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臥唐 作者:河東三十吼 (連載中)

cx_2131 2013-5-25 13:15: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54699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4
【085】奔襲(一)(爆①)
  落松山,山高百五十丈,林木錯雜,怪石嶙峋,山陽勢緩而山陰陡峭,山下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穿過。初冬時分的山路更是難行,山陽面雖緩,卻落滿了各式的枯葉和松針,遮掩了深深淺淺的山坑,稍微不慎,都會落入其中致傷。

  寅末卯初,天已濛濛亮,只是初冬的天氣變化萬千,烏黑的雲體層層疊疊的遮在天空,狂嚎的寒風只能扯動它的邊角,掀不開它的面容。

  落松山的密林裡,留冬鳥已是為了一日的食物飛出,飛行間傳來幾聲高亢的鳴叫,標識著自己的地盤領域。

  沙沙聲響起,一行五人在這林子裡徒步穿行,壓疊落葉的沙沙聲和偶爾踩斷落地枯枝的脆響交織相映。

  「小郎,你讓人趕製的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兒?穿著古古怪怪的!」這個說話的人行在隊伍的最前,全身粘滿了落葉,還縫掛了不少枯枝,身上暴露的地方除了眼睛都被塗抹了一層半乾的泥土。乍一看去,活脫脫一個樹人一般。

  其他四人也是一樣打扮,細細看去只是背著的、拎著的東西不同,那是他們的兵器,也同樣被塗抹了泥巴。

  在那第一人身後的「樹人」咧嘴一笑:「大哥,穿幾次就習慣了,這可『迷彩服』,迷惑視線用的!」

  那第一人抖了抖一身的「迷彩」,搖頭道:「要是回了城裡,到能把青花樓裡俺的相好『迷惑』了,保證花再多的銀子也不好使!」

  身後四人皆是吃吃笑起來,那後面個子較矮的人說道:「夜哥你還有相好?俺咋沒聽說過,不會是你在做白日夢吧?不過俺也沒看出來這一身迷彩服的『迷惑』能力到底在哪裡?想當初,俺可是穿過一身明晃晃的鎧甲,晃都能晃瞎突厥狗的眼,只要往那裡一站,不知道眼饞死多少突厥人,可現在這一身外套,又破又爛。就連臉上、手上、身上都抹了半斤泥巴,這要是跑到軍營裡走一圈,不叫那些府兵笑掉大牙才怪。」

  那第一人轉回身來,假意呵斥道:「你小子閉嘴,你能耐是不是?」

  這一行五人正是歐陽宇、歌夜和另外三人,他們半夜出發,策馬飛奔至落松山五里外,怕驚擾了山中哨探,改用步行。及至爬到半坡,已是接近天明。

  被歌夜假意訓斥,潘江嘿嘿一笑,低聲說道:「不過這衣服有一點好,真暖和!」這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正好和他滿臉的黃泥相映成趣。

  「你......嗚,嗚~」宋金剛正待插諢打科,卻被歐陽宇迅速轉身摀住了嘴巴,按著趴了下來,其他三人迷惑不解的看著歐陽宇,不知道他這是做什麼。「有人!」歐陽宇將聲線壓的極低,出聲示警。

  歌夜側而聽去,急急點頭。眾人都有樣學樣的爬在滿地的落葉和松針裡,只露出兩隻眼睛,閉了嘴巴,改用鼻子綿長細微的進出著氣,生怕發出絲毫動靜。

  不一會兒,腳步聲漸近,嘈雜的腳步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嗚嗚」 掙扎聲。歌夜略微回頭看了歐陽宇一眼,二人眼中透出聞到獵物的興奮。

  「海哥!這大清早的跑出來弄一趟,當家的咋想的?被窩裡暖暖和和的多舒爽,跑出來受這鳥寒氣,連個人毛都沒看到不說!只抓了個進城趕路的半老徐娘和小娃娃,實在沒意思的很!」說話這人行在最前方,抗著一把破破爛爛的柴刀,穿著一身爛爛破破的皮襖,一臉的胡茬子似是經年未刮過,滿臉不情願走著,時不時踢兩腳滿地的落葉,發洩著一肚子不滿。

  「劉五滾你的卵蛋,要是大早上讓你去找城裡青花樓的小紅快活,保證你屁都不放一個,夾著腚一溜煙的跑著比狐子都快!大當家的命令也是你能質疑的?」那個叫「海哥」的人瘦高瘦高,就如同一根豎起的撐衣桿兒,穿了一身厚厚的黑襖,挎著腰刀,一腳虛虛的踢向頭前的劉五。

  他兩身後六七個漢子皆是哈哈大笑,說起來女人,不分時節,不分地點,總能有無盡的樂趣。

  劉五順勢向前一跳,躲過了身後的飛腳,顯是被領頭的海哥說中了心事,回身傻傻的咧嘴笑了起來,又看向隊伍中間抗著的一個半老徐娘,眼中透出淫邪的光芒:「海哥,兄弟們都挺辛苦,不如讓兄弟嘗嘗鮮,回去可就成了一片爛田,不知道被多人耕了才輪到咱們,可好?」

  他這一說,六七個漢子皆是停下腳步,這大早上順道劫來的女人雖是半老,卻有些風韻,若等回了山中老窩,他們這些底層的嘍嘍只能排隊等,輪到自己時女人都已經被折騰的半死不活,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

  海哥前前後後看了眾人一眼,見他們眼中都露出熱切,不由舔了舔嘴唇,他何嘗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這樣做卻壞了山中規矩,萬一被發現免不了受皮肉之苦,特別是那個新來的二當家規矩極嚴,他有點兒猶豫。

  幾個漢子看到海哥不吭氣,都知道他也活了心思,那個抗著女人的漢子已是忍耐不住,一手樓緊肩上不停掙扎的半老徐娘,另一隻手已是探衣入襟,在裡面揉揉捏捏,一臉的滿足。其他幾個漢子看到有人下手嘗鮮,都是急的不得了,劉五跑了回來,湊在海哥面前道:「海哥!這劫的可是母子兩,明顯不是黃花大閨女,咱們弄就弄了,又有誰知道?大傢伙都快些,也能趕的上回去點卯的時辰。」

  「哎,二當家那裡......」海哥有些為難,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眾人一看都心道有戲,嘈嘈嚷嚷道:「海哥,下次山下辦了活兒,一人多勻你幾分算孝敬你,就同意了吧!」

  海哥終於下定決心,「來,來,來!管他娘的!先辦了這娘們才是正事!」說罷三兩步走到那女人旁,兩手一樓就將她放下。一把下去刺啦扯裂了那女人的半邊衣襟,裡面白花花的一片跳了出來,這半遮半掩更是助興,七八個山賊都是心中難耐,只是在這裡海哥為大,這辦事也要分個先後,不過遠比山中舔鍋底兒強的多。

  那女人眼中滿是驚恐,只是雙手被綁,嘴也被掩了,只能用兩隻腳亂踢騰,身子不停的扭動。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這女人身上,卻不想那放下的少年騰的一咕嚕站了起來,就如牛犢子般衝向海哥,將他撞的摔了個標準的狗吃屎。

  「草你娘的,老子你也敢撞!」海哥吐了滿嘴的落葉松針,「嘡啷」一聲抽出腰間長刀,一臉猙獰的朝早已被按住的少年走去!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5
【086】奔襲(二)(爆②)
  歐陽宇五人就伏在他們腳邊不遠處,都是看的眥睚欲裂,怒火心中起。潘江身子一緊,就要爆躥殺出,卻被歐陽宇一隻手死死的摟住,動也動不了。

  潘江轉過頭來,疑惑不解的看向歐陽宇,眼中已是佈滿了血絲,彷彿就要燃燒起來。身旁伏著的幾人瞥眼一看,都是安安靜靜的伏在那裡,壓住了殺出去的心思。

  歐陽宇盯著場中的情形,以防萬一。其實在這幫山賊剛落入眾人視線之時,他已從腰後拔出軍用匕首倒握在手中,這麼近的距離他有把握在那個「海哥」落刀之前將其飛刀致命,現在情勢雖然緊張,但還沒到千鈞一髮之際。他想多聽些有用的信息,以免摸到他們老窩時出了岔子。

  「海哥,算了。一個臭小子而已,跟他置哪門子的氣?您要實在氣不過,不如將這小子綁好,讓他在一旁看一出『活春宮』—看著咱們玩弄他娘,豈不是更爽快刺激?」劉五見海哥要砍了那小子,生怕出了意外導致玩娘們的事兒泡湯,舔著一臉猥瑣至極的表情將海哥欄了下來。

  海哥一聽,眼中頓時放出異樣的光彩,他女人玩不了不少,可還真沒試過這樣的玩法,不由怒氣全消。反手將刀入鞘,上上下下的看了劉五一眼,好像重新認識他一番:「行啊,小五,人才啊!平時見你悶不隆冬一槓子敲不出個屁來,怎的一提到女人身上,你便又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小子,有前途,哥看好你!」

