?」

  她轉過身,頗有興趣得從上到下掃了容恩一眼,「據說是集團要易主,由下代繼承人接手。」

  閻家,是獨子!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49


  026 冷漠再遇

  容恩臉上的吃驚掩藏不住,她激動地撐著桌沿,「那……您可知道對方是誰?」

  聽聞二人的談話,同事們紛紛抬起頭,有的,開始交頭接耳,「又開始打上那邊的主意了……」

  「真看不出來……」

  「切!!」

  容恩充耳不聞,只是專注著那個答案。

  聽到眾人的竊竊私語,夏飛雨目光中的鄙夷也明顯了許多,「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因為,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容恩口中的急迫吊起了夏飛雨的興趣,她盯著容恩,想從她眼中看出些什麼,「閻越,他叫閻越!」

  容恩唰地蒼白了臉,面無血色,震驚、不解、期盼、迷惘……各種各樣的神色統統集中在巴掌大的臉上。

  夏飛雨的話,無異像是一道天雷,將她擊打的體無完膚。

  坐在前面的李卉察覺到她的異樣,忙起身,不著痕跡來到容恩身邊後,拉了拉她袖子,「恩恩?」

  「在哪,記者招待會在哪?」

  激烈的語氣,令夏飛雨不爽起來,她揚了揚手中的邀請函,「知道了也沒用,有了這才能進去,整個公司就幾份,哦,總裁那也有,不過這種沒意義的活動,也許他並不想去……」

  望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容恩眼裡什麼都看不見,只想追出去。

  「恩恩!」李卉忙緊跟著到了門口,並將她拉到一邊,「你瘋了是不是,這事要被總裁知道你死定了,也不知道夏主管安得什麼心。」

  「李卉,你不懂,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他!」如果他真是閻越,她有好多話要問問清楚。

  「恩恩你別急,」李卉壓低聲音,手在她肩上輕拍幾下,「這種邀請函行政部就有,好多高管都不屑參加這種活動,我幫你去看看,如果行政部那還有的話,我就給你要一份過來。」

  「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又沒人知道,你別在現場惹事就行。」

  李卉的人脈果然厲害,不出十分鐘就將邀請函搞到手,「去吧,反正高管們時間寶貴,讓小職員代替的前例多得是,對了,恩恩……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沒事,」容恩將邀請函拽在手裡,「別擔心,我走了。」

  按照上面的地址,她打車趕到的時候,會廳內已經坐滿了人,禮儀小姐笑容親近,「爵式在第一排,我帶您過去。」

  「噢,不用了,」容恩站在門口,「我自己過去就好。」

  踏進去的時候,她早就看見南夜爵和夏飛雨並肩坐在首座,身邊,還有其它幾個部門的高管,她找了個不顯眼的位子坐下,縮在後排。

  記者招待會如約舉行,當台下掌聲如潮時,容恩才收回神。

  一套繁複的程序,先是遠涉的各個董事講話,坐在正中間的中年男子,容恩認識,是閻越的父親閻守毅。

  記者們提問的時間,顯得枯燥而老套。

  南夜爵一手撐著前額,神色頗為不耐。

  「你不是最厭煩這種活動嗎?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夏飛雨身體稍傾,在他耳邊低語。

  鬼才想來這種地方,南夜爵兩手環胸,精緻的臉部,耐心已經被磨光,「我想見見這遠涉的新總裁,長的是什麼模樣。」

  這才是他唯一感興趣的地方。

  夏飛雨想起容恩先前的反常,再結合南夜爵的話一想,冷著臉靠回了椅子上。

  「下面,有請遠涉集團新任總裁,閻越先生!」

  一時間,閃光燈從不同角度聚過來,容恩焦急地望向出口處,南夜爵也在此時抬起了高傲的腦袋。

  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很年輕,俊臉冷酷,墨色短髮精神抖擻,他在幾人的簇擁下來到閻守毅身邊,燈光閃爍下,清楚的連每個神色都不會放過。

  「各位新聞界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遠涉集團新任總執行董事,閻越。」

  南夜爵視覺角度最好,當他看清楚那張臉後,原本沉穩的神色便有些異樣,他不動聲色,看著這個儀式繼續進行下去。

  那張臉,不是閻越。容恩坐在後排,此時的心情,百味雜陳,根本就分不出是苦是樂。

  更多的,則是失望以及迷惑。

  可是,越往下看,她就越覺得不對勁,男人不光擁有一雙和閻越一樣茶色的眼眸,就連他說話的神態,甚至每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和閻越一模一樣,笑的時候,閻越喜歡勾起右邊嘴角,他竟然,也是!

