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 作者:弦之韻 (連載中)

 
亞爾諾勒得 2013-8-7 10:56:4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167137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5 19:41
第一百一十章 犢兒



 新學期開始的第一個星期三,窗外的寒風颯颯、大雪依舊。凡爾納才剛踏出辦公室的門口,正準備前往魔文學教室授課,卻被一名身材矮小、面容精明,有著滿頭卷曲金發的拉文克勞學生攔了下來。
  輕松地站在凡爾納身前,金發拉文克勞學生笑咪咪地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包裝精細的信封,遞給了凡爾納,說道:“噢噢,親愛的凱德蒙教授……這是我姐姐給你的信。”
  凡爾納微露尷尬之色,接過信封,問道:“為什么這次會是你送信,埃迪**?”
  埃迪聳了聳肩,回應道:“我哪知道,反正姐姐在我返校前,偷偷摸摸地把信交給了我,還要我不能告訴任何人,嘿嘿!”他朝著凡爾納眨了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教授……你們現在進展得如何?什么時候才肯把我那黑心姐姐給帶走?”
  凡爾納從埃迪的話中察覺出少許蛛絲馬跡,或許他之前的作為,讓卡米切爾先生找歐娜談了些什么,這才使得她不敢光明正大地用自己養的灰面鵟鷹來寄信。
  “呵,我還真是料事如神,再一次算計成功了。”盡管在心中這樣子想道,但凡爾納的心底還是有一絲苦澀正不住翻騰著。
  凡爾納強打起精神,微笑道:“你這樣說,如果被歐娜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好好‘教育’你的!”
  “我想教授絕對不是會背后告密的懦夫,對嗎?”埃迪擠著眼竊笑道。
  “我當然不會在背后告密……”凡爾納說到這,埃迪面色一喜,“但是我會在你們兩個都在場的時候,‘當面’告訴歐娜你對她的贊美。”
  “噢不!”
  好不容易把一臉哀戚的埃迪趕走,凡爾納一邊步往魔文學教室,一邊拆開了信紙。此刻,他的心跳略有有些加快,草草地瀏覽過信中內容,良久后才發出一聲不知是喜還是憂的長嘆。
  原來歐娜在信中狠狠地罵了凡爾納一頓,但即使字里行間措詞嚴厲,其中深藏的眷戀之情仍是躍然紙上,甚至言詞還大膽露骨了許多。剛才還自許得計的凡爾納,千算萬算,算到了卡米切爾家的家風和后續反應,也算到了歐娜的性格,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歐娜是個女人。
  一個感性時常戰勝理性的女人,決斗奪美這種事盡管愚蠢幼稚,但那就像一顆劣質的方糖般,雖然女人平時可能會對它不屑一顧,但含在嘴里卻仍是甜得化不開。
  “我收回剛才對自己的贊美……”凡爾納搖了搖頭,小心地將信紙摺好,收回到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我真他媽的是個蠢貨!”他的腳步輕快了些許。
  連假過后的第一堂魔文課,是面對五年級的授課教學,凡爾納甫一踏入教室,望著其中安靜端坐的學生們,嘴角微微一勾,如今的情景與剛開學時實是天壤之別,讓他的心里頗為欣慰。
  凡爾納站上講臺,隨手翻了翻點名簿,環視了所有學生一眼,便直接開始上課:“各位,圣誕佳節愉快,看你們現在的精神似乎不是太好,我想這就是即使以龐弗雷夫人之能,也無法治愈的‘開學癥候群’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色欠佳,但是又胖了一圈的馬庫斯.弗林特。
  “為了讓大家提起精神,好應付等一下的課程,我現在先來講一個小故事好了……”凡爾納輕咳了聲,用指節節奏性地敲著桌面,“我想你們在三年級時,就曾經學過魔文的起源,它們是遠古時代的巫師們藉由傾聽宇宙的呢喃,并結合自身的經歷,用燃盡生命的火焰淬煉,進而具象化出的真理。而我今天要講的就是Ur(有點像ㄇ)的故事……”
  “首先復習一下,Ur這個字代表野牛,野牛在本質上是一種具有力量和勇氣的野獸。這一字母在表層意義上代表著桀敖不馴的和難以控制的自由力量,至于在深層意義上,它代表著精神和內心的力量、強健的體魄、生命力、健康、治療、恢復、根本的創造力、智慧,以及與大地諸力量的聯系。”
  望著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的眾人,凡爾納輕聲道:“年代已不可考的從前,一個嬰孩被狠心的父母遺棄在荒原之上,他哇哇啼哭,聲音藉著寒風向四周傳遞,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聽見,眼看他的生命之火就此即將消散……”
  “這時,一個沉重的蹄聲從遠方傳來,逐漸靠近,原來是頭普通的母牛。它走到了嬰兒的身旁,將乳.房靠近孩子哭鬧的唇口,濃郁的乳汁滴下,哺育了生命。”凡爾納突然嘆了口氣,“有時候野獸比人類還有感情,因緣際會之下,母牛與嬰孩從此結緣。”
  “一日日過去了,當嬰兒饑餓時,母牛用乳汁喂養他;當嬰兒寒冷時,母牛用身軀抵擋寒風,并以它的體溫做為最溫暖的皮衣;當嬰兒受傷時,它用舌舔來安撫治愈。就此嬰兒逐漸成長,茁壯為一個面色紅潤、體魄強健的男孩。”
  “某日,一對巫師夫婦經過了荒原,發現到正在嬉戲的男孩。苦于不孕的他們想要收養他,但男孩卻緊緊抱著母牛不愿離開,為此善良的巫師夫婦也將母牛一同帶走,妥善地飼育它。”
  “男孩長大了,并被巫師夫婦命名為伊米爾,他英俊、強壯,擁有超凡的魔力,各科無所不精,但最是擅長魔藥與變形系魔法,因為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個愿望,他想讓那頭母牛得到智慧,聽得懂他對它的感激……”
  聽到這,學生們發出震驚的吸氣聲,雖然魔法史上,并不是沒有發生過動植物被賦予智慧一事,但那些動植物多是半魔法生物,或是擁有魔法生物的血脈,天生就具有魔力,所以較容易被啟迪智識,而從剛才凡爾納的故事中,似乎有提過它只是只普通的母牛。
  “教授,這可能嗎?”一名身著拉文克勞領結的女孩問道。
  **埃迪.卡米切爾,原著第五集時出場人物,在哈利、羅恩和赫敏之前獲得了9個OWL考試“優秀”,他使哈利和羅恩相信這全都歸功于“巴費醒腦劑”,但是赫敏在他們使用前沒收了它--使他們幸免于去校醫院,因為“巴費醒腦劑”不過是狐媚子的大便。
  本文設定中,他是歐娜的弟弟,奸商性格,在第21章時,歐娜曾說過埃迪在三歲時,就會拿自己的舊掃帚去跟朋友“換”到純新的,害她被別人的家長罵。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5 19:42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助教



 “凡事皆有可能,斯拉絲頓小姐。”凡爾納淡然一笑,“從故事中,你可以發現,伊米爾是一個情感豐富的天才,天才總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而所謂的化不可能為可能,不過就是天才在將自身的情感轉化為動力與毅力后,聯合作用下的產物而已。”
  “斯拉絲頓小姐,天才往往擁有更濃烈的情感,不論是愛、恨還是癡迷,而伊米爾……他愛那頭母牛!”凡爾納掃了眼面露嘲諷笑意賴里,搖了搖頭,“所以最后伊米爾成功了,母牛獲得了智慧,甚至成為一名阿尼瑪格斯,可以自由轉化成人形,名為奧都姆布拉。”
  “那他們最后呢?伊米爾表達感謝后,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么?”斯拉絲頓雙眸中充斥著莫名的神采,閃閃發光,令凡爾納看得一陣惡寒,瞬間便猜出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這可不是禁忌的《**》故事啊……”凡爾納在心中暗自腹誹著。
  表面上,他微微一笑,說道:“最后?最后當然就是他們各自都用生命凝煉出了魔文,奧都姆布拉就是Ur,而伊米爾則是Thorn……”
  凡爾納并沒有把故事繼續下去,因為在尼可.勒梅給他的那本《魔文溯源》之中,后半部的記載混亂不清,似乎因為奧都姆布拉在未來又一次的仁慈舉動,卻替伊米爾帶來了災厄,但連該書的作者都對此頗為質疑,認為這是后人參考麻瓜北歐神話后杜撰的產物。
  望著神色仍是意猶未盡的學生們,凡爾納開始了正常的授課,他先是做了個小測驗來讓大家收心,接著講解起魔文短式、長式以及交錯式的運用竅門,直到到了后半堂課時,這才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下,進入了“幻獸I型”的術科教學。
  凡爾納捧著銀盤狀的幻獸I型,對學生們眨著眼道:“我相信你們在圣誕節連假時,一定都得到‘不少了收獲’!”此言一出,讓一些回家后曾向親人求助的學生們變得面紅耳赤、羞赧不已。
  “為了能夠更好的清楚了解你們的進步,我特別去請了兩名助教來幫忙。”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凡爾納雙手拍了兩下,命令道,“在此先請各位把書收好,并將所有桌椅都移到右側的墻旁……開始動作。”
  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學生們仍是乖巧的依言而行,在魔法的幫助下,短短數十秒便將教室內的桌椅全部挪至沒靠窗的一側,空出一個能容納數十人并肩站立的寬敞區域。
  “我想你們應該都已經學過如何施展‘障礙咒’了吧?”凡爾納詭異一笑,“如果不會用的,那你們等下就要小心了哦!”語畢,他魔杖一指左側靠窗的墻壁,霎時之間整面墻與窗全然消失無蹤,冷氣與飛雪直灌教室,一股寒意強行襲上眾人的身周。同時,更有一縷銀光轉瞬間飛出了教室外,直奔灰暗的天空。
  一個曾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拉文克勞生驚呼道:“不、不是說霍格沃茨的硬體建筑有被施加過定形魔法,不能被變形的嗎?為什么……”話未說完,一朵雪花被寒風卷到了他的鼻尖,凍得他立時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所有學生開始對自己施加起“保暖咒”,隨后也聽話地用出障礙咒來護衛在身前。
  拉文克勞塔頂上數十碼的虛空中,云絮渺渺,一個神秘的房間潛藏其內,恍若一個小型的云中宮殿。
  這時,埃拉娜在密室中邁著比例短小的腿,來來回回地踱步著,一旁的赫金看得心浮氣躁,忍不住念叨道:“埃拉娜,你別走了好嗎?既然凡爾納說了,今天會請你去‘幫忙’,那他就一定不會食言。”
  “誰說的!”埃拉娜倏地停下身來,尖聲反駁道,“他剛開學時就說要請我們幫忙擔任助教,誰知道現在半個學期都過去了,我拜托了多少次,他才答應說今天可以。”
  “是吵了多少次吧……”赫金嘀咕了句,“我忘了是誰一直說自己平膚粗糙,這才屢次拒絕凡爾納的邀請,直到圣誕節連假時,終于把皮膚打磨光滑了,又天天吵著要登場,卻忘記學生們早就都放假去了。”
  聽著赫金的指桑罵槐,埃拉娜瞇起眼睛,神情中充滿危險的氣息,但卻用極盡輕柔的語氣說道:“赫金請你別忘了……我.是.女.人!”
  短短四個字的陳述,瞬間就讓赫金安靜了下來,他知道當兩人的斗嘴上升至性別問題時,就到了閉嘴的時候。
  “怎么還沒來……”埃拉娜又開始用小碎步疾行,并不時將雙翅一張一闔。
  見狀,赫金感慨似的搖了搖頭。
  “該不會凡爾納又騙我吧?”埃拉娜雙翼猛地展開,翎羽皆起。
  “埃拉娜……”赫金嘆息道。
  “我下次再也不敢相信凡爾納了,可惡的家伙!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羽毛表面弄得平順的。”埃拉娜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軀,如今的鷹翎竟然已光滑的可以當作銅鏡使用。
  “她費了好大的工夫?”赫金哀怨地低下腦袋,感到自己那變鈍的長喙還真是不值得,但緊接著他又被埃拉娜的尖叫聲給嚇得跳了起來。
  “來了,終于來了!”埃拉娜驚喜道,此刻窗外正有一只銀色的渡鴉不住盤旋著,“我第一次覺得烏鴉長這么可愛!”
  聽得此語,赫金心下更酸,兩翼霍地一展,密室東側的墻面瞬間消失,掣電飛云間他便沖了出去,翱翔在大雪紛飛的天際之中。
  “剛才還在罵我,沒想到現在卻比我還急……”埃拉娜嘟囔兩句,也跟著飛出密室,并高呼道:“赫金,等等我,還有你忘了要施展‘幻身咒’了啦!”
  “別管什么‘幻身咒’,我們都要去當助教了,還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赫金頭也不回地喊道。
  聞言,埃拉娜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用力一拍翅膀,終于跟上了赫金的速度,卻渾然不知在拉文克勞塔的塔頂,有一對驚愕交加的灰眸正凝視著他們。
  斜倚窗臺,一個透明的身影發出一聲幽幽長嘆,俯首呆立了許久,窈窕的身軀驀然一沉,隱沒在臥室的木質地板之中……
  “赫金、埃拉娜,原來、原來你們一直都在霍格沃茨……”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5 19:42
第一百一十二章 獨立的個體


  “教授,風雪這么大,為什么你要把墻給消去……”一名格蘭芬多的女學生顫著聲問道。
  “佳瑪小姐(Gemma),麻煩你再忍一下下,我們這是為了歡迎助教的到來。”凡爾納微笑道。
  “助教?”聞聲,所有人都不解地將目光投向后方的大門,接著又轉首回望那空曠的左側,紛紛揣測著該不會這兩位助教愛耍噱頭,想要騎著掃帚飛進教室。
  “哦,來了,請大家在往后退一些……”凡爾納伸手虛推,指揮著學生們向后靠,緊接著在眾人的視線中,灰濛濛的天際有兩個小黑點正俯沖而下,并急速靠近,
  凡爾納凝視黑點片刻,轉過身來笑道:“看來兩位助教有些興奮過頭了,請大家再退后一些……”
  話音剛落,在學生們眼中,黑點緩緩放大,輪廓影像也跟著逐漸清晰,竟是兩只身軀龐大的禽類。他們驚呼一聲,猛地向后方擠去,同時更是朝正面對著他們方向、雙臂微張的凡爾納大聲喊道:“快避開啊,教授!”
  對此,凡爾納恍若未聞,只是溫和地笑著,在學生們因目不忍睹而緊閉起雙眼時,身軀的色彩逐漸轉淡,變得模糊,幾乎在同一時間,埃拉娜與赫金也橫翼沖入,穿透了凡爾納的虛影,順代帶進漫天飛雪和狂暴的風嘯。
  頓時,幾個站在前方的學生立足不穩,被狂風吹得踉蹌而退,霎時了解到剛剛凡爾納要他們施展障礙咒的用心,隨后這些回憶起凡爾納叮囑的眾人,在此刻也想到了適才凡爾納被兩只猛禽“撞”上一事,再也顧不得大雪與暴風,連忙睜大兩眼,四下尋找起對方的蹤影來。
  但是當學生們張開雙眸,視線乍明時,卻陡然發現教室左側的墻面已經再度出現,同時室內的風雪皆散,溫度倏地回升,安然無恙的凡爾納,以及兩頭與其脖頸同高的青銅色鳥類正凝望著他們。
  凡爾納微笑道:“好了,各位同學,讓我們熱烈歡迎我們的助教!”他帶頭鼓起了掌,卻沒有任何學生予以應和,原來這些人都還陷于震愕之中,尚未回過神來。
  “讓兩只鳥來教我們魔文?”珀西不可置信地想道。
  一旁的弗雷斯克先是驚訝莫名,接著低笑道:“梅林啊,這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沒有掌聲,更沒有歡呼聲,看來學生并不喜歡我們。”盡管埃拉娜如此悲觀地想著,但仍是強打起精神,點著鷹首說道:“各位可愛的學生們好,我是埃拉娜,很榮幸在未來有這個機會,與大家一同增進魔文學的知識。”說罷,她瞥了赫金一眼,示意對方也趕緊打聲招呼。
  但還沒等赫金開口,學生們竊竊私語的聲音猛然轉大,回蕩在教室之中,他們已經看清赫金與埃拉娜金屬質地的外表,發現兩者竟不是神奇動物,甚至連生物都不是,卻擁有說話的能力,以及活靈活現的神情動作,令他們震驚不已,當下也顧不得現在是上課時間,開始私下討論起來。
  這時凡爾納用力地拍了幾下手掌,“各位,我知道你們如今都很好奇,但請暫且冷靜下來,先讓助教們自我介紹完畢。”他對赫金點了點頭,“抱歉,赫金,請你原諒學生們的好奇心。”
  對此,赫金倒是不以為意,擬人化地翹起喙,好似正在微笑著,說道:“沒關系,凡爾納。大家好,活潑的學生們……”他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卻猛然瞧見其中幾個戴著綠色領結的斯萊特林生,隨即露出厭惡的神情,撇著喙補充道:“哦,還有蛇……”
  霎時,埃拉娜發現了斯萊特林們的憤怒神情,以及其他學院的竊笑聲,當即轉頭叫道:“噢不……赫金,你可以不要這么幼稚嗎?他們只是一群學生而已。”
  “哦,幼蛇……”赫金又再度撇撇喙。
  “赫金!”埃拉娜尖聲喊道,并用擔憂的眼神覷著漸漸失控的課堂。
  在埃拉娜原先的預想中,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子的,應該是她甫一登場,就出盡鋒頭,學生熱烈驚呼歡迎,隨著課程的進展,她的學識深受學子們的敬佩,連凡爾納也遠遠比不上,然后……
  “這太忘恩負義了,嘿嘿……”回想到這,埃拉娜有些恍神地低笑兩聲,但隨即猛然抬頭望向一片混亂的教室。此刻,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已經怒目瞪著赫金,要不是凡爾納就在現場,或許早就吵起來了,而其余學院的學生則是用揶揄的眼神期待著后續發展。
  “赫金!”埃拉娜又提高音量尖叫了一次。
  “哦,你很煩耶……埃拉娜,你說說看,有哪些禽類跟蛇類不是對立的……噢,或許除了你以外。”赫金睨著埃拉娜。
  “你……”埃拉娜還想反駁,卻突然回首望向凡爾納,當即閉口不言,沉默片刻后,幽幽一嘆……
  “赫金,我們是獨立的個體。”埃拉娜這一番意義不明的話,瞬間讓赫金啞口無言。
  “吵夠了嗎?”一旁,凡爾納的臉上盡管仍掛著微笑,但卻讓教室內倏地沉靜下來,只能聽見窗外呼號的風雪聲。
  “我很抱歉……”埃拉娜與赫金低下了頭。
  見狀,凡爾納闔起了眼,搖首不忍苛責,接著重新睜開眼后,轉頭朝弗雷斯克點了點頭,對方當即心領神會,替他安撫起其它斯萊特林生的躁動情緒。
  看著斯萊特林們還有些憤恨難平的模樣,凡爾納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時候只要由赫金開口道歉,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但為了赫金的尊嚴,他根本無法做出如此要求。
  之后,凡爾納將十二個幻獸I型研究小組又劃為三等份,分由自己和埃拉娜與赫金三者個別授課,并訂下未來每星期都將輪換教授的規定,以方便他能確切掌握全班的學習進度。
  接下來的課堂中,埃拉娜使盡渾身解數,很快就和分到的學生們打成一片,偶爾還有或銀鈴或尖亢笑聲傳出,嘰嘰喳喳的熱鬧非常,看來十分受到歡迎。
  至于赫金那方又是另外一種情景了,他在點評學生的程度時,雖然稍嫌刻薄,但往往一針見血,此外在見到對方面露沮喪之色時,還會拐著彎來給予鼓勵,即使是面對斯萊特林們也是如此,嚴格來說也算是一個負責任的教師。
  既得盡心為自己學生教學,又得耳聽八方掌控兩位助教授課情形的凡爾納,終于在接近下課前松了口氣,若是排除剛開始的那一出鬧劇,事實上現在的狀況比他原先預期的還要好上許多。
  “咯咯咯……”又是一連串清脆的笑聲從左側傳來,斯拉絲頓看了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埃拉娜那方一眼,面露好奇又羨慕的神情,身為拉文克勞一員的她,對于鷹與渡鴉自有天生的好感。
  “斯拉絲頓小姐、斯拉絲頓小姐……”凡爾納直呼了兩聲,終于喚回了對方的注意力。他展顏一笑道,“雖然埃拉娜很漂亮,但你一直看向那邊,會讓我很傷心的。”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5 19:43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海蓮娜.拉文克勞


  “對不起,教授。”斯拉絲頓臉龐微微一紅,接著竟鼓起勇氣問道:“凱德蒙教授,我很好奇……它們真的是煉金生物嗎?埃拉娜教授它這么幽默、赫金教授還會罵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銅鐵制造出……呃……”
  凡爾納搖了搖頭,以眼神制止了斯拉絲頓未道盡的話,接著環視了其他同樣面帶好奇之色的學生們,說道:“斯拉絲頓小姐,我更希望你能用‘他(He)’或‘她(She)’,而不是‘它(It)’來稱呼埃拉娜和赫金,他們是有生命的……‘人’。”
  頓了頓,凡爾納用磁性的音色繼續說道:“埃拉娜和赫金雖然身體構造跟我們不一樣,但卻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會為了一個‘預言家日報’上刊載的笑話,而笑上老半天,會為了與朋友的別離而哀傷,更也可能會為了學生的學習,而破口大罵,在未來或許你們將會深有體……”
  凡爾納話音未落,赫金的諷刺聲就從右方傳來,“哦,贊美巨怪的腦容量啊,現在竟然有比它更笨的人形生物出現在我的眼前。紅頭發的小鬼,你給你的囊毒豹幻獸加入Sigel是要干嘛,Sigel是有勝利的意思沒錯,但這個字母的真正含義是太陽的力量、是光明!先不說給本身是黑暗屬性的囊毒豹加入光明,會讓它力量衰弱,單說到你這么做,它的外表會……哎,我弄給你看……喏,變成‘斑馬’了吧!蠢貨!”
