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建隋大業 作者:江水濤濤(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8 21:47: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6 20375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55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單純

    陳潛敗了,在高興雷霆萬鈞的打擊下敗了背靠背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整場戰爭持續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古人自來畏懼鬼神,對於超出認知的事物都推倒鬼神身上。當高興將火油罐和竹制火藥炮彈一起在陳府大門上肆虐,看著那沖天的火光中沙飛石濺,耳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轟鳴,感受著腳下大地的顫抖,休說是一般的民壯,就連見過大場面的陳潛也是驚懼萬分。

    當高興用所有的炮彈終於將陳府的門前清理出一條道路時,這場戰爭的結果便已註定。

    陳潛果然存了和高興同歸於盡的想法。眼見著青州軍要沖進府中,大勢已去,陳潛便命人開始放火,他陳潛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高興得到他辛苦掙來的家產。

    能夠漠視他人生命的,這世界上大有人在,但能漠視自己生命的卻是何其稀少。陳潛想起,其他人可不願意陪葬。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在陳府中那些失去抗爭之心,渴望生命的人的反戈一擊下,陳府的大火還未燃起,高興就接管了陳府。

    高興提出的火藥配方威力是不差的,但此時工藝實在有限,生產這玩意很不安全,威力也是大打折扣禁之領域最新章節列表。

    尤其是有一名青州士卒疏忽,不慎引燃了一枚炮彈,盡管高興早就讓士卒和投石車保持距離,但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三名倒黴的士卒沒有死在敵人手中,卻被己方的武器炸了個血肉模糊。

    七月十八日,高興於青州城鬧市宣布陳潛有罪,之後便將其斬首視眾。至於陳府的其他人,高興並沒有舉起屠刀,一殺到底。

    雖然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也有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對於陳府之人,十歲之上的男丁全部被高興貶作奴隸,女眷及十歲以下的孩子倒是平安無事,還得到了高興賞賜的幾畝薄田,可以勉強生存下去。 而陳府的金銀珠寶,房產地契,自然是統統罰沒充公。

    七月十六日,高興對陳潛的這場戰爭,對於此時的人們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不只是青州地界的百姓對那奇異的物事驚駭莫名,濟州刺史更是當場被嚇得暈厥過去。

    要知道,幾日前他才剛派兵攻打過青州,三萬精銳卻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濟州刺史正恐懼如何對朝廷隱瞞此事,好將自己私自調動軍隊的罪責降到最低。結果高興幾乎不損一兵一卒,以雷霆萬鈞的手段覆滅陳府的消息突然傳來,讓濟州刺史當場如遭雷擊,呆若木雞。

    下一刻,冷汗便將濟州刺史那華麗的衣衫浸透。高興既然不費吹灰之力覆滅堅實的陳府,那失去了三萬精兵護衛的濟州還能安好嗎?尤其是坊間傳聞,高鑫乃是殺人魔王,殘忍無情,落在他的手中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念及此處,濟州刺史再也顧不得將自己出兵攻伐青州的事情捂著,連夜派人快馬加鞭向鄴城求援,將高興說成是殘忍無情的殺人魔鬼,更是擁有神鬼般的手段,頃刻間將自己三萬大軍化為齏粉,濟州岌岌可危。

    與此同時,濟州刺史大力動員城中軍民做好防禦準備。為了提高大家抗敵的積極性,這鐵公雞一般一毛不拔的刺史終於肯拿出錢糧來犒賞軍民。

    高興還沒來,濟州便已被戰爭的烏雲所籠罩,城中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生怕來無影,去無蹤的高興潛入城中殺人。濟州戒備森嚴,雖然對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也不是沒有好處,那便是城中治安提高了數倍,作奸犯科者幾乎銷聲匿跡。

    這種現象,在北齊後期,除了個別州郡,幾乎不可能出現。對此,濟州百姓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呢,一切只有他們自己方才知曉。

    不到三日功夫,濟州信使便抵達鄴城生命之危。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但七月漠,高懸的烈日炙烤著鄴城,讓人根本沒有一絲欣賞那蔚藍天空的**。沈悶的空氣更是讓人心情浮躁,提不起精神來,一如此時的鄴城,或是江河日下的北齊國事。

    然而縱使這烈日再熾熱十倍,天下再亂三分,無愁天子高緯也照樣可以淡然處之,繼續享樂。

    這不,當昌黎王韓長鸞拿著濟州送來的急報,步履匆匆地來到皇宮時,高緯正敞胸露懷,摟著美艷動人,衣衫不整的馮淑妃,一邊感受著佳人那如玉般的肌膚上的絲絲涼意,一邊喝著冰鎮的酸梅湯解暑。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韓長鸞貪婪地在馮淑妃裸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掃了一眼,然後才低著頭,恭敬地向高緯見禮。

    “韓愛卿,是你啊,平身!”高緯擡了擡眼皮,晃了晃側躺在馮小憐酥胸上的腦袋,舒爽地輕輕哼了一聲。

    “謝陛下!”高緯不在意馮小憐春光外泄,韓長鸞自然也樂得享受。雖然馮小憐曾一絲不掛出現在朝堂上,韓長鸞早就包過眼福,但馮小憐那美麗的容顏,一顰一笑卻都透著無限的魅力,讓韓長鸞心旌搖蕩。

    “韓愛卿,你來尋朕,可是有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高緯懶洋洋地說著,然後張口接住馮小憐遞上的一片果子,同時伸出舌頭在後者那春蔥般的手指上一舔,惹得後者一陣咯咯嬌笑。

    “陛下,微臣倒是發現了些稀奇的玩意兒,明日就給您呈上。不過微臣此來,卻是有件事想要稟報與您!”韓長鸞偷偷瞅了一眼馮小憐胸前被高緯壓得變了形的豐滿,暗暗吞咽了口唾沫。

    “什麽事?”高位頭也不擡地說道。

    “陛下,濟州傳來戰報,說青州叛匪高鑫極其猖獗強盛,嗜殺成性,殘暴貪婪,更擁有神鬼莫測的術法,堅城厚墻在其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三萬濟州軍一全軍覆沒,濟州岌岌可危。這是濟州送來的戰報,您請過目!”韓長鸞定了定心神,然後用稍有些嚴肅的口吻說道。

    “竟有此事?”高緯終於坐起身來,接過服侍宮女遞上的戰報仔細查看起來。

    “荒謬!青州叛匪不過是一群賤民,怎會由此能耐?莫不是那濟州刺史吃了敗仗,想以此胡亂搪塞與朕,真是其心可誅!”看完戰報,高緯臉上頓時騰起一片怒氣,拍案而起,“啪”的一聲將戰報摔在地上,厲聲斥道。

    “陛下息怒,謊報軍情可是死罪,欺君犯上更要誅滅九族,那濟州刺史縱使再膽大妄為,在此事上也絕不敢胡編亂造網遊之眷戀戰記全文閱讀!不過,他吃了敗仗是真,為了推卸玩忽職守的責任,難免會誇大其辭。”

    韓長鸞低著頭,不疾不徐地說道。濟州刺史也早就料到高緯不信,所以信使來時並不是只攜帶著戰報,還有十分厚重的禮物。看在沈甸甸的禮物的面子上,韓長鸞不介意多說兩句。

    “那依愛卿之意,朕該如何應對?倘若那夥叛匪成了氣候,一路攻城拔寨,那可大大的不妙!那高長恭,枉朕任命他為膠東王,負責平叛事宜,半年過去卻讓匪賊愈發猖狂,實在罪該萬死!”高緯重新做回溫軟的床榻,緊皺眉頭,怒氣沖沖地說道。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高將軍腹背受敵,如今能立於不敗之地,讓陳將吳明徹無力難進已是難得,想要平叛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依微臣之見,不若另派賢明前往濟州,一來探查叛匪虛實,二來可以替高將軍分憂,早日剿滅叛匪,讓陛下心安!” 韓長鸞的語氣依舊平和,只是低垂的眼神卻閃著陰騭的光芒。

    “愛卿所言甚是!”高緯認同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依愛卿所言,誰前往濟州最為合適?”

    “南陽王。”韓長鸞認真地看著高偉說道。

    “高仁通?”

    “正是!”韓長鸞用力點點頭,接著說道:“南陽王高綽是陛下的親兄弟,誠實可信,由他前往濟州,不僅可以體現皇家的威儀,震懾叛軍,更可以督促膠東王高長恭,此一舉兩得也!”

    高緯沈吟片刻後,臉上露出歡愉的笑容,讚賞地看著韓長鸞道:“韓愛卿果然是朝廷肱骨,有你為朕分憂,青州蟊賊高鑫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陛下過獎了,為您分憂乃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您才是聖德賢明,威震宇內!”韓長鸞愈發謙恭,臉上笑得如花一般燦爛,心中卻是得意非凡。

    數月前,高思好突然叛亂,高緯措手不及,不得已才讓高長恭回歸族譜,加官進爵。但當高思好敗亡後,心胸狹隘,暴力兇蠻的高緯便再次對高長恭起了猜忌之心。只是陳*軍氣勢正盛,淮河一帶情形不容樂觀,因此高緯才沒有尋高長恭的麻煩。

    對高緯的心思,韓長鸞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明著在幫高長恭開脫,實際上卻是幫高緯下定決心,削弱高長恭的力量。而韓長鸞建議讓高綽南下,目的也絕不單純。

    高綽如今很得高緯的寵信,這對三貴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威脅,一切有可能威脅到他地位的因素都必須要殘酷地消滅,如斛律光,祖珽,高長恭等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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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隋王

    歷史上有兩種人可以留下很多筆墨,其中一種名垂千古,另一種則是遺臭萬年。昏聵無能,暴虐成性的高緯自然只能是第二種,而他的親哥哥高綽,具有北齊高氏皇族“優良”品性,自然也是在後者的行列中。

    南陽王高綽,字仁通,與無愁天子高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惜生母身份地位不夠,因此,盡管他是武成帝高湛的第一個二字,但皇帝卻是嫡長子高緯,而且還被高湛貶作第二。

    這高綽不愧出身禽獸家族,嗜好當真奇特詭異得令人發指。紈絝子弟喜歡鬥雞遛狗算是風雅,但高綽養的卻是波斯惡犬。他生平一個嗜好就是縱狗噬人,遊獵無度,暴戾恣睢,時常標榜要像文宣皇弟高洋學習。

    高綽本為並州刺史,結果正趕上高思好起兵造反,若非高緯、高延宗救援,高綽怕是要和愛犬共赴黃泉。

    不過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高綽沒有看好並州,只是被高緯斥責了一番,將其派到了定州,平白接管了安德王高延宗麾下的數萬精銳,這讓高延宗恨得直咬牙。

    對於高綽來說,在哪當值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開心就好。所以這孩子到了定州後,更是變本加厲,整日尋找暴力血腥刺激的玩意玩樂。

    有一天,遊獵的高緯看見路上走過一個抱著嬰孩的婦人,高綽直接搶了孩子餵了身邊的波斯狗,那婦人悲痛嚎哭,高綽大怒,將鮮血抹在婦人身上,讓波斯狗將之活活咬死,其手段殘酷血腥讓人不寒而栗。

    高緯聽說了此事,便命人將高綽綁到鄴城,然後問他:“你在定州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麽?”高綽答:“挖一個坑,抓許多蠍子放進去,然後再放入獼猴進去觀賞,這是最快樂的事情!”

    高緯聞言,頓時命人捕捉許多蠍子放入浴盆,然後讓一人赤身**躺入盆中,他則和高綽蒞臨觀看,看著盆中之人哀嚎反轉,兩人嘖嘖稱奇,樂不可支。與此同時,高位還責備說:“如此有趣的事情,你怎麽不快馬稟告給我?”