  一眾山賊皆是笑起,都感覺這寒冬早起也不是什麼壞事兒,還真應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那句話。看這地下的女人,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躁動難耐,越發看到那女人被扯破衣服後露出的一隻白花花的**,還有那上面的一顆櫻紅,都是兩眼放光、直舔嘴唇。一雙手張了又握,握了又張,**蹭蹭的往上躥。

  歐陽宇緊咬牙床,這群禽獸的居然用這樣的方法對待那女人和孩子,如果今天他們五人不在,不知道那孩子一生當中在這次陰影下會變成怎樣一個人。他朝趙丹陽點了下頭,抬起手向後輕擺,趙丹陽會意,身體慢慢的蠕動著,想要向後拉開一段距離。其他三人都是將手中兵器緊握,準備暴起殺人。

  在這無形間,歐陽宇已經成了這次行動的核心,雖然其他人還有質疑,還有不服,但就現在而言,他們無法做的比歐陽宇更好。

  海哥晃晃悠悠走到那個十來歲的孩子面前,飛起一腳照著心窩就踹了下去,本想繼續發洩幾下,卻不想那孩子雙手被綁,身形又是單薄,竟然被踹的倒飛了出去。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被按在地上的女人如同瘋了一般掙扎不停,眼中的淚水潑撲簌簌的湧了出來。

  海哥招了招手,自有人把那孩子拎過來扔在地上,只見他嘴角的布帶已是被口中溢出的鮮血染透了。海哥鄙夷的笑笑,口中叨叨著:「不經打的兔崽子。」丟下那孩子不理,轉到女人身前。

  一眾山賊的目光全都移動到海哥和女人身上,都是緊湊兩步圍攏起來,急不可耐的想要看「活春宮」。

  「唉!啊!不行了!~」看到海哥正要跨坐到女人身上,劉五雙手捂著下體一陣抖索,跑了兩步竟然來到歐陽宇他們的面前,哆哆嗦嗦將褲帶子一解,掏出那物尿將起來,他根本就沒發現近在咫尺的歐陽宇五人。山賊們本是專注的看著女人,不想這個劉五竟然是個超級銀槍蠟頭,才有了一些氣氛就已經忍耐不住洩了,眾賊皆是捧腹大笑,有的甚至笑的肚子疼,跪地手撐辛苦的不行。

  「草,你個活寶!感情你沒摸過女人怎麼的,這才哪兒跟哪兒,你就一瀉千里,廢柴!」海哥看到此景也是心中暗笑,這劉五看起來咋咋呼呼,卻是如此不濟。

  一股子熱流劈頭蓋臉的澆來,歐陽宇憋住了呼吸,閉上了眼睛,心裡一陣翻騰。

  劉五先是長出口氣表達了自己的舒爽,然後回頭尷尬一笑,用上衣衣襟抹擦了下那物,就要將褲子提起。

  歐陽宇張開眼睛,睫毛上的尿液尚在,從中折射出眾山賊的身影。

  瞳孔猛縮!插入土中的腳尖猛的發力,一大片落葉泥土向後飛濺;兩隻拳頭繼續發力,撐著地面就躥了起來!

  劉五尚在回頭尷尬的笑著,海哥正在搖頭,其餘山賊不是捧腹,就是跪地辛苦的笑話劉五。

  電光火石,歐陽宇右手的匕首已是斜劃而上,割裂布褲的刺啦聲,利刃入肉噗噗聲,只在劉五那一坨東西齊齊切下的一同響起。

  劉五驚恐的轉過頭來,看著地下滾落的東西,再向自己胯下一看已是空空如也,只有不停的噴著鮮血的肉茬兒!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還沒碰過女人的那坨東西已經沒了!此時疼痛襲來,他的整個神經都已崩潰,張開滿是黃牙的大嘴正要痛呼,「嗖~!」的破空聲響起,一隻利箭瞬的電射而來,直入口中,貫頭而出!

  趙丹陽半跪在兩丈外,又從地上箭壺中捻出一箭來。

  歐陽宇衝起的身勢不停,將匕首往嘴中一叼,雙手握著盤龍棍向前射去。

  歌夜拎刀在左,潘江橫刀在右,宋金剛空手猛撲!

  只是幾個呼吸,五人已完成了擊殺一人,排成箭矢陣型前衝的動作!

  他們太高估了對手,剩餘的六個山賊此時剛剛反應過來,臉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眼睛卻張的老大。

  歐陽宇眯起了雙眼,左足猛的踩地,躍至半空就是劈山一掄!「噗~」山賊最外圍的一人頭被打爆,腦漿四濺!此人身後的兩名山賊轉射就跑,連一點兒抵抗也不做,可他們哪裡跑的過歌夜和潘江的兩把搏殺障刀!

  一刀穿了腹背,一刀直接砍了後脖頸!兩名山賊登時斃命!

  「啊~!啊~,跑啊!」離的最遠的一名山賊被嚇的魂不附體,竟然站不起來,手腳並用的爬著逃開。趙丹陽起身搭箭,略微一瞄鬆動了弓弦,箭至人亡,那人趴在那裡動也不動,只有背上的箭尾在顫動。

  「海,海,海哥,怎麼辦,怎麼辦!」最後一名山賊扶著海哥,全身哆嗦個不停,在這寒冷初冬的清晨竟是冷汗滿面。

  海哥一聽,反應過來,心中暗暗叫苦,這落松山平時連半個人毛也無,如今怎的跑出五個殺神來?這不到盞茶時分,一聲不吭的殺死五人,而且是招招致命!哪裡是自己一眾山賊可比?倉皇間觸到了別人掉落的砍刀,看了眼旁邊的婦人,惡意頓起!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5
【087】奔襲(三)(爆③)
  海哥將砍刀抄在左手,右手朝著地上的女人摟去。

  「草,還不死心!」歐陽宇伸手一抹,已是將匕首尖兒倒捏在手指中,小臂一甩,一溜兒寒光閃過。

  「啊!~」海哥發出了慘痛的嚎叫,左手緊緊的攥著右手手腕,不可置信的看這上面的匕首。

  歐陽宇五人圍攏過來,宋金剛照著海哥的臉上就是一拳,缽兒大的拳頭上去,打的海哥鼻涕眼淚血液流了滿臉。宋金剛拉起那名驚慌的女人走到一旁鬆了綁,兩三下將身上的「迷彩」脫掉,又將自己襖子解下披在了那女人身上。那女人被眼前的景象嚇的直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要不是宋金剛扶著早已軟倒下去。

  潘江走到孩子身前鬆綁,又急急查看傷勢,看了幾眼回頭說道:「沒事!有些輕微的內傷,這孩子身體太弱了,經不住幾下。」說罷將那孩子扶起,幫他清理血跡。

  「你,你們要做什麼!?你們可知道這,這是誰的地盤!也敢跑這裡撒野!」海哥估計是痛的已經麻木,或者是意識到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反而聲色俱厲的質問起歐陽宇等人。

  歐陽宇冷笑道:「海哥是吧?這是誰的地盤我不知道,不過我卻看到有幾隻畜生死在這裡,你說這些畜生死的好不好?」

  海哥抽搐了兩下,不知道該回答好還是不好,「幾位大爺,我就是個流民,前些日子大旱蝗災,家裡沒了糧才落草為寇,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下有三歲小兒是吧?你莫不是把我當成那三歲小兒來耍?」歐陽宇截斷了海哥的話,一臉鄙夷,這人轉變之快,實在讓歐陽宇咋舌,剛硬氣了一下就軟的和面條一般。歐陽宇轉頭看向歌夜:「大哥,怎麼處理?」。

  歌夜掂了掂手中的障刀,冷眼看向海哥:「還能怎麼樣,手筋腳筋挑了,舌頭割了,扔下山去,這等畜生讓他多吃些苦也好。」

  歐陽宇心中好笑,歌夜和自己的雙簧還真默契,搖頭道:「大哥,少了一樣,他剛才可差點禍害了那婦人,不如再給他加一條,割了他的命根子,可好?」

  歌夜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砸吧砸吧嘴道:「還是兄弟你計謀多,哥哥可沒那麼多彎彎道道,好吧,就聽你的,來!兄弟幾個給我搭把手!」說罷掂著刀就向海哥圍去。

