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三國之暴君顏良 作者: 陷陣都尉(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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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u.tw 2013-7-11 21:28: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6 1058513
y0914168105 發表於 2013-7-12 23:54
第一百章 二 婦

顏良慨嘆片刻,起身前往了偏院。

月上眉梢,那一處偏僻的安靜的落葉可聞。

幾名健壯的婦人,正守候在院門處,名為侍奉,實為監視。

顏良大步入院,徑直進入堂中。

一只腳還未邁過門檻,一股酒香便撲鼻而入。

正堂中,糜貞與甘梅已跪坐在那里,正是煮酒添杯,似乎在準備著一場小宴。

“這兩個女人,莫非是想給我灌迷魂湯……”

顏良干咳了一聲,朗聲道:“這良辰美景的,二位夫人請本將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二女見顏良到來,忙是齊齊起身相迎,盈盈屈身施禮。

“妾身與妹妹這段日子多承將軍照顧,心覺過意不去,故今晚特備些小酒,聊表謝意。”

糜貞面帶著淺笑,大大方方的將顏良迎了進來,與先前冷淡態度相比,如判若兩人。

甘梅身為側室,不似糜貞這般大戶人家千金見多識廣,舉止顯然要拘緊許多,只是在旁附合在糜貞。

門外月華如水,晚風悠悠,屋中爐火熏蒸,香暖如春。

今日這二少婦皆梳妝打扮,略施脂粉,在那燭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嬌艷動人。

“兩位夫人真是客氣,本將與劉皇叔乃舊交,他的家眷,本將怎敢慢怠。”

顏良笑著走進來,入座之時,不禁多看了她們幾眼。

當顏良的目光從甘梅的臉上掃過時,這位劉皇叔的側室夫人,臉畔紅暈悄生,卻不敢正視顏良的目光,忙將臉蛋垂下,只低頭為顏良斟酒。

“將軍請用酒。”甘梅垂首跪伏近前,一雙纖手將溫酒奉上。

這般相近時,甘梅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悄然浸入鼻中,只令顏良心中微微一動。

那如玉雕琢的精致臉龐,那雪白如嬰的肌膚,還有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青絲,諸般細微,簡直美如畫中人一般,更是讓顏良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顏良欣賞著甘夫人的美色,伸手去接酒杯。

只是他目光停留在佳人臉上,伸手之時未曾注意,握杯的同時,不小心將甘夫人的手一并握住。

甘夫人如觸電一般,嬌弱的身子頓時一顫,臉畔紅暈更是如火而生。

窘羞之下,甘梅急是將一雙素手抽離,略顯慌張的往后挪開。

而甘梅的這番羞態,卻更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卻令顏良心中暗嘆,此等美人,竟是讓劉備那頭老牛給啃了,真真是浪費。

而他卻無甘梅那般尷尬樣,只微微一笑。

旁邊的糜貞,見得顏良對自己姐妹“動手動腳”,俏麗的臉蛋上悄然閃過一絲慍色。

只是,寄人籬下,糜貞雖是不悅,卻又不敢有所表露。

當下她只得強裝笑臉,舉杯道:“我姐妹二人敬將軍一杯,多謝將軍這些日子的照顧。”

窘羞的甘梅,勉強的定下心神,也陪著舉杯。

顏良笑了一笑,將那溫酒飲然而盡。

那兩位少婦也掩面飲盡,而她二人顯然是不勝酒力,一杯酒方一下肚,臉龐便涌上了酒紅。

這般看來,更是風韻動人。

接下來的時間里,二少婦便是輪番敬酒,對顏良又是感激,又是盛贊,好生的殷勤。

顏良知她二人必有所求,卻也不動聲色,只陪著她們吃酒。

幾巡酒過,顏良假意佯裝微醉,那二少婦見狀,彼此對視一眼,暗自交換了下眼神。

接著,糜貞移近前來,笑盈盈道:“將軍胸懷寬廣,氣度非凡,實乃真英雄,我姐妹二人仰慕之極呢。”

馬屁一拍,接下來必有后文。

顏良心中暗笑,知她二人“不懷好意”,便想索性陪她們玩玩。

于是顏良便借著酒醉作掩護,一把將糜貞素手抓住,笑呵呵道:“夫人既是如此仰慕本將,干脆就改嫁于本將做妾算了,我顏良絕不會像劉備那樣,幾次三番的把你們丟棄給敵人。”

顏良這“咸豬”手一出,頓時令糜貞臉色大變,俏臉上羞意立生。

正待怒時,卻又聽得那一句“把你們丟棄給敵人”,這漫不經心一語,卻如刀子一般,正戳中了糜貞心頭最深的那道傷傷疤。

恍惚失神之際,糜貞竟是忘了把手抽離,只任由著顏良虎掌肆意的撫摸。

旁邊的甘梅,見得糜貞竟任由顏良輕薄,不禁又驚又羞,急是向糜貞連連使眼色。

糜貞失神了片刻,猛然間驚醒,心中羞意大涌,急是將手掙扎脫出。

顏良便笑了笑,自嘲道:“我這酒喝得有點多了,失態之處,還望夫人莫怪。”

糜貞生平還從未被第二人男人碰過自己的手,如今給顏良這般肌膚相觸,心中豈能不澎湃如潮。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豐滿的酥胸起起伏伏,半晌才從驚羞中平靜下來。

顏良卻假作不知,只顧自己喝著酒。

甘梅向糜貞搖了搖頭,似乎在勸她放棄。

糜貞猶豫片刻,卻貝齒暗暗咬牙,強行將驚容壓下,勉強的堆出幾分笑容。

“將軍也是無意,妾身豈敢見怪。”糜貞輕聲笑語,頓了頓又嘆道:“難得將軍俠骨柔情,竟能體諒到妾身的傷心處,妾身也正想向將軍求一件事,還望將軍能夠答應。”

果然有后文。

“夫人想求什么,盡管說。”顏良隨口道。

糜貞面露幾分喜色,忙道:“是這樣的,妾身二人久留此地,難免給將軍添麻煩,所以妾身想請將軍應允我們離開新野,前往徐州,不知將軍可否恩準。”

“懇請將軍恩準。”旁邊甘梅也怯生生的伏首懇求。

她二人所請,正和顏良所料想的一樣。

這兩個女人身陷于此,卻還念念不忘的劉備,寧愿這般陪酒陪笑,甚至犧牲色相來求著自己放歸她們,好讓她們回去千里之外的劉備身邊。

這份情誼,倒真是有些感人。

“劉備能娶得這么好的兩個女人,竟不知珍惜,當真是可惡……”

顏良心中暗罵,卻將那二女扶起,嘆道:“劉玄德能得如此紅顏知己,實在是令人羨慕,不過兩位夫人有沒有想過,你們如此急著去尋夫,你們的那位夫君,或許根本就不想你們回去呢。”

聽得此言,那二女神色皆是一怔。

“你們自己看吧。”

顏良遂將那來自徐州的帛書情報拿出,交給了二女。

糜貞和甘梅面露狐疑,對視一眼看,將那帛條接過,一看之下,卻是花容驚變。

帛條上的情報中寫著,劉備已娶廣陵太守陳登之妹為妻,并將之立為正室。
ailu.tw 發表於 2013-7-14 20:06
第一百零一章 女人如衣服


  看到這個消息,糜、甘二人頓時是萬分驚詫,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這消息是真的。

  “劉玄德想要在徐州站住腳,必要尋求當地豪強的支持,他娶陳登的妹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二位夫人皆是冰雪聰明之輩,應該知道顏某不是在無聊到騙你們吧。”

  顏良看出了她二人心存懷疑,但以淡淡一語,打破了她們的懷疑。

  群雄爭霸,各方諸侯為了在本地立足,與當地豪強聯姻也是常事。

  似劉表娶蔡氏為後妻,袁紹為其子娶甄氏為媳,當年劉備初掌徐州,不也為了獲得土著們的支持,便迎娶了富豪糜竺的妹妹糜貞,其實皆是這個道理。

  而今糜氏一族跟著劉備流亡多年,糜家在徐州的影響力早已沒落,而糜貞又身陷顏良之手,劉備為了獲得徐州土著的支援,通過聯姻的方式獲得當地豪強的支援,也是不得不為之事。

  陳登乃徐州大族豪強,無論是劉備、呂布還是後來的曹操,他的支持與否,對徐州的歸屬都起著至關重要的原因。

  以劉備的眼光,自能看出陳登在徐州無可匹敵的影響,想必正是因此,才會迎娶陳氏之女為妻。

  糜貞是有見識的女人,最初的驚疑之後,細細一想,漸漸的便相信了顏良所說。

  那花容月色的臉上,傷感之色油然而生,如水的明眸中,悄然也泛起了幾許晶瑩的淚光。

  甘梅見識不及糜貞,本也心存懷疑,但見糜貞那副傷感表情時,卻才驚駭的意識到,顏良所給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夫君……夫君他莫非真的……真的不要我們了嗎?”甘梅容顏慘澹,聲音顫慄惶然。

  糜貞握緊甘梅的手,緊咬著紅唇,艱難的點了點頭。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甘梅,那濕紅的眼眸中,兩行清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刷刷的就滾淌下來。

  顏良非是冷血無情之人,看著眼前這兩傷感的女人,心中自有幾分憐香惜玉。

  “這麼兩個柔情似水的佳人,劉備竟也捨得拋下,不愧是梟雄,深得取捨之妙啊……”