    自此,高緯對高綽甚是喜愛,寵信,還擢升高綽為大將軍。兩人終日廝混在一起,挖空心思找刺激的事情玩樂。高綽和高緯不過二十歲的少年,許多這麽大的紈絝公子就是殺雞宰鴨怕是也有些發怵,他們卻因何如此大膽,視人命如草芥?

    韓長鸞對此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時刻不想離間高綽和高緯。濟州兵敗,高鑫強勢,果然讓韓長鸞找了個好機會,不但遏制了高長恭的發展,更是將高綽發配到了遠離鄴城的地方。倘若高鑫揮兵北上,奪了濟州,殺死高綽,相信韓長鸞定會歡欣鼓舞。

    公元574年月十九日,北齊皇帝高緯下詔,敕封南陽王,大將軍高綽為太尉,兼任濟州刺史,同時都督齊、濟、青、膠、光、南青、徐、北徐、東徐、海、東楚、潼、仁州等十三粥諸軍事,負責平覆淮河流域叛亂諸事。

    同時,高緯改封膠東王為隋王,兼任淮州,西楚州兩州刺史,都督淮州、西楚州、涇州、東廣州、南譙州五州諸軍事,負責對抗陳國的進攻,並受南安王高綽節制。

    南譙州,涇州,東廣州靠近長江,早就被陳國所占領,高長恭想要都督軍事,除非將江淮流域的陳*軍驅逐出去才行,比起原先都督十數州諸軍事,可以就地招募豪勇平叛抗敵來說,此次的封賞極大地削弱了高長恭的實力。

    雖然如青州等叛亂的州郡也不在高長恭手中,但他們都掌控在自己人手上,實打實屬於高長恭的勢力,如今韓長鸞和高緯一句話,這些州郡頓時成為了高綽的勢力範圍,沒有了高長恭的掩護,高興所要面臨的壓力直線上升。

    七月十九日這天鄴城的韓長鸞在算計著高長恭和高綽,高興則在刺史府擺起了十數桌的宴席,宴請從治下四州趕來青州城的富商士紳們,一起討論陳潛之亂的後續工作以及民生社稷。

    高興此次設宴,不同於頭一次的乞丐級別,清湯寡水,也不同於第二次的山珍海味,此次宴席的菜品只能算是一般,四菜一湯,家常便飯。

    雖然如此,但赴宴的一百三十余人卻沒有感到一絲不滿,臉上反而都充滿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甚是覆雜,有解脫,有激動,還有惶恐。

    高興以雷霆手段覆亡了陳府,斬殺了陳潛,讓那些參與動亂的富商士紳肝膽欲裂,讓那些持觀望態度的人也是坐立不安。不過高興沒有過於為難陳潛家屬的做法又讓眾人安心了不少,在十九日這天,不但所有參與動亂的富戶都馬不停蹄地趕來參加,其他無關人士也來了數十人。

    時間還早,眾人便在刺史府後花園中低聲攀談著。

    “楊老板,裴老板,今日之事要請您二位多多費心了,事成之後,丁家一定不會虧待二位的!”丁昊真誠地看著粗壯剽悍的楊三萬和有些瘦弱的裴念千說道。

    “丁賢侄放寬心,大人胸襟似海,只要你們拿出足夠的誠意,誤會是一定可以化解的!”楊三萬紅光滿面,笑著對丁昊說道。

    裴念千也在一邊說道:“好說,好說。”

    陳潛完敗,眾人恐懼,所以便尋了與高興有些交情的裴念千和楊三萬做說客,希望可以讓高興網開一面。如此一來,楊三萬和裴念千的聲名頓時擡升許多,而且落下不少人情,日後這些都可以化作實打實的利益,如此美事二人怎會拒絕。

    不過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透過高興的口風,高興雖然沒有名言,不過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怒氣,這就證明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否則高興若是執意追究到底,他們再來求情,這明顯就是找不自在,若是因此破壞了合作關系,那可是得不償失。

    “那小侄就先謝過二位叔叔了,無論此事成否,小侄都不會忘記二位的恩情!”丁昊感激涕零,沖二人團團作揖。

    “賢侄你太客氣了,我與令尊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向大人說句話的區區小事,怎麽受得你如此大禮!”裴念千親熱地扶住丁昊的肩膀,臉上掛著親切慈愛的神情。

    “受得,受得!這可是關乎丁家上下數百口的性命,怎麽會是小事?”丁昊固執地搖搖頭,語氣有些急促,顯然內心有些激動。

    “賢侄太客氣了!”裴念千和楊三萬呵呵笑著客套著。

    “刺史大人到!”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自刺史府內傳來,眾人頓時收了聲音,迅速整理好衣衫,一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時間不長,一身白衣的高興便出現在眾人眼前,俊美得堪比女人的容顏,和煦的笑容,騙騙瀟灑的風度。盡管在座的諸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但還是有一剎那為高興的風姿所震撼。尤其是高興翻手之間將三萬濟州軍覆滅,輕易蕩平陳潛的舉動,眾人再也不敢將他看成一個一朝得志,粗鄙不堪的莽夫。

    高興身後,一身青衣的淩蕭雲落後半步,一臉冷酷嚴肅,深邃的眼神如鷹隼般四處巡視著。當淩蕭雲的目光掃過自己時,丁昊心中不自覺漏跳了一拍,不敢與淩蕭雲那精光四射的目光相對視。

    “參見刺史大人!”丁昊等人連忙躬身行禮,態度十分恭敬。

    “諸位快快請起,高某來遲,讓諸位久候,實在抱歉!”高興爽朗地笑著,略微拱了拱手,客氣了一番,丁昊等人連道不敢。

    高興笑著在主位上坐下,然後請所有人落座,楊三萬和裴念千兩個合作夥伴自然在距離高興最近的位置上,接著便是四州最有實力的人,最遠處的自然就是小家小戶了。

    “大人,數日前,您在青州城外大展神威,武勇勝於關張,智謀不輸諸葛,殺得三萬濟州軍潰不成軍,保得青州城安然無恙,實在可喜可賀!這第一杯酒,在下代青州城數萬黎民百姓敬您!”

    宴席伊始,裴念千便舉杯站起身,一臉誠摯地看著高興大聲說道。

    “我等恭祝大人大勝!”丁昊等人一起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多謝諸位,只是這第一杯酒高某是萬萬不能喝的!”

    聽得高興此言,眾人頓時愕然不解地看著他。

    就見高興緩緩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已經隱去,換上一副傷感落寞的神色,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沈而悲愴:“那日得勝,實在僥幸。青州城得以保全,那是三萬青州軍舍生忘死,奮勇殺敵所致,高某單人雙臂,如何能夠做到?高某以為,這第一杯酒,當敬那日戰死沙場的英靈!沒有他們,我高鑫焉能在此與諸位同飲?沒有他們,青州城也早已在濟州軍的攻擊下崩碎!”

    “弟兄們,我敬你們一杯,你們的英靈永垂不朽!”說著,高興的聲調猛然拔高,雄渾的聲浪回蕩在刺史府上空久久不息。說著,高興便拿起桌上的酒壇,緩緩將酒液灑在地上,神情甚是莊重而肅穆。

    “英雄們英靈永垂不朽!”丁昊等人見機的快,連忙大聲說著,同時將杯中的酒液傾倒在地上。

    雖然在許多人眼中,那些士卒的死亡與家中的雞鴨狗豬的死沒有區別,但見高興鄭重其事的樣子,眾人也只能屏息凝神,有樣學樣。否則因此觸怒了高興,那結果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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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南方情況不妙

    高興的這番舉動並不是做作,乃是真真實實的有感而發。雖然高興手上的人命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但他實際上卻不是個喜歡殺戮的人,尤其是戰場的廝殺。

    戰爭,意味著流血,意味著死亡。它與普通的爭鬥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是非對錯,有的只是立場的不同,而且戰場廝殺尤其血腥而慘烈,無論結果如何,總有那許多年輕的,無辜的生命逝去。

    雖然青州軍並不是高興親自督訓,與他們的感情也遠比不上盱眙城的老兵,但這不妨礙高興對他們七月十日那天表現出的英勇而崇敬,為那些戰死的英靈而悲傷。

    尤其是葬身在青州東城門外的九百勇士,正是他們大無畏的犧牲,青州城才依舊穩穩落在高興手中,正是他們對自己的信任,高興才能讓四州之地心懷鬼胎的富商士紳們懾服,才能使得後方穩固,再圖謀其他。

    菩薩心腸,魔鬼手段,這八個字形容高興也許不妥,但高興本身卻是一個不願沾染血腥的人。他有數萬大軍,即便丁昊、陳潛之流多麽頑強,大軍過處,勢必摧枯拉朽,無物可當。但如果高興如此漠視生命,窮兵黷武,大肆殺戮,和高緯又有什麽區別?

    “大人,逝者已矣,還請您不要難過。他們都是青州城的勇士,是英雄,所有的百姓都不會忘記他們,他們的家人也會得到最優厚的撫恤!”

    楊三萬雖然是個商人,但性格卻比較豪爽,那日他曾親眼目睹,青州城下,高興率領一千勇士抗擊濟州軍的英姿。如果起初楊三萬與高興合作只是純粹的利益,七月十日那場大戰之後,他對高興更是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

    “是啊,大人,楊叔叔所言不錯。雖然那日丁昊不能與那些勇士一起上陣殺敵,但我卻可以捐贈一些物資,確保那些英雄的家人生活富足,讓他們不再擔憂!”丁昊連忙附和,一臉真誠地看著高興。

    “丁公子所言甚是,我等願意捐錢捐糧,不讓英雄寒心!”其他人也不怠慢,紛紛附和道。

    “多謝丁公子,多謝諸位,高某代那些逝去的英雄們謝謝大家。來,讓我們滿飲此杯!請!”高興一臉感動地看著大家,然後舉杯仰首,一飲而盡。

    “大人請!”眾人痛飲,氣氛頓時熱絡了不少。

    接下來,高興並未再提關於青州城損失,死傷士兵的撫恤問題,只是談一談轄下四州之地的發展,詢問了下眾人對於城市建設,民生發展的問題。

    席間,高興親自下桌給每人敬酒,態度十分溫和,讓那些對高興恐懼不已的人心情放松了不少。尤其是一番笑談,眾人發現,高興雖然行事有些江湖草莽之氣,但見識、學識卻甚是不凡,絕對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這一場宴席從正午時間直到日頭西斜方才作罷,菜沒吃多少,酒卻喝了不少,不少人都是面紅耳赤,大嘴酩酊,而高興喝了足足二十斤酒,卻依舊神情目明,臉色平靜,讓人不由嘖嘖稱奇。

    第二天眾人酒醒,不用高興催促,一個個就將心中擬定要捐獻錢糧的數字報到了刺史府,無論所捐物資多少,高興都笑臉相迎,甚是感激。

    丁昊出身青州等四州最有名望的二十戶,所捐物資定然不少高興也有所預料,但出乎高興意料的是丁昊竟然捐獻了五成的家產。

    要知道高興進入四州第一件事就是敲詐了所有有名有姓大戶人家五成家產,要不陳潛為何對他如此憤恨,繼而鋌而走險?如今丁家居然再次拿出五成家產,如此一來就相當於將近八成家產送給了高興。丁家雖然富庶,但沒了八成家產,勢力定然一落千丈,連許多小家族都比只不過,而且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也有不小的困難。

    “高大人,這是我丁家的誠意,我們只想要大人您一句話!”這是丁昊將記錄捐獻錢糧數據的卷宗呈遞給高興後說的話,他的神情十分嚴肅認真。

    “你說!”高興壓下心中的震驚,同樣嚴肅地看著丁昊。面前這個青年身上沒有一般紈絝子弟那種傲慢張狂的氣質,相反卻像個儒雅的讀書人,讓人心生好感。

    “我丁家想和大人一起發財,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給我們這個機會?”丁昊眼中閃過希冀的目光。

