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建隋大業 作者:江水濤濤(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8 21:47: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6 20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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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淩蕭雲

    “回大人的話,前些時日,小女子曾遠遠瞧見過大人的尊容。”這女子一臉恭敬地答道。

    “原來如此。”高興了然地點點頭,這才發現女子仍舊跪在地上,連忙微微躬身,雙手虛扶,溫和地笑著說:“姐姐快快請起,高某身為這南青州刺史,自當保護治下子民的安危,這實乃分內之事,如何敢居功?更受不得你這般大禮!”

    “大人之恩,小女子縱使結草銜環也無法報答啊!”見高興眼神清澈而真誠,女子一直恐慌不安的心緒平覆了些,臉上滿是感激地說道。

    “地上涼,姐姐還是起來說話吧!”高興再次勸說道。

    “謝大人!”那女子再次拜了一拜才從地上站起身來。

    “還未請教姐姐名姓!”高興微笑著拱手問道。

    “回大人,小女子本姓柳,夫家姓淩,低賤之人,怎敢做大人的姐姐?大人還是喚我淩柳氏吧!”那女子見高興向她行禮,臉上頓生一片惶恐之色,一邊還禮,一邊說道。

    “卻是淩姐姐,高鑫有禮了!”高興溫和地笑笑,然後話鋒一轉,有些疑惑地問道:“姐姐一臉愁眉不展可是遇著了什麽難事,高某添為這南青州的刺史,也許能幫得上甚麽忙!”

    那女子見高興一臉真誠溫和的笑容,不由一怔,念及心中的擔憂,再想想方才因為心中擔憂竟差點著了惡賊陸大雄的道,心頭不禁湧起一股無助,委屈的情緒,不自禁便落下淚來。

    “姐姐莫哭,有甚麽難事只管與高某說來!”見柳氏哭得悲戚傷心,高興不由皺了皺眉頭,關切地追問道。

    柳氏擡起紅腫的眼眸,無助而哀傷地看著高興,卻是不言不語,兀自哭泣不止。

    看著柳氏孤苦無助地哭泣,高興心中也是隱隱泛酸,但卻也不知該如何勸阻。雖然如今這個時代比起宋朝時期開放不少,但男女授受不親,高興卻也不能像安慰楊麗華章蓉二人一般勸慰柳氏,所以只能在一邊焦急地幹瞪眼。

    柳氏胸中本有郁結,又被陸大雄所誆騙,差點為其所欺侮,心中既是擔憂,又是恐懼和委屈,如今這一哭卻是將心中的委屈盡數宣泄了出來,倒是件好事。

    良久,柳氏方才停下了哭泣,激蕩的情緒也平覆了不少,一臉愧疚地看著高興,哽咽著賠禮道:“小女子一時情難自禁,讓大人見笑了!”

    “姐姐毋須自責!”高興擺擺手,然後笑著輕聲問道:“如今姐姐可以和高某說說你遇到什麽難事了嗎?”

    柳氏點點頭,用衣袖將臉上的淚痕擦去。雖然此時柳氏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目紅腫,但卻依舊難掩她美麗的容顏,且更有一種別樣的風韻。

    “大人,不知您可認識什麽名醫聖手?”柳氏一臉希冀地看著高興問道。

    高興一楞,然後搖搖頭。

    見高興搖頭,柳氏眸子頓時黯然,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淒苦之色,絕望的眼睛裏再次有了晶瑩之色。

    “姐姐尋求名醫,莫非家中有什麽人患了疾病?”見柳氏的神色,高興心中便隱隱猜了個大概。

    柳氏點點頭,然後才將事情向高興慢慢道來。

    柳氏尋醫乃是為她丈夫淩蕭雲治病。淩蕭雲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正值身強力壯的時間,但十日前的夜間卻無故突然口噴鮮血,自此便陷入昏迷之中,沒有醒來一次。

    十日來,柳氏幾乎走遍了南青州城中的所有藥鋪,找遍了所有的郎中,錢銀花了無數,但淩蕭雲卻依然不見醒轉,就連病因,一幹郎中大夫卻也是一知半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著淩蕭雲每日咳血,日漸消瘦,呼吸也愈發微弱起來,柳氏自然心急如焚,但她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也實在是無計可施。除了每日裏按時向佛祖神仙祈禱,便是希冀能夠遇上什麽奇人異士相助,卻不想竟著了陸大雄的算計。

    原本柳氏希望高興這個刺史能夠識得什麽名醫,卻不想高興的回答幾乎直接斷送了她心中的最後念想。

    柳氏說完,便再次低頭默默垂淚,身上那無助悲涼的氣息彌散在這空寂的小巷中,讓人心生同情憐憫。

    “姐姐,高某幼時讀過幾本醫書,不若領我去瞧瞧淩大哥,也許能幫上什麽忙!”高興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

    高興雖然能處理普通的跌打刀傷,但對於醫術實在沒有多深的造詣。不過他擁有神奇而渾厚的長生真氣,對於人體裨益良多,或可幫上什麽忙。

    “真的?太好了!大人這邊請!”柳氏聞言雙目陡然一亮,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姐姐請!”高興微微一笑,輕輕做了個請的手勢。

    柳氏胡亂在臉上抹了幾把,邁起細碎的蓮步,迅速向巷口走去,一邊走著,她還不時回頭看看,生怕高興沒有跟上。

    高興不緊不慢地跟在柳氏身後,穿過兩條街,來到南青州城東部,最後在一撞普通的院子前停下來。

    “到了。”柳氏看了高興一眼,然後從袖中取了鑰匙,打開大門,沖高興一欠身,然後說道:“大人您請進!”

    高興微微一笑,也不客氣,邁步進入院中。

    這院子不大,遠遠比不得刺史府般寬敞奢華,但打理得卻井井有條,幹凈整潔,讓人看著甚是舒心。院中的擺設也十分樸素,不少物事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想來柳氏與淩蕭雲的日子並不富足。

    柳氏關上房門,正要引著高興去前廳,高興卻連忙阻止道:“姐姐,還是帶我去看看淩大哥吧!”此時柳氏一心都撲在淩蕭雲的傷勢上,哪裏有心情接待自己。

    見高興如此為自己考慮,柳氏感激地一笑,心中對高興愈發敬重,她也不多言,連忙將高興引致淩蕭雲的病房。

    甫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藥味便鋪面而來,讓高興不由自主地輕輕挑了挑眉頭。

    “大人,這便是外子淩蕭雲。”柳氏向床榻上輕輕一指,話音方落,眼角卻再次落下淚來。

    高興擡眼望去,便見床榻上正平臥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當時淩蕭雲無疑。雖然淩蕭雲此時面如淡金,眉頭緊皺,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但從他那直入鬢角的劍眉,筆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臉頰,依舊可以看出他很英俊。

    此時,淩蕭雲靜靜躺在床榻上,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一起,額角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他的呼吸甚是紊亂而微弱。

    高興輕輕坐在淩蕭雲身邊,在柳氏希冀期盼的目光中輕輕握住淩蕭雲的手腕,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中醫的望聞問切,高興雖然略知一二,但卻不甚精通。他握住淩蕭雲的手腕,目的也不是把脈,而是用長生真氣作為自己的眼睛探查淩蕭雲的身體狀況。

    高興分出一縷細若遊絲的真氣,緩緩地自手掌中向淩蕭雲體內渡去,同時將心神附著在那一縷真氣上,準備仔細查看淩蕭雲的病因。

    然而高興的真氣甫一進入淩蕭雲的身體便遇到了一股大力的抵抗。高興猝不及防下,那一縷長生真氣直接被震碎逼退,心神大震,身子更是不自禁抖了一抖。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本是閉目昏迷的淩蕭雲卻突然悶哼一聲,雙目圓睜,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直噴在窗邊一臉緊張的柳氏胸前,駭得她一陣驚叫。

    “夫君,你怎麽了?大人,我夫君他怎麽了?怎麽了?”柳氏顧不得身上溫熱的鮮血,一邊關切地看著劇烈咳嗽的淩蕭雲,一邊緊張地看著高興。

    “姐姐毋憂!”高興雙目陡然一凝,左手食中二指相並,飛快地在淩蕭雲胸前連點數下,淩蕭雲的呼吸迅速平穩下來,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大人,我夫君究竟患了什麽病?”見淩蕭雲再次陷入昏迷,柳氏心中稍松,但仍舊緊張惶恐地看著高興問道。

    “姐姐稍安勿躁,待我再好好查探一番。”高興說完便閉口不語,修長的手掌再次搭在淩蕭雲的手腕上。

    通過剛才那一剎那的接觸,高興便已明白,淩蕭雲不是普通人,而是身懷絕技武林人士,而且他的內力還相當深厚。

    此時,高興再不敢掉以輕心,他先是用截脈手法將淩蕭雲的幾處要穴封住,然後才聚精會神地用長生真氣探查起淩蕭雲體內的狀況。

    隨著時間緩緩的流逝,高興心中更是驚駭。這淩蕭雲根本不是得了病,而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而且還中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毒。在他體內,除了本來的真氣,還有一種完全迥異的力量。

    根據推測,這淩蕭雲應該是與人爭鬥受了重傷,體內兩種真氣本來爭鬥不休,那奇毒卻突然爆發出來,從而才讓淩蕭雲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毒端是詭異非常,它不但始終盤踞在淩蕭雲的經脈中,而且還慢慢地蠶食著他的真氣壯大自己,同時更是破壞著淩蕭雲的經脈,他體內十之五六的經脈居然都呈現斷裂之勢。倘若繼續任由這種毒素在淩蕭雲體內盤桓,怕是不日他就會命喪黃泉。

    知道了原因,事情總會有辦法。高興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眉宇間隱隱有些疲憊。方才他幾乎傾註了所有心神,一邊要小心防備淩蕭雲體內兩股纏鬥不休的真氣攻擊,一邊又要保證自己不會傷害到淩蕭雲,如此這般,縱使高興長生真氣雄厚,心性堅毅,也感覺有些疲累。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34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救星

    “大人,我夫君他患了什麽病?還有救嗎?”見高興終於睜開眼睛,柳氏連忙湊近了些,雙手互握,緊緊捧在胸前,惶恐而又希冀地看著高興,有些急促地問道。

    “姐姐放心,淩大哥還有救!”高興微微一笑,將淩蕭雲的手臂放入棉被中,緩緩站起身來。

    “真的?”柳氏雙目放光地盯著高興,一臉地不敢置信,身子都輕輕地顫抖著,幾乎不能站穩。

    高興點點頭,然後說道:“姐姐切莫激動,此事急不來。”

    柳氏這才相信淩蕭雲果真有救,不由喜極而泣,接著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納頭便拜:“大人之恩,小女子即便做牛做馬,也難報萬一啊!”

    “姐姐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高興連忙閃開身子,也顧不得禮貌,右手輕輕一搭柳氏的臂膀,微微用力,後者便不自覺站起身來。

    “大人——”柳氏感激地看著高興,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眼角淚水卻是簌簌落個不停。

    “姐姐休要再哭,哭壞了身子,誰還照顧淩大哥啊!”高興見柳氏喜也哭,悲也哭,心中感嘆著“女人真是水做的”,嘴上則勸說道。

    柳氏聞言立即收了眼淚,一臉訕訕地看著高興,感激地道:“小女子實在欣喜,大人莫怪!”