  顏良心中感慨。

  這時,淚流滿面的甘梅,卻忽又道:“姐姐,就算夫君他另娶了妻,也未必會不要我們,我看我們還是得回去見夫君,畢竟我們姐妹已是劉家的人。”

  “妹妹你自可回去,我卻是回不去了……”糜貞面露苦色,幽幽歎息。

  甘梅身為側室,即使回到劉備身邊,身份依然也不過是一妾室而已。

  糜貞卻不同,她身為正妻,眼下劉備以她生死不明為由,另立正室,而她現在若是好端端的又回去,卻當如何自處。

  甘梅怔了一怔,旋即理解了糜貞的苦衷,毅然道:“妹妹怎會舍姐姐而去,姐姐若不走,我也不走。”

  糜貞有感于甘梅的姐妹情深,傷感的花容間添了幾分欣慰,便將甘梅的手握得更緊。

  只是,姐妹情深之後,甘梅卻又愁上眉梢,“可我們兩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的,若不去徐州,還能去哪里。”

  糜貞也輕聲一歎,無計可施。

  這時,顏良卻淡淡道:“二位夫人不必憂慮,只要你們不嫌我這新野地方小,儘管住下去就是。”

  這兩個女人一生顛沛流離,吃盡了苦頭,原本是的歷史中,卻一個病死,一個自盡,實在是紅顏命薄,讓人憐惜。

  如今她二人既決意不去尋劉備,顏良能養得起幾萬士卒,又豈能養不起兩個弱女子。

  何況,她二人還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青史留名的絕世佳人,就當養兩隻養眼的花瓶也值了。

  二少婦一聽此言,又是驚又是喜的,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顏良卻笑看著她們,豪然的神情中,隱約有幾分別樣。

  甘梅方一撞見顏良的目光,本是傷感的心兒,頓時為羞意所佔據,臉畔飛霞,忙將臉蛋挪了開來。

  而糜貞的俏麗上,卻同樣的泛起一絲羞意。

  這等亂世之中,諸侯之間互攻伐,妻妾落入敵方手也常事。

  先前劉備未到徐州時,糜貞就曾聽聞他有過幾房妻妾,眼下卻已成了淪為別人的妻妾。

  倘若自己答應留在顏良這裏,那將來的命運,是否也會和劉備前幾房妻妾一樣呢……

  可是,顏良到底是好心收留自己,若不是留下來,還能漂泊向何方呢。

  此刻,糜貞的心情是極為複雜。

  猶豫之際,糜貞悄然望了顏良一眼,看著那一張五官分明,英武方正的臉龐,清楚的印入眼眸。

  那深邃的眼眸,那盤虯堅實,微微隆起的堅實肌肉,無不一彰顯著年輕力壯的旺盛精力。

  緊接著,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劉備那張鬢髮蒼蒼,深紋暗布的臉龐。

  卻不知為何,糜貞的心裏面,竟是鬼使神差的將兩個男人暗暗對比。

  然後,那一顆心兒不禁怦然一動。

  “夫人,顏某的一番好意,莫非夫人不願領情不成?”

  顏良的話打斷了糜貞的恍惚,清醒過來的她,臉上頓時掠過一絲紅暈。

  “糜貞啊糜貞,你豈能這般胡思亂想,你的羞恥心何在!”

  糜貞心中告誡著自己,強行平伏下蕩漾的心兒,卻是輕聲道:“顏將軍的一番好意,我姐妹自是感激不盡,只是妾身等只怕會為顏將軍添麻煩。”

  說這話時,她的潛臺詞其實已是答應。

  顏良洞察她的心意,便豪然一笑:“不過是多添兩雙碗筷而已,我顏良若連兩個女人都養不起,怎還配爭雄天下,不如一刀了斷乾淨。”

  顏良的略顯張揚的豪情,洋溢著濃烈的自信,卻令糜貞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耳聽著豪然之詞,糜貞心中暗暗稱奇:“這顏將軍看似一介武夫,卻不想竟有英雄氣慨,難怪連夫君都不是他的對手……”

  暗生敬意時,糜貞忙是盈盈一禮,感激道:“那妾身二人就多謝將軍收留了。”

  甘梅向來沒什麼主見,如今見糜貞答應,心中雖還有幾分顧慮,也忙盈盈一禮,口稱感激。

  “兩位夫人客氣了,今後在就在新野住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顏良大笑著起身上前,伸手將二少婦扶起。

  他來自于現代,生性不拘泥於禮,此時也沒想許多,一伸手就觸到了她二人的纖柔臂兒。

  兩少婦身子均是微微一顫,臉畔均添幾分羞意。

  不過,這一次她們卻沒有激烈的表現,而是靦腆的順著顏良的攙扶,含羞起身。

  顏良看她二人臉畔含暈時,方知自己有些太過“大方”,為免她二人尷尬,便是哈哈一笑,擺手道:“從今往後不說那些見外話,來,咱們繼續喝酒。”

  糜貞和甘梅尷尬之意稍減,有感于顏良的恩德,便殷勤的陪他吃酒。

  正自酒到酣處,盡興之時,周倉忽又匆匆入內,附耳向顏良低語了幾句。

  顏良的眉頭瞬間閃過一絲異色。
ailu.tw 發表於 2013-7-14 20:09
第一百零二章 西涼禽獸

  眉宇間的異色一閃而過,顏良只擺手淡淡道:“你令子遠先生先在大堂中稍候片刻,我吃了這杯酒就去。”

  “諾。”周倉應聲而去。

  顏良自添一杯,笑道:“兩位夫人愣著做什麼,咱們繼續喝。”

  腮生醉紅的甘梅,已是不勝酒力,卻又不敢掃了顏良雅興,只得陪著笑一杯飲盡。

  糜貞卻小心翼翼問道:“方才看將軍神色有異,莫非是有什麼煩心事不成?”

  自己那心事是一閃而過,自問掩藏的極快,不想這糜貞竟能看出些許端倪,這位大家出身的少婦,果然有幾分閱歷。

  “一些軍務俗事而已,本將只是煩著今晚恐怕不能與夫人盡興,這一杯酒飲過,本將就要先行告辭。”

  顏良方才收到許攸的緊急情報,軍機大事,自不會與糜氏這等外人道知。

  糜貞聽到他那一句“今晚不能與夫人盡興”時,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輕挑”的歧意,不覺低眉含羞,不知該如何以應。

  一杯酒飲盡,顏良起身告辭。

  兩位少婦酒意已重,巴不得如此,忙是起身相送。

  今夜得兩位佳人陪酒,顏良興致甚好,喝得稍稍有些高,這一出門時兩眼暈暈,腳下便有些晃悠不穩。

  糜貞見狀,忙是上前扶住,口稱“將軍小心”。

  “本將清醒的很,這點小酒算得什麼。”

  顏良不屑的一擺手,大咧咧的往前就走,不想腳卻被門檻絆了一下,諾大的身子站立不穩,一身的重量順勢便倒向了糜貞。

  糜貞還不及反應時,顏良的臂膀已本能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身平從未曾和第二個男人如此相近,這一刻,糜貞心頭嗵嗵狂跳,窘羞與緊張瞬間襲遍全身。

  羞怯之下,糜貞本待將顏良推開,轉念卻又想如今她姐妹二人要依仗顏良籬下,若是太過生硬,惹惱了他卻是不好。

  環視四周,又不見顏良的侍衛和別的僕丁在場,無奈之下,糜貞只要強按著羞意,吃力的扶住顏良,叫甘梅先去休息,自己則扶著顏良往大堂而去。

  月明星稀,乳白色的月光灑在寂靜的庭院間,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月影之下,糜貞嬌弱的身子,扶著顏良那諾大的身軀艱難前行,不多時,她已是累得香汗漓淋,嬌喘吁吁。

  那淡淡的汗香浸鼻而入,臂上的的那份柔弱,更是讓人心悸。

  顏良雖有些半醉,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他本不想讓一個女人扶自己,但在酒精和秀色的雙重作用下,他便有心裝醉,任由糜貞扶他。

  半晌後,糜貞終於扶著他來到大堂。

  燈火通明的堂中,許攸正在那裏來回踱,一張老臉上躍動著焦慮。

  聽聞有腳步聲響起,許攸以為顏良到了,幾步迎到門口時,卻意外的看到那曖昧不清的一幕。

  劉備的夫人,正氣喘吁吁的攙扶著他們的顏將軍而來,兩人皆是一臉酒意,似乎之前還另有隱情。

  許攸愣了一怔,嘴角旋即掠過一絲詭笑。

  顏良看到許攸時,便主動的直起了身子,向糜貞道:“多謝夫人攙扶,夫人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糜貞盈盈一禮,輕喘著告退而去。

  許攸看著糜貞走遠,笑眯眯道:“這大晚上的,將軍竟有興趣陪著劉皇叔的夫人吃酒,當真是好興致呀。”

  許攸此言,自有言外玄音。

  “那兩位夫人聽聞劉備在徐州另娶了新妻,心中難過,本將只是安慰安慰她們而已,先生你可是想多了。”

  顏良卻坦蕩的很,說著大步走入堂中坐下。

  “如果老朽沒有算錯的話,這應該是劉備第四回奪得徐州,這位劉皇叔還真是厲害。“

  許攸收斂了笑意,跟著走入堂中,嘖嘖歎道。

  顏良淡淡道:“曹操敗北,徐州那些豪強害怕被袁紹入侵,自然要借劉備之力抵抗袁紹,劉備此回重奪徐州,說到底也只是借勢而已。”