  “看來是不用等到未來了。”凡爾納對著斯拉絲頓眨了眨眼,無奈一笑。
  “‘他’好兇哦……”聽著赫金的咒罵聲,斯拉絲頓怯怯地縮了縮腦袋,同時也理解了凡爾納剛開始上課時,說那段‘奧都姆布拉化人’故事的真正用意。“教授,我可以一直待在你這組嗎?”
  凡爾納安慰道:“斯拉斯頓小姐,你不用擔心,赫金的嘴巴是壞了些,但他的心腸其實很軟的。”
  “但這并不是他能隨便侮辱別人學院的藉口。”一旁的賴里冷笑道,盡管因為上學期時,弗雷斯克的警告,讓他的言行態度收斂了不少,但仍是覷得機會就找凡爾納的麻煩,更何況以他對于自己學院的崇敬與喜愛,本就非常討厭剛才赫金的言詞。
  聽得此言,凡爾納倒是不以為意,只是溫和地點頭道:“布雷爾先生,我代赫金向你道歉。”
  這個舉動讓賴里愣了許久,他本以為自己的反駁,會讓斯萊特林又被扣上幾分,畢竟前一個學期以來,凡爾納就是用這招來對付他的無禮的,但如今沒想到對方卻是向他公然道歉,這讓本來對凡爾納無比厭惡的他,一時間竟產生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哼!”賴里故作不屑地冷哼一聲,但神情已緩和了許多。
  弗雷斯克瞥了眼賴里的表情,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突然向凡爾納問道:“恕我無禮,凱德蒙教授,但我真的太好奇了,請問兩位助教是你制做出來的嗎?”
  凡爾納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后說道:“算是吧……”以凡爾納得到拉文克勞知識記憶的情況來講,這并沒有說謊,更何況他本也沒有公布實情的意愿,畢竟若是讓旁人知道他是拉文克勞的傳人,將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如此……”弗雷斯克面露欽佩之色,“教授真是太了不起了,連這種程度的煉金生物都制做的出來。”聞言,其余學生們也用震驚參雜著尊敬的眼神看著凡爾納。
  這時,賴里又冷哼了一聲,本來略有和緩的面龐又緊繃了起來。
  “所以他們的性格也是你設定的吧,卑鄙的雙面人。”賴里暗想道,他對凡爾納的印象又再次差勁,甚至連原先對凡爾納學識的隱隱敬佩也一掃而空,變得鄙夷起來。
  當下課的鐘聲響起,埃拉娜依依不舍地向所有學生告別,并在未經詢問下,表示自己將會搬到凡爾納的辦公室定居,要學生們有空時能來看看她。
  對此,絕大部分的學生都連連應諾,其中尤以拉文克勞們為甚,他們非常喜歡埃拉娜的體態外貌,以及活潑的性格,甚至在愛“鷹”及烏下,對赫金也是充滿了好感。
  目送著所有學生離開教室,埃拉娜張張雙翼,滿足地嘆道:“好久沒有笑得如此開心了!”
  直到看見最后一名學生的袍角消失在門緣后,赫金才回過頭來,言不由衷地說道:“我也好久沒有罵得這么累了!”
  聽到赫金這句話,埃拉娜頓時拋了原先的歡喜之情,怒火高漲,翎羽皆起地尖聲叫道:“赫金,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罵你!你的喙怎么這樣臭啊!就不能和善一點嗎?”
  “我的喙很臭……”赫金用力地點了點頭,“你這陣子的粗糙皮膚,都是靠我的臭喙磨平的!”
  “你……”
  看著這對“同林鳥”又大吵了起來,凡爾納不禁備感頭疼,以手撫額,開始思考起自己這番請助教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就在埃拉娜與赫金愈吵愈激烈的關頭,一個冷漠平板的女聲從他們身旁傳來,“赫金、埃拉娜,好久不見了……”同時,格雷女士的身影從黑板后逐漸浮現。
  霎時,氣氛倏地一僵,埃拉娜與赫金機械性地回過身來,凝視著格雷女士,許久后才由埃拉娜率先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了,海蓮娜。”
  凡爾納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的課本講義,望向格雷女士,發現對方仍是風采依舊,身材修長纖細,長發及腰,披著一襲斗篷長袍,完美的容貌蒼白而透明,一雙柳眉微高,顯得有幾分傲慢逼人的味道。
  突然間,赫金沉著聲插嘴道:“埃拉娜,我們沒有必要與一個偷走冠冕的背叛者打招呼!”
  格雷女士微微轉首,瞇起眼冷聲道:“赫金,我想你應該清楚誰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唉,海蓮娜,我知道你愛拉文克勞,所以請你別……”埃拉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格雷女士揮手阻斷。
  “閉嘴,別再說了!我……”這時,格雷女士又猛地望向凡爾納,目光中充斥著奇異的神采,豐滿的胸.脯急遽起伏,良久后才似乎終于壓抑住心內澎湃的情感,低聲問道:“凱德蒙教授,請問我可不可以與他們私下聊一會。”
  凡爾納敏銳地發現格雷女士的透明臉龐,好像因為情緒激動的緣故,變深了些許。他看向埃拉娜和赫金,以眼神詢問他們的意思,這時只見埃拉娜用翅膀拍了赫金一下,使了個眼色后,又朝著凡爾納輕輕頷首。
  見狀,凡爾納對著格雷女士微微一笑,說道:“也好,我剛好要回辦公室整理下堂課的授課規劃,就不打擾三位了。”
  語畢,凡爾納收起講臺上的課本講義,大步離開了教室,并禮貌性地帶上了門,最后隱約聽見……
  “埃拉娜,是他嗎……”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6 09:56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刺探


  步出了教室,凡爾納思考著格雷女士來找埃拉娜與赫金的原因,從剛才的應答中,他清楚明白這絕不會是單純的敘舊這么簡單。
  無意中瞥見長廊窗外的天空,凡爾納發現此時的天色明亮了許多,雪花轉為指尖般的大小,并且稀疏不少。聽得外處又傳來一些學生的打鬧聲,凡爾納想了想,將懷中書籍收入他的空間皮袋內,決定到校外散散步,順便整理一下近日紛亂的心情。
  甫一踏出城堡的大門,凡爾納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嘻笑聲,順著聲音來處望去,他本來輕松的神情微變,眉頭蹙了起來。
  原來淘氣調皮的韋斯萊雙胞胎竟捏了幾個小雪球,用魔法驅使它們追著奎里納斯不放,不時還從后方偷襲,朝他的纏頭巾撞上幾下。
  看著奎里納斯狼狽奔逃的模樣,凡爾納暗嘆道:“唉,裝膽小怕事裝到這種地步也就太明顯了點吧,為什么原著中都沒有人看出不妥呢?”同時,他抽出魔杖一指,雪球的沖勢倏地停頓,緊接著調頭后襲,將韋斯萊雙胞胎砸得滿面開花。
  “哎呀──”
  “是誰?是、唔……”不知是喬治亦或是弗雷德,喝問之際又吃了一嘴雪。
  “是我。”
  聽聞這二字,弗雷德和喬治渾身一顫,遲疑良久后才僵硬地回過身來,只見凡爾納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
  “親愛的凱德蒙教授──”
  “我們絕對不是故意的──”抹去了滿臉雪,雀斑略多的弗雷德涎著臉說道。
  “我們是在實驗新發明的飛行魔法──”喬治說道。
  “結果沒發現前面有人──”
  “這才失手──”
  “造成了‘誤傷’──”弗雷德特意加重了誤傷二字的語氣。
  凡爾納溫和一笑道:“我正好也要寫信給韋斯萊夫人,或許等下也會‘誤寫’到你們剛才的‘失手’。”
  “不──”
  “這樣媽媽會氣得──”
  “把我們跟樓上的食尸鬼關在一起!”喬治哭喪著臉說道。
  “這真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啊……”凡爾納的神色轉厲,“或許你們到時候會發現,連食尸鬼都懂得如何尊重別人!”
  聞言,弗雷德和喬治都可憐兮兮地垂下了頭,他們知道凡爾納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多嘴下去。
  “為了你們的無禮舉動,格蘭芬多扣二十分……”一旁圍觀的學生群中,有幾人大聲哀嘆了出來,但凡爾納隨即冷冷一瞪,嘆息聲又倏然止歇,“還有,星期五晚上,去找費爾奇先生聊聊吧。”
  本來聽到扣二十分還沒什么反應的韋斯萊雙胞胎,再又聞得要去費爾奇那罰勞動服務后,立時大聲哀求道:“不……教授,我們知道錯了!”
  “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我們保證!”雙胞胎異口同聲道。
  “很好。”在韋斯萊雙胞胎驚喜的目光下,凡爾納笑咪咪地頷首,“這樣吧……”
  “我‘下次’也不會再罰你們去費爾奇先生那里了!”
  又爭論了好一會,待凡爾納不耐煩地揮手斥退了雙胞胎后,他竟驚訝地發現,奎里納斯正有些遲疑地朝他走來。畢竟自從對方被伏地魔附體以后,幾乎每次見到凡爾納時都繞著走,若真是逼不得以得正面接觸,也多是說上幾句話后就匆匆離去,所以凡爾納還以為剛才奎里納斯,早就趁著他責罰韋斯萊雙胞時就已先行避開了。
  奎里納斯走近后說道:“謝、謝謝你,‘凱德蒙教授’,要、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可能……”他緊張地拉了拉頭巾,“就要在、在學生面前丟臉、臉了。”
  凡爾納眉頭一軒,“沒什么,‘奇洛教授’,同事之間互相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聽得凡爾納的稱呼,奎里納斯眼中閃過一絲既失落又慶幸的光芒,結結巴巴地說道:“為、為了表達感謝,讓我、讓我請你喝一杯吧……豬、豬頭酒吧如何?”
  “喝一杯?”凡爾納訝然數秒,這才點頭答應道:“當然,我很懷念那里火燒威士忌的味道,多謝你了,奇洛教授。”對于霍格沃茨的教授來講,趁著沒有課的時間去霍格莫德村稍事小憩,算是十分常見的一件事,也并不違反工作守則,但絕大部分的教師多是挑周末的時候前去放松心情,而不是像今天星期三這種平常的日子。
  “有古怪,但去看看也好。”凡爾納心中暗忖,對于自己的實力,以及奎里納斯的人品有絕對信心的他,并沒有太過擔心。
  兩人相偕走過霍格沃茨通往霍格莫德的專屬通道,一路上沒見到半個人影,似乎連風雪在此時都顯得特別寂靜,奎里納斯神色焦慮,不停地調整著他頂上的頭巾,欲言又止,但直到豬頭酒吧那破舊的外觀都映入眼簾時,他仍是沒有開口。
  “唧……”推開被風吹得直顫,不住發出怪聲的木門,凡爾納只見豬頭酒吧的內部狹窄又昏暗,原本他上半學期來時,還曾細心整頓過的裝潢,又回復到阿不福思偏愛的特殊風格,奇異的雕像、歪曲的裝飾,甚至連掛在墻邊的白山羊頭,又再次變成了煤炭般的顏色。
  “這才隔不到兩個月吧……”凡爾納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吧臺前,屈指敲了敲,想要喚醒那位正趴著安睡,仿佛沒聽到剛才的刺耳推門聲的酒保。
  “醒醒啊,有客人來啰!”凡爾納輕快地說道,見到這個雖然臟亂,但卻無比熟悉的景像,讓他感到非常的開心。
  趴在吧臺上的酒保留有一頭油膩的銀白色亂發,渾身長袍污漬交雜錯落,在聽到凡爾納的聲音后,他下意識地震了震身子,活像是一把正在甩去水的骯臟馬桶刷。
  “噢……閉嘴,今天酒吧不想營業,給我……滾!”將頭縮在兩臂交錯間,酒保悶聲吼道。
  凡爾納又用手指戳了戳酒保的背,接著朝奎里納斯聳了聳肩,這時對方竟露出這半年多來他們見面時的第一個笑容,同時神色有些緬懷,似乎正回憶著幾年前,兩人曾經到此處來慶祝他考上“蘭卡斯特大學社會學系”──
  那種歡樂的時光,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想到這,奎里納斯又默默地收起了笑容。
  凡爾納并沒有發現奎里納斯的神情變換,他望著酒保的背,故作無奈地嘆道:“這樣啊……真可惜,虧我還帶了瓦格吉爾羊,以及阿爾拜因山羊來拜訪你呢,阿不福斯。”
  “什么!”白發酒保倏地抬起頭來,兩眼目光炯炯,根本沒有一絲剛睡醒的困意,“那兩頭山羊呢,在哪?”他轉著腦袋,四下環視。
  凡爾納揶揄道:“你醒得太晚了,它們已經被我吃掉了!”感受著阿不福斯倏然掃向他的逼視,凡爾納爽朗一笑,“好久不見了,阿不福斯……兩杯火燒威士忌,謝謝!”
  待看清凡爾納的面容后,阿不福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仍是板著臉道:“這里可沒有賣給騙子喝的飲料!”說罷,他猛地回過身去,取過一團黑漆漆的抹布,擦拭起酒杯來,顯然還是對凡爾納剛才騙他的話耿耿于懷。
  “阿不福斯,你別擔心我這個‘騙子’會賴帳,因為……今天付帳不是我。”凡爾納拍了拍奎里納斯的背,隨即施力將他推到了吧臺前。
  “你、你好……”奎里納斯對阿不福斯露出一個尷尬僵硬的笑容。
  “哦?”阿不福斯軒了軒眉,“是你這小子啊,我聽說你到霍格沃茨也教了兩三年書了,怎么到今天才記得來這里,是怕我怪你以前掩護未成年的那家伙……”他橫了凡爾納一眼,“喝火燒威士忌嗎?還是……你這幾年來平時都是去三把掃帚,嗯哼?”
  當聽到阿不福斯的冷哼時,奎里納斯身體猛然一顫,像是險些要跳起來一般,“我……不、呃……”他支支吾吾了好久,卻找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或藉口來,畢竟雖然他在被伏地魔附體后,理所當然地不敢輕易造訪,由鄧不利多的弟弟所開設的酒吧,但在遭受附體之厄前,他也同樣不愿來到這種骯臟又混亂的酒吧,更何況──
  一旁正在用魔法去除桌面油污的凡爾納,仿佛與奎里納斯有心電感應一般,隨口道出了對方的真實想法:“喜歡去三把掃帚那里又怎樣,它的店主羅斯默塔女士,可不是糟老頭,而是遠近馳名的大美人啊!”
  “哧……”阿不福斯從鼻腔深處吐出不屑的哼聲,“我還真高興你有這種認知,凡爾納,你都二十二歲了吧,女朋友在哪里?要不然我再退一步,你有喜歡的對象了嗎?”
  凡爾納揮舞魔杖的動作一頓,干咳一聲,“呃,這個……魔法與知識就是我的愛人。”
  阿不福斯拋下正擦洗的酒杯,大聲咒罵道:“狗屎!說這種話就是狗屎!凡爾納,你說的這句話還真讓我耳熟,讓我想到某個我快認識滿一百年的混蛋!”
  聞言,凡爾納眼角一抽,剛聽完阿不福斯的這番話,他就瞬間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混蛋”,指的是鄧不利多,并開始懷疑起阿不福斯是否早就知道自己兄長的性向問題,這才用他來拐彎抹角的諷刺人。
  奎里納斯雖不清楚其中的隱意,但他仍是看出了凡爾納的困窘,重新說了次他需要的飲品:“呃……這個、這個,抱歉,阿不福思先生,兩杯火、火燒威士忌,謝謝。”
  阿不福思又是重重一哼,猛地轉過身去,從柜子上取下一個外表滿是油污的酒瓶,費力地與瓶塞奮斗起來。那是他珍藏的一瓶極品威士忌,平日連自己也不太舍得喝。
  同時,奎里納斯也走至凡爾納清理完畢的桌旁,坐了下來,有些尷尬地與凡爾納對望著。隔了許久后,他才終于找了個話題問道:“凱德蒙教授,你來、來到霍格沃茨還、還習慣嗎?”
  凡爾納微微一笑:“還不錯,雖然學生們有些調皮,但其他的教授都給了我不少建議和幫助,讓我挺能適應這個教學環境的。”
  “真是慚、慚愧,我、我自己都顧不好自己了,所、所以沒有辦法像其他教、教授一樣給你建議,畢、畢竟我也對調皮的學生感、感到無能為力……”說到這,奎里納斯蒼白著臉,突然發出有些歇斯底里的笑聲,“幸、幸好我發現,鄧不利多教授好像很信、信任你,他、他一定給了你不少幫助吧?”
  凡爾納脖子微側,他隱隱發現奎里納斯的這番話中,似乎藏了不少玄機,既是像在求援,也像是在刺探,讓凡爾納一時間無法辨清對方的真意,所以并沒有立即答覆,只是露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笑容。
  奎里納斯眼珠子骨碌碌地急轉,又突然問道:“凱德蒙教授,你應、應該知道學校的禁區吧?”
  “哦,奇洛教授為什么會這樣認為呢?”凡爾納對于奎里納斯會公然詢問他禁區一事,感到有些驚訝。
  “因、因為,我記得上、上學期初時,我看到你跟鄧、鄧不利多教授在四樓禁區走廊的門前聊天,所以我……”奎里納斯結結巴巴地解釋著,“其、其實,我也曾進、進入過禁區,鄧、鄧不利多教授希望我布置一個關卡,來、來防范未知名的敵人,雖、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為了什么原因,但我還是照做了。我、我放了一只‘巨怪’進去,它、它可是一個了不起的大家伙,當、當初我為了‘捉它’,差、差點,啊……”他猛地抱住了腦袋,身體蜷曲成一團,額頭差點撞上了桌角。
  見狀,凡爾納心中一緊,忙問道:“你怎么了?”他連連對奎里納斯施展了幾個具有治療功能的魔法,同時眼中掠過一道陰冷的殺機。
  凡爾納知道這是伏地魔在懲罰奎里納斯的多嘴,但他迫于現在奎里納斯與伏地魔的性命相連,不敢出手阻止,只能用一些舒緩性質的魔法,來減輕奎里納斯的痛苦。
  “伏地魔,這些帳,將來我都會一一回給你的。”凡爾納暗中立下誓言,接著起身走到吧臺旁,跟滿臉驚愕之色的阿不福思,要了一條干凈的濕毛巾,交給如今痛楚稍減,但仍兀自微微顫抖的奎里納斯。
  “奇洛教授,你好點了嗎?”凡爾納的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些了……”奎里納斯虛弱地答道,“謝謝你,凱德蒙教授。”
  之后,奎里納斯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苦澀的弧度,不問自答地解釋道:“這、這是老毛病了,因為以、以前的一次魔法試驗意外,沒想到就留下了后、后遺癥,不要緊的……”這時,他突然覷見阿不福思已將兩杯火燒威士忌放上了托盤,急忙又說道:“凱、凱德蒙教授,我、我很好奇……”
  阿不福思走向了兩人的桌前。
  “鄧、鄧不利多教授,有沒有讓你、你也設置一道關卡?”奎里納斯的話音剛落,阿不福思也將火燒威士忌放在了桌上,手上動作頓了頓,但最終還是不發一言地離去。
  凡爾納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巧合”,同時更觀察到奎里納斯眼底那一閃即逝的焦慮與恐懼。
  凡爾納想了想,說道:“確實,鄧不利多教授也有讓我設置防御措施……”
  此刻聽得此言,奎里納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既像是慶幸,又像是抗拒,片刻后才好似咬緊牙說道:“當、當然,如果你有‘答應鄧不利多教授要保密’,不、不說也沒關系。”
  凡爾納蹙起了眉頭,他聽出了對方隱晦地提醒,但他擔心如果自己沒有透露出任何相關的內容,奎里納斯又會因此受到懲罰,當即說道:“其實這沒什么,大家都是教授,我想也不需要瞞著你……我在禁區了設置了一項‘思考題’!”
