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三國之暴君顏良 作者: 陷陣都尉(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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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u.tw 2013-7-11 21:28: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6 1058501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34
第六十章 燕人張飛

當安城的百姓,皆蜂擁的由東門逃難時,這緊閉的北門卻忽開,而且還鬼鬼祟祟的溜出一隊車馬來。

顏良只看一眼便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眼前所見的這一隊人馬,必是劉備的家眷無疑。

無論是演義里還是歷史上,劉備秉承先祖劉邦的傳統,在戰敗之后棄卻家小獨自先遁,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眼下劉備被顏良追得急,連安城都不敢進,自沒時間帶著家眷一并逃走。

“劉備雖逃,若能抓住他的老婆也不錯,至少往后可讓他有所忌憚,不敢再輕易犯我……”

顏良心思已定,遂是揚刀喝道:“顏家軍的將士們,隨本將沖上去前,活捉劉備家眷者,重賞!”

重賞之下,神行騎的騎士們士氣大作,千余虎狼之士,嘯喊著便殺將出去,望那車隊呼嘯而去。

此刻,那悄悄出城的車隊尚自匆匆而行。

兩輛華車的旁邊那雄健如牛的騎士,一臉絡腮胡須如鋼絲無異,全身肌肉盤虬,手提一柄丈八蛇矛,目光如電,正冷峻的掃視著左右。

行不多時,車簾掀起,窗中探出一張清艷秀美的臉龐,正是劉備的正室糜夫人。

“翼德,夫君不是往東面去了么,咱們為何卻走北門?”糜夫人一臉的焦慮。

“大兄說了,顏良必會追往東門,咱們由北門而出可避過敵軍,再由小道繞往東面與大兄會合,嫂嫂放心便是。”

張飛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之時,目光也未看糜夫人一眼,只警覺的注意著周圍。

糜夫人幾度被俘,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已經過夠,如今好容易才和劉備再聚,卻不想才不出一月,又面臨著逃亡,心中難免會驚慌。

而今聽張飛一說,糜夫人才稍稍放心,便縮回了身子。

那車簾剛剛放下,張飛的圓目陡然間瞪得斗大,目光中迸射出幾分異色。

西北方向,但見塵霧陡然大作,飛揚的塵土中,隱約見有無數的騎兵正洶洶而來。

“是顏良的騎兵!”

張飛面露一絲驚色,暗忖劉備不是說是,顏良會追往東面,卻怎會在北門一帶出現?

方自驚時,一騎由前飛奔而來,那白馬銀槍,形容俊朗的之將,正是趙云。

趙云勒馬于前,大叫道:“翼德你看到沒有,有敵騎迫至。”

張飛濃眉暗皺,只頓一瞬便道:“子龍你護送兩位嫂嫂先走,我來阻擋追兵。”

“不如我來阻擋敵兵。”趙云道。

說話之間,追兵已襲卷而至,張飛急叫道:“沒時間再爭,子龍你還不速速護送嫂嫂離去。”

話音方落,張飛已拍馬而出,帶著幾百兵馬迎著敵騎而去。

趙云沒辦法,只好喝令加快腳步,護著兩輛馬車急行。

縱馬奔行中的顏良,豈容得他們逃脫,拖著沾血的長刀,如風而奔。

百余步時,卻見幾百劉備軍的步騎排開陣形,迎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土雞瓦狗之輩,也敢阻我鐵蹄!

“周倉,你帶七百騎繞過敵陣,定要我拿下劉備家眷,其余人隨我擊破敵陣。”

喝令聲中,一千神行騎分為了兩隊,顏良率領著三百騎兵,徑向敵陣撞去。

鐵騎滾滾,濺起漫天的尾塵,顏良胯騎黑駒,手中大刀流轉著寒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當先撞入敵陣。

劉備的丹陽精兵都阻擋不住他的刀鋒,何況是這匆匆結陣的幾百步軍。

大刀如車輪一般,挾著排山倒海之力扇掃而出,刀鋒過處,霧雨飛濺,斷肢與折戟四面飛散。

慘號聲中,顏良如一道最鋒利的長矛,輕易的便將敵陣撕開了一道口子。

身后的鐵騎洶涌而出,如饑餓的虎狼一般,須臾間將敵軍撞得四分五裂。

軍陣已亂,五百張飛軍傾刻間便陷入了混亂,被橫沖直撞的敵騎來回輾殺。

張飛也知他的步軍無法抵擋騎兵沖擊,但為了給兩位夫人爭取逃命的時間,卻是揮軍拼死抵擋。

他手中那一柄蛇矛,揮動出風,層層疊疊的矛影激射而出,鋒刃過處,轉眼間便有十余騎兵被刺落馬下。

亂軍叢中,顏良中發現了張飛的影子。

那一名黑髯敵將武藝超絕,斬殺自己的總下如屠狗殺雞一般輕松,劉備軍中,能有此能耐者,除了張飛還有何人。

殺紅了眼的顏良,哪怕是呂布復生又有何懼,雙腿猛一夾馬腹,縱馬舞刀便望張飛殺去。

刀鋒四面掃過,將那些阻路的小卒如敗絮般斬開,那一人一騎,如踏著鮮血鋪陳的血路,如風一般撲向張飛。

悶雷般的低嘯聲中,手中大刀挾著雷霆之力,當頭斬向張飛。

張飛眼見一員雄健的敵將殺來,不知來將就是顏良本人,長矛揮出,只用尋常的勁力向上架去。

鏘~~

激鳴聲中,張飛只覺雄渾的大力如山般壓來,手掌竟被震得發麻,雙臂竟也被壓彎了幾分。

“這廝的力道如此了得,莫非竟是顏良不成?”

張飛心下大驚,顏良刀上的勁力卻有增無減的壓下,直壓得雙臂一分分的彎下去。

自成名以來,刀下斬人無數,除了在徐州那一次酒醉與呂布交戰不利之外,張飛何曾遇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張飛怒了。

伴隨著一聲沙啞的嘶吼,張飛雙臂青筋暴漲,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生生的將顏良的大刀蕩了開去。

一招交手,顏良已探知張飛的力量驚人,也不與他死拼蠻力,順勢收刀撤回。

兩馬錯過,張飛欲待反擊時,顏良已在五步之外。

此時的張飛已怒氣填胸,長矛一指顏良,厲聲喝道:“老子的矛下不殺無名之將,報上名來。”

一招交手,想必張飛也知自己的武力與他不相上下,這般狀況下,還敢如此囂張,除了猛張飛,誰還能這般粗蠻。

顏良一笑,淡淡道:“本將就是顏良,不知你又是哪根蔥?”

張飛粗蠻囂張,顏良也不客氣,順口一句輕蔑之詞。

張飛頓時大怒,圓目斗睜,怒喝一聲:“燕人張飛在此,顏良狗賊,納命來吧!”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36
第六十一章 嫂嫂的羈絆

張飛縱馬如風,手中蛇矛螺旋刺出,卷起漫漫血霧,向著顏良殺至。

顏良卻橫刀而立,面色冷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憑心而論,顏良對張飛還是很欣賞的。

演義中此人曾與呂布、馬超、許褚等當世絕頂的武將交手,除了失徐州那一次,因酒醉為呂布所勝,生平幾乎未嘗一敗。

除了武藝超絕外,張飛用智能力也極強,義釋嚴顏,計敗張郃,無不體現著他的智謀。

可惜的是,這樣一個為劉備征殺半生的名將,卻落得個夢中授首的下場,實是可悲。

眼見張飛發狂如野獸一般狂撲而來,顏良卻無一絲懼意。

兩度逼退關羽,數月間的廝殺征戰,已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深信不疑。

莫道張飛,縱使呂布復生,又有何懼!

劍眉橫,雙腿猛一夾馬腹,胯下大黑駒嘶鳴而出,一人一馬,如黑色的電流射出。

血霧與塵埃之中,兩道巨影轟然相撞。

巨大的金屬激鳴聲如驚雷而生,直將周遭士卒震得耳膜刺痛。

再度交手,兩人的身形均是微微一震,張飛雖未落下風,心中卻是深深的震撼。

當初他聽聞白馬之役,關羽為顏良所敗時,心中是何等的不屑,只道那只是無聊的謠言而已,如今呂布已死,天下間誰還能是他二哥的對手。

今日與顏良親手過招,張飛方才知道那并非是傳聞,顏良刀法之精,力道之強,都令張飛心為所震。

震驚之下,張飛更是大怒,撥馬回頭蛇矛再出。

顏良面色沉靜,不怒不急,手中長刀大開大闔,每一刀都挾著堂堂正正之氣。

二人混戰廝殺,戰成一團,轉眼間已走過五十余招。

刀鋒與矛刃飛舞開來,但見重重的寒影四面激射,只將周遭幾丈內掀起滾滾的塵霧,那些不幸被波及的小卒,無不被斬得肢飛血濺。

顏良從容出刀之際,心中也頗為張飛武藝所折服,心道那長坂坡喝退百萬曹軍的張翼德,當真名不虛傳。

蛇矛上的力道越來越強,張飛已進入到半狂狀態,毫不吝惜氣力的攻出每一招。

顏良漸感兵器上傳來的力道愈強,從最初的從容應付,到現在漸漸的感覺到了壓力。

敵人的步步強攻,激發了顏良的雄心,他陡然間一聲暴喝,抖擻精神,臂上的力道如驚濤忽起。

張飛原還以為力道上壓住了顏良,稍稍占據了上風,豈料一轉眼間,顏良的氣勢突增,幾招間又戰至平手。

張飛心中驚怒,眼瞅著無法拿下顏良,而大批的敵騎又正在追擊兩位夫人的車馬,他自是越發的焦慮。

顏良應戰之際,一雙鷹目卻在暗中窺視著張飛的表情變化。

眼見他那猙獰的臉上,掠過絲絲焦慮,顏良便知他已經分神。

心念一動,顏良強攻幾刀,口中笑道:“聽聞劉皇叔有兩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我顏良仰慕已久,這回就請那兩位美人去新野,陪本將我好好喝上幾杯。”