  海哥聽一句,心臟猛跳一下,心中直埋怨自己八輩祖宗怎麼生了自己,讓自己遇到這比山匪還要匪的一幫人。待聽到說要割了下體,心臟已是跳到嗓子眼兒,就差沒有一口吐了出來。

  「放,放,放,放了我!我,我什麼都肯做,我做牛做馬伺候眾位大爺!」海哥已是哆哆嗦嗦的說不清話,心想只要能保住小命和命根子就好。

  歌夜眉頭皺起,搖了搖頭問道:「小郎,你可有什麼需要他做的?」

  歐陽宇一撇嘴:「好像沒有,大哥你也知道我這人要求不高,不過麼......」

  海哥一聽歐陽宇語氣有轉,也顧不得手上臉上的痛,急急爬在歐陽宇和歌夜之間猛磕頭,口中說道:「不過什麼?大爺您開口,只要能做的我一定做!只求大爺放我一條狗命!」

  歐陽宇和歌夜對視一眼,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海哥要是能將山中匪賊的情況倒出五六分,那便省了許多事,躲過許多危險。歐陽宇蹲下身來,臉色轉冷,厲聲道:「說說山中情況,你最好把知道的實話實說,否則......」

  海哥一聽有戲,早忘了拜山時的誓言,磕頭如搗蒜般的感激道:「小的都說,都說。這落松山本是無人,幾個月前大災,許多流民朝晉陽城湧來,本是希望有口吃的能渡過災日,不成想城中糧價不降反升,一日玩了命般的苦力也賺不回一家幾口的口糧,後來聽說這羅松山起了匪,都是些流民聚集起來的,要做什麼扶困濟貧的大事。我便是這樣尋來的,先是被關了一個月,待得了信任才被允許加入進來。」說道這裡,嚥了口唾沫,緊張的揣測這歐陽宇和歌夜到底想聽什麼,生怕自己說錯被一刀喀嚓了。

  見二人還是認真聽的模樣,方才大膽繼續說起來:「這山上如今只有三十八人,本是只有一個大當家,後來突然又來了一個二當家,好像是大當家的表哥。山中規矩也隨著二當家的到來嚴厲了,那人神神秘秘的,幾日都不見一次,可最好的就是這命令那規矩,他奶奶的熊.....」

  歐陽宇咳嗽兩聲,示意歌夜別扯的太遠。

  海哥會意,急忙作揖討好了兩下說道:「山中三十五人分成四組,每組七人,設一小頭領,另外有五人是二當家帶來入夥的,還有一人是大當家的貼身護衛,據說功夫了得,不過沒見過他出手。以前二當家沒來的時候多做些半路劫富的行當,後來成了不論貧富通吃的狀況。待二當家來了,隔一陣子便讓我們去指定的地方劫人,都是些大家富戶的公子小姐......」

  歐陽宇一伸手,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們昨天可是劫了一個小姐和丫鬟,還有一個公子?」

  海哥奇怪道:「大爺你怎知道?昨天不是我們這組去的,是另外一組,據說那小姐長得就和畫中的仙女兒一般,那個丫鬟也是不錯......」

  「嗯?」歐陽宇眉頭一皺,惡狠狠的看向海哥。

  「大、大、大、大爺,看我這臭嘴,我不該亂說。」海哥說得一時嘴溜兒,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待聽到歐陽宇不滿的哼聲,一身冷汗直往外冒,抬起沒受傷的左手「啪」、「啪」的照著自己嘴巴直扇,一下比一下狠。

  歐陽宇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繼續說!」說罷向歌夜點了點頭,眼中透出欣喜。

  海哥攥了攥受手腕,好讓那血慢點兒流,繼續說道:「那些大家富戶的公子和小姐,都被囚在山洞中最深處,那裡還囚了一些青狀男子和......和婦女,都是備著將來用的。哦,對了!老窩就是一個很大的山洞,容納百十來人都不成問題,其它的,其它我也不知道二位大爺想聽什麼了?」

  歌夜咧嘴一笑,抹了一把滿臉的胡茬:「洞口可有人設防?可有暗守?情形怎樣?可有切口?」

  海哥想了下喃喃道:「洞口平時都有三人設防,一天三倒,暗守沒的,就那麼兩丈寬的洞口,暗守設了也沒用。切口是:『老西兒,老西兒』,回答是:『醋香,醋香』。」

  歐陽宇聽到這裡差點兒笑出聲來,這都是什麼切口?拿土特產作切口用,倒也獨一份。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5
【088】奔襲(四)(爆①)
  歌夜見海哥倒豆子般說了個差不多,轉身假意取東西,再轉過身來時手中已是多了一枚黑色的小球,如兩個黃豆般大小。在海哥面前一晃,也不待他反應,撬開嘴直接照嗓子眼兒扔了進去。

  只聽「咕咚」一聲,那海哥連著唾沫嚥了下去,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驚恐的看向歌夜。

  「剛才給你的乃是我獨制的『一日生』,若是沒有解藥,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必暴體而亡,嘿嘿,要是聰明就乖乖的去晉陽城北門等我,我一日內必會尋你。」歌夜這麼一說,嚇的海哥六神無主,已是感覺腹中噁心、有了反應。急急點頭表示自己死也死在城門,一定等到他來。然後匆匆扯了黑衣摸了吧臉,簡單一包傷口就奔山下而去了。

  歐陽宇看的神奇,他來這大唐一年還沒見過如此厲害的毒藥,看了歌夜兩眼問道:「大哥,你那『一日生』是什麼寶貝?可否借我一觀?」

  歌夜嘿嘿一笑:「兄弟你確定你要?」

  「嗯!如此神奇之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當然要了!」

  歌夜將衣襟拉開一條縫,伸了手指進去,只是稍稍一搓,便搓起了一個豆大的黑泥丸,遞到歐陽宇面前:「兄弟拿去,大哥別的沒有,但這『一日生』可真的是一日就會生很多,想要多少要多少!」

  歐陽宇趕緊跳開,捧著肚子憋笑,這個歌夜,簡直了!心中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急智。

  歌夜不再玩笑,拍了拍歐陽宇的肩膀說道:「小郎,你還別說,你這迷彩服確實有用,人在近前都發現不了,這在山林中行軍作戰可有大用,尤其是偵騎前探!你小子怎麼那麼多鬼主意,我有時候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瓜殼子看看,和常人有啥不一樣的。」

  歐陽宇咧嘴一笑,臉上的黃泥有些干巴了,撲簌簌的掉了不少。

  五人略略收拾,歌夜上前安慰了那母子一番,決定讓宋金剛送她們先回晉陽城去,然後金剛轉回山下路口接應他們四人。他們四人沿著海哥所指的方向繼續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後,從林中仰望,四十丈外有一個小小的平台,上面站著三人,他們背後就是洞口。

  那三人搓手捂耳,身子蜷縮著,將簡易的長矛摟在懷中,來迴游走嘮嗑。

  歐陽宇壓低聲音說道:「丹陽還是到了適當的距離做後應,我和大哥還有潘江兄上前探查一番,務要干淨利落的拿下那個小平台,別讓他們發出動靜,到時候聽我鳥叫為號!」歌夜和另兩人齊齊點頭,本來開始的時候三人心中都有疑惑,這小郎今年才十七歲,也沒有軍旅經驗,生怕出了差錯,只是因他向都督討了令,才默認了他的指揮之權,沒想到這小子在剛才救那母子二人時的表現堪稱完美,其它人心中才開始真心聽他指揮。

  四人開始爬行,現在不比夏天,枝葉繁茂可以遮掩了身形,這冬天的林子雖是有松樹,卻稀疏了許多。要是人大刺刺的在其中穿行,從那略高的平台上觀望,不需費神就能看到。爬了近三十丈時眾人開始減速,動作變得小心翼翼。及六七丈時,歐陽宇拉了拉趙丹陽的迷彩服,示意他依然還是在後面這個位置做狙殺支援。

  歐陽宇居中,歌夜在右,潘江在左,三人呈品字狀緩慢的向前爬著,幾乎是一點兒一點兒向前挪動。

  抬眼一看,洞口的小平台就在眼前,三名職守的山匪臉上的毛髮都看得清晰可辨,這三個人穿的強氣一些,有些皮毛裌襖,裡面露出一角絲綢面兒,只是這些衣服要麼太大連屁股蛋子也遮了去,要麼太小連手腕處也露了出來。「應該是打劫別人的衣服,看來他們可真沒少做一些缺德買賣。」歐陽宇爬在平台下暗想,他一雙眼睛微微眯著,細細的打量著守衛的身形和武器。

  「三兒,怎得海哥他們還不回來?這走了有近兩個時辰了吧,按往日早回來了!」一個山匪守衛縮了縮脖子,頭也不扭的問道。

  「不知道,也別急,興許有了啥好運氣,咋的你小子大早上起來就想分金銀了?」

  「切,難道你不想?咱來這裡落草為了個啥,圖的就是賺些錢財!」

  兩人在那兒你一言我一語的閒侃著,另外一人卻時不時的看看山洞頂上的方向,很是警惕。

  「支咕咕~支咕咕~」突然一聲鷓鴣叫聲在他們三人附近響了起來,把他們嚇一跳。

  兩人尋著聲源走來,都是低頭查看那鷓鴣在哪裡,「嗖」的一聲,他們只來得及反應到有東西從耳旁穿過,那箭已是直飛最後那人心窩,「噗」的一聲響,將那人射了個透心兒涼。另外二人正要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歌夜在右邊已是暴起,一手握著障刀刀柄看,一手捏著刀背,只見白光一閃,歌夜面前的山匪幾乎人頭落地,只是粘連了一層皮肉,整個腦袋倒翻回去,一腔鮮血從脖子中噴出五尺多高!