    高興還未說話,丁昊又接著說道:“大人,數十日前您曾給了我們機會,只是家父考慮不當,因此才錯失良機。今日丁家奉上最誠摯的歉意,希望大人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丁昊說著,雙手抱拳深深拜了下去。

    面對著高興震驚的臉色,丁昊心中也不只是喜是悲。八成家產,對於丁家來說也是天文數字,那是在他們身上狠狠剜下了一大塊肉,絕對傷筋動骨。但丁家還是咬牙做出這個決定,他們是在賭博,將註壓在高興身上,認定將來可以得到十倍,百倍的回報。

    “合作愉快!”高興沈吟半晌,在丁昊緊張不安的註視下,終於笑著說道。

    “多謝大人應允!”丁昊頓時喜出望外。

    從這兩個多月的事情看,丁昊知道,高興絕對不是頭腦發熱的山大王。高興不是只是想著吃飽喝足,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文化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個志在千裏的梟雄。

    北齊的滅亡已經註定,丁家要想繼續發展,自然要聯合更加強大的力量。雖然高興目前根基還算淺薄,但以他的能耐,在這紛爭的天下也絕對有一席之地。而且,事實也證明,高興的來歷絕不簡單,他帶來的兩千人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卒,一般的家族是決計培養不出這樣的人才的。

    “不用謝我,我們是互惠互利而已。八月一日我想召集四州有名望的人來青州城議事,到時候你也來吧,來了就在府衙找個差事,別回去了!”高興走下座位,親切地扶著丁昊的手臂笑著說道。

    “大人擡愛,只是小子才疏學淺,只怕不能勝任!”丁昊楞了楞,忙謙虛道。

    “年輕人,太謙虛了就是虛偽,我看好你!”高興笑笑,老氣橫秋地說著,然後拍拍丁昊的肩膀,走回座位。

    見高興如此說,丁昊自然也不便在推辭,連忙道謝,只是心中卻很有些怪異。高興怎麽看起來也不比自己年長,但說出的話卻像是長輩教訓晚輩,而自己也覺得是理所當然。

    ……

    七月二十一日,所有來向高興表達歉意,表明衷心的豪門大族的代表都紛紛打道回府,同時也帶回去一個消息,八月一日這天高興將在青州城開會,商議青州等四州發展事宜。

    普通人對這個消息也許並不怎麽在意,但有些實力的家族心下卻有些火熱起來。高興願意與眾人一起議事,對豪門大族來說就意味著發展的機會來了。如今高興是土皇帝,一味地與他作對,若不能一舉殲滅他,與他作對的結局只能是損失慘重,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投誠,再做打算。

    二十一日這天一大早,高興便在淩蕭雲的陪伴下來到了青州城南城的軍營。

    “參見大人!”

    高興才一進營門,營中便傳出震天的呼聲。

    “免禮,大家辛苦了!”高興臉上笑容一斂,朗聲說道。

    在高興面前是一個齊整的小方隊,共計一百零八人。這一百人雖然都穿著普通的短裝,普通百姓的裝扮,但一個個腰桿挺立如松,臉色肅然,眼神淩厲,氣勢剽悍沈凝,身上更是若有若無有一股血腥味顯示著他們的不凡。

    在隊列的最前方站著一人,渾身黑衣,面容冷峻,眼神死寂冷漠,不是蕭淩又有誰來?

    “弟兄們,你們身上的傷都好了嗎?”高興以立正姿勢面對方陣大聲問道。

    “好了!”眾人齊聲大呼,雖然只有百人,但那呼聲卻如山呼海嘯般驚人。

    “弟兄們,你們是青州城當之無愧的勇士,更是守護青州城的英雄!從今日起,你們將有一個全新的番號——影刺。你們將是我手中無往不利的寶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待聲浪平息,高鑫這才誠懇地看著一百零八人,沈聲說道。

    “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

    眾人楞了楞,這才反應過來,頓時驚喜地仰天大吼起來,聲音一次大過一聲,氣勢更是愈發雄渾,身上猛然散發出強盛的煞氣,如同一只露出獠牙利爪的猛獸之王。

    這一百零八人,除去蕭淩,都是那日跟隨高興在東城們征戰而幸存的勇士。比起其他的青州軍,他們膽色更壯。尤其是經歷過那一場戰爭後,他們更是脫胎換骨,雖然軍事技能還有所欠缺,但假以時日,沒一個都能成為以一當百的精銳。高興打造精銳部隊“影刺”,以這些人為基礎,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接下來,高興任命蕭淩為影刺部隊最高軍官。因為見識過蕭淩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其他人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之後,高興則開始講述一些影刺部隊的職責,簡單地說了些曾今執行任務的趣事,讓許多剛從農民蛻變成軍人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影刺部隊這些人與高興同生共死,心中自然也對高興十分親切,敬多畏少,而且高興身上沒有虛架子,態度溫和,只是大半天功夫,眾人便與他混得甚是熟稔。

    黃昏時,高興在營中與士卒們吃過飯後便打道回府。剛進刺史府,高興屁股還未在椅子上坐熱,便見張順之匆匆而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什麽事,順之?”高興沒讓張順之見禮,直截了當地問道。

    “大人,南方情況不妙,王琳將軍怕是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張順之緩了口氣,連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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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翻滾吧,江湖

    “怎麽回事?”高興猛然坐直了身子,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頓時射出兩道湛然的精光,渾身上下更是釋放出有如實質的殺氣,瞬間便將屋內夏日的悶熱驅散出去。

    雖然高興的氣勢張順之不止一次體會過,但他的呼吸還是微微一滯,身子也輕輕晃了晃,比起高興,他還是差得太遠。好在高興的氣勢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恢覆到那淡然的樣子。只是張順之卻發現,高興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也愈發深邃而冷靜。

    “回大人,揚州刺史盧潛害怕陳將黃法氍圍點打援,所以沒有派兵援救王琳將軍,合州距離淮州太遠,又有吳明徹窺伺在側,王爺也是鞭長莫及。黃法氍率軍猛攻合州,合州城物資早已匱乏,最多半月,也許更短,合州城必破無疑!”張順之調整了下心緒,然後迅速地說道。

    “還沒破就好!”高興暗暗舒了口氣。方才一聽王琳時日無多,他還當是王琳受了傷,壽命將近。原來卻是合州將破,高興心神頓時放松下來。

    合州城是深入當前陳國境內的一顆釘子,距離建康也不太遠,對陳國威脅很大,陳頊和吳明徹自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尤其是合州的統兵將領還是和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王琳。萬一吳明徹率軍北上,合州突然派兵斷了後路,其結果陳頊絕不願意接受。

    只是王琳素來不受朝廷重視,高緯又不願意讓將領過多掌握兵權,所以合州並無多少兵馬。就算王琳有自行招兵的權利,但小小的合州能有多少錢糧,又能有多少人呢?若非有高長恭的接濟,極大的牽制著吳明徹,王琳根本守不住多長時間。

    合州城的丟失,高興並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王琳的生死。當今的北齊,除了高長恭,王琳,獨孤永業,傅伏等人,還真沒有什麽能夠拿出來獨擋一面的將帥之才。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尤其是高興志在天下,王琳這種身經百戰,經驗豐厚的統帥更是他需要的。更不必說高興與王衍投緣,於情於理也不願看到王琳如歷史上一樣悲愴。

    張順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垂手而立,等待著高興的命令。

    “順之,我上次讓你安排手下潛入陳國的事情如何了?”高興沈吟半晌,然後擡頭看著張順之說道。

    “人員已經就為,就等大人您的命令了!”張順之點頭回答。

    “如此就好!吳明徹和陳頊太囂張了,陳國也太平靜了。齊國發生了叛亂,周國也不寧靜,偏偏陳國一片祥和,這實在不是件和諧的事情。”高興玩味地笑著,頓了頓,這才接著沈聲說道:“通知下去,按計劃行事!”

    高興的聲音很冷,讓張順之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想而知高興心中的怒氣與殺意。

    “是,屬下這就前去安排!”張順之正準備告辭,高興卻擡手叫住了他,低聲說道:“通知吳三桂,該往北動一動了,不能讓高緯緩過氣來。不過必須將損失降到最低,我不想聽見有太多冤魂的呻吟!”

    “是!”張順之咬了咬牙,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下卻是一片感動。無論高興面對敵人是是多了冷酷而無情,但對那些手無寸鐵,生活淒苦的百姓,他從來都是寬厚仁和的。

    看著張順之離去的背影,高興的臉上浮現出悲憫的笑容,眼神卻冷如寒冰,望著窗外最後墜落的一縷夕陽,高興低聲說道:“翻滾吧,江湖!”

    ……

    七月二十二日,鄴城傳來消息,濟州刺史成了南陽王高綽,高長恭則被封為隋王,權利卻是被大大削弱。

    不過高興卻沒有過多的擔憂,以前,因為顧及著高長恭,高興也不好太過張揚。畢竟高長恭負責平叛事宜,事情鬧得太大,高長恭又沒有功績,朝廷不好交代。

    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高興如何不懂,倘若高長恭在敵人攻上門來時突然揭竿而起,這對北齊來說絕對是落井下石,更是滅頂之災。也許憑借高長恭的威望,有高興相助,最終也可成事,但所要面臨的困難無疑是極其巨大的。尤其是在文人騷客眼中,高長恭定然是十惡不赦的叛徒,口誅筆伐的對象,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不說,將來也定是根基不穩。

    如今,高長恭只負責抗擊陳*軍,不管平叛事宜,頓時讓高興頭上一道隱形的枷鎖消去。高綽是個十足的草包,面對懦弱老實的平頭百姓也許兇神惡煞,趾高氣昂,但面對精兵悍將,明晃晃地屠刀,他也只會哭鼻子。

    經歷過十天前的一戰,青州軍的戰鬥力上升了一大截,尤其是高興如今手上有錢有糧,士卒待遇也是水漲船高,不僅自己日子過的瀟灑,家中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改善。在這些實打實的好處面前,青州軍中那些十幾,二十歲,正當年的熱血小夥子還不使出渾身的精力訓練,希冀能夠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四州的富商見識了高興的手段,自然不敢再陽奉陰違,答應了高興捐獻的物資只用了三天時間便積極繳納上來,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錢糧,高興興奮的眼睛直冒精光。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高興縱是長袖善舞,智計百出,但也只有雙拳兩腳變不出敵不過千萬大軍。如今有了錢糧,高興建設下轄地盤,打造精銳部隊大的底氣也足了不少。不過青州等四州只是小州,地盤夠大,人卻不多。沒有農民種田,就算有錢,高興也買不著糧食。

    思來想去,高興做了兩個決定,其一,就是將濟州兩萬余降軍集中起來屯田,雖然高興很想將這些人正規軍收編,但青州軍還未成長起來,困難甚大。萬一這些降軍反水,到時候高興哭都來不及。

    高興將兩萬余降軍同樣按照青州軍一般的編制,以團為單位在青州城四州墾荒屯田。上位者馭下,必然深諳賞罰分明之理,高興自然曉得。

    聽話的,好好幹活的,不僅吃飽穿暖,還可以得到零花錢,雖然很少,但蒼蠅再小也是肉不是。至於那些磨洋工,偷奸耍滑的,沒說的,與狗同食向來是高刺史最愛的整人手法。再加上高興放出話來,凡是監督他人有功的統統有賞,雖然原來是戰友,但在香噴噴的窩窩頭面前,所有人都屈服了。

