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神外傳 作者:小段探花(已完成)

 
tzleng 2013-8-7 16:39: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9 4105919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4:12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章 對練

       


    第九十章 對練

    慶功宴在歐大幫主展望未來的畫餅中,達到了第一個高潮,議事廳的眾人如打雞血般亢奮,彼此間頻頻舉杯,似乎這整個江湖已經姓了縹緲。

    廳中自然還有清醒的人,比如,被眾人環繞的始作俑者歐鵬,與其他長老拼酒的縹緲六虎,還有與鶯聲燕語眾女弟子歡笑,淺嘗輒止的歐燕,等等,江湖中從來都不缺少聰明人,只是少了能指揮愚人思想行為的偉人,也許知道有些話不可盡信,但看看血色的江湖,為何不能今日歡歌今日醉,與君共此時?

    議事堂外,暮色如歌。

    慶功宴後數日,水雨朋奔赴洛水,重掌洛水幫,在水雨朋的一再請求下,歐鵬勉強派了上官風流及一干精英隨行,協助水雨朋處理洛水幫的事務。

    縹緲派跟洛水幫的血拼與合併,在門派紛鬥的江湖的確是不起眼的一朵小浪花,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在一些地方,卻有不同的反應。

    萬劍峰,議事廳,萬成久聽著下麵的彙報,臉色陰沉,一掌拍著椅子的扶手上,說:“縹緲派這發展下去,我萬劍峰如何應對?諸位,有什麼好的合理化建議?不行的話,去基層找幾個代表弄倆兒提案我們討論一下。”

    傳香教,一間花閣,清香滲人心扉,一雙玉手,拿著一張碎花的宣紙,悅耳的聲音響起:“歐大幫主,真非人也,奴家的眼光不錯,卻不知你能發展到什麼地步,拭目以待呀。”

    大林寺,僻靜的小屋,燈燭下,一乾枯的手,拿了一個小紙條,看罷,兩個指頭一撮,竟讓那紙條燃燒起來,燃罷的紙灰,飄然然落地,沙啞的聲音響起:“真是笨,這麼香的誘餌放到面前都沒吃到,反被人連窩端了,讓老子也白費一番力氣,看來還得想轍呀,這縹緲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

    一個神秘的地方,一個神秘的人,一個神秘的聲音:“這江湖還真的熱鬧,縹緲派嘛,怎麼還沒消亡?”

    不過這些,都不是歐鵬能知曉的,他和他的縹緲派正穩步的發展著。

    而江湖上的一切,張小花不知道,就算是縹緲派發生的一切,也都不是張小花能知曉的,他和他的拳法的學習,倒是進入了一個瓶頸。

    說是瓶頸,那是抬高張小花的修為,只是縹緲派四人在馬馬虎虎教完張小花一些基礎的拳法後,再根據自己的所學,教授張小花諸如劉家拳、蔡家拳、李家拳、莫家拳、巫家拳、薛家拳時,出現了奇怪的現象,以往所教的拳法,張小花固然是越打越忘,過了夜後,總能記住一些,不管是三招還是四式。總是表明已經學過了,可後來的這些拳法,不管張小花前一天學會多少,過了一夜,等到次日,完全都是忘記的,即便是繼續學習,再過一日,依然如此,何天舒徹底的抓耳撓腮了。

    在何天舒的心目中,這張小花沒有經過修煉就能單臂拿起五百斤的重物,可謂天才,雖然這個重量對於江湖人講,不算是太過駭然,但想想如果張小花練武之後的效果,單是想想就會動心的,雖說過了年紀,武功不能大成,以後的也不能如石牛一般揚名立萬,但改變何天舒的現狀卻是綽綽有餘的,可這個張小花的腦瓜?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看著這孩子也不傻不笨的,怎麼就學不會呢?這最基礎的拳法都練不會,更別說張小花現在都還不知道存在的內功心法了,前幾天,看著張小花雖然不能全部把教授的拳法記住,但好歹也能學會一點,何天舒以為讓張小花學著學著,也許能開竅呢?可現如今,何天舒那是徹底的心灰意冷,張小花這個朽木,那是徹底的腐朽了,不堪雕刻了。

    於是,何天舒一句話:“張小花,你的修煉現在進入瓶頸了,突破這個瓶頸要靠機緣,暫時我就不教你別的拳法,你先修習以前的的拳法吧,等突破了瓶頸,我再教你吧。”就把張小花打發了,扔下張小花自己邊紮馬步,邊翻來覆去的想那些殘缺不全的拳法。

    只是,這張小花也是勤快,刻苦的很,每天太陽一露臉就起床,夜裏不到深夜從不回屋,都在那個地方習武,不管是風裏還是雨裏,雷打都不動的,這種韌勁倒是讓何天舒很是感動,但是想想他的腦瓜,何天舒還是放棄了別的想法。

    感動的不僅是何天舒,獨臂渝老幾乎也每日都來看張小花的習武,對於他的情況也是瞭若指掌,每次都是點頭不已的,不過,這個點頭是肯定張小花的刻苦,跟資質可是半點都不沾邊。

    這天,晚間,風清星稀,何天舒心情很好,看張小花翻來覆去就那幾招,心血一動,叫了暫停,說:“張小花,你也算是練了這麼久,好歹會上一些拳法,今天讓你跟真正的練武之人,過過招如何?”

    張小花看著何天舒,說:“何隊長,你看我能行嗎?”

    何天舒笑著說:“怎麼不行,武林高手也是從基礎的一招一式練起的,你不用怕,我讓小二手下留情,跟你喂喂招即可。”

    說完,對著旁邊練拳的一個縹緲派弟子說:“聶小二,過來,跟張小花對對招,你就他練練招式即可,不用當真啊。”

    聶小二收招過來,說:“好的,何隊長,我曉得了。”

    然後,雙腳合攏,雙掌向前,拿了個起手式,張小花一看,喲,熟悉啊,這不是羅漢拳的起手式嗎?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跟人對照,手心早已出了汗,可是還是也如聶小二般,擺起個起手式,隨後,聶小二喊道:“張小花,你先動手吧。”

    張小花應聲道:“好的,聶兄小心。”

    說完,抬腿,向前,右拳一推,打向聶小二,那聶小二見張小花拳頭越來越大,等到了眼前,身形一挫,左手叼住張小花的腕子,右手一拳就擊中張小花的鼻樑。

    但凡人的鼻樑,都是軟弱之地,雖說聶小二留了情,張小花依然是眼淚長流,竟然是什麼都看不見了,也顧不上打拳了,回手就用衣衫擦起了眼淚。

    等張小花擦完眼淚,看看聶小二,神色堅毅的說:“來,聶兄,我們繼續。”

    說完,兩人又擺開姿勢,這輪交手一如第一次的翻版,只是張小花向前沖的太過迅速,聶小二收拳不住,那第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張小花的鼻樑上,立刻,張小花鼻血長流。

    張小花立時跳出圈子,邊擦鼻血,邊喊著:“不打了,不打了,你耍賴,你怎麼不按套路來?”

    眾人皆是愕然,若不是這段時間跟張小花相處,神經鍛煉的比較堅韌,這句話就足以讓他們短路了。

    可憐的張小花,他以為是按照套路來比劃的,眾人皆感慨:“自學成才的,果然不行,還是全日制,有師傅教的,正規學歷的好啊。”

    等張小花收拾完,何天舒這才把比鬥的意思跟他說了,張小花這才明白,說的也是啊,如果只是比套路,每個人把自己得意的拳法打將一邊即可,哪來的鮮血,拿來的性命賭鬥?

    這第三次張小花倒是拿了小心,慢慢的跟著聶小二的步伐和招式,開始遞上了一點點的招式,雖然生疏異常,卻著實是邁出了第一步。

    只是那手,那胳膊,那腿,生硬的很,如剛入花叢的初哥兒,顧了左不顧右,顧了上又不顧下,真如笨重的狗熊般,而反看聶小二,竟是拿了擺弄的態度,將拳腳耍的漂亮之極,如花蝴蝶般飛來飛去,那張小花的拳腳是一絲一毫都站不上他,而自己的身上,臉上,腿上沒少挨聶小二的打,最後,張小花也是氣極了,看著聶小二使了個招式,感覺用二郎拳的一招合適,就使了全身的力氣,一拳向聶小二打去,那拳頭“呼”地一聲就到了聶小二的眼前,那勁道似乎一點都不遜于那天打向何天舒的那拳,在張小花的想法中,怎麼也得把聶小二打的飛出去吧,怎麼說這也是有五百斤力道的拳頭啊。

    可事實,卻遠遠出乎張小花的意料之外,那聶小二見拳頭打來,不慌不忙,拳頭變掌,一手用金絲纏碗,拿了張小花的拳頭,一手前探,抓住張小花的衣襟,然後腳步一旋,一個四兩撥千斤之術,帶了張小花的身體,順著他拳頭的方向,一拉,瞬間,張小花那小小的身軀,如離弦之箭般,就離開地面,飛了出去,好在前面就是藥田,土地鬆軟,種的也是平常的藥材,何天舒見此,也沒阻止。

    其實,何天舒對於張小花失去信心,也在於此,力氣是有了,但不會使用的法門,就如三歲的孩童能玩千斤的流星錘,固然能讓人稱奇,但一個不小心,就是砸到自己腦袋的結果,到時候,丟的還是自己的性命。

    而張小花雖然能有千斤之力,但對於拳法之途卻如朽木,無法使用自己的力氣,這聶小二不過是縹緲派的末流弟子,一個簡單的四兩撥千斤就能要了張小花的命,更何況別人?