  “思考題?”原先在聽見凡爾納答應要說出關卡內容,而感到懊惱的奎里納斯,突然又覺得有些好奇起來。
  “對,那個謎題能讓觀者思考自己生命的重要性。”凡爾納淡淡一笑,舉起酒杯,對著奎里納斯迎了迎,“不說這個了,干杯!”
  本來正在咀嚼“生命的重要性”這幾個字的奎里納斯,在見到凡爾納舉杯相邀的動作后愣了愣,接著僵硬的臉龐轉趨柔和,露出一種釋然的笑容,輕聲道:“對,干杯!”
  鏗啷一聲,兩個酒杯交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時間悄悄流逝,當兩杯火燒威士忌逐漸見底時,窗外的天色也漸漸變暗了下來,奎里納斯結了帳,正準備與凡爾納一同離去,卻被阿不福思攔了下來。
  阿不福思指著凡爾納,粗暴地說道:“你可以先走,但這小子得給我留下!”他瞪了有些愕然的奎里納斯一眼,“怎么,難不成你也想要我請你喝一杯?”
  奎里納斯唯唯諾諾了幾句,有些狼狽地推開豬頭酒吧的大門,迎著風雪而去。
  當聽得大門唧呀的聲重新闔上,凡爾納收回望著奎里納斯背影的擔憂目光,看向阿不福思,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是謝謝你的好意,阿不福思,但我的酒量實在不是很好,所以我……”
  “閉嘴!”阿不福思粗魯地揮了揮手,緊捉著的臟污擦拭布差點甩到了凡爾納的臉上,“我本來以為你挺聰明的,凡爾納,但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頭從赫奇帕奇畢業的蠢獾,雖然你們是朋友沒錯,但你也不能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吧,剛才那個小子,他在刺探霍格沃茨的……”
  “奎里納斯不是在刺探,而是在試圖保護霍格沃茨,否則……他也不會特意挑在你送酒上來時,問那個問題。”凡爾納兩肘支在吧臺上,凝視著神情有些焦躁的阿不福思,“別擔心,這一切雖然掩蓋在重重迷霧之中,但我看得很明白。”
  見阿不福思仍是有些不信的模樣,凡爾納暗嘆了一口氣,補充道:“關于奎里納斯的事,鄧不利多也知道。”
  聞言,阿不福思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又重新低頭擦起酒杯來。他雖然討厭自己那個混帳兄長,但卻從未懷疑過對方的精明與能力,既然鄧不利多知道這件事,卻仍未加阻止,那就代表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
  發現阿不福思又不再理自己,凡爾納狡猾一笑道:“哎呀,我忽然發現我的酒意好像又退了,阿不福思,你不是說要請我喝……”
  “滾!”擦拭布飛向了凡爾納的臉。
  霍格莫德村村外,狂風怒號,鵝毛般的大雪漫天紛飛,奎里納斯一腳高一腳低的踩在雪地上,踉踉蹌蹌地前行著。
  這時,在尖利的風嘯聲中,一個冷厲的嗓音驀地響起:“引誘未成年學生喝酒……奇洛,我從不知道你有這種膽量。”
  聽得此言,奎里納斯渾身劇烈地顫了一下,重心不穩,險些跌倒在雪堆上。
  那冷厲的聲音又說話了:“看來你跟那個魔文學教授挺熟識的嘛……讓你竟然不顧被我發現的風險,也想給對方點提醒……可惜那個凱德蒙教授還是蠢了點,讓你的苦心都白費了。”
  “主人、主人……”奎里納斯發抖著說道,“我是你最忠實的仆人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他的身子猛地一震,整個人撲倒在雪里,蜷縮成一盤踞的蛇狀,顫抖不休,恍若正忍受著褪皮的痛苦。
  “我是叫你找方法來刺探霍格沃茨的防御措施沒錯,但你卻特別挑了這個‘豬頭酒吧’來喝酒,泰爾門之子,我曾經最忠誠仆人的孩子──奇洛,我怎么從來沒發現過你有這種小聰明呢?”那個聲音逐漸低沉,“這是我的錯,看來偉大的伏地魔也有犯錯的時候……”
  “不、不、不,主人,我跟那個凱德蒙只是在上學時見過幾面啊,當初喝、喝酒也是一大群人去喝的,我、我們并不、不熟,否則他也不會只叫我‘奇、奇洛教授’啊!”奎里納斯嗚咽著申辯著,滿臉狼狽地沾滿了雪水和涕淚,“還有、還有,我只是覺得豬頭酒吧里的人比、比較少而已,你……”
  “你認為我誤會了?”伏地魔輕柔卻冷戾的聲音猛地又傳入了奎里納斯的耳中,音量從小轉大,“你認為偉大的黑魔王錯怪了你?你認為我一直看不穿你在耍的小把戲?”話聲未落,奎里納斯猛地又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嚎,風嘯與人呼的交織之中,伏地魔模糊的話語回蕩著……
  “你認為……不知道……豬頭酒吧……開的嗎……我是無所不知的伏地魔……我一直……知道……阿不福斯是鄧……弟弟……而且,這間酒吧……還藏……”
  “鄧不……心……最深的痛……”
  “弱點……”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6 09:56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法書


  冬雪漸去,霍格沃茨城堡前的草坪上逐漸冒出新芽,流露出欣欣向榮的生意,天空清澈明凈,藍得像玉碧蓮的色彩。
  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凡爾納加快了批改作業的速度,打算等會到湖邊散個步,享受這難得的陽光。但是就在這時,他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敲響,凡爾納放下了羽毛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說道:“請進。”
  木門被緩緩地推開,迎面而入的是一名身材消瘦、長著狹長鷹勾鼻的中年女人。她說道:“這個……凡爾納,你很忙嗎?”女人抓了抓袍角,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凡爾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我剛好沒什么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平斯夫人?”
  “謝謝你,凡爾納。”平斯夫人注意到對方桌上堆滿的羊皮紙,歉然道:“霍格沃茨進了一批新書,其中有幾本挺難對付的,所以我才想請你幫忙……當然,如果你……”
  凡爾納擺擺手,阻止平斯夫人繼續說下去,“我說了,我現在剛好沒什么事。”他用略帶責怪之意的眼神注視著對方,“平斯夫人,即使我成了‘凱德蒙教授’,我也還是從前的那個凡爾納。”
  平斯夫人愣了愣,隨后釋然一笑,說道:“我也從未懷疑過這點!”
  兩人相偕朝著圖書館走去,一路上平斯夫人埋怨著凡爾納好久都沒去圖書館,又勸他即使功成名就也不能驕傲自矜,要持續進修,并舉了麥格、弗立維教授等人做例子,讓凡爾納只能連連苦笑應是,畢竟他有《無盡寶庫》在,自然不需特別跑到圖書館查書,但對方的好意仍讓他一時間不好尋理由解釋。
  就這樣,凡爾納聽著平斯夫人沿途嘮叨,直到圖書館就近在眼前時,他才覷了個機會,插嘴問道:“平斯夫人,你還沒跟我說那些書有什么問題。”
  在無奇不有的魔法界中,書籍并非全然都是死物,時常可見某些書本擁有其獨特的形態、反應、排版,乃至詛咒,就如凡爾納的《無盡寶庫》,若是一旁太嘈雜,或翻書時太粗魯都會放聲尖叫,以及海格熱愛的《妖怪們的妖怪書》會咬人,亦或是那本據說讀完后,一輩子都只能用五行打油詩說話的《巫師的十四行詩》等等。
  “哦,對噢,我差點忘了……”平斯夫人尷尬地搓了一下鷹勾鼻,“你也知道,前陣子學校理事會發起募捐活動,結果有不少純血巫師家族捐了些二手書給霍格沃茨,大概有一百多本吧,讓我跟阿格斯(Argus)……哦,費爾奇最近差點都忙不過來……”
  聞言,凡爾納暗暗竊笑,阿格斯是費爾奇的名字,從前他在霍格沃茨讀書之時,平斯夫人可是生疏得只稱費爾奇的姓氏,如今卻在凡爾納面前透了口風,看來兩人的感情是進展不小。
  因為相識已久的緣故,平斯夫人輕易便看破了凡爾納的心思,嗔怒地瞪了對方一眼,那模樣活像只正在覓食的老禿鷹。
  見狀,凡爾納大聲笑了出來,氣得平斯夫人尖聲道:“好啊,看來你是忘了我雞毛撣子的味道!”這恐嚇聲惹得附近經過的學生紛紛側目,對于平斯夫人的“膽量氣勢”欽佩不已,竟然連教授都敢威脅。
  凡爾納笑得愈加大聲,“我怎么敢忘了呢,這可是一直以來,所有常跑圖書館的學生心中的夢……咳咳!”瞥見一旁平斯夫人橫眉豎目的神情后,他自動把最后一個“魘”字消了音,“這個……那些書有什么問題?”
  平斯夫人鷹勾鼻一翹,重重地哼了聲,說道:“本來那些書安安靜靜地闔上還沒什么事,結果剛才‘費爾奇’在教訓學生時,不小心撞倒了一疊書,導致其中三本書開始鬧了起來,我制止不了,只好來找你這家伙幫忙!”
  “哦,鬧了起來?那些書叫什么名字,我想你應該有做書目登記吧?”凡爾納感興趣地問道。
  “有一本是《牙牙學語符咒書》,它開口問了費爾奇‘飄浮咒’該怎么念,結果費爾奇才回答完,書內字里行間的排版就亂做一團……”
  “費爾奇先生回答符咒問題?”凡爾納有些驚訝地軒了軒眉,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可是非常清楚對方“啞炮”的身分。
  “是他回答的又怎么?”平斯夫人威脅似的瞪著凡爾納,鷹勾鼻又翹了起來,“我聽他念得挺標準的!”
  “平斯夫人,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惡意……”凡爾納無奈解釋道。
  平斯夫人自是了解凡爾納的性格,她收回目光,又說道:“這本書還是最好解決的一個,至少它不吵不鬧,要不是怕后來的借閱者看不懂內容,甚至可以不用理會它。”
  “第二本叫做《各國媽媽私藏珍饈賞味》,這本書一被打開,就散發出一股臭雞蛋般的惡心氣味,熏得所有人都差點吐出來,即使我用‘清理一新’也沒多大用處,至于‘空氣濾凈’更是讓那本書發出古怪的爆炸聲,臭味更重。”平斯夫人露出不堪回首的臉色,“之后,費爾奇想用蠻力強行將書掩上,結果那書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滑溜的很,費爾奇才剛施力,書就跳了出去,還用書頁打他的臉,害他閃到了腰。”
  “現在圖書館內臭氣彌漫,念書的學生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擠在另一邊的角落,不肯幫忙,唉……”平斯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就算了,雖然這本書很討厭,但至少你不去碰它,它就會一直停留在原地,傷害還算好控制,但是第三本書《魔法專家知識三百問》就是個大麻煩了。”
  平斯夫人頓了頓,推開了圖書館的大門后又道:“它蹦蹦跳跳地纏著每個人問問題,如果答不出,它就會……”
  “哈哈哈,白癡!連飛路粉有什么成分都不知道!”平斯夫人話還沒說完,圖書館內就傳來一陣囂張的諷刺聲。同時,平斯夫人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我知道飛路粉是誰發明的……”一個羞惱的女孩聲音強撐道:“在公元1227年,伊格納切.威爾斯密發明了飛……”
  “那又怎樣!我問的是飛路粉的成分!成分!”那個囂張的聲音繼續道:“蠢貨,連我問的問題是什么都聽不懂!我真懷疑現在巫師的智商到底有多低,至少巨怪還有40,而你……怕是連智商是什么、怎么拼也不知道吧,讓我來教你,I-n-t-e-l-l-i……”
  “閉嘴!”女孩尖叫道,緊接著又傳來對方狂肆的笑聲。
  “唉,就是這樣,那本書很愛問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魔法史、符咒學、魔藥學等無所不包,但只要別人答不上它的問題,就會用各種方式來羞辱人,想要讓它閉上‘嘴’,它還會用不知從哪里分泌出來的酸液來傷人……”平斯夫人嘆息道。
  兩人走進了圖書館后,凡爾納也看清了剛才是哪兩者在對話,只見赫敏氣憤地揪著自己的一頭亂發,而一本看起來有些歷史的厚脊書正從她面前跳走,一邊躍動,還一邊發出刺耳的笑聲。
  接著,那本書跳到手足無措的哈利面前,傲慢地問道:“黑頭發的小鬼,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我問你1612年妖精叛亂是以誰為首領,這可是我前主人講給她三歲孩子的床前知識,不要告訴我你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哈利有些驚惶地退了一步,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赫敏,可惜對方仍深陷在打擊之中,尚未恢復過來。
  “我知道答案……名義上是脾氣又臭又硬的瑪空(Macon),但實際上是矮子奇蘭(Keeland)。”聞聲,哈利驚愕地望向一旁,發現凡爾納正朝著他緩步走來。
  “嘖,一個大個子。”厚脊書倏地轉過去面向凡爾納,書頁一張一闔,就像只擇人欲噬的鱷魚,“你的家庭教育還真是值得‘贊美’,竟然把插嘴當做‘美德’!”
  凡爾納溫和的笑道:“抱歉,我只是很著急,因為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想請教《魔法專家知識三百問》先生。”
  “你說吧。”厚脊書跳到了長桌上,總算離凡爾納的高度近一些,“我可是魔法專家,不是你這種巨怪大笨瓜!”
  “我想請教……”凡爾納彎下了腰,將臉湊近厚脊書,淡然一笑,“知識藏在哪里?”
  此言一出,霎時之間,無論是圍觀的學生,還是厚脊書都呆了呆。
  “這個、這個……”
  此刻,凡爾納不給厚脊書有繼續思考的時間,直接揭開謎底道:“知識就深藏在……謙虛的大海里。”
  砰的聲響起,厚脊書猛然闔了起來,再也沒有動靜。
  四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眼中充斥著茫然和不解,直到許久以后,站在哈利身旁的羅恩問道:“教授,這是怎么回事……”
  凡爾納笑了笑,解釋道:“在蘇聯有句名言:‘知識愈淺,自信愈深。’看到剛才《魔法專家知識三百問》的表現,我想你們不難理解這句話的道理。知識、知識,當智慧無力駕馭它時,會像一匹倔強的馬般掀翻它的騎手。”
  “知識使智慧者更聰明,使愚昧者更愚蠢。這世界上有許多專家,明明學識不精,或是只精于某個領域,卻總喜歡夸夸其談,好似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看不起周遭的‘一般人’,卻沒想過那些‘一般人’可能比他更會跳舞、比他更擅長魁地奇,甚至是比他更懂得如何去泡一杯香醇可口的熱奶茶等等,但這些就不是‘知識’了嗎?”
  “就不值得所謂的專家去欽佩?”
  “此外,你們在面對它咄咄逼人的提問時,就沒有想過一件事嗎……為什么不是我去問它,而是讓它來問我,這是誰規定的?”望著周圍的學生似乎已陷入沉思,凡爾納欣然一笑,“我可是常被你們的問題給難倒,你們都不怕教授了,難道還會畏懼一本‘書’,它又不能扣你們分數!”
  過了一會,羅恩又有些遲疑地問道:“所以凱德蒙教授,蓋上這本書的關鍵,就是關于謙虛的質問嗎?”
  “不……”凡爾納搖了搖頭,“從平斯夫人給我的介紹,還有看它剛剛問的問題,我發現他都只是問一些制式的、正經書內有標準答案的題目,不擅于發散性思考,就如同許多‘專家學者’一般……”
  “沒有哲學思維。”凡爾納對著學生們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又霍地掀開了厚脊書。
  “先有鳳凰,還是先有蛋?”
  “呃……”厚脊書一抖,又砰的聲闔了起來。
  接著,凡爾納再道:“也不知該如何應付腦筋急轉彎。”
  他又翻開了書,問道:“為什么女孩要把奶油丟到窗外?(Why-did-the-girl-throw-the-butter-out-the-window?)”
  “我、我不知道……”說完,厚脊書死死地闔了起來,之后任由凡爾納如何施力,也打不開。
  “看來這本書還挺有羞恥心的。”凡爾納對眾人聳了聳肩,隨后,那些原先被厚脊書擾得煩不勝煩的學生們,逐漸開始報以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漸散,一名拉文克勞生突然問道:“教授,剛才那兩個問題有答案嗎?”
  凡爾納看了對方一眼,笑道:“什么問題都想尋求答案,這或許就是拉文克勞們共有的弊病了吧?”
  “女孩將奶油扔出窗外的原因是,她想看蝴蝶(奶油飛butterfly)。”凡爾納露出一絲狐貍般的壞笑,“至于先有鳳凰還先有蛋……”
  “去查查族譜吧,反正鳳凰一定是純血!”他可沒有興趣在圖書館里替眾人上哲學課,或是達爾文的進化論。
  盡管這句回答用純血巫師開了個玩笑,但附近的純血者,乃至斯萊特林生均不以為忤,反而跟著其他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等到所有人笑罷,凡爾納用磁性的嗓音說道:“知識的累積,并不是讓它成為傲慢的墊腳石,而是用它拓展謙虛的深谷。請記住,我們無論是什么身分地位,都總是贏過別人,也總是……不如別人。”
  此刻,在場學生均若有所悟似地低頭沉思,而原本對于凡爾納有些偏見的赫敏,也開始用全新的眼光審視起對方,直到……
  “哈哈,赫敏,聽到了沒,你真該把這些話抄上一百遍!”羅恩突然湊近赫敏耳旁說道。
  “什么?”赫敏有些不懂羅恩的意思。
  “萬事通小姐,你不覺得你平常就跟那本書很像嗎?”羅恩猛地尖起嗓子,模仿起赫敏的聲音道:“噢,這不是每個巫師都該知道的常識嗎……我還以為每個人都讀過這本書呢……哦,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梅林啊,你真該看看這本書,否則我擔心你、啊……”羅恩話還沒說完,就被赫敏狠狠地推了一下。
  “羅.納.德.韋.斯.萊!”赫敏暴怒地握緊拳頭,就想賞給對方一拳,同時也不忘回頭恨恨地瞪了眼無辜的凡爾納。
  凡爾納自然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人,此時,他已走至圖書館另一端的無人地帶,那里的地上孤伶伶地躺著一本滾銀邊書,臭氣沖天、熏人欲嘔。
  離書還有五、六碼遠時,凡爾納只是聞到了這個氣味不到一秒,就連退了三步,臉上流露出一絲古怪的苦笑。
  “凡爾納,你知道這該怎么辦嗎?”平斯夫人低聲問道,圖書館內的學生也看熱鬧似的跟了過來,只是這次離得有些遠。
  “你說這本書叫做《各國媽媽私藏珍饈賞味》?”見得平斯夫人點頭,凡爾納又問道:“你說用‘空氣濾凈’會讓這本書發出古怪的爆炸聲,而且它的外表還很滑溜?”
