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三國之暴君顏良 作者: 陷陣都尉(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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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u.tw 2013-7-11 21:28: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6 1058498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49
第九十章 對待不聽話的女人

身后已是墻壁,曹節退無可退。

顏良卻緩緩走近,只差幾步,那鐵塔般的身軀便要貼上來。

原本傲然無懼的曹節,這時卻慌了,一顆心“砰砰”的狂跳,秀麗的臉蛋也悄然掠起幾許羞怯的潮紅。

身為曹操的女兒,曹節繼承了其父的勇氣,即使身陷敵手,她也從未曾畏懼過。

如果她是個男兒身,自然無所畏懼,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只可惜,她卻是個女兒家。

女人,天生存在無法忽視的弱點。

眼見顏良眼神不懷好意,曹節越發慌張,背靠著墻壁,隨手抄起了旁邊一只瓶子護在身前。

“你別過來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事到如今,若換成別的女人,只怕早慌得服軟,不想眼前這女子,卻還敢威脅自己。

顏良的眉頭不禁一皺。

女人有點性格自然有味道,不過若是不懂得順從的話,再有性格也是枉然。

顏良盯著那慌急的臉,冷冷道:“你若敢動手,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曹節身子一震,小臉愈紅,嗔怒道:“你個無恥之徒,你若敢輕薄于我,我父必叫你死無葬生之地。”

“想要我死的人不止一個,多一個何妨,曹操若有興趣,讓他來排隊就是。”

顏良言語不屑,眼眸中邪意更盛。

眼見顏良不受威脅,曹節也沒了轍,只得舉著瓶子,顫聲叫道:“你別過來,你真的要動手了。”

“我倒很想看看,曹丞相千金赤條條的樣子會是怎樣一副光景,你有膽的話,盡管試試看。”

顏良冷笑時,諾大的身軀已逼近數步,他已能嗅到曹節身上那淡淡的體香。

“是你逼我的!”

無路可退的曹節,尖叫一聲,緊閉起眼睛,一雙臂兒傾盡全力,胡亂的將那瓶子砸向顏良。

那臂兒尚在半道時,便給顏良擎住。

曹節身子骨纖巧,一對臂腕加起來還沒顏良一只胳膊粗,顏良的虎掌如鐵鉗般將她的雙手腕子掐住,另一手迅速的奪走瓶子。

當曹節睜開眼時,自己已被顏良緊壓向了墻壁,雙手也被他按在墻上。

她還是生平頭一次與一個男人靠得如此之近,幾乎是肌膚相貼,而且還以如此不雅的姿勢。

曹節的臉蛋上,瞬間涌上無限的羞紅,惱羞叫道:“你個無恥之徒,快放開我。”

怒叫之時,她極力的掙扎,怎奈氣力微弱,又如何掙得脫顏良這般虎熊之軀的束縛。

她反抗之際,緊緊被顏良擠壓的那酥峰,因是急促的呼吸而不斷起伏,雖隔著兩層衣衫,顏良卻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自于胸膛的那種脹壓感。

而來自于她體間發間的那種芳香,更是撲鼻而至。

諸般秀色,再加上酒精的刺激,直攪得顏良心中邪火大作。

他猛的夾住曹節的小蠻腰,如老鷹叼小雞似的,輕輕松松的將她拎了起來,大步的往內室而去。

顏良無視曹節的掙扎與尖叫,一把將她扔在了床上。

曹節翻了個滾,趕緊縮進了床角。

“求你別碰我,我打你是不對,我向你道歉……”

此時的曹節,那一身的傲氣已嚇得煙銷云散,不得不放下尊嚴,向顏良服軟求饒。

“方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要挑戰我的忍耐底線,現在就別怪我了。”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男人,顏良哪里還會把到嘴的肉放過,話音方落,諾大的身體便撲了上去。

曹節無處可躲,幾下便被他壓在了身下。

“求你,不要,不要啊——”

曹節聲音凄婉,苦苦哀求。

顏良卻不睬她,一手按住她的雙臂,騰出一只手來,連撕帶剝,片刻間便把她身上的衣裳扯了個粉碎。

頃刻間,曹節身上便只余下條條碎布,根本無法遮羞,那酥峰雪物,曲徑幽府無不半掩半露。

美景盡在眼前,只把顏良看得是血脈賁張。

就在顏良要將享受身下的獵物時,心里卻忽然有個念頭,覺得自己如此強占一個女人,似乎有些太過禽獸。

不過顏良旋即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現在自己身處的可是亂世三國,作為勝利者,他有權享受一切戰利品,包括身下這個女人,而且會被視為了理所當然之事。

歷史上的張飛,不也是俘虜了夏侯淵的妹妹,然后就強娶了人家么。

張飛能搶夏侯家的女人,我顏良又如何不能強占曹家的女人。

只遲疑了一瞬,顏良重新被焚身的烈焰所占據,如虎狼一般便撲向曹節。

這時的曹節卻忽然停止了哀求與反抗,如木頭一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顏良侵凌。

那緊閉的眼眸中,兩行清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滑落臉頰。

她已經認命,只能默默的承受將至的波折。

正自興奮的顏良,興致卻反而因此漸漸降了下來。

身下的曹節身體僵硬冰冷,一言不發只默默的流淚,仿佛只剩一俱無神的軀殼一般。

顏良又在她身上蹂躪了一陣,興致卻徹底給敗光,不禁沒好氣坐了起來。

“你娘的,弄得老子在日一具尸體似的,一點味道也沒有。”

顏良罵罵咧咧的跳下了床,將地上的衣衫撿起,沒意思的穿起。

顏良又不是監獄里放出來的變態,見了母豬都能獸性大發,這種事講究的是個情調,他寧可曹節竭力的反抗還好,還能激刺到他,眼下她這么直挺挺的干躺著,顏良哪里還有什么興致。

原本絕望的曹節,萬沒想到顏良竟然會在最后時刻放過了她,絕處逢生的她,趕緊用被子將自己裹的緊緊的,縮在墻角里啜泣。

顏良穿戴整齊,看著她道:“今天就算是個小小的教訓,以后就老老實實的,別再大吵大鬧,能做到嗎?”

曹節趕緊點頭,她已徹底被顏良鎮住,哪里還敢再有一絲不安份。

見她終于老實下來,顏良神色這才緩和下來,擺手說道:“本將今天也是喝了點酒,冒犯之處,曹小姐見諒,時候不早,早點休息吧。”

說罷,顏良轉身揚長而去。

耳聽著腳步聲遠去,當聽到“哐”的一聲關門聲時,曹節緊繃的神情才總算松了下來。

縮在被中的她,長長的松了口氣,慶幸自己幸運,總算是保住了冰清玉潔的身子。

她低頭看了一眼被中赤條條的身子,想著自己珍貴的身體,就這般被顏良那武夫肆意的觸碰,臉上就羞得滾燙。

但不知為何,想起方才顏良侵凌自己時的粗魯,恐懼之余,心中竟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似乎像是……

一絲悸動。

想到此,曹節嚇了一跳,急是猛搖起頭:“曹節啊曹節,你的廉恥何在,你怎能有那種感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

曹節這樣安慰著自己,不敢再胡思亂想,慌忙想起身尋件衣裳穿了。

當她掀開被子時,卻忽然覺得身下有絲絲涼意。

她下意識的伸手往褥下摸了一摸,卻奇怪的發現,不知為何,褥上竟有幾分泥濘。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50
第九十一章 美人浴

出得閣樓,顏良方才想起,自家的小嬌妻還在房中等著,自己何苦又在這里浪費時間。

他便理了理衣容,徑自還往臥房。

“夫人,讓你久等了。”

顏良推門而入,一股暖風撲面而入。

門外正當冬末初春,夜氣正寒,而屋中卻爐火熊熊,暖意融融。

鼎中的檀香裊裊,屋中香氣四溢,這春暖花香的氣氛,頓時掃去了先前的不快,讓顏良的精神為之一振。

房門反掩上時,顏良卻忽又聽到似有潺潺水聲,正從內室中傳來。

顏良心懷著好奇,徐徐步入內室,當他轉過那道雕花的屏風時,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雙眼珠子陡然暴睜。

春意濃濃的屋中,水氣繚繞,一襲倩影正自霧中晃動。

透過那朦朧的水霧,卻見黃月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大木盆中,享受著沐浴的愜意。

似乎是因為水聲霖霖的緣故,她并沒有聽到顏良進來的聲音,依舊背對著他擦洗著身子,嘴里邊還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

雖說黃月英已是顏良的妻子,她的整個身子早已屬于自己,但親眼看她沐浴卻還是頭一遭。

這別樣的風韻,使得顏良心怦然大動,下意識的噤了聲,不懷好意的在旁欣賞。

黃月英全然沒有覺察,如藕似的臂兒起起落落,輕撫著光滑的玉頸香肩,一舉一動都盡皆嫵媚。

水氣熏蒸下,她本就發雪的肌膚,更是透著幾分晶瑩,仿佛吹彈可破一般。

顏良在旁“偷窺”著,心中的烈火,漸漸被妻子所點燃。

正自心動時,黃月英似已沐浴完畢,“嘩”的一聲便,便是從澡盆中站了起來。

她渾然不知顏良就在旁邊,就這般一絲不掛,坦然的從水中站了起來,將身子盡數呈現給了顏良。

從上到下,從那傲然的雪峰,到幽幽花叢,那窈窕曼妙的身段,就這樣自然的面對著顏良。

那帶起來的浴水,從粉白的香頸滑過,流過雙峰間的溝壑,越過那平坦的腹地,最后匯聚到那曲徑通幽之地,再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淅淅漓漓的墜落入澡盆之中。