    高興略微頷首,然後說道:“姐姐,淩大哥受傷頗重,怕不是一日半刻能夠痊愈。”頓了頓,高興接著說道:“我身為南青州刺史,平日裏公務繁忙,怕是沒有多少時間照顧淩大哥,不若姐姐與淩大哥暫與我去刺史府住下,如此也好叫我方便救治。”

    柳氏只是微微一猶豫,便立即說道:“一切全憑大人吩咐。”

    “事不宜遲,姐姐收拾下東西,這便與我一同去刺史府吧!”高興點頭說道。

    “大人稍候!”柳氏言語一聲便迅速下去收拾行禮,高興則坐在屋內的桌邊皺眉思索起來。

    根據柳氏的表現,她當是不知道淩蕭雲會武的事情。而淩蕭雲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要隱瞞,且又無故受傷。尤其是淩蕭雲體內那詭異莫名的毒,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這其中的事情怕是並不簡單,而淩蕭雲的身份也讓人難以捉摸。

    高興邀請柳氏前往刺史府,一方面誠如他所言方便為淩蕭雲治傷,另一方面則是擔心淩蕭雲的仇家尋上門來。

    時間不長,柳氏便簡單收拾了個行囊來到了高興面前,“大人,咱們這便走嗎?”

    “嗯。”高興點頭,站起身來走到床榻邊將淩蕭雲扶起來放在自己背上。

    “有勞大人了!”柳氏感激地看著高興,確實在不知該如何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高興不在意地笑笑,然後背負著淩蕭雲出了門,與柳氏一同向著刺史府走去。

    將柳氏安排住進刺史府後,高興便匆匆離去。如今他雖然基本掌控了四州之地,但根基依舊不穩,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還很多。高興這一忙碌直到落日西陲方才告一段落。只是簡單地吃了幾口飯,高興便來到了淩蕭雲暫住的小院中。

    “大人,您來了!”見高興到來,柳氏臉上的憂色淡了一分,連忙起身行禮。

    “姐姐不必客氣,公事繁忙,讓姐姐久等了!”高興擺擺手,有些歉然地說道。

    “大人千萬別這麽說,您能出手救治外子,小女子已是感激不盡!耽誤了您不少時間,是我們的過錯,焉能怪罪大人?”柳氏忙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高興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大步來到淩蕭雲榻前。

    “姐姐,我這便替淩大哥治傷,勞煩你在旁守候,切莫叫外人進來打擾了我!”高興說完便扶著淩蕭雲坐直身子,然後自己飛快除了鞋襪上得榻去,坐在淩蕭雲背後。

    高興先是閉合雙目,沈心靜神,緩緩運轉起長生真氣。白日裏高興雖然受了些傷,但經過一下午長生真氣的自行恢覆,此時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真氣運轉間雖然微微有些滯澀,但已經無礙。

    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高興的心神已經呈現一片空靈,無我兩忘。他口中輕斥一聲,雙掌陡然自寬大的袖子中伸出,飛快地貼在淩蕭雲後背上。

    淩蕭雲悶哼一聲,身子猛然挺直,眉梢眼角不斷顫動起來,臉上呈現出一片痛苦之色。柳氏在一邊看得一陣揪心,但她卻不敢驚呼出聲,生怕打擾了高興。

    高興右手控制一縷長生真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淩蕭雲的心脈護住,左手則引導著長生真氣進入淩蕭雲的經脈中慢慢驅除起他體內的異種真氣和毒素。

    雖然高興白天就料到想要救治淩蕭雲不是易事,但當真正開始施為時,高興還是大吃一驚,事情的棘手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

    異種真氣雖然陰寒堅韌,但高興神奇的長生訣卻不怕它。然而那詭異的毒素卻讓高新分外頭疼。

    高興本打算用長生真氣先一點點將淩蕭雲體內的毒素驅除,然後再將異種真氣化去,最後利用長生真氣的特性慢慢修覆後者受損的經絡。但他卻不曾想淩蕭雲體內的毒素是那般強大而歹毒,它竟能飛快地蠶食著高興的長生真氣,而且是那般頑固,對經脈的附著能力也十分強大。

    眼見毒素頑固不化,長生真氣大量消耗卻收效甚微。而隨著數種力量在淩蕭雲的經脈中征伐,他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劇烈,臉部已經完全扭曲,口鼻中更是滲出了血絲,在搖曳的燭光下是那樣地觸目驚心。

    “嘿!”高興厲斥一聲,怒目圓睜,左手輸入的長生真氣猛然加大,但矛頭卻不再指向那毒素,而是那異種真氣。

    淩蕭雲的經脈被破壞,除了那毒素還有異種真氣作祟,它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若非它的相助,單憑毒素,淩蕭雲的經脈並不至於這麽快就被破壞成這般地步。

    比起頑固難纏的毒素,異種真氣就溫順了許多,高興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將那異種真氣完全化去,之後高興又花費了一個時辰功夫用長生真氣溫養了下淩蕭雲的經脈,這才收功。

    “呼——”高興掙開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大人,外子情況如何了?”柳氏連忙跑到床邊,仔細地打量著淩蕭雲,焦急地問道。

    “姐姐別急,我答應過你一定將淩大哥治好,他就一定不會有事的。”高興穿上鞋子然後站起身來,昏黃的燈光下,他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眉宇間的疲憊卻是難掩。

    “大人幸苦了!”柳氏抿了抿嘴,本想說什麽,但見高興疲累的樣子,卻是再也問不出來。

    “時候不早了,姐姐也該休息了,高某明晚再來!”高興說著一抱拳,然後便轉身離去。

    回到房中,高興簡單梳洗一番便坐在床榻上修煉起來。雖然此時他渾身有些酸軟無力,胸口氣息也有些凝滯,但今日真氣消耗過大,他卻是不能如常人一般倒頭大睡。

    翌日,高興埋書案處理公務,直到日正當空才得了空閑來到院中放松一番,卻見張順之匆匆而來。

    “難道又有什麽變故發生了?”高興眉頭一挑,暗自思量著。

    張順之正要行禮問安,高興連忙擺手阻止他說道:“順之,不要再來那些虛禮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是!”張順之應了一聲,然後湊上前小聲說道:“大人,崔季舒崔大人,葉瑾葉老板,魯平魯大師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

    “崔大人,葉老板,魯大師都來了?哈哈,好啊,好!”高興聞言,臉現驚詫,接著卻是撫掌大笑起來,一片歡愉之色。

    “走走,與我一起去見他們。既是他們來了,我該前去迎接才是,如何能讓他們等我?”高興一手扶額,飛快整理了下衣衫,然後便邁開大步,如風般向刺史府大門走去。

    高興還未踏進前廳,便大聲說說道:“崔大人前來,高興有失遠迎,實在慚愧,慚愧啊!”話音未落,高興已經來到廳中雙手抱拳,恭敬地向崔季舒作揖。

    “高公子公務繁忙,老夫怎敢打擾?”崔季舒滿面紅光,哈哈笑著拱手還禮道,臉上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大人說得哪裏話?您是貴客,又是長輩,駕臨此地,實乃小子三生有幸,又怎麽會有打擾之說?”高興再次躬身行禮,一臉誠懇地說道。

    崔季舒聞言老懷大慰,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葉老板,魯大師,你們也來了,實在是太好了!”高興這才將目光看向一身華麗儒衫的葉瑾和一身普通打扮的魯平,眼中的驚喜毫不做作。

    “刺史大人多禮了,葉某此來乃是投靠刺史大人,希望可以在刺史大人手下勉強混口飯吃。”葉瑾起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不大不小的和高興開著玩笑。

    “見過刺史大人。”魯平雖然也和高興相熟,但卻仍然謹守本分,恭敬地向高興行禮。

    “葉老板日進鬥金,幾是富可敵國,如何要投靠與我呢?”高興笑意吟吟地看了葉瑾一眼,然後向魯平點頭示意。

    “葉某雖然略有薄財,但比之刺史大人卻不值一提,今後還望大人多多提點才是啊!”葉瑾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誠懇地說道。

    高興哈哈一笑,然後說道:“諸位快快請坐,你們可是我的救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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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真的不合格

    待高興同樣落座後,崔季舒不由詫異地問道:“不知高公子遇上了什麽難事,竟需要我等相助?”

    高興先抿了口茶,然後嘆息一聲,一臉苦澀艱難地說道:“大人不知,青州,膠州,光州,以及這南青州四州之地的百姓,本就被朝廷權貴禍害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小子若想在此地立下根基,自然不能讓人口流失,而且還要想方設法地招募流民來此發展。盡管小子絞盡腦汁,不惜得罪當地權貴,索要了不少錢糧地產分發給平民,但這些還是遠遠不夠啊!尤其是小子身邊缺少精通政務之人,瑣事纏身,更是讓我頭大如鬥!”

    崔季舒默默點頭,高興在治下四州的所作所為他也有所耳聞,而且久歷官場的他對於政務之事遠比高興熟悉,這些問題他自然看得通透。

    總之高興遇到的問題就是一句話,缺錢缺人。如今四州之地百廢待興,高興既要安撫百姓,又要圖謀發展,自然是花錢如流水,入不敷出。而且為了穩定民心和以後的發展,高興也得罪了不少權貴大戶,這也讓他手下沒有多少可用之人。

    見崔季舒只是點頭含笑,卻不言語,高興心神微動,猛然站起身來,一臉誠懇地看著前者,恭敬地說道:“崔大人,如今四州之地正值發展時期,正需要您這樣的大能坐鎮,還望您能助我!”

    高興說完,一臉希冀地看著崔季舒,雙目熾熱而真誠。

    崔季舒臉上笑容一僵,沈吟半晌,然後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說著,崔季舒長身而立,一臉恭敬地看著高興,深深拜下:“崔叔正拜見刺史大人!”

    被高興貶謫為平民後,崔季舒一度心灰意冷。直到那時,他也算是看清了高緯的真實面目,知道北齊氣數已盡。後來高緯派他前往盱眙宣詔,他不喜反憂。本以為自己終將難免一死,卻不想竟被高興半路“劫殺”,從此才得以存活。

    雖然高興有算計自己的成分,但他兩度救了自己性命卻是不假。對於這一點,崔季舒自然銘記於心。在盱眙的時日,崔季舒親自感受了百姓那富足祥和的生活,心中大是感觸。

    想他崔季舒一身為官,兢兢業業,所為不就是青史留名,治下百姓富足安康嗎?然而北齊朝廷卻是每況愈下,昏君執政,奸佞橫行,將偌大的江山禍害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縱使他崔季舒不顧身死勸諫,卻也難以讓高緯清醒,更不能讓萬千百姓少受些磨難。

    然而高長恭父子治下的淮州,雖然處於敵人的兵鋒之下,但百姓卻富足而祥和,城市繁榮昌盛,這讓心灰氣喪的崔季舒再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實現自己心中夢想的希望。

    雖然高興只有十四歲,如自己孫子一般大小,但他的胸襟氣度卻讓人欽佩不已。此時,見高興真摯地央求自己出山相助,崔季舒也不再矯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願。

    “好,好,好!”高興一臉激動,臉上泛起陣陣紅光,雙手扶著崔季舒的臂膀,語音發顫地說道:“吾得大人相助,實在如魚得水啊!”