    過不多時,果然,灰頭土臉的張小花安全的回來了,只是衣衫上多了灰塵,頭髮上多了泥草而已,這時的張小花並沒有何天舒想想的懊悔和喪氣,反倒是驚喜異常的樣子,走到聶小二面前,就緊忙著問這是什麼拳法,前幾天怎麼都不教他。

    聶小二無辜的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指著何天舒說:“兄弟,這個還得讓何隊長跟你說吧。”

    張小花快步過來,央求何天舒教他這種拳法,何天舒哭笑不得,說:“張小花,你願意學習武功的勁頭,我是萬分支持的,不過做任何事情都要循序而進的,不打好基礎,學任何高深的武功都不會成功。這小二用的武功並不是一種拳法,只是對拳法招式的一種運用,你連基礎的拳法都沒有學全,我拿什麼教你?況且,這四兩撥千斤之術,不僅僅是要姿勢,更有力量的運用之道,這裏面有縹緲派的獨有法門,你現在不是縹緲弟子,我卻不敢教授于你的,就算是你想學習,我也得請示莊主,等有關領導批示之後,我才能考慮的。”

    之後,何天舒歉意的笑道:“再透露一點,這批示要一層一層的請示,再一層一層的批下來,到了我這裏,不知道猴年馬月了,這高層的作風是有待商榷的,你還是安穩的練你的拳法,過了你的瓶頸,再做打算吧。”

    張小花被何天舒拒絕,微微有些難過,但他也知道,自己不過得了莊主的一絲青睞,能有緣學拳法已經很不錯了,而看何天舒對自己也並不藏私,自己這段是學了不少,不過,自己的拳法也確實差的太多,在沒學全和得到何天舒的首肯前,他也沒有資格去埋怨什麼的。

    張小花人生的第一場武功比試就此落幕,對於聶小二來說,只是一場遊戲,而張小花卻認識到一個全新的世界,至少他知道比試是不按套路來的,那,似乎,他突然靈光一閃,自己不學全套路不一樣可以比武?那,為何,何隊長還一直要他把拳法都學全了,再談進一步的學習呢?

    這個疑問久久的留在張小花的腦海,沒有答案。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習武的熱情,在縹緲派的何隊長等人洗洗睡了之後,張小花依舊還是練他的那些破爛不堪的拳法。

    張小花到浣溪山莊有月餘了,平日裏平整藥田,鋤鋤草,澆澆水,幹得還是往日在郭莊的勾當,早上和晚上還練練拳,小日子過得甚是愜意,而且伙食也是美妙的緊,肉食不斷,在張小花的眼中,這裏就是神仙過的日子,早就把什麼鄉愁,一股腦丟在一邊,甚至都差點忘記還有個親二哥就在不遠的平陽城呢。

    而浣溪山莊的小廝每月都是有那麼幾天是放假的,可以出去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在莊內休息,自然是很輕鬆,管事是不大管的,要是出去,就很麻煩,不僅要到管事那裏報批,還要到山莊的指定地方備案,發放腰牌,給你約定了回莊的時辰,才放你出去。

    這日,張小花練完自己的拳腳,皺著眉頭走進小屋,卻發現這馬景,居然在用一個銅盆洗腳,張小花大吃一驚,趕緊轉頭,奇怪的想:“這太陽還是照常從東部升起的呀。卻不知今日這邋遢的馬景,竟然洗腳了?”

    想著,就快步上前,關心的用手摸了馬景的額頭,再試試自己的額頭,納悶的說:“馬哥,你沒有發燒呀。”

    馬景怒道:“我自然是沒病,幹嘛發燒?這麼好的日子,能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我為什麼要病呢?”

    張小花不解道:“馬哥,這話怎講?這莊子中的空氣每日都是很清新的,只是除了咱們這間屋。”

    馬景撇撇嘴,說:“你這土老帽,懂什麼,莊子的空氣再清新,也沒有醉香樓的花粉味道香。”

    張小花恍然,自己雖然沒去過這些地方,也架不住這馬景每日在耳邊嘮叨那裏的妙處,自然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張小花心裏一動,說:“馬哥,老聽你提起醉香樓,看來你今日是要去那裏了?”

    馬景小心的看看四周,小聲說:“你小子,年紀不大,懂的倒多,機靈的很,你馬哥就是要去照顧一下她們的生意。怎得?你也要去?”

    張小花陪著小心,說:“馬哥,你搞錯了,我只是想問問,我來山莊有一個月了吧,也沒出過山莊,聽說咱們每月都能出去的,我想跟著馬哥到平陽城去一趟,醉香樓是不去的,到處逛逛也是好的。”

    馬景歪頭想了想,估計這張小花也不會把自己的大事給耽擱了,也就點點頭,算是答應,張小花心中大喜,口中稱謝,然後就麻利的收拾了一下,坐在炕邊等馬景。

    本以為馬景很快就會收拾好,可看著馬景收拾這個,搗鼓那個,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的乾乾淨淨,從裏到外也都換了個徹底,張小花看起來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這哪里是邋遢的馬景,簡直就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白臉小郎君。

    張小花看得是目瞪口呆,看看外面太陽也日上三竿,時辰已是不早,這馬景打扮的比大姑娘上轎用的時間都長,他忍不住催促一下,說:“馬哥,您能不能快點?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哪知道,馬景依舊是不慌不忙,一遍又一遍的照著鏡子,說:“不忙,不忙,醉香樓的姑娘這會兒估計還都在夢中呢,我去那麼早幹嘛?”

    張小花氣的鼻子都歪了,差點昏倒在炕上,好在跟馬景混的時間長,如今見識也廣,立時拿了馬步紮住,這才堪堪不倒。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03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一章 出莊

       


    第九十一章 出莊

    在張小花的耐心快要被磨光的時候,馬景終於完成了自己出門的必修課。

    這才施施然,收拾起出門用的東西,自炕頭的小櫃中,拿出一些銀兩,用手掂量掂量,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

    張小花在旁邊看著,搖搖頭,想:“這笑容真像要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不過,旋即,他自己又愣住了,看著馬景手中的銀子,他似乎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從郭莊出來的時候,帶的銀錢都是由張小虎保管的,上次在蓮花鏢局跟二哥分手時,自己只帶來那個小包袱,裏面可是沒有任何的銀錢,在山莊呆了月餘沒有用到銀錢的地方,自然是想不起的,如今要出門,沒有一點銀錢可是不好辦的。

    當然,張小花立刻又想起來,來山莊的時候,秋桐姐姐好像說過,在山莊幹活,每月都有三錢銀子拿的,只是,這銀子怎麼拿法,自己卻是不知道的,這會兒總不能去找秋桐吧,來了山莊這麼久,張小花也知道秋桐呆的地方是山莊的內院,住的大多都是女子,其他地方的小廝等人是不好直接去的,況且秋桐在山莊的地位好像也是不低的,自己這麼冒失的為一點小事就去找,也顯得自己失了計較,放著眼前的馬景,幹嘛不問他?

    想到這裏,張小花上去笑著問馬景:“馬哥,我想問你個事情。”

    馬景斜著眼說:“說吧,兄弟,山莊沒哥不知道的事情。”

    隨後,感覺張小花在看自己手中的銀子,臉色一變,立刻就把銀子揣入懷中,吧唧吧唧嘴,說:“除了這個借銀子。”

    張小花說:“那個,馬哥,確實是銀子的事情。”

    馬景堅決的一擺手,說:“這個,確實沒有。”

    張小花笑著說:“這個,可以有的。”

    馬景不悅了,說:“兄弟,哥說沒有就是沒有,哥是一言九鼎的。”

    張小花見馬景不高興,也就不再逗他,說:“馬哥,兄弟不是問你借錢,只是想問你一下,這月錢的事情。”

    馬景眼睛轉轉,看看張小花的神情,確定他不是想問自己借錢,這才大大鬆口氣,開口說:“行啊,小子兒,來山莊沒幾天,會跟哥開玩笑了,真是長能耐呀。”

    張小花趕緊陪笑說:“瞧您說的,馬哥,這不是在您的薰陶下,才進步的嘛,說到哪里,只要是說到我的進步,我這第一句話不都得是感謝馬哥,第二句才能感謝別人嘛。”

    馬景走上前,用力拍拍張小花的肩膀,用的力氣不是很大,但張小花的肩膀卻是一哆嗦,張小花心裏也是一哆嗦,暗想:“這,一會兒,是不是得先去洗衣服?”

    拍拍張小花的肩膀,馬景滿意的說:“小花,你很好,哥再教你個好,這個感謝嘛,不必把哥放在第一個,放在第二個即可。”

    張小花愣了,虛心的問:“馬哥,那第一個我要感謝父母嗎?”

    馬景語重心長的說:“錯了,小花,感謝你爹你媽沒問題,首先還是要感謝山莊,說孝敬爹娘感謝爹娘都對,心裏面也要有山莊,要把山莊放在前面,別光說爹娘就完了,這個要把它提出來,當然,你感謝哥,哥很高興,說明你不用加強德育的教育,還有進步的餘地,對了,你還要感謝山莊的領導,是他們給了你感謝完山莊,還能感謝哥,和你爹爹你娘親的權利。”

    張小花一副受教的樣子,小雞啄米般點頭。

    馬景說完,轉頭又問:“對了,小花,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張小花一副“我受不了的樣子”,說:“馬哥,我剛才就是想問問您,我這不是已經來山莊一個多月了嘛,沒領過月錢,想問問您這月錢是怎麼個領法兒?”

    馬景盯著張小花,上下看看,若有所思,說:“小花啊,看你這身板兒,該長的也都長了,發育的也差不多了,是該考慮一些事情了,不過,哥還是要勸你一句,這醉香樓的小姐,見客的身價可是不低的,但靠你一個月的月錢,未必能夠的,你要是一意孤行,估計還得在帳房那邊多借支幾個月的,不過,說起這個借支我以前倒是幹過,你一個新來的,人家未必能幹的。”

    張小花哭笑不得,解釋道:“馬哥,瞧您說的,我可沒有您那麼高雅的愛好,我只是……”

    還沒等張小花說完,馬景就截住了,著急的說:“小花,哥再勸你一句啊,就算不去醉香樓,那些小街小巷的暗窯子,也是不能去的,想當年,哥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是手頭的銀子不足,偶爾去了一趟,身上就染了髒病,那個痛不欲生呀,就不提了,現在想起來都難受,得了,兄弟,真不成,哥現在就先借你點,別弄壞了你的小身板兒。”

    說完,就要去開炕上的小櫃,張小花趕緊拉住他,感動的說:“馬哥聽我說完好不?我只是想把這個月的月錢拿出來,到平陽城隨便走走,買一點東西而已,您想的太多了。”

    馬景試探的問:“小花,你確定?不用哥借給你錢?”

    張小花笑道:“馬哥,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馬景雖然誤解了,但他要借錢給張小花的心情,卻是讓張小花感動不已,大大的削弱了他那雙臭腳在張小花心中的影響。

    隨後,馬景向張小花解釋道:“這山莊的月錢並不是每月都發放的,都是存在山莊的帳房,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去帳房支取,不用的話,就一直在帳房放著,直到你哪天離開了山莊,再一併結算。當然,你也可以每月都去帳房支取,然後像我這樣自己存在櫃子裏。”

    張小花想了想,這第一個月的月錢還是先支取了,到平陽城買點什麼自己喜歡的東西,剩餘的就拿給二哥張小虎,自己在山莊用不到銀錢,也許二哥能用到呢,如果二哥也不用,就讓他先留著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想辦法給家裏人帶回去。

    想到這裏,張小花又問馬景:“馬哥,你知道不知道,這銀子有什麼辦法能給我遠在魯鎮的家裏帶過去?”