  “對啊,這本該死的書外表滑膩的很,還害阿格斯閃到了腰,不得不去龐弗雷女士那。”平斯夫人又不慎說溜了嘴。
  凡爾納這次沒再打趣平斯夫人,只是低頭沉思片刻,隨后憋著氣,走近了滾銀邊書旁,朗聲道:“瑞典腌鯡魚。”
  啪的聲后,銀邊書驀地闔了起來,緊接著書邊的銀色漸退,變成了黑沉沉的色彩。
  接著,凡爾納抽出魔杖,招來旋風,將臭氣吹出了窗外后,這才重新理順了呼吸。
  “凡爾納,這是怎么回事?”事情的變化太快,讓平斯夫人一時摸不著頭腦,本來以為很難應付的難題,竟然瞬間就被解決了。
  “在瑞典有種罐頭食物叫做‘腌鯡魚’。每年四到六月鯡魚產卵的時候,瑞典的漁民們將捕獲的大量鯡魚分裝,其中有些就扔進濃鹽水中用文火煮過,裝入罐頭內任其發酵。到了八月中旬,罐頭里的鯡魚就會開始發酵,變得黏稠多汁,同時氣體也因此膨脹,把罐頭撐得鼓鼓的。那時,就代表著‘美味’可以上桌了。”盡管說的是“美味”,但凡爾納卻流露出近乎厭惡的表情。
  “事實上,腌鯡魚這種瑞典的傳統美食,可是被許多國家評比為‘世界上最臭的食物’,有人說與爛雞蛋、臭水溝的味道不相上下,或許世上只有瑞典人才受得了它……”說到這,凡爾納又像想到什么般的補充道:“不,可能連大部分瑞典人也受不了它,畢竟聽說瑞典的麻瓜政府還有特別規定,不準國民在住宅區內開啟鯡魚罐頭。”
  “原來如此,我想我明白了……”聽完凡爾納的解釋,平斯夫人推測道:“所以你從‘私藏珍饈賞味’猜想出這是食物的氣味,書皮滑溜是指魚的體表,剛才褪去的滾銀邊是鯡魚的色彩,但那個用‘空氣濾凈’會發出古怪的爆炸聲又是為什么呢?”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當腌鯡魚發酵后,會將罐頭撐得鼓鼓的這件事嗎?這種罐頭很有趣,一旦它四周的大氣壓力改變,就很容易爆炸,成為安全上的隱憂。”接著,凡爾納又隨手施了個‘空氣濾凈’,“很多人認為‘空氣濾凈’是一種凈化魔法,其實并不然,它更該說是一種基礎的空間性魔法才對,將藏有有害因子的氣味排入異空間,這也因此使得大氣壓力改變,間接促使《各國媽媽私藏珍饈賞味》模擬出爆炸的聲響。”
  雖然絕大部分的學生都不明了什么是“大氣壓力”,但他們仍是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此時,赫敏也發現了哈利與羅恩的茫然表情,正習慣性地要開口解釋,卻猛地想起羅恩剛剛的揶揄,當下又閉起了嘴,只是神態有些焦慮,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
  “教授真是博學,沒想到連這些料理知識都知道。”之前提問的拉文克勞生贊道,同時,其他學生們也露出又敬又佩的神色。
  聽得贊美,凡爾納卻沒有展現出絲毫自得的模樣,反而微微苦笑道:“如果你們去年收到的圣誕禮物就是這種罐頭,我相信你們也會對此難以忘懷的。”
  “什么?”聞言,所有人都驚愕莫名,完全無法想像會有人用這么惡心的腌鯡魚當圣誕禮物。
  “凱德蒙教授,到底誰這樣惡作劇啊?”羅恩永遠嘴巴動得比腦袋還快,話一出口,這才想起他認識的人當中,就有兩個人非常有可能做這種事──
  弗雷德和喬治!
  凡爾納似笑非笑地看著羅恩,反問道:“你說呢,韋斯萊?”
  隨后,哈利和赫敏,以及幾個腦筋動得快的格蘭芬多當場哄笑起來。
  不知是見得圖書館有越來越吵的趨勢,還是出于某種小心思,平斯夫人突然板起了臉孔,揮舞著雞毛撣子,把學生們都趕回位置上,要不就是逐出圖書館后,這才領著凡爾納到了第三本出問題的書前。
  平斯夫人指著一本封面畫著嬉戲的年幼男女巫的薄皮書,說道:“這本就是《牙牙學語符咒書》,你可以打開看看。”
  凡爾納翻開了薄皮書,看了片刻,眉頭漸漸蹙了起來,良久后,突然問道:“平斯夫人,你還記得費爾奇先生是怎么念‘飄浮咒’的嗎?”
  “不就‘羽加迪姆-勒維奧薩’嗎,他可沒念錯!”平斯夫人沉下臉道。
  對于平斯夫人激烈的反應,凡爾納沒有感到絲毫不滿,反而心中升起一陣欣慰,為了費爾奇感到開心。
  “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曾有看不起費爾奇先生的意思。”凡爾納解釋道,“是這本書顯示出了費爾奇先生可能發音有誤。”
  “什么意思?”平斯夫人盯著書的內容直瞧,卻沒看出其中有哪句話在寫費爾奇。
  “這個……”凡爾納表情猶疑,好像有些難言之隱。
  “怎么,有什么不能說的嗎?”平斯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頭越發肯定凡爾納瞧不起費爾奇啞炮的身分。
  “好吧、好吧,你別這樣看我……我只是推論而已,畢竟沒聽到費爾奇先生親自念咒,我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凡爾納指著書內的第一行說道:“其實這本書的排版混亂藏有深意,飄浮咒‘羽加迪姆-勒維奧薩(Wingardium-Leviosa)’,很多人都只記得要將‘加(gar)’字要說得又長又清楚,但卻忘了羽的n音。你看……從語意上來看,其實這個字是then的意思,但現在卻變成了the,此外……”
  凡爾納忽然開始模仿起費爾奇的說話語調:“據我觀察,費爾奇先生或許因為‘咬合不正’的緣故,他的以(I)的音常常含糊帶過,或是直接發成‘呃’,所以你看有些字匯例如this,就變成了thus,至于其它的問題,目前暫時還看不出,但我想等會我‘私底下’去問一下費爾奇先生,就能解決了。”
  之后,見到平斯夫人默默地點了點頭,凡爾納又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想麻煩平斯夫人,就是……希望你能裝做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什么?”平斯夫人先是一愕,隨后原本板起的臉孔竟緩和了下來,她想明白了凡爾納剛才為何不想解釋,以及要她裝做沒聽見這番推測的原因,這些都是為了維護身為啞炮的費爾奇的自尊,至于什么“咬合不正”的說法,怕也是基于這個理由,畢竟她跟費爾奇認識了十幾年,可沒發現過這個問題。
  “謝謝你,凡爾納。”平斯夫人露出難得的溫和笑容。
  “沒什么,這是應該的,費爾奇先生從前可是非常照顧我的。”凡爾納流露出緬懷的神色,他回憶起十年前,他才剛在費爾奇手下做事時,因為渾身沾染了貓騷味的緣故,他被其它學院的學生取了“小費爾奇”、“貓男”等綽號,當時費爾奇知道了這件事后,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但卻每每在凡爾納下班前,朝他身上狂噴“斯科爾夫人牌萬能神奇除臭劑”,雖然那藥劑的氣味是難聞了點,但凡爾納卻從未忘了要心存感激。
  當處理完這三本書的麻煩后,凡爾納干脆留了下來,幫忙平斯夫人將這些外界捐獻的書一一登記,并且分門別類上柜。
  就這般忙了快一個小時,凡爾納竟在一條狹窄的書柜走道中,迎面碰上了海格。
  “海格,好久不見。”凡爾納首先微笑著打了聲招呼,他發現海格現在竟仍穿著一身鼴鼠皮大衣,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呃,你好……教授。”海格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禮道,同時做賊心虛似的將一本書藏到了身后。
  凡爾納下意識地瞥了眼書柜,發現這一區存放的都是有關神奇動物的書籍,有的講述如何養貓貍子,或是怎么照料格拉靈飛馬,甚至還有一些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養龍飼育手冊。
  緊接著,凡爾納猛地反應過來,這很有可能是《魔法石》卷中的某個劇情段落。
  “莫非奎里納斯已經故意輸給海格一顆龍蛋,并刺探出了制服路威的方法?”凡爾納回憶了一下劇情,他一直以為這個事件的時間點是在學期末,沒想到卻是這么早就發生了。
  失神間,凡爾納渾然沒留意到海格正試著從其身旁繞過去,可惜他的體形實在太龐大,而凡爾納也是身材魁梧之輩,這種書柜間的走道,即使兩人再如何側身避讓,也是無法調換位置。
  不得已之下,海格只得喚了凡爾納幾聲,可惜對方卻沒有反應,讓他心中浮起一陣慍怒,大聲問道:“凱德蒙,你攔住我要做什么?”
  這時,凡爾納只感到耳膜亂震,終于回過神來,歉然道:“不好意思,海格,剛才想到一些事情,就不小心開始發呆了,真是抱歉。”
  海格嘟囔了幾句,倒也沒再多說什么,干脆轉身繞路離去。
  在海格回身的剎那,凡爾納也瞥見了對方藏起的書,其書名正是為《為消遣和盈利而養龍》,原著中海格的“新手媽媽書”。
  有些失神地目送著海格離去,直到見得海格踏出了走道后,凡爾納突然揚聲道:“海格,原來你也喜歡這些奇獸飼育類的書籍……我一直認為《為消遣和盈利而養龍》不是一本好書,因為它介紹的養龍方法太過急于求成,用死老鼠做食物來增添龍牙的毒性,又用白蘭地酒來催使幼龍龍息的溫度。”
  “這或許能使幼龍初期成長得十分快速,但卻不利于其成年后的發展,當然,這對專門販售龍類相關產品的商人來講不是問題,畢竟他們最希望的就是能夠提早拔取龍牙、抽取龍血,甚至是分割龍肉。”
  聞得凡爾納的評述,海格僵立于原地,遲遲未見反應,內心既是擔心凡爾納瞧出了他想違法養龍的舉動,但又不愿讓未來的龍寶寶發育不良,腦中天人交戰了許久,終于回過身來,遲疑地說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這類書而已,但、但……既然要看書,就應該要讀內容比、比較正確的,所、所以……”
  “你、你、你有什么推薦的書嗎?”
  這一刻,凡爾納的嘴角邊勾勒出一絲弧度,說道:“《龍類健康成長指南》,十七世紀出版的書,有些舊,但我相信它很適合你!”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6 09:57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始末



  自從得知海格得到龍蛋以后,凡爾納便開始等待著奎里納斯吸食獨角獸血事件的發生,卻一直遲遲未等到。前世在看《魔法石》卷時,他一直認為其中的間隔時間很短,但事實上當這一世他親炙魔法世界后,這才明了要孵化一顆龍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扣除掉一些林林總總的前置手段,光是將龍蛋置于高溫處孵育,就需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也是原著中,為何哈利發現海格得到龍蛋時是在期末考的十周前,而被懲罰進入禁林實行勞動服務,卻是于期末考前一周的主要原因。
  但是,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為什么伏地魔明明早在十周前就知道了闖關方式,卻又要等到學期末才真正動手去偷魔法石呢?
  如果說是因為身體狀況太過虛弱,擔心實力不足,又實在解釋得很牽強,因為伏地魔獵殺獨角獸,喝下它的血是發生于期末考前兩周的事,足足離得到擺平路威方法隔了近兩個月之久。
  伏地魔為什么要拖延如此久的時間?畢竟詐取海格口風的這種事,稍微精明的人都可能看得出來,他每在霍格沃茨多待一秒,就會多一分風險,為何不及早下手?
  “總不能說是為了服務羅琳,等到學期末好做本集結局吧……”凡爾納微微苦笑,將手中的信紙收入口袋。
  這封信是剛才由福克斯送來的,內容大約是敘述禁林中的獨角獸遭襲,血液有被吸食的跡象,懷疑是伏地魔所為,并擔憂奎里納斯現在的狀況云云。這使得根本不記得龍蛋事件,以及禁林勞動服務事件之時間軸的凡爾納,終于能夠松了一口氣,但在他放下高懸的心之余,也產生了以上的疑惑。
  凡爾納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后搖了搖頭,抽出魔杖,施展起守護神咒,霎時之間,一只高傲矯健的銀色渡鴉出現在辦公室中,將四周映得一片瑩亮。
  凡爾納朝著渡鴉守護神說道:“鄧不利多,我需要去拜訪一下勒梅導師,麻煩你開啟霍格沃茨壁爐的飛路網。”接著,他口氣頓了頓后又道:“不要擔憂,也不用歉疚,或許這是一件好事……”語畢,他猛然一揮手,渡鴉便沖出了窗外,往校長室飛去。
  凡爾納明白鄧不利多方才寄信給他的更深層原因,對方為了沒能阻止奎里納斯身陷此萬劫不復之境,而感到愧疚不已,也覺得沒有臉去當面告知凡爾納這個“噩耗”,只好多費了番功夫來寫信,否則兩人都在霍格沃茨內,距離也不遠,何必自找麻煩。
  大約半分鐘不到,凡爾納發現那個因天氣轉熱,而暫且棄之不用的壁爐突然升起一陣火光。他靠近前去,隨手抓過一旁的飛路粉,灑進了壁爐,接著踏入了乍現的綠色火焰內,隨著他喊出“公羊別墅”的名稱后,便在一陣焰光閃爍中到達了目的地。
  “咦?”正坐在壁爐旁,看著“預言家日報”的尼可.勒梅軒了軒眉,待看清是凡爾納從火焰中步出后,才笑道:“今天怎么有空來?”
  凡爾納拿過柜上的刷子,一邊刷去身上的煤灰,一邊嘆道:“唉,有個疑問想請導師幫忙解答……”
  “哦?”尼可.勒梅闔上報紙,有些好奇地望著凡爾納,“是什么問題連你跟鄧不利多都解不開?”他可不認為凡爾納在特地跑來公羊別墅前,不會將這個問題先跟鄧不利多討論過。
  “是關于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朋友……”凡爾納坐到了尼可.勒梅的對面,概略地講述了奎里納斯喝下獨角獸血液的事,最后才又問道:“所以我想問的是,魔法石的‘那種力量’是不是能夠救治到他?”
  這時,尼可.勒梅先是愣了下,隨后沉吟了半晌,這才緩緩點頭道:“即使人們只剩下一口氣,獨角獸的血也能夠延續其生命,但那后續的生命將受到詛咒,永永遠遠的痛苦……”
  “對付這種受到詛咒的生命啊……”尼可.勒梅嘆了口氣,“魔法石那不知是受到‘祝福’,亦或是受到‘詛咒’的力量,的確能克制到它……”
  聽得尼可.勒梅稱魔法石的力量受到詛咒,凡爾納張開了嘴,開闔了幾下,卻吐不出任何的話語來。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孩子,那一切都快要結束了,你該為我開心。”尼可.勒梅微微一笑,“恭喜你,凡爾納,你的朋友有機會得救了!”
  “唉……”聞言,凡爾納嘆了口氣,其中有著幾分釋然,也有幾分深藏的傷感。
  兩人相顧無言了不知多久,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此時,只見一只短耳鸮正用喙啄著窗門玻璃,黃色的眼眸中透著不耐煩的神色。
  凡爾納進前打開了窗,解開它腿上所捆的信,并將一個銀西可放進它另一條腿上的小皮袋。見狀,短耳鸮發出了滿意的長鳴,所有不耐的表情全收了起來,甚至還啄了凡爾納的臉頰一下表示感謝,這才展翼飛走。
  凡爾納看了一眼信的署名,便將它遞給了尼可.勒梅。尼可.勒梅打開了信,才看沒多久,臉上竟流露出驚喜不已的笑容。
  “萊瑟姆來信,說加布爾醒了。”尼可.勒梅站起身來,笑容滿面道:“還真巧,走吧,跟我去圣芒戈一趟。”
  圣芒戈,全名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St-Mungo‘s-Hospital-for-Magical-Maladies-and-Injuries),位址座落于倫敦,為芒戈.波漢于十七世紀前后所創立,在其中工作的人員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以掌握與魔法醫藥和傷病有關的廣泛知識,并于每年參與心理相關的課程,以培養治療師在面對病人時的耐心、同理心以及抗壓性。
  但很顯然,這個心理課程的成效實在不彰……
  當凡爾納與尼可.勒梅剛一踏入圣芒戈,就只見一名治療師正氣急敗壞地推打著某位病患。那位病患身材樣貌均是普通,但如今竟是頭生雙角,不住發出“哞哞”的聲音,正緊咬著治療師的綠色袍角,費勁地咀嚼。
  “滾開、滾開……”那名治療師想要用腳去踢開病患,但病患竟在同一刻用力一甩腦袋,似乎是想把綠袍給撕下,然后吞入腹中,卻間接使得治療師差點跌個四腳朝天。
  “快來幫我啊,卡爾!”治療師向同伴求救著,因為圣芒戈有規定,除非護理人員要治療,或是正面對有立即傷害性的危險,否則不能對病患使用魔法,害得這名治療師此時的處境狼狽不堪。
  “哎哎……等我登記完嘛。”另一名治療師手持羽毛筆,在記錄板上奮筆疾書著,好像十分忙碌,但一雙眼睛卻骨碌碌地直轉,絲毫沒朝記錄板瞧上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同事的好戲,“米德.彌諾陶洛斯,在對自家乳牛使用‘轉換咒’時魔法走火,導致他長出犄角來,更誤以為自己也是一頭牛。我說的沒錯吧,彌諾陶洛斯夫人?”他頭也沒回地問道。
  站在卡爾身邊的一名壯碩婦人,同樣是頭也沒轉地回道:“哦哦,你說的沒錯……對、對了,差點忘了講,我丈夫他還多了四個乳..頭,希望你們等下治好他時,不要把他多的那兩個乳..頭消掉,或許這樣我家出產的牛奶能多些產量……”
  “好,沒問題,我會特別注明的。照癥狀來說,彌諾陶洛斯先生應該進‘魔咒傷害科’,它在五樓。”卡爾面色平靜地說道,恍若對于身旁婦人的古怪請求沒有感到任何訝異。
  “卡爾,快!這混蛋看上最‘凸出’的那一根草了……啊!”
  凡爾納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鬧劇,同時不忘一瞥候診室前的長長人龍,正欲去排隊,卻被尼可.勒梅扯住了衣袖。
  “加布爾現在轉到了一樓的普通病房,萊瑟姆寄來的信中有寫,跟我走吧。”
  兩人走向候診室旁的雙扇門,一路上看到不少千奇百怪的癥狀,有人鼻尖正被一只茶杯死死咬著,疼得大聲哀嚎,也有人不停流著七彩的眼淚,更還有人手腳互換了位置,顛倒著走路,并用眼角偷覷女治療師的袍底風光,這一切都讓凡爾納大開眼界。
  穿過雙扇門后,一條狹窄的長廊映入眼簾,兩旁都是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與房門,裝有蠟燭的水晶泡泡飄在天花板上,閃耀著煥然的光輝。沿途,各個門口不時有治療師進進出出,其中也間若傳來隱隱的哀叫聲。
  向前走了幾碼,凡爾納和尼可.勒梅便轉入了一條相對安靜少人的走道,接著停在左邊的第三間病房前。門上有一張銅框鑲嵌的卡片,寫著──
  患者:加布爾.艾布特先生。
  主治療師:達芬.卡特爾。
  推門而入后,只見面色蒼白的加布爾,正斜靠在枕頭上與沃頓教授,以及一名生著鷹勾鼻的治療師交談。
  “看來有訪客來看你了……”鷹勾鼻治療師將記錄手冊夾到臂下,朝著凡爾納兩人微微點頭,“艾布特先生還須要多多休息,不要聊太久。”
  尼可.勒梅看了眼治療師的胸牌,輕輕頷首道:“謝謝你,卡特爾治療師。”
  “沒什么,這是我的職責。”卡特爾裂嘴一笑,上唇差點便能觸及鷹勾鼻。這點讓凡爾納不禁心生感慨,終于有人能在“鼻子”上與沃頓教授一較高下了。
  待卡特爾離開后,尼可.勒梅緩緩走到病床前,但還沒等他開口,加布爾便搶先歉然道:“對不起,勒梅導師,萊瑟姆把之前發生的事都跟我說了,沒想到我竟然差點傷到了你,又打壞阿福、毀了公羊別墅,還想偷……”
  加布爾話還沒說完,就被尼可.勒梅揮手阻斷,只見他和藹一笑,說道:“我可不記得你有傷到我,至于阿福,我想你得在之后親自跟他道歉才對,而公羊別墅的壞損……等你好了以后,我會連這一段時間你的治療費、住院費,把帳單一并交給你的。”
  “勒梅導師……”加布爾感動地紅了眼眶,他是個十分尊師重道的人,甫一清醒過來,聽到沃頓教授的轉述后,心中就一直忐忑難安、愧疚不已,如今終于才松了口氣。
  “哦,對了……”加布爾轉頭看向沃頓教授,感激道:“剛才忘了謝謝你,萊瑟姆,你要忙著在霍格沃茨教書,又要到圣芒戈照顧我,真是麻煩你了。”
  沃頓教授呵呵一笑,回首對凡爾納眨了眨眼睛后,這才說道:“我現在是勒梅導師所有學生中最悠閑的一個,不是我照顧你還會有誰?”