  這,誰能告訴她是怎麼回事?

  會廳內,忽然靜了下來,閻越湊近話筒,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顯得空蕩蕩的,「在座的朋友們,或許有的之前就認識我,今天出席這個記者招待會,我想聲明一件事,在一年前,我不幸發生過意外,所以,我的這張臉是整過容的。」

  「啊……」

  現場像是炸開的鍋一樣熱鬧,容恩兩手交握,激動的差點當場蹦起來,越,是她的越。先前的兩次,她沒有看錯。

  縮在角落裡,容恩覺得怎麼都看不夠,前面的人在說些什麼,她根本聽不進去,眼睛越來越模糊,用手擦下臉,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閻越比一年前成熟了,頭髮也短了些,只是那透露出來的神色,令人有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

  不管這些,容恩擦著眼淚,他對自己肯定還會和之前一樣,她坐立難安,恨不能現在就上去和他相認,這一年來,每分每秒都在煎熬著她。

  上面,閻守毅代表遠涉集團在發表致詞,也就表示,記者招待會即將結束。

  陸陸續續,有人站了起來,容恩忙起身來到門外,陰霾的天空,明明即將變天,可這份沉重看在她眼中,就猶如春風拂面般的清爽,心情好了,看什麼都順眼。

  她時不時望向廣場,時不時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抓著包包的手指透露出此時的緊張,不知道閻越看見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高興嗎,還是措手不及,要麼,就是抱起她在廣場轉上三圈?

  容恩忍俊不禁,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今天,她真高興,急切的等待後,那種擁抱的渴望早就想要破體而出。

  不遠處,幾名高大的男子將閻越簇擁在中間,往廣場外的車隊走去。

  天空,一陣冷風拂面,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容恩大步趕過去,此時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這秋雨的影響,像是在琴鍵上彈起的音符,雀躍歡喜。

  「越!」明亮的聲音,讓男人欲要跨入車子的身體頓了下。

  「小姐,請你離開。」外圍的人根本不給她接近的機會,出聲阻止。

  「越,你真的沒事?你這一年去了哪,怎麼沒有來找我?」現在的她,只知道閻越還活著,根本沒有細想一年前在仁愛醫院發生的事。

  男人鬆了下領帶,並將袖口擄起兩寸,這張陌生的臉,為什麼就連看她的眼光都是那麼冷漠,差點就讓容恩招架不住?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50

  027 殘忍轉身

  「越?」嘶啞的聲音,透露出她此時的害怕,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不要,千萬不要,那樣的話,太殘忍了。

  男人側過身,正視著她,雨水冰冷地落下來,明明不過一步間的距離,她的心為何一寸涼過一寸?

  「走。」閻越唯一開口說的話,只有一個字,也不是對著容恩說的。

  「是!」

  就和上次在餐廳一樣,男人沒有再多看容恩一眼,可這次,她確定他是閻越,他怎麼還能那麼冷漠。

  「越!」

  難道那份曾經,只存在她的心中嗎?