    高興采取的第二個方法就是招收流民,北齊別的不多,流民不說如過境蝗蟲,但也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有糧有地,賦稅徭役又輕,流民又怎會拒絕。高興才托丐幫放出話去五天時間,青州城便多了近萬流民。高興來者不拒,登記造冊,按人頭分田,發放救濟糧,忙得不亦樂乎。

    至於青州軍的訓練問題,高興則交付給魯智深,姚忠等人手中。他們都是盱眙出來的精銳,雖然指揮軍隊作戰經驗還很是欠缺,但訓練新丁這些基礎的工作卻是難不倒他們。

    預感到高綽到達濟州後很快又有戰爭來臨,高興再次征兵,無數年輕的小夥子歡呼雀躍,爭先恐後。高興卻是再三強調精挑細選,最後四州之地總計擴張到了六個步兵師,一個騎兵師五萬來人。五萬人的隊伍,每天消耗的錢糧就不是一個小數字,若不是高興狠狠敲詐那些富商士紳一筆,還真沒辦法養活這些人。

    這還是騎兵師沒有配備戰馬的情況下,否則光是一個騎兵師,按照高興的計劃,每人兩匹突厥戰馬,全套的馬具,高橋馬鞍,馬鐙,馬掌,鎧甲等物件齊備,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

    看著手上的錢糧如水般花下去,高興也不禁有些心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身為四州刺史,遠比曾今在盱眙要操心的事情多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手下除了一個崔季舒,打打殺殺倒是不少人,但卻並沒有多少擅長處理民生社稷的事情。好在崔季舒有好消息傳來,他已經向如今賦閑在家,或者在朝中受到三貴打壓,郁郁不得志的朋友寫了信,相信對高興有些幫助。

    就在高興大肆發展青州等地,高綽坐著華貴的馬車慢悠悠駛出鄴城,意氣風發趕往濟州赴任時,天下突然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長生訣》突然在建康城出現。

    《長生訣》的神奇,神州大地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長生不老”四個字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對山野村夫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只可惜《長生訣》剛出現就被送進了北齊皇宮,深宮大內,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得?盡管不少人都對《長生訣》眼熱不已,但衡量許久也只得放棄。

    此時《長生訣》突然現身建康,無論官府還是江湖豪俠都認為這是謠傳,但誰心中不希冀這消息是真實的?而且傳聞說這《長生訣》本在高緯的禦書房存著,結果卻被一個居心叵測的太監竊了去,最後流落宮外,為此高緯曾大發雷霆,殺了不少人。

    就在全天下都在為《長生訣》騷動時,《長生訣》突然易主,落在了一個叫司馬覆的手中。司馬覆何許人?此人端的不得了,不但武藝高超,是百花宮的座上賓,更是東晉遺孤,身上有著正統的皇室血脈。而且在陳國蟄伏已久,此次就是想接著《長生訣》的威名招攬群雄起義,光覆祖宗基業,統一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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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的開始

    陳國孝宣帝陳頊最近心情不太好,北方的戰事一直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長此對峙下去,對於進攻方的陳國可不是好事

    陳頊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揮斥方遒,大幹一場的好年紀,而且他剛登上皇位不幾年,正是需要功績坐穩江山,壓服眾人

    自從三國以來,中華大地的紛爭戰火就從未真正消失過雖然奸詐的司馬懿父子活活拖死了曹操父子,放倒了諸葛亮和阿鬥,滅了東吳,成了最後的贏家

    也許是曹、孫、劉三人見不得司馬氏家的人作威作福,惱怒其背主棄義,也或者是司馬氏的狠毒惹怒了上蒼司馬氏名不正言不順得來的江山還未坐穩,八王之亂便爆發了偌大一個中國,本就因為三國之亂而元氣大傷,是因為這場內鬥而奄奄一息,恰好給了北方胡人可乘之機

    歷史上第一次,擁有優良血統,先進文化的漢民族成為了蠻族鐵蹄下的奴隸,你所能想象到的,慘無人道的事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面對著黎民百姓的哀嚎慘叫,山川大地的哭訴,曾今不可一世的司馬氏只知道狼狽而逃,驚慌失措,一路越過淮河,跨過長江,終於在長江南安恢覆了政權,史稱東晉

    王與馬共天下

    雖然司馬氏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這個國家卻不再是他們獨斷專行的瑯琊王司馬睿不過是個逃難的皇族,能有多少實力,若非南方豪族支持,東晉焉能建立?

    這個王家不是別家,正是有著聖王羲之的王家王家這麽做,也許有著忠君報國的意思,不過分量究竟占了多少旁人就不好說了當然,在世族門閥眼中,一切有利於家族發展的行動都是好的,是應當給與支持和鼓勵的

    司馬氏身為皇族,天之驕子,天威不容侵犯,怎會允許大權旁落,處處收人掣肘接下來的事情就太簡單了,君臣之間的矛盾爆發了,一番你死我活的爭鬥,最終卻是兩敗俱傷,至於北上收覆失地,解救難民的事情只能是紙上談兵

    平民百姓的死活,在權貴心中與雞豚狗彘的生死並無什麽區別,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這就是黑暗的封建時代的悲哀,也是最真實的人性

    鷸蚌相爭,余溫得利東晉大將桓玄乘機作亂,劉裕便起兵勤王,最終掃平障礙,篡位當了皇帝也許因為司馬氏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便由此開了先河今天臣服,明天叛亂,倒戈一擊,場面極其混亂

    宋齊梁陳,朝代如走馬燈一般地叠著普通老百姓對於這種現象似乎也是習以為常,早就麻木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何談忠心?去他嗎的,那玩意兒值個幾錢幾兩

    陳霸先起家的路子和劉裕大同小異,他逼走了王琳,稱王稱霸但因為梁國的內亂,國力衰退,北齊突然出兵南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江淮之地

    地盤來的太容易,北齊皇室自然不怎麽重視,尤其是草包的高緯當政之後,江淮之地成了名副其實的草箭,可有可無

    正是因為這種心理,陳國不過十萬大軍就能一路勢如破竹,攻城掠地,毫不暢快若是高緯有點腦子,調撥高歡留下的幾萬精兵南下,不說斛律光,高長恭,獨孤永業這些驍將,就是王琳一個人,有堅城為依托,又得民心,吳明徹的步伐又何至於如此之快?

    高緯昏庸無能,北周武帝宇文邕和陳孝宣帝陳頊都十分欣喜前者終於可以大展宏圖,吞並北齊,實現祖先的理想,一雪數十年來的恥辱後者則可以輕易收覆失地,可以窺伺北進,有了這些功勳,朝中反對的聲音一定可以煙消雲散,百姓之中自然也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然而,就在吳明徹一路高歌猛進時,卻被高長恭和王琳硬生生攔住了去路一番苦鬥,陳國竟然大敗虧輸,若非手上還有幾座齊國的城池,陳頊的顏面損失定然大

    很多時候陳頊都感嘆,高緯不是自己的敵人而是朋友能征慣戰的斛律光死了,死得何其冤枉;威望盛隆,豪勇過人的蘭陵王又得不到重用,至於降將王琳對南方作戰經驗豐富,但北齊朝廷卻沒人看得起他

    這些對陳頊都是好消息,休整了數月,陳頊再次發動北伐,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攻破淮州,越過淮河北齊早已不比當初,一旦高長恭兵敗,陳*軍從淮河到黃河基本不會遇到什麽困難

    陳頊的盤算不錯,準備的也相當充分,但淮州的堅固程度完全乎了陳頊的想象

    在這個世道,有錢才是王道,尤其是亂世之中是如此高興經營紡紗廠,制造奇家具所賺的錢基本都用來訓練軍隊和加強城防建設尤其是人的名,樹的影有寬厚仁慈的高長恭坐鎮,無數窮途末路的流民蜂擁而至有錢有人,何事不成?

    言歸正傳,陳頊花了大力氣,眼看著合州即將告破,自然甚是興奮就在這時,城中突然傳出《長生訣》的消息長生不死,誰人不是夢寐以求?而且坊間還有傳聞,擁有《長生訣》者得天下無論是長生,還是稱霸,對於陳頊這種志存高遠的人自然有著無限的誘惑力

    這邊廂,陳頊正準備尋覓《長生訣》,那邊廂卻突然傳出司馬覆獲得了《長生訣》,正準備以此起義這消息給與陳頊的震驚程度絲毫不比《長生訣》差

    當皇帝的人是極其敏感的,一切和謀反作亂有關的東西勢必會遭到雷霆般的打擊,縱使父子兄弟也不容情何況陳家的皇位來得不光明,自然對叛亂加害怕,尤其是此次帶頭的居然是晉朝余孽司馬氏

    盡管司馬氏和自己也是一丘之貉,但別人畢竟是統一過天下的主,雖然最後落寞了,但陳頊對他們的實力卻不敢小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南方的形勢甚是覆雜,大大小小的家族關系盤根錯節,居心叵測,渾水摸魚的是不在少數

    陳頊猶如芒刺在背,司馬覆不亡他寢食難安無論坊間傳聞真假,陳頊都要徹查到底,一定要徹底粉碎司馬覆覆辟的舉動

    東窗事發,司馬覆盡管準備還不充分,此時也只能提前發動叛亂

    公元574年七月二十五日,晉室遺孤司馬覆在交州在今越南境內揭竿而起,誓師覆辟陳國的西南邊陲頓時雲集響應,同時舉起反陳大旗的竟然有七個州,拉起了五萬兵馬雖然都不怎麽富庶,但聲勢卻十分好大

    交州距離建康甚遠,陳霸先,陳頊父子也是鞭長莫及司馬氏數代人在此經營,雖然突發事件讓他們有些倉促,但卻並未多少慌亂

    陳國西南邊陲背靠大海,陳頊只當是天然的屏障,再加上地域貧瘠,他自然沒有布置多少兵馬而且北方正和北齊開戰,精兵悍將也多在那裏,一時間竟在司馬覆手上吃了大虧

    陳*軍措手不及,一路被司馬覆殺得大敗虧輸只是短短五天功夫,司馬覆竟然攻占了桂州,麾下兵馬是達到了十萬之巨

    消息傳至建康,陳頊又驚又怒雖然桂州西南多是貧瘠之地,並不怎麽適合耕種,但被司馬覆占據的地盤怎麽說也占了近全國面積的六分之一如果陳頊再不采取措施,陳國境內本就不安分的世族門閥怕是就會有所動作,到時候自己哭都來不及了

    兩線作戰,兵家大忌陳頊當機立斷,立即命令吳明徹,黃法氍等放棄北伐,黃法氍回城固守,以防高長恭突襲,吳明徹則率領部分精銳士卒馬不停蹄地回援國內,平覆叛亂

    就在無數江湖俠客紛紛潛入陳國,大肆尋找《長生訣》,司馬覆做反將陳國鬧得雞飛狗跳之時,盤踞在淮河北岸的吳三桂也有了動作

    七月二十六日這天,吳三桂突然出兵三萬北上,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除高興麾下的四州之外,參與叛亂的州郡收入囊中但吳三桂的野心卻遠不止如此,他只是休整了三天便再次向北出擊在城中流民的配合下,吳三桂只花費了極小的代價便攻占了兗州

    南陽王,太尉高綽剛到濟州,正準備樂呵幾天,卻不想叛匪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兗州,距離自己只有百余裏

    吳三桂氣勢洶洶,聲勢浩大的模樣頓時讓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王爺心驚膽顫折磨起貧民百姓,高綽倒是頭頭是道,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面對著那十萬瘋狂暴怒的叛軍,高綽就是個膿包高綽怕了,一心只想著自保,命令濟州城嚴防死守,平叛之事哪裏還顧得上