    崔季舒站直身子,認真地看著高興說道:“大人,尊卑有別,在您面前叔正如何敢稱大人?您還是直呼我名姓罷!”說著,崔季舒再次躬身行禮。

    “催老請起,本官記下了!”高興神情一振,然後再次將崔季舒扶起,認真地說道。

    崔季舒再次謙虛一番,才在高興的示意下坐下,不過卻不是坐在原位,而是坐在高興的下首,以此表明心跡。

    接下來,高興與崔季舒幾人就盱眙目前的情勢談論起來。

    雖然陳*軍大軍壓境,將合州團團圍困,但王琳也不是lang得虛名。他在合州坐鎮半年,已然訓練出了一支五萬人的精銳士卒,更是將合州城墻修葺一新。如今的合州雖然不是固若金湯,但黃法氍想要拿下合州,不費些功夫自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有高興暗中相助,合州城防的軍械自然也比這個時代的東西先進一些,黃法氍損兵折將後也不得不放緩了攻勢,希望能夠圍死合州,讓其不攻自破。

    與此同時,陳頊則不斷向吳三桂下達快速攻陷譙州,希望能早日孤立揚州,淮州和合州三地,從而徹底瓦解高長恭和王琳的防禦。

    可惜陳頊和吳明徹實在高看了吳三桂。

    吳三桂引大軍進犯譙州,卻不想只是一個照面便被齊軍殺得人仰馬翻,丟盔棄甲不說,錢糧輜重更是丟棄無數。而吳三桂吃了敗仗,更是膽戰心驚,再不敢出兵西進,反倒是揮兵北上,竟然戲劇性地拿下了東徐州和海州。如此這般的變化,讓陳頊實在是哭下不得。

    而譙州不失,盧潛自然壓力大減,這對於黃法氍來說就成了不安定因素。去歲北伐新敗,陳國就已經損耗錢糧無數,今次又是久攻不下,且多線作戰,陳頊和吳明徹都倍感頭疼。不得已之下,陳頊一邊暗罵吳三桂朽木不可雕,一邊命令黃法氍強攻合州,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合州,向北推進。

    而吳明徹一方,也將目標放在了西楚州上。此地雖然也在高長恭手中,但論及兵力城防卻是遠遠比不得淮州,想要攻破所耗費的代價要小的多。但如此一來,陳國想要迅速推進的計劃面臨擱淺,只能步步為營,實在是耗時耗力的法子。

    高興和崔季舒幾人詳談一番,然後設宴款待幾人後便正式任命崔季舒為南青州長史一職,負責民生政務。

    有了葉瑾帶來的大批物資,高興總算是舒了口氣。而且有葉瑾在,高興腦子中的不少技術便可以變成現實,更能夠給他帶來無數財富,讓四州之地騰飛。

    尤其是魯平,這個盱眙第一工匠,在高興用後世知識的提點幫助下,如今他的技巧已經突飛猛進,放眼天下,能夠與他相比的絕對沒有幾人。

    接下來幾日,白天,高興忙著與崔季舒處理政務,與葉瑾商量著如何開辦手工作坊,同時也調集人手由魯平統帥修葺城墻,制造兵器等器械,夜裏,高興則是在為淩蕭雲運功療傷和修煉中度過,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淩蕭雲體內的毒素詭異頑固,但在高興渾厚的長生真氣的壓迫下也不得不節節敗退,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毒素正一點點被根除,而淩蕭雲的臉色也慢慢有了血色,身上也更有生氣和活力。丈夫的變化,柳氏看在眼裏,對高興則更是感激不已。

    第五日傍晚,高興如約來到淩蕭雲房間,與柳氏簡單問候一聲便盤膝坐在淩蕭雲的身後,調集長生真氣為其驅毒。

    經過幾日的摸索,高興基本上已經掌握了淩蕭雲體內毒素的脾性,知道這種毒雖然詭異頑固,可以吞噬真氣,破壞經脈,但速度卻不快。高興只需一次調集大量的長生真氣,那毒素便只能退避三舍,慢慢讓出被他侵占的地盤。

    突然,淩蕭雲悶哼一聲,站在床榻邊的柳氏卻是眼疾手快,猛然將一個痰盂放在淩蕭雲面前。下一刻,淩蕭雲“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汙血,一絲不落地落入痰盂中。

    “嗯哼”柳氏放下痰盂,正為淩蕭雲擦拭嘴角的血跡,卻不想後者居然呻吟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見此,柳氏又驚又喜,呆呆地看著淩蕭雲,眼角淚水簌簌而落,居然連手中的手帕掉落在床上也不知曉。

    “香兒——”淩蕭雲迷蒙的雙眼凝聚起來,一眼便看見柳氏梨花帶雨的面容,嘴巴翕動,虛弱地呼喚道。

    “夫君,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道香兒有多擔心你嗎?嗚嗚——”柳氏渾身一震,一頭紮進淩蕭雲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淩蕭雲飽受毒素侵襲,身體本就十分虛弱,此時又被柳氏一沖撞,竟連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便再次暈厥過去,身子更是軟軟地倒在了高興的懷中。

    “夫君,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夫君!”柳氏看著暈厥的淩蕭雲,心中的欣喜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恐懼。

    “姐姐,淩大哥只是身子虛弱,暫時昏過去了,你不必擔心!”高興將淩蕭雲平平放倒在床榻上,然後關切地對柳氏說道。

    如今淩蕭雲體內的毒素已經除去了十之六七,情況也大為好轉,再有個五六天光景便可痊愈。

    柳氏抹了把眼淚,然後說道:“多謝大人!”高興擺擺手,然後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慢慢離去。

    “出來吧!”走出柳氏與淩蕭雲的院子,高興突然頓住腳步,頭也不回地低聲說道。

    一處陰暗的角落裏,一個黑衣人慢慢來到高興身後五米站定。

    “蕭淩,你怎麽不動手,此時我內力大損,你若出手,成功的幾率要超過五成。”高興輕聲問道。

    “乘人之危豈是君子所為?”蕭淩冷冰冰地答道。

    “荒謬!”高興嗤笑一聲,轉過身來不屑地看著蕭淩說道:“你是殺手,暗夜中的行者,你的存在就是執掌殺戮。如此良機你卻輕易放過,除了愚蠢,只能說你不是個合格的殺手!”

    “飄天文學網!”蕭淩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一絲表情也欠奉,他**地說了這麽一句後,身子“呼”的一聲便拔地而起,眨眼間便落在了十米開外,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

    “真的不合格啊!”高興看著蕭淩離去的方向,再次搖頭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是欣喜,是失望,抑或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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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魔教四派

    翌日,天氣陰,北風。

    看著有些陰霾的天空,不知為什麽,高興心中沒來由隱隱有些悸動不安的感覺。高興知道,這是一種來自第六感的預警。像他這般武藝高深,腦人體潛能得到極大激發的人,對於潛在的危機,總能夠有所察覺。這種能耐擴大數十倍乃至上百倍,那便是所謂的預知未來。

    但高興百般推敲思索,卻委實找不到讓自己悸動不安的源頭。

    雖然蕭淩環伺在側,但高興卻並不怎麽擔心。一來,蕭淩此人有時十分固執,如君子般正派,不會趁人之危,更不會牽怒他人;二來,高興發現蕭淩其實心底十分善良,隨著接觸時間變長,他對自己的殺意已經越來越低,更多的卻是想要戰勝自己的信念。

    思索無果下,高興只能囑咐張順之加緊對南青州等四州情況的監視力度,同時更是敦促軍隊刻苦訓練,以便在突發事情來臨時自己能夠采取及時正確的方法應對。

    就在高興剛讓張順之下去,準備出門巡視城防時,柳氏卻匆匆來到高興面前。

    見此,高興心中陡然一沈,還道淩蕭雲傷勢惡化之故,故而連忙迎上前去,急切地問道:“姐姐,怎麽了,莫非淩大哥出了什麽事?”

    柳氏連忙搖搖頭,然後笑著說道:“多謝大人掛念,外子身子無恙,只是適才醒了過來,知道性命乃是大人相救,心中感激想要向大人當面道謝,卻不想身子虛弱,動不得身。因此小女子冒昧請大人前去,讓外子聊表謝意,以免心中記掛,不能安心療養!只是不知大人此時是否得空,若是無暇,小女子這便回去!”

    “原來如此,嚇了我一跳!”高興明顯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意,“既然淩大哥要見我,那我們這便走吧!”

    “多謝大人!”柳氏見高興沒有生氣,反倒是一臉關切的模樣,心中既是放松又是感激。

    “姐姐請!”高興微微一笑,然後點頭示意。

    柳氏也不再遲疑,當先帶路。淩蕭雲醒轉,柳氏的心情自然也好轉不少,這從她那輕快的步伐自然不難看出。

    時間不長,高興便與柳氏來到了淩蕭雲的臥房。聽見開門聲,淩蕭雲轉頭望來,正與高興打了個照面。

    看見妻子領來的居然是個年輕的俊秀公子,淩蕭雲一臉驚詫,眼中充滿了疑惑。對於自己的傷勢,淩蕭雲再清楚不過。若沒有深厚內力之人,絕不可能救得了自己。而面前這個俊逸非常,氣度也不凡的公子哥看上去實在年輕的緊,居然能擁有這般深厚的功力,這若不是妻子誆騙自己,那便是這少年果真是天人也!

    而高興看見淩蕭雲那雙雖然神采有些暗淡,但卻深邃而透著睿智的眼睛,也不禁楞了一楞,心中感嘆:果然是個妙人,端的不俗。

    “夫君,這位就是咱們南青州的刺史大人高鑫,這些天若非他嘔心瀝血相救,只怕你現下還處於昏迷中哩!”柳氏關上門,來到床榻邊,一臉感激地看著高興為淩蕭雲引薦。

    聽到妻子的話,淩蕭雲心中了然,心中雖有疑惑,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分毫。淩蕭雲連忙從床榻上掙紮著坐起身來,雙手抱拳,一臉恭敬地向高興行禮道:“大人救命之恩,淩蕭雲沒齒難忘!”說完,淩蕭雲便急促地咳嗽起來,臉上浮上一層潮紅,胸口則劇烈地起伏著。

    “淩大哥萬莫如此,你身上有傷,還是躺著休息才是。”高興連忙走上前,雙手托著淩蕭雲的臂膀讓他躺下,口中接著說道:“高某救你,實在是適逢其會,小事而已,淩大哥安心養病才是正經。”

    淩蕭雲堅定地搖搖頭,一邊喘息,一邊說道:“救命之恩,怎是小事?日後大人但有差遣,淩蕭雲萬死不辭!”雖然他的聲音甚是虛弱,但語氣卻分外堅決。

    “高某記下了,淩大哥快躺下歇息吧,不然傷勢加重,姐姐怕是又要以淚洗面了!”高興點點頭,然後看了一臉焦急的柳氏一眼。

    淩蕭雲聞言,不由向柳氏看去,後者臉上一紅,連忙垂下頭去。見她如此,淩蕭雲也知道自己受傷這些時日,柳氏一定擔驚受怕吃了不少苦,心中既是感動又是心疼,嘴唇動了動,囁喏著說道:“香兒,都是為夫不好,讓你受苦了!”

    柳氏聽見淩蕭雲包含神情的話語,嬌軀輕顫,再擡起頭來時臉上卻已有了淚痕:“夫君千萬別這麽說,你我夫妻一體,如何見外?你還是聽大人的話,好好躺下歇息吧!”

    淩蕭雲點點頭,然後緩緩躺下身子,但雙眼卻是緊緊盯著柳氏,眼中滿是溫柔的情意。

    “淩大哥,你體內還有余毒未清,不宜走動,白日裏你便安心休息,需要什麽,姐姐自可吩咐府中下人,待得晚間,高某再來為淩大哥驅毒!”高興見此間無自己什麽事,便準備告辭。

    “大人請留步!”淩蕭雲收回目光,有些焦急地看著高興說道。

    “淩大哥還有什麽吩咐?”高興疑惑地問道。

    “大人,這些日子,您一定要小心!”淩蕭雲喘息了一陣,然後鄭重地叮囑道。

    高興眉頭一挑,然後問道:“淩大哥何出此言?”