  看著加布爾愕然的神情,沃頓教授又指向凡爾納解釋道:“現在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是……凡爾納!”
  “什么?”
  沃頓教授繼續道:“你別看他年輕,凡爾納現在不僅是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更是梅林二級勛章的得主哦!”
  “噢,梅林啊……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加布爾撫著額頭嘆道,惹得眾人齊聲大笑。
  “才十個月而已。”沃頓教授聳了聳大鼻子,取笑道:“昏了這么久才知道這世界變化得很快吧!”
  “沃頓教……”看著沃頓教授警告性的目光,凡爾納苦笑了下,這才改口道:“好吧,萊瑟姆,你先別跟加布爾說笑了,我有很緊急的問題想要問他。”
  接著,凡爾納分別向在場所有人投以歉意的目光,這才問道:“加布爾,雖然很不好意思在你剛恢復,就要你回憶之前的厄事,但這真的很緊急……”
  “請問你認識奎里納斯.奇洛嗎?”
  “奎里納斯……奇洛?奇洛先生!”加布爾身軀一震,猛然從枕頭上撐起身來,大聲說道:“當然認識,他、他怎么了嗎?現在還好吧?你說很緊急是怎么回事?”
  “他還算好,目前待在霍格沃茨。”看著加布爾關切的模樣,凡爾納心中的最后一絲懷疑也終于消散了,心頭大石頓落。
  雖然說他一直自我要求要信任朋友,但前世的際遇,讓凡爾納總是難以徹底相信別人,不敢對任何人付出全數的感情,這一點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者說是不愿去清楚,只是隱隱約約的有察覺到而已。
  “待在霍格沃茨?奇洛先生為什么會待在霍格沃茨?”加布爾驚疑交加地問道,看來他與奎里納斯認識的并不深。
  這時,病房外傳來了解釋聲:“因為奎里納斯現在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在加布爾的驚訝目光下,鄧不利多緩緩地走進了病房,并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在床頭柜上,“所以你放心吧,奎里納斯目前過得很好。哦,對了……”
  “這里面是‘黑胡椒小頑童’,我的一點心意,我想你躺了那么久,現在應該需要刺激一點的生活,我的老朋友。”鄧不利多眨著眼睛道。
  “呵呵,沒想到連你也來了,那看來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與鄧不利多認識多年的加布爾,十分不給對方面子,“之前的遭遇,已經讓我想平平淡淡的過完下輩子了,所以多謝你的好意,鄧不利多。”他半真半假厭惡地看了禮盒一眼。
  從兩人的互動當中,凡爾納發現鄧不利多和加布爾似乎也是老朋友了,想來也對,他們都認識尼可.勒梅,更同樣列席于“開羅國際煉金術師大會”之中,應該認識了不短的時間才是。
  “真是可惜……”鄧不利多搖頭一嘆,動作卻似緩實快地將禮盒收回臂下。
  “八成是來不及買探視禮,這才拿自己心愛的收藏來湊數。”凡爾納在心中翻了個大白眼,但仍面色不改地問道:“鄧不利多,你怎么來了,那個人……”他點到及止。
  “沒關系,我已經請西弗勒斯去拖住他了,只要把握好時間,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聽著凡爾納與鄧不利多沒頭沒尾的對答,加布爾大惑不解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還是先請你說一下之前的遭遇吧,畢竟時間緊迫。”鄧不利多盡管嘴上說的無礙,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安,畢竟那所學校是他掛懷一輩子的摯愛,即使他還另有后備手段安排,也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安全問題。
  加布爾皺了皺眉,但還是沒再多問什么,只是說道:“我跟奇洛先生是在阿爾巴尼亞外的小餐館中認識的,當時有個麻瓜流氓看我年老、好欺負,想勒索我,之后鄰桌的奇洛先生施展了一個很精妙的小魔法,嚇走了那個麻瓜。”
  加布爾揉了揉太陽穴后,又繼續說道:“接著,我主動上前與他攀談,聊了一會才知道他是來阿爾巴尼亞叢林試煉的,所以我就主動邀請他與我同行,畢竟那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而奇洛先生雖然實力不錯,但……看起來像是個學院派的巫師,似乎也沒出過遠門,竟然什么也沒準備,就想要闖進叢林。”
  “沒想到我一時的好心,卻救了我自己……”加布爾感慨的嘆了口氣,“在進入叢林后的第三天,我竟意外地發現了一大片的‘罪血草’,欣喜之下,我居然忘了罪血草究竟是以何為食的──沒有大量的血液來滋養它們,怎么可能會生長出這么茂盛的罪血草群。”
  “古英國有句名諺:‘貪婪障人眼目。’當時的我就是如此,我興奮地沖向罪血草,但才剛要彎腰采集,就遇上了襲擊,一個透明的怪物突然咬住了我的手臂,要不是有奇洛先生在,或許我早就成了肢障,不,或許我早就死了……”加布爾慢慢地掀起了右臂的衣袖,露出大臂上一排森然的咬痕。
  “在奇洛先生的‘現形咒’下,我們終于看清了怪物的模樣,它是一頭將近七英尺高,生有四條腿、一對蝠翼和長耳朵的亞龍類生物**,但在我的認知里,它卻比一般飛龍恐怖多了,因為它竟然會隱身,尤其在叢林中的移動速度奇快,根本令人防不勝防。”
  “即使最終我們取得了勝利,但奇洛先生為了救我,卻被那條亞龍的獨角刺穿了胸口,幸好我一直隨身攜帶著白鮮(Dittany),總算控制住了他的傷勢。然而就在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
  “更大的恐怖降臨了!”
  加布爾的身軀猛地一顫,惶然道:“一團黑霧從陰影處撲了出來,鉆進奇洛先生的七孔里,或許你們聽我的描述覺得這沒什么,但那種邪惡陰森的氣息,卻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過的,當下的感覺就仿佛有無數惡魔精怪將我扯入深淵一般,喘也喘不過氣來,更遑論掙脫了……”加布爾余悸猶存地睜大著雙眼,恍若還未從那夢魘中恢復,“最后當我終于清醒過來時,我承認我曾一度懦弱地想拋下我的救命恩人,不顧一切的逃跑,遠離這個未知的危險──”
  “但我最終還是克服了恐懼!”
  加布爾的臉龐逐漸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人老了,有時候求的不是過得更好,也不是活得更久,而是……每一晚都能安穩地睡個好覺!”
  “我推測那團黑霧是某種墮落的靈魂,想要侵占奇洛先生的軀殼,所以我架設了一個‘鎮魂法陣’,想要阻止它……但我最后還是失敗了,成為對方控制的傀儡……”盡管說到自己的失敗與慘痛的后果,加布爾卻沒有流露出絲毫氣餒的神情,反而笑得十分坦然,“聽你們剛才說奇洛先生正在霍格沃茨,還成了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這樣我就放心了,請代我向他道歉,因為我沒有成功的幫助到他,也替我向他道謝,因為……”
  “他讓我戰勝了我自己。”
  看見加布爾安然卻疲憊的神態,凡爾納與鄧不利多等人并沒有將奎里納斯目前的處境告訴對方,而是選擇默默的離開,并保證之后有機會一定會讓奎里納斯放個大假,讓他有時間來探望加布爾,但那可能得等到學期結束了……
  也有可能永遠等不到……
  暗黑三要出了啊啊啊啊!
  **在阿爾巴尼亞神話中,阿爾巴尼亞龍長有四條腿和一對蝙蝠般的翅膀,頭上有一支角和一對大耳朵,擁有隱形的能力,通常會在森林中出沒。當奧斯曼帝國入侵阿爾巴尼亞的時候,它成為了高地人的守護者。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6 09:5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幕啟



  夜風徐徐吹拂,本該是一個沁涼的夏夜,但在密不透光的樹林,以及沙沙作響的枝椏映襯下,平添幾分陰森的氣息。
  凡爾納佇立在一棵橡木旁,也未施加“幻身術”,只是憑藉著林木的陰影,便將自身身形隱藏得不露痕跡,這是他在亞特蘭提斯叢林歷練時,所領悟潛藏行蹤的技巧之一,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門,與魔法作用相較起來也有些雞肋,但卻已融入他的潛意識之中,成為無需思考的本能。
  忽然間,凡爾納隱隱約約聽見了雜亂的踩踏草坪聲,接著一個嘶啞難聽的男音也傳入他的耳中:“不要以為有那個大個蠢貨保護,就什么也不用擔心,看到這片樹林了沒,那是禁林,你們今天將在那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當然……如果一個不小心,也可能是未來的‘每一個夜晚’。”
  緊接著,一個壓抑著恐懼的悶哼聲猛地響起。
  “禁林?”盡管因為驚懼而走了音,但凡爾納仍認出這是德拉科.馬爾福的聲色,“我們不能在半夜里進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聽說還有狼人。”
  “哦,狼人呀……尖銳的爪子、腥黃的獠牙,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喜歡它、哦,不不不,是‘它們’的……嘿嘿!”嘶啞的聲音森然一笑,“尤其是當它送給你們一個‘長吻’,慶賀你們成為它的同類時。”
  “閉嘴,費爾奇,我在禁林旁住了五十年,也從來沒有遇過什么狼人。”一個粗豪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還有你只是個學校管理員,沒有資格教訓學生!”
  “那你又有什么資格教訓我,海格。”費爾奇不滿地低吼道,“哼哼,或許是我記錯了,禁林里是沒有狼人,但我敢肯定一定有‘巨怪’……至少,他就站在我的身前。”緊接著,他發出如夜梟一般的討厭笑聲。
  “祝你們好運,調皮的學生們,我天亮的時候會再次回來……”費爾奇陰狠地說道:“收拾你們的殘骸!”
  聽到這里,凡爾納不禁啞然失笑,他雖然早忘了原作中費爾奇與海格的對話,但想來那個費爾奇絕沒如此牙尖嘴利才對。
  “真不知道是誰教的……”凡爾納腹誹了句,好似渾然不覺自己就是那罪魁禍首。
  同時,遠處的德拉科尖聲喊道:“我絕對不要進那個禁林!”
  “如果你還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說。
  “待在霍格沃茨嗎?”聞得此言,凡爾納卻愣了一楞,不由自主回想起幾日前,他與鄧不利多從圣芒戈探視完加布爾,返回霍格沃茨時的對話──
  熙熙攘攘的倫敦街頭,凡爾納與鄧不利多漫步其間,來來往往的麻瓜行人們卻好像全然沒注意到兩者的奇裝異服,兀自冷漠地從旁經過,連斜眼一瞥也吝嗇。
  “凡爾納,對于奎里納斯的事,我很遺憾……”鄧不利多驀地嘆道。
  “遺憾?”在鄧不利多驚訝的目光下,凡爾納竟是灑然一笑,“鄧不利多,我想我們該為此高興才對。”
  “什么?”此刻,一向睿智的鄧不利多也有些不解了。
  凡爾納勾起唇角,點到即止地說道:“魔法石……”
  “這……”聞言,鄧不利多先是一愕,隨后居然也跟著笑了起來,歡快地撫著掌,“我怎么沒想到、我怎么沒想到,看來在它被銷毀前,又能做一件好事了,只是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到尼可的……”
  “我想不會……”說到這,凡爾納卻是嘆了一口氣,“但我希望能。”
  “孩子。”鄧不利多和藹一笑,“死亡并不是毀滅,而是換個地方存在。”他眨了眨眼睛,“誰也無法否定,在另一個世界里,或許會有無數新的歌劇,正等待著尼可去品味。”
  凡爾納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這時,鄧不利多的腳步宛若輕快了不少,輕而易舉地就超過了凡爾納半個身位,“還有一件事,凡爾納,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幫忙?”
  “嗯。”鄧不利多微微頷首,“前不久,哈利因為某個原因,被米勒娃罰勞動服務,所以我想讓他在下周時……去禁林一趟,所以到時候我希望你能跟在后面保護他。”
  “那他的期末考成績可會糟糕了。”凡爾納笑了笑,如今離期終考試只剩兩周而已。
  “我想在你我眼中,成績并不代表一切。”鄧不利多笑答道。
  “為什么?”
  鄧不利多自然清楚凡爾納不可能是問他那句“成績不代表一切”的原因,當下不再打趣,冰藍色的眼眸凝視著凡爾納,感慨的說道:“最純潔無辜的總是最先犧牲……”
  霎時,凡爾納身形一震,鄧不利多的這句話,曾經出現在原作中人馬羅南對于獨角獸受害時所作的評論,前世的他因為個人際遇的關系,對于這句話有著極為深切的感觸,故而一直將它牢記在心。
  “原先的我一直認為哈利還太年幼,所以我一直對自己說,再等幾年、再等他成熟一些吧,等到他能下定某種決心的時候,我再將一切都告訴他。因此,即使我前幾個月做了些布置,我也沒有真正的著手引導哈利去面對伏地魔,我把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都賭在命運上,不愿親自去做那殘忍的劊子手。”鄧不利多長嘆了一口氣。
  “但發生了獨角獸死亡的這件事后,我又開始思考,我這樣做是對的嗎?把他置于我的羽翼保護下,這樣真的正確嗎?”此刻,鄧不利多的神情有些哀傷,“哈利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有應當背負的宿命,這是他在一歲的時候,甚至是出生前,就已經決定了……”
  凡爾納皺了皺眉頭,他雖然知道那個預言,卻也不便表示,更對于鄧不利多會向他透露這件事,感到有些懷疑,但又不可能裝作沒聽出對方剛才那番話中的玄機,只好假作詫異道:“宿命?”
  “沒錯,就是宿命……”鄧不利多歉然一笑,“但我暫時不能向你坦白一切,至少在哈利得知之前。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只是希望當你在未來對我做的一些事感到不解甚至懷疑時,能夠繼續信任我。”
  凡爾納并未直言回應鄧不利多的請托,但他的表情卻已說明了一切,只是又有些不解的問道:“伏地魔真的有這么強大?”
  在前世時,凡爾納就如同所有普通讀者般,認為除了鄧不利多外,沒有任何人能獨自戰勝伏地魔,否則怎么可能容忍他在歐洲制造恐怖氛圍,但直到今世他親身融入魔法世界,這才真正了解到,伏地魔雖然強大,立于魔法界的巔峰,但能與他比肩的,卻絕非只有鄧不利多一人而已。
  諸如全盛時期的尼可.勒梅、蓋勒特.格林德沃、某些國際巫師聯盟中的耆老,乃至凡爾納他自己,都無須畏懼伏地魔的惡焰。
  除此之外,就算其他人不愿插手,但凡爾納也從不認為鄧不利多會看不出他的實力,并且沒有找他聯手狙擊伏地魔的打算。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讓鄧不利多仍是如此憂心忡忡?
  “唉,伏地魔不是強大,而是……恐怖。”察覺到凡爾納驚訝的目光,鄧不利多微微苦笑道:“他雖然實力絕頂,但這個世界的‘強大’大多都有極限,伏地魔、我,甚至……”他凝望著凡爾納,“你,都駐足在這個極限前,這沒什么了不起的……”
  接著,鄧不利多歉然道:“請原諒我這么說,但我真的覺得個人實力的強大沒什么了不起的。然而,伏地魔卻不僅如此,他的恐怖不在于力量,也不在于心智,而在于手段。
  “他從不遵守規則,甚至以破壞規則為樂,他從沒有在乎的人,所以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能逼迫他……”鄧不利多搖了搖頭,“這就是為什么這世界上明明還有這么多強大的巫師,卻只有我愿意對抗他的原因,同時這也是他最為恐怖的地方。”
  對此,凡爾納沉思不語,隨著一分一秒過去,他逐漸明了鄧不利多所想要傳達的想法,正如同前世的恐怖.組織一般,他們本身的實力并不足以與國家體系對抗,但因為行事手段極端、無所不用其極,再加上擅于藏匿,成為各個國家最為頭疼的對象。
  而伏地魔又比那些恐怖組織更加危險,他擁有媲美魔法部的勢力,個人實力更是難有人能抗衡,再加上最重要的一點──手段瘋狂,難怪很少人敢正面對抗他。
  “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罪與罰》嗎?殺人,不僅能夠制造恐懼,更會讓人忘了對自己本身的定位,隨著一具具尸體躺在伏地魔行走的道路上,他已經完全迷失了,沉浸在自己的‘非凡’中,越來越自私,越來越崇尚力量,也越來越不擇手段……
  “伏地魔是真正的魔王,這不是源于他的力量強大,而是因為他沒有在乎的人,他自私、他只愛自己,幾乎沒有‘負擔’能束縛他。對,他稱那些人世間最美好的情感為負擔……這就是伏地魔恐怖的地方。”鄧不利多露出回憶的神情,“幾十年前,當伏地魔的行為逐漸脫序,變得越來越偏激時,曾經崇拜他的巫師們有些人開始勸告他、躲避他……甚至有人挺身反抗他。”
  這時,鄧不利多又突然凝視著凡爾納,說道:“但是,這三種人的下場卻都是一樣的──黑魔標記口中的毒蛇噬盡了他們的摯愛。
  “每個‘平凡’人都有在乎的人事物,就像親人、朋友,以及家庭和事業,這些都是我們最珍惜的一切,但在伏地魔的眼中,這些卻都是最好的攻擊目標和把柄。”
  聽到鄧不利多說到這,凡爾納不由得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他的羈絆,或者可以說甜蜜的負擔,姑且不論只有百年人生的一般人,就算是活了六百多歲的尼可.勒梅,他的親人全都早已離世,心性也隨著時間沉淀而淡泊,但他仍是有無比在乎的人──佩雷納爾和他所有的學生。
  這世界上不乏有勇于犧牲自己,也要衛守道義的人,但當犧牲的范疇擴及到自己所愛、所想保護的人事物時,卻往往會因此而卻步,這并非膽小,只是“無私”二字的分量實在太沉重而已──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鄧不利多的覺悟與信念。
  假若能提前預知弗雷德的死亡,甚至假若伏地魔根本沒有那段衰弱的十多年,而是一直維持在全盛時期,那么韋斯萊一家還會這么勇于抵抗伏地魔嗎?
  腦海中突然掠過這個疑問,凡爾納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
  “當你了解可能發生的后果后……”鄧不利多注視著凡爾納的神情變換,忽然微微一鞠躬,問道:“凡爾納,你還愿意答應我的懇求嗎?”
