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夢起武俠世界 作者:悲秋寒蜩 (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7-30 19:15: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28907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13 08:13
第五十章 草原屠龍


    蒙古草原,成吉思汗金帳。

    在這座象徵著大草原無上榮耀與權力、巨大而華麗無比的帳篷裡,鐵木真獨自坐在一張黃金大椅上怔怔地出神。這張椅子是攻破金國中都時搶來的,椅背上鑄著盤龍搶珠,兩個把手上各雕有一隻猛虎,原是金國皇帝的寶座。

    強大的花刺子模已經在蒙古大軍的鐵蹄下灰飛煙滅,西方諸國紛紛在蒙古勇士的彎刀下戰栗臣服,乖乖地認同了鐵木真的兩個兒子朮赤和察合台的統治。

    然而這些被臣屬歌頌為“偉大”的勝利並未帶給鐵木真多少喜悅和興奮,他在金座上支頤沉思,想到的是自己多苦多難卻充滿激情的年輕日子。如今他雖然擁有無數美麗的妃子、百戰百勝的軍隊和無邊無際的帝國,卻怎都無法挽回那如水逝去的歲月。

    帳外忽地傳來一匹戰馬的悲鳴之聲,旋即又歸於沉寂。鐵木真在大漠中生活了一世,一聽便知是一匹老馬患了不治之症,主人不忍它纏綿痛苦,一刀殺了。

    想到自己近年來亦如那老馬般精力漸衰,鐵木真不覺打個寒戰,心想:“我年紀也老了,也不知還有幾年好活?既然終究要歸於黃土,所佔不過數尺之地,那麼辛辛苦苦打下這大大的疆土又有何用?”

    他終究是一代梟雄,心情偶爾低落片刻便又振奮起來:“罷了,既然身難久,便使名長留。有生之年,我當率領蒙古鐵騎,打下一個前所未有的偉大帝國,使得千百年後,凡是太陽照射的地方,都有人傳唱成吉思汗的功業!”

    想到此處,鐵木真想著帳外高喝一聲:“來人!”

    一名親兵首領從帳外走進,單膝跪地道:“聽候大汗吩咐。”

    鐵木真簡明扼要地下令道:“吹號,聚將!”

    那親兵首領領令出帳,不多時,便有十餘名號手疾奔而來,分站在金帳的東南西北四方,嗚嗚嗚的吹了起來。這是成吉思汗召集諸將的緊急號令,任他是王子愛將,若是等鐵木真自號聲響起後屈了十個手指還不趕到,立時斬首,決不寬赦。此刻便聽到四方八面俱是馬蹄的急響,向著金帳疾馳而來。

    當鐵木真屈起第三個手指時,第一個人趕到帳中,正是剛剛受封為蒙古國師的金輪法王;等鐵木真屈起第八個手指,所有的王子大將都已到齊。

    鐵木真眼望眾人道:“如今花刺子模已滅,我們可以騰出手來收拾苟延殘喘的金國。現下金國將精兵集中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大家都來想想辦法,如何才能攻破潼關,進擊金國的新都汴梁?”

    聽說又有仗可打,帳內眾人紛紛摩拳擦掌,爭先恐後地向大汗獻上各種破城之策,並各自請令要領一支人馬去攻打潼關。

    鐵木真見只有金輪法王微笑不語,便開口問道:“不知國師對此事有何高見?”

    金輪法王合十笑道:“大汗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下問貧僧?”

    “國師果然深知我心!”鐵木真大笑,對眾人道,“你們所獻方策雖各有見地,但正面強攻,不免曠日持久。現下我蒙古和大宋聯盟,最妙之策,莫如借道宋境,自唐州、鄧州進兵,直搗汴梁。”

    “大汗妙計!”眾人如夢初醒,各各連聲讚歎。

    鐵木真當即下令遣兵三路伐金,中路由已被他立為汗位繼承者的三子窩闊台統帥,左軍由最得他歡心的四子拖雷統帥,右軍則由“四傑”中最為足智多謀的木華黎統帥,而後令餘者暫退,只留下國師金輪法王與三軍統帥詳議進軍方略。

    鐵木真對金輪法王笑道:“國師既知我心意,可否再猜上一猜,我欲如何攻下汴梁?”

    金輪法王略一沉吟,答道:“不攻。”

    “不攻?”拖雷有些疑惑地問道,“國師,父汗要我們攻下汴梁。你為何又說不攻?”

    金輪法王微笑道:“明為不攻,實為不攻而攻。”

    旁人還是糊塗,鐵木真卻已拊掌大笑:“好一個'不攻而攻',此言大妙。國師,勞你將此計對他們解說明白罷。”

    金輪法王道:“貧僧斗膽猜測,大汗用兵之策,乃是佯攻金都,殲敵城下。汴梁是金國皇帝所居之地,可是駐兵不多,一見我師迫近,金國自當從潼關急調精兵回師相救。漢人的書本上有句話叫做'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從潼關到汴梁,即使是精兵銳卒,千里馳援也必定人馬疲敝,雖至而弗能戰。而我軍以逸待勞,必可大破金兵。金國精銳盡此一役而潰,汴梁可不攻自下。若是強攻大樑,急切難拔,反易腹背受敵。”此人果是當世奇才,不僅武功卓絕,更精通文事,雖然僻居**,卻於漢人的經史百家之學無所不窺。

    鐵木真大悅道:“國師高明!”說著便取出一輻圖來,攤在案上,三人看後,無不大為驚異。原來那是一幅大樑附近的地圖,圖上畫著敵我兩軍的行軍路線,如何拊敵之背,攻敵腹心,如何誘敵自潼關勞師遠來,如何乘敵之疲,聚殲城下,竟與金輪法王所說的全無二致。

    窩闊台等人瞧瞧鐵木真,又瞧瞧金輪法王,都是又驚又佩。

    鐵木真似乎仍不想放過金輪法王,笑瞇瞇地問道:“敢問國師,等我軍攻下汴梁之後,下一步又該如何?”

    金輪法王沉吟一陣,苦笑道:“貧僧能猜到這一步已是僥倖,大汗下一步將作何安排,便非貧僧所能預料的了。”其實以他才智,已大致猜到鐵木真的全盤計劃。但他既精通漢學,自然深知人主之忌,因此在展示了自己的才智之後,又恰到好處地藏拙。

    果然,聽到金輪法王如此一說,鐵木真含笑雙目中隱藏極深的一絲忌憚之色隨之釋去。他神色鄭重地對窩闊台、拖雷、木華黎三人道:“你們給我牢牢記住,等三軍破金之後,立即移師南向,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攻破臨安,一舉滅了宋朝。此計若成,則自此以後,天下盡歸我蒙古!”

    “原來大汗用的是'一箭雙雕'之計,貧僧佩服之至!”一旁的金輪法王適時的奉承了一句。

    聽到這句“一箭雙雕”,鐵木真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父汗可是想到了郭靖安答?”拖雷最知父親心意,知道他定是由這句“一箭雙雕”想起郭靖。

    鐵木真嘆道:“靖兒這孩子看似木訥憨直,其實最是堅忍勇決。一年前他偷偷地將母親接走,分明是看出了蒙古和大宋之間早晚定有一戰,此舉正是向我們表明他定會站在大宋一邊的立場。聽說他在山東組建'義勇軍',連番大敗金兵,聲勢甚是浩大。在我的計劃中,他的義勇軍算是一個變數,你們在南下攻宋之前,必須留下一支人馬提防他。”

    窩闊台三人凜然受教,其中拖雷想到自己竟有與郭靖對陣沙場的一日,心中不禁黯然。

    在距離鐵木真金帳不遠處,作一身蒙古人裝束的丐幫叛徒彭長老走了過來。原來他他暗算郭靖失敗後,在中原已無立足之地,只好逃到大漠棲身,投靠了三王子窩闊台。因為他不僅武功高強,為人更是圓滑乖覺,很快便得到窩闊台的歡心,收他在親衛隊中做了一名貼身侍從。此次鐵木真召集諸王子大將議事,彭長老追隨窩闊台前來,雖然沒有進入金帳的資格,卻可以在帳外不遠處等候。

    他在帳外站了一會,時不時捕捉痕跡地向天空望上一眼。忽地似有什麼發現,臉上微微變色,左手一翻,掌心多了一面小巧的圓形銅鏡,對準陽光照射的角度,向著天空晃了幾晃。

    高空中,一個小小的白點隨著向下降落而不斷變大,漸漸地現出那是一隻身形奇大的白雕。那白雕向著極易辨認的鐵木真金帳俯衝而下,速度奇快無比。等有警戒巡邏的蒙古兵將發現它時,它已飛臨金帳上空十餘丈之處。便在那些蒙古兵將吆喝著向金帳的方向趕來時,那白雕驀地憑空消失,同時現出一條身影,如流星隕落般向著金帳的頂上墜下。

    帳內的鐵木真等人正在說話,忽聽到外面一陣人聲嘈雜,正感到驚愕想出去察看之時,金帳的頂部刷的被人割裂一道口子,一條人影從天而降,手中一柄寒氣四溢的紫色軟劍幻出千萬道凌厲劍芒,向著鐵木真、窩闊台、拖雷父子三人罩下!