  顏良一語點破了徐州的局勢。

  “如此說來,劉備名義上是替袁紹打天下,實則上是想據徐州自立反袁了。”許攸語氣中有幾分懷疑。

  顏良卻一揮手,斷然道:“這還用猜麼,劉備此人乃梟雄,絕不甘屈居人下,此人哪一回不是一獲州郡,就跟故主翻臉,這一回又豈能例外。”

  顏良自信的判斷,卻感染了許攸,他不禁微微點頭,讚歎顏良的判斷力。

  “徐州離我們十萬八千里,暫時也與我們關係不大,倒是關中方面的變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顏良改變了話題。

  許攸思緒一轉,額頭頓時凝起一道深痕,面帶憂慮道:“長安的細作來報,不久前漢廷已下旨,命馬騰率五部關中諸侯討伐我們。而根據情報,馬騰等部兵馬已開始集結,似乎已有攻打南陽的跡象。”

  顏良的劍眉漸漸橫成一線,刀削似的臉龐上愈加冷峻。

  西涼軍的強悍戰鬥力那可是天下聞名,如果不是董卓之死,導致西涼軍分裂,哪容得袁紹和曹操在關東稱雄。

  顏良幾番擊敗曹操、袁紹,以及劉表,主要靠的就是他精銳的騎兵,而他手中的騎兵畢竟遠少於步軍。

  馬騰等西涼軍,卻恰恰以騎兵為主。

  一旦騎兵的長處被掩蓋,顏良的實力就將大打折扣,這一點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這分明是曹操的計策,想要借刀殺人,馬騰這班西涼禽獸怎會這麼蠢,甘心為曹操賣命!”

  顏良有些火大,話中也直暴粗口。

  許攸搖頭歎道:“這個老朽也猜不透,畢竟馬騰等輩遠離中原,我們對他們所知甚少,不過根據情報可以確定的是,西涼軍的入侵應該是已成定局。”

  “兵馬大抵有多少?”顏良冷冷問道。

  許攸屈指算了一算,吐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五部西涼諸侯,四萬步騎。

  四萬步騎!

  聽到這個數字,顏良不禁暗抽了一口涼氣。

  自起兵以來,這將是他所遇到規模最龐大的敵人,四萬之眾,比上前次宛城之時的袁軍還多一倍。

  而且,最關鍵的是,敵人這四萬步騎中,只怕其中騎兵至少在兩萬到三萬之間。

  一統河北四州的袁紹,才僅僅有一萬多騎兵,如今僅是馬騰五部西涼軍,就有兩三萬的騎兵。

  顏良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的敵人,無論從品質上,還是數量上,都要遠遠的壓倒自己。

  “看來,一場惡戰是再所難免了。”

  顏良冷冷一語,渾身上下,沉寂未久的熱血,再度沸騰起來。
ailu.tw 發表於 2013-7-14 20:10
第一百零三章 戰前動員

  天色未明,新野太守府中,已是人影紛至。

  大堂之中,顏良手扶利劍,端坐于首,英武的身軀散發著威嚴。

  堂前兩翼,許攸、賈詡、文聘、文醜等文武肅然列坐,除了鎮守宛城的甘甯之外,顏良麾下的精英皆已集齊。

  四萬精銳的西涼軍旦昔將至,這一次,顏良必須動用他所有的力量,來應對這股空前強大的敵人。

  西涼軍將要入侵的消息,也在新野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無論是新野士民,還是文武官吏,大多數人都產生了深深的畏懼。

  西涼軍的殘暴是人所共知,當年董卓的所作所為,至今還令天下人心有餘悸。

  幾年前張繡的入侵,更是深深的讓南陽人則識了西涼軍的厲害,如今聽聞更厲害的馬騰將要殺至,如何能不叫他們陷入恐懼。

  不僅僅是普通的百姓,縱使是堂上的這些諸將,不少人也是心懷懼色。

  強敵未至便自生畏戰之意,此乃兵家大忌!

  顏良環視著眾人,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此次的敵人極強,本將知道,你們當中有不少人都心生了畏懼。”

  那朗朗之語,聲若洪鐘,仿佛有著與生俱來的魅力,立時讓在場所有人都肅然傾聽。

  “當初本將起兵之時,兵不過千,將不過本將一個而已,環顧四周,群敵哪一個不是百倍強於本將,可是本將卻數敗強敵,生生的打下了現在一片基業。”

  顏良的語氣漸生豪然,鋒利的言辭中,湧動著強烈之極的自信。

  眾人為他的話所感染,原本不安的心緒,漸漸的也沉靜下來。

  這時,顏良站了起來,傲然道:“所以,本將要告訴你們,無論敵人有多強大,本將都無所懼,四萬也好,四十萬也罷,無論來多少敵人,本將誓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作慘敗!”

  驚雷般的豪情壯語,如狂風驟雨般,掃盡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受顏良所鼓舞,堂中文武眾人的熱血也為之漸沸,一張張激動的面孔上,湧動著獵獵鬥志。

  忽的一聲,文醜第一個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兄長放心,我文醜願誓死追隨兄長,殺那班西涼人一個片甲不留,讓他們知道兄長的威名。”

  文醜一表態,其餘眾人,也皆熱血慷慨,紛紛表示願為顏良死戰。

  這不是顏良第一次作戰前鼓舞士氣,但效果卻一如從前,他那強烈的感召力,仿佛與生俱來一般,讓聞者情不自禁的就為之熱血沸騰。

  身坐于眾人中的賈詡,卻是頭一次以顏良部下的身份,置於這樣重要的軍事會議當中。

  當他傾聽著顏良那一番豪言壯語,看著左右激憤的同僚時,心中不禁暗暗為顏良的那份自信,還有那鼓舞人心的能力那驚歎。

  不過,儘管賈詡心中亦有幾分澎湃,但他卻能熟練的克制這種非理性的情緒,只靜靜的坐在那裏,捋須淡笑。

  階上的顏良,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眾部下的神情變化,而賈詡的那份淡定平靜,他又豈能看不出來。

  “這個老狐狸,任何時候都這麼淡定,毒士果然是毒士。”

  顏良心中暗忖時,卻忽然間想起,賈詡不正是出身於西涼軍,那他對於馬騰等西涼諸將,自然是深為瞭解。

  知己知百,百戰百勝,顏良既要跟強敵開戰,又焉能不知他們的底細。

  念及此,顏良遂道:“文和先生,你是西涼人,對馬騰應該很瞭解,本將有件事一直不明,很想聽聽先生怎麼看。”

  “老朽對馬騰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算不得有多瞭解,不知將軍有何不明?”賈詡拱手笑道。

  “馬騰是蠢貨嗎?”

  顏良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語氣中還暗含諷意。

  賈詡一臉意外,怔了一怔才笑道:“將軍這個問題還……還真是有趣。咳咳,據老朽所知,這馬騰雖然武夫出身,但如今能成為西涼中第二號的諸侯,想來應該不是愚蠢之輩。”

  顏良點了點頭,“既然馬騰不愚蠢,卻為何連曹操借刀殺人之計也看不出來,甘心的替曹操賣命來對付本將。”

  這才是顏良心中所疑之事。

  賈詡捋著鬍鬚,凝眉琢磨了一會,緊皺的眉頭漸裏舒展開來。

  “老朽也不是馬騰肚裏的蟲子,無法知道他真實的想法,不過恕老朽妄自猜測一下,我想馬騰之所以替曹操賣命,也許是出於想趁機坐大的目的。”

  趁機坐大?

  聽到這四個字,顏良陷入了深思,思緒飛轉,沉默半晌後,眼眸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

  顏良思維本就敏捷,只經賈詡這稍稍一提醒,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原由。

  要知關中目下有十幾股西涼軍閥,其中雖以馬騰和韓遂最強,但二人的實力相比與其他西涼小諸侯,卻也並未佔據壓倒性的絕對優勢。

  換位思考一下,馬騰的心中,定然一直想著能吞併其他諸侯,獨霸關隴。

  平素之時,西涼諸侯們互不從屬,各據一方,倘若馬騰發兵攻打其中一部,必然會引起其他諸侯的戒心,群起而攻之。

  而眼下馬騰則可借應詔出征為名,統帥五部諸侯,然後便可暗使諸般手段,削弱其餘諸侯也好,肆機吞併也罷,無論如何,都能藉以使自身變強。

  “好個馬騰,原來也是個狡猾的傢伙。”

  堂前不少諸將,聽得賈詡之詞,再看到顏良的諷語,卻仍未能悟明其中道理,皆是一臉茫然。

  唯有許攸,智謀勝於旁人,這時也猛然省悟。

  不過,他恍惚之餘,卻又道:“馬騰狡猾,其餘四部諸侯也不見得愚蠢,他們應該能看出其利害,怎又會甘心聽詔。”

  賈詡微微而笑,欲待釋疑時,顏良卻搶先開口。

  “四部諸侯若不應詔,馬騰便趁機以抗旨為名,發兵吞併四部諸侯,而曹操為了削弱關中諸將實力,樹立權威,定也會出兵相助馬騰,有此兩股大勢力聯手,那四部諸侯焉能自保。”

  顏良此言,正是說了賈詡的意思,這位毒士不禁對顏良暗生幾分贊意,心中在暗贊顏良思維敏捷,自己只提醒了一點,顏良竟能貫通全局。

  許攸這時才徹底明白,不禁感歎道:“沒想到關隴方面的局勢,竟如此複雜,這一戰下來,獲利的是曹操和馬騰,受損的卻是我們,實在是不划算。”

  顏良當然不是輕易吃虧的人,這一次曹操和馬騰各使詭計,想要通過攻打自己來獲利,顏良豈能被動的讓他們得逞。

  沉思片刻,細想著賈詡與許攸二人的話,半晌後,顏良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冷笑。

  “機伯先生,這一次恐怕又要有勞你一趟了。”顏良將目光轉向了伊籍。

  伊籍神色一怔,忙問顏良有何吩咐。

  顏良目光遙望西面,淡淡道:“本將要你去使一趟西涼,替本將向一個人帶幾句話。”

  “何人?”