    馬景笑著說:“這個好辦,如果有你相識的人回魯鎮,你可以托他把你寫的書信,連帶著銀兩,一同帶回去。若沒有,則可以到車馬行,讓他們代為,不過,車馬行做這樣的事情,是要收錢的,具體收多少,那就要看魯鎮離這裏有多遠了,他們都有價格的,你去那裏問問就知道了,不過,聽說收費很不規範,也挺貴的,你說著官府怎麼就不好好的整頓一下,這亂收費不是擾亂社會的秩序嘛。”

    “對了,”等馬景說完話,又補充一句:“你真的不打算攢錢去醉香樓?那裏我可是很熟識的,能給你介紹幾個相好的。”

    等張小花拿樁站定,馬景已經收拾了一應事物,走出小屋,張小花晃晃被馬景說暈的腦袋,趕緊追出門去。

    接著,張小花跟著馬景到帳房領錢,帳房是在莊子裏另外的地方,走過去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帳房的先生是一個年老的學究,看到馬景過來,明顯地緊皺眉頭,說:“馬屁精,你怎麼又來帳房,這月的月錢不是早領過了?難不成又是來賒欠?”

    “馬屁精?”張小花聽了就想笑,這個名字還真配得上馬景,這馬景的名字念起來也神似,再想想馬景平日的作為,還真有點馬屁精的潛質,不過,自己來這麼久,怎麼沒聽別人叫過?

    馬屁精這名字以前是被人常叫的,後來這莊中的小廝換過一茬,知曉的人也少了,叫的自然不多,平日馬景來帳房,這帳房的先生這麼叫,還覺得親切,如今後面跟著個新來的小弟,這馬景的臉上就有些紅了,連忙上前說:“看童先生說的,我馬景雖然不才,也不至於總是三番五次的來帳房賒欠吧,能來賒欠的都是生活上有困難的,小子這才來是帶新來的兄弟支取月錢罷了,你老人家就不要老盯著我了。”

    童老先生嘟囔著說:“說的沒錯,三番五次是沒有,每年總也得來上七八次。”

    然後,轉眼看向張小花,說:“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這次來帳房是要全部支取,還是支取一部分?”

    張小花趕緊上前,恭敬的說:“童老先生,我叫張小花,我剛來一個月,月錢也不多,就全部支取出來吧。”

    童老先生看著張小花,不放心的說:“全部給你沒關係,本就是你的錢,不過,你小子要注意,不要瞎胡花錢。”說完,眼神瞟向馬景。

    那馬景似乎是注意到了童老先生的目光,立時抬頭望向帳房的房頂,研究起房頂上繪製的那朵大牡丹花。

    張小花低眉順眼說:“您放心,童老先生,我想先把錢交給我二哥,看他是否有使用,然後讓二哥想法子給家中的爹娘捎回去。”

    童老先生一聽,很高興,說:“你很好,是好孩子,不像一些人,老拿了自己辛苦掙的錢,學別人風花雪月,結果,附庸風雅沒得半分,卻落了一身的毛病。”

    馬景的臉更紅了,也更加聚精會神的研究了。

    支取的手續其實很簡單,就是對照名冊,畫個押或按個指印,因為張小花是第一次來,還得留下一個指印,不多時張小花就辦好了,小心的把自己生平賺的第一筆銀子小心的揣在懷中,張小花才告辭童老先生,童老先生倒是很喜歡張小花的樣子,沒少跟他說這兒說那兒的,就像是跟自己的孫子般親切,看到張小花出來,馬景的研究大計也告一段落,拉起張小花一溜煙的走了,留下童老先生張張嘴,沒說出的話又咽下肚子。

    不過,等童老先生轉身,卻突然又停下身來,嘴裏說:“不對呀,張小花的月錢怎麼會比馬屁精的多?剛才怎麼沒注意到?不會是管事寫錯了吧。”

    隨後,童老先生又恢復了正常,慢慢的踱步走進屋裏,心裏說:“管事寫錯了,也不幹我的事,反正我是按照寫的給張小花支取的,這孩子看起來聽不錯,多領了就多領了,誰讓你們寫錯呢?”

    這些自然是張小花和馬景所不知道的,他們正往山莊外走。

    張小花上次進莊,是坐的馬車,從一個很大的偏門進來的,而這帳房卻不是在那條路上,馬景帶他走的路,他是不知道的,其實就是還是從原來的路出去,估計張小花也是不明白的,這帳房離偏門卻是不遠,兩人不多時就走到了門前,這偏門依然有護衛把守著,估計是馬景走的多了,那護衛也不刁難,雖然馬景很想跟人家套套近乎,可人家生人勿近的樣子,也讓他明白自己還是遠遠的好,張小花雖然是第一次出莊子,不過,他在莊子的名冊上已經有了記錄,所以自然有另外的一套手續,也是很快就辦妥,兩人各領一個腰牌,兩個腰牌有細微的區別,只不過,馬景沒有去注意,張小花就更不知道了,兩人把腰牌揣在懷中,妥善的藏好,這才出了偏門。

    一出門,張小花楞了,問:“馬哥,不對啊,我記得我上次進的不是這個門。”

    馬景笑著說:“咱們這浣溪山莊有五個偏門,一個正門,誰知道你上次進的是哪個門,對了,兄弟,這個腰牌一定要收好,回頭進莊的時候,還要收回的,如果是丟了,很是麻煩的,可千萬要小心。”

    張小花點頭說:“這個我自然曉得,不過,馬哥,您晚上幾時回?我得跟您一起進莊,否則,這麼遠的路,我怕找不到啊。”

    馬景撇撇嘴說:“瞧你那小心樣兒,進了莊不就是咱們的天下,還怕丟了,我晚上也不知道幾時回,你要是願意就在這個門房等著吧。”

    張小花苦著臉說:“那好吧,馬哥,你記住早點回啊。”

    這時的張小花又一次選擇性的忘記了馬景的臭腳,忘記了每天遠遠的躲開馬景的樣子,幽怨的像一個等男人回家的小媳婦兒。

    如今已是六月的天兒了,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張小花抬頭看看火辣辣的太陽,暗自埋怨馬景,早出門多好,這時趕路,不是要曬死人的。

    待到過了那條筆直的大道,張小花以為馬景會走道邊那陰涼的地方,卻不料馬景並沒有走大路,而是,到了一個小巷的路邊,一拐彎走了下去,張小花納悶,追了上前,說:“馬哥,你走錯了吧,往大道走才對呀。”

    看著馬景回頭驚異的樣子,張小花還以為自己搞錯了,連忙說:“不會是馬哥又餓了吧,看這天色,吃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馬景聽這話,“撲哧”就樂了出來,嘲笑道:“兄弟,你不會是要步行走著到平陽城的吧。”

    張小花皺眉道:“去平陽城當然是要步行呀,咱們又沒有自己的馬車,莊子也沒給咱們馬車做呀。”

    馬景笑道:“兄弟,難不成你從魯鎮到平陽城,是步行來的?”

    張小花道:“不是啊,我們是坐車馬行的馬車。哦,難道從咱們莊子到平陽城也有車馬行的馬車?”

    馬景也不答話,揮揮手,示意張小花跟上。

    果然,張小花猜的沒錯,巷子的盡頭有個大大的院子,院子上掛了個大大的橫幅迎風招展,上書“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疾馳車”,下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旗幟,上書“疾馳”,原來還是那載了張小花來平陽城的那個車馬行。

    張小花知道自已又孤陋寡聞,就不再說話,看著馬景張羅,不多時,一個小小的僅能容下兩三人坐的小馬車,從院子裏駛了出來,停在院子門口,等人上車。

    看著張小花呆呆的樣子,馬景拽著張小花登上了馬車,嘴邊還不忘說:“兄弟,念你這是第一次跟哥出去,這車馬費就不用你掏了,下次再一起出去,你出去坐車。”

    張小花滿懷喜悅的坐在馬上,也懶的跟馬景說什麼,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二哥了,也不知道他在蓮花鏢局過的怎麼樣,二哥當日測試時,那人不就說二哥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嘛,估計現在一定學了好多的拳法,再想想自己不倫不類的拳腳,張小花很有些期待早點看到二哥揮拳練武的樣子。

    不過,這馬車倒是很舒服,外邊熱得難受,想想上次自己和二哥從這裏走到平陽城累的那個樣子,這麼久沒想到能坐馬車呢?也不知道,魯鎮是否有這種馬車,要是有的話,從郭莊到魯鎮就很快了,也不用找人家的驢車,甚至從郭莊到八裏溝也有這種馬車就好了,也不用早早的起床,正午才到,想到八裏溝,也不知道大哥跟大嫂過得如何?大哥的身子是否好利索了?還有爹娘的身體怎麼樣,家裏的農田種的如何,自己開的那塊地又種的什麼,一切都讓張小花很是掛念,不覺間,竟陷入沉思。

    馬景在旁邊看到張小花這個樣子,以為正午了,小花在休息,也沒跟他說話,要是他知道就簡單坐一次馬車就讓張小花想了這麼東西,非得笑得牙都要倒。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10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二章 車友

       


    第九十二章 車友

    有了代步的工具,中午的陽光自然是不會對張小花有什麼影響的,坐在馬車上,再想想上次自己跟二哥一路腿兒了去平陽城的情景,張小花暗道:“怪不得人家都願意到大城市生活呢,這滋味真的是不同,生活的品質那是賊高啊。在鄉間,即使是想享受這般,可也沒有條件,只是不知道坐趟車需要多少銀錢?還是不要問的好,要不馬景又要嘮叨的。”

    馬蹄聲“噠噠“的響著,大約兩盞茶的時間,那高大的平陽城門已經在望,再次看到這平陽城,張小花早已沒有以前的驚異,似乎理所當然,已經是熟視無睹的,人的習慣確實可怕,這剛第三次看到吧,就沒了新奇,如是天天面對,就算是再珍貴的事物,也必忽視的。

    馬車進了城,張小花以為會向車馬行的方向行駛,卻不料拐到另外的方向,雖然張小花不太記路,可大致的方向還是明白的,他不解的問馬景:“馬哥,車馬行好像不在這個方向吧,難道是我記錯了?”

