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奔襲(一)(爆①)
落松山,山高百五十丈,林木錯雜,怪石嶙峋,山陽勢緩而山陰陡峭,山下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穿過。初冬時分的山路更是難行,山陽面雖緩,卻落滿了各式的枯葉和松針,遮掩了深深淺淺的山坑,稍微不慎,都會落入其中致傷。
寅末卯初,天已濛濛亮,只是初冬的天氣變化萬千,烏黑的雲體層層疊疊的遮在天空,狂嚎的寒風只能扯動它的邊角,掀不開它的面容。
落松山的密林裡,留冬鳥已是為了一日的食物飛出,飛行間傳來幾聲高亢的鳴叫,標識著自己的地盤領域。
沙沙聲響起,一行五人在這林子裡徒步穿行,壓疊落葉的沙沙聲和偶爾踩斷落地枯枝的脆響交織相映。
「小郎,你讓人趕製的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兒?穿著古古怪怪的!」這個說話的人行在隊伍的最前,全身粘滿了落葉,還縫掛了不少枯枝,身上暴露的地方除了眼睛都被塗抹了一層半乾的泥土。乍一看去,活脫脫一個樹人一般。
其他四人也是一樣打扮,細細看去只是背著的、拎著的東西不同,那是他們的兵器,也同樣被塗抹了泥巴。
在那第一人身後的「樹人」咧嘴一笑:「大哥,穿幾次就習慣了,這可『迷彩服』,迷惑視線用的!」
那第一人抖了抖一身的「迷彩」,搖頭道:「要是回了城裡,到能把青花樓裡俺的相好『迷惑』了,保證花再多的銀子也不好使!」
身後四人皆是吃吃笑起來,那後面個子較矮的人說道:「夜哥你還有相好?俺咋沒聽說過,不會是你在做白日夢吧?不過俺也沒看出來這一身迷彩服的『迷惑』能力到底在哪裡?想當初,俺可是穿過一身明晃晃的鎧甲,晃都能晃瞎突厥狗的眼,只要往那裡一站,不知道眼饞死多少突厥人,可現在這一身外套,又破又爛。就連臉上、手上、身上都抹了半斤泥巴,這要是跑到軍營裡走一圈,不叫那些府兵笑掉大牙才怪。」
那第一人轉回身來,假意呵斥道:「你小子閉嘴,你能耐是不是?」
這一行五人正是歐陽宇、歌夜和另外三人,他們半夜出發,策馬飛奔至落松山五里外,怕驚擾了山中哨探,改用步行。及至爬到半坡,已是接近天明。
被歌夜假意訓斥,潘江嘿嘿一笑,低聲說道:「不過這衣服有一點好,真暖和!」這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正好和他滿臉的黃泥相映成趣。
「你......嗚,嗚~」宋金剛正待插諢打科,卻被歐陽宇迅速轉身摀住了嘴巴,按著趴了下來,其他三人迷惑不解的看著歐陽宇,不知道他這是做什麼。「有人!」歐陽宇將聲線壓的極低,出聲示警。
歌夜側而聽去,急急點頭。眾人都有樣學樣的爬在滿地的落葉和松針裡,只露出兩隻眼睛,閉了嘴巴,改用鼻子綿長細微的進出著氣,生怕發出絲毫動靜。
不一會兒,腳步聲漸近,嘈雜的腳步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嗚嗚」 掙扎聲。歌夜略微回頭看了歐陽宇一眼,二人眼中透出聞到獵物的興奮。
「海哥!這大清早的跑出來弄一趟,當家的咋想的?被窩裡暖暖和和的多舒爽,跑出來受這鳥寒氣,連個人毛都沒看到不說!只抓了個進城趕路的半老徐娘和小娃娃,實在沒意思的很!」說話這人行在最前方,抗著一把破破爛爛的柴刀,穿著一身爛爛破破的皮襖,一臉的胡茬子似是經年未刮過,滿臉不情願走著,時不時踢兩腳滿地的落葉,發洩著一肚子不滿。
「劉五滾你的卵蛋,要是大早上讓你去找城裡青花樓的小紅快活,保證你屁都不放一個,夾著腚一溜煙的跑著比狐子都快!大當家的命令也是你能質疑的?」那個叫「海哥」的人瘦高瘦高,就如同一根豎起的撐衣桿兒,穿了一身厚厚的黑襖,挎著腰刀,一腳虛虛的踢向頭前的劉五。
他兩身後六七個漢子皆是哈哈大笑,說起來女人,不分時節,不分地點,總能有無盡的樂趣。
劉五順勢向前一跳,躲過了身後的飛腳,顯是被領頭的海哥說中了心事,回身傻傻的咧嘴笑了起來,又看向隊伍中間抗著的一個半老徐娘,眼中透出淫邪的光芒:「海哥,兄弟們都挺辛苦,不如讓兄弟嘗嘗鮮,回去可就成了一片爛田,不知道被多人耕了才輪到咱們,可好?」
他這一說,六七個漢子皆是停下腳步,這大早上順道劫來的女人雖是半老,卻有些風韻,若等回了山中老窩,他們這些底層的嘍嘍只能排隊等,輪到自己時女人都已經被折騰的半死不活,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
海哥前前後後看了眾人一眼,見他們眼中都露出熱切,不由舔了舔嘴唇,他何嘗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這樣做卻壞了山中規矩,萬一被發現免不了受皮肉之苦,特別是那個新來的二當家規矩極嚴,他有點兒猶豫。
幾個漢子看到海哥不吭氣,都知道他也活了心思,那個抗著女人的漢子已是忍耐不住,一手樓緊肩上不停掙扎的半老徐娘,另一隻手已是探衣入襟,在裡面揉揉捏捏,一臉的滿足。其他幾個漢子看到有人下手嘗鮮,都是急的不得了,劉五跑了回來,湊在海哥面前道:「海哥!這劫的可是母子兩,明顯不是黃花大閨女,咱們弄就弄了,又有誰知道?大傢伙都快些,也能趕的上回去點卯的時辰。」
「哎,二當家那裡......」海哥有些為難,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眾人一看都心道有戲,嘈嘈嚷嚷道:「海哥,下次山下辦了活兒,一人多勻你幾分算孝敬你,就同意了吧!」
海哥終於下定決心,「來,來,來!管他娘的!先辦了這娘們才是正事!」說罷三兩步走到那女人旁,兩手一樓就將她放下。一把下去刺啦扯裂了那女人的半邊衣襟,裡面白花花的一片跳了出來,這半遮半掩更是助興,七八個山賊都是心中難耐,只是在這裡海哥為大,這辦事也要分個先後,不過遠比山中舔鍋底兒強的多。
那女人眼中滿是驚恐,只是雙手被綁,嘴也被掩了,只能用兩隻腳亂踢騰,身子不停的扭動。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這女人身上,卻不想那放下的少年騰的一咕嚕站了起來,就如牛犢子般衝向海哥,將他撞的摔了個標準的狗吃屎。
「草你娘的,老子你也敢撞!」海哥吐了滿嘴的落葉松針,「嘡啷」一聲抽出腰間長刀,一臉猙獰的朝早已被按住的少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