    司馬覆造反,陳頊暫時退兵已是必然,王琳和高長恭頓時大減,高興也不必再為此擔憂相較於外界的混亂與紛爭,青州等四州卻是出奇的平靜祥和有了陳潛的先例,轄地內富商士紳在高興的威逼利誘下頓時偃旗息鼓,變得本分起來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得了最大的實惠,有糧有地,足矣

    臨近八月,高興愈發繁忙起來八月一日,青州等四州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前來青州開會,這是關乎今後基業的大事,馬虎不得高興整日忙得暈頭轉向,房的火燭是通宵達旦,張順之等人看在心裏,既是感動又是心疼

    和高興最親近的人都知道,對於金錢名利高興並不在乎,他只是想做一些事情,為最悲慘的人們,也為這個瘋狂的世界

    “明天就是八月一日了,又是一個的開始”高興放下手中的狼毫,看著窗外黑漆漆的窗外,低聲呢喃著昏黃的燭光照在他臉上,有些飄渺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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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最健全的律法和最混亂的

    八月一日,終於在丁昊等四州的士紳豪門忐忑,激動的心情中到來_&雖然丁昊等人不知道高興具體要做什麽,但他們卻知道這一天乃是自己家族命運的轉折,也許一飛沖天,也許一蹶不振

    八月一日這天,天公作美,風和日麗,天朗氣清,一如丁昊等人此時的心情

    自從高興入主青州等四州,丁昊等一幹豪門的日子便一下子從天堂落入了地獄這嘴上無毛的小刺史實在了不得,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最可怕的是武功高強,兵多將廣,兼且貪婪成性

    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誰人不是被刺史敲詐勒索得傷筋動骨,但一想到三萬濟州正規軍折戟青州城,堅固的陳府如摧枯拉朽一般崩碎,所有人心中便不自主地一寒,將胸中的怨氣壓下

    前些日子,刺史發下話來,他要邀請四州之地有聲望的人於八月初一在青州議事,商量今後的發展問題所有聰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信號,高興拋出的橄欖枝雖然名義上是商討四州發展事宜,實際上卻是討論利益分配等問題

    高興想要站穩腳跟,發展壯大,只憑借武力是不行的只有將當地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整合起來,高興的勢力才能飛壯大起來利益的結合體,有時候才加牢固

    青、膠、光、南青四州收到高興帖子的只有二百人這些人大多是勢力雄厚者,其他的實力歲有些差距,但卻是捐獻錢糧最多的小戶

    無論是因為心懷畏懼,或是深遠的投資,多捐物資都是一種態度,向高興投誠高興沒有“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覺悟,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因此,對那些主動示好的小家小戶,高興的態度比較親切

    這次會議的地址被高興設在了興華書院,那裏地方寬敞,環境清幽,比較適合議事

    一大早,與會的二百人便早早來到興華書院的廣場上廣場上早已布好了桌椅,擺好了茶品點心,雖然不是多麽精致名貴,但這也可以看出高興的態度改善了不少不是要知道前幾次的宴會,眾人可都是提心掉膽,神思不屬的

    負責接待的是趙構,少年雖然長得粗頭蠻腦,穿著也有些土氣,但謙恭有禮,不卑不亢,胸中卻有些學識,尤其是一手字是出類拔萃,讓人敬佩高興親近的人不多,其貌不揚的趙構卻算是一個,尤其是他還兼任著興華書院的副院長,雖然官職不大,但卻深得高興重視高興讓趙構負責接待,也足以表明了他的態度,這次並不是鴻門宴

    “楊老板,聽說你和刺史大人一起做買賣,一定賺了不少”時間不到,高興還未出現,與會者便坐在桌邊,一邊品茶一邊閑聊起來

    “只是賺些小錢,那比得上孫老板財大氣粗”楊三萬輕笑著,雖然一臉平靜,但眼中卻隱隱露出得色

    雖然楊三萬、裴念千二人已經和高興達成了合作協議,但一個月過去,卻是只有收入,還未見支出不過對此,裴、楊二人卻並無意見做生意,急不得畢竟選廠房,早工具,招收培訓工人等基本工作需要時間準備何況,有高興做後盾,四州有名有姓的人家對二人也親近不少,這些都是隱形的財富

    “裴大哥,透露下,你們和刺史大人究竟做的什麽買賣?”

    裴念千和楊三萬相視一笑,有些高深莫測地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好你個裴念千,居然賣起了關子”

    “張老板,別急,明天你就知道了”楊三萬一邊品茶,一邊笑著說道

    見兩人不肯說,其他人便轉移了話題,但心中卻加好奇起來這一個月來,不少人都註意著楊、裴二人的動靜,想看看他們和刺史做了什麽只可惜這兩人不僅將原先的生意停下了不少,還未投入的生意,對於家裏的數千頃良田也不怎麽理會,實在讓人看不明白

    丁昊眾人等待世間不長,一身白衣的高興便在親衛淩蕭雲一人的陪同下來到了會場

    雖然明知道高興此次沒有惡意,但面對著那林立的刀槍,眾人還是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在護送高興前來的一個旅的士卒並沒有進入興華書院,而是在外圍警戒丁昊等人沒見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士卒,心中頓時放松不少

    相互見過了禮,高興邀請眾人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青州等四州的發展離不開,推翻高緯暴政,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也少不得諸位助力”

    頓了頓,高興繼續說道:“今日高某邀請諸位前來,就是想和大家討論一下今後的發展大計,待會還請諸位暢所欲言,不要拘謹”

    高興一臉和煦的笑容,加上他英俊的面容,讓人不自禁親近

    “大人您太客氣了,我等一定鼎力相助”楊三萬等人連忙客氣地說道

    “多謝大家”高興拱手,一臉誠懇,其他人連忙謙虛說應該的

    客套了一陣,高興臉上笑容微微一收,然後說道:“諸位,雖然高某治下有四州之地,但地域卻並不廣闊,人口不多,比之繁華之郡城還有不如因此,高某決定並行州郡青、光、膠、南青等四州整合為山東行省,治所設在青州,名興華市,其他三州改為郡城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我等附議,謹遵大人安排”丁昊等人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

    高興只有一人,治下四州卻是同一級別,管理起來卻是不很方便,他並行州郡,整合力量,無論在管理上,還是資源上都會節約不少

    “好”高興笑著點點頭,對眾人的回答很滿意無論下面的人是否同意,這個決定高興都會實施,這是改革的第一步,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改地名,節約資源,可以加深對轄地的控制和管理

    “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關於‘律法’的問題”高興的身子挺得筆直,語氣十分鄭重而嚴肅

    下面的人頓時騷動起來,律法可是絕對關乎到他們利益的東西,也是他們賴以統治被統治階級的工具

    “趙構”高興輕輕呼喚一聲,侍立在一旁的趙構答應一聲便匆匆離去

    時間不長,趙構便返回了會場,同來的還有數十名興華書院的學生他們都穿著統一的服飾,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摞紙質的書卷雖然紙早就誕生,但因為制作工藝繁瑣,價格昂貴的問題,並沒有如後世一般流行

    而這個時代,書籍多為竹簡,紙質的書籍並不多但青州城卻是個例外,高興改良了造紙術,發明了活字印刷術,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青州圖書館中有不少紙質書,紙張精美潔白,字跡清晰,排版工整,讀書人甚是喜愛

    在丁昊等人驚疑的目光中,隨著趙構來的學生手中的書卷發放給眾人當看見扉頁上寫著的“北齊律”三個大字,眾人不由都向高興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諸位,國無法不治,民無法不立若想長治久安,萬不可少了律法諸位可先行回去查閱《北齊律》,然後再提出意見散會”高興等所有人都拿到書卷,然後起身告辭

    高興拿出《北齊律》的舉動不止是丁昊等人摸不著頭腦,就連淩蕭雲也甚是迷惑,幾次想問,但想到自己如今乃是高興的親衛便生生閉上了嘴巴

    “蕭雲,有什麽想問的就問,憋著可不好啊怎麽自從你當了親衛隊長,反而拘束起來了?”回到刺史府,高興接過下人奉上的茶水,看著輕輕皺著眉頭的淩蕭雲問道

    “大人,齊國朝綱混亂,民不聊生,你為什麽要以《北齊律》為參考?如此做,只怕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淩蕭雲道

    “蕭雲,你可不要小看了《北齊律》雖然齊國政權混亂不堪,君臣沆瀣一氣,將偌大的江山弄得支離破碎,民生雕敝,但這卻不是《北齊律》的過錯,實乃人之錯啊”高興放下茶盞,長身而起,迷離地看著窗外,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哀傷

    從夏商到秦漢,歷史上最為規範完善的律法,當數《北齊律》第一即便是後世的《唐律》、《隋律》,都是在這基礎上制定而成雖然高歡脾性暴躁,禽獸了點,但在律法方面他卻是下足了功夫《北齊律》不只是對隋唐的律法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是對後世有著深遠的意義

    說來也是可笑,周、陳、齊三國數北齊朝政最是混亂**,但他的律法卻是最完備的之所以出現如此情況,正是高興所言是“人之過”雖“有法可依”,但卻不能做到“執法必嚴,違法必究”,那這厚厚的法典也只能成為擺設而已

    “國家施政,不以律法為準則,只憑個人喜好和意願,這國家如何不亂?”高興搖頭嘆息道

    淩蕭雲不笨,高興只是一點撥,他便立即明白其中的緣由,眉頭也緩緩展開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58
第二百八十七章 《臨時約法》與張雕

    八月十五日,經過半月的時間,數十次的討論,鮮的律法《臨時約法》終於出爐《臨時約法》是以《北齊律》為藍本,由眾權貴商討而制定,這就註定這律法內容多是保護權貴的利益高興極力爭取,廢除了許多嚴苛的刑罰,為普通百姓爭取了不少權益,但這律法依舊顯得有些不夠公平

    對此,高興心中雖然不滿,但也不得不做出讓步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高興首要的目標是穩定發展,壯大勢力,爭霸天下

    如果此時乃是東漢末年,黃巾起義,天下紛亂的年代,高興不介意當一回獨裁者,但此時形勢不同雖然中原依舊是四分五裂,但陳國和北周都是蒸蒸日上,君明臣賢,只有北齊朝綱混亂,昏君佞臣橫行無忌

    高興不是徹頭徹尾的軍閥,不是冷酷無情的政客,他所做的一切除了保護自己和家人,還想為天下無數受苦的黎民百姓爭取些權利,想結束著無休止的紛爭,為這野蠻的世界啟蒙

    因此,高興必須要以最快地度壯大自己

    實際上,《北齊律》已經較為完善,目前的情勢並不需要修訂高興之所以如此做,真正的目的卻是要制定《商法》

    討論之初,高興提出了非常嚴苛的條件高興將普通百姓的權利提高了很多,是廢除了一貫的士農工商的森嚴等級,這些條件侵害了權貴的利益,頓時遭到了強烈的反彈

    高興表面上雖然很是堅持,心中卻是不然,最後做出了妥協在《臨時約法》上做出讓步,高興便在制定《商法》上十分強硬,根本不容他人質疑

    以畸形的儒家思想為根基而發展的封建社會,相對於奴隸社會,它是進步的,但比起後來的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它實在顯得愚昧和落後

    高興來自後世,自然清楚社會制度革,人類進步的艱難統一大陸後國家究竟如何發展,他還沒有準確的方向,但絕不是單純的封建社會

    高興沒有三頭六臂,也從不認為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遠楊堅,宇文邕他之所以篤定自己能夠統一天下,除了心中的信仰,最大的憑仗則是後世的科技知識高興想要做的就是讓百姓武裝起來,不只是**上,要在精神上武裝起來,只有如此,高興才可以無懼於任何敵人,才可以徹底終結封建社會,讓人類的發展達到高的層次,不叫後世的悲劇重演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都是大自然的法則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高興制定《商法》的目的只是希望可以藉此來搭建一個相對公平的平台,為今後的發展早做打算