    “孟尋真!”金輪法王一聲驚呼,反應極快地擎出金、銀、銅、鐵、鉛五輪,銅、鐵、鉛三個輪子脫手飛出,挾著隆隆風雷之聲向著孟尋真猛砸,金銀雙輪則分持與雙手,緊隨在飛出的三輪之後截擊孟尋真。

    孟尋真長劍左撥右挑,以“四兩撥千斤”竅門將飛來的三個隱含萬鈞巨力的輪子移偏帶斜,而後長劍筆直刺出,正是他參悟“獨孤九劍”,化繁為簡後創出的“九劍歸一”一式。儘管這一劍尚未研創完善,但在華山論劍之時,洪七公和歐陽鋒便先後敗在這一劍之下。

    金輪法王只覺孟尋真迎面刺來的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內中卻蘊含無窮變化,心中大是驚駭,金銀雙輪在身前一併,一身“龍象般若功”的功力用到十二分,將刺到身前的紫薇軟劍夾在雙輪之間。

    孟尋真目中精芒一閃,長劍拖著勢重如山的金銀雙輪,在兩人間的虛空畫了一個渾圓的圈子。那圓圈的中心驀地生出極強的吸力,將兩人附著在長劍和雙輪之上的巨力完全吸納其中。隨著孟尋真長劍一抖,這一股融合了兩人之力的巨大力道都移到了金輪法王的身上。

    金輪法王的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著飛了出去,口中肆意噴灑著如雨的鮮血。

    “受死罷!”紫薇軟劍閃電般幾下吞吐,鐵木真、窩闊台、拖雷、木華黎四人的身體同時一僵,左胸心臟部位同時噴出一股血箭,分向四面頹然傾倒。

    孟尋真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方才擊敗金輪法王的一劍是他從太極劍中悟出了絕招,只是同樣未能完善,勉力而為將那股巨大的力量移到對手的身上,自己的經脈也有些不堪重荷而受創不輕。

    “你為何要這樣做?”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的金輪法王極不甘心地問道。此刻他的經脈臟腑都被那股巨力震得碎裂,全靠精純的內力吊著最後一口氣。

    孟尋真淡然答道:“蒙古的擴張會威脅到我很在意的一些人,所以我必須阻止他。”

    金輪法王艱澀地問道:“為此你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孟尋真聽著金帳外無數人馬蜂擁而來的嘈雜聲音,從囊中取出一個小巧而精緻的沙漏看了一眼,微笑道:“雖然有些危險,但只要計算好時間,保命的把握還是有的。應該差不多了,再見!”

    話音未落,孟尋真的面前忽地出現一座完全由光芒形成的門戶。在金輪法王將一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凝定在臉上隨即便斷絕了呼吸的同時,他一腳跨進光門,而後那光門便化作點點星芒消散不見。

    便在孟尋真消失的同時,遠方已改作婦人妝扮的穆念慈若有感應地望著北方,兩行清淚沿雙腮無聲滑落,心中默默念道:“大哥,無論多久,我都等你回來!”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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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幾章做了一些修改和調整,但某點的反應有些遲鈍,可能要晚一點才能改過來。若閱讀時有所不便,敬請原諒。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8-15 23:01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15 23:03
第二卷 夢御天龍 第一章 瑯嬛福地


乘雕縱橫三千里,御劍光寒十四州

    孟尋真一腳踏進那光門之後,便陷身於一片黑暗之中。他側耳傾聽一陣,確認附近並無人聲之後,從囊中取出火折子引燃。火光亮起,孟尋真遊目四顧,見自己身處一間巨大的石室之內,室中一排排地列滿了木製的書架,只是架上空空如也,並不見一本書冊。他微覺怪異,持著火折子走上前去,只見書架上貼滿了小小的籤條,標註著“少林派”、“丐幫”、“大理段氏”、“崑崙派”、“四川青城派”、“山東蓬萊派”等名稱,其中“少林派”的籤條下還以蠅頭小楷註明“缺易筋經”,“丐幫”的籤條下註明“缺降龍十八掌”,“大理段氏”的籤條下註明“缺一陽指法、六脈神劍劍法,憾甚”的字樣。

    “這裡是……”孟尋真猛地想起什麼,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他舉起火折子向四周看看,見石室一側的牆壁上有一個月洞門,便快步走去從門內一腳踏出。門外是一間較小的石室,室內陳設極為簡單,除了巨石所製的一床一幾,便只有床前的一張小小的木製搖籃、壁上的一張七弦玄琴以及石几上由二百餘枚黑白棋子佈下的一局殘棋。他回頭再看時,果然在門旁的石壁上看到了以利刃鑿刻的“瑯嬛福地”四字。

    “這裡果然是當年無崖子與李秋水夫婦的隱居之地。”孟尋真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即忖道,“卻不知那位運氣好到逆天的段譽段公子是否已經來過此地?”這念頭一起,自然便想到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這“逍遙派”兩大絕學,心中一陣火熱。顧不得再去看那局傳說中的“珍瓏棋局”,看到石室的另一面壁上還有一座月洞門,便快步走了出去。

    穿門而過後,眼前忽地一亮,門後又是一間較大的石室。這石室一面的石壁上鑲嵌著六塊巨大的水晶。水晶外綠光隱隱,水波蕩漾,不時還可看到魚蝦之類大搖大擺地游過。朦朦朧朧的光線便通過這六塊水晶照進石室,平添了幾分光明。在另一面被切削得平滑如鏡的石壁上,刻著數十行字,都是“莊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遙遊”、“養生主”、“秋水”、“至樂”幾篇,筆法飄逸,似以極強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筆都深入石壁幾近半寸。文末題著一行字云:“無崖子為秋水妹書。洞中無日月,人間至樂也。”

    在這間石室內,最引孟尋真注目的,還是那個面向對面的一座石門持劍而立、背對著孟尋真的窈窕身影。他走過去轉到那座先後引得無崖子和段譽這兩代情種為之顛倒痴迷的白玉雕像正面,見這玉像容顏絕麗、儀態萬方,臉上白玉的紋理中隱隱透出暈紅之色,更與常人肌膚無異。玉像的大小高矮正與生人一般,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隨著他帶起的微風輕輕拂動。最奇的是那一對以黑寶石雕成的眸子瑩然有光,目中隱隱透出難以捉摸的神色,似喜似愛,似是情意深摯,又似黯然神傷。

    即使以孟尋真的定力,也不由得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暗道一聲:“慚愧!”移開目光低頭看去,見玉像的腳下有一大一小兩個蒲團,似是供人跪拜之用,其中那較小的蒲團表面的一層蒲草已經破裂,露出下面的一個空洞,顯然裡面原來藏有東西,後來已被人取走。

    “終究是來遲了一步!”孟尋真跌足嘆道,他看那蒲草的斷茬尚新,推測出段譽最多比自己早個四五天來過這裡,想到自己與“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這等神功絕技失之交臂,心中不由懊喪。

    “我這是怎麼了?”他猛地打個冷戰,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早已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武學之路,又何必念念不忘旁的什麼神功絕技?那'凌波微步'倒還罷了,即使'北冥神功'放在面前,難道我還能廢掉如今的功夫去改練它不成?”

    想通此節,他驀地豁然開朗,方才的貪求、失望、懊喪等負面情緒立時被拋至九霄雲外,舉步向石室外走去。踏上十餘級台階,穿過另一間圓形石室,再拉開兩扇金屬鑄造的沉重大門,一陣轟隆隆的水聲在耳中越來越響。又走過一段長長的山洞,眼前忽地現出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造化奇景:對面的山崖上一條大瀑佈如玉龍懸空,滾滾而下,傾入一座清澈異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斷注入,湖水卻不滿溢,想來另有洩水之處。瀑布注入處湖水翻滾,只離得瀑布十馀丈,湖水便一平如鏡。此時正值月夜,一彎如眉新月照入湖中,湖心也是一張皎皎玉弓。在湖水之濱,又生著一叢叢茶花,在月色下搖曳不定。當真是花襯月色,月映花資。

    孟尋真先在這一片造化奇景中沉醉片刻,而後定下神來察看四周地勢。他此刻所在的是群山環抱的一座深谷,周長約有三里,東南西北盡是懸崖峭壁。他心中忽地一動,忖道:“那系統任務似乎需要在某種情境下才能觸動,此時倒不用著急。此地如此隱秘,我何不在這裡修養一段時間,先將內外傷養好。”他雖然先後擊殺了歐陽鋒和金輪法王,本身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內外傷勢都頗為嚴重,正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

    想到此處,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嬰兒巴掌大小的晶瑩玉牌,玉牌的一面刻著一個“馭”字,另一面卻刻著一對栩栩如生的神駿白雕。他心中默念一聲:“出來罷!”將玉牌輕輕一晃,銀魂、玉魄這一對白雕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前。

    雙雕很是親熱地將頭湊過來在主人的身上挨擦一陣,口中發出啾啾的輕鳴。

    孟尋真輕笑著撫了撫它們肩頸處的翎羽,照例各輸了一股先天真氣注入它們體內,而後卻不開口,只在心中默念道:“你們這些天便在附近自由活動,每日記著獵一些食物給我送來。”

    雙雕似乎聽到了孟尋真心聲,各自長鳴一聲,展翅沖天飛起,衝破了高空中籠罩山谷的重重白霧,瞬間便已不見了踪影。

    孟尋真在湖邊如茵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想到:“這些​​日子,除了養傷之外,那門已參悟出一些眉目的功夫也該入手修習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19 08:23
第二章 陰陽造化


    實在抱歉,電腦出問題了,兩天都弄不好,不能更新,自己也很著急。今天勉強用手機寫了一點,搞得兩眼特別難受。希望明天眼睛和電腦都能恢復正常,本月手機的流量眼看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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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尋真面對盈盈湖水盤膝而坐,三花聚頂,五心朝天,驅使著一股至陰至柔的精純真氣在八陰經脈之中運轉。