此言一出,張飛更是怒發沖冠,但心中的焦慮卻有增無減。

趙云那邊不過百余號步卒,追擊而去的顏良騎兵卻有近千,縱使趙云武藝超群,又如何能以一敵千。

徐州時他就丟過一次劉備的家眷,若是現下再丟了,還有何臉去見劉備。

心中憂懼,張飛不覺便分了神,手中蛇矛上的攻擊力悄然減弱。

顏良知張飛易怒,他口出戲虐之詞,為的就了激怒這位猛人。

幾招一過,顏良覺察到張飛的招式有所遲滯,立時便意識到自己的計策奏效。

當下他盡起全身,刀鋒如道道流光而出,施展平生武藝,發起了最猛的一波狂攻。

張飛陡覺壓力倍增,一時只余下招架之力。

他二人武藝難分伯仲,若想分出個勝負,沒有個千余招又豈能見分曉。

只是張飛心憂著那兩位嫂嫂,心無戀戰之意,招式上一旦落了下風,便是處處被動。

又是三十招走過,張飛已無心再戰,強攻幾招,抽得空隙撥馬跳出戰團,望著東面便撤奔而去。

“張翼德,你不是要取我性命么,有膽別跑,咱們再戰三百回合。”

顏良也不奮起窮追,卻是大聲諷叫。

張飛明知顏良是在羞辱于他,恨得是咬牙切齒,卻不敢回頭再戰。

逼退了張飛,顏良環視四周,那些敵方步軍卒已被殺得七零八落,鬼哭狼嚎。

顏良縱馬舞刀,如入無人之境,在戰團中來回奔馳,凡所過處,數不清的人頭飛落。

本就處于劣勢的劉備軍,而今主將一走,更是不堪一擊,片刻之間便死傷幾盡。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這班敵卒,顏良拍馬東向,率領著得勝的神行騎,繼續望東追擊。

望東的大道上,早已是混亂不堪。

周倉所率的七百神行騎,顏良那邊交戰未久時,就已繞行追上了趙云護送的車馬。

趙云雖勇武無雙,面對著對方數倍騎兵的沖擊,卻也是無力回天。

片刻之間,整支車隊便被沖散。

那七百神行騎生生將對方的車隊撕成數截,然后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橫沖直撞,四面圍殺。

趙云正苦戰時,張飛帶著數騎殺來會合,二人聯手,拼死殺出一條血路。

只是,他二人只顧著沖殺,突出重圍之后,卻驚駭的發現,兩位夫人的馬車卻被截斷在了身后。

他二人豈敢拋下劉備家眷不顧,正待返身殺回時,卻見亂軍中嚎聲大作,又一支兵馬殺至,那一面“顏”字大旗高高飄揚,所過之處勢無可擋。

顏良這邊一到,本軍的士氣更是大作,千余神行騎只將百余敵卒殺得所剩無幾。

眼見兩位夫人身陷重圍中,趙云和張飛一咬牙,欲待返身殺回營救。

這時,孫乾卻將他二人擋住,勸道:“主公有令,若萬一不利,兩位將軍全身而退才是首要,如今局勢如此,兩位豈可以身犯險。”

“可是,兩位夫人若是落入顏良之手,我等豈有面目去見主公。”趙云面露悲憤。

孫乾卻正色道:“這是主公的命令,二位將軍難道要違令嗎?”

話說到這份上,那二人面色黯然,不如還能說什么。

張飛眼睛瞪了許久,狠狠一咬牙撥馬望東而去。

張飛一走,其余幸存的士卒也紛紛追隨而逃,趙云回頭看了一眼滾滾而來的敵騎,無奈一嘆,也只得撥馬而去。

揮軍狂殺的顏良,本欲繼續追殺,但見那幾輛馬車已被截住,料想劉備的家眷就在其中,便下令不必再追。

斜陽西照時,戰斗結束,大道上血肉橫飛,陣陣的哀嚎聲在曠野上空回蕩。

顏良驅馬來到一輛馬車前,長刀伸出,緩緩的將車簾挑起。

俯身望去,目之所見,卻見一名臉色蒼白的美少婦,正雙眸緊閉的端坐在那里。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36
第六十二章 糜氏與甘氏

少婦的相貌雖算不得沉魚落雁,卻也是極美,更有幾分雍榮氣質。

她面色蒼白如紙,細長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但整個人卻正襟端坐,似是心中害怕,表面上卻要強作淡定。

“你是糜氏還是甘氏?”顏良大聲問道。

顏良知劉備有兩位夫人,其中正室乃徐州巨富糜竺的妹妹,另一名甘氏則是歷史上蜀漢后主阿斗的生母甘皇后。

那美少婦睜開眸來,瞪了顏良一眼,將目光移向別處,用沉默來回答顏良。

還敢給我臉色,哼,別以為你是劉皇叔的夫人,我就要敬你三分。

顏良心中不爽,眉頭一皺,便冷冷道:“不作聲是吧,那本將就當你是尋常女人,正好賞給將士們泄泄火,快活一回。”

那美少女一聽此言,花容變色,急是喝道:“你若敢這般侮辱,我糜貞唯有自刎以全清白。”

急呼間,她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匕,毫不猶豫的架在了雪白的脖子上。

顏良方才的話,只不過是嚇唬她而已,這少婦自也很配合的中招。

耳聽她自稱“糜貞”,料想便是劉備的正妻糜氏。

看看眼前這糜貞,年輕貌美,再想想劉備那中年大叔的樣子,顏良心中不禁感慨,劉備這老牛當真吃了口好嫩草。

“刷”的一聲,顏良收了刀,沒再理會馬車中要自殺的糜貞。

旁邊周倉道:“將軍,我看這女人剛烈的緊,要不讓末將派人敲暈了她,奪了她的匕首,免得她真自殺。”

“放心吧,她絕不會自殺。”顏良頭頭也不回的說道,言辭何等自信。

顏良知道歷史上糜貞幾度被俘,卻都沒有自殺,只要顏良不施強迫,料她也沒那個自殺的膽量。

驅馬而過,顏良來到了另一輛馬車前。

馬車因為激戰的原因已經毀壞了大半,殘存的車廂內,一位秀美如精雕玉琢的少婦,正惶惶不安的縮在車廂一角。

前邊那個是糜貞,眼前這一美人,自然就是甘氏了。

同樣是一位絕色的美人,而且最令人驚奇的是,這甘氏的肌膚雪白如嬰,當真如玉人一般。

顏良冷峻的目光,肆意的在甘氏的身上掃來掃去。

同糜貞的故作淡定不同,甘氏的畏懼全都寫在了臉上,那柔弱的身子也顫抖不停,仿佛一只受驚的羔羊,生怕被顏良吃掉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顏良還是想確認一下。

那甘氏身子震了一震,顫聲低低答道:“妾身名作甘梅。”

那一句“妾身”的自稱,與糜貞的剛烈高傲全然不同,這讓顏良聽著就舒服了很多。

顏良微微點頭,擺手道:“來人呀,把這兩位夫送回新野,不可慢怠。”

號令下,周倉便挑了百余精銳,讓甘糜二女共乘一輛馬車,送往了新野前去。

這兩個女人似乎已習慣了被俘,那糜貞見得顏良沒有不軌行為,便將匕首收了,不再作聲,甘梅則鼓起勇氣,顫巍巍的從馬車上鉆出來,欲要換上糜貞那輛完好的馬車。

顏良見她動作不利索,猿臂一伸便將她拎了起來,策馬轉身另一輛馬車。

被夾在臂彎下的甘梅,萬不料顏良會忽然如此,驚羞之意如潮水而生,只是尚不及掙扎時,顏良卻已將她放在了馬車上。

那糜貞眼見顏良行此輕薄之舉,心中亦是驚怒,卻又不敢發作,只得怒瞪著顏良,趕緊將窘羞中的甘梅拉入馬車中,還攤開手來護著她,似乎生怕顏良想把甘梅怎么樣似的。

顏良卻只冷笑一聲,一揚馬鞭,率眾望安城方向而去。

車輪吱吱呀呀轉動起來,向著西南方向而去。

透過窗戶縫,甘梅眼瞟向安城方向,看著顏良那鐵塔般的巍然身驅漸漸遠去。

“妹妹莫要擔心,夫君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們的。”旁邊的糜貞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語氣甚是堅定。

甘梅“嗯”了一聲,輕輕點頭,腦海中卻不覺浮現起方才被顏良抱起的畫面,秀美的臉畔,羞意悄然在涌動。

安城以東四十里。

忽明忽暗的篝火不時噼剝作響,火堆旁,衣衫破損的劉備默然而坐,手中燒黑了的木棍隨意的撥弄著火堆。

他的額頭上滿是血跡,眼睛微微的分開,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仍沾著灰漬,張貌似平庸的臉上,看似沒有任何的威嚴氣勢,卻流露著一種含而不露的氣勢。

沉默如水的表情下面,卻是一顆滴血的心。

剛剛糾結起來的萬余人馬,幾天之內就損失殆盡,心中不痛才怪。

“顏良,顏良——”劉備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暗暗的在咬牙。

忽聽遠處傳來一陣輕快的馬蹄聲,所有人的心頓時一緊,跟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兵器出鞘聲。

劉備的神經也跟著一緊,心說難道顏良當真窮追不舍,竟然追到了這里不成?