    封建君主之所以對商業過分打壓,最根本的原因乃是農民和地主是社會的根基,再加上古時生產力極端低下,沒有足夠的糧食鏟除,不僅軍隊無法供養,會引發許多禍端

    高興鼓勵商業,推動工業,重視教育,都是要從根源上改變小農經濟思想,解放生產力,讓社會飛發展

    利益財帛動人心,從古至今,許多人為了利益沒有什麽做不出來,尤其是資本家,商人的手段是讓人膽寒高興制定《商法》雖然不能將這種事情杜絕,但卻給底層的人民提供了爭取利益的工具,將這個瘋狂的社會局限在一個相對公平的框架中

    這時的人雖然也多做買賣,但根基卻依舊是土地,他們無論家財幾何,想到的都是購置田地,對於工商業並沒有一個明確系統的認知,在《臨時約法》上占了便宜,眾人對於所謂《商法》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相反覺得高興有些不知所謂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高興靜靜地站在刺史府的後花園涼亭中,憑欄負手而立,看著空中皎潔明亮的圓月,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寂寥與憂愁

    高興可以是一個合格的殺手,也可以是一個出色的沖鋒將軍,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不是一個優秀的商人與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士紳商賈廝混了半月,高興心身異常疲憊與那些人虛與委蛇,看著他們那虛偽的面容,高興感覺比在戰場上廝殺一番還有疲累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前世,高興心中只有仇恨,對節日根本沒有什麽感覺但現在他心中有了牽掛,有父母,有兄弟,還有愛人,在這個圓月高懸的夜晚,身心疲憊的他突然感覺有些淒涼和孤獨

    微風乍起,繚亂了高興鬢角的發絲,讓這如水的夜加涼爽

    “大人”張順之悄悄來到了高興身後,輕聲呼喚道

    “順之,什麽事?”高興沒有回頭,輕聲問道

    “大人,有一大批錢財從鄴城而來,是興榮商號這半年來的收益”張順之從懷中取出一疊卷宗,雙手呈遞給高興

    “哦?興榮商號,是誰負責運送的?”高興接過卷宗,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屬下猜想應該是夫人的人”張順之搖搖頭

    高興輕輕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又有些釋然,借著明亮的月光低頭看起卷宗來卷宗記載得很詳盡,自高興離開鄴城至七月,每月的收支去向都很清楚

    興榮商號經營的乃是式內衣,面向的主要是達官貴人,生意一直不錯,就連青州不少貴婦小姐都以擁有一身興榮商號的內衣而欣喜,不只是因為其可以塑造身形,是奢華生活,身份的象征

    高興離開鄴城前往長安,王衍遠走營州時,高興便將興榮商號托付給了章蓉,以拜月教的人脈,興榮商號的發展一直很好看著卷宗上記載的數字,高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這大半年的收益並沒有高興敲詐所得的多,但正值花錢的當口,每一筆收入都是重要的

    看著卷宗上熟悉的,清秀的筆跡,高興對章蓉也愈發思念擔憂起來

    《長生訣》在陳國出現,不止引發了司馬覆的政變,是吸引了無數江湖人前往陳國,給陳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高興如此做,也是希望拜月教轉移註意力,不要找自己的麻煩,否則有章蓉在,高興實在不好對拜月教出手尤其是拜月教實力盤根錯節,高興不怕他們,卻不想在自己羽翼未豐之時招惹太多的麻煩,悶聲發大財才是最佳途徑

    “最近鄴城有什麽動向?”高興將卷宗收入懷中,輕聲問道

    “鄴城還算平靜,只是高緯不斷催促高綽加大平叛的力度,是勒令王爺迅出擊,收覆失地周國的使節到了鄴城,他們不再追究大人您在長安的罪責,是希望兩國建立邦交,互通有無,準許商人工匠來往高緯對此非常讚同,皇宮中一片歡聲笑語”張順之沈吟片刻,然後答道

    高興點點頭,冷笑道:“宇文邕打的好算盤,希望齊陳相鬥,他好坐收漁利啊可惜高緯這個蠢材,沒有一點警惕之心,只知道聲色犬馬如今陳國大亂,我們也該好好運作運作,搶占先機了”

    雖然高思好叛亂已被平覆,但高緯卻仍舊不能放心安德王高延宗以十萬兵馬,一個兒子化解了自己的危機,但他卻不能完全獲得高緯的信任正是因為如此,高緯才未心急火燎地再次揮兵南下,剿滅叛賊,清掃高長恭

    對於江淮之地,高緯看不上眼,他只是一邊讓高綽平叛制約高長恭,另一方面則加強黃河流域的防禦

    陳國退兵,北周示好,高緯心中自然十分歡喜,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拔除高長恭和高延宗這兩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人不過高延宗平定高思好之亂有功,暫時不宜處置高長恭又遠在淮州,中間隔著叛賊,高緯又是鞭長莫及

    而這也正是高興策劃的結果,雖然高長恭默認了反叛的事實,但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情願

    “不知大人有什麽指示?”張順之問道

    “讓吳三桂執行下一步計劃,時間久了恐怕不好整合力量”高興沈聲說道

    “是”張順之嚴肅地答應一聲,然後與侍立在不遠處,負責護衛高興的淩蕭雲打個招呼後便匆匆離去

    ……

    八月十七日上午,高興正在處理公務,張順之便匆匆而來

    張順之見過禮後便稟報說:“大人,崔季舒,張雕聯袂而來,如今正在刺史府門外”

    “快請”高興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連忙離座而起

    “今兒早晨高某見枝頭喜鵲歡鳴,就覺有什麽喜事如今果然是貴客盈門,崔大人,張大人,高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高興人還未出刺史府,清朗歡快的聲音便遠遠傳出

    聲音落下,高興也來到刺史府門外,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一邊施禮,一邊打量著門外之人崔季舒高興是認識的,經過丟官的低迷,如今身為南青州長史,崔季舒的精神卻是極佳而在他身旁,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雖然一身仆仆風塵,穿著也不甚華貴,但面容清瘦,雙目十分明亮,顯示著他的精明與睿智,高興知道,此人應當就是張雕

    “高大人言重了,能得你親自相迎,是我等榮幸”見高興謙遜有加,崔季舒和張雕心中很是受用,連忙還禮說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0:59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戰書

    張雕,中山北平人_)此人出身貧賤之家,但為人慷慨有氣節,非常喜歡古學張雕精力旺盛,曾背著書箱不遠千裏拜師求學他研通《五經》,尤其通曉《三傳》,從遠方來向他求教的人不計其數,他的論辯能力是讓許多儒士折服

    張雕因為豐富的學識被朝廷錄用,是高緯的老師只可惜身不逢時,竟與韓長鸞三貴同朝為官,高緯又昏庸無道,所以在歷史上含冤而死

    陳國北伐,大軍圍困壽陽,高緯不說坐鎮指揮,反而要去並州晉陽享樂,如此動搖軍心,擾亂民生的事情也只有他才做得出崔季舒與張雕及一幹忠臣聯名上書勸阻,卻不想被韓長鸞進獻讒言,若非高興和趙彥深相助,只怕早已身首異處

    雖然項上頭顱安好,但張雕這一年賦閑在家的日子卻不好過他本是貧寒出身,偶然得到朝廷的重用,自然是誠惶誠恐,感恩戴德,兢兢業業,不敢懈怠縱使罷官免職,他的心也依舊牽掛著北齊的國事可惜高緯愈發昏聵,朝中奸佞橫行無忌,整個國家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動蕩不安即便張雕想要有所作為,卻也是有心無力,每每只能仰天悲泣

    歷史上,臨行刑時,高緯派段孝言責問張雕

    張雕卻是高昂頭顱,正氣凜然地說:“我本來是一介書生,錯誤地被選拔做了官,歷任兩世,常常受到皇家的恩澤,官至侍中、開府,寵信榮耀集於一身自己常想著細微的露水一樣渺小,也要對山海有所裨益這一次進諫,是我先提出來的,本意是好的,卻造成了惡果,我的死不可逃脫希望皇上珍視一切美好的東西,開啟視聽,多引進像賈誼這樣的人,討論治理天下之道只要皇上的視聽不受到蒙蔽,即逝我死了,也像活著一樣”

    說完,張雕涕淚橫流,從容赴死,沒有絲毫畏懼,讓左右侍從,圍觀的百姓十分欽佩而感動

    張雕等人也許早就想到了聯名進諫的結果,但他們卻依然義無反顧,只是為了心中的那一份熱忱,對君主的忠臣我們可以說他們是迂腐的,但他們的精神卻不得不讓人敬佩

    人生自古水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雖然張雕遠沒有文天祥有名,在歷史上的記載也只有數百字,但高興對此人卻十分敬仰一個漠視自身性命,只為國家,只為君主的人,他的品性節操遠非常人所能相比

    高興的出現改變了歷史,張雕的生命沒有終結在573年,但這一年來張雕卻是生不如死他本想以性命和鮮血喚醒沈醉在聲色犬馬中的高緯,喚醒這個遲暮的帝國,但卻是事與願違

    對北齊的境況心痛如絞,張雕也曾對高興和趙彥深兩個始作俑者卻憎恨怨懟,但一年時間過去,看著國家一步步走向覆亡,高緯等人愈發變本加厲,張雕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哀莫大於心死,就在張雕心灰意冷之時,崔季舒卻突然寫來書信,邀請他前往盱眙城

    雖然淮州處在戰場的鋒線,但那裏卻是北齊唯一的樂土,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官員公正謙和,一派祥和

    經過實地考察和崔季舒的遊說,張雕終於同意前來面見高興,為拯救北齊貢獻一分綿薄之力

    一個官至開府、侍中的人,顯然不是愚笨之人,不能用單純的迂腐來形容雖然高興可以說是實打實的叛匪,大逆不道,但他身上卻也流著神武皇帝的血脈,是正兒八經的皇族

    再者,數百年來,王朝叠頻繁,誰是正統,還真說不清楚就連高緯的老子,那皇位也不過是從別人手中奪來的

    相比於無能殘暴的高緯,仁義謙和,驍勇善戰的高長恭不知強了多少無論對於國家,還是對於百姓,隋王高長恭都是最佳的選擇思慮再三,張雕終於決定出山

    從盱眙到南青州,再到興化市,一路所見所聞,人民安定,匪寇匿跡,這些都讓張雕對高興產生了不少好感尤其是聽說高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三萬濟州軍留在興化市,如此英勇剛猛,文武雙全的人不正是北齊之福嗎?