  “韓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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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四面楚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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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1-23 11:19:14 字數:2514



  西涼諸侯中,最大的兩支就是馬騰和韓遂,二人的實力可謂勢均力敵。

  馬騰想借機坐大,必然是韓遂所不能容忍的。

  顏良正是要派伊籍出使西涼,向韓遂陳明利害,誘使其插上一腳,就算不能阻止馬騰所部的南侵計畫,至少也可作某種牽制。

  當顏良闡明自己的用意時,在場文武恍然大悟,無不讚歎顏良考慮周全。

  縱然是賈詡,也不禁微微點頭,心中暗贊顏良深得縱橫之道,這一招制衡之計深得其妙。

  當天計議已定,伊籍便受了顏良所托,由新野而出,抄小路潛入隴右去出使韓遂。

  雖有伊籍出使,但顏良並沒有將退敵的希望,完全寄託在韓遂那裏,而是暗暗行動,開始于宛城一線作應敵入侵的準備。

  ######

  當新野的顏良,不動聲色的為將至的大戰,秘密做準備時,一支從長安而來的商隊,卻低調的穿過了他的地盤,以行商為名,前往了襄陽城。

  一天后,州府之中,劉表再度召集荊襄文武重吏議事。

  此時的劉表,蒼老的臉上難得添了幾分神采,蒯越等人暗暗覺察到,劉表似乎是遇上了什麼值得高興之事。

  環視一眼堂前眾吏,劉表將手中那道詔書一揚,高聲道:“諸位,朝廷有旨,命老夫發荊襄之兵,剿滅叛賊顏良,聖旨在此,爾等先看一看吧。”

  聽聞此言,眾人的神色皆是微微一震,似乎感到有些驚奇。

  蒯越等人忙把那道聖旨互相傳閱,大堂之內,一時間議論紛起。

  琢磨片刻後,蒯越率先道:“這一道聖旨,多半是曹公怕顏良威脅長安,想借我等之手除之,而前番顏良擊敗袁譚後,兵勢大增,士氣正盛,屬下以為此時不當與其交鋒。”

  蒯越一出此言,蔡瑁等眾文武紛紛附合。

  這也難怪,前幾次的兵敗,劉表手下這些人已被顏良打怕,一旦開戰,誰又敢去觸怒顏良這頭兇猛異常的“野獸”。

  縱使是蒯越,提及顏良之時,亦會有一絲心有餘悸。

  不過,劉表卻一臉的淡定,他面色沉靜如水,儼然胸有成竹之狀。

  聽過將屬下怯戰的言論後,劉表卻又將另一紙帛書拿出,微微笑道:“這是曹孟德給老夫的親筆書信,你們看過這封信後,或許態度就會大有不同。”

  眾人心懷狐疑,又將所封所謂的曹操親筆書信傳閱。

  當他們看過信中內容時,無不面露興奮與驚奇。

  “曹公已說服馬騰,率四萬西涼軍攻打南陽,叫我等率軍抄絕顏良之後,合力將之掃滅!”

  蒯越難抑驚訝,脫口說道。

  在聽聞了這個消息之後,整個大堂頓時如炸開了鍋,這些原本態度保守的荊襄眾僚們,立時轉變了態度,變得興奮起來。

  “若當真有四萬西涼軍攻入南陽,顏良那廝絕不是對手,主公,這正是咱們盡起大軍收復失地,以雪前恥的好時機呀。”

  “西涼軍人多勢眾,戰力強悍,顏良必會傾全力抵抗,到時新野必然空虛,正是我們抄絕的好機會。”

  眾人無不躍躍欲試,紛紛倒向主戰派一邊。

  那蔡瑁更是慨然道:“主公,末將願率軍征討顏良,為主公,為咱們荊襄一雪前恥。”

  面對著眾屬下的慷慨激昂,劉表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欣慰,暗暗的咬著已然鬆動的牙齒,壓抑已久的憤恨在悄然噴湧。

  堂堂八駿名士,統率荊襄百萬之眾,卻為顏良這麼個小卒逼到低聲下氣,此等恥辱,焉能不懷恨在心。

  在劉表看來,現在正是他報仇雪恨的機會。

  不過,劉表卻並未急於做決定,而將目光移向了蒯越,“異度,眾人皆在請戰,你以為老夫該不該發兵。”

  沉默片刻,蒯越道:“若是西涼軍攻伐顏良是真,這倒真是我們掃滅顏良,收復失地的絕佳機會。”

  蒯越這番話,代表著他也贊成開戰。

  得到首席謀士的肯定,劉表信心大增,沉靜的臉上豪情湧現。

  啪!

  劉表拍案而起,奮然道:“顏良狗賊,侵我州土,實為可恨。老夫今決意奉朝廷旨意,掃滅此賊,德珪,我就命你集結五萬大軍,時機一到,克日發兵進攻新野。”

  “諾,屬下必不辱命。”

  蔡瑁領命,亦是興奮得激動不已,一想到能報前番被顏良戲耍之仇,心中就興奮得恨不得立刻出兵。

  豪然下令的劉表,目光遙望著北面,嘴角掠過絲絲冷笑,口中喃喃道:“顏良,你這個卑賤的武夫,屢次的相辱,這一次老夫定會一併奉還!”

  ######

  新野城,太守府。

  原本還輕鬆的氣氛,很快就變沉重起來。

  許攸密佈于襄陽的司聞曹細作,第一時間將最新的情報送到了新野。

  荊州的軍隊正在向樊城方向集結,甚至連駐紮在江陵的部分軍隊,也奉命由水路向襄樊方向運動。

  種種跡象表明,劉表正在往北部調集一支五萬人左右的軍隊,如此龐大的兵馬用來對付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僅是襄陽方向,從汝南傳來的消息,也讓顏良感到了一絲不安。

  奉袁紹之命南下收降汝南的張郃所部,目前也正由汝南西進,向著新野方向接近。

  張郃所部約有一萬左右的兵力,名義是打著協助顏良,對付西涼軍的進攻,但顏良卻清楚,張郃實際的目的,則是想趁虛對新野謀圖不軌。

  這一連串的情報,讓顏良更加感覺到了局勢的嚴峻性。

  劉表五萬兵馬,馬騰五部西涼軍四萬步騎,再加上虎視眈眈的一萬袁軍,他將面臨著近十萬敵人的圍逼。

  儘管這十萬敵人各懷鬼胎,互不從屬,但僅僅是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也足以壓到顏良喘不過氣來。

  這時的顏良,不禁意識到,自己正面臨著一場空前的危機。

  他所要做的,是以南陽一郡,兩萬兵馬,對抗三方強大的諸侯,擊敗十萬之眾的敵人。

  消息傳開,新野上下,頓時陷入了緊張之中。

  “聽說沒有,西涼軍和劉州牧都要要來攻打咱新野,咱顏將軍這回肯定是過不去這道坎了。”

  “顏將軍厲害的緊,前幾次的敵人進攻,不都給他打退了麼。”

  “那是眼前,這一回據說有幾十萬的敵人,顏良將軍就算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必敗無疑。”

  “幾十萬敵人,嚇死人了,要這樣的話,顏將軍肯定沒有勝算,咱新野豈不要遭殃。”

  “是啊,所以咱得趕緊出城,想辦法避一避才是。”

  ……

  大街小巷,強敵將致的流言四起,原本剛剛對顏良樹立起信心的新野士民,這個時候也人心動搖,不少人都開始攜家帶口出城,打算鄉野避難。

  大堂之中,顏良沉靜如水,閉目靜聽著各縣傳回的不利消息。

  不單單是新野,其餘南陽諸縣,也都不約而同的發生了恐慌。

  “將軍,大敵將至,民心已亂,形勢對我們來說,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利。”

  就連素來沉穩的滿寵,這個時候也焦慮不安起來。

  顏良的內心又何嘗沒有一絲焦慮,但他深深的知道,越是在這種危機關頭,身為主公的他,就必須拿出非同尋常的勇氣來,不然如何能鎮服屬下的惶恐。

  他暗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來,冷峻的眼眸中流轉著幾分不屑。

  環看座下一張張焦慮的面孔,顏良卻只一聲冷笑,淡淡道:“現在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有什麼好慌的,爾等只需各安本職便是,本將自有破敵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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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同一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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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1-23 17:22:26 字數:2680