  與此同時,歐陽宇卻是空手搏殺,暴起躥至面前匪徒側面,雙手摟住那人腦袋,腳尖用力身子一旋已是來到此人背後,雙臂交錯用力一擰,只聽「喀嚓」一聲,那人腦袋已經轉到後面,脖子被扭斷了!

  潘江拎刀楞在那裡,這兩個人都是怪獸麼?殺人如此專業,自己尚未動作,二人和身後的趙丹陽已是結束了戰鬥,連點喊聲兒都不帶的。潘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陣後怕。

  歐陽宇打了個手勢,四人迅速合攏來到洞口門前,探頭一看,這洞內別有一番天地:大廳內明如白晝,洞內高約三丈,最寬處約六丈,長有十丈,正中一石台上上擺放著一張大紅椅子,下面兩邊一溜十來張矮幾延伸到洞口不遠處,洞內石壁每隔一丈便有一個松油火把,不時的滴下幾滴松油火花。兩壁處約有七八個洞口,可能是睡覺休息之所。在那大紅椅子後方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洞口,想必就是海哥口中通向囚禁公子小姐、青壯少婦的場所了。

  洞內靜謐無聲,此時才是辰時初,想必多數人都在睡大覺,只有松油爆裂的噼啪聲昭示著這不是一個無人的洞穴。

  歐陽宇四人脫了迷彩服,壓了腳步,手持兵器朝洞內走來。

  歌夜拍了拍潘江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走。四人份成兩組,貼這洞內兩側石壁摸索這前進。

  剛走了沒幾步,歐陽宇前方不遠處的小洞內走出一人!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5
【089】奔襲(五)(爆②)
  這人穿著一層薄薄的內杉,趿拉著一雙布鞋,一隻手揉著眼睛,另一隻手在背上撓著癢癢。

  歐陽宇快速看了眼另外三人示意別動,晃晃悠悠向那人走去,雙手一伸,做了個大大的懶腰:「啊~~唉,你也起來了,早啊!」

  那人本是剛剛睡醒,一眼的眼屎塗滿了眼角,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人,何況又是在自己老窩裡,哪裡有那麼多擔心?邊擦眼角邊說道:「早!他娘的,累死了,要不是要換三兒他們的崗,老子才懶得起,」說完用袖子抹掉了滿眼的眼屎,突然發現面前竟是不認識的人,大驚道:「你們是誰?!」

  此時歐陽宇已經走到這人身前,咧嘴一笑道:「兄弟,我剛來的,『老西兒、老西兒』!」說著直接喊開了切口。

  那人一愣,本能的摸了下腦子:「醋香,醋香,你......?」

  歐陽宇皺起眉頭道:「兄弟,你真不知道我?咦,這是什麼?......」說罷張大了雙眼,一手指著他背後,一副驚駭的表情,好像發現了什麼嚇人的事物。

  那人一臉疑惑,本能的轉頭看向身後。

  歐陽宇表情早已冰冷,哪裡還有剛才驚駭的樣子,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一個箭步跨到那人右側,一肘子照著後脖頸就猛擊下去,短促有力!「嘭」的一聲悶響,還有一絲兒「喀嚓」聲,那人軟軟的倒了下去,歐陽宇看了歌夜三人一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剛才用力過猛了些,弄不好那人後脊椎都有骨裂了。

  摸出軍匕將地上暈過去的山匪抹了脖子,四人在洞裡展開了「屠殺」!

  歐陽宇閃進左手第一個小山洞,藉著外面的火光看去,只見裡面擺了兩張破床,上面躺了四人都在熟睡。還有幾口爛木箱子就放在床腳,幾把爛刀破矛歪歪斜斜的搭在箱子上。歐陽宇回頭看了趙丹陽一眼,讓他壓陣,將棍子輕輕的靠在入口處。倒握軍匕踮著腳尖兒摸了進去,鼻間一股臭氣湧來,這山洞不通風,估計山匪又不經常洗涮,這味兒足可以熏死一群蚊子。

  「草你娘,你個狗日的二蛋!老子的錢你也想吃掉,老子攢的可是老婆本。」一聲囈語把歐陽宇和趙丹陽嚇了一大跳!

  那說夢話的漢子似是分贓不均,做夢都不忘罵上幾句。他皺著眉頭,虛踢了一腳,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哼哼幾聲翻轉過去再沒動靜。

  歐陽宇走到他身前看了一眼,雙手同時開工,左手捂嘴,右手將軍匕往喉頭用力一劃,頓時將氣管割裂,刀口「噗噗」的冒著血泡,只聽那人嗓間「荷荷」了幾聲,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在睡夢中死去。

  歐陽宇不再停留,出手如電,如法炮製了其他三人。下手狠辣,不見絲毫猶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殺人就是他的的專業,在他心中直有該殺和不該殺的分別,從來沒有考慮過能殺還是不能殺這個問題。在今日爬到半山坡時他看到了海哥那幫子人的言行,心中早動了殺機。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就是他對這群渣子山匪的態度。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趙丹陽看得心寒,雖然自己也曾經歷大大小小十數戰,猛將見多了,可這份冷酷卻是一個都沒見過。

  歐陽宇將軍匕在最後死的那人身上抹了抹,和趙丹陽轉身出了小洞,偌大的洞廳中依然沒有人影,歌夜和潘江也不在廳中,估計他們正在裡面進行「睡夢中的屠殺」吧?

  看了一眼自己這邊靠左的牆壁,還剩三個小洞。心中暗想要速戰速決,拖沓不得!

  走到第二個洞口,將盤龍棍遞給趙丹陽,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將狀態調整了一下,探身而入。

  剛進洞口,一股子衝天酒氣迎面撲來,只見這個洞中只有兩張大床,正對洞口的床上躺著一男一女,那半裸的女子貼在牆根兒躺著,半邊身子被壓在他身旁的山匪擋了去,露出的一半兒被一床薄單兒蓋著,玲瓏起伏,身材美好。他身邊的山匪卻是一絲不掛,面朝裡打著鼾響。

  「怎麼還有女子?這可是麻煩了!」歐陽宇心中暗想,卻不動作,繼續看去,另一張床上躺著兩人,卻都是和衣而睡,被子也不蓋。握著酒瓶的手從床沿兒耷拉下來,一副宿醉的模樣。

  看清了形勢,歐陽宇小心前行,避開了地上零零散散的空酒瓶。先來到宿醉的兩人身前,簡單的兩刀解決了二人。那血腥味兒和酒味參加在一起一陣一陣往上翻,聞起來極為噁心。轉身摸向另一張床邊兒,舉刀正要結果了那**的山匪,突然發現那女子的眼皮急速顫動,眼珠子在裡面轉來轉去,裸露的酥胸也急劇的起伏!

  「這女人醒了!在裝睡!」這是歐陽宇的第一反應。

  歐陽宇停住手,如同一頭緊盯獵物的豹子般站在床邊兒,只要那女子喊出聲來的第一時間,他必是一刀扎向那女子的心窩!

  那女子似乎感應到危險依然臨身,慢慢的睜開雙眼,眼光中流露出驚恐、乞求、不解的複雜神情,她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來,一張已是煞白!

  「她應該早就醒了,只不過是看到我在殺人,又不敢出聲,才裝作假寐!不過看她的反應,還有她身上的諸多青瘀血斑,應該是被虐待的不輕,不是山匪一夥。」想到這裡,歐陽宇釋放出善意的表情,將食指放在唇前,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那女子呆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的轉過身去,似乎不敢面歐陽宇這個突然出現的殺人者,或是不敢讓自己看到即將來臨的血腥一面。

  歐陽宇心叫好懸,若是剛才的環節稍有差池,這女子短暫的一聲尖叫也足以將山洞中的許多人從夢中驚醒,那時候的情況可就不受他們四人控制的了。

  不作多想,歐陽宇摀住山匪的嘴巴,乾淨利落的一刀封喉,從地上撿起掉落的被單蓋在男子頭部頸部。看了眼那個女人的背影,轉身走出。

  剛出了第二個小洞口,就見歌夜和潘江二人從第右邊的最後一個洞口走了出來,滿身滿臉的血跡,歐陽宇真懷疑他們兩個是直接拿障刀去砍人了。

  四人對目,見相互都順利,都是咧嘴一笑,氣氛頓時為之一鬆。歌夜和潘江炫耀式的掂了掂手中的障刀,向洞廳內大紅椅背後的小洞口走去。歐陽宇看得直搖頭,心想這可是在老虎窩中拔牙呢,兩位大哥卻和個孩童一般。

  和趙丹陽對視一眼,二人也是無聲而笑,不理歌夜二人轉身向第三個洞口走去。

  就在將要踏入第三個洞口的剎那,一聲爆喝如雷般響起。

  「爾等何人!」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6
【090】奔襲(六)(爆③)
  歐陽宇心中咯噔一下,扭頭看去,那爆喝之人就在歌夜將要進入的洞口,身形奇高,面白無鬚,穿著一身銀白武服,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歌夜,將手中的長刀指向了他二人。

  這一喊不要緊,歐陽宇這邊還有兩個小洞沒清理,洞中都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起床聲。來不及了!