    馬景早就被張小花的奇怪問題折磨的沒了脾氣,看看他,沒好氣的說:“車馬行是沒在這個方向,不過,醉香樓在這個方向。”

    張小花一聽,趕緊站起身,好在他的個子還矮,差點就碰到馬車的頂棚,他這一站嚇了馬景一跳,問:“幹嘛,兄弟?”

    張小花紅著臉說:“馬哥,我真不去醉香樓,你還是讓我下車吧。”

    馬景看著張小花的窘迫,哈哈大笑,對著馬車前面說:“車夫,麻煩停一下,讓我這兄弟下去。”

    馬車應聲而停,張小花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唯恐馬車接著走,再把他給帶到醉香樓。

    馬景從車上探出半個身子,問:“兄弟,車馬行的地址知道嗎?回去可以去車馬行找馬車的,別忘記了,還步行回去,另外,你去哪里,一會兒可以讓馬車送的。”

    張小花笑道:“知道了,馬哥,不用馬車送了,你記住晚上早點回去就好。”

    說完,擺擺手,撒丫子就跑了。

    “早點兒回?哥好容易出來,能回得早才怪呢。”馬景暗道,臉上露出淫蕩的微笑。

    張小花順著路跑了一陣,感覺離馬車遠了,這才停下腳步,找路邊店鋪的夥計問明蓮花鏢局的方向。

    雖說已是正午,平陽城那寬闊的馬路上人流依然如織,張小花挺費勁兒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他一邊擠還一邊注意是否有人惦記自己懷中的銀錢,雖然沒有錢袋放在腰間,但即使放在懷裏,依舊是不能放心的,想到自己跟二哥第一次逛街就能遇到小偷,也真是好笑。

    正想間,突然看到前面一個熟悉的人影,張小花不禁一愣,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在平陽城根本就沒有什麼熟識的人,這人影不是張小虎那必定就是上次差點抓住的小偷了。看著那小偷人模人樣在前面走的樣子,張小花就感到可笑,想著他這會兒必定是兩個眼睛往別人身上溜來溜去,張小花不禁加快了腳步。

    果不其然,那偷兒的前面是個書生,拿了把摺扇,一邊扇著,一邊東張西望,路邊但凡有新奇的小攤子,他必定會駐足,時而看看擺賣的舊書,時而買上一點筆墨紙硯,腰間的錢袋不時在腰間晃蕩著,看得那偷兒也是搖頭晃腦。看那偷兒也是跟了一段,沒有好的得手機會,這時,正好前面人流見少,還是個岔路口,那偷兒的腳步就加快了,就要接近毫無防備的書生,背後的張小花不幹了,自然是要去阻止,不過這時的張小花已經多了心眼,記得上次自己抓住了小偷,但是後面一群人圍了上來,還是被人掩護著逃跑了,張小花看看周圍,想必這些人也在四周,自己如果貿然上前,也許能逮住小偷,可人家一夥兒人,自己可不是人家的對手,上次有二哥在,人家沒有出手,這次就自己一個人,保不齊就要被人家暗算,記得出來的時候劉凱和劉先生還一再囑咐,見義勇為是好的,但一定要先考慮保全自己,這可怎麼辦呢?

    眼見著那偷兒的手已經伸了過去,書生還在仰天看路邊的招牌,突然,張小花眼睛一亮,高聲喊道:“張大哥,你怎麼在這裏?”

    張小花的聲音甚是響亮,周圍有好幾個人都回頭看他,特別是那些姓張的,那書生也是應聲回頭的,看到書生回頭,那偷兒趕緊就縮回了手,裝作買東西的樣子,低頭看旁邊的小攤子。

    看到書生回頭,張小花自己也楞了,這人張小花還真認識,竟然是月前跟自己一同做馬車進城的書生李錦風,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就認得那麼幾個,包括這個小偷,今日就見到兩個。張小花含笑走上前,李錦風也是很詫異,雖然對張小花印象不是很深刻,不過畢竟同車那麼長時間,分別也就是月餘,而且看張小花沖自己走過來,看看旁人,似乎也無人應答,估計他找的就是自己了。

    張小花上去,叫:“李大哥好。”

    李錦風詫異的問:“你是張…張小花對吧,快一個月沒見,你的名字我都差點忘記,不過,我可是比你強的,剛才你怎麼叫我張大哥呢?”

    這時旁邊那偷兒看兩人是相識的,而且,張小花不正是前段時間追過自己的那個嘛,早就在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溜之大吉了,張小花這才把剛才看到小偷的事情跟李錦風說了。李錦風摸摸自己腰間的錢袋,估計張小花所說非虛,禁不住高興的說:“還真虧了你,要不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可就全泡湯了,我得好好的感謝你。”

    張小花自然是推脫,說:“李大哥太過客氣了,畢竟咱們是熟識的,就算是陌生人能幫也是幫的,倘若這點小事都要道謝,那就薄了咱們同車來平陽的情分了。”

    李錦風見張小花說的很有道理,不由的刮目相看,感覺這眼前的少年郎再也不是剛見到的那般了,少了很多的青澀,愈發成熟,也大氣起來,不由發自內心的喜歡,仿佛是自己的弟弟一般,於是就親切的拍拍他的肩說:“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跟你客氣了,都是漂泊在外的人,以後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找我。”

    隨後,把自己的地址等都告訴了他,張小花用心記下。

    李錦風看張小花青衣小帽的打扮,很是奇怪,問:“你這會兒幹嘛去?怎麼這般打扮?是不是給哪個大戶人家做了小廝?還有你那個哥哥呢?”

    張小花就把自己的近況大致跟李錦風說了,不過並沒有說浣溪山莊跟縹緲派的事情,李錦風雖然在平陽城,但畢竟是讀書的,對江湖上的事情並不知道,也就不知道這浣溪山莊,以為就是一般大戶人家的莊子,可聽到當日張小花和張小虎在車馬行前等他們許久,不由面紅耳赤,羞愧不已,當日他被上官雲拉著一起出去住,先是吃飯,後是喝酒,酒醒之後已是日上三竿,答應張家兄弟的事情,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如今不是張小花提起,他幾乎都忘記自己在人家面前拍胸脯的事情了。

    李錦風畢竟是知書的書生,當即就說:“小花兄弟,那日我確實是忘記了,讓你們久等,很是抱歉,現在向你道歉。”

    說完鞠躬到地,張小花趕緊拉著他,說:“李大哥,不必這樣,反正那蓮花鏢局很好找的,我們問問就找到了。”

    李錦風接著問:“小花兄弟,這會兒,是要去哪里?是不是蓮花鏢局?”

    張小花笑了,說:“李大哥還真是神機妙算,你怎麼猜的?我正是要去鏢局。”

    李錦風笑著說:“聽你說這山莊在城外,你也有段時間沒進城了,現在來自然是去鏢局看你哥哥了,這也不難猜的。”

    張小花撓撓腦袋,說:“聽李大哥這麼分析,還真是這個道理,小弟有時候就是不愛動腦子,所以很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清楚。”

    李錦風拍拍他腦袋說:“你還小,正是動腦筋的時候,遇到事情,先不要找別人問,先自己想想,也許就有了計較,別人的答案是別人的,也許對,但未必適合你,你自己考慮到的答案才是屬於自己的。”

    張小花聽了,好似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好像想到了什麼,不過,仔細想,卻摸不到頭緒。

    看張小花愣住的樣子,李錦風說:“我也好久沒去鏢局看上官雲和於倫了,這會兒正好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們。”

    張小花高興的說:“是嗎?那兩個人也在鏢局?也是當趟子手?”

    李錦風看張小花高興的樣子,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們在鏢局做什麼,應該是學習武功吧,不過,不應該是當趟子手的。他們兩人家境不錯,特別是上官雲,好像很是富有,斷不會自己投身鏢局的。”

    張小花一陣的臉紅,剛才李錦風還讓他多動動腦子,這一轉念就忘記,還冒失的說人家當什麼趟子手,估計保鏢都不會的,應該是跟著文四爺他們習武吧,唉,以後要自己多動腦筋,不能瞎胡的說話,沉默是金!

    然後,張小花說:“李大哥,我知道了,蓮花鏢局裏有武館的,是要花銀子才能學的,估計上官大哥和于大哥是在那裏修習武功的。”

    李錦風笑著說:“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走,咱們去看看他們,我也得當面向你哥哥道個歉。對了,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張小花吐吐舌頭,說:“我二哥叫張小虎。”

    隨後,兩人邊說邊向鏢局走去。

    鏢局本就在城門附近,張小花隨著馬景的馬車,也是剛進城門不久就落荒而逃,要不是遇到李錦風,這會兒他早就到了鏢局,即便李錦風是書生的身板,走去路來比張小花慢了不少,不過兩人還是很快就來到鏢局的門口。

    鏢局門前,今日卻是有不少的人進出,看起來很熱鬧,估計是生意不錯,那兩邊的石獅子依舊是威武,不過在張小花的眼中,已沒有那般的注意,只感覺到一般。

    李錦風走上臺階,對著門前站的幾個護衛,抬手施禮道:“諸位,我到鏢局找一下再此習武的上官雲,請行個方便。”

    那領頭的護衛含笑說:“哦,是找上官公子的呀,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否知道裏面怎麼走?今日事情繁雜,怕是沒有時間帶公子過去的。”

    李錦風連道不用,說:“來貴鏢局也不止一次了,上官公子的地方,我還是知道的,我自己去就是了。”

    說完,那護衛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那公子請便。”

    李錦風點頭,回頭跟張小花打了招呼,帶著他就走進了鏢局的大門。

    張小花如今是小廝的打扮,護衛只當是李錦風的跟隨,自然沒有攔著詢問的道理,看了一眼就放他過去了。

    門前的廣場有一些人走動,看樣子都是來公幹的,並沒有習武的人,張小花打消了詢問的念頭,跟著李錦風,想等到見了上官雲再打探消息,雖然張小虎不是跟他們一般專門習武的,但都在一個屋簷下,也許能有個熟臉。

    上次張小花來的時候,只到了場子右側的一排小屋,現在看過去,都是關著的,想必是在休息。李錦風並沒有在這些小屋前停留,沿著屋前的回廊,一直往裏,走進一處也是廣闊的院子,迎面一排的房子,也是寂靜無聲,院子栽種許多的大樹,顯得很是陰涼,穿過這個院子,迎面是個影牆,左右各有兩個門,李錦風沒有猶豫,轉身向左,進了門,又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排看上去很精緻的屋子,李錦風帶張小花來到幾間精舍門口,仔細辨認一下,走到中間一間,小聲的叩門。

    過了一會兒,一個懶懶的有點沙啞的聲音說:“誰呀,有什麼事情?”