    淩蕭雲長嘆一聲,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屋頂,似是想到了什麽事情,臉上的神色忽而歡喜,忽而憤懣,變幻不定。

    高興和柳氏對視一眼,卻不知淩蕭雲要說什麽,只能靜立不動,等待淩蕭雲開口。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淩蕭雲才緩緩開口說道:“大人,您的救命之恩,淩蕭雲感激萬分,但卻不想因為握著鄙賤之人害得您落個慘死啊!”

    “淩大哥如此說,可是擔心你那仇家尋上門來?”高興心頭一動,開口問道。

    “正是!”淩蕭雲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然後接著說道:“雖然大人武功不俗,但比起那些老家夥,卻還是有些差距啊!可恨我淩蕭雲堂堂七尺男兒,不但保不得家人平安,卻還要拖累恩人!”說著,淩蕭雲一臉愧色。

    “淩大哥切莫著急,你先說說你那仇人是何方神聖,我高鑫添為四州刺史,麾下兵馬數萬,豈是好相與的?”高興大馬金刀地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一臉自信地說道,話語中滿是傲氣。

    淩蕭雲眼中透著濃濃的憂色,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問道:“大人可曾聽說過聖教?”

    “略有所聞,只是聖教不是已經分裂多年了麽?”

    “大人所言不假,聖教確實分裂成大大小小數十個教派,其中尤以拜月教,聖火教,天邪宗和百花宮最為強大。這些教派單一力量雖然比不得正道領袖,但聯合起來的力量卻絕對駭人,縱使天道宗也要禮讓三分。”

    頓了頓,淩蕭雲接著說道:“世間之事,不過是成王敗寇,哪裏分得清楚正邪?當年道教取得先機,發展壯大,其他教派不得已聯合成立聖教與之對抗,其後儒教背叛,使得聖教四分五裂。”

    “自古俠以武犯禁,聖教中人本就身懷絕技,對當權者缺少禮敬,教中子弟更是良莠不齊,難免有人打著教派的旗號為非作歹。而得到權貴支持的教派則站在正義的未免,對異教徒大肆打壓,同時也不斷將敵人妖魔化,長此以往,聖教中人在世俗眼中自然與魔鬼無異,備受欺淩,雙方矛盾也越發激化,明爭暗鬥從未斷絕。”

    “五十年前,道教領袖天道宗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弟子,年僅十八歲便將天道十二策修煉至第八重,這在天道宗的歷史上絕無僅有,即便是創派之人也不曾有這等速度。”

    “然而就在天道宗眾長輩對那弟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帶領天道宗更上層樓,徹底壓服佛儒二教之時,那弟子卻背叛了天道宗,為了一個女子背叛了天道宗。”

    “天道宗雖然屬於道教,但卻並不禁止弟子婚配。那弟子之所以背叛天道宗,實是因為他所鐘愛的女子乃是魔教之一的百花宮當代宮主嫡傳弟子。”

    “所謂正邪不兩立,雖然兩人相愛極深,但卻為世人所不容。就在天道宗想要處死那百花宮女子,讓男弟子回心轉意之時,天道宗那男弟子卻突然爆發,當場叛教而出,打傷門人數十人後攜百花宮女子遠走高飛。”

    “兩人的結合,不僅正道不容,魔道同樣不齒。他們背叛的行為被天道宗和百花宮引為奇恥大辱,兩方瘋狂地發動教派的力量,幾乎將整個華夏大地翻了個遍,終於用了三年時間在西域天山腳下尋見了男弟子夫婦二人。”

    “其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雖然那男弟子天縱奇才,但雙拳難敵四手,為了掩護受傷的妻子和剛出世的兒子逃亡,當場戰死。百花宮女子一路自西向東,翻山越嶺,歷盡艱險終於來到大海之濱,拜月教勢力範圍內,這才幸免於難。”

    “然而百花宮女子身上有傷,有思念亡故的丈夫,八年後便郁郁而終,只留下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孤苦無依的孩子。如今,近三十年過去,天道宗和百花宮的人竟然再次尋上門來,想要鏟除讓他們感覺顏面無光的孽種!”

    說道這裏,淩蕭雲不禁咬牙切齒,一臉憤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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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夫君小心

    “淩大哥,你說的可是你爹娘?”高興默然,遲疑了下問道。

    “不錯,他們正是我爹淩雲志和我娘蕭雲瑤。”淩蕭雲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感傷,眼底卻滿含恨意。

    “死者已矣,淩大哥不要再難過了!”高興輕聲安慰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避免不了爭鬥,或為名,或為力,如是而已。世間之事,何為正,何為邪,孰是善,孰是惡,想要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實在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大人,十數日前,淩某被一名百花宮弟子發現蹤跡,一番比鬥,雖然淩某略勝一籌,將之擊退,但也中了百花宮獨有的奇毒噬元散。此毒甚是詭異,不但可以吞噬真氣,對經脈更是有極強的破壞力,沒有極為深厚的內力,必定被其吞噬所有的真氣,最終靜脈寸斷而死。”淩蕭雲恨恨地說道,顯然對自己不慎中毒頗是不滿“天下間竟有此毒,高某還是頭次聽說啊!”高興笑著嘆了一句,臉上卻沒有多少畏懼之情。

    “大人,無論百花宮還是天道宗,他們弟子眾多,不消多少時日定可尋到此處,若知是您救了我,定不會與你幹休。淩某死便死矣,卻是不能連累大人!”淩蕭雲擔憂地看著高興說道。

    “淩大哥多慮了,雖然天道宗和百花宮人多勢眾,但高某卻不見得怕了他們。況且高某身為四州刺史,執掌一方,焉能懼怕他人?”高興擺擺手,一臉傲然地說道。

    誠然如淩蕭雲所言,天道宗和百花宮勢力龐大,但高興手握重兵,怎會怕了他們?縱使他們在強大,比起訓練有素的數以萬計的正規軍來說,也只能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大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雖然明著不能耐你和,但若是派遣一些頂尖高手刺殺與你,你自己應對,怕是兇多吉少啊!咳咳!”淩蕭雲見高興一臉不以為意,心中更是焦急,不由咳嗽起來。

    “多謝淩大哥提醒,高某記下了!”高興點頭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淩大哥,你身子還弱,要多加休息,高某就不打擾了!”說完,高興微微一拱手,沖柳氏笑笑便轉身離去。

    看著高興瀟灑坦蕩的背影,淩蕭雲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興背影消失,憂慮地長嘆一聲。

    高興離開淩蕭雲的房間後,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不由想道:那不安的感覺莫非來自淩蕭雲?魔教四派,天道宗,以前卻是沒有過多關註,如今看來倒是我小看了天下人啊。

    高興與拜月教主章蓉相熟,又與尚芃交過手,並未覺察出他們有什麽厲害,心中想當然的便以為聖教之人不過如此。但前些日子與惠輪一戰,高興才發現自己實在是井底之蛙。

    雖然這一世高興才修煉一年有余,但有神奇的佛像掛墜相助,他修煉《長生訣》絕對是突飛猛進,速度駭人聽聞。然而就在高興自以為突破《長生訣》第四重,進入第五重,達到上一世笑佛魔手,傲笑天下的狀態時,惠輪卻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猶如醒醐灌頂,不敢再忘乎所以。

    通過這些天為淩蕭雲療傷,高興更是隱隱感覺到,這淩蕭雲的武功就算比不得自己,差距也極其有限,連他在百花宮弟子手中都落不得好,自己想要全身而退也絕非易事。

    魔教四派,天道宗,佛教,這些人中有多少朋友,多少敵人如今還未可知。他們是否會成為自己的攔路虎,抑或是墊腳石?對於他們,自己又該采取何種措施?

    感慨一番,高興心中不由有些煩躁起來,心中的不敢愈發強盛。這種感覺,高興許久不曾遇見。對於超出掌握的事情,人們總是會有莫名的畏懼,即便強大如高興也難以幸免。

    不過高興不愧是久經殺戮的笑佛魔手,心性堅毅果敢遠非常人能及。既然危機要來,躲避總不是辦法,還不如直接面對。高興擡頭看看愈發陰霾昏沈的天空,口中冷笑一聲,心中暗道:“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前世我不怕任何人,今生又有何懼?”

    高興回到自己的院中,張順之已經等了些時間。見高興到來,連忙行禮。

    對於張順之始終這般恭敬,甚至有些拘謹,高興勸了多次,但後者卻依舊我行我素,高興也甚是無奈,最後只能聽之任之。

    “大人,您吩咐的調查治下四州沙門寺廟以及弟子的事情,屬下已經完成,這是記錄。”張順之說著,自懷中取出一疊寫著蠅頭小楷字跡的卷宗恭敬地遞給高興,接著說道:“青州,膠州,光州,南青州四州中,大大小小的寺廟共計八百七十三座,沙門弟子更是有近十萬之眾,他們擁有的田產幾乎占了四州耕田的十分之一。”

    “你做的很好!”高興讚賞地看了張順之一眼,低頭飛速地閱覽著手中的卷宗。

    張順之做事,想來嚴謹周密,他的記錄也十分詳盡。四州所有寺廟的地理位置,擁有僧眾的數量,占有天地的大小都一一記錄在案。高興一邊看,一邊點頭。有張順之在側,他總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都是大人栽培之功!”張順之躬身說道,若非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眼中滿是尊敬與感激之情,這句話定要被人以為是諂媚的馬匹之語。

    很快,高興便閱覽完畢,擡起頭看著張順之說道:“近來城中可有什麽可疑人員出入,百姓們又有什麽看法?那些失了五成家產的大戶門可有什麽異動?”

    “回大人,最近幾日並未有可疑人士混入城中。城中百姓對大人的決策自然是拍手稱快,如今正是農忙時節,有了天地糧種,百姓自然不得休閑,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至於那些吃了虧的大戶門,心中埋怨定是有的,不過目前為止還未有什麽舉動,不過屬下認為他們不得不防。”張順之認真地回答道。

    “嗯,任誰白白沒了那麽多錢銀也不會舒服,他們怨我也情有可原。不過我這樣做始終還是對他們有愧,長此以往,對我們的發展卻是不利。”

    頓了頓,高興接著說道:“這樣,你幫我約見四州最有威望和勢力的二十大戶的族長,五日後來南青州洽談事務,告訴他們我打算與他們做些生意,給他們些補償。若是誰不願意來,我也不強求,只是到時候別人賺了錢,他們眼紅而做出些不禮貌的事情,我高興可是不答應!”

    “是,大人。”

    “你去吧!”高興點點頭,然後輕輕揮揮手說道。說完,高興便邁步進入書房之內。

    端坐在椅子上,高興再次翻閱起手中的卷宗。十萬佛門子弟,居然占有十分之一的良田,這是多麽可怕的數字。按照北齊當時的政策,佛門不許服勞役,更不用繳納賦稅,相反還要享受朝廷的補貼,百姓的供奉。在廣大苦難的百姓眼中,他們過的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而在高興看來,這些人都只是蛀蟲,國家的蛀蟲。

    北周武帝宇文邕廢除佛教,正是因為佛門侵吞了國家許多資源財產,嚴重阻礙了社稷民生的發展,為了北周進一步壯大,吞並天下,周武滅佛勢在必行。

    對於佛教,高興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多少惡感。那些終日念著“阿彌陀佛”的光頭和尚雖然有時候泥古不化,冥頑不靈,但佛教導人向善的思想總是好的。只是當佛門淪為統治者奴役他人的工具,被有心人用來大肆收斂錢財,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便讓人厭惡而排斥。

    實際上,一切的根源都在人心。多變的人心難以捉摸,但也正是因為此,人類可以主宰世界,社會才會不斷進步。

    “怎麽才能以最溫和的方式削減佛教的力量呢?如今根基不穩,卻是不宜硬來,不然只能適得其反!”高興一手托著下巴,一邊皺眉陷入沈思之中。

    “大人,門外有個貌美女子想要求見你!”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張順之的聲音,將高興驚醒過來。

    “知道是誰嗎?”高興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

    “那女子蒙著面,沒有相告,屬下不知,據說是鄴城來的。”話音剛落,張順之又說道:“大人,那女子不知怎麽闖了進來,您小心啊!”