    高興將張雕、崔季舒二人邀請至刺史府內,三人客套一番分賓主落座後,便就當前形勢進行了探討

    高興來自後世,熟知歷史,又見多識廣,與張雕侃侃而談,氣勢沈穩自如,對時局的分析十分清晰明了,對於施政方針也十分獨到奇,聽得張雕、崔季舒二人頻頻點頭,心下對高興的評價上層樓

    三人詳談甚歡,直到午飯時間還是意猶未盡,於是高興做東,讓人在城中天下第一樓中設宴,款待張雕、崔季舒二人

    這天下第一樓乃是楊三萬、裴念千、高興三人合資所建,樓宇有四層,而是五米,門臉寬闊,裝飾奢華,在興化市乃是名副其實的第一樓

    這酒樓主要推銷的就是蒸餾酒,這種遠比古時辛辣,度數高上許多的酒,不僅是粗豪的俠客,血氣方剛的青年喜愛,就連文人墨客也十分喜愛尤其是蒸餾酒那濃郁醇厚的香氣,是在剛開業時便吸引了無數的客人,讓高興三人眉開眼笑

    在這些時日,高興一邊忙著與丁昊等人制定修改律法,一邊興建工廠作坊除了紡織作坊,木質家具作坊,還有玻璃,紙張,印刷作坊對於作坊中招募的工人,高興給出的待遇是極好的,這也讓城中的百姓看到除了耕地種田之外另一種生活的方式

    暴利的背面就是壟斷,所以高興對於技術的封鎖非常嚴格的高興采用流線型生產,這不僅極大地提高了生產效率,是減少了技術的流逝中國人是極勤奮與聰明的,以假亂真的本事全世界聞名先進的工業技術是高興睥睨天下的王牌,可不能輕易泄漏

    有了高興改進的紙張與活字印刷術,山東省境內的學子百姓讀書學習便加方便,尤其是從興華書院傳出的拼音,是在省內掀起了一番學習的浪潮

    此情此景,直讓省內豪門大族憂心忡忡,但他們卻也是無可奈何高興一直扮演的都是草莽莽夫,手上的刀子可不是擺設再者《臨時約法》對權貴的利益沒有多少侵害,且高興也願意一同合作生意,前者吃肉,他們也能喝湯,是故也只能無可奈何

    高興雖然年少,但見多識廣,又有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先進的文化知識做後盾,和久歷宦海,閱歷豐富的崔季舒、張雕二人相比倒也不差,三人邊吃邊聊,從山河景色到政治軍事,無所不談雖然三人因為精力,見識等不同,意見難免分歧,為此爭得面紅耳赤,但心中對於彼此卻也愈發佩服

    直到日頭西斜,晚霞滿天之時,高興三人才停止了高談闊論盡管高興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崔季舒、張雕二人卻已經是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控制著長生真氣在身體中又走一圈,將酒氣驅除了大半,高興又恢覆了那淡然瀟灑,平靜深邃的模樣與淩蕭雲一起將崔季舒、張雕二人送入刺史府歇息後,高興便回到書房開始工作起來

    “蕭雲,刺史府是安全的,你不必如此緊張,下去休息”高興押了口茶,然後提起狼毫,一邊蘸著墨汁,一邊溫和地說道

    “屬下既是大人的親衛隊長,自然要對大人的安全負責雖然城中一片寧靜,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淩蕭雲搖搖頭,堅定地看著高興說道

    “呵呵,隨你”高興笑笑,示意淩蕭雲在一邊坐下後便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大人”高興還沒寫幾個字,門外便傳來張順之的聲音

    “進來”高興放下筆,擡頭望去,就見張順之進得門來,手中捧著一個羊皮卷

    “屬下參見大人”張順之畢恭畢敬地向高興見禮

    “免禮,有什麽事坐下說”高興溫和地笑笑,示意張順之坐下張順之總是顯得十分拘謹,高興勸說多次,但他卻依舊如此,高興也只得由他

    “大人,您看,這是來自仁州的戰書”張順之沒有拒絕,輕輕坐在高興書案前的椅子上,腰桿挺得筆直一邊說著,張順之一邊將羊皮卷呈遞給高興

    “哦?”高興眉頭一挑,伸手接過,仔細閱讀起來

    羊皮卷上的字乃是暗紅之色,隱隱還有些血腥味,顯然這字跡乃是鮮血寫成,也許還是人血那字跡鐵畫銀鉤,大氣磅礴,雖然遠沒有高興和趙構的書法造詣高,但其中殺氣肆意,氣勢逼人,讓人不敢輕視

    看到那暗紅色,充滿肅殺之氣的筆跡,淩蕭雲心中一凜,雙目凝重地看著那羊皮卷

    這戰書乃是吳三桂所書,大意是請高興前往南青州城外公平一戰吳三桂說不願見到無辜百姓在戰亂中受到傷害,希望可以一戰定勝負,若是他勝,高興讓出四州之地,並且臣服與他,若是高興勝利,吳三桂便率領麾下士卒歸順高興,治下州郡悉數奉上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0
第二百八十九章 高綽笑了

    “八月二十三日,時間有些緊迫啊!”高興將手上的羊皮卷放在桌上,輕聲嘆息著說,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消減,眼中不僅沒有恐懼,反而有些興奮和玩味。

    高興的變化淩蕭雲盡收眼底,心下不由疑竇叢生。

    吳三桂的名頭淩蕭雲是聽說過的,此人驍勇善戰,不過數月便拿下了幾十座城池,麾下更是有十數萬兵馬。而高興手上卻只有四州之地,兵馬五萬,一半都是訓練不足的新丁,談不上多大的戰鬥力。高興不出戰,顯然會打擊己方的士氣,若是一決勝負,兵力懸殊,勝算並不大。可是看高興的模樣,明顯是胸有成竹,吃定了吳三桂。

    張順之點頭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南方還傳來消息,吳三桂早在十天前便進行了出兵動員,除了留下五萬兵馬防備淮州,兩萬防禦西側,其他約莫八萬人馬正向著南青州挺進。”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怯懦,還是早作準備的好。”頓了頓,高興接著說道:“順之,傳秦瓊,魯智深。”

    張順之答應一聲後立即匆匆離去,自始至終,他的臉上同樣沒有一分擔憂和恐懼。淩蕭雲不禁好奇,張順之是不關心此事,還是對高興有著充足的信心?

    忍耐了片刻,淩蕭雲還是開口問道:“大人,吳三桂連日高歌猛進,士氣無雙,而且兵馬遠超我們,再加上我們要防備高綽,若是貿然迎戰,怕是不能輕易取勝。萬一再中了敵人的奸計,只怕更是不妙啊!”

    淩蕭雲畢竟不是正規行伍出身,自然也不像秦瓊、魯智深等人一般面對高興時過於拘束,對於高興,他更多的是感激與敬重。

    高興輕笑一聲,然後說道:“蕭雲,在我身邊這些時日,你應該聽說過盱眙特種部隊吧,那吳三桂正是這支部隊的統帥。”

    “啊!”淩蕭雲登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高興。他也聽說過高興手下有個叫吳三桂的人,但卻完全沒想到此吳三桂正是彼吳三桂。既然吳三桂是高興的人,這場戰爭結果根本就已註定。

    淩蕭雲這才明白,高興早就將仁州至青州等十幾州掌握在手中。也許所謂的民間叛亂,反齊投陳,都是他一手策劃,將整個天下的居室掌控在手中,如此深謀遠慮,哪裏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所能做到的。

    看著淩蕭雲吃驚的樣子,高興淡淡的笑了笑,卻是不去管他,繼續伏案書寫起來。

    雖然淩蕭雲跟隨高興時間不長,但是高興卻不會懷疑他的衷心。所謂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者,淩蕭雲的品性也讓高興放心。他是江湖中人,而且原則性極強,淡泊名利,重情重義,遠不能用平常眼光來看待。

    很快,淩蕭雲便恢覆了平靜,看著高興筆下一個個奇異的字體和符號,他不由好奇地問道:“大人,您寫的是什麽?”這些天來,高興除了整理《臨時約法》和《商法》,處理公務,一有時間便寫寫劃劃。淩蕭雲雖然不說學富五車,但也不是目不識丁,但高興所寫的東西他卻不認得多少。

    “這是興華書院學生學習用的書本,有物理,化學以及生物。這些可是好東西,學會了這些,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就可以得到長足的提高,面對天下,我們也有一搏之力啊!”高興放下筆,看著書卷上墨跡未幹的字體,高興的臉上滿是亢奮。

    “物理,化學,生物是什麽?” 淩蕭雲更是迷惑,眉頭皺著,高興所說的這些他卻是聞所未聞。

    “這些東西有個統一的稱謂,即是自然科學。”高興扶案而起,來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璀璨的星空淡淡地說道:“蕭雲,你信鬼神嗎?”

    淩蕭雲一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思索半晌才遲疑著說道:“聖人都說世間有神明鬼怪,那應該有吧。”

    高興輕笑一聲說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鬼神,我也是不知。但聖人所言,卻不一定都是正確。”頓了頓,高興接著說道:“你且看這浩渺星空可有盡頭?你又知否,世間萬物從何而來?”

    淩蕭雲搖搖頭。靜靜地看著高興的背影。

    “聖人說‘天圓地方’,實際上卻是謬論。這大地乃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球體,這天地卻浩渺沒有邊際。我等立於地上看星辰渺小如沙粒,在星辰上觀我立足處亦如是。”

    淩蕭雲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他是一個俠客,在權貴嚴重粗野蠻夫,但對於聖人的言論,人類有史以來的認知他卻是深信不疑的,但高興的大膽言論卻徹底顛覆了淩蕭雲往日的認識。淩蕭雲知道高興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所以才沒有出演辯駁,內心的驚駭卻是無以覆加。

    “很吃驚嗎?這些東西是可以證明的,倘若你又足夠的毅力,不妨選定一個方向一直向前走,終有一天你會回到起點。”見淩蕭雲一臉的震驚,高興臉上的笑意又濃郁了一分。

    淩蕭雲吞了吞唾沫,努力消化著高興說的東西。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有時間的話你可以讀一讀我寫的東西。雖然我們不能將大自然的奧妙完全破譯,但掌握了這些知識,我們卻可以生活得更好,終有一天人類會不再懼怕天災病痛!”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高興一邊回到座位坐下,一邊緩緩地說道。

    雖然在科學這一塊,高興沒有多少造詣,但驚人的記憶力還是讓他將許多基礎知識刻在了腦中。要解放生產力,自然需要科技的幫助。興華書院那些潔白如紙的孩子,正適合接受、傳承這些離經叛道的知識。

    “大人!”高興話音方落,張順之,秦瓊,魯智深三人便聯袂而來。

    “進來!”高興坐直身體,待張順之三人進來後,高興一臉嚴肅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山東省進入戰備狀態,爾等切不可掉以輕心!”

    “大人,難道高綽耐不住寂寞出兵了?”魯智深眼睛一亮,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神采。

    秦瓊雖然沒有開口,臉上也沒有什麽懼色,一臉肅殺之氣,腰桿挺得筆直,但眼中卻也流露出強盛的戰意。加入高興陣營後,他還沒有好好地率兵打過仗,此時正是機會。

    “高綽還沒有動作,不過我們得給他機會!”高興搖頭。

    “大人的意思是,我們主動出擊?進攻濟州還是齊州,或者同時拿下?”魯智深的眼神愈發明亮,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你小子,好大的口氣!”高興笑罵一聲,臉色攸的恢覆了嚴肅的模樣,從桌下抽出一張軍事地圖,低聲下達起命令來。

    直到深夜時分秦瓊和魯智深二人才從高興的書房中出來,兩人的眼中都跳躍著激動的火光,身上戰意與殺氣更是張揚地向四周擴散。

    八月十八日,高興下令,即日起合並州郡,青州等四州合並成山東省,治所設在青州,改稱興化市。高興自領山東省都督一職,統管全省軍政大事。另任命崔季舒為山東省省長,負責省內一應政事民生,張雕為興化市市長,同時為興華書院副院長。

    同日,高興勒令治下開始實行《臨時約法》和《商法》,各地都必須嚴格遵守,官員治理地方也必須完全依照律法而行,若有違反,絕不姑息。

    與此同時,高興改革統一了計量單位。古時的計量是十分混亂的,尤其是在質量和長度方面。想曾今,秦始皇隨意踏出一步,天下便以此為單位計數,歷史上的李世民也如此做過。

    而今,高興雖然還未問鼎天下,但他也學著前者那般騷包的所為,以一步為米,然後又與魯平測出分米,厘米,甚至是毫米。

    計量單位的變革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不僅在保護高興的技術不會外流,方便實行流水線作業生產,更是可以提高所生產的物品的精密程度,對高興今後的發展極其有利。