    此刻他所練的卻非一身武學根本的“先天功”,而是《九陰真經》中的那一​​篇總綱“九陰神功”。但他在運轉真氣時又未完全依循“九陰神功”所載的法門。

    須知武學中有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之理,因此古往今來的修習內功之人,不管你練得是陰柔內力還是陽剛內力,都要講究水火相濟,陰陽相配。比如你的功法主修的是“足少陰腎經”,便須兼修“足少陽膽經”作為輔助,已使得少陰少陽融匯調和。

    然而此刻孟尋真卻只修煉“九陰神功”中的諸陰脈心法,卻不練用以調和陰陽的諸陽脈心法。如此一來,他練出的真氣雖是綿柔陰寒至極點,而且積蓄的速度極快,卻未免失之偏頗,久而久之,必定導致體內陰氣大盛而陽氣極衰,於身體大有損害。

    隨著體內的陰柔真氣運轉地愈來愈快速,積累的愈來愈深厚,孟尋真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青氣。又過了一陣,他的身上忽地散溢出一片極強的陰寒之氣。因為坐在湖邊,水氣極是充沛,他身周游離的水氣被這寒氣凝成一層薄薄的白霜,覆蓋在他的體表和身周方圓三尺之內的青草之上。

    陰柔冰寒的真氣分別在“足少陰腎經”、“手少陰心經”、“足厥陰肝經”、“手厥陰心包經”、“足太陰脾經”、“手太陰肺經”這六陰經與“陰維”、“陰蹻”兩陰脈中飛速穿梭循環三十六週後,他的心法驀地一變,開始練起八陽經脈,但依循的卻不是“九陰神功”中用以調和陰氣的陽脈修煉之法,而是與“九陰神功”比肩的另一門絕學“九陽神功”的法門。

    這“九陽神功”他早已得到手中多時。當初借助一燈大師“一陽指”之助,終於突破了“先天功”的關口,晉入第三層境界。本來這功法已再無難關,此後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煉,內力只會越來越深厚,但孟尋真卻並不滿足於此。或許在《射雕》的世界裡,憑著這門功法他足以橫行天下,卻未必能應付“夢蝶”系統發布的後續任務。未雨綢繆之計,他開始思量如何提升“先天功”的威力。

    後來孟尋真從道家的陰陽生化之理中得到啟發,考慮將一陰一陽兩種心法與“先天功”融合,使中正平和的“先天功”演化為一門陰陽相生、剛柔並濟的內功絕學。

    他手中有《九陰真經》,裡面的“九陰神功”用來作為與“先天功”融合的陰柔心法再合適不過,而另一門陽剛心法,則非仍塵封於少林寺藏經閣、無人問津的“九陽神功”莫屬。

    孟尋真得到“九陽神功”的過程著實乏善可陳。他大大方方地到少林寺登門拜訪,憑他當時幾可與“四絕”比肩的身份名頭,少林寺上下自然不敢慢待。他提出的借閱少林佛經典籍的要求雖令少林方丈略感意外,但考慮到全真教本就提倡三教合一的教義,卻也不疑有他,欣然答應下來。裝模作樣地研讀了幾十部佛經後,孟尋真終於如願以償地找到了記載在四部《楞伽經》中原文行縫間的“九陽神功”,用了三天的時間將它背熟之後,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

    此後孟尋真便一直在心中構想如何將這三門心法融為一體,漸漸地已有了些眉目。但當時第二次華山論劍之期已近,他也不敢貿然改換心法。如今來到《天龍八部》的世界,系統又尚未發布任務,他便決定嘗試這修煉這門試創的心法。

    轉換為“九陽神功”的心法後,他同樣只修煉八陽經脈的法門,而不練用以調和陽氣的諸陰脈心法。至陽至剛的精純真氣已經運轉,他的頭頂便開始冒出騰騰熱氣,體表及周圍青草上覆蓋的薄霜迅速消融,又過了一陣,一片熾熱之氣向四周擴散,四周的剛剛解凍的青草漸漸失去水分,變得乾枯焦黃不見一絲生機。

    同樣搬運真氣三十六週天之後,孟尋真收了功法。經過這十多天的功夫,他已將丹田中的一部分先天真氣轉換為至陰至陽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真氣,因為未曾兼修調和陰陽的法門,這兩股純粹之極的真氣破壞性極強,雖然他一直以先天真氣護住全身經脈,卻也漸漸有些承受不住。因此,今夜他要做一個大膽的嘗試——以中正平和的先天真氣為引,試著能否使陰陽二氣殊途同歸。

    試創內功心法與試創拳法劍術不同,一個不慎,真氣走了岔道,便是走火入魔之厄,輕則經脈移位,重則全身癱瘓乃至性命不保,因此他雖自覺這門心法的前後關節已考慮得十分周詳,卻仍然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初時,他只調動了極少的一絲至陰真氣和至陽真氣,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分別送入諸陰經脈和諸陽經脈,各依“九陰”、“九陽”心法運轉。這時他卻是用上了老頑童周伯通的看家本領“左右互搏”之術。本來這套功夫他一直不能練成,直到他的“先天功”晉入第三層並日益精進後,不知為何,忽有一日便自然而然地做到了一神守內、一神遊外,雙手各畫方圓。

    他一心二用,驅使著兩絲真氣分別在八陰經脈與八陽經脈循環一周後,同時注入任脈與督脈。兩絲真氣分別沿著任督二脈穿行,相會於胸前兩乳正中、號稱“氣海”的“膻中穴”。孟尋真已預先留了一股先天真氣在“膻中穴”,那陰陽兩絲真氣一入“膻中穴”,他便用那一股先天真氣作為橋樑,將兩絲真氣連接起來,又似一根車軸連接起兩個車輪,帶動兩絲真氣遙遙相對著旋轉起來。

    一陰一陽兩絲真氣一經旋轉,彼此間立時生出一種奇妙的聯繫,中間連接著它們的先天真氣竟開始被分解成陰陽二氣被兩端的陰陽真氣吸納,漸漸壯大的兩絲真旋轉得越來越快,分解中間那一股先天真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那一股先天真氣完全消失,已經壯大了許多的一陰一陽兩股真氣終於在孟尋真的“膻中穴”內發生了最親密的接觸。

    “轟!”一聲在孟尋真的意識中炸開的巨響宛如天崩地裂。性質截然相反的陰陽真氣稍一接觸,立即急劇地膨脹。孟尋真只覺整個號稱“氣海”的“膻中穴”被瞬間填塞充滿,胸膛幾乎要被撐得爆破開來。但他事先已有準備,在“膻中穴”周圍層層疊疊地佈下了無數道先天真氣,硬是將暴漲地真氣壓了回去。陰陽真氣膨脹九次又收縮九次,終於被挫盡了銳氣,重新恢復先前相對旋轉的狀態,形成一個雖然極小卻似蘊含無窮吸力的真氣漩渦。受到這個真氣漩渦的吸引,散佈在八陰八陽經脈中的至陰至陽真氣如百川歸海般灌入“膻中穴”,與那漩渦融為一體。最終,在孟尋真的膻中穴內,至陰至陽兩股精純無比的真氣首尾相接,一正一反,循環往復,永無止息,形成一個圓滿的太極。

    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孟尋真臉上現出心滿意足的欣慰與喜悅神色,長身而起,眼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自語道:“天地洪爐造化工,陰陽為炭萬物銅。這門功夫融合了先天、九陰、九陽三門功法,便叫做'先天造化功'好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19 21:45
第三章 夜入參合


    (電腦終於能用了……)

    “先天造化功”初成,孟尋真便有了離開此地的打算。關於今後的行止,他已有了通盤的考慮,如今他在內功心法方面已做出突破,接下來便想在劍法上下一番功夫。

    在華山論劍之前,他已將平生所學劍法盡都融入“獨孤九劍”與“太極劍”之中,並嘗試著將這兩門劍法化繁為簡,推演至更高一層的境界。華山論劍之時用以擊敗洪七公、擊殺歐陽鋒的那一劍以及刺殺鐵木真時用以擊殺金輪法王的那一劍,便是他凝練劍法的成果。只是這兩式劍法遠未完善,因此他在擊殺歐陽鋒和金輪法王的同時自身也受傷不輕。

    若要研習劍法,閉門造車自是不行,必須開拓眼界、增長見識,不斷融匯百家之長以充實自身,而孟尋真記得很清楚,在《天龍》世界,有兩座收納了天下武學的“圖書館”——曼陀山莊的“瑯嬛玉洞”和參合莊的“還施水閣”。若要博覽百家武學,這兩處卻是最好的所在

    他想到便做,當即發嘯聲召喚來在附近自行覓食的雙雕,騎乘著飛出這座四面峭壁如削、猿猱難躍的絕谷,辨一辨姑甦的大致方向,驅雕徑直飛去。

    人人皆知姑蘇燕子塢、參合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南慕容的大名,但參合莊的具體位置,外界卻少有人知。有不少慕“南慕容”之名前來拜訪者,若無莊內之人引薦,往往不得其門而入,徒望浩浩湖水興嘆。

    不過孟尋真自有主張,他料定那參合莊雖然神秘,卻終究不是與世隔絕,莊內吃喝用度之物總不能自給自足,還須派人出來採買。因此他到了蘇州城後,恩威並施收服了一批城狐社鼠,要他們幫自己留心,一旦發現參合莊中來人,便立即來向自己禀報。