  要不是痛徹心扉,她也不會清楚記得他每個神情動作,不會保持著他們之間的每場記憶,雨,越下越大,完全將她此時的狼狽曝光在眾人面前。

  「小姐,你走吧。」擋在她面前的兩人冷冰冰勸道。

  「看,那不是容恩嗎?」剛走出會廳的夏飛雨在門口躲雨,南夜爵順著她的手望去,果然就見容恩站在車隊邊,正糾纏著什麼。

  「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閻越……」

  「小姐,你這樣我們很難做。」高大的保鏢為了不耽誤行程,只能拉開容恩的手將她推出去。

  力道實在大,她當場就摔倒在台階上,舊傷未去又添新傷,可那些,遠遠比不上此時的心痛,車門砰的關上,她和他,彷彿又被隔絕在兩個空間。

  容恩沒有再糾纏,她呆坐在地上,透過那層嚴實的玻璃望向車內。

  當初的寵溺不再,他的冷漠,將她一次次拋棄在沒有他的冰冷地方。

  車內,男人食指在眉心的地方輕揉,「開車。」

  夏飛雨含著笑望向南夜爵,卻見他面色鐵青,眼裡的怒火幾乎就將一雙黑眸燒成赤紅色,左耳,鑲鑽耳釘閃爍著某種危險的訊息。

  「爵!」見他大步衝出去,夏飛雨忙拉住他的手腕。

  想也不想地甩開,銀色尊貴的身影瞬間衝入雨中,踩起的積水將他褲腿糟蹋的不成樣子,可這時的南夜爵,眼裡哪還看得見這些。

  容恩完全失了神,坐在雨水中,只有兩個肩膀時不時輕聳。

  衣領突然被拎起,她肩胛處驟痛,身體軟綿綿地站起來,看清楚來人後,容恩掙扎了下,「放開我。」

  「你喜歡作賤自己,就不要一次次當著我的面而為了別的男人掉淚,容恩,你當我是死人嗎!」

  「你能操控一切,難道,連為了誰哭你都要主宰嗎?南夜爵,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的噩夢,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過的這麼狼狽,這麼低下!」

  「呵,」男人聞言,邪佞的嘴角竟勾了起來,「終於聽見你的咒罵,這麼久不反抗,原來都藏在心裡,你恨得越深,我就越開心,今天的低下,是你自找的!」

  三番兩次纏著一個男人,明知對方的絕情,卻還是死不撒手,這不是作賤是什麼?

  「爵,雨太大了,我們快走吧。」身後,夏飛雨溫潤的話令南夜爵逐漸冷靜下來,容恩眼神疲倦,卻依舊堅定開口,「我的生活,怎樣低下都是我在過,只要你不再插上一腳,我就能過得很好。」

  「好!」南夜爵五指收攏,手臂忽然扔出去,將容恩推倒在地,這一下,比方纔還要狠,她背部著地,堅硬的台階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磕出血來,「我就睜眼等著瞧,他能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他給不給的了!!」

  說完這句話後,南夜爵頭也不回地朝著停車場走去,夏飛雨在這個時候不敢插嘴,忙追了上去。

  容恩使了半天勁也不能自己爬起來,走過的人們,只是漠視地看一眼,隨後就自顧去躲雨。

  撿起散落在邊上的包,容恩剛要再次試著起身,肩膀就被一隻大掌扶著,將她攙起來。

  「陳喬?」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總會出現。

  「你怎麼摔成這樣?」陳喬將手裡的雨傘送到容恩頭頂,「快上車。」

  「我看見他了,」她拽著陳喬的衣袖不鬆手,「是閻越,是他……可是,他為什麼不認我?」

  「先上車,」陳喬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半扶半抱的將容恩帶上車,「閻越回來的消息,我也是才知道,你冷靜點,先聽我說……」

  陳喬將後座上的大毛巾遞給容恩,並幫她擦去了臉上的髒水,「時隔一年,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閻越,當初……是你親眼看著他被推出搶救室的,容恩,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醫生說,他不行了,讓我盡快通知他的家人,當時,那醫護人員清楚告訴我,閻越已經死了,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他頭上蒙著白布,我不信,還掀開過,那……是他。等閻家人趕到的時候,他們就將閻越的屍首帶出了醫院,直到今日,他們都沒有對外散佈這個消息,可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既然這樣,那這個閻越又是誰?」

  容恩思緒混亂,顯然一時難以理清楚,「也許……也許當時他並沒有死,後來就去了歐洲,可,可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一年的時間,足夠久到能讓我知道他還在。」

  陳喬神色嚴肅地握住方向盤,「我先送你回家,他是不是閻越,試探下就能知道。」

  「陳喬。」容恩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怎麼了?」

  「會不會,閻越還有個兄弟?」

  「不可能,」陳喬一口否定,「我從小和他一塊長大,閻家的事我很清楚,閻越是家中獨子,再說我姑父私生活嚴謹,你的猜測,是不可能的。」

  容恩靠回到椅背上,眼中透出複雜的異色,既欣慰,又心酸,「那就好,所有的遭遇加起來,這種委屈在他還活著的事實面前,不值一提,只要他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50

  028 他還是他

  陳喬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垂下去,苦澀的淚水流入嘴中,她將腦袋埋在雙臂中,嚶嚶哭出了聲。