過不多時,聽得了望的斥候興奮的大叫:“是翼德將軍和子龍將軍!”

劉備懸掛著的心方始放松,眉宇間還流露出幾分欣喜,他當即一躍而起,丟下手中的燒火棍,向著馬蹄聲方向奔去。

火光映照下,數騎飛奔而近,當先者,自是一身浴血的張飛和趙云。

二人面帶愧色,勒馬于前,滾鞍下馬,望著劉備垂首便拜。

張飛口中愧然道:“愚弟無能,致使兩位嫂嫂陷于顏良那賊之手,請兄長責罰。”

聽聞此言,劉備的眉頭暗暗一凝,眼眸中瞬間浮現一絲陰霾。

不過那陰霾一閃即逝,劉備旋即將張趙二人扶起。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家眷雖被陷,料那顏良也不會謀害,只要翼德和子龍你二員大將無事,我就安慰了。”

張飛又是感動,又是愧疚,虎目中不禁涌出熱淚。

趙云則垂首而立,面色黯然。

旁邊關羽嘆道:“這一戰皆是我等不利,使兄長損兵失地,眼下安城已失,汝南不可久留,下一步不知兄長打算如何?”

劉備也不是頭一次面臨山窮水盡的境地,他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來,思索著下一步的方略。

左右諸如孫乾、簡雍等謀士紛紛獻言,大多數人建議還是先回袁紹那里,然后再圖打算。

劉備沉默了許久,眉宇間漸露決意,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此役我雖敗于顏良之手,但諸位謀士武將尚在,形勢遠勝于前番幾次失敗,如今我好不容易脫離袁紹,豈可再回去。”

劉備語氣決然,似乎已有打算。

關羽拱手道:“聽兄長的意思,似乎已有雄略?”

劉備捋著兩撇胡須,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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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小別勝新婚

時隔數月,顏良重新奪取了安城。

攻取安城后的第二天,顏良便下令將萬余汝南之民,強行的遷往新野七縣,將之編為屯田民。

在那里,滿寵已經在新野附近,為這萬余百姓選定了數處荒蕪的田地,仿效曹操的屯田制度,令這些移民開耕荒地。

滿寵精于治政,深知糧食的重要性,故歸順顏良后不久,就提議在新野附近進行屯田。

荊州雖鮮有大戰,號稱戶口百萬,但與天下大亂前相比,人口依然有大幅的減少,顏良所控的新野七縣附近,自也有不少被遺棄的耕地。

顏良缺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口。

顏良命滿寵清查戶藉,雖然清出了不少逃編的戶口,但以目前新野七縣的丁口數量,顯然仍不足以支撐顏良擴軍,或是發動長期的戰役。

有著歷史先覺的顏良,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借用曹操的屯田制。

新野本土的土著民多有土地,若是強迫他們進行屯田的話,勢必會引起激烈的反抗。

而從汝南遷來的這些難民,一來在當地沒的勢力,二來為戰爭所驚,盼著能夠安定下來,用他們來充當屯田民自然是再好不過。

此時官渡之戰已到是關鍵時刻,汝南這邊雖然亂成了一鍋粥,曹操卻已分不出一兵一卒來插手,所以顏良得以從容趕走劉備,再從容的將萬余丁口遷往新野。

三天之后,顏良率領著他的得勝之師回到了新野。

城門處,許攸、伊籍等候立恭迎。

“恭喜將軍凱旋而歸。”許攸策馬上前,拱手賀道。

其余伊籍等諸吏,盡也上前恭賀,言語神情中,洋溢著對顏良敬畏。

顏良只淡淡一笑,擺手道:“區區小勝,何足掛齒。倒是若無先生的這條示弱之策,想要勝劉備只怕還沒那么容易。”

“呵呵,將軍過獎了,雕蟲小技而已,若不是將軍料定劉表不會趁機出兵,老朽這條計策也是無用。”

許攸恭維的言語中,亦有幾分微微得意。

主臣二人皆笑,興致高昂的入城。

免遭戰火的新野百姓,聞知他們的顏將軍大敗劉備的消息,無不是驚喜歡欣,如今聽聞顏良凱旋,皆涌上大街兩旁迎接。

顏良撥馬徐行,淡然的表情間,涌動著幾分威嚴,從容的向迎接的士民點頭致意。

“聽聞將軍此役還俘獲了劉備的兩位夫人,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處置?”相隔一個馬頭,許攸問道。

“好歹也是劉皇叔的女人,豈能慢怠,就把她們安置在我府上吧。”顏良很干脆道。

許攸眉毛微微一挑,笑瞇瞇道:“聽聞劉玄德那兩位夫人,可都是絕色的美人,將軍將她們安置在府中,莫非是想……”

話未言盡,許攸笑中已有幾分邪意。

顏良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言下之意,心道這個糟老頭子,滿腦子都是不正經。

糜甘二人確為美婦不錯,不過顏良把她們安置于府中的初衷,當然是為了更好的保護這二人,以免她們有個三長兩短,世人會誤以為他顏良沒有氣度,連兩個女眷都容不下。

“先生說這話,就不怕被夫人聽去了,在枕邊向我抱怨先生你為老不尊嗎。”顏良笑道。

許攸愣了一下,接著尷尬一笑,滿臉自嘲的表情。

“那劉皇叔眼下敗于將軍,又成了喪家之犬,不知他逃回袁紹那里,又會遭逢紀那伙人多少白眼。”

笑聲收斂,收斂把話題從女人身上引開。

顏良卻冷笑道:“先生你還是不夠了解劉備啊,我敢打賭,劉備此番必不會回袁紹那里。”

“將軍說得也對,劉備好容易才脫離了袁紹,如今又打了敗仗,更會沒臉回去。”

許攸微微點頭,卻又喃喃道:“只是劉備眼下是身處群圍之中,四面楚歌,除了重歸袁紹,真不知他還能跑到哪里去……”

“這還用想,肯定是徐州。”

顏良截釘斬鐵作出判斷,打破了許攸的揣測。

“徐州?”

許攸稍有些吃驚,茫然了片刻,猛的恍然大悟。

徐州乃曹統區的最東方,屬于曹操統治最薄弱的地區,由于殺戮太多的原因,那里的百姓對曹操向來心存怨恨。

眼下官渡之戰分兵不暇,曹操只能委以陳登、臧霸等地言豪強世族統治,實際上徐州一直處于半獨立的狀態。

劉備曾在徐州經營多年,在百姓間頗有聲望,跟當地的世族豪強也有結交,可以說有著良好的“群眾基礎”。

而今劉備若趁著曹操無暇東顧時,再入徐州,未必不能憑借著先前的聲望,掀起一番波瀾來。

想明白了這一切,許攸不禁對顏良面露敬服之色,感嘆道:“誠如將軍所說,那劉備此番看來當真是唯有去徐州一途,將軍的判斷力,老朽當真不及啊。”

對于許攸的稱贊,顏良只付之一笑。

幾番閑說后,顏良回到了太守府。

此刻聽聞顏良歸來,黃月英早領在一眾仆從在門口迎接。

拐過街角,顏良舉目望去,卻見一身紅衣的黃月英,正翹首張望向這邊,俏麗的容顏間涌動著期盼之色。

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他二人才成婚不久,顏良就領兵出征,初為人婦的黃月英,焉能不惦念著丈夫的歸來。

顏良也想念他的小嬌妻,快馬一鞭,轉眼已至近前。

“夫君——”

黃月英面帶喜色,腳步匆匆的迎下階來。

顏良一躍下馬,笑著走了上去,一把便握住了她的纖纖素手,寬厚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龐。

黃月英的臉畔立時泛起了些許紅暈。

雖然她眼下已嫁與顏良,也經歷了洞房之事,但被顏良當著這多下人面前親昵,又怎能不生羞意。

羞澀之下,黃月英紅著臉,低低道:“夫君,還有人看著呢。”

她這般嬌羞之色,更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顏良心中怦然而動,腦海中不禁浮現起洞房花燭夜那一晚的銷魂之景。

心中悸動之下,顏良忽然間將黃月英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便望內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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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大勢將變

黃月英萬想不到,丈夫不但當著眾僕人的面撫摸自己,而且竟還抱起了自己。

本就已羞澀的面龐,瞬間紅霞盡染,嬌羞之意更如潮水泛濫而生。

“夫君,你這是要做甚,快放妾身下來。”黃月英又羞又驚的求道。

顏良卻笑瞇瞇道:“為夫新婚才幾日就遠征在外,冷落了夫人,眼下當然是要好好補償補償夫人了。”