    事實證明這方法的確有效,他在蘇州城等了不到十天,便有人來向他報信,說在城南的一家米店看到參合莊的人來採買糧米。孟尋真大喜,重賞來人後命他帶路去找人。

    憑孟尋真如今的手段,要拿下一個參合莊中的下人自是神不知鬼不覺。他將所擒之人帶到僻靜之處,以初學乍練的“移魂大*法”控制住那人,從他口中問出參合莊的具體位置,便修改了那人的記憶,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送了回去。

    至夜,孟尋真也不乘船,召喚來雙雕直向參合莊的方向飛去。約莫飛了小半個時辰,孟尋真藉著皎潔的月光看到隱藏在大片蘆葦及荷葉中的一座小島,島上建有一片佔地極廣的莊園,有幾點燈光在莊園內的幾個房間中透出。

    他在空中觀察了一陣,便在心中向盤旋翱翔的銀魂下個指令,銀魂悄無聲息的滑翔降落在這小島的岸邊——因為“馭獸牌”的關係,孟尋真已能做到與雙雕心意相通,每每隻需一個念頭,便可以指揮雙雕行事。為防意外之變,孟尋真取出“馭獸牌”,將雙雕攝入其​​中。如此一來,便是這參合莊中有甚危險,他與可以及時釋放出雙雕從空中脫身。

    方才他在空中已大致看清了這莊園的結構佈局,此刻再不遲疑,將輕功身法向著莊內潛行過去。雖然推斷了一下時間,判斷出慕容復和他那四大家將此時應該都不在莊內,但考慮到那詐死埋名、隱藏在暗中行事的慕容博可能伏下什麼厲害殺手,因此孟尋真在向內潛入時百般地小心戒備。

    只走了幾步,孟尋真便發覺參合莊的古怪。這莊中的道路千迴百轉,而且每個拐角出的亭榭、假山、花樹等多有雷同之處,沿著這道路走去,幾個彎子轉下來,立時便教人辨不清東南西北。

    “難怪一個巡夜的守衛都不見,原來這莊子竟是依照奇門之術佈局,若是不同九宮八卦之學,任你本事再大也要生生陷在莊中走出不去。”孟尋真忖道,隨即卻又微微一笑,“幸好我先後在歸雲莊和桃花島住了不少時日,又跟黃島主學了點奇門之術的皮毛,尋條路出來應該不難。”

    想到此處,他用心打量周圍建築,以九宮八卦方位推算其佈局,而後東一轉,西一繞地向前行進,有時放著正路不走,卻在山石花木之中穿梭;有時已向前走出三十步,卻又後退十步,折向而行。如此走走停停,不多時便到了莊子的後園。

    眼前現出一座方圓十餘畝的小湖。在湖的中心,立木為基,懸空建有一座三層樓閣。距離雖遠,但孟尋真目光何等銳利,遠隔數十丈距離,也藉著月光看清了那樓閣正門上方匾額上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還施水閣”。從岸邊到那樓閣,並無橋樑想通,只在湖水中豎著數十根疏密不定、高矮不一,看似有些雜亂無章的木樁。

    孟尋真並沒有冒冒失失地一腳踏上那木樁,參合莊內步步玄機,他不信這最緊要的“還施水閣”會沒弄什麼花樣。信手從地上拾起三顆石子,使個暗器手法隨意選了三根木樁擲去。三顆石子準確地落在三根木樁的頂端,其中有兩根木樁安然無恙,另一根木樁卻猛地向下一沉落入水中。約莫過了十息之後才重新浮出水面。孟尋真眉頭微微皺起,再拾起三顆石子,仍擲向方才那三根木樁。這一次剛剛沉入水中的木樁紋絲不動,倒是另外的兩根木樁沉入水中。

    “難道這水中有什麼厲害的埋伏?”孟尋真見木樁下沉後並未見什麼飛刀暗箭射出,便揣測那殺手應在水面之下。他白天捉的那人只是參合莊中身份最低的一個小角色,平日只能在莊園外居住,專責為莊中採買日常所需,然後送到莊門處由莊內之人接收,他卻是連入莊的資格都沒有。孟尋真只從他口中問出參合莊的方位,至於莊內的情形他卻是一無所知。

    稍稍思量片刻,孟尋真又從旁邊的花木叢中折了一根長約五尺的枝條,用手持著來到水邊,將枝條探入水中輕輕攪動起來。只攪了幾下,忽覺手上一沉,枝條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住。他的手向上一抬,將那枝條從水中提起,卻見枝條末端咬著一條怪魚。這魚長不足一尺,一張大嘴倒佔了身體的三分之一,嘴中密布兩排鋸齒般的白森森利齒,死死咬在枝條上。

    “這是……食人魚!”認出這條醜陋猙獰的怪魚種類,想到若是踩到一根下沉的木樁失足落水,被這湖中不知數量多少的食人魚包圍撕咬的可怕情形,孟尋真不由激靈靈打個冷戰。

    ********************

    食人魚的靈感來自《喜羊羊》,嘿……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0 06:13
第四章 悟劍還施


    深夜碼字更新,稍贖上週斷更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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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尋真怎都未想到自己已經見到了還施水閣,卻被這片湖水生生攔住。他已看出那些木樁的設置除了暗合九宮八卦方位,更隨時辰的不同而發生變化,憑自己在奇門術數上這點粗淺見識,實在沒有能力推算出正確的通行之法。若是從馭獸牌中放出雙雕帶自己飛過去倒不是問題,卻又怕會鬧出動靜驚動莊內之人。

    他躲在湖邊的一叢花木後思量片刻,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少時經常在水邊玩的一個遊戲。當即轉身往回走,到先前經過的一個廚房內偷拿了三個青花瓷盤。站在水邊,他運勁將一個瓷盤水平擲出。那瓷盤擦著水面飛行,每隔兩三丈距離向下微微一墜,盤底碰到水面後彈起再向前飛,如此不斷在水面上彈跳飛行,一直飛出二十多丈的距離,到了“還施水閣”近前,才力盡下沉沒入水中。

    試驗了一次後,孟尋真又拿起一個瓷盤,估量好力道擲飛了出去。瓷盤剛剛離手,他的身形亦緊隨其後飛射出去。他這一掠足有五丈開外,眼看便要力盡下落墜入水中時,先前擲出的瓷盤在水面彈跳一次後恰好飛到他的腳下。孟尋真右腳的腳尖在瓷盤的中心輕輕一點,只接了一丁點力道,便再次前掠數丈。而那瓷盤則繼續在水面上彈跳飛行,每次孟尋真力盡下墜時,都恰好飛到他的腳下供他借力。如此反复幾次,孟尋真輕輕鬆松越過二十多丈的水面,一個翻身輕飄飄落在“還施水閣”門前。

    雖然“還施水閣”門戶緊鎖,窗戶緊閉,而且門板窗櫺居然都是鐵鑄,卻也難不倒孟尋真。他縱身躍到二樓的一扇窗戶前,拔出腰間的紫薇軟劍輕輕一揮,將由縱橫交錯的拇指粗鐵條構成的窗櫺切下邊長約有兩尺的一塊。從現出了缺口鑽進去後,他又將切割下的那一塊窗櫺原樣安好,並默運神功將接口處捏緊。這一來除非有人用力搖撼,絕對不會發現這個缺口。

    進了閣中,藉著窗外射進的月光,孟尋真看到的是與“瑯嬛福地”類似的一排排巨大書架,不同的是這些書架上都密密麻麻的排滿一冊冊古樸書籍。他走到近前,隨手從一個側面貼著“劍法”標籤的書架上抽出一部書冊,卻見封面上赫然正是“哀牢山三十六劍”,這劍法他曾在與一燈大師弟子朱子柳切磋武功時見他使過,深知此劍法迅捷凌厲,屬當世第一流劍術。若整個書架上的都是與這路劍法水平相當的秘籍,那麼這座“還施水閣”的價值著實難以估測。

    想到這些,孟尋真心頭一片火熱,不再遲疑,從書架上取下一摞秘籍,走到窗邊席地而坐,藉著月光翻閱起來。

    接下來的數十日,孟尋真便在“還施水閣”中住了下來。每天除了抽兩三個時辰用來睡眠,其餘時間大都用來閱讀各種武學秘籍,只在夜間偷跑出去在莊內的廚房拿些食物充飢。他行事極為小心,因此始終未被莊內之人發現踪跡。

    這天日暮時分,落日餘暉從西面的窗口射入,灑在盤膝端坐在樓板上的孟尋真身上。此刻,他正用雙手各持了一根纖細竹筷相互攻擊,用的正是從周伯通處學來的“左右互搏”之術。他左手用的是“獨孤九劍”,劍法較之往日又精深玄妙了不止一籌。這些日子他已遍觀“還施水閣”中的秘籍,又用“獨孤九劍”將秘籍中記載的所有武學盡都破去。雖然水閣中沒有收藏諸如“降龍十八掌”、“一陽指”等頂級絕學,卻也促使“獨孤九劍”完成了一次蛻變。而他右手使的自然是“太極劍法”,隨著“獨孤九劍”的精進,這“太極劍法”卻是遇強愈強,初時未落下風,漸漸地亦自然而然地演化出無窮妙招,又扳回平手之局。

    他雙手越鬥越緊,驀地左手的竹筷筆直刺出,而右手的竹筷則在空中畫了一個渾圓的圈子。雙筷只輕輕一觸,發出咔的一聲輕響,攔腰斷作四截。

    孟尋真隨手拋下斷筷,輕輕站起身來,臉上現出滿意的微笑。經過這些日子的修煉,他的劍法進境極大,由“獨孤九劍”和“太極劍”凝練而成的兩招劍法去了幾分生澀凝滯,卻多了幾分圓熟精微。剛剛他在心中為這兩招劍法取了名字,用的卻是唐代詩畫雙絕的大詩人王維的兩句膾炙人口的佳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而兩招劍法的要訣便在兩句末尾的“直”、“圓”二字之上。兩招劍勢,一直一圓,一剛一柔,一陽一陰,一攻一守,實已囊括了天下所有劍法之中的所有至理——當然,即使經過這些天的苦修,他這兩招劍法距離大成之境仍是遙不可及。