  他見慣了她的堅強、隱忍,卻沒想過,她也有她的軟肋,只要遇上有關閻越的事,她就會露出這麼真實的一面。

  陳喬歎口氣,深知,這個時侯,誰的安慰她都聽不進去,發動車子,想要將她送回家。

  「等下,」容恩抬起頭,眼睛紅腫,「我要去公司。」

  「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回去?」陳喬並沒有調頭,「請假吧。」

  「不行,」她想起南夜爵臨走時凶狠的模樣,這份工作她不能丟,「我沒事,再說我是偷溜出來的,被上司知道不好。」

  幸好今天穿的是深色系衣服,陳喬拗不過她,只能在前方調頭,將她送回爵式。

  回到設計部,還有半小時就要下班了,李卉坐在容恩的辦公室前,見她過來忙招手,「快,你再不回來手頭的工作就完不成了,我幫你做了一小半……」

  「辛苦你了,」容恩坐回位子,「改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呦,這金龜婿沒釣到,卻落得一身狼狽回來……」

  「這麼辛苦的工作,當然比不上找到張長期飯票好。」

  ……

  聽慣了這種冷嘲熱諷,容恩向來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專心工作後,就連她們在講些什麼,她都完全聽不進去。

  「喂,你們有完沒完啊,天天噠噠噠的閒話不知道累……」每當這時,李卉總會站出來平息。

  准點下班,可容恩手上的工作還有一半,李卉想留下幫忙,被她婉拒了,平時,這個蘋果臉女孩夠幫著她的了,容恩不喜歡欠別人太多。

  全部忙完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熄燈下樓,雨早就停了,容恩來到公司樓下,順著熟悉的路線去坐公交。

  她低著頭,心事重重,扭頭去看公交來了沒,卻在十米外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尾隨著自己,她忙轉過頭,雙手緊張的從包中掏出化妝鏡。

  向前走了幾步,透過鏡子的反射,發現那車子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距離。

  想起上次的遭遇,容恩不免心慌,她抓緊手袋,在經過馬路時,忽然撒腿向前跑去。

  心緊張的幾乎就要跳出來了,她不敢去看身後,卻能聽見清晰有力的腳步聲正在逐漸逼近自己,高跟鞋的節奏幾乎是雜亂無章,胸腔內,呼吸開始供應不足。

  「啊——」

  手臂被來人猛地扯住,容恩拚命掙扎,可瘦弱的身體哪敵得過男人的精壯,不費丁點力氣就被他按在懷裡,撲面而來的,是那種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容恩抬起頭,甚至來不及看清那雙茶色的眼睛,唇就被死死封住。

  迫切的,渴望的,焦急難耐。

  因先前劇烈的奔跑,容恩已經氣息不暢,如今被男人近乎瘋狂的親吻,更加抽空她體內僅有的力氣,在他胸前推搡幾下不起作用,她雙腿一軟,竟差點暈厥過去。

  「恩恩。」熟悉的呼喚,面前,是那雙熟悉的眼睛。

  「啪——」

  一個巴掌狠狠扇過去,男人不躲不閃,以俊美的側臉迎上去,容恩整個手掌通紅,她握緊五指,眼淚湧出。閻越隻字未說,用雙臂環住她的身子後,將她拉到自己懷裡。

  昏黃的路燈下,相擁的男女化作一抹剪影,投射在綿延的街道上,男人的半邊臉腫起來,可見容恩當時用了多大的力。

  鬆開懷抱,閻越將她的袖子擄起,手指摩挲著容恩手臂上還未處理的擦傷,「恩恩,對不起。」

  眼淚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傷口上,明明很疼,她卻感覺不到,閻越動作輕柔地捧住她的臉,輕吻過後,發現她眼睛還緊緊閉上。

  「恩恩?」

  「這會不會是場夢,和之前那麼多個夜晚一樣,睜開眼的時候,只剩下我?」那種孤獨,她已經受夠了。

  閻越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呼出的熱氣令她心安不少,「恩恩,我不會再丟下你。」

  「真的嗎?」

  「真的。」語氣肯定。

  「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

  「那一年,我被送到歐洲治病,」他牽起她的手,邊走邊回憶,「醫院不止一次發出病危通知書,閻家將這消息隱瞞至今,就是不想遠涉集團陷入危機,一年的時間,我像是坐牢一樣,限制了同外界的交流,直到不久前的完全康復。」

  容恩低下頭去,「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握著她的手陡然緊了下,容恩抬頭看他,男人的神色早已在瞬間恢復過來,她蹙下眉頭,如果沒有感覺錯的話,方纔,她居然在在他身上察覺到了某種恨意。