他言語肆無忌憚,極為“輕薄”,把左右那些婢女們聽得也臉色發紅,暗暗羞笑。

說話間,顏良已大步進入內室,后腳跟一踢便將大門掩上。

黃月英知道了丈夫的意思,越發的窘羞,紅著臉怨道:“這大白天的,怎能就做那事。”

顏良卻不理會,將她輕輕放在榻上,那一身熱氣的身子便壓了上去,腹下那硬物順勢便抵了上去。

新婚幾日的云雨,黃月英已熟知人事,只被顏良這么一挑撥,但禁不住春情涌動。

只須臾間,她如雪的肌膚上便陣陣紅潮,原本羞怯之意漸褪,取而代之的則是媚眼如絲。

眼見她這般春情泛濫的媚樣,顏良心中烈火愈盛,親吻著她的香頸玉面,一雙虎爪上下游走,為她解衣。

黃月英雙眸緊閉,貝齒輕咬著濕潤的朱唇,嬌喘哼吟著,半推半就的任由顏良為她寬衣解帶。

須臾間,那如雪堆砌的曼妙身子,便是一絲不掩的呈現在眼前。

顏良只覺血脈賁張,身體中那種原始的狂躁如野獸般狂涌,他深深的吞下一口唾沫,身體緊緊的貼將上去,縱情的撫慰那嬌軀。

黃月英則微微欠著身子,任由那雙手在自家身上尋幽探秘,為所欲為。

酥峰只堪一握,雪臀甚承指揉,過不多時,黃月英已是香汗津津,氣喘吁吁,本能的將玉腿微分。

顏良雖已烈火焚身,卻心生奸滑,偏不肯入甕。

黃月英已被勾得情火燒身,哪里還顧得什么害不害臊,只蹙著秀眉,細語輕求,鼻中輕顫更是如泣如吟。

顏良湊近她耳邊,調笑道:“夫人,你今日可是春江泛濫呢。”

黃月英被他戲得面如桃花,恨不得找個條地縫鉆下去,一時間是羞意難當。

這般模樣,只引得顏良心頭大暢,再難自持,遂是雄心勃發,直取黃龍。

于是顏良便如發狂的獅子,奮力的撻伐著身下獵物,黃月英則如仙如醉,拼死承歡。

幾番瘋狂,直攪得天昏地暗,汗如雨下時,顏良方才盡興收兵。

盡興的顏良,全身倦得再無力氣,只壓在黃月英的身上,不一會就打起了鼾響,已是沉沉睡去。

黃月英被壓得沉,素手輕推了幾下,卻推不動那虎軀。

見得顏良那疲倦的樣子,黃月英知他是征戰疲乏,便不忍心再叫醒他,只好自己撐著那重量,不知不覺中,禁不住眼皮漸重,也是進入了夢中。

顏良睜開眼時,已是日近黃昏。

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窗牖射入,細碎的陽光灑在黃月英的臉上,那張熟睡的俏臉散發著一種靜謐的美。

顏良恍惚了一刻,方才意識自己竟是壓在妻子的身上睡了一覺,不禁有些歉意,忙是將身子挪了下來。

他這般一動彈,睡夢中的黃月英被擾動,朦朦朧朧的也睜開了眼眸。

清醒過來的黃月英,看著丈夫緊盯的眼神,淺淺笑道:“夫君,你醒了。”

“我也是剛剛醒。”顏良輕撫著她鬢間青絲,面露歉然,“夫人怎也不叫醒我,卻被我壓了這么久。”

黃月英柔聲笑道:“我看夫君身心疲憊,不忍心吵醒夫君。”

聽得這般言語,顏良深為黃月英的細心體貼而感動,情難自禁,低頭在她臉上又是深深一吻。

黃月英低眉淺笑,心中喜歡,卻又含而不露,只緊緊偎在顏良的臂彎中,感受著他胸膛的那份溫暖與堅實。

經此一番白日的溫存,夫妻二人的感情卻又增進了一步。

兩日后,許攸負責的司聞曹帶回了官渡之戰最新進展。

時近九月,從袁紹鄴城發兵至今,官渡之戰已打了快要接近一年。

至曹操退守官渡以來,就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袁紹以十萬之眾對官渡展開了長達數月的猛攻。

曹操頑強的扛下了袁紹一波接一波的猛攻后,袁紹似乎意識無法短期內攻破敵營,故而改變了速戰速決的策略,改以持久鏖戰。

正如顏良料想的那樣,根據司聞曹細作傳回密報,幾月的鏖戰已使曹操糧草消耗幾近,曹操的存糧已不足一月。

而司聞曹另一條最新情報,則讓顏良感到了一絲戲劇性。

心知糧草將近的曹操,無奈之下,選擇了冒險夜襲袁紹烏巢之糧,結果因為深入敵后,對烏巢守備不明,失利而歸。

“曹孟德也當真是膽大,烏巢重地,袁紹必是重重守備,他若無內應就能成功,那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奇跡。”

許攸拿著那份烏巢之戰的情報,言語中透露著幾分諷刺。

顏良心中卻在暗笑。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曹操被逼到彈盡糧盡的地步,恐怕就算沒有許攸的歸降,也只有冒險奇襲烏巢這條路可選。

而許攸的歸降,為曹操帶去了烏巢守軍的詳細情況,以及騙過哨戒的暗號,正是如此,才能使曹操順利深入袁軍腹地,一把火燒了烏巢之糧。

只可惜,眼下許攸已被顏良“忽悠”在此,曹操就算勉強行奇襲烏巢之計,卻難以成功。

“如此看來,官渡之戰在一月之內就會結束,到時候無論誰勝誰負,天下都將進入一個全新的局面啊。”

一旁的伊籍感慨道。

顏良卻冷哼一聲,“沒有誰勝誰負,現在形勢已經很明顯,曹操必敗。”

他言語自信決斷,一副成竹在胸之狀。

無論是許攸還是伊籍,聽得顏良如此肯定斷定曹操必敗,都感到有些驚訝。

“曹孟德雖劫烏巢失敗,不過其內部上下齊心,而袁紹卻內斗重重,兩方的優劣各有千秋,將軍何以這個時候就斷定曹操必敗?”

許攸表示了懷疑,他深知袁紹的為人,自對袁紹的獲勝并不抱絕對判斷。

顏良卻擺手道:“曹操必敗無疑,下月自會見分曉,諸位就不必在這事上浪費口水,還是想想曹操敗后,咱們如何坐收漁利吧。”

作為一名主公,顏良并非事事都要向下屬解釋,他自有獨斷的權力。

顏良如此自信,那二人雖有懷疑,卻也不敢再質疑。

沉吟半晌后,許攸捻著胡子道:“倘若官渡一役曹操失敗,其麾下各部必會陷入分崩離析,咱們自當趁勢發兵攻取宛城,全取南陽一郡,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顏良微微點頭,對于許攸的提議深以為然,事實上,他早就取宛城,全據南陽之心。

南陽一郡,北鄰洛陽,許都,西接上庸可抵漢中,出武關則可通往關中,南下則可取荊襄。

此地的戰略位置之重由此可見。

攻取此地后,顏良的戰略空間便將極大的拓展,而不是局限于南取荊州一途。

而且南陽土地富饒,近年雖屢經戰亂,其人口總數依然冠居荊襄之首,有人口又有土地,顏良何愁不能招兵買馬。

“嗯,先生的計策不錯,看來……”

顏良話音未落,忽有斥候匆匆而入。

“啟稟將軍,劉景升送來的兩萬斛糧草,半路上被人給劫了。”

那劉表聽聞顏良擊敗劉備后,對顏良更生畏懼,主動送了兩萬斛糧草來,聲稱作為盟友的一點支援。

顏良聽罷,皺眉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膽,竟敢劫本將的糧草。”

“回將軍,據逃回的士卒聲稱,劫糧的乃是一伙身穿錦服、腰佩鈴鐺,來路不明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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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流猛將

聽到“身著錦服,腰佩鈴鐺”這句話,顏良腦海里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

“莫非是那個人……”

顏良頓了一頓,喝道:“速去查明那伙盜匪的來歷,本將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敢搶本將的糧草。”

話音方落,旁邊伊籍卻道:“將軍不必再查了,屬下知道是誰干的?”