    “是離開的時候了。”孟尋真自覺留在此處也難使劍法再有進益,心中油然而生去意。

    因天色尚早,他便在“還施水閣”內多等了一陣,直到入夜後整個參合莊陷入一片黑暗和沈寂,他才將自己留下的痕跡收拾得乾乾淨淨,悄悄從閣中出來,仍用老辦法越過湖面,循著早已摸熟的路徑潛行出莊。

    來到岸邊,孟尋真從馭獸牌中放出雙雕,由銀魂馱著自己乘風而起,向著蘇州城的方向飛去。

    飛至中途,他忽見下面的一座小洲上燈火通明,因為銀魂飛得不高,從小洲上的一座樓房中還傳出陣陣喧嘩呵斥之聲。他心中好奇,便命銀魂撿個無人之處落下,而後讓雙雕在附近自行活動聽候召喚,自己則向那樓房走去。

    走到近處,便聽到樓內傳出一個宛轉若鶯啼燕語的聲音道:“我以為'青'字稱作十打較妥,鐵菩提和鐵蓮子外形雖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為一談。至於'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種招數無甚特異之處,似乎故意拿來湊成十八之數,其實可以取消或者合併,稱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為精要。”

    話一入耳,孟尋真心中一動,立時便猜到了說話的是誰。

    ********************

    兩招劍法的創意來自早年在一部雜誌上讀過的一篇武俠小說,篇名、情節乃至主角已經完全忘了,只記住了這兩招劍法的名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0 23:03
第五章 技折群豪


    孟尋真躡足潛踪地走近那傳出喧鬧之聲的花廳,到一扇窗戶邊,挑破窗紙湊眼過去觀看,見花廳內共有三撥人:東邊當先的是一個身材魁梧、蒼髯及胸的老者,身後站著十**個粗豪大漢,人人手中都擎著寒光四射的厚背鋼刀;西邊站的則是二十餘個白袍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滿臉麻皮的醜陋漢子,除了身上白袍,頭上更用白布包纏,宛似滿身喪服,陰氣森森,他雙手各持一件奇形兵刃,左手是一柄六七寸長的鐵錐,錐尖卻曲了兩曲,右手則是一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鎚頭還沒常人的拳頭大,兩件兵器小巧玲瓏,倒像是孩童的玩具;在這兩伙人中間,站著都做一身漁人裝扮的一男三女四個青年,男子不過二十歲上下,模樣俊秀文雅,三個女子都稱殊色,其中的一個相貌與他在“瑯嬛福地”見過的玉像一模一樣,尤為絕麗脫俗。

    他在心中回顧了一下原著的情節,想起了廳內主人的身份。中間的四人自然便是剛剛從“曼陀山莊”跑出來的段譽、王語嫣、阿朱、阿碧;東邊的一群人是雲州秦家寨的群盜,為首的是寨主姚伯當;西邊的一群人則是青城派的高手,那麻皮漢子應當便是山東蓬萊派潛伏在青城派中的臥底諸保昆。而秦家寨和青城派的人之所以來此,則是因雙方都有親友死在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之下。

    此刻廳內又生變故,卻是諸保昆要試探王語嫣的武學見識,結果反被認出他師出青城派的死對頭蓬萊派。青城派諸人要將這敵方臥底擒殺時,王語嫣出言指點諸保昆武功招式,竟是只三招兩式便將青城派眾人殺得大敗。如此一來,秦家寨和青城派眾人都意識到王語嫣的價值,連尋仇之事都拋之腦後,各使威逼利誘的手段要將她帶走。

    “嘿,一群蠢才!”

    秦家寨和青城派正為王語嫣爭得面紅耳赤,眼看便要動手,忽聽窗外傳來一聲冷笑和一句叱罵。

    “是誰?”眾人先是一驚,隨即都是大怒。

    孟尋真緩步從門口走進,眼望眾人微微一笑,拱手團團一揖道:“諸位請了。”

    姚伯當面色冷沉,喝問道:“你是何人?剛剛那句話是你說的?”

    孟尋真卻不答話,忽地一個閃身到了一名秦家寨弟子身邊,右手一探便將他的單刀搶到手中,而後再一個閃身到了姚伯當身前,單刀連環四斬,三橫一豎,正是秦家寨絕技“五虎斷門刀”中的一式“王字四刀”。這路刀法的秘籍他曾在還“施水閣”中瀏覽過一遍,憑如今的修為,隨手使出也勝過許多浸淫這刀法數十年之人。

    姚伯當臉色劇變,對方懂得他門中絕技本就大出他意料之外,更駭人的是此人只將這一招出刀時的角度稍作變化,竟使得這招最稱剛猛的刀法中生出一股磅礴浩蕩之氣。面對這一刀,他心​​中憑空生出一種難以抵禦的無力感覺,雖然鋼刀在手,卻生不起絲毫遮攔擋架的念頭,回擊還攻更是休提,幾乎本能地便向後退出一步,避敵鋒芒。

    看到姚伯當後退,孟尋真踏前一步,揮刀連斬四刀,三橫一豎,​​仍是一招“王字四刀”。

    姚伯當見對方這一招再生變化,與剛猛中隱含陰柔之力,四刀之外似隱含厲害殺招,若自己橫刀招架,說不得便要觸發這些殺招,無奈下只得再向後退了一步。

    孟尋真揮刀再斬,還是那招“王字四刀”。姚伯當仍無還手之力,依然只能後退閃避。孟尋真便如此連出七招,招式相同,招法意境卻連連變化,絕無一招相似。姚伯當毫無還手招架之力,被迫得連退了七步。

    那邊的阿朱看得有趣,向王語嫣問道:“姑娘,這人怎麼前後只用這一招刀法?”

    王語嫣卻是看得面色凝重,聽到阿朱問話,幽幽嘆道:“這位相公看似用的是同一招刀法,但每次都加以變化,每一招的都與前招不同。此人的武功,實已到了從心所欲的境界,信手揮灑皆成無上妙招。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人物,便是……”

    她後面本想說“便是表哥,也未有如此成就。”但想到這句話未免大大地貶低了心上人,終於不忍說出口來。

    孟尋真驀地輕喝了一聲“著!”第八次“王字四刀”使出,這一次展現的是一個“快”字,刀出如電,令人目不暇給。

    姚伯當大駭之下再退一步,卻見對方並未繼續追擊,反而後退了一步。他不明所以,剛要開口發問,忽地感到胸口處微微一涼,低頭看時,卻見胸前的衣服上破開三橫一豎四道口子,恰好形成一個“王”字,而且只是里外衣服被割破,下面的皮膚未受絲毫損傷,對方用刀手法之精準,實令人嘆為觀止。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想到對方手上只需加上半分力道,自己便是開膛破腹的下場,姚伯當心中戰栗,顫聲道,“你……你便是慕容复?”

    孟尋真隨手將那單刀拋還給刀的主人,微笑答道:“本人姓孟,草字尋真,與慕容复並無半點干係。”

    姚伯當將信將疑,定一定神又問:“閣下既非慕容复,為何先對咱們這些人口出譏諷之辭,又出手與咱們為難?”

    此人頗為奸猾,言語間卻是將青城派一方也拉下了水,分明是見孟尋真武功太高,心中起了合縱連橫的主張。

    孟尋真哂道:“方才看了這位姑娘武功見識,你們雙方都生出貪欲之心。我之所以出手,只是要教你們知道一個道理。招數是死的,人卻是活得。若懂得變通,便是只學一招也可用出無窮變化;若是拘泥不化,便是學了幾千幾萬手絕招,遇到真正的高手時,仍只能任人屠戮!與其臨淵羨魚,何如退而結網?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在自己已經學會的武功上多下些功夫罷!”

    姚伯當一把年紀,吃了孟尋真這一頓教訓,不由惱羞成怒,心中陡起殺念。他退後幾步,口中驀地發出一聲呼哨,秦家寨的眾人同時單刀脫手,向孟尋真擲去。一瞬間,大廳內盡是利刃破風的尖嘯,十**柄單刀齊向孟​​尋真的身上招呼。這是秦家寨武功中的一招殺手,每一柄單刀都有七八斤乃至十來斤重,經這些人運足勁力擲出,勢道之猛絕非尋常暗器可與比擬。

    “不知好歹!”孟尋真一聲冷哼,雙手在空中一陣亂舞,幻出十餘條手臂的虛影,直令人眼花繚亂。

    那十多柄單刀一齊倒飛回去,無一例外地撞在各自的主人身上。總算它們仍保持著刃前柄後的狀態,撞在身上的都是刀柄。雖然刀上的力道極其強勁,每個人都被震斷了三兩根骨頭,卻總算免除了利刃穿身之禍。

    姚伯當又驚又怒地喝道:“你還說自己不是慕容复?這不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是什麼?”

    孟尋真尚未答話,窗外一個極其古怪的聲音道:“非也非也!這小子固然不是慕容兄弟,他這功夫也絕非咱們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1 19:16
第六章 自取其辱


    聽到廳外的聲音,王語嫣歡聲叫道:“是包叔叔到了嗎?”

    那聲音卻道:“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語嫣笑道:“你還不是包叔叔?人沒到,'非也非也'已經先到了。”

    那聲音又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語嫣笑道:“非也非也,那麼你是誰?”