    “小姐止步,此乃刺史府重地,閑人怎可入內?”張順之的聲音變得嚴肅冷峻起來。

    “小家夥,別擔心,我可不是敵人,不會害你家大人哩!”高興正要起身開門,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把嬌滴滴的,極其熟悉的聲音。那聲音甚是酥軟清脆,猶如一縷輕風一般輕輕騷動著人心,讓你不自覺地放些戒備,為之沈淪。

    “順之,自己人,讓她進來吧!”高興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連忙招呼張順之一聲。

    “遵命!”張順之答應一聲,臉上的警惕卻沒有退去,皺眉說道:“小姐,大人請你進去!”

    那女子“咯咯”一笑,聲音愈發酥軟,讓張順之心中不自禁一蕩,待他醒過神來時,那女子婀娜的身影卻已消失在高興的書房中,耳邊響起一聲那女子壓低了的聲音“夫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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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長老會

    “大人,您怎麽了!”聽見那女子低聲的驚呼,張順之一顆心陡然懸了起來,氣血上湧,想也不想,紅著一雙眼睛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一般沖向了高興的書房。

    高興是自己的恩人,是自己的主心骨,是自己希望和理想的所在,他是自己的一切。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倘若高興有什麽不測,不說尚不棄吳三桂等人不原諒自己,張順之自己也只有以死而謝天下。

    “砰!”

    雖然書房門栓是上好的木料制成,但也禁不起張順之暴怒下的巨力。一聲巨響後,門栓應聲斷裂,門扉洞開,書房內的景象頓時呈現在張順之的面前,讓他生生停下了腳步,嘴巴張得老大,幾乎能瞅見舌根。

    書房內,先前那個一襲紅紗照面的紅衣女子,此時正如小鳥依人般乖巧地趴伏在高興的懷中,而一向飄渺飄渺淡定,俊逸瀟灑的高興高公子眼中一片溫柔,臉上卻是愕然不解地看著張順之。

    見張順之闖將進來,那紅衣女子並麽有多少驚慌和羞澀,輕輕直身子,略微整理了下衣衫便站到高興身後半步遠處。

    “順之,發生了什麽事?”高興恢覆了平靜沈穩的神色,沈聲問道。

    張順之頓時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有些艱難地吞咽了幾口唾沫,輕聲問道:“大,大人,您沒什麽事吧?”張順之說著,還有些不確信地向書房內巡視了一圈。

    “你看我像有事嗎?”高興攤開雙手,笑著反問道。

    張順之皺了皺眉頭,不由將目光投向紅衣女子。雖然從剛才的場景中不難看出,那女子與高興關系不簡單,但張順之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是以眼神依舊有些警惕。

    高興見張順之如此表情,心中霎時恍然,於是笑著說道:“順之,這是章蓉,我的妻子。”高興說著,輕輕握住身後紅衣女子的柔荑,將她拉到面前。

    紅衣女子見高興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一雙靚麗的眼睛頓時樂成了一對新月,眸中秋波流轉,水潤而明亮,明艷動人,雖然臉上蒙著面紗,但她身上那股逼人的魅力還是讓張順之呆了一呆。

    很快,張順之便醒過神來,神情一震,不敢怠慢,連忙躬身行禮,恭敬地說道:“張順之見過夫人。”

    高興什麽時候成婚了,莫說我不知道,只怕連膠東王也不知道吧?雖然張順之心中如此想著,但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一絲疑惑和不恭的神色。

    “張少俠客氣了,快快請起!”章蓉將臉上的面紗揭下,露出一張明媚動人,傾城傾國的容顏來,笑靨如花,聲音清脆而酥軟。

    張順之聽得那聲音,心中不由微微一顫,心間蕩起一抹淡淡的漣漪。章蓉的容顏與聲音,似乎都透著無盡的誘惑,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但張順之心頭卻霎時被恐懼所籠罩,後背幾乎被汗水濕透,呼吸也有些紊亂起來。

    “謝夫人!”雖然張順之已經竭力平穩心神,但他的聲音卻依然有些發顫。

    剛才那一剎那,張順之心中竟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沖動,渴望對美人一親芳澤的沖動,這是一個極其可怕而危險的念頭。張順之甫一發現,便將之扼殺在萌芽之中。但他還是一陣後怕,一種背叛高興的恐懼感深深籠罩在心頭,讓他緊張,愧疚不已。

    張順之的表現,高興盡收眼底。章蓉的魅力他自然清楚,而張順之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怎麽會沒有一絲念想,對此,高興除了無奈,似乎應該自豪。

    “順之,我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下去傳達命令吧。高思好潰敗就在眼前,過不了多少時日高緯就會南下,咱們必須做好準備才行!”高興輕輕拍了拍張順之的肩膀,語氣甚是溫和。

    “是,大人!”張順之身子猛然挺得筆直,目光正對上高興的雙眼,發現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臉上滿是信任,張順之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更感愧疚。

    “去吧!”高興笑笑,然後輕輕揮揮手。

    張順之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大步離去,再也沒敢看章蓉一眼。

    待得張順之帶上房門走遠,高興才轉身看著章蓉,雙目中滿是柔情蜜意,口中卻是無奈而又自豪地說道:“蓉兒出落得愈發迷人了,害得順之那傻小子神魂顛倒哩!”

    章蓉咯咯嬌笑著,緊緊貼在高興身上,嗔怪地看著高興說道:“夫君難道沒有被蓉兒迷住麽?”

    “你說呢?”高興輕輕挑起章蓉光滑***的下巴,將臉貼在章蓉臉前,戲謔地看著章蓉,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

    章蓉卻是咯咯嬌笑著,絲毫不懼地看著高興,媚眼如絲,鼻息咻咻,吐氣如蘭。

    高興看得心頭一片火熱,猛然低下頭去,一口刁住章蓉那紅潤的芳唇,貪婪的吮吸起來。

    “嚶嚀!”

    章蓉喉間發出一聲讓人獸血沸騰的的輕吟,滾燙柔軟的身子霎時軟到在高興的懷中,細膩***的雙臂如蛇般纏上高興的脖子,眼簾微合,睫毛亂顫,呼吸也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忘情地呼應這高興的深情一吻。

    自從長安一別後,高興與章蓉也有小半年未見。所謂小別勝新婚,兩人這一吻霎那間便如幹柴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隨著體內激情的點燃,兩人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時間不長便滾落在地面上,奏響了一曲人類最原始的樂章。

    高興和章蓉武功卓絕之輩,身子迥異常人,加上久別重逢,這一番酣戰直到午後時分,落日西斜方才收歇。

    高興看了一眼狼藉的書房,右看看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不由有些汗顏。白日宣yin,尤其是在南青州等四州正值高速發展,事務繁忙的階段,自己這堂堂刺史卻不務正業,讓手下知道了實在有損威名。

    不過這一點高興實在多慮了,張順之雖然至今單身,但一年多走南闖北的歷練,一雙眼睛自然不是白給。

    高興習武之人,身強力壯,火氣旺盛,但平日裏卻又不像幫派子弟,去妓寨中快活,如今絕世佳人在前,就算不真個**,溫存一番自是難免。

    因此張順之離開前特意吩咐負責當值的盱眙鐵騎,高興正在處理要務,沒有他的應允,任何人不得入內。故而高興荒唐了一個下午,整個南青州之人,除了張順之隱隱有些猜測之外,其他人卻都以為他在為政務操勞。

    “蓉兒,你們拜月教的勢力果然不俗,居然這麽快便知道我在這南青州了嗎?”高興任由章蓉服侍自己穿上衣衫,笑著感嘆道。

    章蓉搖搖頭,一邊低頭溫柔地為高興紮著腰帶,一邊說道:“拜月教雖然在南青州有不少眼線,卻也只知道有個年輕俊俏,武藝高強的公子當了刺史,但卻不知道你就是膠東王之子,讓北周皇室顏面無存的高興哩!”

    章蓉說著,擡起一雙明媚水潤的眼睛瞟了高興一眼,似是嗔怪,卻又帶著些幽怨與無奈,但她那無盡的風情卻依然讓高興心神為之一蕩。

    高興與楊麗華之事,章蓉如何不知。作為一個女人,誰又能真正容忍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呢。只是這個時代如此,如高興這般不凡的人身邊更是不缺絕色女子。因此章蓉雖然心中吃味,但卻沒有怨懟高興,口中微微抱怨一句實屬正常。

    “蓉兒,你此來南青州,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助嗎?”高興展開雙臂緊緊將章蓉攬在懷中,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後者柔順的發絲,輕聲問道。

    聽見高興的問話,章蓉的身子卻是猛然一震,呼吸突然變得局促起來,高興更是感覺到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怎麽了,蓉兒,出了什麽事情?”感覺到懷中佳人的變化,高興雙手扶住章蓉的肩膀,讓她從懷中直起身來,雙眼關切而擔憂地看著她,沈聲問道。

    章蓉的臉上此時卻沒有了一絲笑意,緊緊抿著紅潤的嘴唇,眼中盡是擔憂之色,高興更是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閃過的一抹恐懼。

    “蓉兒,究竟出了什麽事?”高興不由皺起了眉頭,再次追問道。

    “夫君,拜月教長老會已經註意到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啊!”章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嚴肅地說道。

    “長老會?他們要對我不利,理由是什麽?”高興不解地看著章蓉。雖然在長安時,高興和尚芃以及章涵在結下了梁子,但有章蓉從中斡旋,高興與拜月教應當沒有什麽利益沖突才是。

    “長——生——訣——”章蓉緊緊地盯著高興,一字一頓地說道。

    高興眉頭一跳,神情頓時沈重起來。《長生訣》這東西,原本是高興用來忽悠,蒙騙高緯,一來保全高長恭,二來希望吸引天下人的目光,籍此讓高緯無暇他顧。但這東西卻也是個極大的禍根,尤其是高興在長安城,為了脫身而編造出的《長生訣》下卷之說,絕對是能掀起腥風血雨的東西。

    “《長生訣》在高緯手中,你們教派的長老們怎麽會想到來我這裏尋找?”高興沈吟了片刻,然後問道。

    章蓉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知是誰,居然沒有通過我,直接向長老會稟報,說夫君手上擁有《長生訣》拓本,更說《長生訣》中不僅有長生不死之術,更是有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等大神通法術。前些日子,長老會已經秘密傳下命令,讓門下弟子全力搜尋夫君的下落!”

    頓了頓,章蓉一臉鄭重地說道:“夫君,長老會之人各個武功遠超蓉兒,且戰鬥經驗豐富,很難對付,你可要早做安排啊!”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36
第二百四十七章 錯失良機

    “嗯,蓉兒,我定會加倍小心的。”高興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你一路舟車勞頓,怕是早就餓了!”說著,高興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書房,這是一下午兩人戰績的見證。

    “蓉兒還好,夫君怕是才真個餓哩!”