  一陣強風襲來,禁林中的林海發出波滔般的聲響,凡爾納頭仰向天,閉著雙眸,任由一頭金發肆意飛揚,良久后才幽幽嘆了口氣,轉身朝著林中深處行去。
  若是只有孤身一人,凡爾納當然無懼伏地魔,但現在的他不再是當初剛穿越的時候,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在乎……
  就仿佛在見證劇情的強大慣性一般,凡爾納悄悄跟在哈利一行人身后,先是見到海格將牙牙、德拉科與奈威分作一組,分道而行,隨后又因為德拉科的惡作劇,害奈威發出示警火花,逼得海格不得不重新將哈利與德拉科分成一組,再次分頭尋找獨角獸的蹤跡。
  隨著越來越深入森林內部,枝椏交錯糾纏,原本就顯顛簸的小路就更走不通了。凡爾納聽著如泣似嘆的風聲,突地聞到極為隱晦的腐臭味,同時也發現附近的血跡越來越密集,左側某株樹的樹根上更是被噴濺了一大灘銀血,似乎獨角獸曾靠在上端痛苦地扭動掙扎過。
  緊接著,凡爾納發現哈利猛地停在一棵古老的櫟樹前,好像愣住了一般,足足隔了幾秒后,他才舉起手臂,攔住了身旁的馬爾福。
  “看……”哈利低聲示意道。
  在哈利和德拉科遲疑不前時,凡爾納也隱密而小心地向兩人靠近,隨后前方的灌木叢猛然劇烈顫動,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聲,待到動靜止歇,又隔了幾秒后,德拉科竟突然發出一聲凄厲恐怖的尖叫,并狼狽的奪路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間,哈利卻仿佛被嚇得動彈不得,只是呆呆地注視著前方,之后才踉踉蹌蹌的后退,撫著額前傷疤,砰的一聲跪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凡爾納握緊魔杖,卻沒有立即出手,因為他已經聽見一陣疾馳的蹄聲正快速靠近,緊接著一道矯健的身影躍過灌木叢,昂立在哈利的身前。
  那是一名人馬,擁有一頭白金色的長發,以及銀鬃的身驅,上半身的人軀纖細卻不瘦弱,寶石藍的雙眸正散發著冷冽的光輝,逼視著他身前穿戴著漆黑斗篷的人影。
  “離開!帶來災厄的熒惑,這里不歡迎你。”人馬示威性的人立起來。
  “呵呵呵……”那個黑斗篷人影發出森然嘶啞的冷笑聲,“干涉人類事務的人馬,還真是罕見……”話音未落,他陡然一抬臂,衣袖中射出一道綠色的光束。
  人馬敏捷地避過這一記突襲,隨后后腿猛一施力,帶起一道風嘯縱到了黑斗篷人影左側,昂起前軀,兩腿朝對方踢去。
  恍若一片隨風飄搖的柳絮般,黑斗篷人影輕盈地向后蕩開,電光石火間,又有三道綠色光束襲向人馬。
  人馬微一側身,一道綠光幾乎是擦著他的尾鬃而過,緊跟著他倏地跳到右方的橡樹后,剩下兩道綠光,一道穿過枝葉射向遠處,另一道則是打在橡樹樹干上,只聽轟的聲,樹屑紛飛,橡樹攔腰而斷,但人馬卻早已不見蹤影,隱沒于林木間。
  “低劣的物種。”黑斗篷人影冷笑一聲,也不追擊,一甩袖袍,露出蒼白的手臂,以及其上緊握的魔杖。他將魔杖指向哈利,但就在即將發射“索命咒”之際,手腕卻沒來由得一抖。
  “該死,不要再讓我提醒一次你的身分!”黑斗篷人影低聲咒罵一句,就在他打算再次攻擊哈利時,一道黑色狹長的陰影帶著尖銳呼嘯聲,從角落飛射而來,劃過斗篷帽緣,插入一旁土中后兀自微微顫抖。
  竟是一根樹枝!
  黑斗篷人影瞥了那平凡的樹枝一眼,肩膀陡地向下一松,兩臂垂于身旁,好似不再防備,但渾身卻流露出滔天威勢,強橫的魔力夾帶著森寒殺機刮向樹林,霎時激起漫天枝葉飛舞,顯露出人馬的身影來。
  “惱人的……四腳爬蟲。”黑斗篷人影一揮魔杖,又是數道綠芒閃現,但這次人馬在機警避開的同時,卻像是勾到什么似的摔倒在地,緊接著左后腿被向上一扯,整個身軀倒吊起來。
  這次橡樹不再是人馬的庇護者,它揮動著粗壯的枝杈,像個巨人般將人馬攫了起來,不論對方如何掙扎踢擺,魁梧的身型卻無絲毫顫動。
  原來,剛才那陣綠芒并不全然是“索命咒”,其中更夾雜著高深的變形咒,暫時賦予了橡樹行動的能力,瞬間制伏了人馬。
  “看來即便身為觀星者,也無法預測出自己的死期。”黑斗篷人影緩緩地舉起了魔杖,指向人馬,“跟你的未來道別吧,四腳爬蟲。”
  一道幽綠光芒劃破空氣,掣電轟雷便射到了人馬額前,但卻在剎那之間,擊在一面銀盾上,發出鏗鏘的聲響。
  “他不是預測不出自己的死期,而是……今晚的他根本不會死。”話音剛落,一道鉑金色的光芒飛掠,斬斷了橡樹的枝臂,接著只聽一陣悶然的聲色,人馬摔落在地。
  黑斗篷人影猛地回過身,望向聲音的來處,只見凡爾納緩緩地撥開林間枝葉,如有丈量般一步一步等距的走出。
  斗篷帽沿下,該者深深的皺起眉來,每個人在施展魔法時都有其特點,像他就是渾身無比放松,如狂肆的指揮家般恣意舞動魔杖,但看對方卻是周身肌肉緊繃,恍若一名騎士踏著沉重如山岳的步伐,慢慢逼近。會有這種表現,若不是心情特別緊張的決斗初新者,就是經過無數次戰斗,已經形成獨屬于自己施法特質的強大巫師。
  當然,這點絕不是令黑斗篷人影皺眉的真正原因,事實上他會心生不悅的主要理由,卻是惱恨自己現在這個依附體的叛逆。原來,當凡爾納出現時,黑斗篷人影的身軀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隱隱還有排斥反抗他意念驅使的姿態。
  “咳咳咳……”險些背過氣的人馬慢慢撐起身來,一手撫著胸,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霎時,在靜謐的樹林間顯得刺耳無比。
  同一時間,凡爾納突然動了,魔杖在他的左手指尖旋轉,本來昏厥于地的哈利像是被扯著線的木偶般懸空而起,微微一擺,就要向人馬甩去。
  幾乎在彈指間,黑斗篷人影就立時反應了過來,他魔杖一點,就要施法阻止凡爾納的行動,但隨后他卻發現對方好似隨意地一瞥他的手腕位置,他便感到腕間一麻,施法動作頓止,眼睜睜望著哈利飛向人馬的位置。
  “先帶哈利走。”隨著凡爾納的聲音響起,人馬勉力一挺腰,跳了起來,在半空中承接住哈利的身體,緊接著飛馳而去。
  凡爾納目送著兩者離去,心中嘆道:“‘最純潔無辜的總是最先犧牲’,相信今晚過后,哈利將會有所覺悟。”**
  黑斗篷人影悶哼一聲,一甩魔杖,打算攔截人馬的行動,但轉瞬間又感到拇指關節一疼,當即魔咒射偏,將一旁的灌木叢擊得四下飛散。
  見得人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黑斗篷人影轉而望向凡爾納,銀白色的血跡在他的胸前衣襟閃爍著陰冷的光輝。
  “該死,念動力……”黑斗篷人影的警惕心高懸了起來,盡管他已見過凡爾納無數次,也知道對方不簡單,卻從未想過會強大如斯。
  再一次聽見黑斗篷人影的話聲,凡爾納的心中不禁一凜,即使已經隔了四年,他卻從未忘記過這個聲音──那是伏地魔的聲音。
  “侵入者,這里是霍格沃茨的范圍,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凡爾納緩緩地舉起了魔杖。
  “呵呵……”伏地魔嗤笑道:“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會愚蠢到問我是誰。”
  嗡嗡幾聲顫音,金色的光束霎時之間劃破夜空,襲向伏地魔,“多謝提醒……我相信等下會有足夠的時間再來問這個問題。”
  “死人……是問不出問題的。”伏地魔擺動魔杖,輕巧地將凡爾納的魔法劈散,驀然間明亮的星子四濺,恍若夏夜的流螢,或是棲于草夜上,或是棲于石縫間。但是同時,伏地魔也身形不穩地退了半步。
  “好強的魔力。”他的心中暗暗驚詫。隨后,就在他準備施法反攻時,身軀卻又猛地一僵,傳來了排斥感,險些被凡爾納后續的魔法擊中。
  “很好、很好……”這時,伏地魔竟反轉魔杖,朝著自己施了一個魔法,緊接著心靈深處便傳來了另一個靈魂的慘厲哀號,“看來你把我之前對你的仁慈,當作軟弱了!”
  懲罰過奎里納斯后,伏地魔知道在這種身體狀態下不宜久戰,當即一轉魔杖,一團黑色火焰從杖尖噴薄而出,眨眼間吞噬了凡爾納射來的魔法,進而將周遭樹林燃成一片火海。
  剎那間,高溫扭曲了空氣,幽暗的焰彩不住閃動,在一陣猛襲而來的墨色濃煙下,伏地魔突地一個旋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很了不起,霍格沃茨的教授……”夜風中,伏地魔嘶啞的嗓音裊裊回蕩著。
  凡爾納皺著眉頭,凝望著伏地魔消失的位置,同時魔杖輕點,隨著他的動作,十數秒后,黑色的火焰逐漸減弱,直至最后化作一團白煙四處飄散。
  毫無征兆地喀嚓一聲,旁側的櫟樹突然朝著凡爾納快速倒去,但他卻沒有絲毫閃避的舉動,任由櫟樹劃過他的衣袍,橫倒在身后,發出悶然的巨響。
  盡管巨響近在耳旁,但凡爾納卻仍佇立不動,只是注視著伏地魔原先所立的方位,良久后才低聲嘆道:“盡管已經衰弱成這樣,還是能在霍格沃茨的外圍使用‘幻影移形’嗎……”
  “果然不愧是那個魔咒的發明者……”
  不久后,喀答喀答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人馬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此處,甫一穿出林木間,待他見到這一片破敗焦枯的場面后,竟情不自禁的愣在原地。
  凡爾納回過身去,對著人馬微微鞠躬道:“謝謝你的幫助,尊敬的人馬先生。”
  “我叫費倫澤。”人馬用他那對湛藍的眼眸凝視著凡爾納,“那個孩子已經安全了,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是的,我是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凡爾納.凱德蒙。”凡爾納歉然一笑,“很抱歉把你們的家園弄得一團混亂,費倫澤。”
  “沒關系……當黑暗消失后,雖然傷痛,但黎明的光輝會撫平一切。”費倫澤語焉不詳地長嘆道:“然而,十年了,今晚的火星特別明亮,它將統領群星,帶來漫長的夜晚。”
  凡爾納搖搖頭,淡然一笑道:“放心吧,它統領的只會是烏云而已,雖然會暫時遮蔽光華,但很快就會消散的。”
  不比海格,博學多聞的凡爾納,自然明白對方話中“特別明亮火星”的意涵。歷史上,無論中西,大多對于火星有不好的聯想,在中國古人認為火星的位置及亮度都常變換不定,故稱之為“熒惑”,在星占學上象征殘、疾、喪、饑、兵等惡兆。
  而西方也不例外,古羅馬神話中,火星之名Mars源于戰神瑪爾斯,祂是力量與權力的象征,嗜殺、血腥,人類災禍的化身,同樣意味著戰亂等厄事。
  由此可知,費倫澤正在隱諱地提醒伏地魔即將重新活躍于世,并帶來慘烈的戰爭。
  “但愿如此,我第一次由衷地希望這次的星象是我們誤解了。”費倫澤甩了甩尾鬃,又道:“你跟在哈利.波特的身后,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想必是不想讓他知道你的行動吧。所以,我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只是說我及時帶走了他。”
  “謝謝你,費倫澤先生。”
  費倫澤搖了搖頭,轉身向林中深處走去。他一邊踏著沉重的步伐,一邊說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見到了兩顆即將影響后世走向的星子,又看見了……”
  “一顆早該消逝的星辰。”
  “你很奇特,凱德蒙先生,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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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鐘聲驀然回蕩在教室之中,凡爾納看著面如土色的學生們,淡淡一笑道:“停筆,各位,我相信我出的考題不多,你們一定能在時間內作答完。當然,如果寫不完的,我相信就算再給你們一整天坐在這里,也是寫不出來的,所以……收卷!”
  下一刻,座位上的弗雷德與喬治也一扔羽毛筆,兩手揪著頭發,異口同聲地大喊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出這么難的考題,凱德蒙教授?”
  在其他人心有戚戚焉的點頭附和下,弗雷德又喊道:“美麗的暑假,我將在此向你告別……”
  “但矗立的樹木、翠綠的青草……”喬治接聲道。
  “還有清澈的小溪、肥嫩的草魚啊,你們不用難過……”
  “雖然未來我們不能與你們同樂……”
  “但我們會躺在地精的墓穴中,用血肉滋養你們……”
  “奉母之名!”
  凡爾納毫不同情地聳了聳肩,一揮魔杖,全班的考卷便一一朝他飛來,并整齊地堆疊在桌上,“哦,那我相信那些地精即使死后,也會被你們氣得活過來的,這可是遠遠超越魔法的奇跡!”
  收拾好那一疊考卷,凡爾納推開了教室的門,準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今天是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未來的學期時光中,只要再度過一場盛大的魁地奇決賽后,就步入了最是令人心情愉悅的暑假。
  與學生一樣都有長假可放,這或許就是擔任教職,每天應付調皮搗蛋學生最好的報償吧?
  當凡爾納回到辦公室后,還未坐下,便發現一旁的壁爐突然升騰起熾熱的火焰,并傳出了鄧不利多的聲音。
  “凡爾納,麻煩你來校長辦公室一趟。”
  看著火焰倏地更烈,凡爾納嘆了口氣,隨手將考卷置于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入壁爐之中。
  “看來這劇情的最末篇章就要開始了……希望我設想的方法有用。”他默默想道。
  “校長辦公室。”
  焰光一閃,當凡爾納的視線重新清晰后,便看見鄧不利多已站在校長室壁爐前等待著他,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對方如今竟換上了正裝,看來是打算出門。
  “你要出門?”凡爾納有些訝異地問道。
  “嗯……”鄧不利多微微頷首,也沒招呼凡爾納坐下的意思,居然就站在壁爐旁,神情略顯急躁地解釋道:“我剛剛接到魔法部的來信,請我過去一趟,所以接下來在我不在霍格沃茨的時間中,想請你替我監控魔法石以及學校的安全。當然,我也會請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幫忙你。”
  “所以你現在就準備要依約前往?你不覺得這時間點也太巧合了嗎?”凡爾納驚訝之情更勝,他雖然知道按照原著劇情,鄧不利多是有接到魔法部的來信,離開了霍格沃茨,但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個誘使伏地魔開始行動的幌子,然而如今看來卻好像不是這么一回事。
  到底是什么緊急的事件,讓鄧不利多會不顧魔法石的安危,明知這可能是個陷阱,也要跳下去?
  見到凡爾納蹙眉的神情,鄧不利多就知道他必須將一切都解釋清楚才能離去,當下勉強壓抑住心中緊張煩躁的心情,概略地說道:“魔法部的來信中寫道,他們發現一個寶物,但卻無法確認是真品還是贗品,所以需要我去鑒定。”
  “就這樣?”凡爾納愕然地睜大了眼。
  “唉,凡爾納,你不知道那東西可能對我有多重要……所以懇請你幫我注意伏地魔的行動,我知道這很不負責任,但我相信學校的防護很周嚴,再加上還有你在,我……我一定會速去速歸的。”鄧不利多罕見地露出了冀求的神情。
  這是凡爾納第一次見到鄧不利多有如此劇烈地情緒波動,驚愕交集了許久,這才點頭答應道:“好,交給我吧。”
  “謝謝你,凡爾納。”鄧不利多感激地點點頭,抽出魔杖對準壁爐射出幾道符咒,“我現在會再次將霍格沃茨的飛路網關閉,并加強反幻影移形和防御的法陣,所以應該不會有外人混進來,但也只能麻煩你自己走回辦公室了,抱歉。”
  “還有……”鄧不利多魔杖凌空書畫了幾下,并朝著凡爾納射出一道白色的光束,“這是代理校長的權限,你可以藉由它來突破禁區的防御關卡。
  “抱歉,一切都麻煩你了。”語畢,他朝著凡爾納深深一躬,大步向門口走去。
  望著對方急促的背影,凡爾納皺著眉,在鄧不利多即將推門而出的剎那,突然問道:“到底是……什么寶物?”
  鄧不利多身形一震,身軀僵于門前,良久后才啞聲道:“復活石。”
  凡爾納唇口開闔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一句話,直到聽見大門掩上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復活石、復活石……”他喃喃道,也不理會兩旁歷屆校長肖像畫好奇的目光,走出了校長室。
  復活石(The-Resurrection-Stone),傳說中死神送給是佩弗利爾(Peverell)三兄弟的禮物,與長老魔杖、隱形衣并稱為死亡圣器。它有種獨特的魔力,能勾起持有人心中最深切的思念,并能召喚出比靈魂還要真實,卻比實體還要虛幻的死者,被復活的人與生者間仿佛隔著一層紗幕,無法真正接觸,也不會感到快樂,盡管返回了人間,卻從不真正屬于這里。
  因此傳聞中,復活石是個不祥之物,它是對于想要挽回他人死亡的生者之懲罰,只會讓他永遠沉浸在希望與絕望之間,郁郁寡歡,最后被自己心中的思念折磨而死。
  而在原著第六集中,鄧不利多也是抵擋不了心中最迫切的冀望,想利用復活石呼喚死去的妹妹與父母,從而不慎中了伏地魔在戒指上下的詛咒,險些當場橫死,最后即使經過斯內普的救治,也只剩下一年的壽命。
  盡管復活石如此危險,但凡爾納并沒有阻止鄧不利多的想法,因為他知道魔法部所“發現”的復活石絕對是個贗品,畢竟如今的復活石早已被鑲嵌在岡特的戒指上,成為伏地魔的魂器之一,對方必然不可能只為了將鄧不利多調離霍格沃茨,就犧牲這么一個攸關性命的寶物。
  “但是這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凡爾納走在長廊間,無意中剛好瞥向窗外,發現哈利等人正急匆匆地從海格小屋的方向跑回,“我記得原作中,鄧不利多曾說過,他認為伏地魔并不清楚戒指上的黑曜石就是復活石,但現在想來,實情可能并非如此。”
  “看來,伏地魔遠比想像中的更狡詐啊……”凡爾納撫了撫額,好似能探入腦海深處所繼承伏地魔的記憶,當初的他吸收了冠冕中的魂片,卻發現其中的記憶有不少斷層,除了日記本外,關于其他魂器的消息卻是一概不知,想來伏地魔也是為防萬一,做了未雨綢繆的布置。
  回到辦公室后,凡爾納取出了他仿制的活點地圖,注視著其中幾位關鍵人物的動向,他發現奎里納斯正在辦公室內來回徘徊,伏地魔并沒有被標示出來,而哈利等人則回到了城堡內,在餐廳附近撞見了麥格教授。
  好似沒有交談多久,代表麥格教授的黑點就匆匆與哈利等人分開,走向了圖書館。
  又隔了幾分鐘,凡爾納發現奎里納斯開始行動了,他先是前往醫療翼,雖然凡爾納無法藉由活點地圖了解全部的情況,但推測應該是去要一些感冒藥水,好為晚餐時間缺席找個理由。
  看著奎里納斯在醫療翼待了將近十五分鐘,想要離開,又被代表龐弗雷夫人的黑點攔在門口。這一發現,讓凡爾納不禁啞然失笑,“龐弗雷夫人可是‘醫療翼女王’,你還真以為是像外面的小診所,隨便就能討張病例證明這么容易嗎?”
  “現在是下午六點……”望著奎里納斯好不容易才從醫療翼的“虎口”中掙脫,凡爾納一邊搖頭低笑,一邊計算道:“在醫療翼浪費了二十分鐘,但離‘救世三人組’闖入禁區,至少還有五個小時。”
  心細如發的凡爾納,在前世品讀《魔法石卷》時,就發現到一個古怪的時間差問題,哈利考完期終考試后,還與羅恩、赫敏等人出外享受燦爛的陽光,并發現有只貓頭鷹飛往霍格沃茨送信,推論那是魔法部送給鄧不利多的急件,因為隔不久后他就離開了學校,那時最晚也只是下午五、六點的時候。
  也就是說從這個時段以后,到晚上宵禁哈利等人出發之前,都是奎里納斯可以行動的時機,但這段期間內每多過一秒,都會多上一分危險,奎里納斯不可能真等到哈利所推論的──晚上才開始行動。
  畢竟,鄧不利多隨時都有返回的可能,而劇末鄧不利多所說的“一到達倫敦,就發現應該立刻返回我剛剛離開的地方”更是無稽之談,當時哈利還不知道有“幻影移形”這種魔法,自然不會懷疑,但不代表伏地魔會如此愚蠢,認為鄧不利多會浪費時間騎著掃帚飛去魔法部。
  所以前世的凡爾納也就有個疑問,為何這個哈利三人能夠勢如破竹闖破的關卡,卻能擋住當代最強的黑巫師這么久的時間,直到他這一世也參與布置防御后,才得到了解答,今日也將要驗證這些關卡的防御能力──
  或者說,拖延時間的能力。
  晚宴上,各個年級的學生們都顯得異常興奮,畢竟離考試成績公布還有足足一星期的時間,不論考得好或壞,暑假將過得灰暗與否,都先玩個痛快再說。
  凡爾納坐在自己的教師席上,慢條斯理的享用著晚餐,絲毫不擔心已經闖到弗立維所布置關卡的伏地魔。但是,其他人可就無法如此輕松了,凡爾納突然發現自己身旁的位置上換了個人,不再是總是一派樂天的弗立維教授,而是面色陰沉無比的斯內普。
  “你的表情,實在是壞人胃口啊……”凡爾納放下刀叉,無奈地嘆道。
  “我再一次懷疑你有巨怪的腦子……”斯內普譏諷道:“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吃下這么多的烤雞。”
  “即使是伏地魔,也不能阻止我填飽肚子的決心。”凡爾納笑答道。
  “這還真是令人敬佩的決心啊。”斯內普冷笑道。
  “好了,說些正經的吧。”一旁的麥格教授面帶焦慮的道:“那個伏……他現在的進度是?”