  「恩恩,這一年,你過的好嗎?」

  原先相對的視線急忙避開,她猶豫再三後,還是開口,「越,我不想騙你,當初四處找不到工作,我去了欲誘當服務員。」雖是坦然,可南夜爵的那一段,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暫時抹了去。

  手臂搭上她的肩,閻越將她攬入懷中,「恩恩,要怪的話,應該怪我。還有,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是父親一手策劃,當時我不能認你,對不起。」

  「嗯,我知道。」容恩像以前逛街的那樣,走在男人裡側,「對了,上次摩天酒店的……是你嗎?」

  「摩天酒店?」他將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衣兜內,「我好久沒去了。」

  當時夜色已黑又下著雨,難道,是她看錯了嗎,「那,你去過欲誘嗎?」

  「恩恩,你怎麼了?」男人神色疑惑地望向她,「我才回來,接手公司的事一大堆,哪有時間去那種地方?」

  容恩只覺脊背發涼,那她兩次看見的那雙眼睛,又是誰?

  閻越的車子就在邊上跟著,走了沒多久,他就讓容恩上車,先帶去吃了點東西,再送回去。

  到了樓下,男人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容恩見時間不早,再說這個時候上去,怕會嚇到媽媽,「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男人確實感覺到疲憊,他倚在車身上,「那我看著你上去,明天,一起吃晚飯。」

  「好。」不捨地鬆開手,一年不見,這份眷戀越深,她轉身進入黑暗的樓道,男人見她上了樓,這才鑽入車內。

  「開車。」

  黑色的車子繞著窄小的花圃開出小區,容恩從樓道內走出來,看著車子消失在黑夜中後,這才不捨上樓。

  「少爺?」

  男人頭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嗯?」

  「這位小姐,我們上次在摩天酒店見過,就是她追著車……」

  「好好開你的車。」男人睜開眼睛,眸內,方纔的溫存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瞥向窗外,神色,令人很難琢磨,此時,他的臉上完全看不見那種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司機不敢再插嘴,專心致志地握住方向盤,只是心裡暗自嘀咕,少爺這趟回來,怎麼連脾氣都變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50

  029 足夠天真

  白沙市,某處豪華會館內。

  三條繩圍繞的拳擊台上,身材完美的男人赤著上半身,他只戴著火紅色的拳擊手套,速度、兇猛的出擊讓對手防不勝防,一個漂亮的一二連擊,對方頭盔落地,高大的身形栽倒在圍繩上。

  拳擊台下,幾名玩伴叫苦不迭,「他瘋了吧?」

  「你來!」汗水順著酒紅色的前額碎發淌落,南夜爵一手指著台下某人,目光凶狠,甚至有將他生吞活剝下肚的架勢。

  「爵少,算了吧,今天太晚了。」開什麼玩笑,這拳擊平時耍耍酷還行,現在上去不是送死嗎?

  「廢什麼話,讓你上你就上。」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照這速度下去,遲早輪到自己,「就是,太晚了,玩這還不如玩女人。」

  「對對對!」相互附和,幾人忙『丟盔卸甲』,不等南夜爵下來,就爭先朝著門口走去。

  「爵少,要不明天……」充當裁判的男人上前,卻不想南夜爵一個轉身,直擊面門,他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咚地砸在了地上。

  「哼!」南夜爵扔下拳擊手套,精壯的身子一躍而下,朝著休息室走去,「下次,我要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哎呦!」拳擊台上的裁判鼻青臉腫,四腳朝天,「別打我的臉啊——」

  夜已深,容恩坐在床上,旁邊只開著一盞檯燈,她堆起雙膝,手上是一本相冊。

  翻開最後一頁,閻越的照片,她就留了這麼一張。

  纖細的手指輕撫過他的臉,最後停頓在那雙眼睛上,「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越。」

  高檔的公寓前,一名女子身著性感睡衣,外面僅披著件長外套,蓬鬆的卷髮隨意搭於雙肩,臉上的妝還沒有卸,可見下樓的匆忙。

  熟悉的BMW車進入視線,她忙迎上去,男人是自己開車出來的,停好車,剛轉過身,就有美人在懷。

  「越,人家接到你的電話就等在這了,好冷哦。」撒嬌的神態,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男人將她擁入自己寬闊的懷抱,「上樓。」

  「嗯。」女子緊貼著他,小手放在男人腰後,邊走,邊以手指輕輕轉著圈。

  電梯直上十五樓,開了門,裡面黑漆漆一片,等不到開燈,女子就已經抱住男人,「越,我好想你。」

  肌膚柔滑如水,她整個人纏在男人身上,這份特意製造的曖昧,對正常人來說,都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嬌喘聲維持不過片刻,男人十分理智,輕推開她後,拿出香煙點燃。