  破敵之策,顏良當然沒有想到,但這個時候沒有也得說有,畢竟穩住人心才是首要。

  眾人都是見識過顏良上演諸次絕地反擊的,聽聞顏良聲稱已有破敵手段,焦慮的心情方始平伏了幾分。

  “將軍有破敵之策自然最好,但眼下百姓逃難,丁口外流的情況,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滿寵問道。

  顏良冷哼一聲,“這些傢伙平素享受著本將保護,眼下大敵當前卻只想自保,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傳本將之令,既日起各縣嚴加盤查,再敢有出逃者,統統給我重處。”

  決然冷肅的言語,只令眾人為之一震。

  顏良用他的冷酷和自信,安撫了眾屬下之人,這一場原本暗含失敗主義情緒的軍事會議,便以精神振作而結束。

  眾屬下退去,顏良卻將賈詡獨自留下。

  環看四下無人,顏良方道:“四周強敵環伺,大軍壓境近在眼前,不知先生可有何破敵良策。”

  一聽這話,賈詡頓時神色一怔。

  方才他還在為顏良的自信所感染,以為顏良已胸有成竹,不想一轉眼的功夫,卻又問起來了自己。

  愣怔一瞬,賈詡方始明白,奇道:“老朽聽將軍方才的話,還以為將軍已有破敵之策了。”

  “沒錯啊,本將的破敵之策,不正是先生你這顆足智多謀的頭腦嗎。”顏良一臉認真。

  賈詡面露苦笑,“將軍真是謬贊了,這麼重大的擔子,老朽這副殘軀,恐怕是擔當不了啊。”

  “先生跟本將已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一場困局若不能渡過,咱們就要共赴黃泉,所以這副重擔,先生你不扛也得扛。”

  顏良語氣之中,彌散著幾分威脅式的意味。

  他素知賈詡最善明哲保身,為了自保,他可以說服西涼諸侯攻破長安,為了自保他可以離棄曹操,那眼下為了自保,他當然也有可能離棄自己。

  為了讓賈詡全力輔佐自己渡過這場危機,顏良就必須把這個老狐狸死死的跟自己的命運綁在一起。

  賈詡演戲般的表情,暗暗一變,已是感受到了顏良那份冷絕寒意。

  當下他只得訕訕而笑,搔著頭作沉思之狀。

  顏良卻輕淡閑然,只顧自品香茗。

  半晌後,賈詡乾咳了幾聲,暗示他已有想法,顏良遂抬起頭來,洗耳靜聽。

  “袁紹目下染病在身,心思全都放在收取河南諸州,張郃一路兵馬,料想只是靜觀成敗,肆機而動,此一路只需派一得力將領,數千兵馬,加以防範便可。”

  賈詡道出了他的判斷。

  顏良微微點頭,表示贊同,實際上此前他已分析過,關於張郃一軍的想法正與賈詡不謀而合。

  “接著說下去。”

  賈詡便又道:“劉表方面,此番他集結了五萬大軍,看這情勢,應該不會像前兩次那樣,趁機漁利,我軍是跟他的交手應該是在所難免。不過劉表善守而不善攻,只要我們在朝陽城屯有足夠的兵馬,拖住劉表,直至可以抽身
回軍南下,那劉表這一路自然會退卻。”

  顏良沉思片刻,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那我就命滿伯甯率軍五千守朝陽城,以他的能力,我想足以確保城池不失。”

  賈詡對顏良的佈署並未有所評論,他的神情這時卻變得開始凝重起來。

  “所以此次將軍所面臨的最大敵人,就是馬騰所率的四萬西涼鐵騎,只要能擊退這一路強敵,其餘兩路皆不足為慮。”

  顏良對賈詡的分析深以為然。

  不過,他卻笑了笑,說道:“先生的話大體不錯,但有點卻說得不太恰當。”

  賈詡一怔,疑道:“不知老朽是哪里分析漏了?”

  “先生方才說,此次‘將軍所面臨的最大敵人’,本將要糾正一下,應該是‘我們所面臨的最大敵人’。”顏良一本正經道。

  他這是時刻不忘提醒賈詡,別老想著置身事外,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蟻,誰也甭想甩了誰。

  賈詡只好強作笑顏,連連點頭稱是。

  顏良這才滿意,遂道:“先生既說西涼軍是最大的敵人,那麼以先生之見,本將如何能破了這路強敵?”

  “這個嘛……”賈詡捋了捋鬍子,“恕老朽直言,西涼軍若不自相殘殺,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

  聽得這四個字,顏良的心頭微微一震。

  天下無敵,那是一種何等的傲慢,當出身西涼的賈詡說出這個四字時,眉宇間似乎也有幾分引以為傲。

  如果不是董卓被殺,西涼軍君陷入內亂,一個統一的西涼軍,焉能坐視關東袁曹崛起。

  如果歷史上的渭水之戰,馬韓聯軍沒有中曹操的離間計,各懷歸胎,曹操焉能取勝。

  西涼軍的確是當世無雙的鐵軍,倘若不內鬥,的確是天下無敵,賈詡的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這麼說,除非馬騰和其餘四部諸侯發生內鬥,否則這一仗本將就斷無取勝的把握了嗎?”

  顏良卻不信邪,天下無敵又如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敗的軍隊。‘

  賈詡收斂了幾分驕傲,笑道:“那倒也不是,如果臨戰之時,巧施妙計,未能不能取勝,只是……”

  “只是什麼?”顏良催問道。

  賈詡歎了一聲,“只是西涼軍以騎兵為主,一旦失利,大不了撥馬溜逃就是,我軍乏馬,自無法追擊擴大戰果。如此一來,潰敗的敵軍又會蟻聚,轉過頭來重新對我們發動進攻。如此往復,拖也能把我們能拖死。”

  賈詡不愧是西涼出身,對西涼騎兵的優勢分析深刻。

  顏良微微點頭,凝眉道:“如此說來,除非我們能一戰給敵人致命一擊,否則就不能全勝。”

  “可以這麼說吧。”賈詡點頭道。

  “致命一擊,致命一擊……”顏良冷峻的臉龐中,陰雲漸布。

  ######

  在結束了與賈詡的這場密談後,之後的幾天時間裏,顏良除了調兵遣將,作著臨戰的佈署外,就一直在琢磨著如何能破解西涼騎兵的優勢。

  從白天到晚上,府中上下看到的顏良,一直都是思頭緊鎖,若有所思,就連吃飯時都是神情恍惚。

  夜深人靜,月涼如水。

  全府上下一片沉寂時,顏良依舊踱步於書房,苦思著破敵之策。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似有人正往書房這邊來。

  “休要打擾本將想事情,滾遠一點。”顏良不耐煩的喝了一聲。

  回頭之際,卻瞧見黃月英正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手中還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黃月英步入房中,淡淡笑道:“夫君怎的發這麼大的火,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顏良見是妻子,臉上露出一抹歉然。

  “我還以為是下人,沒把夫人嚇著吧。”顏良扶著妻子坐下。

  黃月英將那一碗湯奉上,“夫君近來為軍務所累,妾身叫庖廚做了一點滋補的湯,夫君趁熱喝下吧。”

  妻子的關心讓顏良欣慰不少,遂是暫時將心事放下,將一碗熱湯美滋滋的飲下。

  黃月英看著他飲盡,又用絹帕替他拭去嘴角湯漬,順口問道:“妾身知大敵將至,不過夫君前番又不是沒遇到過強敵,今日何以如此煩心。”

  “夫人有所不知,這一次的強敵可非同一般。”

  顏良歎了一聲,遂將心中顧慮之事,向妻子吐露。

  黃月英聽罷,卻是笑道:“妾身雖不通軍事,不過也聽聞自古以來,以步制騎無非是仗著強弓硬弩而已,同樣的方法難道不能對付西涼騎兵嗎?”

  沒想到黃月英還有這見識,這讓顏良頗感意外。

  他卻又道:“為夫豈不知用強弓硬弩,不過這強弓硬弩製作非比尋常弓弩,以我南陽一郡的人力物力,短時間內又如何能製作足夠數量弓弩。”

  “這樣啊……”

  黃月英秀眉也凝了起來,小嘴微微蹙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忽然間,那一雙清澈的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她一躍便跳了起來。

  “夫君,妾身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看,你且稍等片刻。”

  話音未落,黃月英已腳步匆匆的奔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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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能幹的妻子(求票)

更新時間:2013-1-24 10:59:33 字數:2177



  (感謝香柏拉罕、我是傳說、熾焰、Austin.L、大秦、輝哥閱、飲恨諸位仁兄打賞,順求票求收藏)

  看著急急而去的妻子,顏良面露疑惑,猜不出她想要給自己看什麼。

  半晌,不見妻子回來,好奇之下,顏良便跟了出去。

  隔壁不遠的臥房處,隱約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響,時不時還能聽到妻子嘀咕著:“哪里去了,我明明就放在這裏的……”

  顏良步入房中,卻見妻子正埋頭于書櫃那裏,翻箱倒櫃的搜尋著什麼。

  黃月英是愛書的女子,從娘家來的陪嫁物就包括幾箱子書簡,顏良特意在臥房修了一個小閣,供她藏書之用。

  看著埋頭搜尋的妻子,顏良心頭忽然間產生了一個念頭。

  “莫非……”

  “找到了,終於讓我找到了。”

  顏良正自猜測時,黃月英興奮直走了身,手中已多了一卷帛書。

  “夫人到底在找什麼?”顏良好奇道。

  黃月英遂將那帛卷放在案上,緩緩的將之展開,白底的帛上,一幅幅構勒精巧的圖案一一呈現。

  顏良看著看著,眼眸陡然間湧起莫名的驚喜,仿佛看到了什麼藏寶圖一般。

  黃月英指著帛卷道:“妾身平素無事時,喜歡自己作一些工器,圖上這種連弩,是妾身改良現有的臂張連弩所成,妾身稱它為損益連弩。此弩用八寸鐵杆弩箭,一次可齊發十支,瞬間的殺傷力和殺傷範圍極廣,妾身是想,此
弩或許可以助夫君破西涼騎兵。”

  顏良看著卷上的制式圖樣,聽著黃月英的解釋,心中是越發狂喜,禁不住拍案叫道:“這不就是他奶奶的諸葛連弩嗎!”