    這聲音聽在張小花耳中,心裏一動,不正是於倫的聲音嗎?自己居然還記得,好像他也沒有跟自己說過幾句話的呀。

    果然,李錦風說:“于兄,是在下李錦風,過來看看兩位哥哥。”

    話音未落,另一個聲音響起:“哦,是錦鳳兄啊,快進來吧,也好多天沒來了,是不是功課比較繁忙?”

    這聲音略帶一種倨傲,正是上官雲。

    李錦風推門而入,笑著說:“功課倒不繁忙,只是正準備一些考試,沒來太多的空閒。這不一有時間,就來看兩位大俠了嗎?”

    屋裏上官雲和於倫正坐在兩把椅子上,還有點睡意闌珊,顯然是剛剛午睡才起,見李錦風進來,兩人都站起身,點頭示意,隨後就坐了下來,想必是熟識了沒那般客氣。

    “呵呵,李兄客氣了,說到大俠,自然是上官兄可以稱得上,在下可三腳貓的功夫,實在不敢當的。”于倫很謙虛的說。

    上官雲道:“于倫近來也有進步,多加苦練,會有出頭之日的,不必妄自菲薄。”

    等兩人說完,李錦風又道:“我今日帶來一個咱們的熟人,你們猜是誰?”

    “熟人?咱們的熟人?”兩人相視一眼,皆茫然。

    李錦風笑著對外面說:“張小花,你進來吧。”

    張小花這才從外面,笑著走了進來,給兩位施禮說:“見過兩位兄台,一別有月餘了。”

    兩人看著這個施禮的青衣小帽,很是納悶,這李錦風帶來的跟隨,怎麼跟自己說這些話?

    待仔細的看了,方才明白,這不是來平陽城時馬車上一同坐的鄉下少年嘛,這不過這時換了小廝的衣服。

    上官雲見張小花施禮,也未起身,點點頭,算是還禮,於倫也未還禮,只是走上前,說:“張小花,一同坐車的,呵呵,怎麼投入李兄門下做了小廝?”

    李錦風聽了,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在下自己都顧不過來自己,怎麼能找個小廝呢?這小花兄弟是在浣溪山莊做事。”

    “浣溪山莊?”上官雲聽了,一揚眉,道:“那倒是個好地方,應該待遇不錯的,張小花,你的運氣倒是不錯,一到平陽城就找了個好的地方。”

    於倫問:“浣溪山莊很有名嗎?”

    上官雲看看他說:“浣溪山莊是縹緲派的產業,跟這蓮花鏢局一樣,都歸縹緲派管理。”

    於倫這才明白,又接著問張小花:“對了,張小花,你上次來平陽城不是要跟我們一起來蓮花鏢局嗎,怎麼又去浣溪山莊了?”

    張小花紅著臉說:“這個,我們本來是想來鏢局練武的,不過,鏢局的人說練武是要交銀子的,我們沒有銀子,只好……”

    沒等張小花的話說完,於倫就笑了,說:“我就說嘛,當日你打聽蓮花鏢局,我就納悶你來鏢局幹嘛,卻不想你是存了來習武的念頭,要是當時我多問你一句,也就打消了你這個妄想,窮文福武,沒有銀子學什麼武功?這武功的修行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想像的,還是好好的幹好小廝這個有前途的職業吧,等賺了銀錢,回家添塊田地,再大點,娶個媳婦兒,好好的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了。”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17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三章 談論

       


    第九十三章 談論

    于倫這席話說得甚是無禮,不過也並無道理,李錦風聽了,看著張小花紅紅的小臉,頗為心疼,雖說鄉下的孩子,有些見識不足,可剛才還幫自己趕走了小偷,而且一路走來,言談舉止,也處處透著大氣,給李錦風的印象很好,所以,他接著說:“于兄,所言差矣,小花兄弟一心向武也是好事,像他這樣熱心腸的人能習武,必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幫助很多人的。”

    于倫見李錦風幫張小花說話,並沒有停下來,接著說:“李兄是習文的,不知道這習武的艱難,這武學一途,沒錢財,沒資質,是萬萬不能成功的,半吊子的武功,還不如不學,有了什麼禍事,強自出頭,反倒白白丟了性命,你說是不是上官兄?”

    上官雲倒沒多說,也沒怎麼看張小花,只是點點頭。

    李錦風這時倒是奇怪了,也不管張小花的事情了,饒有興趣的問上官雲:“上官兄,這是什麼原因,小弟甚是好奇,能給小弟解釋一下嗎?”

    上官雲皺皺眉頭,說:“李兄,簡單的說吧,你們習文,只要有幾個銅錢,買了書本,就能讀書,大不了還能掏很少的錢就能找個教書的先生教你們讀書識字,這教書的先生可以說是遍地都是吧。而習武則不同,別的不說,就說我吧,我從小就喜歡練武,我的家境尚可,爹爹從小就延請武師,教授我武藝,還重金買來珍貴的藥材給我泡澡,療傷,武師本來就少,有大能耐的就更少了,我的師父換了也不知道幾個,最後才找到一個真才實學的,這才學了一點東西,這不,那個師父年紀大了,要回老家養老,爹爹不想讓我繼續習武,說有個健壯的體格能保護自己就行了,我才偷偷跑了出來,到蓮花鏢局投師學藝,就我這從小就練武的底子,還掏了一筆不菲的銀子才讓我進來學習,像張小花這樣的,怎麼可能學到武功?”

    說完,上官雲搖搖頭,輕輕的笑了,也不是輕蔑的笑,只是那種輕輕的笑,似乎在談一個自己莊子中一個小廝的雄心壯志。

    那是一種自上而下的點評,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屑,嗯,就是那種揮揮手,拂去塵埃的不屑。

    不僅於倫感覺了,會心的笑了,俯視著張小花。

    李錦風也發覺了,不過他知道,上官雲出身大戶人家,這張小花的身份就相當於他家中的一個家丁而已,說了這麼多,已經是不錯了,換做別的紈絝子弟,早就惡言相向,他這麼做本身就說明他對張小花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慣性使然而已。不過,隨即就想到了自己,也發覺了自己跟上官雲的那種差距,自己本就是來平陽城讀書的窮書生,一面之緣結識了上官雲,感覺這人不錯,頗有交結之意,如今看上官雲的態度,自己這交結之意是否有巴結的味道?

    張小花聽了這話,自然是很窘迫,但是,被人當面打擊,也不是第一次,而且想到自己已經在習武的路上走了第一步,自己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有作為的,瞬間心裏一寬,感覺整個世界都大了似地,他笑容可掬的說:“上官公子所言極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過,習武的道路很多,也不一定就是要走同一條路的。”

    本來並不在意張小花的上官雲,看張小花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羞愧或者不好意思,竟說出這番話,好像張小花一下子長大了似地,不由驚異的看了一眼,那站著屋子邊上,不亢不卑的,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廝,說:“哦?還有別的路,那你說出來我聽聽?”

    張小花笑著又說:“我二哥張小虎不就在蓮花鏢局做趟子手?他不正在習武?”

    于倫和李錦風剛聽張小花說的很好,這時也凝神靜聽,聽到“趟子手”這三字,於倫禁不住哈哈大笑,道:“趟子手,哈哈,趟子手,一個小小的趟子手也敢拿來跟我們這些習武堂的武生來比,真是笑破我的肚皮了。”

    上官雲也想笑,不過,他突然皺起了眉頭,道:“張小虎,張小虎,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於倫聽了,住了笑聲說:“一個叫張小虎的趟子手,有什麼好熟悉的,哈哈哈,咦~張小虎,還真挺熟悉的,好像聽誰說過?”

    突然,上官雲拍了一下椅子說:“想起來了,前段時間聽習武堂的文四爺說的,就是這個張小虎,是一個習武的天才,新招的趟子手,還說想讓他倒咱們習武堂修習武功呢。”

    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什麼天才,就是個泥腿子,練了幾天的拳法就敢說自己是天才,有機會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天才。”

    這話說的甚是囂張。

    張小花轉頭看向門口,期待看看這人倒是什麼樣子。

    李錦風也是同樣的感覺,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必定是有所依仗的資本,習文的大多都是玉樹臨風的風流才子,那習武的呢?是不是五大三粗,鬢毛叢生的肌肉男?

    李錦風很是期待。

    於倫一聽這話,立刻奔向門口,一臉的笑容。

    上官雲則皺皺眉頭,隨即也站起身來,不過,並沒有向前踏出一步。

    門沒有關,等於倫搶到門口時,那人已經踏進門。

    一個風神如玉的人走進精舍,手中拿著跟李錦風一樣的摺扇,並沒有打開,不時手中玩弄著,那人也是一身的白衣,打扮的很是講究,身上佩了很多的小東西,究竟是什麼張小花是說不清楚的,只是覺得看了覺得囉嗦,這樣的打扮怎麼能下地幹活?

    那人長的倒也英俊,只是兩條眉毛過於上揚,讓人感到撲面的一種張揚,不過配了那張五官端正的臉,說是風華正茂,揮斥方遒,也是很相宜的。

    張小花不僅回頭又看看李錦風,暗道:“這也是習武的人嗎?怎麼看著比李大哥都像書生?”

    於倫倒是迅速,趕緊施禮道:“余公子來了,稀客稀客,可是有一陣沒見到了。”

    那余公子沒還禮,摺扇搖啊搖,說:“我也是回去一趟,看看家中的高堂,這今日剛回來,就來你們這裏拜會一下上官公子。咦,這位是?”