    那聲音嘿嘿一笑,道:“慕容兄弟叫我一聲'三哥',你卻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錯了!”

    王語嫣暈生雙頰,笑道:“你還不出來?”

    話音未落,廳門口人影一閃,走進一個容貌瘦削的中年漢子。此人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他進門後先看向青城派和秦家寨諸人,冷冷一笑後道:“你們是為了司馬衛和秦伯起兩人之死來的罷。某家包不同,乃是慕容公子摯友,今日便給你們交代一句話,那二人都非慕容公子所殺,你們要報仇,盡可自去尋找真兇,休再來此羅唣!”

    青城派眾人中的司馬衛之子司馬林愕然問道:“包先生憑什麼斷言慕容公子並非兇手?”

    包不同怪眼一翻,怒道:“就憑這是我包不同說的。我既然說了不是,那便是不是,即使是也要不是!難道我包某人說的話,還作不得數麼?”

    眾人被他這段繞口令似的歪理攪得有些頭暈腦脹,司馬林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言下之意,臉上也現出怒色道:“包先生此言未免太過不講道理!”

    “道理?”包不同冷笑一聲,忽地閃身到司馬林近前一拳揮出。他這一拳快捷無比,司馬林眼睜睜看著,就是躲不開去,臉上重重挨了一下,整個人從廳內跌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是道理。”包不同緩緩收回拳頭,向著廳內的眾人睥睨而視,喝道,“因為包某的拳頭比你們的大,所以包某的話便是道理!誰若不服,盡可請上來跟包某理論一番;若沒膽子跟包某講理,便趁早滾蛋!”

    秦家寨眾人都已受傷,姚伯當自知今日事不可為,一言不發地領著眾弟子離開。青城派眾人雖都被包不同的狂態激怒,但懾於他一拳擊飛司馬林表現出來的高深武功,一時都敢怒不敢言,也都默默地出了花廳,扶起地上的司馬林也走了。

    “非也非也!”一旁段譽卻忽地發了書呆子的性子,對包不同道,“包先生方才之言大謬。孟子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包先生既然知道慕容公子不是兇手,便應大大方方地拿出證據,令對方心悅誠服。如此以武力相脅,只怕反有污慕容公子清譽。”

    包不同大怒,橫目向他望來,冷冷問道:“你這小子是誰,膽敢跟我羅里羅唆的?”

    段譽毫無懼色,拱手答道:“在下段譽,大理人氏,生來無拳無勇,可是混跡江湖,居然迄今未死,也算是奇事一件。”

    包不同眼睛一瞪,一時倒不知如何發付於他,扭頭問阿朱道:“阿朱妹子,這油頭粉面的書呆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阿朱笑答道:“包三哥,這位段公子是個好人。方才王姑娘、我和阿碧都讓嚴媽媽給捉住了,處境十分危急,幸蒙他出力相救。再說,他知道玄悲和尚給人以'韋陀杵'打死的情形,咱們可以向他問問,說不定便可化解了公子爺蒙受的不白之冤。”

    “既是有些用處,這小子倒可以留上一留。”包不同點頭,隨即轉頭看向孟尋真,嘿嘿冷笑三聲,道,“小子,你又是何人?出身何門何派?”

    孟尋真目中閃過一絲冷色,便似沒有聽到他的問話,轉身走到段譽面前,含笑拱手道:“段兄來自大理,又懷有這一身驚世駭俗的內力修為,必是出身名門。在下與大理段氏頗有淵源,卻不知段兄是段氏哪一支的子弟?”

    因為孟尋真方才算是為王語嫣解了圍,段譽對他大是感激,見狀忙拱手還禮道:“孟兄有禮,小弟確是出身段氏,家父段諱正淳,卻不知孟兄所知的淵源是何意?”

    包不同見孟尋真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一張醜臉氣得一片鐵青,暴喝道:“臭小子,沒聽到老子在問你話麼?”右手探如虎爪,從背後狠狠抓向孟尋真的右肩,五指潛運真勁,裹挾勁風,存心要對方吃一個大大的苦頭。

    “孟兄當心!”段譽驚呼一聲。

    孟尋真卻不回頭,伸出右手的食指,反手向後一點,一股柔和的指力射向包不同胸口。他如今在拳腳功夫上專修“太極拳”與“一陽指”,隨著功力日漸深厚,這兩門功夫的修為也日益精湛。此刻使出的這一指,招式之精妙,指力之醇厚,皆已不遜於一燈大師本人。

    “包三叔小心,這是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王語嫣失聲叫道。但她也只能認出孟尋真用的是一陽指,“瑯嬛玉洞”和“還施水閣”中都未收錄這門功夫,她不知這指法變化,也無從提醒包不同如何應對。

    段譽雖然不通武功,但這一陽指卻是見伯父和爹爹使得多了,自然也能一眼認出。他見孟尋真竟會他段氏的獨門絕技,而且火候精深,尤在號稱段氏第一高手的伯父段正明之上,驚駭之餘,也有些明白孟尋真為何說與段氏頗有淵源。

    包不同只覺這指力於溫和醇厚中透著一股沛然莫測的意蘊,心中無端生出無可抵禦的頹喪感覺,暗叫一聲“厲害”,忙使身法側身避開。

    孟尋真仍不轉身,背向包不同倒退一步,反手又是一指點出,口中低喝一聲:“趴下!”

    包不同本來還想道:“老子偏偏不趴,你待怎地?”結果看那指力射來之時,竟隱隱地將自己前後左右和上方全部封死,除了俯身閃避竟是別無他途。習武之人的身體反應已成本能,眼看指力射到,他不假思索地將身向前一伏,正是武術招式中最為難看、稍有身份之人也絕不會使出的一招“惡狗搶屎”。

    孟尋真還是未轉回身來,手指再點,喝道:“滾遠些!”

    包不同見這一指點來,自己別無應對之法,竟只能依照對方所言,就地用了一個武術招式中第二難看的“懶驢打滾”,骨碌碌地貼地翻滾出丈許開外。等彈腰站起時,已經灰頭土臉,模樣頗為狼狽。

    孟尋真這才轉回身來,面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包不同悠然道:“包先生,你若有問題問人,便該拿出請教人的態度。否則,孟某不介意用你的方法和你講一講道理,教你知道該如何做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2 06:27
第七章 松鶴樓上


    聽到孟尋真這番頗有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風範的言語,段譽忍不住“嗤”的笑出聲來,但隨即便想到包不同是王語嫣朋友,自己這一笑未免太過失禮,急忙伸手將嘴掩住。

    包不同的臉色極是難看,望著孟尋真的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恨恨地道:“好,好!此番是包某有眼不識高人,徒然自取其辱。但有句話須說在前面,我看閣下的手段與咱們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成名絕技頗有相似之處。以此來看,近年來武林中這幾樁慘案,說不得閣下也脫不了嫌疑。包某技不如人,自然沒有資格向閣下質詢,待日後禀明我那慕容兄弟,他自會去尋找閣下將此事分辨一二。若你做賊心虛,最好現在便將這廳內的眾人全都殺了滅口!”

    孟尋真油然道:“包先生用不著弄這激將之計,孟某在江湖上等著慕容公子便是!”

    包不同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們慕容家的地上不歡迎閣下,還請早早走人罷!那姓段的小子,你也一起滾蛋!”他惹不起孟尋真,便將一肚子怨氣發洩在段譽身上。

    段譽自然不怨離開,轉頭去看王語嫣等三女。

    王語嫣剛要開口,包不同已搶著道:“三位妹子,方才我收到了二哥的飛鴿傳書,他交代了一件事給咱們去辦,此事卻不便被不相干之人知曉。”

    聽他這麼一說,王語嫣等三女交換一下眼色,都住口不言。

    段譽見狀,便知王語嫣是實實在在地將自己劃分到“不相干之人”一類,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惱怒。

    孟尋真見他這副樣子,搖頭失笑,走過來在他肩頭拍了拍道:“段兄,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咱們這兩個'不相干之人'還是走罷!”一邊說著,一邊扯著他便往外走。

    “兩位稍等。”阿朱在他們身後開口道。

    段譽心中本就是萬分的難捨難離,聽到這聲招呼,喜出望外地停下腳步轉頭回頭。

    卻聽阿朱道:“湖中水道複雜,你二位恐怕難以出去,還是我派人送你們一程罷。”

    段譽見她不是挽留自己,而王語嫣不知在和包不同說著什麼,看都沒向自己看一眼,心中愈發不快,口氣有些生硬地道:“不必,段某不過是一個不相干之人,何勞姑娘掛懷?”說罷搶在孟尋真前面向門外大步走去。

    “段公子……”阿朱還想說些什麼。

    孟尋真笑道:“姑娘不用為我們擔心,我既然能來這裡,便有辦法離開,後會有期。”拱了拱手,加快腳步追上了段譽,並肩向外走去。

    此刻孟尋真心中略有些失望,他猜度系統任務要在某種情景下才會觸發,因此才主動參與到原著的情節中來,但此刻已經與原著三主角之一的段譽結識,那系統仍沒有動靜,看來還要等另外的機緣。

    兩人走出一段路,段譽有些好奇地問道:“孟兄究竟與我段氏有何淵源?為何會精擅一陽指功?”