看得妻子這般靡靡嬌媚的春光,顏良不覺呆了住,竟有種血脈賁張的沖動。

他暗暗的咽著唾沫,滾珠般的喉結處劇烈的蠕動。

黃月英依然渾然不覺,旁若無人的邁出了澡盆,欲要擦干身上的水漬。

當她抬腿邁出時,那高聳的雪峰隨之巍巍顫動,溝股錯動之際,那幽林泉府更是若隱若現。

這一刻,顏良心中的火焰,陡然間熊熊大作。

在顏良的注視下,黃月英走到榻邊,撿起巾帕擦拭起身上的水珠。

妻子那舉手投足,俯仰的一舉一動,無不讓顏良看得心頭狂跳。

黃月英擦干凈身子后,便裹了件薄薄的紗衣,在那水霧的熏蒸下,薄衣如半透明一般,如何能掩住那如雪的肌膚。

那薄紗下的諸般曼妙,若隱若現,更是肆無忌憚的挑動著顏良。

看到這里時,顏良豈能再忍住,幾步上前,便將黃月英從后環抱住。

黃月英嚇了一跳,本能的欲要掙扎,待瞅見是顏良時,卻才緩了口氣,臉上不禁掠過紅暈。

“夫君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也不出聲呀。“她嬌滴滴的抱怨道。

“我早就進來了,見夫人正自沐浴,便不忍攪了夫人你的雅興。”

顏良笑道,說話間,雙手已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走。

黃月英卻又是一驚,窘羞道:“那妾身方才的丑態,豈不給夫君都看去了,真真是羞也羞死。”

只片刻,她濕潤的臉蛋已潮紅如霞。

顏良卻親吻著她道:“你是我的妻,有什么好羞的,再說,夫人你方才的樣子,活脫脫一美人出浴圖,當真美極。”

黃月英給他這甜言蜜語一夸,又是羞又是喜,抿嘴淺笑不語。

顏良擁她入榻,笑瞇瞇問道:“夫人早不沐浴,晚不沐浴,卻為何選今天沐浴。”

他這是明知故問,故意的調弄她。

黃月英一臉羞澀,不敢正眼瞧他,只低低道:“妾身想著夫君辛苦,所以才想洗干凈自己,好好的……”

后面的話,她卻欲言又止,似乎難以啟齒。

“好好的什么?”顏良卻偏就逼問。

“……好好的……伺候夫君……”

黃月英扭捏半晌,貝齒間不好意思的擠出了四個字。

平素廳堂之上,儀態端莊大方的妻子,卻不想竟能說出這等靡靡之詞,顏良心中大動,暗想自己當真是娶了一位出得廳堂,入得臥房的賢妻。

此時的黃月英,嫩頸兒微微上仰,滿面潮紅如火,嬌喘漸起,一絲一縷都充滿了誘人的氣息。

面對妻子這般誘人的春色,顏良焉能自持。

他便三兩下將那薄衣褪去,如餓狼一般,向著眼前這柔弱的羊羔撲了上去。

黃月英輕聲哼吟,微微欠著身子,迎合著丈夫的撫慰。

不知過了多久,他二人已相擁滾入被中。

那一雙手,如巨龍之爪,在那雪山之頂,肆意撥弄著那黑珍珠般的峰石。

身下的妻子則嬌喘連連,哼哼唧唧的表達著她如癡如醉的心情。

幾番云雨,她早已不再是青澀的果兒,只能被動的任由丈夫采摘。

如今她的臂兒,她的腿兒,卻如蛇一般,緊緊的纏著丈夫那堅實的身軀,仿佛要將她拉入自己的身子,將兩人融化為一體。

妻子的迎合,欲加激發了顏良的雄性。

幾番撫慰過后,他深吸一口氣,如漆的巨龍,咆哮著,穿過那煙雨霖霖的洞府,直抵那孕育生命的神圣之地。

那一刻,那里的女主人,秀鼻間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喘吟。

似痛非痛,似醉非醉。

黃月英緊咬著紅唇,雙手死死摟著顏良的肩膀,指甲方深深的楔入他的皮膚,竟是抓出了道道深痕。

顏良感到了痛楚,但那種痛,卻令他反而愈加興奮。

受此激刺的他,如一頭發怒的雄獅,不可擋,縱情的在那片屬于他的領地上馳騁。

黃月英已醉,忘情的享受那巫山之樂,云雨之快。

男女的喘息之聲,在這春意濃濃的房中回蕩著。

許久之后,只聽得一聲野獸般的低吼,洶涌的征伐,方始結束。

泄身后的顏良,無力的趴在妻子的身上。

黃月英也如脫力一般,緊緊抱著丈夫,喘息不絕。

如漿的汗珠,匯集到二人肌膚相觸之處,如膠一般,將二人身軀緊緊的粘在一起。

夫妻兩個,就這般相擁著,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月光如乳汁一般,穿過窗縫,細碎的光點淋漓在那緊緊相擁的兩個身體。

夜更深。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51
第九十二章 降服“怪胎”

一晌念歡,夫妻之情更進一層。

顏良卻并未沉溺于兒女私情,稍加享樂后,精神很快專注于他的大業。

宛城一役,俘敵數千,再加上文丑的歸順,顏良手中一下子多了近五千的降軍。

這五千降軍,卻不同于他在新野所募的新兵蛋子,這些河北士卒皆是久經戰火考驗的老卒,其戰斗力實際上并不遜于顏良的嫡屬兵馬,只因主將無能,才淪落為降兵。

顏良遂擇其精銳,淘汰其傷弱,從中擇出三千多青壯精銳,編入本軍,其余則盡放歸,好借他們的口,宣揚顏良的威名。

至此,顏良麾下的軍隊數量,已達到了近兩萬之眾。

步軍方面,顏良已建起一支一萬五千人左右的步軍,其中五千由甘寧統領,駐守于宛城,防范北面袁紹。

朝陽的文聘和劉辟所部,亦有兵五千,成為新野南面的屏障,為顏良抵御劉表的威脅。

新野大本營則駐兵五千,顏良手中需要一支絕對忠誠的兵馬,這五千步軍乃是他最精銳的嫡屬軍隊,士卒多出于河北,是顏良所能信賴的核心戰斗力。

神行騎的輕騎方面,因為文丑所部騎兵的加入,數量猛增至近三千。

考慮到文丑最擅長騎兵作戰,顏良用其長處,遂令其統帥神行騎,作為重要的機動部隊。

鐵浮屠方面,因是新繳獲了數百領甲具,顏良得以將這支重騎兵擴充至一千人左右。

顏良本想擴充更多的鐵浮屠,但重騎兵這玩意就是個燒錢的兵種,以袁紹之雄厚的實力,麾下重騎也不過兩千騎左右,若非顏良從許都大擄了一筆資財,以他眼下的實力,壓根就養不起一千重騎。

而這一千重金打造的鐵浮屠,其強悍的攻擊能力,將是顏良最致命的武器。

如此利器,在目下的形勢下,顏良自然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故他便將鐵浮屠編入了自己的親軍營中。

顏良的親軍營本由周倉統領,名為虎衛營,其中主要為一千步卒,這些步卒大多是來自于顏良起兵時,最初的那支隊兵馬,驍勇不說,對他也是百分之百分忠誠。

周倉為人忠勇,且極善步戰,顏良當然放心讓他統帥虎衛營。

只是眼下親軍中新加入一支鐵浮屠,周倉不善騎兵,讓他統帥鐵浮屠的話,并不能發揮出這支鐵騎的最大能量。

對于顏良來說,再務色一名優秀的騎將來統令鐵浮屠,就變成了一件迫在眉睫之事。

思來想去,顏良忽然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日午后時,顏良在周倉的護衛下,帶著賈詡來到了新野大牢中。

入得大牢,顏良來到了一間牢房外,隔著牢窗向內望去,卻見那個蠻牛般的粗漢,正在如狼似虎般啃著一條羊腿。

那滿臉胡須與鋼絲無異,頭發略有些發黃的漢子,正是胡車兒。

胡車兒力量超乎常人,憑借著這股怪力,其武藝足以與文聘這樣級別的武將匹敵。

此人原為張繡部將,屬于董卓的西涼軍一系,而西涼軍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強大的騎兵,胡車兒的騎兵作戰能力,雖算不上一流,但放眼顏良麾下諸將,除了文丑之外,只怕也無人能及。

神行騎那樣的輕騎,需要長途奔襲,或是迂回側擊這種高超的戰法,對于主將臨陣反應能力要求自是極高。

鐵浮屠則不同,無需過多的花巧,只要聽到號令,一根筋的往前沖就是。

這樣看來,胡車兒這般勇力過人的蠻將,鐵浮屠這種重騎兵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

顏良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打算重用眼前這“怪胎”。

看著胡車兒那野獸般的吃法,賈詡臉色稍有些尷尬,自嘲道:“我們西涼民風粗獷,凡事不太顧及什么禮儀,讓將軍見笑了。”

顏良笑了笑,也不以怪,他反而覺得胡車兒這種粗魯的性格,頗有幾分質樸的可愛。

牢中正胡啃的胡車兒,聽到牢外有聲音,猛然抬頭,卻瞧見一幫子正在圍觀著他。

胡車兒愣了一愣,眼珠子轉了幾轉,驀的將顏良認出。

緊接著,當他看到賈詡正跟顏良談笑風生時,不禁大為驚奇。

“文和先生,你咋和那廝說說笑笑,這到底是咋了?”胡車兒沖到牢窗,大叫道。

賈詡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這蠻漢,焉敢出言不遜,還不快拜見顏將軍。”

胡車兒這下就糊涂了,眼珠子瞪得斗大,迷茫了半晌,方才想明白了賈詡的話是什么意思。

賈詡已經歸順顏良,這位毒士這是來勸降自己呢。

“文和先生,你不是說帶我去江東投奔孫氏么,怎的卻又歸順了他呢?”