  歷史上的諸葛亮在北伐期間,曾發明了諸葛連弩,此弩可十矢齊發,殺傷力極強,一度令魏國的騎兵聞風喪膽。

  據傳聞這諸葛連弩,正是在善於制器的黃月英幫助下,才能設計發明出來。

  顏良卻沒想到,那諸葛連弩壓根是跟諸葛亮沒什麼關係,竟然是黃月英早在新野之時就已經設計完成。

  “諸葛連弩……”

  黃月英面露茫然,不明白夫君何以在“連弩”前冠以諸葛二字,心說這弩機好歹也是我發明的,就算要冠名,也該叫“月英連弩”才對,關諸葛什麼事。

  顏良一時太過興奮,方才口無遮攔,這時才猛然意識到嘴裏溜出了不該說的話。

  他便哈哈一笑,趕緊轉移話題,向黃月英詳細的詢問了一番這損益連弩的情況。

  黃月英也就忘了前事,耐心的為他講解自己的設計。

  經過一番仔細的瞭解,顏良總算才明白了這損益連弩的設計全貌,其設計之精巧,實令顏良歎為觀止。

  顏良不禁望瞭望妻子那秀美的容顏,心想如此一張嬌容之下,怎會藏這麼一顆智慧的頭腦,竟能發明出如此奇器。

  此時的顏良,不禁又為能娶到黃月英這般聰明的賢妻而慶倖。

  此弩一次可齊發十箭,如果有兩百張這種弩的話,就相當於擁有兩千張普通硬弩。

  最要命的是,兩千支箭幾乎可以在同一瞬間發射,其突然性和殺傷密度,更是遠非普通的弩可比。

  “此弩,當真是西涼騎兵的剋星,夫人,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顏良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對妻子大加讚賞。

  得到丈夫的稱讚,黃月英心中喜悅,卻又道:“此弩雖然可以克制西涼騎兵,不過製作工藝卻極為複雜,制一張損益連弩,至少比普通弩要多花兩倍的時間和錢財。”

  黃月英頭腦還保持著一份冷靜,提出了新的困難。

  顏良擺手道:“錢不是問題,現在最缺的時間,這樣吧,我現在就下道令,徵集南陽各縣的工匠來新野,由夫人來指揮這些工匠,晝夜不停的趕制這損益連弩。”

  “這……”

  黃月英顯得有些為難,畢竟她是婦道人家,對於抛頭露面有所顧忌。

  不過她轉念又想,這損益連弩製作工藝複雜,若無自己這個發明者現場指導,縱然是能工巧匠亦未畢能夠光憑圖樣就製作出實物來。

  而眼下大敵當前,自家丈夫又要靠著這連弩破敵,自己身為妻子的,豈能不出一份力。

  念及于此,黃月英便欣然道:“能為夫君分擔些許,妾身求之不得,夫君放心,妾身定將這連弩儘快趕制好,好為夫君破敵添一柄利器。”

  黃月英的這份懂事,著實令顏良心中感動不已。

  而今破敵之策已有,顏良心情大快,眼看著嬌妻那窈窕的身段,淺淺的笑意,心中不禁興致大起。

  當下他便一把將黃月英抱起,大步往內室而去。

  黃月英冷不丁一驚,羞道:“夫君,你這是要做甚?”

  “夫人為我解決了一樁大難題,為夫當然是要賣些力氣,好好的報答夫人了,嘿嘿~~”

  顏良言語邪蕩,一臉的壞笑。

  黃月英臉畔紅霞氾濫,羞意如潮水而生,卻只低眉淺笑,任由著抱著往榻上而去。

  良辰美景,月上眉梢,蛟龍再度玉門,又是一夜春光無限。

  一夜巫山,雲雨不盡。

  次日天一亮,顏良便給滿寵下了道命令,令他速徵集新野、宛城、朝陽等數縣的工匠,集結往新野北郊。

  此等大戰將近之際,顏良卻忽然下達了這樣一道奇怪的命令,自然令滿寵頗為疑惑。

  顏良卻並沒有告知他實情,只令他依令而行便是。

  不光是滿寵,就連許攸這等心腹,顏良也未向他們透露關於損益連弩的半個字。

  畢竟,這種新式的連弩,將是一種足以改變戰場格局的武器,在初次亮相之前,顏良必須要確保它不被敵人所知,以達到克敵的突然性。

  與此同時,顏良又命周倉率三百虎衛營親軍,在北郊一處山溝裏設了一座軍造營,專門負責保護和監督那些工匠。

  顏良還給周倉下了嚴令,對參與制作的所有工匠,要完全的做到與外界隔絕,嚴防對外洩露,一旦發現有人逃跑,便格殺勿論。

  顏良的冷酷手段自有其道理。

  損益連弩這種精妙的武器,不光是對西涼軍這一戰要用到,今後的戰爭中顏良還要繼續借助於其強大的威力,可以說,此弩對於改變顏良如今弱小的地位,將有著極大的幫助。

  而如此利器,倘若洩露出去,使袁紹這等原本就強大的敵人可以仿製,那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便將遠勝於現在。

  諸般考慮之下,顏良必須恨下心來,對損益連弩做到百分之百的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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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所謂仁主
更新時
間:2013-1-24 17:26:12 字數:2235



  (感謝九重真龍兄打賞,大戰將起,精彩繼續,拜求票票)

  顏良在趕制著損益連弩,關中的西涼鐵騎在向武關方向集結,而南面的樊城方向,來自于夏口和江陵的劉表精銳,也在一天天增多。

  南陽之地,再次為戰爭陰霾所籠罩。

  隆中,草堂的池塘邊,兩個儒雅的年輕人,卻在閒情逸志的垂釣。

  “孔明啊,你說那顏良是不是個禍害,自從他來到新野之後,招來了多少敵人,好端端的一片和平景象,全給他破壞了。”

  徐庶嘴裏叼著一片竹葉,口中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旁邊諸葛亮卻淡淡道:“荊襄乃四戰之地,即使沒有顏良,早晚也會招來戰禍,你又何必責罪於他。”

  聽得諸葛亮如此客觀,徐庶嘴角掠奪起了一絲奇色。

  “孔明啊,你真是太冷靜了,顏良可是搶了你的未婚妻,你就算怨恨於他也是人之常情,我這個做朋友的能理解,不會笑話你的。”

  徐庶語氣一本正經,但眉色間卻有幾分拿他尋開心的詭異。

  諸葛亮的眉頭微微一皺,瞪了他一眼,“我早說過,黃小姐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總是拿這件事跟玩笑,當真是無趣的緊。”

  諸葛亮表達了不滿,但即使是不滿之時,他的語氣也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幾乎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

  “哎呀呀,你瞧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這是你的痛處,提不得的,好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提。”徐庶訕訕自嘲道。

  諸葛亮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忽然也掠過一絲諷意,“我記得上回時,你還誇顏良是英雄,怎麼現在又說他是個禍害,元直,你也太善變了吧。”

  徐庶把竹葉吐了出去,一臉不以為然。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英雄舞幹戚,豈能沒有殺戮,換一個角度來看,當然也可以算作禍害。”

  面對徐庶的“狡辯”,諸葛亮有些理屈詞窮,只得搖頭苦笑。

  垂釣半晌,不見上鉤,徐庶有些不耐煩,便將魚竿棄了。

  “此番聽番劉表、袁紹和馬騰數路人馬圍剿顏良,孔明,以你之見,那顏良還能挺過這一關嗎?”徐庶問道。

  諸葛亮一雙明眸動了一動,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輕搖著羽扇,緩緩道:“顏良以一己之力,屢敗強敵,生生在南陽打下一片天地,此人確讓我有幾分刮目相看,不過此人太過目中無人,我只恐他難以撐過這一關。”

  “目中無人……此話怎講?”徐庶一臉好奇。

  諸葛亮冷哼一聲,嘴角浮現一絲諷意。

  “曹操,劉皇叔,皆乃一時人物,旁人縱與之為敵,卻也禮敬三分。這顏良卻先搶了劉皇叔的妻妾,又搶了曹操女兒,皆據為己有,此等齬齪之舉,儼然不將曹劉二人放在眼裏,你說他這不是自大又是什麼。”

  言語之間,諸葛亮這不掩飾責備之意。

  徐庶聽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頗是不以為然。

  “你笑什麼?”諸葛亮面臨不悅。

  徐庶收斂了笑容,“我倒覺得這位顏將軍是性情中人,喜歡怎樣就怎樣,也不在乎旁人怎麼看。話又說過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看孔明你也管得太寬了。”

  諸葛亮卻正色道:“從一個人的私德便能看出此人行事準則,這顏良與那曹操一樣,慣會奪人妻女,私德如此之差,必然也跟曹操一樣,是個殘暴之主。”

  “晤。”

  徐庶應了一聲,卻又反問道:“各方諸侯哪個不是妻妾成群,若照孔明你的判斷標準,只怕這世上就沒有誰有仁君之相了。”

  聽得此言,諸葛亮卻露出了笑容。

  “誰說沒有,你難道忘了劉皇叔嗎?”