伊籍久居荊州,對荊北一帶了如指掌,他聲稱知道這伙匪盜來歷亦屬正常。

“機伯可知是何人所為?”顏良將目光轉向了伊籍。

伊籍不緊不慢道:“如果屬下所料不錯,敢劫我軍糧草的之人,當是一個名叫作甘寧的游俠。”

聽到甘寧的名字,顏良心中微微一震,一股興奮的感覺更是莫名而起。

顏良的腦海中,迅速的翻滾出諸般記憶。

百騎劫魏營,獻計破黃祖,赤膀奪皖城,殺凌操,敗曹洪,武藝過人,智計出眾,堪稱東吳第一猛將。

眼下顏良帳下正缺堪用之將,文聘雖屬良將,卻非一流將才,而且才華更偏重于守而非攻。

至于周倉、劉辟二人,雖然忠勇,不乏武藝,但統兵能力卻著實一般。

像甘寧這樣有勇有謀,武藝超群的猛將,對顏良來說正是求之不得。

顏良心中興奮之際,伊籍繼續道:“這甘寧原是巴郡人氏,去歲率八百部曲前來依附劉表,卻不被劉表所用,便只好暫居于朝陽附近。”

頓了一頓,伊籍又道:“這甘寧暴躁記仇,勇猛過人,每遇待他輕慢之人,便放縱手下去搶掠對方資財,當地官吏深以為懼,常資以錢糧,以安撫此人。因是這甘寧和他的部曲多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又喜歡穿錦服,并以錦繡維系舟船,所以當地百姓皆把他稱為‘錦帆賊’。”

聽到“錦帆賊”三個字,顏良確信了自己的猜測,這個敢劫他軍糧之人,必定就是歷史上那個猛將甘寧無疑了。

他依稀記得演義里說甘寧先投劉表,方才轉投黃祖,因被黃祖輕視,最后轉投孫氏,并助孫權攻破江夏,殺死黃祖。

掐指一算時間,此時正當是甘寧從巴郡來到荊州之時。

“甘寧,有意思……”

顏良手捋著下巴,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心中已在盤算著如此收服這員虎將。

許攸卻道:“將軍剛得新野不久,正是立威之時,這個甘寧竟敢劫了將軍糧草,實在罪不容誅,將軍何不趁機剿滅了此賊,以立威名。”

許攸到底是名士出身,對于甘寧這樣游俠身份的武人,似乎天生存有幾分敵意。

伊籍卻忙道:“這個甘寧此番劫我軍糧,很可能是朝陽換了地方官,對其有所怠慢。據伊某所見,此人勇武過人,頗有幾分將才,將軍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與其殺之,何不將其收為己用呢?”

甘寧乃是比文聘高出一個檔次的武將,顏良又怎忍心殺之,伊籍的話其實正暗合他的心意。

“無論甘寧是否堪用,他敢搶本將的糧草,本將若視而不見,威名何在!”

顏良語氣中殺氣迸射,混身散發出了的凜烈之意,令左右都微微一震。

伊籍小心翼翼道:“那依將軍的意思,是打算發兵剿滅了這甘寧嗎?”

顏良騰的站了起來,大聲道:“你就替我修書一封給甘寧,令他三日之內將所劫錢糧奉還,敢少一粒米,本將便發兵蕩平了他。”

顏良這話形同下戰書,伊籍心想著顏良已被激怒,看來那甘寧的覆滅是在所難免。

“屬下這就修書。”伊籍心中感嘆,拱手而退。

轉身之際,伊籍卻無法覺察,顏良刀削似的臉龐,悄然掠過一絲詭笑。

朝陽城南,那一座背山的壁塢上,一面蜀錦所制的“甘”字大旗,正驕傲的迎風飄揚。

壁塢之中,一派歡騰。

諾大的校場上擠滿了騾車,車上滿載著一袋袋的糧食,幾百婦孺們擁擠在車前,你推我擠接著分發下來的糧草。

那一員頭插鳥羽,內著錦服,外披札甲的甘寧,正雙手環抱胸前,高高的站在騾車上,得意洋洋的看著分糧的熱鬧場面。

“大哥,那顏良頗有些能耐,連曹操、劉表都耐何不了他,咱們如今搶了他的糧,會不會是惹禍上身啊。”

旁邊一名部下,憂心忡忡的小聲說道。

甘寧卻冷哼一聲,不屑道:“老子才不管他顏良有幾分本事,他手下的縣令敢慢怠老子,老子就要搶他糧草,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顏良發兵來攻咱們的壁塢,卻當如何應對?”部下又顧慮道。

甘寧嘴角斜揚,傲然道:“咱們的壁塢背山靠水,固若金湯,城中之糧足支數年,他顏良就算傾兵而來,我又有何懼。”

他的自信并非無緣無故而來,他這壁塢確實修得是堅不可摧。

話音方落,一名小卒卻匆匆而來,聲稱顏良有一封書信送到。

“定是那顏良見識了大哥的威風,主動寫信來結好。”旁邊部下欣喜道。

甘寧的臉上亦流露一絲得意,似乎以為顏良此書,的確是結好之信,便不緊不慢的打開了那帛書。

方看幾眼,甘寧的臉色卻陡然變得鐵青。

“三日之內奉還糧草,若少一粒,夷平爾甘家壁塢!”

短短一句話,命令式的嚴辭。

這不是結好之書,而是一封最后通碟。

甘寧勃然大怒,幾下將那帛書撕了個粉碎,口中罵道:“好你個顏良,焉敢如此小視我甘寧,我必當報之!”

此言一出,整個校場頓時鴉雀無聲。

甘寧將雙戟一招,厲聲道:“全軍集合,老子要攻破朝陽城,狠狠給顏良那廝一個下馬威!”

號令一下,校城上眾錦服健兒立時沸騰起來,揮舞著拳頭和兵器,叫囂著要大殺一場。

甘寧嘴角揚起一絲傲然的冷笑,口中喃喃道:“顏良,你一定料不到,我甘寧會搶先一步,突襲你的朝陽城吧,嘿嘿——”

天色蒙蒙亮時,朝陽城頭出現了鐵塔般的身影。

顏良負手而立,遙望著西南方向,泰然的神色中隱含著幾分威嚴。

腳步聲響起,文聘匆匆上得城頭,眉宇中帶著些許驚喜。

“稟將軍,斥候回報,那甘寧果然盡起部曲,望朝陽城殺來。”文聘拱手道。

顏良微微點了點頭,一切盡如他所料。

文聘忍不住又問道:“末將有些不明白,將軍何以料定這甘寧會突襲朝陽城?”

新野時,顏良命伊籍修書一封,給那甘寧下最后通碟之時,當即便點起了四千步騎,星夜兼程,秘密的進抵朝陽城。

當時包括文聘等文武,皆不相信那甘寧一游俠,劫劫糧就罷了,竟還敢公然攻打朝陽城,故是對顏良這倉促的出兵都懷有一絲疑惑。

而今得到確實的情報,文聘又如何能不驚奇。

顏良卻只淡淡道:“那甘寧心高氣傲,看到本將那一封威脅之書,定然會惱羞成怒。此人又頗有些智計,所以我才料定他會誤以為我全無防備,趁虛突襲朝陽城。”

聽聞顏良一番解釋,文聘恍然大悟,拱手嘆道:“將軍料事如神,末將實有不及。”

顏良微微一笑,目光轉天際盡頭,“朝陽城就交給仲業你了,本將就去親手教訓教訓這個甘興霸,讓他知道本將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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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將計就計


近午時分,甘寧率領著他的八百健兒出現在了朝陽城西南。

甘寧駐馬遠望,卻見朝陽城頭旗幟不整,看不見幾個巡城的士卒。

朝城西門也是大開,來來往往進出著一些百姓,城門口站著幾個慵懶的士卒,甘寧甚至能夠看到那些守門士卒們打吹欠的丑態。

一切跡象都表明,這是一座防備松懈的城池。

“人言那顏良用兵如神,這朝陽城卻守備如此松懈,我看他也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甘寧心中不屑,英武的臉上漸生輕蔑。

觀察片刻,甘寧雙戟一揚,大聲叫道:“弟兄們,隨我殺進城去——”

話音方落,甘寧一騎如流火般縱出,身后那八百健兒,緊跟著喊殺而出。

八百人皆身披錦袍,這般狂奔而出,直若一股地火鋪天蓋地襲卷而來,氣勢甚是浩大。

頃刻之間,甘寧已一馬當先的殺至護城河邊。

城門就在眼前,只消要沖過吊橋,奪取城門,他的八百人馬便可沖入朝陽城,肆意的搶掠。

甘寧信心大作,猛夾馬腹,欲待搶過吊橋。

正當這時,猛聽得朝陽城頭一聲炮響,陡然間有無數的旗幟樹起,更有數不清的士卒齊齊現身。

緊接著,吊橋迅速拉起,城門也即刻關閉,原本一座看似毫無防備的城池,幾乎在眨眼間就進入了全面的戒備。

甘寧大吃一驚,急是勒馬,止步于護城河前。

身后殺至的部曲們,收止不住步伐,不少人竟被擠得掉進了護城河中,八百號人馬很快便亂遭遭的擠在了一團。

甘寧再抬頭時,驚見城頭上,已有數百張弓弩指向了自己,那些全副武器的士兵,更如虎狼般俯視著他們。

“莫非那顏良竟是早有防備不成?”