胡車兒也是直腸子,想也不想的就把賈詡原先的盤算,當著眾人的面給抖了出來。

賈詡頓露尷尬,雙眼急是一瞪胡車兒,吹著胡子喝道:“什么投奔孫氏,你哪里來的這多廢話,顏將軍乃明主,讓你歸順他是你的福份,還不快拜見。”

前番張繡歸順曹操時,曹操恨胡車兒盜取典韋雙戟,間接害死了心腹愛將,本想暗施些手段懲治。

賈詡窺知曹操心意后,便暗施巧計,保護了胡車兒,自那之后,胡車兒便對賈詡感恩戴德,惟命是從,故是此番官渡大敗,胡車兒才會護著賈詡南逃。

胡車兒給賈詡這么一教訓,他心中雖還有困惑,卻只悶悶不樂的嘀咕了幾句,納頭便向顏良拜去。

“末將胡車兒拜見顏將軍,末將愿為將軍賣命,還望將軍收留。”

胡車兒那一句“賣命”,露骨而直白,直把顏良聽得忍不住也笑了。

他便叫將牢門打開,伸手將胡車兒扶起,拍著他的肩道:“好個直爽的漢子,本將就是喜歡你這樣的蠻漢,本將要用你做我的親軍統領,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胡車兒不由一驚,萬沒想到顏良竟會這般重用他這個降將。

驚喜之下,胡兒不禁面露感激,慨然拱手道:“多謝將軍抬舉,車兒沒什么本事,就有一身的蠻力,將軍若用我做親軍,我就是死也要保得將軍周全。”

胡車兒性情直爽,任何心事都寫在臉上。

他說這番話時,顏良一直觀察著他的眼神,從那誠懇的眼神中,顏良確信他所說是肺腑之詞。

顏良自是聽著欣喜,當即令將胡車兒從牢中放出。

為了顯示對胡車兒的榮寵,顏良將自己穿過的一套衣甲相贈,并命虎衛營和鐵浮屠齊集于校場,以這種隆重的方式,向眾將軍宣布胡車兒的歸附。

來到校場時,數千親軍將士集結已畢。

“胡車兒,本將今日就封你為軍司馬,擔任鐵浮屠的統領,作為親軍營的次將,你今后要好好的配合周倉,知道嗎。”

胡車兒聽到顏良竟讓他擔當親軍營次將時,不禁大喜,正待謝時,卻忽又聽到,原來自己竟然要做周倉的武將。

胡車兒原本欣喜的臉色便沉了下來,指著周倉道:“將軍讓我做什么都行,可我就是不愿做這廝的副將。”

一旁的周倉眉頭頓時一皺。

顏良也頗感意外,奇道:“你為什么不愿做他的副將?”

“因為末將不服這廝。”胡車兒嘴一扁,冷哼道。

此言一出,周倉不禁勃然大怒,怒道:“你個蠻漢,焉敢小視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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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也有虎癡和惡來

周倉怒了。

你胡車兒算什么東西,你不過是曹賊的舊將而已,老子我周倉可是最早跟著顏將軍起兵的老資格,顏將軍他愛才,讓你當你的副將已經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還敢小瞧老子。

周倉的心中,原本就是對胡車兒有些看不順眼,胸中壓抑的情緒,立時給胡車兒的輕視點燃。

至于胡車兒,當初他正是被周倉五花大綁,跟扛沙包似的丟進牢中,他雖然是個粗人,但這個仇卻還記得。

現如今顏良要胡車兒給那個把他當沙包的人當副將,胡車兒當然也不愿意。

一聽得周倉大吼,胡車兒當即把袖子一挽,反罵道:“老子我就是不服你,怎樣啊,有種咱們打過。”

這兩個性情粗獷的鐵漢,一旦怒起,當著顏良的面就對罵起來。

顏良劍眉一沉,厲喝道:“你們可有將本將放在眼里!”

暴雷般的怒聲,蓋過了他二人的吵鬧,諾大的校場上,幾千人都被震到,眾將士無不面露畏色。

周倉一震,忙是閉了嘴。

胡車兒也為顏良的威怒氣懾,不敢再吱半聲。

顏良只一語間,便將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輕易的鎮住。

只是,他二人雖不再明著吵鬧,但卻彼此瞪來瞪去,似乎還在用眼神交鋒。

看著這兩個互不服氣的莽夫,顏良忽然間心生了一個念頭。

曹操麾下有許褚和典韋兩員貼身親軍統領,此二人武藝超群,演義中二人初見時也曾互不服氣,大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最后卻均成了曹操最忠心的衛士。

眼前這二人,除了武藝不及許、典二人外,性格經歷什么的倒是頗為相似。

“曹操幾番死里逃生,多憑了許褚和典韋的誓死保護,我雖然武藝遠勝曹操,身邊卻也需要許典那樣的人物,眼前這兩個莽將也不乏潛質,倒是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顏良心中一琢磨,嘴角悄然掠過一絲笑意。

“你二人既然都不服對方,那本將就容你們較量一番,本將也正好看看你們誰的武藝更勝一籌。”

此言一出,周倉和胡車兒立時興奮起來,摩拳擦掌巴不得比個高下。

旁邊的賈詡卻眉頭微皺,急向顏良暗使眼色。

顏良卻佯作視而不見,擺手令那二將下將臺去準備,他卻叫煮酒一壺,興致勃勃的欲要觀戰。

“將軍,正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此二將無論誰有個閃失,對將軍來說都是損失呀。”

賈詡面帶憂色勸道。

顏良卻微微一笑,一派淡然,“先生莫要擔心,本將自有主張。”

說話間,場上那二將已胯騎戰馬,手持大刀,殺氣騰騰的上場。

校場上的將士們生怕被傷及池魚,趕緊自覺的讓開一大片的空地來,皆也興奮的打算觀戰。

這時,顏良卻高聲道:“今日這場馬戰,以百回合為限,一百合內沒能分出勝負,就此作罷,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顏良之命,那二將焉敢不從,當即齊聲稱諾。

賈詡這才松了口氣,卻又道:“將軍何以有把握這二人能打上一百回全,萬一不到一百合就有誰出了差池,卻當如何?”

“怎么,先生莫非不相信本將的判斷嗎?”

顏良反問了一句,話中充滿了自信。

以顏良的武藝,凡交手之將,只需一合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武藝強弱,這種判斷力,只有絕頂的高手才會俱備,賈詡雖然智謀過人,但這一點上卻遠不及顏良。

先前顏良跟周倉和胡車兒都交過手,對他二人的武藝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他才有絕對的自信,這二人一百回合內斷分不出勝負。

“這小子義將軍的自信心,竟絲毫不遜于曹公,莫非我賈詡這回并非上了賊船,而是誤打誤撞,上了一艘乘風破浪的巨艦不成……”

這位毒士的心中,不禁為顏良強烈的自信心所奇嘆。

感慨之余,賈詡卻又道:“就算他二人能活著撐過一百合,但勝負不分,他二人間的成見只會越來越深,老朽還是有些擔心。”

賈詡剛剛歸順顏良不久,而胡車兒又與他是同鄉,他自也不想看到胡車兒與顏良的老部下結仇。

顏良卻淡淡一笑,“本將說了自有主張,先生就不必再擔心,來,咱們溫酒一杯,好好觀看一場精彩的比武。”

說著,顏良便自斟一杯,津津有味的閑品起來,儼然沒有一絲的擔心。

賈詡無奈,只好心懷不安的靜觀其變。

擂鼓聲起,校場肅殺之意彌漫。

周倉暴喝一聲,拍馬舞刀當先殺出。

赤膀的胡車兒,喉間滾出一聲低嘯,亦縱馬舞刀迎上。

兩個虎熊之士,轉眼間便已戰成一團。

層層疊疊的刀影如流光般四射,金屬交鳴之聲嗡嗡入耳。

轉眼間二十招走過,那二人名雖比武,心卻恨不得要對方的命,一上手就擺出拼命的架勢,招招皆是必殺之勢,只將圍觀的將士看得膽戰心驚。

周倉是親眼見識過顏良如何收拾了胡車兒的那場戰斗,他深知胡車兒怪力強悍,故交手之時有意避實就虛,妄圖以刀法上的優勢取勝。

然而,四十招一過,周倉卻驚詫的發現,自己竟是漸落了下風。

將臺上觀戰的顏良,臉上掠過一絲笑,周倉落了下風,正是他意料之中。

要知馬戰廝殺,比的不僅是刀法的精湛,馬術的優劣對勝負也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胡車兒乃西涼漢子,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馬術之精,自然是遠勝于周倉。