  「丹陽,去大廳封住洞口!」歐陽宇只來得及低喝一聲就躥進了第三個山洞,那邊歌夜也不廢話,和潘江二人兩把長刀朝那爆喝之人劈了過去,那人似是武功不低,歌夜和潘江堪堪打了個平手。

  歐陽宇進了第三洞一看,洞內一人正在穿褲子,另外兩人都半支起身子撐在床上向外探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俗話說棍打一大片,槍挑一條線。歐陽宇前世唯一下過苦功的兵器就是棍子,用起來當然得心應手。

  只見他雙手握棍,似緊實松,身隨棍走,「呼」的就掄向在一張床上的二人,那二人正在迷糊中,卻看到一人躥進來提棍便打,都是呆愣當場。第一人本能的用小臂一擋,只聽「喀嚓」一聲已是斷了骨頭,哀嚎著掉下床來。掄到第二人時,力道已是減了不少,「嘭」的一聲打在那人肩頭。那人忍痛向床內轉去,摸出藏在床邊的長刀起身撲來,那穿褲子的人卻是把跨腰帶隨便一扎,從枕下摸出短刀也刺向歐陽宇。

  歐陽宇雙手用了巧力,握在棍子的底端一擺,棍子的另一端就像把那「一擺」的動作放大了幾倍一般,掃出了極大的棍花,棍尖兒「噹」的一聲磕在襲來的刀背上,將刀盪開老遠。

  此時另一人手持短刀撲了過來,已然近身,歐陽宇來不及轉棍回防,只好將棍子向空中高高一拋,閃身避過。

  持短刀的山匪看到歐陽宇失了先手,不依不饒的向歐陽宇追去,歐陽宇正跑間突然回身,那短刀山匪提刀就砍。卻不想他這一舉刀早已是中門大露!

  歐陽宇揉身而入,右肩猛的一靠抵住那人胸膛,右腿如穿花般卡入他的兩腿之間,雙手交叉,迎著那人劈刀的胳膊肘架去。看似輕鬆,這肩一靠、腳一踏、手一擋卻是沒有數年的功夫眼力做不到。

  那人整個身子由上至下的發力點已是全數被制住了,只剩一個左手尚能攻敵。可是歐陽宇會給他機會麼?

  架住那人胳膊肘的雙手變拳為爪,牢牢的攥住他持刀的右手。歐陽宇身形不攻反退,爆退一步,雙手急扯,將他那持刀的右手拉至一側。早已蓄力的右腿如雷奔般向小腹點去。之所以是點而不是踹,是要將所有力氣集中在腳尖兒,以點擊面,還擊的是那柔軟的小腹!

  那手持短刀之人只感覺到腹內有如一把尖刀在刮!在攪!在割!疼的雙眼都要爆了出來,張著大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口水鼻涕眼淚一瞬間被劇痛引了出來。

  歐陽宇一腳點上,迅疾收腿,收發有如呼吸般自如。

  「嗚~」歐陽宇隻身後響起了急速的利器破空聲,那被打到肩頭之人已是恢復過來,使出吃奶的力氣劈向歐陽宇的後背。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宇猛的向前一滾,只聽到「刺啦」一聲,自己背後的襖子竟然被劈下的刀鋒劃道,裂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你奶奶的,找死!」歐陽宇站了起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抄起身邊的盤龍棍惡狠狠的盯向那最後一人。

  「我找死?看你的棍子硬,還是刀快!」那人在生死之際也是激出了凶性,絲毫不再膽怯。

  歐陽宇將棍拄在地上,倏的用腳背一踢棍子中央,那棍子便如被注了力的一把弓一般向那人飛砸而去!

  「就這點本事?」那人輕蔑一笑,舉刀橫擋。

  歐陽宇搖頭輕笑,從腰間摸出軍匕抬手便甩。那人推刀擋了棍子,正暗自高興,抬眼一看,一把飛刀已是旋轉著飛在自己面前!

  雪亮的刀尖兒,微笑的少年,這便是那人在這裡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幕。刀入眉心,亡!

  情勢緊急,由不得歐陽宇多想,他上前拔出軍匕,奔至重傷不死的兩人身旁,兩刀紮了心窩以免後患!抄起盤龍棍,掉頭奔向山洞大廳。

  大廳中兵刃撞擊聲響成一片,地上已是死了兩名山匪,都是面部中箭而亡。那身形奇高的山匪帶著三個嘍嘍將歌夜和潘江圍在圈中,急攻如雨,圈中的潘江胸前襖子破裂外翻

  ,一道清晰的刀傷露了出來,鮮血已經染紅了一片胸襟,他和歌夜背靠背,勉力的揮舞手中的障刀。歌夜好一些,仍是龍精虎猛,一把刀舞的大開大合,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另一邊的趙丹江最是苦不堪言,他一人吸引了三人,一個小嘍嘍拿九環刀猛劈猛砍,一個使斧頭的侏儒時不時砍上一下又跳了開來,最後一個文士手捏著劍柄不停遊走,冷笑的看著趙丹陽,似乎是在享受慢慢折磨的樂趣。

  「幫哪邊?」一邊是情同手足的歌夜,一邊是苦苦支撐的趙丹陽,兩個都該救,可自己又沒三頭六臂、撒豆成兵的本事,真個急死人!歐陽宇心中一沉,暗道兄弟你千萬頂住,直奔趙丹陽而去。

  歐陽宇狂奔了兩丈,已是臨近了圍著趙丹陽的三人,趙丹陽也看到了歐陽宇,卻一邊躲閃一邊急喊:「去救將軍!快!」歐陽宇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謂的「將軍」就是歌夜,心想我何嘗不想先去救我兄長,若是先救兄長再救你,你再出個萬一,恐怕兄長不剝了我的皮才怪。

  圍攻趙丹陽的三人其實武功不怎樣,就是仗了個人多打的趙丹陽手忙腳亂,否則稍微厲害點,趙丹陽豈有存活到此時的道理?

  那文士聽到趙丹陽大喊,扭頭一看嚇了一跳,只見來人手中拎著一棍勢若奔虎,雙眉倒豎,星目射出冷冽噬人的光芒,他情不自禁的一哆嗦,後退了幾步。口中喊道:「大當家,來了個硬點子!」

  那侏儒轉身一看,氣勢也為之所奪,看了文士一眼急道:「人呢,咱洞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間,歐陽宇已是一棍搗來!

  歐陽宇本是招招不離要害,一聽是大當家和二當家,手下鬆了幾分勁,想留個活口。卻不想二人攻是不敢攻,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分別想兩邊一滾避開了棍子。

  趙丹陽這邊壓力頓減,一上來就被壓著打了半天,心中窩火的厲害,此時只剩一人哪裡還肯留手,手中撿來的破刀三劈兩砍打的那嘍嘍手忙腳亂,絞住那九環刀一挑,單刀直入那嘍嘍腹中讓他見閻王去了。向場中一看,歌夜和潘江已是危在旦夕,歌夜的胳膊上也挨了一刀,血淋糊擦的怪嚇人。

  「小郎,先救將軍!這裡我來!」趙丹陽又是急喊,生怕歌夜命喪刀下。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6
【091】男人(一)(爆①)
  「射人先射虎,擒賊先擒王!」歐陽宇厲聲喝道,這趙丹陽救人心切,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

  歐陽宇只點了一句,縱身向侏儒大當家追去。趙丹陽一愣,又看了一眼歌夜,一拍腦袋追那文士去了。兩人兵分兩路各追一人,卻不想那兩個當家的都是直奔最後的山洞而去,彷彿那裡有什麼保命的東西一般。歐陽宇一看,弄不好這兩個當家跑去拿人質當盾牌,那可就麻煩了!