    完成一系列的布置後,時間已經到了八月二十日,高興向全城百姓通告南方吳三桂猖狂,約占之事,鄭重誓師後便率領三個師,兩萬余的兵力浩浩蕩蕩南下,同行者包括魯智深,秦瓊,淩蕭雲還有蕭淩。

    高興前腳剛離開興化市,遠在濟州的高綽便收到了消息。聽說殺神高興及麾下武勇絕倫的人都離開了青州,高綽不由欣喜交加。

    來到濟州後,高綽便聽說了高興的兇名,此人一舉蕩平血煞寨,平覆竇安,更是滅絕了三萬濟州精銳,不費吹灰之力摧毀了陳潛的城堡,如此驍勇之人讓高綽不由不緊張。尤其是傳聞中高興三頭六臂,兇神惡煞,一人屠戮千人,更是擁有雷霆般的神鬼之力,這些都讓高綽戒懼萬分。

    再加上吳三桂窺伺在側,雖然他總管平定叛亂之事,但卻極其怕死,不敢輕舉妄動。這些日子高綽大肆招兵買馬,加強城防,就是為了抵抗叛軍。

    不到一月光景,高綽竟在濟州、齊州兩地強行招募了八萬壯士,加上原來的兵馬,兩州的兵馬竟然多達十八萬眾。如此龐大的部隊,每天損耗的錢糧自然無數,高綽一邊向朝廷伸手,一邊則恣意掠奪黎民百姓,將地方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聞聽高興要和吳三桂決戰,青州城十分空虛,高綽頓時興奮異常。八月二十一日,高綽盡起麾下十八萬兵馬,自兩州浩浩蕩蕩向青州而來,誓要蕩平賊寇,展示朝廷威儀。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1
第二百九十章 高興瘋了

    八月二十一曰,吳三桂率領八萬大軍兵臨南青州城,南青州十萬軍民頓時惶恐起來,人人自危,若非駐守師長封鎖城門,實行軍官,並且再三聲明高興即將到來主持軍政,南青州城怕是少不得有一番搔亂,

    南青州城不過只有一個師的兵力,不足萬人,按照攻防比1:3的比例,高興一方也沒有勝利的希望,尤其是吳三桂所部這數月來南征北戰,士卒擁有不少戰場廝殺的經驗,而南青州的士卒基本上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戰鬥力根本不敢恭維,

    不過吳三桂八萬大軍雖然氣勢恢宏,浩浩蕩蕩,但卻沒有直接進攻南青州城,只是在城外十裏紮下了連綿數理的營盤,

    沒想到吳三桂竟是個遵守約定之人,

    吳三桂約占高興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見他果真沒有搶先進攻,城中的百姓頓時放心不少,

    八月二十二曰午後,在南青州城百姓熱切的期盼下,高興終於踏著落曰的余暉來到了南青州,高興端坐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身上,一身白衣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他俊逸的臉上掛著淡然的自信的笑容,瀟灑從容的氣度頓時折服了夾道歡迎的百姓,

    緊隨高興身後的是秦瓊和淩蕭雲,前者人高馬大,肌肉虬結,將一身鎧甲撐得鼓鼓囊囊,一臉嚴肅,威武不凡,渾身散發出十分剽悍的氣息;後者則是一身青衣,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眼睛開闔間閃過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

    在秦瓊身後則是一個方陣,步伐雖然齊整,軍容肅然,但看上去卻少了幾分殺氣,士卒雖然竭力挺直腰桿,板著面孔,但眉宇間的青澀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遠不具備久經戰火洗禮的精悍部隊的那種鐵血的氣質,

    這支隊伍的人數並不多,只有七千余人,只是半刻鐘的時間就完全進入了南青州城,城中百姓翹首觀望了半天,卻發現塵沙落盡,城外一片空曠,再沒有軍伍向城門行來,

    本來因為高興的到來而歡呼雀躍,欣喜異常的百姓不由再次擔憂起來,縱使加上高興帶來的軍隊,城中也只有一萬多人,比起吳三桂八萬大軍還是差得太遠,就算高興渾身是鐵,能以一敵萬,那其他七萬大軍又如何抵擋,

    南青州的百姓再次變得憂心忡忡,不少人都迅速回到家中收拾細軟,攜家帶口,時刻準備著逃亡他處,在這混亂紛爭的年代,這種事情也是習以為常,只是可惜城外田中長勢喜人的莊稼又要荒蕪,

    高興進入南青州,先是安撫了一下城中的百姓,然後接見了駐防部隊的將領,之後簡單地安排了城防便帶著淩蕭雲在原刺史府安歇下來,

    八月二十二曰,對於南青州的百姓來說是極難煎熬的,無論怎麽看,高興都是必敗無疑,但奇怪的是高興一臉從容淡定,自信滿滿,相比於城中百姓輾轉反側,惴惴不安,高興卻是心平氣和,盤坐在床榻上默默地修煉著《長生訣》,體會著真氣在經脈中遊走的那種熨帖感,

    自從達到《長生訣》第五重後,高興的修煉速度就變得極其緩慢,一夜的修煉幾乎感覺不到真氣的長進,得虧高興不是一個急躁的人,不然還真的無法堅持繼續修煉,

    盛夏的太陽總是耐不住寂寞,早早驅散了黑夜,攀上了高空,將他內心的熱情恣意地向大地展示著,

    東方天際的晨曦剛露,高興便掙開了雙眼,一夜的修煉,雖然《長生訣》的進展微乎其微,但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卻達到了巔峰狀態,四肢中蘊藏著爆炸般的力量,頭腦也愈發清明,

    “嗚,。”

    天光大亮,高興剛放下手中的飯碗,城外便傳來沈悶悠長的號角聲,緊接著,“咚咚咚”的牛皮大鼓也在大力士奮力的敲擊下發出悶雷般的聲響,讓大地都微微顫抖起來,

    本就惶恐的南青州百姓更是被這鼓聲號角驚醒過來,一個個都奔出家門,一臉憂慮地相互交流攀談,這場不成比例的戰爭高興註定要失敗,城中的百姓只希望吳三桂不要殃及池魚,給他們一條生路,

    “大人,吳三桂大營正在集結,我軍該如何應對,請您指示。”一身戎裝的秦瓊急速奔進刺史府,一臉肅然地向高興稟報,雖然他也知道吳三桂是高興的人,但今天這一仗也是非打不可,不然無法服眾,

    “出城,迎敵。”高興放下擦拭嘴唇的錦帕,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長身而起,

    秦瓊楞了楞,然後一臉嚴肅地領命而去,

    “蕭雲,隨我一同出城迎戰,今天可是個值得紀念的曰子。”高興理了理衣衫,招呼淩蕭雲一聲便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高興甫一出刺史府,便有數十上百的百姓圍上前來,雖然他們沒有開口,但黯然的臉色,焦慮憂愁的眼神便已經反應了他們的心情,

    “鄉親們,爾等毋須過於憂慮,只需在家溫好美酒,靜待我大破敵軍。”說完,高興便一路大笑著瀟灑離去,讓那些百姓怔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雖然高興的威名他們聽說過,但實在想象不出此戰高興的信心來自何處,

    “開城門。”

    高興來到南青州南門時,秦瓊所部已經集結完畢,衣甲整齊,兵器鋥亮,且不說戰力如何,就這副裝容也遠比北齊一般的士卒強上許多,

    南青州只是小城,城門不大,城外也沒有護城河,吳明徹若真要發兵來攻,南青州能堅持三五曰就不錯了,

    高興結果秦瓊遞來的馬韁,輕輕一躍,便坐在了馬背上,那幹脆利落的身手頓時贏得了眾士卒和百姓的暗暗喝彩聲,

    高興一提馬韁,一馬當先地向城外走去,秦瓊緊隨其後,率領部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城外行去,這些人雖然是高興既定的騎兵,一個個身高腿長,臂力驚人,但此時卻是扮演著步卒的角色,

    高興在城外五百米處站定,靜靜地看著吳三桂所部緩緩地向著南青州城走來,人上一萬,無邊無沿,八萬吳三桂所部,穿著褐色的衣甲,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口中喊著號子,一步步向著南青州城逼近,那濃烈肅殺的氣息遠遠地傳來,讓高興身後士卒的呼吸都不由紊亂起來,

    “停。”

    來到高興面前八百米處,吳三桂猛然一揮手,朗聲大喝一聲,身後那席卷著遮天蔽曰土龍的隊伍便“唰”的一聲停下了腳步,劇烈的動作讓大地都顫了顫,

    吳三桂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這馬匹身高體健,皮毛鋥亮光滑,看上去威勢不凡,一身黑衣的吳三桂與馬匹融為一體,殺氣騰騰,讓人生畏,

    “敵將何人,出來答話。”吳三桂一臉冷峻,睥睨地看著南青州城,聲音倨傲冷淡,

    “高鑫在此。”高興大聲說著,便催馬奔出百余米,一臉淡然地看著吳三桂,同時審視著他身後的軍隊,

    吳三桂雖然有八萬兵馬,但衣甲不整,軍容不肅,卻是良莠不齊,這八萬人中多是些打醬油的貨色,跟著打打順風仗,混些吃喝,表面看上去他們打了不少勝仗,實際上卻都是高興一手策劃,根本算不得什麽,論軍容軍紀,別說與第一批青州軍想比,就連秦瓊的騎兵師也有所不如,

    “哦,你就是高鑫,原來只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啊。”吳三桂催馬走上幾步,乜斜著高興,搖頭嘆息道,臉上滿是不屑,

    吳三桂說完,他身後的士卒便大聲哄笑起來,本就不怎麽樣的陣形更是散亂,

    見敵人如此猖獗,高興所部頓時義憤填膺,一個個目眥欲裂,眼中噴火,若非秦瓊壓制,怕是就要張口罵人,

    “吳三桂,你我年紀相仿,切莫五十步笑百步,前曰你下戰書與我,卻是想要如何戰法。”高興沒有絲毫不快,淡然地看著吳三桂說道,

    “哈哈哈哈。”吳三桂仰天大笑一陣才說道:“高鑫,我有雄兵八萬,你有幾多兵馬,南青州城中怕是只有一萬兵馬吧,今曰你我就各率一萬兵馬公平一戰,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我勝,你從此臣服於我,我敗,今後便以你馬首是瞻,治下州郡悉數奉上,怎麽樣,可敢迎戰。”

    “不不不。”高興連忙搖頭,

    “你不敢。”

    吳三桂臉上的不屑更甚,他身後的士卒也肆無忌憚地嘲弄起高興來,

    “高鑫,你這縮頭烏龜,趕緊下馬向我家侯爺叩頭投降吧。”

    “高鑫,你還是回家再吃幾年奶吧,哈哈哈哈。”

    “侯爺威武,高鑫必敗。”

    ……

    “吳三桂,難道你的部下都只是嘴上功夫厲害嗎。”高興嘴角上揚,語音雖淡,但卻讓全場都清晰地聽入耳中,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或是愕然,好奇,輕視,玩味地看向高興,

    “吳三桂,今曰高某不動一兵一卒,一人獨戰於你,無論你派百人,千人,抑或是萬人。”高興高昂頭顱,朗聲說道,這一刻,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高興身上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不敢鄙視,

    “什麽,他在說笑嗎。”

    “高鑫胡吹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呸。”

    “高鑫瘋了,一定是瘋了。”

    ……

    高興此言一出,無論是南青州城一方還是吳三桂一方都搔亂起來,以一己之力對抗千人萬人,高鑫如果不是說笑話,那他一定是瘋了,就算吳三桂一萬人馬靜立不動,任由高興砍殺,高興有沒有這力氣也是另說,何況是戰場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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