    章蓉俏臉一紅,媚眼如絲地瞟了高興一眼,卻沒有過多地羞澀,反而咯咯嬌笑起來,那花枝亂顫的模樣讓高興心頭又是一陣火起。

    雖然章蓉已是三十多歲的婦人,但容顏卻不比雙十年華的女子差上分毫,肌膚更是光華水潤,再加上她舉手投足所散發出的成熟風韻,更是迷人。

    “你先坐下歇歇腳,我讓廚房送些吃的來!”高興見章蓉秋波流轉的眸子中滿是挑逗的意味,心中既是歡喜又是無奈,嗔怪地瞪了章蓉一眼便徑直出得門去。

    章蓉顯然是私下裏來通風報信,自是不方便見客的,高興自然知曉個中厲害。

    望著高興離去的背影,章蓉不由怔怔出神,靚麗的眸子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憂慮。她身為拜月教教主,卻違反教規與他人私通,而今更是泄露教派的機密,一旦事情敗露,其後果不言而喻。

    但對於自己的決定,章蓉卻從未後悔過。當她毅然決然用自己的身子幫助高興化解走火入魔的危機時,她就已經認定,高興便是她相伴一生的男人,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即使是在外人看來炙手可熱的拜月教教主之位。

    這麽多年的打拼,帶著面具在紅塵中打滾,章蓉見慣了世間冷暖善惡的同時,內心卻也愈發孤寂苦悶。尤其是隨著時間日久,她發現拜月教早已拋棄了曾今那要將先輩學說傳播天下,發揚光大的志向,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實實在在的名利罷了。而那森冷的教規與至高無上的使命,更是讓無數人做出巨大的犧牲,很多人只是供人驅使,隨時可以舍棄的工具,僅僅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當高興出現時,章蓉真的感覺自己老了,倦了。作為一個歷經紅塵,鉛華洗盡的女人,她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一個真真切切家庭,實實在在的生活,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理想。

    雖然知道事情敗露的後果,但章蓉依舊義無反顧地來到了南青州。章蓉早已打定了註意,縱使自己被教派長老會處罰,也一定不能讓高興受到傷害。這是她任職拜月教來第一次為自己做事,也是一生中唯一為自己做的事情。

    雖然書房的家具擺設在章蓉和高興的酣戰下有些淩亂,但章蓉卻沒有動手去整理。這倒不是她沒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實在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甚是敏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於是她便靜靜地等待著高興的到來,同時心中思索著對策,讓高興完好無損地渡過這次厄難。

    時間不長,高興便提著食盒回到書房。聽見門想,章蓉臉上的擔憂之情攸的消失不見,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輕聲喚道:“夫君!”說著,章蓉自然而然地接過高興手中的食盒。

    “餓了吧,快來吃!小地方,比不得鄴城長安等繁華之地,飯食簡陋了些!”高興掩上門,隨意將桌案上的文書整理了下,然後幫著章蓉打開食盒,將盒內的飯食一一擺上。

    “蓉兒也是江湖女子,哪有那般嬌貴!”章蓉搖頭輕笑,服侍高興坐下這才輕輕坐在他身邊。

    “我自己來,你快吃吧!”見章蓉殷切溫柔地伺候自己吃喝,自己卻是吃得少,高興心中溫馨,卻也感覺有些心疼。一邊溫柔地看著章蓉,輕輕理了理章蓉鬢角垂落的一綹發絲。那雙讓無數豪傑聞風喪膽的眼睛,在這一刻卻如春水,朝陽般和煦溫暖,似是可以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一個女人願意為了自己,背叛師門,冒著生死的危險通風報信,其中的情意就算是頑石也要為之感化吧,自己又能說什麽呢?又有什麽話能夠形容她那火熱的情意呢?

    章蓉心頭輕輕一顫,不知為什麽鼻子突然有些發酸,感覺到眼中似是有什麽東西墜落,章蓉慌忙垂下頭去用食,不敢再看高興那溫柔似水的眼神,心間卻是一片滾燙。

    值了,能夠得到愛人的呵護,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麽多年孤苦無依,多少個日日夜夜輾轉難眠,此時此刻,章蓉才感覺到自己真實的活著,而不是一個爭名奪利的工具。

    當翌日清晨的朝陽從地平線下歡快地跳將出來時,章蓉已經踏著朝露走了,靜悄悄的。

    章蓉是帶著淚水走的,是思念,是不舍,抑或者是憂愁,也許都有吧。

    “你又錯過了一個刺殺我的好機會啊!”高興慵懶地躺在床榻上,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帳幔,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屋子中空蕩蕩的,除了高興竟再無一人。似乎只有空氣中殘留著的淡淡的香味才能證明著那個艷麗無雙,風情萬種的拜月教教主昨日曾留宿此處。

    “你很自信!”一個**的聲音自房梁上響起,接著“呼”的一聲響,便見一個渾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輕飄飄地落在屋子中央,身子沒有一絲晃蕩。這人不是蕭淩又是誰來?

    高興動也不動,眉宇間盤繞著濃濃的疲憊,口中輕笑一聲道:“我不是對自己自信,而是對你!”不待蕭淩開口,高興接著說道:“我對你的人品十分信任。”

    蕭淩的眼神依舊死寂而冷漠,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殺氣騰騰地沈聲說道:“我是殺手!”

    “唉——”高興搖搖頭,然後話鋒一轉,猛然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雙目直視蕭淩,後者同樣分毫不讓,空氣中似乎有火花閃爍。

    “蕭淩,我突然不想和你將賭局繼續下去了!”少頃,高興收回目光,將目光投向窗外,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你一個人說了不算!”蕭淩冷硬地說了一句,頓了頓,接著說道:“三天後我要正式挑戰你!”

    高興怔了怔,然後提醒道:“你是殺手!”

    蕭淩冷哼一聲,卻是不再理會高興,徑直打開窗戶閃身不見。

    高興再次長嘆一口氣,緩緩起身來到窗前,看著愈發明亮的天空,心中喃喃道:“蓉兒,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高興很清楚,一旦章蓉私會自己的事情敗露,章蓉必然罪責難逃。雖然高興很希望留下章蓉,用千軍萬馬來保護她,但高興卻知道,以章蓉的脾氣,縱使自己用強也無法留下她,所以高興只能忍著內心的擔憂送章蓉離去。

    章蓉孑然而來,但卻不是孑然而去,她是帶著《長生訣》離開的。

    昨夜,高興爽約了,他沒有前去為淩蕭雲治傷,而是在為章蓉傳功。

    章蓉雖然身為拜月教教主,天資聰穎,但自從接手拜月教大小事務以來,俗務纏身,功夫便有些落下。若非曾以處子之身與高興和合雙修,此時功力只怕並不比淩蕭雲高。

    高興既然無法留住章蓉,自然不能讓她孤身犯險。是夜,高興不容章蓉抗拒,直接用自己深厚的功力幫助她開拓錘煉起體內經脈。與此同時,高興將《長生訣》前五重傳給了章蓉,並助她達到了《長生訣》第二重境界。

    高興並未告訴章蓉法訣乃是《長生訣》,但以章蓉的冰雪聰明又如何不知這神奇的法訣正是天下無數人想要尋覓的瑰寶呢?見愛郎如此疼惜自己,章蓉一顆芳心怦怦直跳,渾身滾燙熨帖之極。

    高興這一番動作下來,自己可是累得不輕。渾身的功力幾乎耗了九成,心神更是疲憊不堪。倘若蕭淩出手,高興幾乎必死無疑。但正如高興所說,蕭淩是個極其執著而有原則,或者說善良了正派的殺手,趁人之危,殃及他人的事情他是不屑一顧的。因此,昨日夜裏,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殺手蕭淩,不僅沒有對目標行刺,反而在梁上做了一夜忠實的護衛。

    天終於大亮,高興也從章蓉離去的傷感中醒過神來。

    溫柔鄉,英雄冢。然而男兒大丈夫,縱馬馳騁疆場,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家中的嬌妻美妾,父母親朋,為了那兒女私情?

    高興搖搖頭,將心頭音縈繞著的那一絲絲傷感驅除,雙手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似是也將身心的疲憊都排泄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南青州並無什麽大事發生,有崔季舒這精通民政的人在,高興著實省了不少氣力。在葉瑾和魯智深的協助下,南青州頓時呈現出熱火朝天,欣欣向榮的景象,只要時間足夠,高興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小小的南青州在自己的經營下都將不遜色於鄴城的繁華。

    高興整整恢覆了三日功夫,損耗的真氣才將將恢覆。耽誤了給淩蕭雲治傷,高興一陣慚愧,但柳氏和淩蕭雲卻沒有怪罪他,反倒是說了好些感激的話,淩蕭雲更是一臉愁容想向高興告辭,以免惹來百花宮的禍患。但在高興的百般勸阻下,淩蕭雲推脫不過,終於在刺史府住了下來,但心中卻是打定了註意,哪怕拼掉一條性命也不能讓高興有何差池。

    五日的時光一晃而過,轉眼間便到了高興約見四州有頭有臉的大戶族長的日子。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37
第二百四十八章 美酒佳肴

    “大人,您請的客人都已經在前廳候著了,總計二十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張順之恭敬地站在高興面前回報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正是高興約見轄下四州最有勢力的二十戶族長的日子

    高興頭從厚厚的卷宗中擡起頭來,輕輕放下手中的狼毫,然後用力揉了揉緊皺的眉頭,臉上一片疲憊之色,但深邃的雙眼卻依舊甚是有神

    “我知道了,飯食準備得如何了?”高興端起手邊的茶水,輕輕潤了潤喉嚨然後說道

    “掌勺的廚子是城中最好的酒樓中請的,食材也甚是齊全上乘,一切準備就緒,大人請放心”張順之答道

    高興輕嗯了一聲,然後坐直身體問道:“順之,趙構如今到哪了?”