  歐陽宇右手握在棍子當中,向後一拉,猛的擲了出去。那棍子伴著「嗚嗚」的破空聲直飛大當家後背,只聽一聲如馬蹄子踏在泥上一般的悶響,那大當家被打的向前一撲,跌倒在地,掙紮了兩下急喊道:「二當家的,快來幫我!快!......」

  文士已奔到最後一個洞口處,回頭看了丈外的大當家,扭身就跑,眼中連一絲感情也沒有,完全不在乎大當家的生死。

  「你!你~」大當家一口血湧了上來,伏在那裡急喘。

  「都住手!再動砍了你們大當家!」歐陽宇早已跑到大當家身旁,一隻腳踏在他的背心處,撿起斧子向歌夜那邊爆喝道。

  圍著歌夜的人漸漸停手,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大當家。只見他伏在地上不停咳血,臉色蒼白,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那三個嘍嘍看向白衣人,顯然為他馬首是瞻。

  白衣人靜靜的看著歐陽宇,眼神平淡無波,聲音沙啞的吐出幾個字來:「放了他,你們滾。」

  歐陽宇一聽,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氣,冷笑道:「我可沒學過怎麼滾,如果你願意當場示範一下,我倒是樂意一看。」說罷顏色突然轉厲,一斧頭照著大當家的一隻手腕就砍了下去。

  這一手,人人都沒想到,包括白衣人,包括歌夜。

  「不要!~」那白衣人撕扯著嗓子狂吼,臉現猙獰,他這一聲吼將整個山洞大廳中的鬆動灰石都震的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聲勢駭人!

  歐陽宇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沉腕猛砍,「噗」的一聲,就如在砧板上剁肉一般,一隻胖胖小小的手滾落一旁。

  「啊!~」那大當家一聲尖細的痛吼差點沒把眾人的耳膜震破,疼的翻來覆去直在地上打滾兒,拚命捂著被砍了的右手,豆大的汗珠子唰唰流了下來。

  白衣人怒極,一刀劈向面前的石頭,「鐺!~」的一聲大響,火星閃現,地下的石頭竟然被他砍出個大坑來,他眯起了長長的眼睛像毒蛇般盯著歐陽宇,又恢復了平靜說道:「你!混!蛋!」

  一眾人都是不解,為了一個又笨又沒本事的侏儒大當家,至於嗎?

  歐陽宇冷聲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今天是咎由自取!若他沒有做姦淫擄掠、殺幼滅老的惡事,我今天還可以考慮放他一條活路,但......」

  沒等歐陽宇說完,那白衣人「當啷」一聲將刀扔在地下,邊走過來邊說道:「我替他死!」那表情就彷彿是天經地義,視生死如無物一般。

  歐陽宇越發奇怪,但現在救人要緊,顧不得那麼多。他一直盯著白衣人,直到那白衣人走到他面前,幾乎臉貼著臉才停了下來。

  一種危險的直覺冒起,說不清道不明,歐陽宇的心臟狂跳了兩下。

  白衣人蹲下身,疾點了侏儒大當家手臂至肩部的幾個穴位,待那血漸漸止住,他自己伏在地下,引頸就戮。一眾人又是看的目瞪口呆,那幾個嘍嘍一看,索性將手中兵器扔了,跪在地下默不作聲。

  歌夜扶著潘江走了過來,歐陽宇趕緊上前接住,正想叫趙丹陽搭手幫忙,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那大當家口中依然咳血,眼神迷離的看著白衣人道:「秦風......你,你這是何苦?我手,手上沾了不乾不淨的血,咳!恐怕,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你清清白白的,為了,為了我不,不值當!咳咳~」

  那被叫「秦風」的白衣人也不起身,口中擠出幾個字:「受君滴水之恩,當以湧泉報!」

  大當家咧嘴無聲的笑笑,用力說道:「好!不愧是秦風!哥哥當年沒有白餓了一宿,聽我一言,我今天要是死了真的開心解脫,終於不用作惡夢了,終於可以還那些父老鄉親一些債了......」說道這裡,那大當家的臉色奇蹟般的紅了起來。

  歐陽宇和歌夜一看,都知道這是大限已至、迴光返照了。歐陽宇嘆了口氣說道:「那個秦風,你且起來,送你兄弟一程!」其實歐陽聽了這短短的一段對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感佩於他們兄弟情深,亦感受到那大當家臨死前的明悟,不再那麼冷厲。

  白衣人一聽「送你兄弟一程」,驚的兩隻手撐地飛起。落在大當家身旁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衫,一句話都不說。

  大當家笑笑,看了眼他的兄弟,似乎回想起以前雖然艱苦卻美好的時光,吐了最後一口血,去了。

  白衣人輕輕的將大當家放下,站在歐陽宇面前,平靜的說道:「我要葬了他!」

  歐陽宇毫不猶豫點頭道:「好!」

  白衣人眼中閃過奇怪的光芒,又嘶啞的說道:「我想厚葬他,不想用這裡的髒錢,我也沒錢。」

  歐陽宇又是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掏出身上僅有的兩錠十兩金元寶,一錠十兩白銀,然後看向歌夜。歌夜嘆了口氣,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元寶和幾兩碎銀說道:「家當!」

  歐陽宇正要轉身遞給白衣人秦風,潘江也從懷裡掏出兩錠十兩紋銀放在歐陽宇手中,那銀子上還沾了些他胸部傷口的血跡。

  歐陽宇一笑,雙手將銀子遞到秦風面前。

  秦風也不多話,只是接過金銀的手有些顫抖,將金銀揣入懷裡,再看了歐陽宇一眼,抱起大當家的屍首向外走去。

  歐陽宇轉過身來做了個深呼吸,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看向那三個嘍嘍冷聲道:「我今天懶得再開無謂的殺戒,你們守在這裡看護好我兄弟,等我們走後將這裡的屍首都好生埋了自回家鄉,若是想跑或者再做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事,不論天涯海角我必將你們幾個追回,再讓你們後悔這輩子做人!」

  「大,大爺,我們一定照做,一定照做,多謝您不殺之恩!」三人跪在地上齊齊叩頭,不敢有絲毫忤逆。

  迎著歌夜不解的目光,歐陽宇說道:「大哥,下面的路我一個人去,你和潘江在這裡包紮傷口好生休息,等我回來!勿要女人般婆婆媽媽!」

  歌夜本想說些什麼,可一聽歐陽宇最後一句,閉了嘴扶著潘江包紮去了。

  歐陽宇掂起盤龍棍,將軍匕清潔乾淨別在腰間,大步邁進最後一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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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章本是「奔襲」系列的一部分,但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改名為「男人」,在這一章和下一章中,形形**的男人登台亮相,將他們自己的本性小小的展示了一下,不論在橫向或縱向上,都是一個難得的集中的表演機會。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6
【092】男人(二)(爆②)
  這最後一個山洞只有丈餘寬,牆壁上刀削斧鑿的痕跡縱橫交錯,顯然是後來打鑿過。

  一條蜿蜒的石路曲折盤轉,看不到盡頭,只有石壁兩旁的松油火把噼噼啪啪的爆響燃燒著,不及丈高的石頂上面聚滿了水珠,滴答不停。

  歐陽宇側耳靜聽,隱隱有呼喝聲和哭泣聲傳來,嗚嗚咽咽的,乍一聽很是瘆人。緊了緊手中的棍子,小碎步疾奔向前。跑了不及十丈遠,一個長三丈寬三丈的小廳出現在歐陽宇的視野中。歐陽宇趕緊駐足貼牆,藉著火光看去,幾座狹窄矮小的木牢籠不規則的排列在小廳中,排前的三個牢籠裡,每個裡面都有幾個青壯,雙手雙腳都是上了鐐銬,衣衫破爛,形容污穢,顯然是被囚禁了不短的時間。這三個牢籠的青壯都已醒來,擠在一起扒著牢籠的一側向後看去,根本沒有發現歐陽宇的到來。

  穿過這三個牢籠望去,左側的一個牢籠裡單單囚了一人,那人並沒有起身觀看什麼,坐在那裡,雙手捂臉,看不清容貌。右側還有兩個牢籠,一個裡面囚了五六個年青女子,她們卻不像那些男子,都是哆哆嗦嗦的擠在一角,有的低聲哭泣,有的出聲安慰,最讓歐陽宇氣憤的是,這幾個女子竟然絲毫不掛,就那麼光著被扔在籠子裡,這顯然是劫來供山匪淫樂的!

  在那小廳右側的一角,還有最後一個牢籠,只是被這前面的幾個遮掩了,看不清楚。

  「小子,識相的滾遠些,再近一步老子就殺了她!」一聲怒喝響起,歐陽宇豎耳一聽,竟然是那個二當家!

  「放開那小姐!你這個混蛋!」又是一聲怒吼,這是趙丹陽!