他舞刀激戰之際,更可以從容靈活的馭馬騰挪,不斷的變換著身法,仗著這馬術的優勢,再加上強悍的力量,自然是很快占了上風。

周倉想仿效顏良的戰法,但他卻忘了顏良乃是騎將出身,騎術之精遠勝于他。

那胡車兒一占上風,信心大作,一刀接一刀瘋狂的攻來。

周倉心中暗暗叫苦,方知自己是小看了這西涼蠻子,不想這廝竟然如此了得。

此時的周倉,對取勝已不抱希望,只能苦苦的支撐,希望能夠熬過一百合。

獵獵刀風中,二人交手已過八十合。

胡車兒雖占上風,但他的實力到底跟周倉是在同一水準,就算有優勢,想要取勝周倉只怕也得幾百回之后才有希望。

轉眼之間,二十合走過,監戰官趕緊鳴鑼,聲音比試結束。

周倉如蒙大赦,急是撥馬跳出戰團,而胡車兒雖有不甘,卻又不敢違抗顏良之命,只得收刀駐馬,不敢再戰。

“這西涼蠻子確有幾分本事,若再戰下去,只怕我還會輸給他。”

“這姓周的能挺這么久,倒也不算是草包。”

二人氣喘吁吁的瞪著對方,目光雖然仇視,但比先前已緩和不少,反而添了幾分暗贊。

將臺上的賈詡暗松了一口氣,不禁為顏良的判斷力所折服。

只是,看著那二將虎視對方的樣子,這位毒士的臉上心中卻又暗忖:“我倒要看看我們這位子義將軍,如何化解這二將之間的敵視……”

顏良卻不急不忙的飲下一杯酒,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走上將臺邊。

他各掃那二將一眼,朗聲問:“這比也比過了,你二人可服了對方?”

話音方落,胡車兒便大叫道:“我不服,將軍,末將請求再戰,這回不要設上限,末將定能勝他。”

“再戰便再戰,我還怕你不成。”

周倉也跟著大叫,不過底氣卻顯得沒有胡車兒那么足。

顏良微微點了點,“既然你二人這么想打,那本將就容你們再戰一場。”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變色。

“還要再戰?顏將軍,你到底什么意思?”賈詡同樣一臉驚疑,實在摸不清顏良心中所想。

校場下的胡車兒卻是大為興奮,得意的瞅了周倉一眼,心想再打一場,老子定能勝了你。

周倉雖然一臉硬氣,心里邊卻暗暗叫苦。

正當眾人驚喜不一時,顏良卻又高聲道:“再看一場馬戰太過乏味,這一次,本將要看你們步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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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賈詡稱奇

作為一名將軍,領軍作戰不僅只有縱騎沖殺,還有登城陷陣,馬戰與步戰同樣重要。

周倉所出身的黃巾軍本乏馬,周倉常年步戰,其步戰之能遠勝于馬戰。

一聽顏良說要看步戰比試,周倉立時信心大增,當即大叫著要戰。

胡車兒自恃怪力過人,想也沒想也囂然應戰。

他二人抖擻精神,濃濃殺氣再起,各自又是一副要拼死拼活的樣子。

“你二人要戰也可以,這一次依舊以百合為限,若到時不能決出勝負,你二人就要結為兄弟,從今往后齊心協力,共同輔佐本將,爾等還敢戰否?”

顏良忽然間道出了這么一番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胡車兒和周倉只猶豫了一瞬,卻都自恃武藝,均是拍著胸脯應下。

身后的賈詡驚奇了片刻,卻才恍然大悟。

方才那一場馬戰,賈詡已看出周倉不及胡車兒,顏良讓他們再進行一場步戰,那么他定是斷定胡車兒的步戰不及周倉。

這兩場比較下去,這兩個莽士便知道彼此的武藝不分上下,再不會存有輕視對方之心。

如此一來,二人間的敵視也隨之減弱,而顏良再令他們結拜為兄弟,便是趁勢化解了二人的芥蒂。

“這顏將軍看似一武夫,卻沒想到馭人之術如此高明,他的城府,當真是深不可測……”

恍悟的賈詡,心中暗暗稱奇,那道風仙骨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贊嘆之色。

顏良轉身之際,看到賈詡奇嘆的表情,便知這位毒士已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酒還未冷,先生就與本將再看一場好戲吧。”

顏良對賈詡的奇色視而不見,只欣然坐下,閑淡的品起美酒。

顏良的平靜如水,云淡風輕,愈發令賈詡暗中佩服。

慨嘆半晌,賈詡忍不住舉杯道:“將軍英武雄略,老朽佩服,此一杯老朽敬將軍。”

賈詡雖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卻已不言而喻。

顏良知他什么意思,能得毒士的敬佩,心中自有幾分得意。

不過他卻并未有所顯露,只哈哈一笑,舉杯與賈詡欣然對飲一杯。

隆隆的鼓聲再起,校場那兩員莽將已重新戰至一團。

當日許都之戰時,胡車兒被顏良拍下馬后,曾以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力敵幾十人的圍攻,著實是威風了一回。

表面上看起來,胡車兒的步戰能力同樣可怕。

不過,當時那幾十名士卒,皆是武藝平平之輩,盡管人數眾多,但圍攻起來卻毫無章法,自然不是胡車兒這怪胎的不同。

眼下面對周倉時,形勢卻已大不相同。

但見周倉刀光重重,步履如風,諾大的軀體卻跤捷如猴子一般。

自黃巾之亂被平之后,周倉落草為寇,常年流竄于大山之中,雖處崎嶇之地仍能如履平地,身法機敏便不足為奇。

反觀胡車兒,雖是蠻力過人,每一刀下去都呼嘯生風,但腳步身法卻笨拙如牛。

數十招后,胡車兒便被周倉晃得左擋右閃,應接不暇。

此時的胡車兒,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托大,卻不想這姓周的步戰竟如此了得,耍自己跟耍猴似的輕松。

形勢逆轉,這一次輪到了胡車兒窮于應付,苦苦支撐。

轉眼五十招走過,周倉虛攻一招,晃過胡車兒的大刀,轉身之際,粗重的刀柄狠狠掄在了胡車兒的背上。

周倉力量雖不及胡車兒,但同樣是遠勝于常人,這一棍子敲下去,運起了生平之力,那“啪”的一聲重響,竟令整個校場都清晰可聞。

圍觀的將士們無不為之一震,心中皆想如此重擊下去,若是換了自己的話,只怕當場就骨頭碎裂,重傷不過。

周倉嘴角掠過得意,以為這一擊下去,勝負已分。

只是,他的得意只持續了一瞬間,隨即便演變成了驚詫。

挨了一記重擊的胡車兒,僅僅是向前跌了一步,旋即便回過身來,咆哮著向周倉揮刀劈去。

周倉沒想到胡車兒這么能扛打,心驚之下不禁更加惱火,暴喝著迎戰上去。

“這個胡車兒,當真是皮糙肉厚。”

將臺上,看到這一幕的顏良心中感嘆。

臺下的二虎拼死相搏,被激怒的周倉,身法愈加敏捷,接連三次擊中胡車兒,甚至有一刀差點就砍中胡車兒的手臂,卻被這西涼怪胎,仗著超絕的力量,和那一身鐵一般的皮肉,生生的扛了下去。

片刻后,鑼聲起,一百回合到。

先后大戰過兩百個回合的二將,各自收兵而力,均是累得氣喘如牛,全身汗如雨下。

先前還心存一絲輕蔑的胡車兒,這時眼中再也沒有小覷之意,反而在暗自慶幸從周倉刀下逃過一命。

至于周倉,目光中也不禁幾分欣賞,暗想這蠻子當真也了得,連吃自己數記重招竟能撐著不倒,當真是條漢子。

周圍的將士則唏噓不已,紛紛為這場未分勝負的比試感慨。

這時,顏良緩緩走到將臺邊,鷹目掃視著那氣虛力盡的二將,臉上浮現著微微笑容。

“步戰也打過了,看來你二人武藝相差無己,你們可還瞧不起對方嗎?”