甘寧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眉宇間流露出驚疑之色。

這時,文聘出現在了城頭上,大刀指著城下,厲聲道:“賊人甘寧,你已中了我家顏將軍的中策,還不快下馬歸降,否則叫你死無葬生之地。”

文聘的輕蔑之詞,立時激怒了甘寧。

他面露猙獰,揮舞著雙戟,大叫道:“顏良何在,可敢下城與老子決一死戰。”

甘寧這么一叫囂,那八百混亂的錦衣賊們,皆也齊聲叫嚷起來。

文聘卻冷笑一聲,大聲道:“想跟我家顏將軍過招,哼,先保住性命再說吧。”

話音一落,文聘大刀向前狠狠劃下。

號令下,早已彎弓搭箭的弓弩手們立時松指,數百支利箭呼嘯而下,如雨點般射向敵人。

甘寧急是舞動雙戟,將襲來的利箭擋落。

他武藝高超,區區幾支箭自然奈何不了他,但身邊那些部曲則盡皆中箭,只聽得慘嚎聲此起彼落,轉眼間便有五六十人中箭倒落。

眼見不斷有部下倒落,甘寧雖氣憤難當,但知再這般死撐下去,只怕就要全軍覆沒。

無奈之下,甘寧只得大叫撤退,轉身撥馬而走。

囂張而來,惶惶而去,幾百號錦衣賊在箭雨的歡送下,狼狽不堪的逃離了朝陽城。

城頭上的文聘,見得敵人被逼退,當即率三千步騎出城,隨后窮追而上。

一輪箭雨洗禮后,甘寧的八百部曲損失過半,士氣更是沉入谷底,眼見身后數倍的顏良軍追來,無心戀戰,只能一路望壁塢方向狂奔。

黃昏時分,甘寧和他的敗卒終于看到了甘家壁塢的影子。

身后的塵霧依舊未散,文聘仍在窮追不舍。

不過此時的甘寧心已安了不少,只要順利的避入壁塢,他相信憑著堅固的塢墻,莫說文聘區區幾千兵馬,縱使顏良盡起大軍親來,也休想攻破。

“顏良,害我折員了這么多弟兄,這個仇我早晚要報!”

甘寧咬牙切齒,恨意難當,卻不敢久留,招呼著敗卒們盡快撤入壁塢。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壁塢就在眼前。

“還不快開門,把弓弩都搬上墻來,準備迎敵。”

甘寧大聲喝令著,但令他奇怪的時,壁塢里邊卻沒有半點動靜。

須臾間,甘寧等敗軍已至大門前。

眾錦衣賊們惶惶不安,大吵大鬧著叫里邊的同伴趕快開門放他們入內。

甘寧抬頭仰望,看著空蕩蕩的壁墻,心中卻漸漸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莫非——”

正自狐疑時,只聽得喊殺聲如驚雷而起,原本空無一人的壁墻上,陡然間現出無數全副武裝的敵人。

那一面高高飄揚的大旗上,赫然繡著一個斗大的“顏”字。

“顏良!他怎會在此?”

甘寧駭然無比,原本猙獰的表情,瞬間就震驚所取代。

這時,顏良方才現身于城頭,俯視城下,冷笑道:“甘興霸,本將可是在此等候你多時了。”

先前在新野時,顏良料定甘寧會突襲朝陽,因此他便定下了將計就計之策。

當文聘率步軍守城時,顏良卻已率神行騎的輕騎,抄小道奔襲甘家壁塢。

甘寧為攻朝陽,將壁塢中大部分部曲帶走,留守的不過是百余老弱,這些人又豈是顏良百戰的精兵對手。

于是顏良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的攻破了這座甘家壁塢,接著便閑坐喝茶,坐等著甘寧敗歸。

眼下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甘寧為文聘所敗,倉皇的逃回壁塢,卻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老窩早已被顏良所占。

壁墻外的甘寧驚怒之下,沖著顏良怒吼道:“顏良,你焉敢奪我壁塢!”

“人言甘寧性情暴躁,果然是名不虛傳……”

顏良心中感嘆,嘴上卻冷冷道:“你無緣無故搶了本將的糧草,還妄想攻打本將的朝陽城,本將現在只是稍加教訓而已,有何不可。”

顏良的話就如暗藏的鋒矛,看似平淡,卻極是鋒利。

甘寧雖是怒色滿面,一時卻不知如何以應。

他憤怒的神情中閃爍著驚異,仿佛不敢相信,顏良竟看穿了他的意圖,用兵之能已到了這么厲害的地步。

這時,身后塵煙大作,文聘所率的三千步卒殺到。

甘寧和他的幾百殘部,便被困在了壁塢之前,無處可避,進退兩難。

壁塢上的顏良見得文聘軍到,便叫打開大門,自率兵馬開了出來。

甘寧還道顏良打算趁勢殺出,兩相夾擊滅了他,急令部眾后退結陣,只是方才退出幾十步,后面文聘的大軍已圍逼上來。

已入絕境。

到得這般地步,甘寧以為只有拼上性命,血戰一場,但令他奇怪的是,顏良卻遲遲沒有動手。

顏良當然不會要甘寧的性命,他朝野設計,奇襲壁塢,為的不過是向甘寧顯示自己的過人之處而已。

他很清楚,似甘寧這種身懷大才的武將,必定是心高氣傲,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無能之主。

想要收服這種人,就必須要在實力上壓倒對方,讓他折服。

四千步騎,將甘寧幾百殘眾團團圍住。

一雙雙充血的眼眸,虎視著陷入重圍中的賊人,恨不得一涌而下,將獵物撕成碎片。

不得號令,卻無一人擅動。

甘寧結成圓形陣,凝眉環視著眾敵,卻也不敢擅自發動沖擊,心中越發的狐疑,不知顏良圍而不攻到底是何用意。

狐疑間,重圍中分開一條路,顏良策馬徐徐而入。

甘寧的身子微微一震,縱使傲然如他,一時間也為顏良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所懾。

顏良手拖大刀上前,抬頭看了一眼惶恐的敵眾,朗聲道:“甘興霸,你若不服,可敢上前與本將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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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讓你折服

顏良一語,聲若洪鐘,直令眾人為之一震。

在這般絕對優勢下,顏良本可揮軍一涌而上,殺光那班錦衣賊,生擒下甘寧。

不過顏良卻知道,似甘寧這種心高氣傲的猛人,從來都是主動投歸明主,若是生擒了他,只會令他覺得是莫大的羞辱,到時候他多半會寧死也不降。

顏良這也算是“因材施教”,他要用自己絕世的武藝,打到甘寧心服為止。

甘寧自是聞言大為驚異,卻想不通顏良為何會在絕對的優勢下,選擇跟自己一戰。

但見顏良氣宇從容自若,儼然對自己完全沒有忌憚的樣子。

甘寧怒了。

一聲暴喝,這錦帆賊縱馬而出,揮舞著雙戟,如一道流火向著顏良襲去。

戟鋒未至,顏良已感覺到凜烈的殺氣,如狂風般撲面而來。

那兇悍之極的殺勢,直令觀戰之人無不變色。

顏良卻拖刀而立,面色沉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瞬息間,甘寧人已殺至,雙戟無聲無息的,分從左右扇掃而出。

那戟上的勁力,看似平平無奇,但卻如同無堅不摧的風暴,狂撲而至,斬向顏良的脖頸。

一聲雷鳴般的暴喝,顏良劍眉一橫,手中長刀如車輪般扇掃而出。

刀鋒所過,仿佛吸盡了空氣,氣流從四百八方向真空處填射而來,形成了一道寬闊的無形刀幕,挾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橫推而出。

三道流光迎面襲至,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四野,巨響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鼓中震蕩,久久不散。

擁有著絕對信心的甘寧,一擊之間,只覺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順著雙戟直灌入身體。

那強悍之極的沖擊力,仿佛無數沾水的皮鞭,肆無忌憧的抽擊著他的五腑六腑。

血氣翻滾,五腑欲碎。

一招交手的瞬間,甘寧所感受到的不僅是內腑的痛苦,更是對顏良武藝之強,深深的震撼。

“此人武藝竟如此之強,莫非我當真是小視了他!”甘寧心中大震,青筋涌動的臉上,迸射著驚色。

顏良的氣血卻只微微一蕩,旋即便平伏下去。

他知甘寧演義中武藝之強,雖與太史慈這等東吳猛將不分伯仲,但比之關羽、張飛之輩還要稍遜一籌。

顏良雖欣賞甘寧的武藝,但他更對自己的武藝充滿了信心,他深信自己強于甘寧,這也正是他敢單槍匹馬與甘寧獨戰的原因。

一招交手,他已探明了甘寧的實力,欣喜于他果然是一員武藝超群的猛將,不枉自己費了這么多精力。

落了下風的甘寧,似乎還不甘心,雙戟再出。

顏良揮舞大刀,大開大闔,從容而戰。

這兩人便在四千多雙眼眸的注視下戰成一團,只將眾軍看得膽戰心驚。

甘寧不愧是猛將,這般發起狂來,道道戟影如流虹般射出,如潮的攻勢極是兇悍。

只是,顏良卻并未感到太過的壓力,從容的逼退甘寧兇猛的攻勢。

轉眼之間,數十合已過,甘寧的攻勢漸消,而顏良的刀法卻如江河流水,綿綿不絕。

倘若顏良想要速勝甘寧,傾盡全力未必不可,但他卻遲遲不下重手,也算是給甘寧一個面子。

如今幾十招已過,顏良不欲再拖延時間,陡然間刀上的勁力劇增。

瞬息間甘寧就感到壓力倍增,原本看似勢均力敵的戰斗,迅速的向一邊倒發展。

幾招走過,顏良一聲低嘯,手中長刀化做一道彎月,挾著至猛無比的力道,橫掃而出。

那閃著幽光的刀鋒,仿佛一塊特殊的磁石,將周圍的空氣都攏吸咐而去,以甘寧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渦流。