    顯然是看到了屋裏的李錦風。於倫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流沙書院的李錦風李公子,是月前上官公子和在下一同進平陽城時結識的讀書人。”

    余公子聽到李錦風是個讀書人,抱拳施禮說:“在下余得宜,見到李公子很是高興。”

    李錦風見余得宜施禮,也趕緊還禮道:“幸會,幸會。”

    旁邊的於倫不失時機的說:“余公子是禹城來學藝的,余家在禹城可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大家族。”

    余得宜豎起食指放在嘴間,說:“噓~低調,低調。”

    然後,直接忽略了青衣小帽的張小花,走到上官雲面前,施禮道:“上官兄,幾日不見,精神依舊呀。”

    上官雲也笑著還禮說:“余兄看起來可是更勝往昔的,我等不如呀,余兄快請坐。”

    余得宜也沒客氣,一屁股就坐在剛才於倫坐的椅子上,上官雲也隨即坐下。

    上官雲跟於倫的這個精舍是分為內外兩間的,內間自然是兩人休息的地方,這外間是用來會客的,只放了兩把椅子和一個方桌,方才李錦風進來只顧著說話,並沒有尋椅子坐下,如今上官雲跟余得宜坐了僅有的兩把椅子,屋裏剩下的三人卻是沒椅子,於倫拍拍腦袋,快步走進內間,拿了兩把椅子出來,放到下首,自己坐了一把,招呼李錦風也坐下。

    李錦風看看僅有的一把椅子,卻是不好意思去坐的,別人把張小花當做透明,不大理睬沒有關係,自己可是帶張小花過來的,人家雖然是小廝,可也不是自己的跟隨,余得宜想必是誤解,自己不能明白的解釋,否則有欲蓋彌彰的意思讓張小花也尷尬,不過他也知道上官雲這精舍內,只有內外間四把椅子,倒也不是于倫為難張小花,只是,這可讓自己怎麼辦才好?

    正為難間,張小花走到李錦風身後,拍拍他的肩膀,用下頜點點那把椅子,自己當先走過去,站在那把椅子的後面,背手而立。

    李錦風會意,笑笑點點頭,也坐了下來。

    這兩人的舉動卻是讓另外三人看著眼裏,上官雲知道屋裏只有四把椅子,沒張小花的座位也很正常,並沒有在意,而余得宜有些納罕,這小廝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不過,畢竟是人家的事情,他沒有追問,而是咳嗽一聲,問起:“剛才門前聽到屋內說到那個現在正名聲鵲起的趟子手,叫什麼來著?能不能詳細的說來聽聽?我記得我頭前走的時候,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呢,怎麼就這麼幾天,習武館內就傳的沸沸揚揚?”

    於倫看了一眼張小花,說:“余少,叫張小虎。說起這事兒,也很簡單,張小虎是跟我們一起來平陽城的,當日還是坐了同一輛馬車的,不過,不是同一天來的鏢局,我們跟餘少一樣是進的習武館,那張小虎先是報名進習武館,但由於沒有銀錢,就報了趟子手,據說測試的時候是鏢局裏的李六爺看的,聽趟子手們和當日在外面的習武館的人說,這張小虎沒有練過一天的武功,可是當日有人當面打了一套六合拳,張小虎居然過目不忘,完完整整的重複了一遍,讓李六爺很是吃驚,讚不絕口,稱為天才。”

    聽到這裏,余得宜搖搖頭,一臉的不屑,道:“雖說六合拳很是繁雜,看一遍能打得完整的確有些困難,但我小時候剛開始學拳的時候,哪個拳法不都是一遍就過的?記得我有個遠房的小表弟,第一次學拳也是六合拳,雖說沒有完整的一次學完,可也能學個七七八八,張小虎如此資質,也算難得,要說是天才,未免嘩眾取寵。”

    張小花聽了,心中不喜,雖說這於倫說的很有誇張的成分,但總歸是自己的哥哥,當然願意聽別人說他的好如今余得宜反駁,心中也知道說的有理,但就是感覺他是有些嫉妒的,心裏不以為然。

    上官雲接了於倫的話,接著說:“余兄,說的有理,當日之事我沒有參加,不過,我聽了也覺得奇怪,這事情也就是一般,一個趟子手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是有一點余兄卻是不知的。”

    余得宜一愣,說:“請上官兄指教。”

    上官雲接著說:“張小虎加入鏢局當上趟子手的時候,我還沒有來習武堂,而余兄當時卻是在習武堂的,為何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而且,在余兄在回禹城之前,不也跟張小虎一起呆在鏢局嗎?怎麼沒聽到這樣的消息?”

    余得宜不以為然道:“只是一個小小的趟子手,我又如何能知道?習武又不在一起,難不成還讓我巴巴的跑到下人修習的地方去看看?”

    上官雲也笑了,說:“余兄說的有理,其實張小虎出名並不是余兄在鏢局的這段時間,而是最近。”

    這時的上官雲也瞥了張小花一眼,說:“據習武堂的一些兄弟講,自那日張小虎當了趟子手,除了一般的訓練,就是練拳,而他也奇怪,不管李六爺怎麼勸他,他只練六合拳,李六爺見他練的已經很好了,準備教他別的拳法,他就是不學,說什麼自己還沒有精通六合拳,每練一次都能有進步,他還告訴李六爺,等他練到感覺不出進步了,再學別的功夫。李六爺開始還以為他說著玩,可等了十來天,張小虎翻來覆去還是六合拳,不禁就惱了,給張小虎下最後的通牒,再給他幾天時間考慮,否則就不讓他練別的武功了。可左等右等,十天過去了,那張小虎依舊沒有求饒,自顧自的練六合。李六爺本不想理他了,不過想想張小虎是個好苗子,雖說練武晚了,但以後也許是鏢局的備力,就拉了一個保鏢來找張小虎,對張小虎說,如果贏了這個保鏢,李六爺什麼都不說,張小虎想怎麼練就怎麼練,要是張小虎輸了,就得聽他的。余兄,你猜結果如何?”

    余得宜一拍腦門,說:“上官兄這不是欺負我的智商嗎?如果張小虎都輸了,咱們還在這裏談論什麼呀?”

    上官雲笑著說:“哈哈,是啊,估計當日李六爺也根本就沒想到張小虎會贏的,任誰想想,蓮花鏢局的保鏢雖說不是身經百戰,也都是習武的熟手,哪個不是練了幾年的?五六年都是少說的,大多都得是十年左右,這張小虎剛剛習武一個月,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于倫看上官雲有些乏了,趕緊接著說:“當日的情況,我等不是太瞭解,也是聽人說的,張小虎剛開始確實不是那保鏢的對手,不過一直就用六合拳對陣,後來越打越順手,跟那保鏢竟打了平手,而那保鏢換了幾種拳法不見效果,也心浮氣躁,到了最後卻被張小虎一拳打在胸口,不得不收招認輸。”

    “咦~這張小虎還真有意思。難道,還真是一個天才?”余得宜也來了興趣,說:“不過,這剛練了一個月的拳法,就能勝一個練了多年拳法的人,說起來也太匪夷所思呀,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這時,有個聲音響起,說:“亦無他,唯手熟爾。”

    眾人看去,卻是張小花神采奕奕的回答。

    那張小花自上官雲說自己的二哥張小虎自從進入鏢局就只練一套六合拳,就感覺心中一動,似乎是撥動自己心中的一根弦,就如上午碰到李錦風的時候,李錦風的一句話讓他心中一動似地,別人的就是別人的,不一定適合自己,只有適合自己的,才是自己的。這會兒結合二哥的練拳方法,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練拳的出路,刹那間,感覺眼前一亮,一條大道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再聽到余得宜問起原因,不由心中一癢,一句劉先生說過的話,順口就講了出來。

    余得宜一皺眉頭,“哼”了一聲,說:“李公子,你的小廝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在家裏沒教他一些禮節嗎?”

    李錦風有些臉紅了,這明顯不是也是說自己沒有教養嗎?趕緊起身,解釋道:“余兄誤會了,這位不是在下的小廝,他是在浣溪山莊做事的。說起來,也算是我跟上官兄和于倫兄共同認識的一個朋友吧。”

    “朋友?”余得宜看著張小花的青衣小帽,不覺有些心中不爽,轉頭看看上官雲,那上官雲亦是皺了眉,心中暗怪李錦風不會說話,跟小廝做朋友自然是丟份兒的,況且自己也從來沒有拿張小花當朋友看的,於倫看在眼裏,趕緊說:“餘少,我們也是同一輛馬車來平陽城的,因此結識的。”

    余得宜這才倨傲的點點頭,收回了目光,不過,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又問:“你們同車的幾人?那他不是也跟張小虎一起來的?“

    於倫笑著說:“我們同車的五人,裏面正是有他,而且,他還是剛才咱們談論的那個張小虎的弟弟,他叫張小花。”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24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四章 內力

       


    第九十四章 內力

    “張小花,張小虎?哈哈~有意思。”余得宜笑了。

    張小花也笑了,他的笑不如余得宜的囂張,沒有上官雲的倨傲,沒有於倫的諂媚,沒有李錦風的謙遜,那只是笑,發自內心的笑,也許是給自己二哥驕傲的笑,也許是看到自己前景開心的笑。

    余得宜收了笑聲,問道:“那你給我講講是什麼原因?”

    張小花從容不迫的開口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沒有什麼太特別的緣由,只是熟練罷了。我也練過幾天的拳法,而且一直都沒有進步,今天聽你們說我二哥的事情,我突然醒悟到,一法通萬法通,只要真正的精通一種拳法,那跟練了很多拳法一樣會有效果,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會百技不如精一技,是不是也這個道理?”

    旁人還沒有說話,坐著的李錦風不由的手擊摺扇,開口叫好道:“小花兄弟,你說的真明白,學堂的老師總教我們貪多嚼不爛,也是這個道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讀萬卷書,不求甚解,反倒不如專心讀一本書,完全吃透的好,以前我也不是太在意這句話,現在聽了小虎兄弟的事蹟,看來以後讀書的時候,我得在意了。”

    余得宜依舊是撇撇嘴,不以為然,說:“你們不習武,是不懂的,這習武跟讀書是兩回事,剛習武一個月的人肯定是打不過習武已經多年的,這個,也許那個保鏢是一時失手吧。”

    上官雲說:“嗯,那李六爺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同意了張小虎的決定,但他還是想摸摸張小虎的底,第二天又找了兩個保鏢,來找張小虎比試拳法,可是結果依然是讓人瞠目結舌,雖說那張小虎沒有贏下這兩個保鏢,可這兩個保鏢也沒有占到便宜,兩場比試竟然都是平手。”

    余得宜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不可能的,這蓮花鏢局的保鏢我是知道的,很多人的身手不凡,比之習武堂的人也不差太多的,這麼可能就拿不下這個張小虎?不可能,不可能?”