  徐庶一愣,方始省悟,不禁搖頭笑歎道:“你啊你,拐來拐去,又拐到了劉玄德那裏,好吧,我承認劉玄德是仁君還不行麼。”

  諸葛亮輕搖羽扇,神色間略有幾分得意。

  這時,徐庶卻又道:“不過,你僅憑所謂的私德有虧,就不看好顏良能挺過這一關,我卻有些不敢苟同。”

  “信不信由你,我們拭目以待便是。”

  諸葛亮微微昂首,神情言語中自有一派與生俱來般的自信

  徐庶這回卻也不跟他再爭,只遙望新野方向,口中喃喃道:“顏良啊顏良,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還能不能給我驚喜……”

  ######

  日出東方,晨輝將新野城鍍上了一道柔和的金邊。

  城門緩緩開打,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緩緩的開出了城門。

  顏良身披血紅披風,身著玄色劄甲,斜拖著長刀,坐胯黑色良駒,徐徐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支五千人的步騎,北出新野,向著宛城方向前行。

  司聞曹的細作已經發回情報,五部西涼鐵騎已集結完畢,正向武關方向運動,顏良必須趕在敵人進入南陽盆地前,在宛城一線構建好他的防禦陣地。

  為了防備南面劉表的五萬大軍,顏良不得不分出五千兵馬,由滿寵率領,駐守朝陽城,作為新野南面的屏障。

  而汝南的張郃所部雖然威脅最少,但顏良依然不敢忽視,命文聘率軍三千進駐比陽,作為新野東面的防線。

  兩萬的兵馬分去八千,再加上宛城的五千甘甯所部,顏良手頭可調動的兵馬已不足七千。

  為了確保新野的安全,顏良還得留下了兩千兵馬,由許攸和劉辟指揮,坐鎮新野,作為後備的兵馬。

  眼下顏良以文醜、胡車兒為將,賈詡為隨軍謀士,自將五千步騎精銳北上。

  這五千步騎中,以文醜所率三千神行騎,以及胡車兒的一千鐵浮圖,基本以騎兵為主,可以說是顏良最精銳,戰鬥力最強悍的核心部屬。

  縱使如此,四千輕重步騎,與四萬西涼鐵騎相比,也實在是寒酸的很。

  不過這也沒辦法,這已經是顏良血本所在,為了禦抗西涼軍的入侵,他已經傾其所有,孤注一擲。

  一天之後,顏良統率著五千步騎抵達了宛城所在,並在城西南處下寨,與宛城形成了犄角之勢。

  中軍大帳中,顏良剛剛結束了當天的軍事會議,打算叫諸將各自回去休息。

  這時,斥候匆匆而來,將一個驚人的消息報來:

  四萬西涼鐵騎昨天已過武關,今晨時分攻破酈縣,前鋒距宛城已不足百里。

  西涼騎兵的來勢竟如此之速,這麼快就越過武關,直逼宛城腹地!

  在場眾人無不驚訝,就連顏良也稍感意外。

  “兄長,西涼人來得好快,看來明日便將進抵宛城,這一仗咱們該怎麼打?”文醜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顏良卻神色從容,只淡淡道:“還能怎打,一個字——拖。”
ailu.tw 發表於 2013-7-14 20:13
第一百零八章 西涼鐵騎
更新時
間:2013-1-25 11:19:38 字數:2180



  損益連弩還在趕工當中,預計至少還得需要半月,才能造出足以克敵制勝的數量。

  這也就是說,顏良需要以不到一萬之眾,抵擋四萬西涼軍的進攻。

  別無選擇,唯有死扛。

  當下顏良便命諸將謹守營盤,在營外掘兩道壕溝,設三重鹿角,將整座大營打造的固若金湯。

  同時顏良又派人通知宛城中的甘寧,令他堅守城池,不得出戰。

  當顏良正抓緊時間構建防禦工事時,剛剛攻破酈縣的西涼諸軍,已傾巢而出,向著宛城逼近。

  一天之後,這支浩浩蕩蕩的軍隊,終於出現在了宛城西北。

  清晨時分,顏良駐馬于營門,透過重重鹿角,刀鋒似的眼眸向著西北方向凝視。

  嗚嗚嗚~~

  悠遠空洞的號角聲天的盡頭隱隱傳入耳中,悠遠的仿佛來自於地獄。

  顏良極目遠望,只見一面赤色的大旗,正從西北面的丘陵上緩緩的升起。

  大旗之中,一個耀眼的“馬”字,在迎風翻滾。

  大旗的之後,綿綿無際的黑色森林徐徐浮現,冷森森的鐵刃反射著幽幽寒光,密密麻麻的槍戟直指蒼天,幾欲將暗沉沉的天穹映寒。

  那是數不清的騎兵,名震天下的西涼鐵騎。

  無數的騎兵,無邊無際,漫漫如浸過堤壩的海潮一般。

  數以萬計的西涼鐵騎,從四面八方彙聚成了黑色的怒濤,在那面馬字大旗的指引下,從丘陵上漫捲而下,滾滾傾泄而至。

  面對著洶洶而來的敵人,左右將士無不微微色變,沉重而緊張的呼吸起悄然而起。

  縱使顏良面色堅毅如鐵,但心中也掠過一絲寒意,他下意識的束緊了衣甲,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緊了些。

  西涼軍並未如他想像的那樣,只妄圖以人數的優勢,憑蠻力取勝。

  這些遠道而來的敵人,並沒有直接去攻打宛城,而是以部分兵馬圍城,卻以主力向自己所在的大營率先發動攻擊。

  “先破犄角之勢,再攻城池,西涼軍中看來是有高人,看那旗號,領兵的莫非是馬超不成?”

  念及馬超的名字,顏良的腦海中,記憶迅速翻滾而出。

  錦馬超,西涼雄獅,渭水一戰殺得曹操割須棄袍,幾乎喪命,放眼天下諸侯,又有幾人能夠把曹操逼到如此狼狽。

  而此人的武藝,更是被曹操稱為可與呂布匹敵。

  馬超,是一個比其父馬騰更難對付的厲害角色。

  神思之際,對面的敵陣中,隆隆的鼓聲已如悶雷般忽起,悠遠的號角聲迸射著濃濃的殺氣。

  顏良知道,敵人最猛烈的進攻,馬上就要開始。

  環視左右,將士們卻皆面色不安,甚至不少人竟在顫抖。

  縱使是身經百戰的這班部下,面對著名震天下的西涼鐵騎,也難以克制心中的那份畏懼。

  何況,敵人還數倍於己,占盡優勢。

  臨陣之際,士氣先挫,焉能一戰。

  顏良劍眉一凝,高聲叫道:“爾等跟隨我顏良,何曾敗過,賊兵雖眾,又有何懼!是男兒的就拿出血性來,隨本將死戰迎敵!”

  那暴雷般的驚喝聲中,獵獵的豪情與滾滾殺氣迸射,宏亮的聲響竟是生生蓋過了敵人的號角聲,左右將士無不聽聞。

  這班顏家軍的將士,原本不安的情緒,立時被顏良怒吼驅散。

  那一張張年輕的臉上,信心與鬥志在重新的凝聚。

  是啊,跟隨顏將軍以來,什麼樣的強敵沒有交手過,我們何曾敗過。

  一雙雙眼睛望向顏良,那巍巍如鐵塔般的身軀,那絕對自信的眼神,給了他們血戰的勇氣。

  “死戰!”

  “死戰!”

  憤怒的吼聲火山般噴發而起,由近而遠,四面擴散開來。

  只須臾間,整個大營,幾千號將士便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齊聲喊殺。

  那無畏的殺聲,聲震四野,竟是令迎面而來的洶洶之敵為之色變。

  西涼軍陣中,那一面赤豔的大旗下,一身白甲的馬超星目微凝,眼神中閃過一絲奇色,似乎在為弱小的敵人,所爆發出來的高昂士氣感到驚訝。

  不過,那驚訝也只是一瞬而已,那冷峻的臉龐,重新為高傲與不屑佔據。

  顏良,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馬超的威名。

  心中傲然的馬超,銀槍一招,大聲道:“李將軍,本將命你率本部兵馬,即刻從正面發起進攻。”

  馬超所稱的“李將軍”,正是五部諸侯中的李堪。

  李堪並沒有依令而行,卻是為難道:“孟起將軍,我看敵營鹿角重重,守備堅固,光憑我部五千人,只怕難以衝破。”

  此役五部西涼聯軍中,馬超有兵兩萬,其餘西部諸侯各有兵五千到一萬不等,李堪乃五部中較弱的一部,兵馬不過五千。

  “李將軍你部乃我西涼軍中最勇猛的一部,五千兵馬足以衝破敵營,怎麼,難道李將軍怕了那顏良不成。”

  馬超誇讚了李堪幾句。

  李堪卻自謙道:“孟起將軍過獎了,若說勇猛,有你神威天將軍在,李堪萬不敢稱勇猛,我看這打頭陣的事,還是由孟起將軍來擔當最好。”