那巨大的吸力,將甘寧的身體牢牢包裹其中,令其避無可避。

甘寧心中大駭,心知這已是顏良至強的一刀,如此強悍的勁力,自己只怕難以抵擋。

想要閃避卻又不得,無奈之下,甘寧只能傾盡全力,雙戟反擋而出。

吭~~

刀戟相撞,巨響嗡鳴。

激射的氣流刮面如刀,那魚膠般的渦流四面八方的壓向甘寧,仿佛數不清的無形重錘,無情的錘擊著甘寧的每一寸肌膚。

巨力狂壓之下,甘寧嘴角已浸出一絲血跡,身形更是坐立不穩,斜向歪去。

破綻已出。

顏良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猿臂探出,手中大刀趁勢削向對手。

已失了重心的甘寧,根本不及躲避抵擋,只能眼看著那明晃晃的刀鋒向著自己的腦袋削來。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心中都在想,這下甘寧是死定了。

甘寧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只等著被斬首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意外發生。

那刀鋒在削向甘寧腦袋的一剎那,突然間向上偏了三分,竟是貼著他的臉劃過。

饒是如此,那獵獵的勁風,仍是將甘寧的臉刮出了一道血痕。

電光火石間,兩馬錯身而過。

當甘寧翻身而起,勒馬轉身時,顏良已懷抱長刀,駐馬而立,微微笑著看他。

在外人看來,顏良那一刀是沒削中,但甘寧卻知道,顏良是刀下留情,故意饒他一命。

死里逃生的甘寧,又是喜又是驚,眼中閃爍著奇色,怎么也想不通,沒有取他性命。

旁邊文聘亦奇怪,心說以顏良的武藝,那一刀又怎會砍偏了。

顏良卻在狐疑不解的目光下,朗聲道:“人言甘興霸武藝超群,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一戰我看就不用打了,興霸以為呢。”

甘寧心頭一震,他知顏良這話的意思,仍是故意保全他的顏面。

沉頓了片刻,甘寧道:“甘某技不如人,不是你的對手,顏將軍手下留情,甘某記下了,那兩萬斛就是塢中,將軍拿回去吧。”

甘寧此言一出,眾人方才知道,原來顏良是故意放水。

顏良卻笑了笑,長刀一收,下令撤兵。

眾部下不知顏良何意,卻又敢違令,四千多兵馬遂是井然有序的撤圍而去。

“那兩萬斛糧,就當本將送給甘兄弟你的見面禮了,你盡管享用吧。”說話間,顏良撥馬揚長而去。

這戲劇性的轉變,讓甘寧越發的驚疑,忍不住大叫道:“顏將軍,你到底是何用意?”

顏良頭也不回,只擺手道:“我知興霸你不為劉表所用,若你想在這亂世一展所長,兩天后不妨來新野一見,本將煮酒一壺,敬侯你的大駕。”

說話間,顏良爽朗大笑,馬鞭一揮,飛馳而去。

眼看著顏良和他的兵馬遠去,甘寧怔了半晌方才明白顏良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原來人家是想招撫自己。

看著那遠去的身影,甘寧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河北顏子義,果然是不凡之輩,莫非,他當真是我要尋找的明主……”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39
第六十八章 喜得良將

顏良策馬而去,心情甚是暢快。

“將軍方才明明可以殺了那錦帆賊,卻為何手下留情?”從后跟至的文聘,不解的問道。

顏良放慢馬速,淡淡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么一員猛將,本將怎舍得殺呢。”

聽得此言,文聘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顏良種種作為,竟是為了收伏這個甘寧。

恍惚了一刻,文聘卻又道:“那甘寧勇武過人,倒也是個人才,只是將軍為何不將他拿下再行勸降,卻反而放了他,還送他糧草,若是他不肯來歸我們豈不大虧。”

顏良處處不按常理出牌,文聘心有疑惑倒也是正常。

“仲業你難道沒聽機伯說嗎,這個甘興霸恩怨分明,誰禮待于他,他便會拼死相報,區區兩萬斛糧草,換一個忠心的猛將,還有什么買賣比這一筆更劃算。”

顏良緩緩而言,道出了他的用意。

文聘心中的困惑,這才迎刃而解,不禁為顏良對人心洞察之深而折服,不由面露敬佩之色。

只是,他卻仍存一絲疑慮,忍不住道:“話雖如此,可末將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萬一那甘寧拿了糧草,卻不來歸順,將軍那時又當如何?”

“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

顏良自信一語,縱馬提速,在這大道上暢快的飛奔。

文聘卻眉頭暗皺,臉上仍存有幾分狐疑。

兩天后,新野。

太守府中,酒氣飄香。

大堂中,好酒好菜皆已上案,除了外出巡視諸縣稅收的滿寵外,許攸、文聘等皆列席。

只是酒香已勾得這些人饞蟲大作,他們卻只能干瞪著眼吞口水,無人敢動筷子。

因為主座上的顏良還沒有開吃的意思。

文聘看了一眼外面的日頭,忍不住道:“將軍,眼下已過了晌午,我看那甘寧應該不會來了吧。”

“酒還沒涼,急什么。”

主座上的顏良隨口一答,手捧著一卷書簡,正讀得津津有味。

文聘與許攸等相視一眼,皆暗暗搖頭,神色中流露出不信。

轉眼又是一炷香過,席間的眾人都餓到肚子咕咕叫,顏良卻依然淡然閑定,大有等不到甘寧就一直讓他們餓下去的意思。

便在這時,軍士來報,言是一個叫甘寧的人,單槍匹馬登門求見。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之人無不愕然。

“這個甘寧真的來了……”

文聘更是滿臉的驚訝,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顏良。

顏良心中也暗松了口氣,面上卻一派平靜,只擺手道:“快請興霸進來吧。”

顏良的自信,來源與他對歷史的了解。

他深知甘寧是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人,自己向他展現了不凡的氣度和過人的實力,明明可置其于死地卻不為,而且還將兩萬斛糧草相送,種種所為,如何能不讓甘寧信服。

在眾人驚訝于目光中,顏良起身下階,出得堂外。

此時甘寧正獨身而來,顏良笑道:“興霸,本將的好酒已煮了許久,你可是珊珊來遲啊。”

甘寧見得顏良,忙是緊走幾步上前,拱手便拜。

甘寧是粗人,不善于表達,但這一拜卻表明了他歸順的心跡。

顏良甚是欣慰,伸手將甘寧扶起,大笑著攜其入內。

主臣坐定,未等顏良開口,甘寧便先端起酒來敬向顏良。

“將軍氣度非凡,實是當世英雄,寧一介草莽之徒,承蒙將軍看重,愿為將軍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甘寧面色誠懇,言語決毅。

顏良心中大快,舉杯道:“能得興霸這等虎將,本將何愁大業不成,咱們干了此杯。”

主臣二人一飲而盡,兩人都是豪爽之士,美酒飲罷,不禁都相視大笑。

當下顏良便開宴豪飲,慶賀甘寧的歸順,文聘、許攸等驚嘆于顏良的識人之能,也紛紛敬酒贊嘆。

這一場酒宴的氣氛,自是十分的快活。

酒過三巡,甘寧移座近前,問道:“將軍雖神武雄略,但眼下卻只有新野七縣,兵不過萬余,終究非是長久之計,不知將軍可有何大略?”

甘寧果然非一般的武將,方才歸順,就能問及顏良大略。

顏良心中當然有一套自己的方略,卻也不明言,反問道:“興霸可有何高見?”

甘寧也不拐角抹角,直言道:“荊楚之地,四通八達,戶口百萬,劉表不通軍事,將軍何不趁勢奪取,以為立足基業,再順江東下,攻滅孫氏,奪取江東,接著再西取巴蜀,全據長江。而后養精蓄銳,待中原有變,便可揮師北上,如此必成大業。”

聽聞甘寧這一番洋洋灑灑之詞,以智謀自詡的許攸不禁變色,似乎為甘寧的獻計而震驚。

縱使是顏良,心中也頗為驚奇。

甘寧這一套大略,竟然與歷史上諸葛亮的《隆中策》暗合,以甘寧區區一游俠出身,竟然能有如此深遠的見識,當真是非同一般。

人言甘寧乃智勇雙全之將,果然是名不虛傳。

顏良不禁暗暗點頭,為自己能收得如此一員良將而得意。

不過,顏良卻只微微笑道:“興霸的方略,當真乃金玉良言,不過,依本將之見,卻有所欠缺。”

甘寧一怔,忙道:“末將愿聞其祥。”

顏良站起身來,遙指壁上所懸的天下地圖。

“全據長江,西取巴蜀,只能割據一方,本將可是很貪心的,我要的可不只是偏安一方。”

顏良頭一次道出了他真正的雄心大志,言語雖看似平淡,卻暗藏著銳意的鋒芒,在座之人聽著不禁都有幾分熱血漸沸。

甘寧也流露出興奮,又道:“將軍能有此大志,實乃我等之福。不過末將方才也說了,西取巴蜀之后,再揮師北上,到時將軍的大業,絕非是偏安一方。”

“話雖如此,不過興霸以為,單憑江南半壁,難道就能與整個中原爭鋒嗎?”顏良淡淡的反問。

有著先知先覺的顏良,自然知道自古以來,統一天下向來是由北到南易,從南到北難。

這一方面是因為大部分時間里,北方的經濟人口都強于南方,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南方無馬,軍事上處于劣勢。

顏良這一句反問,頓時也驚醒了甘寧,這位智勇之士一時無言。

沉默了半晌,甘寧贊嘆道:“將軍的見識,果然非末將可比,但不知將軍覺得,如何能能彌補末將這套方略的缺陷?”