    上官雲等余得宜說完,看他原地亂轉的樣子,才施施然開口道:“餘少,是鑽入死胡同了,你這麼就沒仔細的聽聽,拳法,比拳法。”

    “哦~比拳法,呵呵,我知道了。”余得宜拍拍自己的腦門,安靜地坐了下來。自嘲道:“我還是沉不住氣,師父已經說我好多次,我怎麼就忘記他們是比試拳法呢。這樣說來,如果沒有使用內力,那保鏢確實有可能被張小虎逼平的。哼,不過,就算是不用內力,我相信我也一樣能勝過張小虎,不就是初出茅廬的泥腿子嗎?”這余得宜剛開始說得好的,說著說著,紈絝之意就畢露了。

    說到“內力”兩字,張小花跟李錦風一臉的不解,於倫則臉上現出羡慕的神情,胖乎乎的手指頭,不由的相互搓著,

    李錦風沒說什麼,默默的看著他們,而張小花可不能放過知道一切有關武學的機會,他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內力,是什麼東西?”

    “內力是什麼東西?哈哈哈哈”余得宜聽了這話,不由高聲大笑,搖搖頭,抬頭望了門外,不再說話。

    上官雲好像也聽到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似地,笑容滿面,不過,他倒是說話了:“張小花,這內力是什麼,我現在是跟你說不清楚的,能你有機會修習武功的時候,找你的師父問吧。”

    張小花見他們都不回答,不由得看向於倫,可於倫只是諂媚的陪著余得宜笑,略含貪婪的眼光隨著餘少而動,張小花在他眼中只是透明而已,如何能回答他的問題。

    “唉~”張小花心裏歎口氣,不過旋即振奮,你們不告訴我,我可以去問何隊長呀,怎麼說人家也是縹緲派的正規弟子,這點事情,一定會知道的。

    正想間,余得宜突然收回目光,盯著張小花問:“張小花是吧,你想知道什麼內力,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

    張小花一愣,不由問:“條件,什麼條件?”

    余得宜笑著說:“很簡單,就是讓你二哥張小虎跟我比場拳法,我就答應告訴你。”

    張小花一聽,樂了,搖搖頭說:“不行的,我不能代二哥答應你比拳法的要求,我也好久沒見過二哥了。”

    余得宜嘲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答應,鄉下來的膽小鬼罷了,哼。”

    張小花再次搖搖頭說:“這與膽量無關,也許我是膽小,沒有勇氣,但‘雖千萬人吾往矣’,這與心中的信念有關(唉,文盲真可怕,我得趕緊讓張小花讀書,小花說這樣的話,我都起雞皮疙瘩),我不會無緣無故讓別人跟二哥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內力是什麼,我現在也許不知道,不過知道的人估計也大有人在,既然不是你們的秘密,我自然有一天會早晚知道的。餘少,你說呢?”

    余得宜本是嘲笑的看著張小花的,等他說完這些話,不由凝住了臉上的輕視,“啪”地一聲收起摺扇,說:“張小花?還真是個妙人,小小年紀,竟然有此想法,你,真的是剛從鄉下來的?”

    張小花依舊含笑:“是不是鄉下來的,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余得宜認真的點點頭說:“張小花,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既然你說早晚會知道內力是什麼,那餘某也不藏私了,現在就告訴你,讓你也知道鄉下來的和城裏來的,還真就不一樣。”

    說完,眼睛盯著張小花,看他如何回答,可張小花那純淨的眼神並不膽怯,迎著他的目光,臉上一片的坦然,似乎在說:“你說就說吧,我也沒逼你,不說我也不在乎。”

    看張小花不說話,余得宜只好緩緩的說:“其實,這內力說起來很複雜,你沒練過武功,我不是太好跟你解釋,簡單的說就是,習武的時候,如果你練了內功,那在你的體內就會產生一種力量,我們稱之為內力,內力不同與你本身的力氣,它是可經過修煉增大的,而且在你不用的時候,它就在體內流轉,能你運氣使用的時候,就會起到作用。不同的拳法有不用的內力流動路徑,打出來就會有很厲害的效果,再打個比方,內力就好像是一種跟刀劍一樣的兵器,你二哥跟別人比的是拳法,那就是把這個兵器給扔掉,只單純的比試拳法的精妙,只使用本身的力量,而如果加上內力,也就是你二哥是空手,別人手裏拿了一把刀劍,那你二哥就必定會輸。你明白了嗎?”

    余得宜這席話,說得張小花是目瞪口呆,真真正正是給張小花上了一堂武學普及課,他可從來沒想過,這武學還如此的複雜?以為就是練練拳腳那般的簡單,看了,自己還得學習內功呀。

    聽余得宜說完,張小花問道:“那羅漢拳有配合的內功嗎?我在哪里能找到這個內功的修煉方法?”

    “咣當”余得宜從端坐的椅子上跌落,烘得於倫趕緊將他從地上扶起,小心的拍拍身上的塵土,媚笑著說:“餘少,小心才是,跟這小廝說話,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余得宜小心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抓緊了椅子,把摺扇也丟在了桌子上,鄭重的說:“這張小花是個奇人,問的問題太駭世驚俗,思維跨越太大,我不得不小心應付啊。”

    然後轉臉對張小花鄭重地說:“這位小兄弟,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足見你—就是個沒有習武的白癡!!眾所周知,這羅漢拳乃是從大林寺一脈流傳出來的,現如今已經在江湖中廣為修煉,它的江湖地位就像是在眾多姓名中張三的地位一樣,是那麼的‘聲名顯赫’,這種大白菜一樣的武功拳法,怎麼能有高深的內功配合呢?而內功,內功是什麼?它是武林上層人物才能有緣一窺的,武學王冠上的一顆明珠,江湖之上甚少流傳的,各種內功心法都被各個門派奉若珍寶,只是給自己核心的弟子傳授,你想找內功心法修習,簡直就是做夢呀。而且,就算是你得到了一份內功心法,也未必能修習。”

    張小花再次呆若木雞,喃喃的問:“為何?”

    余得宜洋洋得意,擺弄道:“世間人有千千萬,每人的資質都是不同的,這內功心法雖然每人都能看,可是,能修煉成功,練就內力的,卻是很稀少,你想想,如是這內力很容易就練成了,內功心法就不會這麼緊俏了。”

    李錦風在旁邊聽了,也是瞠目結舌,插嘴說:“餘少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武學一道,還如此的深奧,人人資質不同,機緣也不同,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足矣,足矣,還是習文的好啊,一卷在手,凡塵俗世我皆有了。”

    張小花本被余得宜說的有些頹廢,不過這“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點醒了他,自己的拳法都還沒學會呢,能把拳法完全搞懂了,再考慮這內功的事情吧。

    旁邊的於倫也說:“餘少說的很是妙,在下就是一直無緣一窺這明珠的真貌,這才透入蓮花鏢局,想看看這裏有無機緣,以後有時間,還請餘少多加援手啊。”

    余得宜看看於倫,並未答話,笑話,這內功心法是門中機密,家族中也是,怎麼能讓別人隨便觀看?不過,這蓮花鏢局的習武館據說也有幾種淺顯的功法可以給優異的學員選修,這還是可以考慮的,看著於倫一臉辛苦的媚笑,余得宜還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于倫看到余得宜的示意,心花怒放,趕緊從桌子上拿起摺扇,小心的打開,賣力的給余得宜扇了起來,看得上官雲心中暗暗的鄙視。

    這時,張小花又開口說:“餘少,既然你已經說出了內功的事情,那我就代表我二哥,接受你的挑戰,跟你比試一場拳法,如何?”

    余得宜一愣,驚訝地說:“張小花,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跟你商量,你不答應,如今我不提了,你反倒要答應,這是為何?”

    張小花神秘一笑,說:“我二哥既然能至今練一種拳法,必然是在這拳法上有自己的心得,而且能跟別的鏢師對敵而不敗,必然已經舉重若輕,有你這麼好的陪練來指點他的拳法,估計他求之不得呢,我幹嘛要攔住?”

    “哈哈哈。”余得宜笑了起來,說:“說得不錯,想必那張小虎聽到我挑戰他,他心裏一定躍躍欲試的,走吧,咱們這就去找他,你頭前帶路。”

    等了片刻,卻不見張小花動身,不由皺了眉頭,說:“怎麼?又不敢了嗎?”

    張小花訕訕地說:“我這也第二次來蓮花鏢局,我怎麼知道二哥在哪里?”一臉無辜的樣子。

    於倫趕緊搶著說:“我知道,我帶大家過去吧。”

    說完,把摺扇還給余得宜,做個手勢,請余得宜前行,余得宜也不客氣,接了摺扇,“刷”地一聲打開,扇著扇子揚長而出,看著他瀟灑的身形,張小花暗道:“要是比瀟灑,二哥估計不是你的對手。”

    趟子手住的地方不在這個院子,張小花隨著他們又走出來,過了個兩院子,才來的趟子手專門住的院子,這院子的的房子明顯的比較簡陋,沒了習武館他們住的精緻,看來付錢跟免費,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小虎現在依然是個名人了,眾人一說找張小虎,院中的人皆知道在那裏,早有人帶了他們來到一間小屋的前面,門是關著的,張小花上去輕輕叩門,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誰呀?”

    張小花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叫著:“二哥。”跑進屋子,屋子裏頗為寬敞,張小虎紮了馬步,兩手正坐一個環抱狀,似乎是揣摩一個招式,聽到張小花的聲音,又看到他跑進屋子,立刻就收了招式,高興的喊道:“小花,哈哈,是你啊,快過來,想死二哥了。”

    說完,就抱住撲了過來的張小花,兄弟二人,自月前分手就沒見過,張小花這個不告而來確實給了張小虎不小的驚喜,等抱了小弟一會兒,這才鬆開胳膊,看看張小花略微有些發胖的臉蛋,張小虎有些放心,要真是清瘦了,那張小虎可是要內疚的。

    看兄弟兩人稍微敘了親情,李錦風這才上前見禮:“張小虎,你好,可否還記得李某?”

    張小虎這才注意到從外面走進來的眾人,笑道:“自然知道的,幾位跟我們兄弟一起坐車來的平陽城,如何能不知道?只是,這位是?”

    余得宜走上前,說:“在下是習武館的余得宜,張兄的大名我可是久仰呀。”

    “習武館?”張小虎有些奇怪,這人怎麼跟小花在一起?