  「越,你怎麼了?」

  煙頭,那零星冒出的火光微不足道,卻能讓她清楚看出男人眼中的沉重,閻越將香煙熄滅後,這才開口,「這是我最後一次到這來。」

  「為什麼?」這個回答,她措手不及。

  「沒有為什麼,今天開始,你必須退出我的生活。」

  「你有了別的女人嗎?」

  「斯漫,我的事你不要管。」男人再度燃起一支煙,並站了起來。

  「越!」她想也不想地拉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任何的決定,」她跟著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男歡,女愛,他們的開始,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是她犯了規。

  到了門口,她開門,看著他走出去,「越,我會永遠為你留著這扇門。」

  城市的另一端,容恩將那本相冊放在心口,「越,這扇心門,我一直為你留著。」她漾起唇角,滿心欣悅。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陽光明媚,陰霾的天氣終於過去。

  趕到爵式,容恩今天並沒有穿正式的套裝,而是換了隨性的牛仔褲和長寬風衣,來到設計部的門口,卻見同事們都聚集在外面。

  她幾步走過去,看見李卉,「怎麼了?」

  「不好了,出事了!」

  裡面,夏飛雨和幾名高管各個神色異常,正在檢修的師傅搖下頭,幾人的表情就更加嚴肅了。

  「昨天,是誰最後一個離開的?」夏飛雨手裡拿著文件走到門口。

  容恩心裡咯登一下,李卉擔憂地望向她。

  「是我。」她坦然開口。

  「什麼時候走的?」夏飛雨的口氣,咄咄逼人。

  容恩想了下,照實說,「大約九點。」

  「進入電腦的病毒,就是在九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檢修員走到門口,「夏主管,裡面的文件,已經恢復不過來了。」

  容恩心裡一陣發涼,同事們爭相進入辦公室,「夏主管,那我們前段時間準備的CASE……」

  夏飛雨精緻的妝容掩蓋不了此時難看的臉色,她一甩手,將文件扔到容恩身上,「你知不知道,這個方案花了我們設計部多少時間?今天就是洽談的日子,你讓我拿什麼去和對方談?倘若不成,我們就要白白損失至少一億,我真不明白,他怎麼會讓你這種白癡到公司來!!」

  文件散落在地,同事們的目光,也變得尖刻,容恩望向辦公室內的那些電腦,「昨晚,我做完工作就下班了,再說,檢修員只說是那個時間段,你憑什麼認為是我做的?」她語氣鎮定,「還有,請你不要出口傷人!」

  「憑什麼?」夏飛雨走到容恩跟前,「憑我們的競爭對手是遠涉集團,你敢說,你和那個閻越沒有關係嗎?」

  「出了什麼事?」

  「總裁來了……」

  南夜爵望著設計部內滿地狼藉,夏飛雨急的早就不顧形象,「萬達方案全部被毀了,今天就是最後定案的日子。」

  邊上,早就有人代勞,將全部事情給南夜爵講述一遍。

  他利眸掃過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不過是個方案,這點損失算什麼?」

  容恩也有些吃驚,她抬起頭,恰好看見南夜爵嘴角勾起的笑,溫潤的掩飾下,實則邪惡因子昭然若揭,他側過身,公事化十足的口氣,「你,去我辦公室。」

  不光是同事們,就連夏飛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南夜爵的辦公室位於頂層,透過光可鑒人的玻璃望向外面,整個人,同雲端彷彿就一步之遙。

  「坐吧。」

  容恩始終放不下戒備,她站在沙發前,「這件事和我無關,如果非要有個人背黑鍋的話,我不會這麼嚥下這口氣。」

  南夜爵坐在寬大氣派的辦公桌前,動作優雅地轉動手中金筆,他靠回椅子上,啪的將筆扔至桌面,「口氣不小,說說,怎麼個嚥不下法?」

  「沒有真憑實據,公司難道就能這麼定我的罪?」

  「哈哈——」南夜爵眼角揚笑,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恩恩,你足夠天真。」

  「什麼意思?」容恩語氣慍怒。

  「你生活在法治社會,是不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南夜爵瞇起的眼睛忽而變得犀利,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半個傾出辦公室,「良家女人,從沒見過真正的黑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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