話音方落,忽有司聞曹送來緊急的蠟丸情報。

許攸急將蠟丸拆開,原來是來自于宛城的細作,情報中稱南陽守城夏侯淵已急率三千兵馬趕往官渡。

“宛城守軍不過五千,夏侯淵帶走三千,豈不只余下兩千余人,曹操這是想干什么?”伊籍率先奇道。

“還能干什么,必定是官渡勢危,逼到曹操狗急跳墻,已經顧不得防范本將,官渡之戰數日內必見分曉。”

顏良一語,斬釘截鐵。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無不色變。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39
第六十九章 曹操的抉擇

曹操布署在宛城一線,用來防范劉表的兵馬,總計約有八千余人。

前番顏良打掉了曹洪四千余眾,宛城的曹軍就只余下夏侯淵所統的四五千兵馬。

如今夏侯淵又率三千人急奔官渡,也就是說宛城一線的曹軍最多不過兩千。

宛城乃重南陽核心所在,是曹操用來防范荊州的關鍵,如今曹操竟不惜將宛城的大部分兵力抽走,這只能說明,官渡之戰曹操已處于極度危急的狀態,迫使他不得不抽調南陽之兵。

顏良雖身在新野,但對官渡之戰卻時刻密切關注,他一聽到這道情報,立時便有了這樣的判斷。

官渡之戰見分曉,意味著整個北方的格局將發生重大的變化,而中原局勢的變化,勢必會影響到荊州,更會影響到這里每一個人的命運。

大變在眼前,機會就在眼前,如何能不叫人興奮。

“興霸,你方才問如何彌補你那方略的缺陷,現在機會就到了。”顏良淡淡道。

甘寧愣怔了片刻,陡然間恍然大悟。

不及多想,他忙道:“將軍,末將明白了,眼下宛城空虛,咱們是否要趁勢發兵北上,全取南陽,在中原狠狠的插上一枚釘子。”

甘寧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合。

南陽一郡雖屬荊州,但與中原的聯系卻更為緊密,此地北接洛陽,東臨許都,西走武關可通關中,而這三片地方,乃是名符其實的中原腹地。

這也就是說,只要顏良占據了南陽,就可以輕松的對中原腹地發起攻擊。

顏良是憑著先知先覺,所以才認識到南陽的重要性,而甘寧能任幾點提醒,就領悟到這一步,當真是難能可貴。

顏良心覺欣慰,卻微微笑道:“宛城我是一定要取的,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眾人的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茫然,都想不通眼下除了取宛城,擴大地盤之外,還有什么比這更重要。

顏良的目光遙望向北方,目光漸漸變得冷峻起來,朗聲道:“傳本將之令,全軍準備,本將要克日兵發許都。”

三天后,顏良率領著五千精銳步騎,踏上了北向許都的道路。

為了防止劉表從后搗亂,顏良留下了許攸、文聘、伊籍、滿寵以及劉辟,率一萬之眾守新野,只帶了甘寧和周倉兩員猛將隨征。

顏良之所以只帶五千兵就敢兵進許都,卻因他并非想奪城,只是想趁亂渾水摸魚,撈上一筆。

以他的判斷,官渡之役曹操一旦兵敗,許都勢必會亂成一團,到時候必定有不少文臣武將,因為形勢混亂四散逃奔,而這些人才正是顏良所短缺的,正好借以收為己用。

由荊州北攻許都,從宛城發兵,沿大道進兵是最理想的路線。

而為了達到出奇不意,兵貴神速的效果,顏良選擇了由新野向東,過比陽城后再折往北上,走山路直插許都之南。

根據司聞曹原先的情報,曹操為防劉表由這條路線襲許都,沿途曾布署了相當數量的兵馬,但顏良此行卻一帆風順,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

曹軍的抵抗越是微弱,顏良就越是預感到官渡方面曹操的勢危,于是他傳令下去,叫全軍加快行軍。

顏良知道,他必須搶在袁紹奪取許都前趕到,否則就將撈不到半點漁利。

幾天之后的清晨,翻越最后一道山梁,顏良和他的五千步騎,終于進入了平原地帶。

許都,就在正北一百里外。

正當顏良喘口氣,打算稍適休整時,一騎斥候絕塵而來。

“稟將軍,袁紹大軍已攻破曹軍主營,官渡曹軍各營已全線崩潰。”

聽聞此言,在場諸軍微微變色。

顏良屁股還沒坐下,就騰的直起了身。

他目光遙望北方,神色凝重,口中道:“沒想到曹操敗的這么快,不能再等了,傳令全軍停止休息,即刻向許都加速前行。”

許都以北。

大道之上,數不清的士卒在狼狽狂奔。

一面面殘破的“曹”字大旗,不斷的被遺棄,被倉皇而逃的士卒踐踏在腳下。

兵敗如山倒。

身裹紅袍的曹操,在許褚等親軍的保護下,匆匆疾奔著。

跟隨在左右的,還有張遼、徐晃、于禁諸將,以及荀攸、郭嘉等謀士,所率之軍,不過數千而已,其余官渡前線的文武部眾,盡在那場全線潰敗中失散。

奔行之中,曹操回望官渡方向,但見沖天的大火依然熊熊而作,袁軍那震天的喊殺聲,似乎依然在耳邊回蕩。

“苦戰整整一年,終究還是擋不住袁紹,莫非果真是天要亡我曹操不成?”

心痛欲碎之下,曹操勒住了坐騎。

左右也紛紛停了下來。

一身浴血的張遼撥馬上前,大聲道:“丞相,袁紹追兵還在后面,前面不遠就是許都了,為何卻要停下。”

曹操苦笑了一聲,嘆息道:“數萬精銳之師灰飛湮滅,就算逃回許都,不也是死路一條。”

素來自信的曹操,頭一次說出這樣絕望的話來。

左右文武,無不黯然垂首。

曹操環視了一眼眾屬下,眼眶中打轉著苦澀的熱淚,長嘆一聲。

“諸位都是當世英才,曹某實不忍諸位陪曹某走上絕路,眼下袁紹還沒追到,諸位若想自尋一條明路就去吧。”

曹操言語之中,充滿了傷感。

聽聞此言,諸將不禁潸然淚下,親軍統領許褚慨然道:“我等誓死追隨丞相,縱死無悔。”

“誓死追隨丞相,縱死無悔!”

左右文武,齊聲附合,盡皆神情激蕩。

聽得眾屬下的慨然之詞,曹操欣慰了不少,臉上的傷感卻仍有增無減。

縱然這些部下對他不離不棄,但如今官渡失敗,大勢已去,自己又能如何呢。

正當迷茫無路時,前方塵土飛揚,一隊兵馬匆匆而來,斥候來報,言是尚書令荀彧護送著漢帝劉協,以及曹操的家眷趕到。

聽得荀彧到了,曹操情緒稍稍安穩,急是催馬上前相見。

當曹操看到那位須發皆白,一身儒雅之氣的第一謀士時,偏黑的臉上頓時涌起絲絲愧色。

“文若啊,我讓你望了,官渡這一仗,還是敗了。”曹操言語中充滿了無奈。

荀彧卻微微拱手,淡淡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就是輸了一仗,丞相何必灰心喪氣。”

他言語輕描淡寫,仿佛根本沒有一丁點大勢已去的絕望感。

荀彧的沉穩,讓曹操漸漸重燃起了勇氣,不禁問道:“眼下官渡已失,許都勢不可守,文若莫非還有回天之計不成?”

“袁紹雖勝,但其內部紛爭重重,就算他暫得中原,早晚也會分崩離析,丞相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以待袁家內亂,然后東山再起。”

荀彧手捋白須,不緊不慢的說道。

“中原若失,這重整旗鼓又從何說起。”曹操神色漸振,卻仍懷疑慮。

荀彧笑了笑,手指遙指西面,“為今之計,丞相當奉漢帝西遷關中,仿效漢高祖舊事,待時機成熟,再舉兵出關,必可一舉蕩平中原。”

聽聞“西遷關中”四個字,在場眾人為之一震。

曹操的心中著實也興奮了一下,但隨即卻憂慮道:“關中殘破,且馬韓等西涼諸侯林立,這些人名義上歸附朝廷,實際上卻并未真心歸順,如此形勢,立足都難,又如何抵御袁紹的進攻。”

曹操這一番話也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眾人紛紛點頭。

“丞相多慮了,那些西涼諸侯們最忌憚的就是袁紹,他們害怕袁紹攻取中原后會威脅到他們,就算不全力支持丞相抵御袁紹,也不會阻止丞相進入關中。”

說話之人,正是郭嘉。

“只要丞相能順利退入關中,對西涼諸侯曉以利害,善加招撫,再憑借關中四塞之固,必能擋住袁紹的進攻。況且官渡鏖兵十月之久,袁軍也已是強弩之末,袁紹又是好謀無斷之人,短時間內未必會急于發兵西進,丞相只要能爭得些許喘息時機,何愁沒有翻盤的機會。”

聽罷郭嘉一席話,曹操臉上的憂慮已煙銷云散,那熄滅的斗志,又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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