聽過顏良的話,那二將的臉上均暗生慚愧,為先前的自大感到慚愧。

“胡兄勇力過人,是周某小看你了。”周倉最先放下面子,大聲贊了對方一句。

胡車兒便也拱了拱手,“周兄弟的武藝也不差,車兒我佩服。”

他二人雖然是粗魯武夫,但卻也都是坦蕩蕩的漢子,這一番的切磋之后,反而是盡釋前嫌。

這等場面,正是顏良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便面露笑容,欣然道:“既是如此,你二人還不快結拜兄弟。”

彼此欽服對方的武藝,又有顏良這主公做主,那二人哪里還敢拒絕,當即便焚香叩首,當著眾將士的面,義結金蘭。

結拜之后,這兩員莽將就向顏良拜伏,慨然表誓,他兄弟二人愿齊心協力,為顏良赴湯滔火,再所不辭。

“好好,很好,來人啊,速去擺酒,本將要與你兄弟二人痛快的喝個一醉方休。”

顏良化解了麾下猛將的敵視,又得二人忠心的宣誓效忠,心情自然是大快。

旁邊的賈詡,看著那兩個兄弟相稱的虎將,看著一身豪氣的顏良,精光四射的雙眸中,不禁對顏良更添幾分敬色。

當天晚上,與周胡二將,以及親軍營的眾將士,喝得是痛快淋漓。

酒醉盡舉的顏良,當天便留宿于營中,當第二天一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聽得帳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老夫有要事見顏將軍,你們還不快讓開。”

那是許攸的聲音。

接著聽到周倉冷冷道:“將軍尚未醒來,未得將軍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將軍。”

“老夫又不是什么外人,用不著提防這么嚴吧,快讓我進去。”許攸的語氣有些不悅。

“管你是什么人,就是夫人來了,沒有顏將軍允許,咱們也不會放她進去。”

這又是胡車兒的聲音,態度比周倉更堅決。

“你們,你們——”許攸被這兩莽將嗆得氣急敗壞,有點無可奈何。

顏良微微一笑,心中暗贊這兩個親軍虎衛忠于職守,看來自己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當下他便醒了醒頭腦,大聲道:“讓子遠先生進來吧。”

帳外那二人這才放許攸進來。

許攸一臉不爽的入得帳來,嘴里邊還在嘀嘀咕咕的抱兇著。

顏良淡淡笑道:“他二人也是忠于職守,子遠先生就不必計較了,先生不是說有急事要見本將嗎。”

許攸臉上的不悅這才退卻,轉眼嘴角泛起一絲詭笑。

“將軍,荀諶那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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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聽到這個消息,顏良并未感到絲毫意外。

大兒子被俘,袁紹這個愛子心切的“慈父”,必然會派人來把兒子求回,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作為袁紹麾下第一辯士,從勸獻冀州時起,荀諶就一直充當著袁紹外交一把手的角色,用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為袁紹立下了不少功勞。

更重要的是,荀諶和郭圖一樣,都屬于汝潁士人,而這一集團的人,又恰恰擁護袁譚。

如今袁譚被俘,生死難料,汝潁派失去了主心骨,自然是人人惶恐,正因為如此,多半才會急不可待的勸服了袁紹,不顧顏面的派了荀諶來救袁譚出“顏良”這張虎口。

“沒想到袁紹這么快就派人前來,為了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竟不惜向我這個叛將低頭,咱們的袁公還真是位慈父啊。”

顏良冷笑一語,話中充滿了諷刺。

許攸也冷哼一聲,不屑道:“袁紹又不是頭一回如此,將軍莫非忘了前番他幼子生病之事了么?”

經得許攸一提醒,顏良忽又想起了這件舊事。

一年前劉備據徐州反曹操,派人往袁紹處求援,其麾下謀士田豐勸其趁虛發兵急攻許都,卻被袁紹以幼子生病,心神恍惚難安為由,拒絕了田豐的計策。

想起這舊事,顏良嘴角掠起一絲笑意,摸著下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讓他表現表現,不然怎能顯得出咱們的袁公是位慈父呢,嘿嘿……”

心中盤算已定,顏良遂盥洗一番,徑回太守府去。

正午時分,顏良手扶利劍,端坐于首位,周倉、胡車兒兩名虎士分立左右,顏良便叫召荀諶前來相見。

過不多時,但見一名一身儒雅的文士,徐徐的步入了大堂。

這位潁川荀氏的大名士,昂首闊步而來,臉上流露著從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濃重的自信。

止步于階下,荀諶微微一拱手,淡淡道:“大將軍麾下荀諶,見過顏將軍。”

大將軍是漢帝策封給袁紹的官職,荀諶特意以大將軍來代替袁紹之名,顯然是想彰顯袁紹顯赫的地位與身份。

“荀先生不在許都坐享榮華富貴,來新野這窮鄉僻壤找本將做甚?”

顏良既不回禮,也不給荀諶看座,言辭還有幾分戲弄的意味。

受此慢怠,荀諶從容不迫的臉上,隱約閃過幾分不悅。

不過,荀諶卻仍沉住氣,朗聲道:“荀某此來,乃是顧念著舊日同僚之誼,特來救將軍的性命。”

“救我性命,有意思。”顏良露出一絲冷笑,“本將倒想聽聽看,你是怎么個救法。”

荀諶清了清嗓子,立于大堂之中,不緊不慢的講起了他的道理。

“將軍身為袁公家將,卻公然背叛,此等作為,必為天下人恥笑,將軍如今雖小有勢力,但早晚會離心離德,部屬散盡,到時將軍孤家寡人一個,縱然通冠三軍,定然也逃一死。”

荀諶膽子也夠大,毫不畏懼的就數落起顏良的“罪行”。

“如今袁公已破曹賊,一統九州近在眼前,麾下雄兵百萬,文武英杰不計其數。而將軍兵不過萬余,地不過南陽一郡,難道將軍以為,憑這丁點實力,就想跟擁有整個天下的袁公抗衡嗎!”

荀諶言辭與語氣越來越充滿威脅味,而顏良卻面沉如水,既不怒也不畏,不動聲色的任由他慷慨激語。

荀諶見顏良不作聲,以為顏良被他的話所震懾,膽量不禁更增。

接下來的時間里,這位袁家第一辯士,口若懸河,時而徇徇善誘,時而厲言威脅,濤濤不絕的大說了一通。

他的這些威脅之詞,倒也不全是大話,乍一看起來,確也有其理。

大堂之中,眾人聽聞荀諶的雄言壯語,不少人都面露些許畏色,也有不少人被激怒,卻礙于顏良沒有做聲,不敢發作。

仿佛為了賣弄自己的辯才,荀諶竟然整整說教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直說到口干舌躁時,方才停下來。

大堂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除了荀諶的輕喘聲外,靜得可聽落針。

眾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望向了顏良,待著他做反應。

一直沉默的顏良,緩緩的抬起頭來,刀鋒似的目光,直射向荀諶。

那鋒利的目光,令這位從容的辯士,背上悄然掠過一絲寒意。

顏良就那樣盯著他,冷冷道了一句:“你說完了沒有?”

荀諶怔了一下,“荀某句句是為將軍設想,以將軍現在的處境,除了……”

“來人啊!”

顏良擺手一聲冷喝,打斷了荀詢的喋喋不休。

“傳本將的之命,把袁譚那廝拖出去斬了。”

此言一出,荀諶大驚,就連許攸也是神色一變。

“顏將軍怎的這般沉不住氣,若是把一怒之下把袁譚給斬了,豈非因小失大。”

許攸心中焦急,忙向顏良暗示眼色。

顏良對許攸的暗示視而不見,扶劍端坐,身上的殺氣愈盛。

左右親軍得令,當即就要依令行辦。

那荀諶急是喝道:“顏良,你敢殺大公子,就與后袁公大軍征伐,將你碎尸萬段嗎!”

荀諶本是想稍稍客氣一點,委婉的威嚇顏良將袁譚放歸,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只能直言威脅。

顏良眉頭暗暗一皺,大叫一聲“且慢。”

荀諶暗松了口氣,以為顏良被自己的威脅之詞嚇住,回心轉意。

正當他想趁打鐵,繼續恐嚇時,顏良卻冷笑道:“荀先生說得有理,本將還真不敢殺袁家大公子,這樣吧,就改將袁譚雙腿雙手剁掉,削成人棍塞進陶罐中,然后再奉還給袁公,荀先生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荀諶臉色大變,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震。

原本從容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驚懼之色。

旁邊的許攸也被顏良那殘酷的話震到,震恐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嘴角不禁掠過一絲會意的笑意。

“本將的命令你們難道沒聽到嗎,還不快去照作。”

顏良陡然一聲暴喝,直震得大堂中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部下們哪敢再猶豫,趕緊匆匆往門外奔去。

這時,那荀諶已嚇得臉色發白,忙是擠出一抹笑來,訕訕道:“顏將軍請息怒,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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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都是影帝

原本還氣度從容,頗有些咄咄逼人態勢的荀諶,轉眼就軟了下來,甚至還向顏良陪起了笑臉。

“將軍他是看準了荀諶的軟脅,假裝要殺袁譚,以搶據主動,嗯,當真是妙,虧我還白白擔心了半天。”

許攸斜望顏良,目光中流露著贊服之色。

而顏良卻巍然而坐,一身的冷峻殺氣。

正所謂弱國無外交,對于家大業大的袁紹而言,只擁有一個郡的顏良,的確算得上是名符其實的弱國。

荀諶先前的囂張氣焰,也確有其囂張的資本。

不過,顏良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握有袁紹的命門,袁譚在手,足以令他傲對袁紹。

顏良當然也清楚,荀諶此來不僅是受袁紹之托,更是受整個汝潁派所托,前來營救他們所擁護的袁譚。

袁譚一失,荀諶和那班汝潁士人就等于失去了未來。

荀諶的命根子握在顏良手中,竟還敢如此威脅,顏良就是要用更殘酷的威脅,打掉荀諶的氣焰。

而眼下,荀諶終于撐不住表面的從容,不得不向顏良低頭。

“有什么好說的,本將生平最恨被人威脅,袁紹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先要他兒子的命。”

顏良言語冷酷,字字如刀。

荀諶額頭滾汗,表情愈慌,忙道:“方才是荀某一時失言,還請將軍息怒,其實荀某并無威脅將軍的意思,荀某……”