    孟尋真早已準備好答案,笑道:“在下早年有幸結識一位法號'一燈'的高僧,蒙他青睞,傳授了這門一陽指的功夫。”

    段譽知道他段氏一族中出家為僧者甚多,雖然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到“天龍寺”出家,但另行覓地修行的也不是沒有。若換一個段氏子弟,定然要質疑那位當為段氏一脈高手的“一燈大師”為何將段氏絕技傳於外姓,但段譽自幼厭習武功,也從沒覺得自家武功有什麼了不起,自然也就不覺得孟尋真學了“一陽指”是一件如何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對孟尋真所言深信不疑。

    兩人低聲交談著走到水邊,段譽左右看看,問道:“孟兄,你的船呢?”

    孟尋真微微一愣,反問道:“什麼船?”

    “難道孟兄你不是乘船來的?”段譽驚訝地問道,見孟尋真點頭,一張臉立時苦了下來,“我以為孟兄有船,因此拒絕了阿朱姑娘派人相送。早知如此,便是只向她借一船一槳也好。如今我們卻是怎生離開?”

    孟尋真搖頭笑道:“難為你當時還能想到這些。放心罷,我自有辦法。”說罷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不多時,銀魂和玉魄便從空中飛落到他身邊。

    “好神駿的一對雕兒!”段譽從未見過體型如此巨大的禽鳥,口中嘖嘖稱奇。

    孟尋真道:“段兄,有沒有興趣試一試翱翔九天的感覺呢?”

    段譽一呆,隨即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問道:“孟兄是說,這對雕兒可以負人飛行?”

    孟尋真以實際行動作答,他走到銀魂身邊,翻身伏在雕背上,口中一聲輕喝,銀魂立時鼓動雙翅沖天而起。

    仰天望著背著孟尋真在自己頭頂上方盤旋飛行的白雕,段譽咽了一口唾沫,先站在遠處向著玉魄深施一禮,賠笑道:“雕兄,有勞你負載小弟一程。等離了此地,小弟一定以上好酒肉相謝。”見這雕兒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他裝著膽子走上前去,學著孟尋真的樣子伏在雕背上。

    玉魄展翅起飛,追上了空中的銀魂。雙雕都收到了孟尋真在心中發出的指令,向著北方比翼飛去。

    飛行途中,孟尋真以傳音入密的法門對玉魄背上的段譽笑道:“段兄,剛剛你弄錯了一件事。玉魄可是一隻雌雕,你應該喚她作'雕姐姐'才對!”

    段譽聽了這話,身子猛地一抖,差點便從雕背上摔了下去。

    雙雕飛行到黎明時分,在一座小山的腳下降落下來。當著段譽,孟尋真也不便將雙雕收回馭獸牌內,仍叫它們在附近自由活動。

    “孟兄可知此地是什麼所在?”段譽人地生疏,天色未亮,又尋不到人來打聽,只能問身邊的孟尋真。

    孟尋真卻是胸有成竹,答道:“這山喚作'馬跡山',離無錫已經不遠。段兄若無要事,咱們一起到無錫城內尋個酒樓,一起飲上幾杯,算是慶祝你我相識如何?”

    雖然相識的時間不長,段譽卻覺得和孟尋真很是投緣,對於他這提議自是舉雙手贊成。

    兩人便一起往無錫方向走去,他們各負奇學,腳程都是極快,疾行了半日,午時前後趕到了無錫。進得城後,但見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

    孟尋真向路邊的一個行人問了這城中有甚上等的酒樓飯鋪,那人報出“太白居”、“松鶴樓”、“仙客來”等幾個名字。孟尋真只向那人問明了“松鶴樓”的所在,和段譽一起尋去。

    他們依照那人指點的路徑轉過幾個街口,果然看到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著正是“松鶴樓”三個大字。那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兩人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段譽開口要了兩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在樓邊欄杆旁的一張桌子邊與孟尋真相對而坐。兩人對飲了幾杯,段譽卻又情不自禁地想起王語嫣,一股淒涼孤寂之意襲上心頭,忍不住一聲長嘆。

    孟尋真看他自傷自憐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他知道這種事旁人幫不上忙,因此並不出言安慰,只是又給他斟了一杯酒,將自己的酒杯向他舉了一下,陪他一飲而盡。

    兩人又飲了幾杯,忽聽樓梯處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沉穩腳步聲,轉頭看時,便見一條大漢龍行虎步地走上樓來,此人身形甚是魁偉,年紀在三十來歲,身穿灰色舊佈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威勢凜凜。

    看到此人,孟尋真雙目精芒一閃,心中輕輕喝出一個名字:“喬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2 22:48
第八章 鬥酒千杯


    孟尋真和段譽是乘雙雕飛離“聽香水榭”,比原著中段譽划船離開要快了許多,以至於使本來的情節發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偏差——本來該是先一步到了松鶴樓上的喬峰如今卻變成了晚到。

    段譽看到喬峰時,在心底暗暗地喝了一聲彩:“好一條大漢!這定是燕趙北國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論江南或是大理,都不會有這等人物。”他是書呆子的性子,什麼事情從來都是想到便做。看到喬峰在對面的桌子邊坐下,點了一盤熟牛肉,一大碗湯,兩大壺酒,十分豪邁地自在吃喝,他伸手招呼跑堂過來,指著喬峰道:“這位爺台的酒菜帳都算在我這兒。”

    喬峰聽到段譽的吩咐,抬頭看看他和孟尋真兩人,目中微微現出驚異之色,隨即便點了點頭,卻沒有和他們搭話。

    孟尋真輕笑一聲道:“段兄既然誠心請客,便該慷慨一些,這位兄台一看便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爽漢子,你只請他喝那兩壺酒怎夠?”說著對那跑堂的吩咐道:“你去取三隻大碗來,打二十斤高粱!”

    聽到“二十斤高粱”,那跑堂和段譽都嚇了一跳,喬峰的雙眼卻亮了起來。

    跑堂賠笑問道:“爺台,您說的可是二十斤高粱?”

    孟尋真笑道:“怎麼,開酒樓的還怕大肚漢麼?快去!”

    那跑堂不敢怠慢,快步跑下樓去,過不多時,取來三隻大碗和一大壇酒,放在孟尋真和段譽的桌上。

    孟尋真抓起酒壇,將三隻大碗滿滿地斟上,向喬峰抱拳道:“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今日與兄台相遇,便是有緣,小弟先敬兄台一碗!”伸手在其中的一隻酒碗上一撥,那酒碗從桌子上平平飛出,便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托著,緩緩地飛向喬峰。

    喬峰識得這一手功夫的精妙與難處,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右手一探,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穩穩捏住那酒碗的邊沿,笑道:“多謝閣下盛情,乾了!”將酒碗送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孟尋真對段譽笑道:“段兄,一起來啊!”將碗往嘴邊一送,“咕”的一聲便將整碗酒自口內送入腹中,那酒水卻似絲毫不在咽喉停留。

    段譽眼睛瞅著那一大碗酒,鼻子嗅著濃烈的酒氣,心中大是發愁,但想到這兩人如此豪氣,偏自己便不是男子漢不成?痴性一發,登時將心一橫,將那碗酒端了起來,喝道:“小弟捨命陪君子便是!”咕嘟咕嘟地將一大碗烈酒灌了下去。

    “這才是好朋友呢!”孟尋真哈哈一笑,又為段譽和自己斟了一碗酒,隨後將酒壇拋給喬峰,“咱們再乾一碗!”

    喬峰接過酒壇,給自己斟了一碗,放下酒壇,雙手端起酒碗道:“請!”

    孟尋真和段譽也雙手舉碗致意,三人一起仰頭喝乾。

    這一碗酒足有半斤,兩碗便是一斤。一斤烈酒下肚後,喬峰天生的酒量如海,孟尋真另有手段,兩人都不覺如何,只有段譽感到腹內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頭腦中混混沌沌,眼前的人都現出重影。

    喬峰抓起酒壇給自己斟了一碗,笑道:“今日我借花獻佛,也回敬兩位一碗!”右掌在酒壇上一拍,那酒壇裹著一股勁風向孟尋真飛去。他這一拍卻是暗藏著“降龍十八掌”的功夫,有心試探一下孟尋真的武功。

    孟尋真伸右掌接住酒壇,手掌與酒壇稍一相觸​​便回收旁引,將喬峰附著在酒壇上的掌勁化於無形。他提著酒壇給段譽和自己的碗中斟滿酒,端起碗喝道:“幹!”

    兩人一起舉碗飲盡,段譽雖已有些迷糊,卻仍強撐著將這第三碗酒喝了下去。孟尋真又拿起酒壇斟酒,眼睛卻若不經意地瞟向段譽的左手,果然看到有一道酒水從他左手小指的指尖緩緩流出,等自己這兩碗酒斟滿,他朦朧的醉眼已恢復了清明。他心中暗笑,卻不說破​​,左手在酒壇上一拂,那酒壇立時從桌子上高速旋轉著飛了出去,沿著一道充滿玄奧意味的弧形軌跡飛向喬峰。

    “好!”喬峰喝一聲彩,伸掌在酒壇上一抵,掌勁在瞬息之間反复吞吐九次,化去酒壇上的勁力,給自己斟滿一碗酒,端起來向著段譽笑道:“這位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段譽笑道:“我這酒量是因人而異。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過二十來杯,一千杯須得裝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說著便當先將自己跟前的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隨即依法運氣。他左手搭在酒樓臨窗的欄杆之上,從小指甲流出來的酒水,順著欄杆流到了樓下牆腳邊,當真神不知、鬼不覺,除了孟尋真是心知肚明,再沒人看出半分破綻。

    喬峰看段譽竟是越喝越精神奕奕,又是驚奇,又是歡喜,笑道:“好一個'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咱們便試一試能否喝足千杯之數!”仰頭一口喝乾,看孟尋真也一起乾了,便給自己再斟了一碗,又以降龍掌力將酒壇推回給孟尋真。

    三人這一賭酒,驚動了松鶴樓樓上樓下的酒客,連灶下的廚子、火夫,也都上樓來看熱鬧。只是一個偌大的酒壇裹著凌厲無比的勁風在空中飛來飛去,駭得眾人都不敢靠近,只擠在樓梯口觀看。

    不多時,整整一壇二十斤烈酒被三人喝個底掉。孟尋真一掌將那空了的酒壇拍得粉碎,喝道:“再打二十斤酒來!”