    “那小子聽說大人要掉他北上,興之下如同猴子一般幾日來日夜兼程,此時怕是已經過了徐州,再有個三日功夫便能到達南青州了”說起自己同甘共苦的弟弟,張順之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高興聞言輕笑道:“實際上也怪不得他,這些日子來,你們其他幾兄弟都是東奔西跑,忙得不可開交,唯獨他一個人在家裏陪著一幫半打孩子,也著實憋苦了他了”

    “能為大人奔波,縱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高興呵呵一笑,讚賞地看了張順之一眼後不再說話,徑自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地吹開水面的茶梗,細細品嘗起來

    “大人,屬下告辭了”見高興如此動作,張順之會意,恭敬地行禮告退

    在南青州的刺史府大廳中中,滿滿當當坐了二十個人這二十人雖然胖瘦高矮不一,但身上的服飾卻甚是考究而華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之人

    然而此時在這些富賈士紳往日紅光滿面的臉上,此時卻是愁眉不展,眼底深處是透出無奈與悲憤的情緒大廳內的氣氛甚是沈悶而壓抑,與外界瓦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老板,您說這高刺史此番邀請我等前來,就是打得什麽主意?如今我們已再次枯坐了半個時辰,為何他卻遲遲不肯現身?”一個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三十來歲,身形削瘦,個子不高,顴骨外凸,唇上留著兩撇細細長長的八字胡,一雙狹長的眼睛雖然細小,但卻不時閃動著狡黠的精光

    此人名叫冀坤,雖然其貌不揚,但在膠州城中卻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家資覺不少於青州的陳潛

    “冀老板,高刺史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等如何猜測得到,依陳某看,咱們還是耐心等待一陣既來之,則安之”陳潛的眉頭深深皺著,額頭上是隱隱滲出汗來,也不只是熱的還是別的原因

    “陳潛,怎麽自打遇見高刺史後就慫了,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啊”向來與陳潛不對付的裴念千玩味地笑著說道

    “賠錢,如今你也是砧板上的魚肉,又有什麽資格說我?”陳潛狠狠瞪了裴念千一眼,冷笑道

    “自做死麽?”聽見陳潛當面呼喚自己外號,裴念千頓時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厲聲怒喝道

    “裴老板,陳老板,如今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一損俱損,你們之間的恩怨還是暫且放放”

    “哼,以後在收拾你”

    “放馬過來”陳潛與裴念千互相怒視一眼,但最終還是拋下一句場面話安靜了下來

    如今眾人身在刺史府,言語間顧及頗多,自然也不便談論而且不少人之間有罅隙,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乎,場面再度陷入安靜的氛圍,眾人心中不斷轉換著心思,同時也忍受著恐懼與憤怒的煎熬

    在陳潛等人眼中,高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強盜,而且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是貪得無厭的強盜一般財產,包括錢糧地產,換做誰都是一個難以接受的數字但面對高興那雪亮的屠刀,殘忍的手段,陳潛卻不得不低頭

    時隔一月,高興居然再次宴請自己等人,他打的什麽盤算,不用想也知道絕不是什麽好事情不過奇怪的是,高興雖然遲遲不現身,但卻未陳潛等人奉上了茶水和點心不過這些生活奢侈的大佬們此時卻沒有心情去享用

    “刺史大人到”就在陳潛等人焦躁恐懼,坐立不安,想要拔腿離開刺史府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宏亮的呼喝聲

    陳潛等人心頭一顫,相互對視一眼,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同看向門外

    隨著腳步聲,高興在兩名侍衛的拱衛下大步向著前廳走來高興臉上滿是人畜無害的和煦笑容,與屋外燦爛的陽光相得益彰一身一塵不染白色儒衫配上他俊逸的容顏,看上去風度翩翩,瀟灑不勒,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然而陳潛等人卻是不敢怠慢,眼前這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少年,卻是談笑間殺人毫不手軟,手段是殘酷毒辣

    “見過刺史大人”陳潛等人立即恭敬地行禮,心下卻是惴惴不安

    “諸位太客氣了,快快請起”高興爽朗地一笑,雙手抱拳作了個揖談笑間,高興已經邁步來到了前廳,他笑著道:“諸位請坐”

    陳潛等人哪裏敢,連忙謙虛一番,請高興入座後方才輕輕坐下,手心裏卻捏著汗雖然他們一個個也是走南闖北的人,見過不少世面,但面對著高興這尊煞神,他們如何也放松不起來

    “諸位,高某公事繁忙,耽誤了時間,還望諸位海涵”高興站起身,環視一周,歉然道

    “刺史大人言重了”

    “刺史大人一心為民,我等甚是欽佩”

    ……

    陳潛等人還未坐穩便再次起身還禮,一臉惶恐地看著高興,漂亮話說了一通

    花花轎子人擡人,好聽的話誰不愛聽?願意聽別人咒罵的,不是瘋子就是傻逼

    雖然高興心中十分清楚陳潛等人心口不一,不知道在如何腹誹自己呢,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歡愉這笑容看在陳潛等人的眼中卻充滿了殺氣和寒意,讓他們心中直打哆嗦,個別人已是兩股戰戰,額頭上虛汗直冒

    “諸位胸襟寬廣,實在讓高某佩服”高興再次拱手,然後沖陳潛等人說道:“諸位,高某已經準備好了薄酒,請”說完,高興便起身帶路

    六月的南青州已是十分炎熱了,濕潤的空氣是讓人難受擺宴的地點設在刺史府後花園的涼亭中,此處不僅花團錦簇,景色優美,場地開闊,卻也是納涼的好去處

    高興攜著陳潛等人,穿過花園中暗香浮動的小徑,很快便來到了涼亭中

    涼亭中,一張碩大無比的桌子已然支起桌子分上下兩層,裴念千粗略估計了一下,赫然發現這桌子竟然可以容納下近三十人一同進食

    此時,圓桌上已經擺滿了采食,不再是上次那般的清湯寡水,而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離著老遠,陳潛等人都能聞見那濃濃的香味

    最引人註意的是,桌子上的餐具甚是奇特金銀玉器類的東西,陳潛等人見識得多了,自然不會有什麽稀奇,但那桌上的餐具眾人卻是頭一次見到

    那些餐具似是琉璃制成,卻又不像,居然是透明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靚麗的光澤,煞是好看

    看著面前豐盛的午餐,陳潛等人心裏直打鼓,不知道高興究竟想要幹些什麽

    高興邀請陳潛等人分賓主落座後,高興笑著說道:“諸位,南青州地小人貧,菜肴難免簡陋了些,大家見諒”

    “刺史大人如此盛情款待,我等受寵若驚還來不及,哪裏敢怪罪呢”冀坤一雙狹長的眼睛笑得瞇縫成了一道細線

    “冀老板說的是,大人您實在太客氣了,我等不勝惶恐”

    眾人再次說了一通漂亮話,但心下卻是沒底,緊張,好奇,恐懼,甚是覆雜

    高興笑笑,沖侍立在一旁的幾個模樣清秀的丫鬟招手道:“倒酒”

    “是”幾個丫鬟乖巧地應了聲是,連忙邁著細碎的蓮步來到桌邊,掀開了桌上酒壇的泥封

    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飄散開來,讓陳潛這些見過市面的商賈們不由變了顏色

    在北齊,最好的酒是汾酒,那是大內皇宮的貢酒,尋常人家是很難喝到的陳潛等人家資不菲,自然是見識過汾酒的但汾酒的香味卻遠比不上面前這酒的香味,再看那酒的顏色,甚是清澈,不用品嘗,陳潛等人也能判斷出這酒絕對不凡

    與此同時,陳潛等人心中卻也是疑惑,高興的態度與以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實在讓他們摸不著頭腦事有反常必有妖,對於高興的盤算,眾人心中卻是愈發擔憂了

    “諸位,高某是個粗人,以前處事不周,也許有些地方得罪了大家,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高興說著,單手輕輕捏著面前的高腳杯,一仰頭,大半杯的酒液便被他一飲而盡

    高興的表現卻讓陳潛等人頓時慌了神,愈發猜不透高興此舉意在何為,一個個連忙站起身來說著“不敢”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37
第二百四十九章 機會給你們了

    高興為何如此呢,蓋因張麗華其人。

    張麗華,何許人也,很多人也許並不知道,但有一個與她關系很是親近的人你一定知道。能夠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筆墨者,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流芳百世,一種則是遺臭萬年。我要說的人便是這後一種,陳後主陳叔寶,這個人你應該會有些印象。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太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這首詩便是著名的亡國之音《玉樹後庭花》,是陳後主陳叔寶所作。唐朝杜牧有詩《泊秦淮》:“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陳叔寶,字元秀,小子黃奴,陳國皇帝陳頊之子,也是南北朝時期南陳的最後一位君主。其人天資聰穎,在詩詞歌賦上有著極高的造詣。但他在位之時大建宮廷,生活極度奢侈,不理朝政,日夜與嬪妃文臣嬉戲遊宴,制作yin詩艷曲,可謂荒yin無道,昏庸至極,將諾大一個江山敗壞得一塌糊塗。

    歷史上,因為陳叔寶與蕭摩訶的小妾有染,使得陳國這根最後的支柱也黯然神傷,面對隋軍采取了不抵抗措施,加速了陳國的滅亡。

    說道這裏,就不得不說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話說歷史上公元589年隋軍南下攻陳之時,楊廣有份參與其中,且不說他是否是為了鍍金。當時楊廣意氣風發,勢如破竹,渡過長江,殺進建康,活捉了與張麗華躲在井中的陳叔寶。楊廣例舉陳叔寶十大罪狀,說他是千古昏君,為其謚號煬公。

    奇妙的是,幾十年後,楊廣,這個曾今才華橫溢,痛斥陳後主過錯的人也成為了千古有名的昏君,謚號同樣是煬帝。這不得不讓人感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一遍一遍的進行著輪回。

    接著說張麗華,張貴妃,歌姬出生。她長相上最大的特點便是發長七尺,光可鑒人,眉目如畫。此外,她具有敏銳的才辯和驚人的記憶力,所謂“人間有一人一事,輒先知之”。

    這張麗華本是陳叔寶一個姓孔的貴妃的侍婢,結果與陳叔寶王八對綠豆,來了個一見鐘情,被後主封為貴妃,視為至寶。張麗華從此便是平步青雲,獨領陳後主後宮之風騷啊。

    高興腦中一瞬間浮現出關於張麗華的一些歷史記載,但此張麗華是否是歷史上陳後主的張貴妃,高興不知道,所以他的臉色只是一變,很快便恢覆了正常。

    “沒有,只是小姐與在下一個久未相見的故人的名字相同,故而有些失態,倒是讓小姐見笑了。”高興歉然道。

    “是嗎?”黑衣女子眉梢一挑,輕輕摘下臉上蒙著的黑巾,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來。

    好一張芙蓉玉面的瓜子臉上,五官精致而玲瓏,肌膚白裏透紅,粉嫩的如同嬰兒。她的下巴微尖,在那一頭靚麗筆直的青絲的襯托下,竟是那樣的美麗。

    當真正站在她的面前,你才會明白,她的眼睛是多麽的動人。她的大而圓的桃花眼,黑而亮,純凈而深邃的眼中包含著無限深情,將你的心融化,讓你沈醉在其中。她沒有刻意地誘惑你,但渾身卻透著一股子媚氣,讓你的心神不自覺地為之沈迷,神志為之淪喪。

    當張麗華臉上的面巾墜落的那一剎那,王衍猶若遭受雷擊,整個人呆楞楞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張,似是在驚嘆,癡癡傻傻地看著張麗華,一動不動。

    即便是高興,也因為驚艷而出現了剎那的失神。但他畢竟是身懷絕技,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很快便壓下心中的震撼,仔細地打量起面前的佳人。

    高興在看著張麗華,後者也同樣在看著他。面對自己的容貌,他只是短暫的失神便清醒過來,這在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中來說是極其少見的。這個少年,初看來氣質淡然飄渺,仔細看去卻又是沈穩如山。他擁有著就連自己都要羨慕的容貌,自己卻是從未聽過他的名字。對於高興,張麗華心中愈發好奇起來。

    “麗華果然是容貌無雙,讓人驚嘆不已啊!”高興一臉讚嘆地看著張麗華,眼神溫和而摯誠。

    “唉,就算妾身有沈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容,還不是如同風雨中的浮萍,權貴手中的玩物,百年之後也只是一具枯骨罷了!”張麗華沒有欣喜,臉上反而露出傷感的神色,嬌柔可憐,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高興淡淡的道:“小姐過於悲觀了,以小姐的才華容貌,自有無數達官顯貴拜倒裙下,富貴榮華唾手可得,羨煞了多少旁人啊,小姐又何必傷懷感慨呢?”

    張麗華無聲地笑笑,搖搖頭,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來,“好了,今日妾身能與二位公子把酒言歡,甚感榮幸,怎可因為這些無聊的讓人傷感的事情而虛耗光陰呢?來,二位公子這邊請。”

    “請。”高興笑著一抱拳,正要舉步,才發現王衍竟然還是一臉癡迷,如同木樁一般定在地上,口角居然還有一抹晶瑩。

    高興推了王衍一下,後者竟然還是懵懂不知,不願醒來。無奈之下,高興只得湊在其耳邊大喝一聲,“走水啦!”