“你當本將很蠢,聽不懂你的話嗎?”顏良冷哼一聲,打斷了荀諶的辯解。

“那個,荀某不是這意思,我,我——“

這位袁家第一辯才,在顏良殺氣逼人的喝問下,竟是慌得亂了陣腳,那三寸不爛之舌也打起了結。

大堂之上的氣勢,徹底逆轉,顏良一番威嚇,輕易的掌握了主動。

看著荀諶那惶然結巴樣,顏良便向許攸暗使了個眼色。

殺了袁譚對顏良沒有一點好處,他還要用這位袁家大公子跟袁紹討價還價,如今既已掌握談判的主動,自沒必要把場面搞絕了。

他要給荀諶一個臺階下,但作為主公,這種事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出面。

許攸極善察顏觀色,只一眼便領會了顏良的暗示。

“主公息怒,荀友若雖無禮冒犯,但主公胸懷寬闊,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許攸一句話不但奉承了顏良,又順便責備了荀諶,他對自己這位原屬汝潁派的同僚一點面子都不給。

荀諶被許攸責備,心中不爽,卻又怎么敢發作,反得陪著笑臉,自稱失禮,一再的請顏良息怒。

顏良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擺手道:“看在子遠的面子上,本將就不與你計較。”

荀諶長松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形象,當著眾人的面拾起袖子擦拭去額頭的冷汗。

看著階下驚魂甫定的荀諶,顏良和許攸交換了一下眼神,嘴角各自掠過一絲詭笑。

顏良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演下去。

許攸便笑道:“其實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關系搞得這么僵,友若啊,你也真是的,你怎能跟郭圖那班人一樣愚蠢,非蠱惑得袁公跟顏將軍自相殘殺呢。”

荀諶這下就愣住了,茫然的看著許攸,對他這番話是一頭霧水。

明明是你顏良背叛了袁公,殺了袁公謀士,擒了大公子,卻還敢稱跟袁公是自己人,反倒還指責他荀諶是蠱惑主上的小人。

荀諶糊涂了。

“友若你有所不知,顏將軍之所以違背袁公之命,私自從離開汝南,襲取新野,其實可是為了袁公長遠大業設想啊。”

許攸的語氣,漸漸的慷慨起來。

荀諶開始有點明白,許攸這時開始忽悠自己了。

明知如此,荀諶卻只得配合問道:“此話怎講?”

“袁公滅曹之后,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荊州劉表,顏將軍正是料知如此,才借著前來荊州聯合為名,出其不意的襲取了新野,好為袁公南下提前奪下一處跳板。”

聽到這里時,荀諶不禁面露驚奇之色。

荀諶當然知道許攸是在編謊話,他所驚奇的,卻是許攸竟然能想出如此狡辯之詞,這讓他這個袁家第一辯士情何以堪。

主座上不動聲色的顏良,嘴角也忍不住掠過一絲笑,心想許攸這張嘴巴也真是厲害,這般理由,虧他能想得出來。

許攸卻一本正經,臉上更是流露出一副委屈之狀。

“顏良將軍為了迷惑劉表,不得不忍辱負重,假意背叛了袁公,就是為了等到袁公得勝之日,好作袁公的前驅,為他老人家奪取荊襄。”

頓了頓,許攸又道:“可誰曾想到,友若你們號稱足智多謀,竟未能為袁公看出顏將軍的一片苦心,不但不為顏將軍表功,還蠱惑袁公發兵來攻,如此寒心之舉,焉能不讓顏將軍悲憤震怒呢。”

許攸越演越投入,話到這里,似乎當真為顏良鳴不平,語氣中竟有幾分哽咽。

荀諶明知許攸是在說謊,但竟為許攸的聲情并茂所感染,驚奇的臉上,隱約還浮現出幾分愧色,仿佛他和他的袁公,當真是誤會了顏良一般。

此時的顏良,卻被許攸逼真的表演挑得實在想笑,卻又不得不強行忍住。

他肅厲的神色也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惆悵,不時還輕嘆幾聲,以顯示內心的委屈。

“沒想到……沒想到我等竟錯怪了顏將軍,真是讓將軍受委屈了。”

荀諶明知他主臣二人是在演戲,但因命門在顏良手中,卻不得不陪著入戲。

座上的顏良,擺了擺手,嘆道:“罷了,本將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只要荀先生能去向袁公解釋清楚,還本將一個清白,本將可以不計前嫌。”

荀諶聞言大喜,忙道:“顏將軍放心,荀諶即刻就修書一封,向袁公表明顏將軍一番赤誠之心,以袁公之英明,定然會為將軍所作所為所感動。”

“這樣最好,那就有勞先生了。”顏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荀諶見顏良怒氣已消息,趁機便又道:“不過,如果將軍能將大公子送歸,以表明自己的誠意,必更能讓袁公相信將軍的忠心不二,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拐了半天,荀諶終于道出了他此行的本意。

顏良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便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大公子我自然是會送還的,不過在此之前,本將還想請袁公答應我幾個條件。”

本是心中暗喜的荀諶,臉色又是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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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獅子大開口

袁紹勢大這是不爭的事實,顏良遲早要跟袁家一決勝負,但現在卻并不是最佳的時機。

現在的他盡管威風八面,連勝連捷,但勢力畢竟還太過弱小,他還需要時間來讓自己變的足夠強大。

所以,此時跟袁紹徹底的決裂,并非是一個成熟主公所為。

而在顏良的授意下,許攸那洋洋灑灑一大通的“狡辯”,無非是想給袁紹一個臺階下,讓袁紹的自尊心稍稍過得去,以修補兩方間的裂痕。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上的文章,顏良當然不會傻到就此把袁譚這條大魚拱手送還。

袁紹想要他的兒子,就必須狠狠的割幾塊肉。

荀諶是個聰明人,知道顏良演完了冠冕堂皇的戲后,眼下就是要敲詐勒索他。

堂堂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大將軍,整個天下間最強大的諸侯,令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英雄,卻要被一名出身低微的叛將要脅。

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

主辱臣亡,如果換作平時,荀諶定然會勃然大怒,憤然而去,絕不會丟他家主公的份兒。

但是現下,荀諶卻痛苦的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大怒的底氣。

方才的連唬帶嚇已經試過,顏良根本就不怕,事先的盤算被膽大包天的顏良打亂,荀諶已經別無選擇。

無奈之下,荀諶只能苦著一張臉,問顏良有何條件。

開條件談買賣這種有失身份的事,顏良自然也是不必要做的,他笑而不語,向許攸示意一眼。

許攸會意,干咳了幾聲,笑道:“是這樣的,顏將軍為袁公謀取荊襄,可謂是費盡心力,只因糧草不濟,所以不足以對劉表發動大規模的進攻,所以可否請袁公為我軍撥些糧草,如此,將士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為袁公開疆拓土嘛。”

荀諶這下明白了,趕情顏良這是在向他們勒索錢糧。

眼下顏良手下有兵馬近兩萬,這兩萬兵馬即使不打仗,每月耗糧也高達十萬斛之多,如果打仗的話,這個數字還要更。

盡管新野原有不少存糧,再加上從劉表那里敲來的幾十萬斛糧草,顏良目前的糧草還算將就夠用。

但顏良現在手中畢竟只有一個南陽郡,治下人口數量就那么多,滿寵的屯田還未見成效,僅憑這點家底,根本不足以支撐顏良向外擴張。

糧食對顏良來說,就如黃金一般珍貴,而袁紹財大氣糧,恰恰最不缺的就是糧草。

要知道,這位袁大將軍,靠的就是數不清的糧草,生生的把曹操在官渡給拖垮。

“這個嘛……”荀諶猶豫了起來。

顏良原本緩和的表情,頓時又陰沉起來。

“怎么,難道大公子的性命,再加上顏某的一片忠心,竟換不得袁公區區幾斛糧草不成?”

一經威脅,荀諶神色頓時一震,忙是笑道:“怎么會呢,將軍的提議很合理,料想袁公必會斟酌,但不知將軍需要多少糧草。”

“不多不多,就這個數。”

旁邊的許攸笑呵呵的抬起手,亮出了樹叉似的手指。

“五萬斛,確實不多,不用稟明袁公,荀某在這里就能做主。”

荀諶松了口氣,這個數字對袁紹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這時,顏良卻冷笑一聲,“荀先生會意錯了,是在五后面再加一個十。”

五十萬斛!

荀諶大吃一驚,驚得眼珠子都差點迸出來。

那可是五十萬斛糧,足夠一萬兵馬吃十個多月,如果曹操能有這么多糧食的話,足以逆轉官渡之戰的結局。

獅子大開口,這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荀諶這才意識到,顏良根本沒那么好心,竟是勒索得如此之狠。

“顏將軍,恕我直言,將軍一張嘴就要五十萬斛糧,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荀諶忍不住鼓起勇氣,表示出抗議。

“過分嗎?”