  聞言,凡爾納閉起雙眼,憑藉校長權限,觀察禁區內的狀況,只見無數生有雙翼的鑰匙并翅如劍,正呼嘯追擊著奎里納斯。
  凡爾納重新睜開雙眸,揉著太陽穴說道:“他正在被蝴蝶抓。”
  聽得此言,麥格教授松了口氣之余,又有些擔憂地望著凡爾納,問道:“你沒事吧?”
  “不要緊……”事實上,即使有校長權限,要不著痕跡地觀察伏地魔的情況,還是一件十分費心神和魔力的事,因為伏地魔是斯萊特林的后代,還是激活天賦血脈的強者,天生就備受霍格沃茨的保護,甚至還擁有一些連校長也沒有的權限,這也是他有底氣闖入禁區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今天這種情況,我還真沒想到你的魔力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麥格教授頗有幾分感慨,以她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在不讓伏地魔發現的情況下,觀測對方的動靜,這也是鄧不利多會把校長權限傳予凡爾納,而不給她的主要原因,“幸好有你在,今天鄧不利多實在是……唉。”
  “他有他的苦衷,更何況如果他一直待在霍格沃茨,伏地魔根本就不敢行動,那也就無法拯救奎里納斯了。”凡爾納似乎還未吃飽,又伸手探向不遠處的奶油小餐包,“放心吧,伏地魔現在還很虛弱,再加上鄧不利多和我的導師有另外的布置,最近這段期間……至少今日,我們是不用憂慮的。”凡爾納隨意尋了個理由,技巧性地安慰著身旁的兩人。
  麥格教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是不放心,畢竟對方是……那個人啊。還有,剛才海格來找過我,他跟我說他不小心說溜了嘴,將對付三頭犬的方式告訴哈利他們了。”
  “這么巧。”凡爾納眉頭一軒,但心內卻是波瀾不起,絲毫不感驚訝。
  事實上,連海格也不清楚路威不是這么好應付的,畢竟他只要隨便唱首歌或拍幾下鼓,認他為母的路威就會睡著,但當它在面對其他人時,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在剛才凡爾納監視時,就發現“誤信”海格之言的奎里納斯因此吃了很大的苦頭,要不是覷得路威跳起來的時機,翻身滾入活板門中,或許現在兩者還在糾纏不休。
  “對啊,還真巧……”麥格教授微微苦笑,擔憂地望向面色有些緊張局促的哈利等人,“真的……真的要讓他們去嗎?”同時,斯內普則將眼神轉至一旁,好似在掩飾自身的憂慮。
  “我知道這很危險,但這是鄧不利多的意思。”凡爾納也將目光投向哈利三人,頓了頓后,沉聲說道:“放心吧,麥格,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預告一下,魔法石卷即將完結,之后將解釋魔法石的構成,尼可勒梅尋死的緣由,盡量符合歷史之余,俺也不會模仿鋼之煉金術師的。)
  **最純潔無辜的總是最先犧牲,此語人民出版社譯:總是無辜者首先受害。但是其實這句以臺譯比較好,羅琳為何會選擇讓伏地魔吸獨角獸的血,就是想傳達這個理念,這也昭示著哈利的一些天真想法,也將在今晚消失。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6 09:59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直面死亡



  宵禁的鐘聲尾音回蕩在長廊之中,凡爾納背靠著墻,悄然立在一幅畫的正對面。畫中,一個體態臃腫的婦人,正嘰嘰喳喳地拉著友人的臂膀不住嘮叨,可惜她那朋友卻是睡眼惺忪,只是有一聲沒一聲的敷衍著。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那件禮服嗎,你……”臃腫婦人突然停下了話聲,良久后才用遲疑地聲音喊道:“薇奧萊特、薇奧萊特,你為什么要把小松餅往鼻孔塞?”
  “呼嚕嚕……”回應她的是一陣響亮的鼾聲。
  “薇奧萊特、薇奧萊特……”臃腫女士又喊了幾聲。只見她那朋友的頭卻越來越低,終于,小松餅的一個邊角塞進了她的鼻孔中,“鼾鼾喀噢……什、什么!”突地感到呼吸不順,她猛然驚醒,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臃腫婦人,而鼻孔下還有幾許松餅屑。
  見狀,臃腫女士才好不容易驚覺時間已晚,歉然地捂著嘴,說道:“抱歉,薇奧萊特,聊得太開心了,讓我沒有注意到時間。這么晚了,你要睡在我這,還是回去?”
  薇奧萊特如蒙大赦,她一擠眉,本來就干巴巴的臉霎時變得皺紋橫布,勉力振奮起精神,說道:“我還是回去睡好了,否則帕克會擔心的……”話音未落,她迅速地撐起身子,幾個跨步,右腳就已伸出畫的邊緣。她可不敢再繼續留下去,據她有限幾次睡在這里的記憶中,不是躺在床上聊到天明,就是在半夜時,被她那好友的肥碩身軀壓得喘不過氣來。
  “好吧、好吧,這么晚了,你回去經過屈伏塔那里時要小心一些,他養得那條狗可兇得很……對了,明天一樣老時間。”臃腫女士說完,也打了個哈欠。
  “沒問題。”
  薇奧萊特正要舉步離去,卻又被臃腫婦人叫住:“等等,薇奧萊特,你的鼻子那里……有松餅屑。”
  “哦……”薇奧萊特一摸鼻孔,指尖上果然沾了不少碎末,她嗅了嗅,接著竟將手指塞進嘴里,“謝謝你的招待,胖女士。”她含糊不清地說道,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看到如此惡心的畫面,凡爾納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果然,即使身為貴族,但人一到中老年,就什么拘謹禮儀都忘了,難怪有人說,中年大媽是地球上最危險的生物。”
  之后,凡爾納默默注視著胖夫人逐漸酣然入睡,卻始終沒被對方發現,原來此刻的他正披著一件隱形衣,身形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自然不虞有被人發覺的可能。
  雖然表面上效果相差仿如,但凡爾納的隱形衣自然不比哈利那件死亡三圣器之首來得效用斐然。他的隱形衣是由隱形獸(DEMIGUISE)**的毛發編織而成,售價高昂卻又不持久,掩蔽性也差,隱形效果更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
  大約又過了四十多分鐘,胖夫人的畫像突然發出嚓的一聲輕響,向旁移了少許,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片刻后才又重新闔上。
  盡管看不到任何身影,但那粗重的呼吸聲卻是無比清晰,讓凡爾納知道哈利三人就在身前不遠處。
  空曠的長廊間,突然傳來一個壓低的嗓音:“現在還有機會,羅恩、赫敏,你們真的……”
  “別說了,我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去面對……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的。”羅恩的聲音打斷道。
  “沒錯。”赫敏也附和道。
  “謝、謝謝你們。”哈利的聲音中充斥著感動,“那我們就出發吧!”
  隨后,凡爾納的身前就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但是凡爾納卻沒有立即跟上去,因為在他的遙遙感應中,伏地魔已經闖進了禁區的最后一關──
  他布置的關卡。
  寬闊的石室內,兩旁的燭火隨風飄搖,光影變幻間,一面帷幔擋在前方的門前,緩緩搖曳著,在地面上投映出狹長的模糊黑影,間若有陣陣恍若呢喃的聲響回蕩其中,渲染出一幅幽然詭譎的畫卷。
  甫一踏入室內,見到這種情景,奎里納斯僵立當場,怔怔地凝視著那片帷幔。他的心頭驀然涌起一陣悸動,只覺得這帷幔的隱隱擺動有一種奇特的美感,給他帶來莫名的感動。
  此刻,奎里納斯猛地回想起當初他在豬頭酒吧,問起凡爾納布置的關卡時,對方那淡然的笑容,以及那句曾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話:“我在禁區了設置了一項‘思考題’……它能讓觀者思考自己生命的重要性。”
  博覽群書的奎里納斯,自然不會不知道帷幔在西方文化中是何種象征,Veil-of-Death意味著生死之隔,而在英文中“go-beyond-the-veil”就是死去、邁入死亡的未知世界之意。
  幾乎就在同時,奎里納斯也理解了凡爾納那番話的涵義──蘇格拉底曾經說過:“在死亡的門前,我們要思量的不是生命的空虛,而是它的重要性。”
  “重要性……重要性嗎?”奎里納斯迷茫地喃喃道,緊接著他慢慢睜大了眼睛,雙眸中透露難言的神采,嘴角旁勾勒出一個極為真摯的笑容,猛然跨開大步向帷幕沖去!
  “如果前方真的通往死亡,那么我生命之章最后的光輝,就是要……帶著‘他’一起邁向地獄吧!”心跳如擂鼓,奎里納斯在胸中發出了嘶吼。
  但是,就在奎里納斯的頭巾即將觸及帷幔之際,一陣如狂潮般的劇痛襲上了他的心頭,讓他猛地抱著腦袋,痛苦地蜷縮在地。
  “啊啊啊啊啊……”
  “蠢貨、白癡!”奎里納斯的后腦傳來暴戾的怒罵聲,“你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帷幔代表著什么嗎?你這愚蠢的廢物!”
  奎里納斯默然不語,咬緊牙忍著劇痛,緩緩伸手探向帷幕,但幾乎就在下一秒,他突然發現他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了,這個發現給他靈魂中帶來的苦痛,遠比肉體疼上百倍。
  竊取了奎里納斯的身體控制權后,伏地魔原本寄居腦后的面孔緩緩移轉至臉頰上,注視著那片帷幕,喃喃低語道:“按照常理,即使以鄧不利多的權勢與實力,他也不可能將‘那東西’從神秘事務司帶來霍格沃茨才對,但是……他一定會猜到我會這樣想才對,所以、所以……”
  “假如這是真的呢?”
  “對,那很有可能是真的,狡詐的鄧不利多,如果那后面真的通向死亡,前方就絕對不是正確的道路。”伏地魔開始四下查探起來,他拿出魔杖,向各個角落施展探測魔法;他轉動著兩側的燭臺,冀望會突然出現一條密道;他觀察地面石板的紋理,想看出其中是否暗藏玄妙;他仰望著天花板,想要尋找出一絲線索。但是──
  伏地魔卻從未再往前方看去……
  不敢再去望那帷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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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神思從遠方收回,凡爾納幽幽嘆了口氣,隨后發覺哈利等人早已不知所蹤,當即快步朝著禁區追去,并在四樓的長廊前聽到一陣吱吱嘎嘎的刺耳開門聲。
  當凡爾納不著痕跡地將門縫推大了些,側身閃進禁區后,他發現哈利已拿著一根木笛,吹出不成調的曲子來。同一時間,凡爾納也敏銳地觀察到路威的眼中正流露出一絲無奈,但或許是因為感覺到哈利身上有海格的氣息,它還是乖巧地垂下三顆腦袋,蹣跚地晃了晃,慢慢趴伏在地,發出低沉的打呼聲,裝作已沉沉睡去。
  “接著吹,別停下。”羅恩提醒哈利,與此同時,他們三人則脫去隱形衣,躡手躡腳地朝活板門走去,在靠近那三顆巨大的腦袋時,均聞到了一陣惡心的腥臭。
  “快憋住呼吸。”赫敏提醒道:“別忘了凱德蒙教授說過的,三頭犬吐出的氣息含有毒性。”
  羅恩沉默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從路威的腿上跨過去,彎下腰,拉動活板門上的銅環,門立刻敞開。接著,他朝著哈利與赫敏一陣比手畫腳,詢問是誰要先下去。
  赫敏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而哈利雖然也跟著搖頭,但卻有些不同,此刻他的臉龐紅到近乎發紫,顯然一邊憋著氣,一邊又要吹笛,實在是非常考驗肺活量的事。
  終于,哈利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嘴離開了木笛的吹孔,接著不管空氣中是否有毒,猛力吸了兩大口氣,音樂也就此斷歇。
  同一時間,路威則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搖了搖身軀,好似即將“蘇醒”。但事實上,它卻是滿腹委屈,笛聲難聽還要裝睡就算了,現在連音樂都停了,讓它有種想起來大吼幾聲的沖動。
  赫敏用夸張的口型對哈利無聲地喊了一句,雖然哈利猜不出那是“hurry”還是“Harry”,但他還是立即以唇就笛,重新吹了起來。
  羅恩又比劃了一下,但沒人看得懂他想表達什么,最后他只能無奈開口道:“下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也沒有梯子可以下去,看來我們只好跳了。”
  隨后,他咬了咬牙說道:“哈利你繼續吹,我先跳下去看看,如果我下去后沒有、沒有聲響的話,你們別跟著下來,直接去叫教授,知道嗎?”
  赫敏用擔憂的神情看著羅恩,接著用力點了點頭。
  之后一切自然無事,甚至在凡爾納偷偷施加的“飄浮咒”幫助下,哈利三人摔得還遠比原著輕得多。
  見到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活板門內后,凡爾納并沒有急著跟下去,而是看著可憐的路威,揮手一指奎里納斯遺留下來的豎琴,奏出一曲‘夏日最后的玫瑰’,伴隨著路威安然入眠。
  當凡爾納也縱身躍下活板門后,三人也靠著哈利身上海格的巨人氣息,通過了這個由斯普勞特教授所設置的關卡,奔赴下一關而去,也所幸凡爾納有先見之明,跳下前已替自己加持了“羽落術”,這才沒有因為魔鬼網全數鉆入地底,而摔斷了腿。
  在弗立維教授所布置的關卡里,漫天飛舞的各色鑰匙之下,哈利三人正為發現飛天掃帚,能夠用其去抓捕天空中的鑰匙而驚喜不已,卻渾然沒思考過,為何有人在設下“陷阱”后,還會在一旁放“梯子”的道理,當然更也不可能去想到,為何那“梯子”還正好體貼地放了三個。
  與原作有些不同的是,哈利等人花了足足近十分鐘,才捉到了正確的開門鑰匙,畢竟赫敏與羅恩的飛行技巧實在差勁了些,這還全靠了哈利的超常發揮才得以成功,遠不如羅琳所描寫得如此簡潔快速。
  三人跳下掃帚,哈利迅速向那扇鎖住的門跑去,鑰匙在他手中奮力掙扎著,兩翼拍撲不定,卻始終無濟于事。他將鑰匙塞進鎖眼里,用力一轉,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嘎嚓聲,緊鎖的木門終于彈開了些許,而鑰匙也扇動著他那對破爛的翅膀,搖搖擺擺地離去。
  目送著那支憔悴不已的鑰匙飛走,或許凡爾納此刻的心情是與它一樣糟糕的,對聲音極其敏感的他,實在非常懼怕這種惱人的金屬摩擦聲。而當初他請鄧不利多替鎖孔上點油的提議,想必也被對方刻意的遺忘了。
  “準備好了嗎?”哈利右手緊握著門把,向羅恩和赫敏問道。見到兩者都點頭示意后,他才把門緩緩推開。
  下一個房間里一片漆黑,伸手難見五指,可是當哈利等人剛一跨進去,屋里卻突然大放光明,顯露出一幅阡陌縱橫的景象,數十個七英尺高的棋子聳立其間,黑白雙方遙遙相對,體魄姿態無不昂然魁偉,但卻沒有五官面孔,把哈利等人嚇得渾身發顫。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哈利小聲說。
  “事情很明顯,不是嗎?”羅恩重新振奮起精神,“我們必須下棋才能穿過這個房間。”
  背靠著身后的墻沿,注視著全然如劇情一般的進展,凡爾納的心中浮現出莫名的感慨,一種似真如幻的情感充斥著胸膛,讓他再一次沉浸在對世界、自己、周遭一切一切的辨思中。
  凡爾納看著羅恩替代了黑騎士的位置,并在他的指示下,哈利與赫敏則分別擔任了主教與城堡的角色,隨后一場轟轟烈烈的棋石戰爭開始演繹。
  是的,演繹,前提與結論間具有必然性之可推關系,因為這棋局的結局不是早就注定了嗎?
  眼前棋峙對立,交相廝殺,互用拳頭武器攻伐,幾乎每幾步就伴隨著一顆棋子的死亡,碎石飛濺,驚心動魄,無數黑白棋轟然倒落,被無情地拖出棋盤之外。終于,在經過三十分鐘后,這場浩大的棋戰到了收尾之時。
  “我們就快要贏了。”羅恩突然低聲說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見到白皇后將她那沒有五官的空白面孔轉向他,羅恩深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是的……只有這個辦法了……我必須被吃掉。”
  “不行!”哈利和赫敏同時喊道。
  “這是下棋!”羅恩厲聲地說道:“總是需要做出一些犧牲!我向前走一格,讓她吃掉我--你就可以把白國王將死了,哈利!”
  “可是……”
  “你到底想不想去阻止斯內普?”
  “羅恩……”赫敏露出哀求的眼光。
  “快點,如果再不抓緊時間,他就要把魔法石搶到手了!”羅恩挺起胸膛,昂聲說道:“凡爾納曾經跟我說過:‘勇敢的人以生命冒險,而不以良心冒險。’如果斯內普那家伙奪走了魔法石,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良久后,哈利沉重地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嗎?”羅恩喊道,他的臉色慘白,但神情卻十分堅決,“我要走了--現在聽著,贏了以后馬上行動,別在這里耽擱。”
  說完,他也不等哈利與赫敏回應,當即向前跨了一步,白皇后立刻撲了過來。她舉起石頭手臂,朝羅恩的腦袋上重重捶了一拳,羅恩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見狀,赫敏忍不住失聲尖叫,但并沒有離開她的格子,同時也喚回了凡爾納縹緲的神思。
  見得羅恩被白皇后拖到了棋盤邊緣,盡管早已經知道會有這種進展,但凡爾納心中仍然升起異常的感動,突然間,這世界是真是假似乎已不再重要,因為這里頭正彰示著一種極其高貴的品格──
  一種超脫真實或虛幻的品格。
  凡爾納笑了笑,重新收拾起精神,這時哈利與赫敏已經戰勝了白方,不舍地看了羅恩最后一眼,毅然決然地沖過前方大門,踏往另一道關卡。
  凡爾納遙遙對著羅恩施展了一個“治愈咒”,也跟了上去,他并沒有太過擔心羅恩的安危,畢竟他清楚知道麥格教授的手段,在這些棋子面對年幼巫師時,力量會相對的減到最輕,否則別說是一個被施加魔法的七尺石頭棋,就算是一個普通成年男子,也能在一拳擊腦的情況下,把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打死吧?
  就在凡爾納即將踏入奎里納斯布置關卡的那一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那外放的監控神識告訴他,伏地魔終于又有所行動了。
  搖晃的燭火下,伏地魔站在光與影的交匯間,默然注視著身前的帷幔,這個動作他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分鐘,未曾變動,直至現在──
  他緩緩地向前跨了一步。
  伏地魔抬起手來,啞著嗓子喃喃說道:“死神,且勿驕傲,縱然有人稱你全能且令人生畏,但你并非如此……**”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手指已隱隱觸及帷幕,“那些你認為被你擊倒之人,并未死去。”
  “可憫的死亡啊……”
  這聲詠嘆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讓伏地魔驀然捉住了帷幕一角,遲疑剎那后用力一掀──
  “你亦無法置我于死地!”
  霎時,伏地魔舉步穿透了帷幔。
  時隔四十五分鐘,伏地魔終于克服了他與生俱來的恐懼──死亡。
  見得如此情狀,凡爾納卻諷刺地嗤了一聲,這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石室中,久久不散,“你曾經在四年前,驕傲的對我宣示過:‘死神,且勿驕傲,縱然有人稱你全能且令人生畏,但你并非如此……你只是我的奴仆。’”
  “如今,你卻只敢說祂無法置你于死了,可嘆……可笑!”