    樓梯口的跑堂伸了伸舌頭,這時但求看熱鬧,更不勸阻,便去抱了一大壇酒來。

    此刻孟尋真和喬峰已試出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各自佩服,便不再多做試探,雖仍將酒壇拋來拋去,卻已不再蘊含內力。

    三人在樓上你一碗,我一碗,喝個旗鼓相當,中間又叫了一壇酒,各自整整喝了五十大碗。

    段譽終究是仁厚之人,忖道:“我不過是在手指上玩弄玄虛,這烈酒在自己體內流轉一過,瞬即瀉出,酒量可說無窮無盡,但孟兄和這位兄台卻全憑真實本領。如此比拚下去,我自是是有勝無敗。但他們二人飲酒過量,未免有傷身體。”想到此節,便開口道:“兩位,咱們已喝夠五十碗了罷?”

    喬峰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兄台倒還清醒得很,數目算得明白。”

    段譽苦笑道:“先前已經說好了是小弟請客。咱們三人喝得固然痛快,但如此喝將下去,只弟身邊的酒錢卻不夠了。”伸手杯中,取出一個繡花荷包來,往桌上一擲,只聽得嗒​​的一聲輕響,顯然荷包中沒什麼金銀。這只繡花荷包纏了金絲銀線,一眼便知是名貴之物,但囊中羞澀,卻也是一望而知。

    孟尋真和喬峰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孟尋真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子上,對喬峰拱手道:“今日能與兄台以酒論交,實在痛快之極。此地人多,不便深談,咱們另選地方聊聊如何?”

    喬峰道:“在下求之不得。”

    孟尋真招呼了段譽當先下樓,喬峰緊隨其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8-23 22:42
第九章 任務啟動


    三人從松鶴樓上下來,並肩往城外走去。出城後,喬峰忽地加快了腳步,順著大路疾趨而行。

    孟尋真微微一笑,仍是原來悠悠然負手漫步的姿態,但每一步跨出時,腳上都不著痕跡地發力將整個身體帶著向前掠出丈許距離。全真教除了內功博大精深之外,輕功也頗有獨到之處,此刻孟尋真用出“縮地成寸”的輕功絕技,不落後喬峰半分。

    段譽初時只提了一口氣,憑著一身深厚無比的內力和兩人並肩而行,但隨著喬峰和孟尋真越行越快,他便漸漸地落到了後面。他心中一急,忙發足疾奔幾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乘勢向左斜出半步,這才站穩,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無意踏了這一步,居然一掠數尺。他心中大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前面的孟尋真和喬峰。

    三人並肩競速,耳畔均聽得風聲呼呼,眼中只見到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飛而過。

    喬峰側目相睨,見孟尋真步履從容,段譽身形瀟灑,一個似郊遊踏青,一個如閑庭信步,卻都不比自己慢上分毫。他在心下暗暗佩服的同時也起了爭勝之心,便又加快腳步想將孟尋真和段譽拋在後面,但兩人隨之提速,喬峰試了幾次,都不能超過他們。

    到此時,喬峰已試出孟尋真的功力與自己相若,而段譽的內力之強竟還勝過他們二人,只是他似乎不懂如何運用。若是短程奔行,段譽在初期或許會落後兩人一些;若長途競走,他那一身內力被激發出來,必定會後來居上反超兩人。

    孟尋真忽地哈哈一笑,駐足道:“這位兄台好功夫,孟尋真佩服!”

    喬峰也停步笑道:“彼此彼此,在下喬峰。”

    他們兩人在疾行中說停便停,不見絲毫勉強。段譽卻沒有他們這份修為,雖也想停下來,雙腳卻不聽使喚,只來得及抱拳說了一聲:“在下段譽。”便一陣風似地從孟尋真和喬峰中間奔了過去,又跑出十餘丈才停了下來。

    見此情形,孟尋真和喬峰面面相覷,隨即一起大笑起來。

    等段譽轉回身來,喬峰對孟尋真笑道:“恕喬峰孤陋寡聞,竟不知江湖上出了孟兄這樣一位俊彥,實在慚愧!”

    孟尋真也笑道:“原來兄台便是大名鼎鼎的喬幫主。人皆道喬幫主是個豪爽漢子,此言果然不虛。若你也和尋常江湖人一般,動輒便道什麼'久仰'之類,小弟卻要看輕你幾分了。小弟以前一直在深山習武,數日前才出山行道,在江湖上籍籍無名,連我自己也不久仰自己,何況他人?”

    喬峰大笑道:“以孟兄之才,相信不久便會名揚四海,到時再有人與孟兄相見,是定然要道一聲'久仰'的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是一起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相知相得的意味。

    段譽聽了他們兩個對話,好奇地問道:“孟兄,這位喬兄名氣很大麼?”

    “何止是很大?”孟尋真道,“江湖上有句話叫做'北喬峰,南慕容',那'南慕容'便是段兄你那位尚未謀面的情敵、燕子塢參合莊的主人慕容复。而名列其上的'北喬峰'便是喬兄了。”

    聽到孟尋真說的“情敵”云云,段譽臉上一紅,轉身來重和喬峰見禮,說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來江南,便結識喬兄這樣的一位英雄人物,實是大幸。”

    “原來段兄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難怪,難怪。”喬峰笑道,隨即好奇地問,“我看段兄內力輕功俱都出神入化,其他功夫卻似尚未入門,江湖經驗更是幾乎沒有,何以孤身遠來江南?”

    段譽道:“說來慚愧,小弟是為人所擒而至。”當下將如何被鳩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复的兩名丫環等情,極簡略的說了。雖是長話短說,卻也並無隱瞞,對自己種種倒霉的醜事,也不文飾遮掩。

    喬峰聽後,又驚又喜,說道:“孟兄之灑脫,段兄之率真,都是喬峰生平從所未遇。我與兩位一見如故,有意與你們結為金蘭兄弟,未知二位意下如何?”

    孟尋真笑道:“固吾願也,未敢請爾!”

    段譽也喜道:“小弟求之不得。”

    三人敘了年歲,喬峰正三十歲居長,孟尋真二十五歲居次,段譽十九歲最少。他們當即撮土為香,並肩跪倒,一起向天拜了八拜,均是不勝之喜。

    等三人起身之時,孟尋真的臉色微微一變,原來那久違的系統終於有了動靜,冰冷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在他腦中道:“選手孟尋真觸發系統任務,必須在少林英雄大會之時助義兄喬峰斬殺仇人慕容博。成功後選手將獲取系統獎勵;任務失敗,抹殺!”

    初聞任務時,孟尋真心中略略一鬆——雖然慕容博為天龍世界頂級高手​​,但孟尋真若是藉了解劇情的優勢設局將其誘出,再與喬峰以及隱在暗中苦心復仇的蕭遠山聯手,則將其誅殺並非太過困難。

    然而再細細思量一下這任務的具體要求,才注意到系統將誅殺慕容博的時間限定在少林寺英雄大會之上。孟尋真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在少林還隱藏著一個修為高深莫測的掃地僧,若自己要殺慕容博之時,這位老人家站出來如原著中一般要大家來個“王霸雄圖,血海深恨,盡歸塵土,消於無形”,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他轉念一想,又忖道:“不過那掃地僧似乎只關心藏經閣內發生的事情,若果真如此,倒可以提前做些準備……”

    這些念頭在他心中電閃而過,喬峰和段譽都未發覺他的異樣。

    喬峰伸出大手用力拍拍兩個義弟的肩頭,笑道:“難得今天如此高興,我們不如回無錫城中,再痛痛快快地暢飲一番如何?”

    聽說又要喝酒,段譽是真的怕了,雖然不會醉,但那一碗碗烈酒入口穿喉的感覺也教他難以承受,便道:“大哥、二哥,小弟方才喝酒時作了假,還請你們二位莫怪。”當下說了自己怎生以內力將酒水從小指“少澤穴”中逼出之事。

    喬峰驚道:“三弟,……你這是'六脈神劍'的奇功麼?”

    段譽道:“正是,小弟學會不久,還生疏得緊。”

    喬峰呆了半晌,嘆道:“我曾聽家師說起,武林中故老相傳,大理段氏有一門'六脈神劍'的功夫,能以無形劍氣殺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來當真有此一門神功。”

    段譽苦笑道:“其實這功夫除了和大哥賭酒時作弊取巧之外,也沒什麼用處,實在慚愧。”

    “三弟不可妄自菲薄。”喬峰正色道,“我少時聽師傅評論天下武功,他最為推崇的,一個是少林至高神功'易筋經',另一個便是你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他臉上忽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說到作弊取巧,在場的卻不止是你一個。二弟,將你用內力逼在腹內一角的酒水弄出來罷!”

    “既然和大哥交過手,小弟便知此事絕瞞不過大哥。”孟尋真笑道,將右臂平伸,右手攤開。在他的掌心忽有騰騰的霧氣裊裊蒸騰,隨著陣陣清風四下飄散。那霧氣從喬峰和段譽身邊飄過時,兩人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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