  「放開小姐!放開小姐!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流氓!要殺殺我好了!」又是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十分的熟悉,歐陽宇聽到她的聲音,不免有幾分想念和擔憂。這個人正是小丫鬟夏荷。

  歐陽宇貼著左邊的石壁沿兒溜去,蹲在第一個木牢籠旁,從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右側對角那個牢籠的景象。

  一臉猙獰的二當家手中摟住狄雪頂在身前,一隻手橫著長劍架在她脖子上。狄雪臉色煞白,嚇的說不出話來,她一個千金小姐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勢?身旁的小丫鬟夏荷也被上了手鐐腳鐐,半跪在那裡拽著二當家的衣服死死不放。在那個木籠的角落裡,武元爽抱著膝蓋一臉的驚恐,哆嗦著不敢出聲,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而趙丹陽就站在籠口,一手捂著大腿,一手用把破刀拄在地面支撐身體。因為趙丹陽是斜背對著自己,剛好看不到他的傷情,但想來那腿上中的一刀不輕。

  「滾!~」二當家煩不勝煩,一腳將夏荷踹在一邊,旁邊角落的武元爽看了趕緊向後挪動,生怕那個被踢的人是自己一般。

  趙丹陽向前蹣跚了兩步大罵道:「畜生,有種殺老子,拿個女人當擋箭牌,你下面還有沒有卵蛋?!」

  二當家桀桀怪笑起來,「我想殺誰就殺誰,輪到你管?卵蛋?你看看那角落裡的武大公子!他可有卵蛋?這狄雪是他的小情人、未婚妻,你可見他有半分憐惜?哈哈哈~」說罷狀似瘋狂,扭頭看向武元爽道:「武大公子,我說的對不對?你有沒有卵蛋?」

  武元爽被趙丹陽那猙獰樣兒一瞪,嚇的兩手直扒拉身旁的木柵欄,哆哆嗦嗦的的說話也結巴了:「對,對,對!我,我沒,沒卵蛋!不要殺我!~」

  歐陽宇看的心中又是氣憤又是鄙夷:你他MA的還是個男人麼?這可是你未來的老婆!連太監都不如!

  狄雪轉過頭去,也不怕那架在脖子上的利劍割破了自己,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武元爽,眼中露出了疑惑不解、傷心絕望的神情。

  武元爽不敢和狄雪對視,垂下眼皮晃著腦袋,不停的喃喃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二當家聽到武元爽的話,似乎極為滿意,又意猶未盡的繼續戲謔道:「武大公子,你的未婚妻可是個大美人兒!把他送給我做小妾如何!?」

  「好,好!盡,儘管拿去,求求你別殺我!你想對,對她怎麼樣都行!她,她是你的了!」武元爽竟然像隨手扔掉一個物品一般要將狄雪甩了出去。

  「武元爽!我真是瞎了眼!」狄雪悲慼一喊,眼淚如同泉湧般留了下來!

  「我,我,你,我才瞎了眼!你和那個歐陽小子勾勾搭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眉來眼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想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個臭婆娘!每天老子在一起就板著個臉!翠青樓的姑娘都比你強!」武元爽竟然和瘋了一般,不見了害怕模樣,站起身來出聲斥責狄雪。罵完之後臉現淫邪之色,走向狄雪。

  二當家將手中劍又貼近了狄雪幾分,眯著眼看向武元爽,他不知道這個武元爽是不是瘋了。

  「你個畜生!我家小姐真是瞎了眼,我打死你!打死你!」夏荷從地上撲起,想要捶打武元爽,卻不想手腳都被鐐銬鎖了,「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武元爽猛的伸手扯向狄雪的外衣,「刺啦」一聲將她胸襟扯下一大片來,露出了如雪的肌膚和粉紅的褻衣。

  狄雪被嚇的呆在那裡,竟連掙扎也忘了。「你幹什麼!想死啊!」二當家看到武元爽如同瘋了一般,生怕再起變故,將劍斜斜的抵在他的脖頸上。

  「我,我不知道,大爺,您不是要她當小妾麼,您看這肌膚,這嫩肉。難道您不喜歡?大爺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說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抱著二當家的腿不停的磕頭。

  二當家看的直髮愣,桀桀笑道:「武大公子,你可真是個極品!偌大的武府竟然有你這樣的後人,可憐可悲啊!滾一邊兒去!」說罷拿腳直接踹武元爽。可那武元爽就和狗皮膏藥一般,死死的抱著腿求饒。二當家只得鬆了鬆狄雪,側開身子朝武元爽頭上猛踢。

  歐陽宇等的就是這一刻!

  半跪在地,閉眼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目光如電,摸出腰間軍匕,甩手就是一射!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7
【093】男人(三)(爆③)
  二當家正在使勁踹著如同狗皮膏藥般跪地乞饒的武元爽。眼前突現一抹亮光,還未來得及想明白,劇痛已是透過每一根神經傳來,撕心裂肺。

  「啊—!」

  高亢的慘叫聲響起。

  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已是半截入肉!

  二當家心中駭然,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會有人用飛刀重傷了自己,自己可是拿狄雪當作擋箭牌!而狄雪就在自己面前!飛刀刺中自己的空間只有那麼一點點!

  來不及多想,劇痛下他的半邊身子都麻了。推開狄雪,「撲通」一聲跌在地上用手緊緊捂著傷口,一邊呻吟一邊看向木籠門口。那個少年!那個帶著冷笑的少年傷了自己!如虎豹般躥了進來!

  趙丹陽本是一驚,再仔細看了一眼那匕首,便知道身後是歐陽宇來了。他忍著傷痛,上前一腳將二當家踢倒,手中明晃晃的長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被推開的狄雪剛剛經歷了生死關頭,這人生的第一次巨變早已榨空了她的每一絲力氣和精神,向後軟軟倒去。她眼看就要砸在地上,一隻強健有力的臂膀將她攬起摟在懷中。

  狄雪抬頭一看,只見一張英俊冷毅的面孔,緊皺的眉頭下一雙眼睛裡滿是對自己的關心。

  「你,你怎麼才來!」狄雪不管不顧的大哭起來,一雙手帶著鏈子不停的捶著歐陽宇的胸口,叮噹作響。「你怎麼才來!你這個壞蛋!」狄雪靠在歐陽宇的懷中,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安全,不禁抽抽噎噎的責怪起他來。

  歐陽宇輕輕的拍打著狄雪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先坐在這裡,我一會帶你回家。」,狄雪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有些羞澀的離開歐陽宇的胸膛。

  「咳孩,那個......」歐陽宇低頭一看,狄雪被撕破的胸襟那裡露出了一大片,看的有點兒眼暈。趕緊將外衣脫了給她披上,以免春光外洩。

  狄雪本是梨花帶雨,卻被歐陽宇這明顯遮掩的動作給弄了個大羞,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橫了歐陽宇一眼,轉身穿外衣去了。

  歐陽宇轉身看向趙丹陽,只見他的右腿外側有一道一尺左右的利刃劃傷,鮮血已經凝固,染紅的褲子緊緊的粘在傷口上。

  「丹陽,怎麼樣?還能堅持嗎?」歐陽宇出聲詢問,準備給他做個簡單的包紮。

  趙丹陽抬頭一笑:「小郎,還能有啥子事?不就一個破口子,吐兩口吐沫抹一抹就好了,想當年隨著將軍上戰場,挨的刀傷箭傷比這厲害的多了!現如今我還不是龍精虎猛?」

  歐陽宇呵呵一笑,這趙丹陽倒是樂觀,換做普通人早不知道哎呀啊呀的喊成個什麼樣去。

  「小郎,這個怎麼處置?要不索性殺了,簡直臉畜生都不如!」趙丹陽擰著眉頭,用刀死死抵住在地下掙扎的二當家。

  歐陽宇並不說話,快走兩步在趙丹陽腰間摸索了一陣,摸出幾把鑰匙,將狄雪的手銬腳鐐解了緊緊的鎖在二當家身上。「看著他就行,殺他便宜了他,留著有用!」

  說罷兩步向夏荷走去,還沒蹲身給她解開鐐銬,夏荷已是如同一頭小母老虎般撲了上來,一口咬在歐陽宇的左邊肩頭。

  「呃!」歐陽宇嘴角抽了抽,咬緊牙關忍受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咬。

  夏荷咬著並不鬆口,只是力氣小了許多,「嗚嗚」的躺在歐陽宇懷中哭了起來。

  歐陽宇也不說話,摩挲著她的頭髮,讓她盡情釋放著心中的害怕、氣憤、喜悅等各種因素。待她漸漸收住眼淚,將她的手銬腳鐐解開,正要出聲再安慰一下。卻不想這個小丫頭直接蹦了起來,兩步走到武元爽面前抬腿就踢,口中不停的罵著:「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王八!你這個不是男人的混蛋!」

  這丫頭可真記仇,也許是之前沒有認識到武元爽的真面目。一旦揭破了面具,那種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武元爽龜縮在籠角,抱著頭直喊:「你敢踢我,你居然敢踢我!啊!輕點兒!你家小姐嫁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不說還好,這一句話說出來,籠子中幾人都是看向他,眼中的神情似乎都要將他的肉一塊一塊的吃掉。

  歐陽宇搖了搖頭,一臉鄙夷的走到武元爽面前,照著下體就是一腳,口中卻輕鬆說道:「留它何用?」

  武元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美傷在山匪手裡,卻被解救的人給傷了,還是自己的命根子!他兩手捂著那裡,滿臉憋的通紅,一張臉扭曲的都要變形,身子如同蝦米般弓在那裡不停翻滾,卻是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夏荷咬著嘴唇輕輕打了歐陽宇一拳,媚了他一眼,急急跑去照顧自家小姐了。

  歐陽宇走到二當家面前,蹲下身來。

  二當家本是疼的要命,卻見這個惡魔一般的少年走了過來,嚇的直問:「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

  「你」字剛剛出口,他的瞳孔急劇放大,看著那惡魔的一根手指輕輕的在插入自己肩頭的軍匕上撥了一撥。

  「啊!—」那文士模樣的二當家如何忍受的了這痛上加痛?一聲慘叫在山洞中不停迴蕩。

  歐陽宇笑了笑,正要伸手繼續撥弄那軍匕的刀柄,只見二當家忍著劇痛揮了揮手,又指向籠外,「那兒,洞裡有你想要的......」

  歐陽宇起身走去,一句話輕飄飄的傳來:「聰明人。」

  趙丹陽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心裡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這麼簡單就審訊完了?這麼快就得到想要的了?這,這也太變態了吧!