  凡爾納一拂長袍,踏入巨怪關卡之中。就如其所預料的一般,巨怪早已被打暈,除了惱人的臭味以外,并未再有阻礙,讓他安然地走過此關,并在另一端門旁的墻壁處虛扯一記,忽然間,出現另一扇隱形的門扉,其中所綻放的光芒包圍了凡爾納,將他直接帶入到他所設置的帷幕關卡中。
  原來哈利與赫敏走過的那扇門,已經被紫炎所堵,無法輕易步入,那是一種黑魔法火焰,雖不如厲火般軀殼、靈魂無所不侵,卻也有極強的腐蝕性,能夠在短時間內就將受者的肉身燒為灰燼。
  約過了五分鐘不到,哈利也來到了凡爾納布置的關卡中,此時的他面色蒼白,有些發顫地抱著兩臂,想必是斯內普藥劑中的寒氣過重,即使經過厲火的消耗,也未曾消散。
  接著,哈利先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的阻礙,他緊握著魔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露出防備的神情,卻不知道這關真正的“考驗”,其實只是身前那一面被他認為是“門簾”的東西而已。
  唯有滿心在乎死亡的人,才會一直注視著那片帷幕。
  最后遲遲沒有發現問題的哈利,突然加快了腳步,沖上前去一掀帷幕,踏入了藏有魔法石的終點……
  然后,他驀然發現,站在他眼前的,不是斯內普,也不是伏地魔,而是他從未懷疑過的──奇洛.奎里納斯。
  **隱形獸,魔法部分類級別為XXXX,在遠東地區可以見到,只是十分難得,因為它受到威脅的時候,能夠變得讓人看不見,只有那些擅長捕捉它的巫師才能看見它。
  隱形獸是一種性情溫和,喜好安靜的食草動物,外表看上去有點兒像姿勢幽雅的猿人,一雙大大的黑眼睛時常藏在頭發里面,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它的整個身體覆蓋著絲綢一般銀光閃閃的長長細毛。隱形獸毛皮的價值很高,因為它的毛發可以用來編制隱形衣
  **出自John-Donne之詩
  
亞爾諾勒得 發表於 2013-8-28 19:44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相


 
  “是你!”哈利驚愕得瞪大了眼。
  見到竟有闖入者,奎里納斯先是一驚,隨即卻笑了出來,笑得無比的喜悅,笑得無比的暢快,因為他知道,鄧不利多是不可能讓這個“救世主”獨自冒險的──伏地魔的野心終將受到制止。
  同一時間,奎里納斯的心中,也傳來了伏地魔意味不明的悶哼聲。現在的伏地魔還十分虛弱,不僅不可能正面對抗鄧不利多,甚至還暫時無法馭使奎里納斯的軀體,因為在先前帷幕的關卡中,那漫長的四十五分鐘里,他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力量及心力。
  “是我。”奎里納斯微微一笑,似乎十分平靜,但持著魔杖的右手卻不住地發抖。在前一關時,伏地魔發現了他的死志,盡管現在正虛弱地潛伏,也不忘與奎里納斯爭奪右臂的控制權,避免他用魔法自裁,破壞其計劃,但如今這也意味著,伏地魔不只無法直接用“索命咒”來對付哈利,甚至一時間,連最普通的魔法也無力施展。
  “我剛才還在想,我會不會在這里遇見你,波特。”
  “可是我以為……斯內普……”
  “斯內普?”奎里納斯縱聲大笑,這不是他平常那種神經質的顫抖高音,而是一種令人膽寒的冷笑,“是啊,斯內普看上去確實不像個好人,是嗎?他像一只巨型的大蝙蝠到處亂飛,說話尖酸刻薄,不光學生討厭他,連同事也是如此。”
  一想到死亡就近在眼前,奎里納斯一改先前拘謹的性格,說話變得放縱起來:“那個討厭的家伙,我在學生時期就看他很不順眼,他根本不懂得尊重,連我在當麻瓜學教授時,也一直看不起我、找我麻煩,讓我在學生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幸好……去年萬圣節,我終于送給他一個‘難忘’的禮物──
  “我相信那排牙印一定會好好陪伴他一輩子的!”
  “萬圣節、禮物……牙印?”哈利愣了愣,“你、你……斯內普他被咬,不是因為他想要奪取魔法石嗎?”
  “當然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他發現是我把巨怪放進學校以后,竟然不去告訴鄧不利多,反而直接想來阻止我……”奎里納斯面色陰沉,他一直以為斯內普沒告訴鄧不利多這件事,否則早該有人來阻止他,甚至拯救他才對,在他的認知里,因為斯內普的驕傲,讓他喪失了最后一絲存活的機會。
  現在他與伏地魔的生命早已不可分割,所以在他見到哈利后,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待會鄧不利多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絕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受脅迫的跡象,他不愿鄧不利多難做,更不愿讓鄧不利為此心存愧疚──既然已注定死亡,那就讓自己來背負共犯的罪名吧!
  但盡管有如此決心,并不意味著奎里納斯就原諒了斯內普。他道:“斯內普趕到了四樓禁區,試圖捉住我,但他卻沒有想到,我早在發現無法突破那只三頭犬的阻攔后,便用‘幻身咒’躲在門邊,等他匆匆闖了進去,就把門鎖了起來……”說到這,他露出快意的笑容。
  聞言,哈利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同樣討厭斯內普的他,剛才心底深處也悄悄浮現出一絲喜悅,但隨即又被震驚所掩埋,“斯內普想阻止你,但他、但他……不是想殺了我嗎?”
  發現鄧不利多遲遲未出現,奎里納斯皺起了眉頭,心中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勉力拖延道:“不不不,想害死你的是……”此刻,他的嘴角有些苦澀,“是我。那次魁地奇球賽中,你的朋友格蘭杰小姐,沖過來給斯內普施咒的時候,無意中把我撞倒了。
  “她打斷了我對你的凝視,其實只要再堅持幾秒鐘,我就可以讓你摔下掃帚。那時,要不是斯內普一直在旁邊念解除咒,想要救你脫險,我早就……我早就……把你給解決掉了!”狠下心說完違心之言,他緊盯著門口處那搖晃的帷幕,希望鄧不利多的身影能突然出現,給他一個解脫。
  但事實卻讓他失望了,帷幕并沒有被再次掀開,只是晃動的幅度比之前更大了些。
  此時,哈利不敢相信奎里納斯的話,這一切都與他預想中的天差地別。他啞著聲問道:“斯內普想要救我?”
  “當然。”奎里納斯冷冷地說,“否則,你以為他為什么要主動擔任你第二次比賽當裁判?他想要確保我不能在暗中動手腳。真是可笑……他根本就不用這么費事,有‘那個、不……呃,鄧不利多’在場,我什么也做不成。其他老師都以為斯內普想要阻止格蘭芬多取勝,他還確實把自己弄得很不受人歡迎……活該。”
  哈利愣然地瞪大了眼:“可是幾天前我聽見你在哭--我以為是斯內普在威脅你……”
  這時,奎里納斯的臉上掠過一絲恐懼的痙攣,“有的時候……我也會恐懼,伏地魔是那么的強大,而我的力量是這樣微弱,我畏懼痛苦、我害怕死亡……”
  “我曾經想要活下去,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奎里納斯在心中默默補足了后半句,緊接著搖了搖頭,突然開口問道:“波特,只有你一個人來到這里?”
  “不……”聽到這,奎里納斯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我和我的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已經回去找教授了……我們絕對會阻止你的!”
  “該死……”奎里納斯咒罵一聲,在現在的狀態下,的確麥格教授等人能夠擊敗他,但若要完全消滅伏地魔,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鄧不利多他怎么……啊啊啊啊!”
  奎里納斯突然抱著腦袋,面目猙獰,渾身抽搐起來。
  “鄧不利多他是不會這么早回來的……”一個森寒冷酷的聲音從奎里納斯的腦后傳來,“我了解他,正亦如他了解我。況且,就算他回來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還在霍格沃茨,他就傷不了我,甚至連困住我也沒有辦法……很失望吧,我最‘忠誠’的仆人……”
  在哈利驚恐的注視下,一張扭曲的小巧面孔緩緩順著肩膀、頸側、臉頰,最終移至了奎里納斯的額前。
  “你、你、你不是……”奎里納斯的聲音先是模糊不清,最終歸于沉寂。
  “哈哈哈哈……”小巧面孔發出了高亢的冷笑聲,“在其他三大創始人的子嗣斷絕后,這座學校的所有權終究歸屬于我──伏地魔,薩拉查.斯萊特林最優秀的子孫……不,是成就遠超先祖的存在。”
  “這座學校雖然充斥著腐朽惡心的氣息,但借來些力量還是非常方便的。”
  “你、你、你是……”哈利恐懼地深吸了幾口氣,最后才艱難的說道:“伏……地魔。”
  “沒錯。”操縱著奎里納斯的身軀,伏地魔并指一搓,門口處陡然出現了一面墻,將出路堵得嚴嚴實實,“冒險游戲結束了……現在是魔王來收割成果的時候。好了,靜靜地等待死亡吧,男孩,我需要仔細看看這面有趣的鏡子。”
  出乎哈利意料之外的,伏地魔并沒有直接動手殺了他,而是返身望向身后聳立的鏡子,凝視著鏡中的影像。此時,哈利也才發現,那是圣誕連假時,他曾經接觸過的厄里斯魔鏡。
  “通往魔法石的門扉啊……”伏地魔喃喃道,“能夠看穿人心的欲求……鄧不利多還是一樣,喜歡玩這種陳舊的把戲,他知道我一定對魔法石深懷渴望,也不敢隨意去解除鏡子上的魔咒……但那又如何呢?”
  伏地魔猛地回過頭,深深凝視著哈利,嘶啞的說道:“哈利.波特,救世主男孩……鑰匙就在我的眼前。”
  他朝著渾身顫抖不休的哈利,緩緩勾了勾手指,說道:“膽小的男孩,過來!你應該知道……在我的學校里,你是逃不了的。”
  本來正蹣跚后退的哈利,在聽到這番話后,突然止住了這怯懦的舉動,連身體也不再發抖,胸中只剩下莫名的怒火。
  “這不是你的學校!”哈利吼道,“霍格沃茨是鄧不利多的、是我們的……絕對不是你的!絕對不是你這種膽小鬼的!
  “你一直口口聲聲說學校是你的,你能借用城堡的魔法力量,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利用這種力量,把我們全部的人都殺光,這樣你就能輕松得到魔法石了……哈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最后又用盡全力吼道:“還不是因為你害怕會被鄧不利多發現!”
  “等著吧,他馬上就會回來的……然后殺.死.你!”哈利的眼底冒出憎恨的火焰。
  面對哈利的譏諷,伏地魔逐漸瞇起了雙眸,散發出恐怖的威勢,直到聽至最后,卻突然笑了出來:“殺了我?連鄧不利多都不敢說這種話。你很勇敢,哈利,但也跟你的父母一樣……愚蠢。”
  “閉嘴!”怒火燒去了理智,哈利抽出魔杖,打算對伏地魔施展惡咒,卻猛然發現在對方的魔力壓迫下,連舉起魔杖都是一件十足困難的事情。
  “多么感人啊……”伏地魔用溫柔卻危險的聲音道:“我一向都很敬佩勇氣,卻也蔑視愚蠢……是的,孩子,你父母當年都很勇敢,給我增添了不少麻煩,但是‘魯莽往往以勇敢的名義出現’,他們不智的選擇,或許直到死的那一刻才開始后悔吧……
  “我先動手殺了你的父親,他倒是寧死不屈,英勇的想要反抗,可惜連魔杖都還沒抽出來就死了……但你的母親卻不一樣,她在臨死前向我苦苦哀求,希望我大發慈悲,呵呵……能饒你一命,真是丟臉,不是嗎?”
  “撒謊!”哈利憤怒地顫抖了起來。
  看著哈利一臉不信的神情,伏地魔諷刺地笑了笑,用耳語般的聲色道:“可憐的孤兒啊,總會把自己的父母幻想得多么偉大,是為了種種不得已的原因,才會丟下自己……但事實終究是事實。”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眼神忽然顯得有些迷茫,良久后才繼續道:“我很抱歉向你揭露這個殘忍的真相,但我想你也應該感謝我──
  “讓你認清你父母的真面目!”伏地魔輕輕一擺魔杖,就將哈利招到了他的身前,直面著厄里斯魔鏡,“現在,就輪到你來報答我了……替我取出魔法石來。”
  懸浮在半空中的哈利,不住奮力掙扎著,可惜他此刻恍若被透明的鐵鏈所捆縛,只能勉強扭動著身子。
  “不要、不要……”鏡面的映像中,哈利一臉蒼白、神情惶恐,盡管滿心抗拒,但厄里斯魔鏡畢竟只是個死物,在它感應到哈利對魔法石沒有覬覦之心時,影像開始變化了,鏡子里哈利的表情突然從惶恐轉變為愉悅,他眨了眨眼睛,把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顆血紅色的石頭,然后又把石頭放回了口袋──就在同時,哈利感覺到一個沉甸甸的東西,落進了他真正的口袋──
  他得到了魔法石。
  在最不愿的情況下。
  幾乎就在下一刻,把哈利懸浮在空中的伏地魔,敏銳地感受到了對方重量的改變,微微一笑道:“很簡單不是嗎?”語畢,他彈了個響指,隨即哈利便砰的聲跌落在地。
  “今天,我等了十一年了……”注視著倔強地撐起身,一臉想要反抗的哈利,伏地魔緩緩地一振衣袖,露出蒼白的手臂,以及指間緊握的魔杖,筆直地指向哈利,嘆道:“在你臨死前,還有幸能見證歷史上最偉大巫師的回歸,想必也不會有遺憾了吧?”
  話音剛落,伏地魔揮了揮另一只手,魔法石便脫出了哈利的口袋,落入他的掌心之中,但是志得意滿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哈利正反射性的伸手向他臂膀抓去……
  剎那間,哈利額頭上的傷疤鉆心地疼痛起來,仿佛整顆腦袋都要裂成兩半,而同一時間,伏地魔也發出尖銳的慘叫聲,掙扎著想甩脫哈利的抓握。
  “啊啊,我的、我的手……該死!”劇烈的痛楚之下,伏地魔舉起魔杖,正準備施展死咒,隨即卻發現自己的右手竟僵直在半空中。
  “奇洛,你這該死的家伙!”伏地魔厲聲叫道。
  同時,哈利盡管也在痛苦的喊叫,但已發現到伏地魔不妥的他,卻沒有松開手的打算。短短不到五秒,伏地魔的左臂已經浮現出數不清的水泡,更哧哧冒著熏人的焦臭煙霧。
  伏地魔奮力甩動著左臂,想要把身小力弱的哈利甩開,卻發現對方此刻竟死命的緊攫著,一時間僵持不下。之后,他舉起腳,打算將哈利踹開,卻突地感到大腿居然不聽使喚,害他狼狽的摔倒在地,進而被哈利趁機一把奪過了魔法石,塞回懷中,又在慌亂間抓住了他的臉孔,一陣水泡伴隨著針刺般的疼痛冒出。
  “瘋子,你這瘋子,啊啊啊啊!”伏地魔再也無法忍受這痛苦,發出凄厲的慘叫,并不住咒罵著正與他爭奪身體控制權的奎里納斯。
  此時此刻,哈利的頭痛也越來越劇烈,兩眼視線逐漸模糊,仿佛被一團黑影籠罩,耳邊也傳來轟轟的聲響,讓他分不清是爆炸聲,還是劇烈的耳鳴作怪。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伏地魔發狂似的嚎叫,以及奎里納斯惡狠狠的咆哮──
  “死吧、死吧……一起死吧!”
  忽然間,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神智模糊的哈利,只感到好像有些細碎的東西砸在他的臉上,隱約間聽到一句怒斥,緊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昏了過去……
  幾乎一秒不差的,就在伏地魔的殘魂從奎里納斯的體內掙脫時,他用于阻擋哈利逃跑的高墻也被炸個粉碎。霎時之間,煙塵彌漫,一個人影從中沖了出來──
  “伏.地.魔!”
  凡爾納拂開飛塵,舉起魔杖,對著伏地魔射出一道紅光。剎那,伏地魔的殘魂恍若水波一般,泛起一陣漣漪,濺出了幾許半透明的珠狀物,他那水霧般的臉孔痛苦地扭曲成一團,發出無聲的慘號,隨即隱沒于一旁的墻壁之中,消失無蹤。
  這時聽到凡爾納的聲音,癱倒在地面的奎里納斯無力地抽搐了下,卻仍是像灘爛泥般怎也無法移動身軀。
  紫色的頭巾散落一地,許久后,奎里納斯才虛弱地問道:“是你嗎?凡、凡爾納……伏地魔呢?”
  “對不起,我的朋友,我來晚了,又沒有抓住傷害你的家伙。”凡爾納凝望著奎里納斯,食指一旋,那些從伏地魔魂體上分離的水珠,被他凌空聚集了起來。
  “不……還沒太晚,我的朋友,能在死前見到你,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此刻,奎里納斯的臉上早已是血肉模糊、視線不清,水泡破裂時不住帶出大量血水與膿液,還彌漫著陣陣腥臭味,既惡心又凄涼,“尤其,聽你的口氣,你、你到現在還肯相信我,呵、呵呵、咳咳咳……”
  “你不會死的。”凡爾納嘆了口氣,坐在奎里納斯的身側,用地上的頭巾擦拭起對方的膿血。同時,他袖中的手環也開始微微綻放出紅光,逐漸加劇,最后映亮了整間石室。
  “不、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身體的狀況,我非常清楚。”奎里納斯深深吸了幾口氣,水泡卻破裂得更快了,身上尸腐的臭味愈加嚴重,“說說你的事吧,凡爾納,你似乎對我、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一、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凡爾納神色憫然道:“你給我們的線索很多,巨怪、魁地奇球賽,這些我們都注意到了,我跟鄧不利多一直在想辦法救你,但是因為伏地魔與你的生命相連,我們遲遲找不到能不傷及你的方法。”
  這時,石室內的紅光愈加耀眼刺目,并散發出溫暖的光輝,緊接著光線有若實質一般,凝結成無數紅線,延伸向半空中的水珠,一一包裹了起來,并逐漸交融,化為紅色的水波。
  “原來你們早就猜出了我的提示,巨怪的弱點就在后腦,我希望能用這點,來暗示我頭巾后藏著不可見人的危險,但你們卻好像一直沒發現這個關鍵,讓我暗自擔心不已,甚至埋怨你們太蠢,真的相信我那頭巾是非洲王子送的禮物,呵、哈哈……”慘笑完,奎里納斯嘆口氣,“然而你們還是太心軟了,應該不要管我,直接下手除掉我們才對,現在讓伏地魔逃了,我不知道要在地獄中等多久,才能等到他。”
  “但是說起來,我這一生也堪稱傳奇了,我想即使是鄧不利多,也沒辦法把伏地魔關在丑陋密閉的包巾里,讓他聞一整年的大蒜味吧?哈、哈哈……”奎里納斯發出斷斷續續的低笑。
  “我說過,你不會死的。”凡爾納凝視著正在變化的紅色波光,并為奎里納斯做了暫時性的急救,間歇也隨手替哈利施加了幾個精神治愈魔法。
  聽得凡爾納的再三保證,感受身體傳來的溫暖感覺,奎里納斯終于信了幾分,遲疑地問道:“我、我真的還能活下去?”話音未落,他陡然感到身體一寒,似乎死神的枯爪又重新攫住了他的喉頭。
  看著突然黯淡下來的紅色波光,凡爾納深深皺起了眉頭。他曾經在第一次隨同鄧不利多來到此處時,藉由手環儲存了一部份魔法石的力量,但這一年來,他為了制作一些魔法道具,耗費不少這些力量,如今在聚合奎里納斯魂珠的緊要關頭時,私存的魔法石之力終于宣告罄竭。
  盡管心中有些焦慮,但凡爾納仍是笑著安慰道:“有煉金史上最大的奇跡在旁邊,你怎么可能會死?”
  “煉金史上最大的奇跡,魔法石?凡爾納,如果、如果你使用魔法石的力量,會不會……”即使為凡爾納感到擔憂,但奎里納斯的心底已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放心吧。”凡爾納微微一笑,朝著哈利一揮魔杖,緊接著只見鮮紅色的魔法石,從他的口袋中脫出,就要向凡爾納飛來,但是──
  霎時之間,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魔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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