  李堪不是白癡,此役雖名為馬超屬下,又怎麼甘心去折損自己的士兵。

  馬超聽聞此言,不禁大怒,厲聲道:“本將乃三軍統帥,若然親自上陣,誰來坐鎮指揮,李將軍,你這般推推託托,莫非是想抗命不成。”

  盛怒之下,馬超星目怒睜,握槍的雙指隱隱作響,獵獵殺氣迸射而出。

  李堪為馬超的威勢氣懾,渾身為之一震。

  馬超的武藝之強,李堪自是深以為懼,況且馬超所部兵力遠勝於己,此次又是奉了朝廷之命統帥聯軍,李堪雖心有願,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抗令。

  無奈之下,李堪只得悶悶不樂的撥馬望本部而去。

  五千騎兵徐徐出陣,向著敵營正面開始推進。

  見得李堪不得不聽令而行,馬超的嘴角掠過了一絲詭笑,遂是大聲喝道:“還不快擂鼓,為李將軍助威。”

  號令下,隆隆的戰鼓聲沖天而起,掠陣的數萬西涼騎士,齊聲呐喊助威。

  震天的喊殺聲中,五千西涼鐵騎轟然而出,如漫捲的洪水一般,遍野而過,向著大營沖來。

  大營之中,馬上的駐立的顏良,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騎兵衝擊。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隱隱震動,馬蹄踏地之聲,敵人的喊殺之聲,還有雜亂的戰鼓聲,更是震刺著他的耳膜。

  顏良握緊了刀,眸中迸射著決毅,暗暗咬牙:

  “來吧,西涼軍,讓我顏良看看你們到底有幾分能耐!”
  
ailu.tw 發表於 2013-7-14 20:14
第一百零九章 反擊!反擊!
更新
時間:2013-1-25 17:31:17 字數:2265



  震天的喊殺聲中,當先之敵已逼近兩百步內。

  顏良長刀一指,厲喝一聲:“弩手,放箭!”

  號令下,令旗搖動,聚集在營柵後的三百弩手,迅速將高舉已久的弩箭射出。

  三百支利箭破空而起,劃過一道道弧線,向著衝殺而至的敵人傾落而去。

  弓弩遠比普通兵器製作工藝複雜,顏良軍中所有的弓弩手,也不過千餘而已,此番大營之中,顏良能夠抽離來的弓弩手也僅僅數百。

  區區兩百弩兵,其所形成的打擊面實在是有限。

  傾落而下的箭弩,不出意料有大半落空,只有為數不多的能射向敵人。

  然而西涼軍皆是弓馬嫺熟的精兵,雖在馭騎衝鋒當中,仍能敏銳的躲避襲來之箭,這一輪箭襲過後,僅有不到十餘騎中箭而已。

  一輪弩箭過後,西涼鐵騎已進入到百步。

  顏良厲聲高喝,再令弓手放箭。

  四百支羽箭再度騰空而起,挾著千鳥振翅之音,向著敵人呼嘯而去。

  箭如雨下,數十騎當場被射倒在地,卻依然擋不住西涼鐵騎前進的腳步。

  沒有大量的強弓硬弩,果然是擋不住西涼鐵騎的衝擊。

  顏良眉頭暗皺,卻不見一絲慌張,高聲叫道:“弓弩手自由射擊,槍盾手準備迎敵。”

  悶雷般的吼聲中,一面面大楯層層疊疊的架起,在營柵之內形成了一道鐵壁,其後的槍矛手將近兩人多長的大槍從盾牌的縫隙間探出,形成了一道道鋒刃之林,如死神的獠牙一般閃著寒光。

  須臾間,第一波的敵騎已殺至近前。

  當先沖至的敵騎,眼看著就要撞向那鋒利的鹿角時,卻忽然間勒轉了馬頭,貼著週邊鹿角側奔掠過。

  與此同時,這些西涼騎士迅速的開弓放箭,轉眼之間,千余支利箭便如雨點般撲打而來。

  西涼軍精於騎射,顏良早有耳聞,是以對此早有防備。

  那密密麻麻而來的箭矢,叮叮鐺鐺的被大盾彈落,只有極少部分穿透盾陣的防禦,這輪弓射,輕易的就被擋下。

  緊接而至的後續敵騎,面對著重重鹿角,自不敢再狂沖,只能用大刀瘋狂的劈砍,試圖撕破週邊的防線。

  而先前掠營而過的敵騎,很快又折返回來,來回往復的向大營放箭,以期壓制住營中弓弩手的反擊。

  西涼軍的戰術,果然是高明。

  面對著如雨點般不斷傾落的箭雨,顏良的弓弩手只能避於大盾掩護之下,抽得空隙,拼命露頭來射上一兩箭,如此一來,起到的效果更可忽略不計。

  眼看著佔據上風,壓陣的李堪喜出望外,遂是率後軍衝殺上前來助戰,催令著麾下將士拼命的砍伐鹿角。

  不多時間,三重鹿角已有兩重被破,顏良軍卻依然被敵人的弓射壓到抬不起頭來。

  顏良舞刀縱容擋去襲來之箭,但心情卻越來越凝重。

  他之所以敢憑五千兵馬,就敢抗擊數萬之敵,仗著的就是營盤堅固,但眼下鹿角已毀,看似堅不可摧的營防工事,很快就要被撕破。

  顏良清楚,只要有一處口子被撕破,其餘幾萬西涼軍一湧而入,他的失敗將無可挽回。

  大營若敗,犄角之勢一失,宛城焉能獨守。

  形勢已惡化到千鈞一髮的境地,顏良不得不有所決定。

  “兄長,大營我看是守不住了,不如率軍退往宛城吧。”縱馬賓士而來的文醜,焦慮的叫道。

  顏良卻斷然道:“一旦退入宛城,敵人四面圍城,我軍就將陷下全面被動的局面,大營絕不能棄守。”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我軍缺乏強弓硬弩,根本無法壓制敵人的進攻啊。”

  文醜雖然勇猛無雙,但也深知敵強我弱之勢。

  顏良舉目掃視一眼,但見全軍健兒,被壓制在大盾之下,苦苦的支撐著,而營外的敵人,則囂張肆意,如入無人之境。

  目光再望遠去看去,馬超所統令的西涼主力處,鼓聲雖然震天,卻並未有發動全面進攻的跡象。

  顏良的腦海裏,突然間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反擊!

  就是反擊,不能再這麼被動的死守下去,必須反擊!

  心念已動,顏良毫不遲疑,沉眉道:“子勤,你率軍守住營盤,為兄率神行騎將出去,殺退這班西涼禽獸。”

  文醜一聽,不禁大吃一驚。

  眼下這個時候,守都困難,豈還能反殺出去,豈非是主動的給敵人打開了缺口,若然馬超趁勢掩殺卻當如何。

  文醜張口就要反對,顏良卻道:“眼下形勢已危,我們已沒有別的選擇,必要反擊不可。”

  文醜愣怔一下,旋即明白了顏良的用意。

  他的這位兄長,這是要絕地反擊,拼得最後一線希望守住大營。

  想明白了的文醜,不禁熱血燃燒,毅然叫道:“兄長你坐鎮大營,我來率軍殺出去。”

  文醜這是不想讓顏良以身犯險,要替顏良擔當這風險。

  顏良心覺欣慰,卻搖頭道:“將士們的士氣已挫,這一次的反擊,必須由我來親自完成,不然如何能振奮士氣。”

  顏良在眾部下的眼中,便如神將一般的存在,多少次的危機關頭,正是顏良的憤然發威,才激勵了士氣,讓他們有反敗為勝的信心。

  這等關鍵時刻,顏良必須親自出馬,用自己的神威為他們鼓起鬥志。

  文醜明白了顏良的用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子勤你謹守營盤便是,為兄便叫他們見識見識我顏良的厲害。”

  豪然一語,顏良撥馬而起,賓士于營盤之中,召集神行騎的戰士列陣。

  蓄勢已久的千余騎士,迅速的完成了集結,一雙雙充血的眼眸中,迸發著獵獵豪情。

  顏良掃視他們一眼,聲若洪鐘,高聲叫道:“神行騎的健兒們,西涼人敢小視咱們,是漢子的就拿緊你們的武器,隨本將殺出去,讓西涼人知道我們神行騎的威名,殺——”

  雄渾的吼聲中,顏良撥馬舞刀,向著營門殺去。

  “殺——”

  “殺——”

  千余騎士熱血沸騰,怒吼之聲沖上雲霄,鐵騎如飛,轟然殺出。

  營門處的步卒,冒著箭雨,艱難的將大營之門打開。

  顏良一馬當先,大刀舞作一團鐵幕,彈開襲來的箭矢,長嘯著殺了出去。

  此時,營外的西涼軍已砍破了第三重鹿角,當先的十幾名敵人已沖至營門附近,打算躍馬越過壕溝,直撞入敵營中。

  正當這時,西涼人卻驚奇的發現,敵營堅閉的大門,竟是忽然間大開。

  一名身著玄甲,手舞長刀的敵將,巍巍如鐵塔一般,毫無所懼的迎面反擊而來。

  那巍然無懼的氣勢,一時令西涼士兵們心為所懾。

  顏良策馬如風,在無數雙驚恐的眼睛中,如黑色的閃電般殺出,寒光流轉的大刀,無情的砍向那些措手不及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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