顏良冷哼一聲,“本將倒覺得,這五十萬斛糧草,跟荀先生和你們汝潁士人的未來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此言一出,荀諶的神色立時為之一震。

這輕描淡寫的一語,如利刃一般,深深戳中了荀諶的軟脅。

荀諶陷入了沉默,表情越來越陰沉。

許攸見荀諶似有拒絕的意思,便向顏良暗暗示意。

顏良明白許攸的意思,他是想提醒自己,是否適當的將開價往下降一降,以免逼人太甚。

先前商量條件時,許攸就對顏良的五十萬斛要價表示過懷疑,覺得開價實在太高,超出了對方的接受范圍。

顏良卻斷定袁紹和荀諶必定會接受,直到此時,面對著荀諶猶豫的表情,他的判斷也絲毫未改變。

當下顏良不但對許攸的暗示置之不理,還高聲又道:“荀先生你也別想跟本將討價還價,五十萬斛,一粒米都不能少,若是袁公不答應,就請他準備好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顏良是火上澆油,以更冷酷的嚴詞補了一記威脅。

沉默中的荀諶面露驚色,猶豫了片刻,只得輕聲一嘆。

“五十萬斛雖然有些多,不過顏將軍也是想為袁公效力,荀某回去之后,一定盡我所能向袁公陳明利害,盡可能勸袁公答應將軍所請。”

荀諶無奈的一語,表明了他的妥協。

旁邊許攸又驚又喜,喜的是荀諶讓步,驚的卻是顏良判斷力之準確。

顏良卻表情淡然,仿佛荀諶的妥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歷史上荀諶、郭圖、逢紀這班袁家臣子,為了爭權奪利,甚至不惜內斗到令袁紹官渡之戰失敗,其私心之重,早已凌駕于公義之上。

袁譚就是汝潁士人未來權力的來源,顏良絕對相信,為了救袁譚,別說五十萬斛,就算是一百萬斛,他們也會盡力說服袁紹答應。

見得顏良面露滿意,荀諶松了口氣,但就在他剛想問問何時能送還袁譚時,顏良卻忽然又開了口。

“糧草的事就這么定下了,本將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請袁公應允。”

荀諶臉色刷的一面,一顆心又頂到了嗓子眼,以為顏良還有什么過分的要求。

顏良卻淡淡笑道:“荀先生別慌,本將不會再要錢要糧,只是想跟袁公要一個人。”

“不知是何人?”荀諶一臉茫然。

“田豐。”

在場眾人一聽田豐之名,不無為之一動。

熟讀三國的顏良知道,田豐足智多謀,乃袁紹麾下第一謀士。

袁紹平定河北,攻滅公孫瓚的戰爭中,田豐屢獻奇策。

當年漢帝逃出長安東歸,田豐勸袁紹迎漢帝至河北,卻為袁紹所拒,結果令曹操撿了個大便宜。

官渡之戰前,田豐又建議袁紹分遣輕騎,抄絕許都之邊。

劉表備徐州反曹,田豐又建議袁紹趁機突襲許都,諸般獻計卻均為袁紹拒絕。

盡管官渡之戰袁紹得勝,但顏良卻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改變了歷史,拒絕了田豐種種妙計的袁紹,唯有失敗一途。

而田豐如此一名奇謀之士,卻因強言犯諫,惹惱了袁紹,被罷職下獄。

“如此奇士,袁紹不用也罷,還將之下獄,哼,很好,你袁紹不用,正好便宜我顏良。”

看著荀諶驚異茫然的表情,顏良嘴角悄然掠過一絲詭笑。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53
第九十八章 袁家亂將起

田豐是河北派的重要人物,袁紹已有重新啟用的意思,如今正好借著顏良之手,將田豐這個棘手的政敵踢走,而且還可以趁機誣陷他跟顏良暗中串通,這正中荀諶的下懷。

于是他雖然看不穿顏良的用意,但答應的卻很痛快。

敲定了兩樁條件,荀諶只逗留一天,次日就急匆匆的返回許都。

此時的袁紹,因是那一次的急怒攻心,又心憂長子的安危,身體因此而每況愈下。

荀諶回往許都后,聯合了辛評等汝潁士人,對袁紹是苦心勸說,最終竟是說動了袁紹,被迫答應了顏良開出的條件。

隨著五十萬斛糧草,以及田豐陸續被送往新野,荀諶再度來到新野,要求顏良履行承諾,放歸袁譚。

顏良原本還在擔心,怕放歸袁譚后,袁紹反悔,發兵來攻。

不過,許攸的司聞曹細作發回的最新情報,卻讓顏良寬下了心。

細作在情報中稱,袁紹病情難愈,身體正越來越差。

顏良想袁紹身染疾病,必然沒有精力來對付自己,這是其一。

而以袁紹的年紀,加上眼下的病情,萬一突然間有個三長兩短一命嗚呼,袁譚那時又不在,那么袁尚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位,那個時候反而將對自己極為不利。

諸般考慮之下,顏良決定放歸袁譚。

這天午后,顏良親自率軍出城數里,歡送袁家大公子。

“大公子啊,先前一番誤會,讓你吃了些許苦頭,還望你莫要記恨。”

并騎而行的顏良,笑呵呵的跟身邊的袁譚道。

此時的袁譚,斷腕仍未痊愈,臉上依然仍能看見鼻青臉腫的余跡,他所受的苦,顯然不止是“些許”。

袁譚卻只能佯作笑臉,“那些事我早就不記得了,咱們都是自家人,不說那客氣話。”

顏良策馬快行了幾步,拉開了與后面人的距離,似乎是有話跟袁譚說。

袁譚會意,不得不緊跟了上去。

“大公子,其顏某知道,你心里可是恨我恨得要死,巴不得能將我碎尸萬段,對不。”

顏良忽然來了這么直白的一句。

袁譚一怔,浮腫的臉表情尷尬,不知該怎么回答。

顏良笑了笑,淡淡道:“我猜想,大公子你現在心里想的,應該是回到許都之后,如何勸說令尊起大軍前來征伐本將,好為你報仇血恨吧。”

閑淡一語,正戳中袁譚的心思。

“顏將軍真會開玩笑,你能放我走,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想著報復呢。”

被戳中心思的袁譚,額頭滾汗,忙是訕訕笑著否認。

顏良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大公子不承認也沒關系,咱們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不過本將可以跟你明言,你就算起傾國之兵而來,本將也能破之,到那個時候,大公子你輸的就不僅是一場戰斗,而是你袁家的江山。”

顏良那仿佛與生俱來般的自信,令袁譚深深的感到了徹骨的寒意,而當他聽到最后那一句話時,心頭更是劇烈一震。

“據我細作所報,令尊大公子之事,急怒攻心,如今身體是每況愈下,以令尊年近六旬的歲數,還能熬多久,只怕還真是個未知數。”

袁譚身陷新野,不知許都情況,而今聽聞其父染病,不禁大吃一驚。

“說句不好聽的話,令尊的大限,只怕很快將至,大公子你現在頭等大事,是如何跟你的那位好弟弟搶奪儲位,而不是跟我糾纏不休,我想以大公子的英明,應該不會分不清輕重吧。”

這一席話后,袁譚陷入了沉默。

很顯然,顏良的話雖然不中聽,但話糙理卻不糙。

若說這位袁家大公子,在幾秒鐘之前還心念著殺顏良,報仇雪恨的話,此時此刻,他卻早已把報仇之事忘的一干二凈。

“顏良這廝說得不錯,壓倒顯甫,奪得儲位才是重中之重,等我將袁氏江山拿到手,到時還怕滅不了此賊嗎……”

袁譚心中暗暗有了主意,陰沉的表情漸漸平伏。

顏良說話之時,目不轉睛的觀察著袁譚的表情變化,他很快就看出,這位袁家大公子是被自己說動了。

果然,袁譚面露感激,拱手道:“多謝顏將軍提醒,若不然,我還當真是誤了大事。”

顏良心中暗笑,嘴上卻贊道:“我果然沒看錯,大公子當真是雄才大略,袁家繼承人定是非你莫屬,大公子,我顏良看好你喲。”

袁譚被顏良恭維了幾句,心生幾分得意,不禁也哈哈大笑起來。

身后跟隨的許攸,看著他二人談笑的樣子,心中由暗奇:“看那袁譚笑得如此開懷,竟似對顏將軍一點都沒了恨意,不知將軍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竟會讓袁譚這樣……”

心奇時,隊伍已送出新野十里外。

顏良勒馬而立,拱手道:“顏某就送到這里,大公子一路保重,顏某祝大公子得償所愿,到時還要多多仰仗大公子。”

袁譚亦拱手笑道:“好說好說,咱們就此別過,告辭。”

一番客套,袁譚遂在百余袁家士卒的保護下,望著北面的大道而去。

待得袁譚走遠,許攸撥馬近前,狐疑道:“將軍,你到底跟那袁譚說了什么,怎么你們看起來倒似成了交心的朋友一般。”

顏良一笑,遂將先前所說道與了他。

許攸這才恍然大悟,一張老臉不禁泛起贊嘆之色,“將軍這一招當真是妙極,那袁譚縱然對咱們懷恨在心,也必然不敢再生事端,咱們就可以放心的對付那劉表了。”

“話可不能說得這么滿,我看未必啊。”