  歐陽宇順著二當家所指的方向走去,看到另外三個籠子裡的男男女女都哆哆嗦嗦的擠在一角,只有那個單獨關著的男子動都沒動過。「他們或許以為我是另一夥匪徒?還要殺了他們?還是見了我剛才的手段害怕了?」

  輕輕一笑,鼓足中氣放聲道:「並州都督徐世績徐大人特遣我等來解救大家,請勿驚慌!還請各位父老鄉親稍待,我處理完這手頭事務便來安排行止!」

  眾人都是歡呼雀躍,在那矮小的木牢籠裡又喊又跳。

  歐陽宇卻沒看見,那單獨關著的人微微抬頭,漸漸將捂著臉的雙手向下挪動,一雙如野狼一般的眼睛盯向了歐陽宇!
元本山 發表於 2013-6-23 03:07
【094】男人(四)(爆①)
  歐陽宇順著二當家所指的方向走去,卻是兩個並排的小洞,洞門上掛著厚實的布簾,一簾畫虎,一簾畫蛇,筆功甚差不說,還在畫像上塗了金粉彰顯不同。

  歐陽宇搖搖頭,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態。首選虎洞,用棍子輕輕挑開門簾向裡面一望,卻讓歐陽宇大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裡,凡事當家寨主之類半路起家的草莽人物,必然會在自己最隱私之地精雕細琢,擺滿了古董,扔滿了金銀財寶,然後床上躺一個絕世嬌娘。

  可眼前的小洞裡,卻是再普通不過。藉著石壁上的一盞松油銅燈看去,一張大木床上鋪了一層黑乎乎油膩膩的褥子,一卷被子凌亂的丟在一旁,在小洞裡的一角擺了只用各種木條、木板釘起來的櫃子,七拼八湊的比叫花子的衣服也強不到哪裡去。兩個破木盆扔在櫃子旁,最顯眼的也不過是緊貼牆邊兒爛木桌上的一口一尺見方的木匣子。歐陽宇進屋細細搜索一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只剩下那小小的木匣子沒有打開。

  歐陽宇走到木桌前,將匣子抱起,匣子上涂紅漆,不過很多地方都脫落了,一把簡單的小銅鎖掛在開合處。摩挲著外面粗雕的花紋,入手光滑,應該是用了很長時間。歐陽宇考慮了一下,摸出腰間匕首輕輕一撬,銅鎖「當啷」一聲落在桌上。

  打開木匣,又是讓歐陽宇感到好奇,裡面竟然躺了一張發黃的紙和一塊普通至極的玉珮!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歐陽宇將信取出一看,一行歪歪扭扭勉強能識的字映入眼中「風兒:你上山學藝已有五載,今年已是約定的出師之年,娘親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回來卻不得消息,不過娘心甚慰,你能多和師父多學一年便是一年,待得有了本事,娘就給你說門親事。今年大旱,村中多有離鄉背井之人,可娘不能走,娘要在自己家中等著我兒歸來。娘之所以留這封信,是有兩件事,娘一隻被你張哥照顧,你需記在心中,將來有了本事一定要將你張哥養老送終,他雖身短被人恥笑,卻是與人為善、處處不爭,想當初娘和你剛來陽縣時生無分文,又是兵荒馬亂之際,是你張哥給了咱娘兒兩一口飯吃才能在這裡落地生根,你在的時候娘雖日日叨念,那是怕你忘了,做人需記恩!第二件事,娘本不想對你說,可是這兩年娘身體大不如前,有時候夢中能夢到你爹在向我笑,娘時日不長了,只能將蠻了你二十餘年的事寫在這裡,以備萬一。你爹秦路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不是病死的,是被突厥狗殺死的,你既學了一身武藝,首當除暴安良,其次當為你爹多殺幾隻突厥狗,要是娘死了,將那突厥狗的頭顱奠基在娘的墳頭,娘一定很開心!那塊玉珮是你爹給娘的定親之物,你當收起來傳家!信乃是找村中識字的鄉親所寫,先交給你張哥保管。謹記:為民除害,為國效力,替爹報仇!做一個堂堂男兒!貞觀初年三月中。」

  歐陽宇將信輕輕折起,和玉珮一起放在懷中。

  伸手抹了把淚水,咬緊牙根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他不敢去想前世的家人,可越是不敢,那思念和記憶就越如潮水般湧來。童時第一次和父母過生日,第一次考了雙百分被獎勵任天堂遊戲機,第一次應為說謊被父親拿著掃把追著打,第一次上大學時候父母遠行相送,結婚時候父母高興的喝酒......歐陽宇緊緊的閉上眼睛,將眼前的畫面擠去,憋的眼眶生疼。深深的吸幾口氣,現在還不是懷念的時候。

  這封信證實了歐陽宇的一部分猜想,他沒有看錯人,那大當家想必是被災荒所逼背井離鄉,後因晉陽城中情況當起了山匪,可那白衣秦風卻是清白之人,不曾沾染這裡的一分惡習。

  走到蛇簾山洞門口,用棍子挑起門簾一看,這裡更讓歐陽宇吃了一驚。這個山洞內的擺設佈置與大當家的虎簾洞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只見雕木大床,錦絲被縟,一張紅木桌子擺在對面,高矮櫃子立在兩旁,一個上了兩把大鎖的木箱就在櫃子旁邊用絲綢蓋著。歐陽宇心念一轉,立即想到這是誰的房間了。

  這次歐陽宇搜的更仔細,連被縟裡子都一寸寸摸了過去,楞是沒找出一件有用的信息。歐陽宇摸摸腦袋心想這二當家不至於把所有東西都扔進大箱子裡吧?這要一丟,豈不是全丟了?懶得多想,掄起棍子朝那大箱子的兩把銅鎖打去。「哐啷」兩聲,銅鎖應聲而斷。歐陽宇拿棍梢一挑,差點沒被晃壞了眼睛!

  整整一箱子的金銀!「這,這......」歐陽宇掂著棍子,先是不敢相信,緊接著便是滔天的憤怒!

  大當家那裡一分銀子都無,可這裡竟然足足一大箱。這想必是他們平時打劫掠奪所得,按這幾個月的情形,這要多少人才能聚集這麼的錢財?歐陽宇將棍子在箱中攪動了幾下,底層並無異物,依然還是金銀。歐陽宇不禁感到納悶,這二當家應該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名,否則他怎能是在這匪山中突然出現?否則他怎能知道狄雪、夏荷、歐陽宇三人的姓名?否則他怎能在自己剛說了一句,便指向這裡?他必定有特殊的身份。

  他指向這山洞之時,應該是知道自己想要關於「他們」的東西,可是他搜遍了屋子,什麼都沒!

  歐陽宇正要回頭去問那二當家,到底有沒有他們通信的證據等一些文書所在,洞外一聲慘叫響起,接著便是足尖兒疾點的聲音。歐陽宇心中一驚!難道......

  當歐陽宇轉身跑到小廳時,只見一個黑影在通道理疾奔而去,而在木牢籠裡的二當家右胸口又是被一柄破刀插入其中!趙丹陽、狄雪、夏荷、武元爽都皆是楞在當場!

  「出漏子了!滅口!」歐陽宇立即反應過來,快速掃了一眼這個小廳,那個單獨囚禁了一人的牢籠竟是空了!!

  歐陽宇疾奔到二當家面前,他已是口吐鮮血,喉嚨中發出「赫赫」的聲音,這一刀穿透了二當家的肺葉,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二當家眼中透出了驚恐、不甘,更多的是憤怒!

  他抬起手指,依然指向籠子外,渾身顫抖不止,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一個字:「盆!」

  說罷頭一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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