    “在哪兒?在哪兒?”王衍瞬間靈魂入鞘,猛然跳起來,驚慌地四處張望。

    高興早就閃到了一邊,背對著王衍,似是在說,“這貨是誰?我不認識。”

    “咯咯”,看王衍和高興如此滑稽的模樣,張麗華不由掩嘴嬌笑起來。

    聽見張麗華的笑聲,王衍才反應過了,知道自己在美人面前出了個大糗,一時間面皮張紅,只恨不得鉆進地縫中去。王衍心中對高興也是“恨”得直咬牙,將幽怨的眼神悉數投註在高興的身上。

    “二位公子,這邊請。”張麗華笑了一陣,眼中水光灩灩,膚色羞紅,更顯誘人。

    直看得高興眼神一直,心道:這女人莫非是狐貍精轉世?王衍卻是吸取了教訓,沒有再看張麗華,他急忙跑到座位上做好,臉色卻依然有些發紅。

    “相聚是緣,妾身敬二位公子一杯。”三人落座,張麗華笑意吟吟地看著高興二人道。

    王衍因為羞臊,也不說話,端起酒杯相隨,然後一飲而盡。

    前世高興雖然接受了專業訓練,對於與異性搭訕交往也有些心得,但他那時是藝高人膽大,執行任務之時,很少能用到這些。再加上他心中仇恨憤懣,實際上與女性打交道的經驗也甚是匱乏。

    王衍倒是花場老手,奈何此時羞臊的頭都擡不起來,如坐針氈一般坐立不安。此來是以王衍為主,高興又不得不隱藏自己,因此讓原本一個充滿旖旎遐思的相會變得有些枯燥尷尬起來。

    三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王衍便拉著高興匆匆離去,一直走出一條街去,王衍才停下腳步,大口喘息起來。高興卻是笑呵呵地看著他,對於沒有與佳人來個秉燭夜談也絲毫不覺遺憾。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37
第二百五十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唉,今日愚兄這面皮怕是丟盡了,以後那詩辭會怕是再也去不得了!”王衍劇烈地喘息著,一臉頹唐。

    高興在一邊笑笑,不以為然地道:“王大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也不必為此太過介懷!”

    王衍長長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唉,興弟啊,哥哥我的一世英名一朝淪喪啊!”

    “王大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皆是血氣方剛的大好男兒,面對張麗華小姐那等美貌,一時失態也是自然,你又何須覺得丟人呢?人活一世,但求開心便好,何必計較那麽多?莫非你也如同那些迂腐的儒生一般酸臭,愛惜自己的羽毛,虛偽不堪,不敢露出真性情?”高興靜靜地看著王衍,眼神十分深邃,如同廣袤的太空,飄渺虛幻,讓人捉摸不透。

    高興待人和善,可謂是看世間萬事如浮雲,但他自來喜歡獨來獨往,眼光也是頗高,之所以與王衍交好,除了其是王琳之子之外,還因為王衍其人,並沒有世家權貴那種欺男霸女囂張跋扈的作風,也沒有像翩翩君子般迂腐頑固,他性格放蕩不羈,時而粗魯豪爽,時而又是非常細膩,讓高興頗為欣賞。

    王衍渾身一震,看著高興一臉認真,眼中沒有絲毫的嘲諷。

    高興微微一笑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泡自己的妞,讓別人無妞可泡!哈哈哈哈……”

    高興說完,也不管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王衍,轉身即走,衣袖飄飄,好不瀟灑,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巷口。

    “公子,高公子說的是什麽意思?”阿大撓撓頭,湊上幾步,疑惑地問王衍。阿大阿二兩人本來還很是幸福地欣賞著醉月樓姑娘們的**粉臂,卻見自家的公子突然慌裏慌張地就往外跑,兩人雖然不情願,但最終只得舍下有人的春景,急忙追來,卻是只聽見了高興的最後一句話,目送著他瀟灑自如的背影遠去。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王衍怔怔地呆立半晌後,始才說了這麽一句讓阿大阿二迷茫的話,然後大笑三聲,向著與高興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輕快而矯健,再也沒有先前的尷尬與頹唐。

    “公子,等等!”阿大阿二面面相覷了一陣,看著漸漸走遠的王衍,連忙急聲呼喝這,拔腿就追。

    劈裏啪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巷子又恢覆了寂靜,一只黑色的野貓自角落中鉆出來,看向王衍離去方向的明亮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是也在驚奇那一句超現代的話語的強悍。

    “這日子可真磨人啊!”高興望著東方正冉冉升起的紅彤彤的太陽,一邊用粉荷遞來的手巾擦著臉上和身上的汗珠,一邊感慨地說了一句。

    自高興來到鄴城,已經過去了半月,這半個月,高興除了每天和王衍尋花問柳之外,便是鼻孔沖天,領著兩個家丁lang跡在街頭巷尾,與尋常的紈絝子弟一般,蛋疼地為枯燥的生活尋找著樂子。

    “公子,您每天悠哉悠哉的,有什麽磨人的啊?”粉荷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道。在她的眼中,自家公子的日子實在是快活地沒邊,每天早出晚歸的,臉上燦爛的笑容從未退卻過,有什麽可憂愁的呢?

    “嘿嘿,粉荷啊,每天這樣你不覺得無聊嗎?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高興將手巾遞給粉荷,笑著問道。

    “粉荷不知道,但是粉荷知道有許多人都羨慕公子您的生活呢!”粉荷答道。

    “是啊,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能夠衣食無憂,就是莫大的奢求嘍!”高興咧嘴一笑,感慨地搖搖頭,邁步向著臥室中走去,粉荷蓮步輕易,緊緊跟上,為高興更衣。

    高興雖然身在鄴城,但對於前線的戰況卻是沒有絲毫放松。王琳和高長恭不愧是沙場上的佼佼者,配合默契,面對氣勢雄渾的十萬陳*軍,卻是無有絲毫懼色,反而讓吳明徹吃了幾個敗仗,愁得頭發都白了不少。

    原本陳國皇帝陳頊以為北上伐齊會是勢如破竹,卻是沒想到遇上了高長恭和王琳,想要從東攻破齊軍防線是難上加難。陳頊不得不將攻擊的重點向西移動,放棄了難啃的淮州,而是向著淮州西側,淮水南岸的齊州、南徐州和揚州方向進攻,以圖繞過淮州,然後自後方將其擊破。這一來王琳和高長恭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無法使將出來的。

    只是短短數日,陳*軍便又占領了齊國的大片土地。嗯,這樣說也不準確,江淮流域的土地,實際上本來歸蕭梁政權所有。只是侯景叛亂,將梁帝餓死宮中,使得梁國分崩離析,陳霸先才有了機會攛掇皇位,建立陳氏江山。但也因為這場**,讓本是屬於蕭梁的江淮流域盡歸北齊之手。高緯雖然變態昏庸之極,但為了尋歡作樂,享受生活,他也不會隨意將江山拱手送人的,比如說他對高長恭的一再打壓。

    但對於江淮流域而言,齊國政府實際上是不怎麽重視的。就像你撿了一百塊錢,就算丟了,你也不會很心疼一樣。在高緯等一桿享樂主義的擁護者而言,那白來的江淮流域,在北方人眼中的蠻荒貧賤之地,丟失了不可惜。

    高緯不可惜,高興卻是極其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一旦陳*軍跨過淮水,就會一路兵進,直抵黃河,周軍要是也來湊湊熱鬧,本就腐朽的北齊頃刻便會崩潰,那高興那崇高的理想該如何實現?所以高興雖然臉上笑得歡快,但心中卻是異常憋悶焦急,期盼著來自皇宮的命令。

    也許上天真的是感應到了高興的祈求,為了照顧他這個穿越人士。

    待粉荷將自己身上衣衫的褶皺抹平後,高興一邊舒展著手臂,一邊溫和地看著粉荷道:“幸苦你了粉荷。”

    在粉荷精心的伺候下,高興一如既往的換上一件華貴寬松的白衫,將頭發用一根黃色的帶子,松松垮垮的挽著,披散在腦後,嘴角浮現著溫暖的笑容,看上去甚是瀟灑。

    就在粉荷被高興柔和地目光看得有些臉紅心跳之時,高興的管家來報,皇宮中的公公來了。

    高興聞言,心中一動,嘴角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讓一邊看著他的粉荷有些癡迷,也有些嫉妒,自慚形穢起來,這公子實在是長得太俊了,讓女子都要艷羨。

    “在下高興,還未請教公公高姓大名!”

    高興一來到前廳,便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面白無須,身穿宦官服飾的男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廳中,懷中抱著一把拂塵,一臉倨傲地打量著前廳的布置,眼中閃爍著淡淡的不屑,至於手邊桌上的茶水,卻是沒有絲毫碰觸。在他的身後,還侍立著兩個少年小太監,模樣白白凈凈的,兩腮還帶著些嫣紅,頗有些俊俏。

    “高公子多禮了,咱家姓穆。皇上口諭,請王公子前去皇宮面聖。”那公公懶洋洋地站起身來,乜斜著看了高興一眼道。

    “高興領旨。”高興恭敬地再施一禮,對於穆公公的不尊重。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愉之色。在高興眼中,這個仗著高自己在緯身邊能說上話,便作威作福,人五人六的穆公公不過是一死人,比螻蟻尚且不如,自己何必與他計較?

    “高公子,這就走吧,可別讓大家等得急了!”穆公公看也不看高興一眼,便領著兩個小太監出得門去。

    高興跟在三人身後,看著那穆公公扭動著的肥碩的屁股,心中不由惡毒地想:這廝是不是下邊墊了東西,畢竟少了個零件,有時候怪不方便的。或者是和小緯子搞基多了,被開發出來的?

    穆公公卻是不知道高興心中怎麽編排自己,他一出了門便迅速向皇宮走去,那速度直讓高興感嘆:少了點東西,阻力小了,步子邁的確實大。

    很快,高興在穆公公的引領下,經過嚴格地盤查後,終於進入了北齊的權力中心,奢華的皇宮中,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讓他很想掐死的高緯。

    “草民高興,拜見皇上,恭祝吾皇威服四海,萬壽無疆!”高興無奈地跪倒在地,一臉恭敬而有些微微惶恐地向著二十米外,高高坐在龍椅上的高緯行禮。

    “小爺一生中還沒貴過幾次,高緯你就更不配了!”高興心中自語,若是他光著身子的話,你就會發現,他的雙膝是沒有著地的。他將體內的真氣釋放出來,將褲子撐起來,將自己托住。為了終極理想,高興可以忍受高緯的刁難,但他絕不會允許自己給其下跪,因為膝下有鉆石。

    “免禮。”高緯似乎心情很好,聲音中都透著一絲喜意。

    “謝皇上!”高興答應一聲,恭敬地站起身來,趁機偷偷瞄了一眼,發現高緯眼中的敵意明顯少了很多。要知道,數月前,高緯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眼神中,那種***裸的戒備和敵意,根本就沒有絲毫遮掩。

    在高緯身旁,緊貼著他坐著的是一個二八佳人,樣貌十分美麗。她冰肌玉骨,眉目如畫。身上鳳冠霞披,很是雍容華貴,但她的眉梢眼角卻是透著誘人的風情,如絲的媚眼中,秋波流轉,似是在訴說著時間最動人的情愫,極具魅惑,好不動人。

    即便是高興,也在剎那間有些失神,心中不由浮現出三個字: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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