顏良語氣中藏有深意,目光緩緩的轉向了西北方向。

他的目光穿越南陽盆地,翻越那雄偉起伏的秦嶺山脈,仿佛看到了那一座雄偉的城池就在眼前。

長安城,相府。

曹操正眉頭緊鎖,默默的盯著壁上那懸的巨幅地圖。

兗州方面,程昱劉延所部依然在抵抗,但面對著官渡大勝的袁軍,士氣低沉,兵力有限的他們,只能節節敗退。

許都所屬的豫州一線更不必說,官渡之戰敗后,幾乎是望風而降,唯有老將蔡陽,率幾千兵馬退往了壽春,想要據淮河自守。

徐州一線,劉備趁機而起,借著袁紹的名義,迅速的逼降了小沛、下邳等郡,而以廣陵太守陳登為首的徐州世族,又再一次選擇了歸順劉備。

曹操搖頭暗嘆,蒼老的臉上掠過一抹黯然。

不過,那黯淡的臉上,卻依然存有幾分信心。

關東諸州雖陷,但慶幸的是,袁紹忙于占據各州郡,無轄率軍西攻關中,而關中馬韓等諸侯,也并未對曹操的到來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時值如今,曹操已進據長安近兩月,渡過了初來時的混亂與不安后,他已漸漸在長安站穩腳跟。

只是,環視長安四面,十幾路西涼諸侯林立,總兵力加起來有近十幾萬之眾。

這些以殘忍著稱的西涼軍閥,僅僅只是名義上歸附于朝廷,實際上,曹操真正所能控制的地盤,僅僅只有包括長安在內的十幾個縣而已。

“周遭環立著一班西涼諸侯,如芒在背,如芒在背啊……”

曹操又是一聲嘆息,左右的眾文武,皆也面露憂色。

這時,郭嘉卻舒展開眉頭,笑道:“我有一計,或可幫丞相消除憂慮。”

曹操的精神頓時一振,忙問是何妙策。

郭嘉正待開口時,外面侍從卻忽然匆匆入內。

“啟稟丞相,曹子廉將軍回來了。”

聽得這個消息,不僅是曹操,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面露驚喜。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54
第九十九章 互相算計

曹洪被俘的消息,著實令曹操難過了一陣,在曹操看來,他的這位族弟落入顏良手中,多半是兇多吉少。

如今聽聞曹洪竟然平安歸來,如何能不讓曹操驚喜過望。

曹操遂急命將曹洪傳入。

過不多時,風塵仆仆的曹洪低頭而入。

他撲嗵一聲拜倒在曹操的面前,想要說什么,但卻飽含淚水,激動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曹操將他扶起,撫其肩安慰道:“什么也不用說了,子廉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左右眾將唏噓不已,紛紛也上來安慰曹洪。

相見半晌后,曹洪激動的情緒方才平伏下來,遂主動的將自己如何被放歸之事,如實的向曹操道來。

提及到自己受顏良威脅,被迫騙開宛城城門時,曹洪更是慚愧不已。

“顏良此賊竟然如此脅迫于你,當真是可惡!”曹操并未責怪曹洪,對顏良卻是恨到咬牙切齒。

曹洪又道:“我臨脫身之前,還聽聞阿節侄女也落入了顏良之手,此時更不知生死如何。”

聽得女兒曹節落入顏良之手,曹操又是大吃一驚。

“此賊心狠手辣,節兒落入他之手,不知還要什么多苦,可恨,可恨——”

曹操既是心痛又是惱怒,恨極之下,咬牙欲碎。

旁邊郭嘉道:“顏良此賊雖然可恨,但確有幾分能耐,眼下他據有南陽,過武關便可威脅長安,不可不防。”

“奉孝言之有理,當初若非此賊威脅許都,我也不至于屢屢抽兵對付他,如今他又威脅到長安,若不除之,實令我如芒在背。”

曹操臉上躍動著幾分憂慮,從先前對顏良的不屑,時至如今,已是深深的忌憚。

“我軍初至長安,兵不過數萬,且士氣低沉,此時若發兵攻打南陽,是否有些力不從心。”

另一側的劉曄,委婉的表示了反對。

曹操微微點頭,臉上的憂色愈重。

誠如劉曄所說,以他眼下的兵力和士氣,根本不足以發動一場針對顏良的進攻。

何況,關中諸侯林立,如惡狼環伺,在此情況下,他更不敢擅自分兵。

這時,郭嘉卻淡淡一笑:“丞相莫要憂慮,嘉有一計,既可除顏良威脅,又可為丞相順道削弱了關中諸將。”

曹操猛然想起,方才郭嘉正要向他獻計,卻為曹洪的歸來所打斷,眼下聽郭嘉再提起,曹操頓時精神振作,忙問是何妙計。

郭嘉遂不緊不慢,從容將自己的計策道來。

曹操陰郁的臉色漸漸云開霧散,興奮與沉著重現于色,周圍眾謀士聽得郭嘉之計,不禁也紛紛點頭贊同。

“奉孝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是大妙,就依你之計而行。”曹操興致高漲,欣然采納了郭嘉之計。

此時的曹操,焦黃的臉上重新寫滿了自信,他捋著短須,目光投向南面,細小的眼眸中,陰冷的殺氣在迸射。

長安以西,槐里城。

軍府大堂中,馬騰手拿著一封書信,反反復復的看著。

座下左右,諸子侄分坐,一雙雙眼睛都在望著馬騰。

一天之前,朝廷的謁者剛剛抵達了槐里城,以漢帝的名義,下旨令馬騰率三輔附近西涼眾將,南出武關討伐占據南陽的顏良。

馬騰手中所拿的,正是一封曹操的親筆書信,以私人的名義,詳細的解釋了這道詔書的利害關系。

曹操在信中說,袁紹有稱帝自立之心,官渡得勝后,下一步勢必要西攻關中,妄圖消滅他和西涼諸侯,以成就其吞并天下的野心。

為了全力抵御袁紹的威脅,曹操不得不把有限的兵力,布署于潼關和蒲坂津一線,以阻止袁軍的西進。

而現下顏良已據南陽,此將前番雖叛袁紹,但眼下卻放歸袁家大公子,袁紹又資以錢糧,雙方明顯有聯手的跡象。

如此,則顏良將從武關方向,對關中形成不小的威脅。

這樣的話,袁紹和顏良就成了他曹操和關中諸將共同的敵人。

所以,曹操在分兵不暇的情況下,便想請馬騰憑借其威望,號召三輔的西涼諸將出武關,趁著顏良立足未穩時,一舉將其扼殺。

曹操還聲稱,顏良趁著官渡兵敗之際,從許都搶走了無數錢財,只要馬騰能攻滅顏良,那些錢財朝廷將作為賞賜,盡歸馬騰所有。

沉默已久,馬騰環視眾子侄,大聲道:“曹公想請咱們馬家牽頭,號召三輔眾將南出武關,攻打顏良,你們怎么看?”

“南陽乃富庶之地,曹公也說了,顏良那廝手中握有大批錢糧,咱們若能滅了此賊,便可大掠一場,既然有這么大的好處,我覺得可行。”

兒子馬休大聲叫嚷著,說到“大掠一場”時,眼中迸射著興奮。

馬騰微微點頭,似乎對馬休的話有所贊同。

“話雖如此,可侄兒聽說那顏良頗有些能耐,曾幾番擊敗袁紹和曹操的發兵攻打,如今咱們只憑曹操句話,就出人出力替他對付顏良,會不會有點吃虧了。”

侄兒馬岱表示了反對,馬將諸子中,就屬他最為沉穩。

這時,另一子馬鐵卻又道:“董卓殺了袁紹一族幾十口人,姓袁的最恨的就是咱們西涼人,若給他奪了天下,咱們的日子定不會好過,我以為我們現在跟曹公是一條船上的人,為他消滅顏良也是在消滅我們自己的敵人。”

諸子侄爭執不下,各持己見。

馬騰將目光轉向了那一直不出聲的兒子,問道:“孟起,你怎么看?”

那年輕的青年將軍,漆黑打卷的頭發散亂的披在肩膀上,肌肉蟠虬,雄壯威武有如猛獅,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處,渾身上下散發著北地男兒粗野豪放的魅力。

年輕人眼神冷如堅冰,眉宇之間帶著一股逼人的寒氣。

他就是馬超,正是馬騰最引為傲的長子,在馬家中擁有著僅次于馬騰的影響力。

馬騰這般一問,馬鐵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等著兄長的意見。

沉默已久的馬超,緩緩的抬起頭來,環看了一眼眾人,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兒子以為,如今正是咱們馬家成為關中最強諸侯的絕佳時機,曹操想借我們之手除掉顏良,那我們就給他來了將計就計。”

聽聞這一番殺機滾滾之詞,馬騰等眾人神色皆是一震。

夜深人靜,新野太守府中,顏良尚在秉燭夜讀。

案上放著一顆顆蠟丸,里面所藏的帛條中,記錄著司聞曹的細作,從天下各地搜集來的情報。

有時候,一則及時的情報,便有可能決定一國的興衰。

顏良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抽空來親自查讀這些最新抵達的情報,以方便他做出正確及時的決策。

當他打開一枚標著徐州記號的蠟丸,看過那帛條上的情報后,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暗含諷意的笑容。

“劉皇叔,你還真是不虧待自己啊……”

顏良冷笑之際,外面周倉進來,報說是那位糜夫人派了婢女前來,說是想求見顏良一面。

“糜夫人……”

顏良怔了一怔,這才想起劉備的兩位夫人,還被軟禁在自己的府中。

“還真是巧,去告訴糜夫人,本將稍后就去。”

“諾。”周倉應聲而去。

顏良目光又轉向了手中的帛條,口中喃喃道:“不知這糜夫人知道這件事后,會是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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