    旁邊的於倫趕緊解釋道:“張小虎,這位余少,上官公子和我如今都在習武館修習武功,我們來鏢局這麼長時間,也才知道你也在這裏,所以現在才來拜訪,抱歉呀抱歉。”

    張小虎笑道:“原來都是鏢局的兄弟啊,別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在習武館的,要不我早就去找你們了。來來,請坐,請坐。”

    不過,隨即,他就尷尬了,這間屋子雖然寬敞,卻是只有一把椅子放在角落,讓大家坐哪里?不能都做炕上吧。

    張小虎撓頭了。

    余得宜說:“不坐了,今日不是來敍舊的,我想找張兄切磋一下拳法,我就在外邊等著吧。”

    說完,轉身出去了,上官雲和於倫也拱拱手,隨後跟了。

    只留下李錦風和張小花,還有莫名其妙的張小虎。

    張小花滿臉歉意的把事情的經過跟張小虎講了,然後說:“二哥,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合適?讓你為難了。”

    張小虎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小花,你長大了,你做的很好,如果我是你,一樣會這麼做的,習武就是要講究一個‘氣勢’,就是是我會輸,也不能輸了氣勢,這樣的挑釁,我一定會接的,況且,我這幾天研究這個拳法,又有一些心得,正好要找人實驗呢,余得宜來得正好,呵呵。走,咱們見識一下習武館的拳法。”

    說完,拉著張小花的手,一同走出小屋。

    屋子外面沒有餘得宜等人的身影,想必已經去了比武場。

    等三人來到比武場,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看來張小虎同余得宜比試的消息已經傳來出去,還有更多的人往這裏走來。

    張小虎等人使勁的往人群裏面擠,邊擠邊說:“讓讓,讓讓,我不進去,你們就成了在這裏曬太陽。”

    等張小虎擠到人群中央,已經是汗流浹背,張小花不由的感慨,這武學只是末流,再練也只是百人敵,能得到人心才是高深的武功,使用人海戰術,就算你是百人敵,千人敵,也都是要統統繳槍的,只看看擠了人群後二哥的狼狽,就知道了。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31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五章 較量

       


    第九十五章 較量

    人群的當中,是一片寬廣的空地,這些人見多了挑戰和比武,留下的空間真是合適,大了自然是看不真切,小了又容易傷了自己,現在這個大小想必是經過很多血淚教訓得到的最佳結果。

    空地上,余得宜已經收拾停當,正得意洋洋的跟熟識的人打招呼,等著張小虎的到場,見到張小虎擠了進來,立刻就收了微笑,認真起來。

    張小虎看看四周,對張小花說:“小花,你站稍微遠點,這比起拳法,可能顧及不到你,說不定還會有誤傷的。”

    張小花笑著說:“好的,二哥,我跟他們站在一起。”

    說完,指指旁邊站的上官雲和於倫,拉住李錦風,跟他們站在一邊。

    余得宜和張小虎對視一眼,同時抱拳,說:“請。”

    然後,兩人同時擺了一個相同的起手式。

    張小花也是練過六合拳的,可惜只記得其中的幾招,這熟悉的起手式倒是認識,他心裏一動,難道余得宜要用六合拳對付張小虎的六合拳?

    等兩人動起手來,張小花才知道自己所料不錯,那心高氣傲的余得宜果然是看不得別人說張小虎是天才,特意用六合拳來對張小虎的六合拳,於是你一拳我一腳,彼此來往了好幾個回合,兩人動作都是極其的嫺熟,任何的招式都是銘記在心,打將起來,煞是好看,竟如師兄弟表演般,配合的很好。

    旁邊的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陣陣叫好,甚至有人還說:“這兩人表演的真不錯,像是一同練了許多年。”

    看似誇獎的話,落入余得宜的耳中,就成了諷刺,人家張小虎本就練了月餘,如此說,當然是誇獎的,而自己則沉浸武學多年,跟這樣的對手比試,變成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所期望的,想到這裏,不覺收起輕視之心,拳風一緊,加快了進攻的步伐,那拳頭,腿,如雨點般,向張小虎落了下來。

    驟然加快的進攻節奏,讓張小虎很是不適,不時出現破綻,好在他對這套拳法很是熟稔,在余得宜攻入破綻前就很好的彌補了,所以,張小虎像是雨中的荷葉,任憑雨點劈劈啪啪,東倒西歪的晃來晃去,但,就是不倒。

    眼見余得宜的一套六合拳幾乎都要使完,張小虎還是迎戰的遊刃有餘,余得宜的眼睛一眯,左手上引,右手下沉,在胸前虛抱,腳步一晃,竟然放棄六合拳,改用以柔克剛的八卦掌,身形繞著張小虎遊動起來,那張小虎也是了得,看余得宜變換拳法,也不緊張,拿住馬步,謹守門戶,還是一手六合拳,邊打邊試探,靜等余得宜的破綻。

    八卦掌,張小花是沒有學過的,所以剛開始也挺替二哥擔心,但看張小虎以不變應萬變,緊守門戶,倒是放了一半的心,等過片刻,張小虎居然緩過勁兒來,根據情況有守有攻,張小花就明白,這套拳法估計也是那二哥沒有辦法的,於是就把心思放在了八卦掌上,想仔細看看裏面的招式。

    可惜看了半天,等余得宜要變換拳法的時候,張小花依舊沒有記住任何的招式,他不由的心灰意冷起來,看來自己的資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呀,好在旁邊的於倫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一定會嘲笑他這個鄉巴佬的,拳法哪有這般容易就能學會?否則誰還敢在江湖上擺開拳頭比武,這邊剛比完,那邊就把他的獨門絕學都給偷學完了,你還讓人家怎麼在江湖混呀?

    就在張小花的壞心情還沒有消散前,余得宜已經換了好幾種拳法,但都沒有給張小虎造成實質性的威脅,於是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招式變幻之間,賣了一個破綻,張小虎似乎沒看出來是個陷阱,依舊是六合拳的一招,右手一拳鑿向余得宜的左肋,余得宜看到拳頭近身,不僅一喜,左手一個纏絲手,叼住張小虎的腕子,右手趁勢抓向張小虎的衣襟,看到這裏,張小花差點叫出聲來,這不就是當日聶小二把他扔出去的四兩撥千斤嗎?張小花忍不住雙手攥拳,為二哥擔心起來。

    只見張小虎見手腕被抓,余得宜右手來抓自己的衣襟,當然不能讓他得手,於是左手變掌,推向余得宜的右手,而余得宜見張小虎左掌推到,也就順勢變抓為拳,頂著張小虎的手掌,左手依然順勢,並不改變張小虎的拳勢和方向,甚至加了把力,以右拳為支點,將張小虎從自己的身側摔了出去。

    張小花看二哥好似布了自己的後塵,不禁叫出聲來,可是他的聲音尚未落地,場中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只見張小虎身在空中,讓過余得宜,一連翻了幾個跟頭,卸去余得宜的力度,竟然還借了一點力道,從空中踢出一腳,正奔余得宜的肩頭。

    余得宜趕緊用手架住,卻是失了先手,被踢的後退幾步。

    場邊的眾人看這精彩的一幕,不由都高聲叫好,這叫好聲,落在余得宜耳邊,真的是不好使,如針刺般惹人煩,不由得他就惱怒起來,右腳運勁一踏,施展輕功一步就竄到剛剛身形落地的張小虎身邊,深吸一口氣,從丹田運氣到手掌,只見那白皙的手掌瞬間變成淡淡的紫色,一道詭異的弧線,那手掌就拍向張小虎。看到那淡淡的紫色手掌,上官雲也是臉色一變,嘴裏喊了出來:“紫砂掌?!”,原來余得宜心急之間,竟然用上了內力!

    旁邊的張小花聽到“紫砂掌”三字,就暗道不好,趕緊就往場子裏跑,卻也來不及考慮自己到了那裏能有什麼作用。

    張小虎剛剛拿樁站定,看余得宜身形風飄般過來,本就一愣,眼見著那紫色的手掌就拍到眼前,倉促間,也不敢用拳去擋,只是兩腳使力,身形急變,側身將讓過,紫色手掌是讓了過去,不過張小虎的胳膊卻是跟余得宜的胳膊撞了一下,在余得宜運了內力的身形面前,張小虎再也保持平穩,一個踉蹌,向張小花那個方向摔去,還沒等張小虎站穩,余得宜的手掌又如影隨形般拍到眼前!

    正在這時,上官雲高聲大喊:“余得宜,紫砂掌,快住手!”自己也趕緊向場內奔來。

    上官雲的高喊落在余得宜的耳中,立刻讓余得宜驚醒,這可是在比試拳法,自己的對手只是一個不會內功,而且也是會一種拳法的張小虎,自己這個紫砂掌若是拍在他的身上,輕則斷手斷腳,重則要人性命,心中已是懊悔不已,有心收回內力,只是這勁道已經發出,憑空是收不回來的,這…這可如何是好?余得宜的臉上也從得意變成了焦慮。

    張小虎眼見那紫色手掌舉要落在自己的胸脯,而自己的雙拳卻是正在舉起途中,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擋住了,這一刻他的心神分外的平靜,眼睛盯住那越來越大的手掌,靜等那痛苦的一刻。

    可是,突然,他的視野中出現一個小小的拳頭,是的,一個小小的,白生生的拳頭,從自己右肋下的空擋穿了出來,在電光火石的刹那,趕在紫色手掌落在自己胸膛之前,正正的迎了上來。

    紫色的手掌和白色拳頭,瞬間擊在一起。

    余得宜本以為自己這下要創下大禍,卻不料在最後的關頭,有這個拳頭擋在自己的前面,心中大喜,一掌打在那拳頭上,借力收了七成的內力,雖說如此大規模的逆行內力極易對經脈造成損傷,可這時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等手上的內力趁勢回到經脈,余得宜心中大安,正待要緩緩的把內力撤回,異變又生,余得宜手掌上的三成內力擊打在那小拳頭上,他的耳邊就聽到“哢嚓哢嚓”一陣的細響,然後就是一聲“哎呀”的慘叫聲,聲音甚是洪亮,想必是疼極了,余得宜聽這聲音有些熟悉,轉瞬之間也未想到是誰,只是心中暗自感謝,等會兒,一定好好的感謝人家。就在余得宜認為局勢已經掌握自自己手中時,突然,從那跟他手掌接觸的拳頭上,竟發出一股淩厲的勁道,直擊在自己的手掌上,那勁道並不是內力,而是純粹的力量,在這力量的衝擊下,余得宜竟然拿樁不穩,身形向後跌倒,回收的七成內力也脫去余得宜的控制,潮水般的回流,余得宜嚇得臉上瞬間沒了血色,身形在空中,一連幾個跟頭,想卸去那後退的力道,而同時余得宜也趕緊鑷了心神,暗運內功心法,竭力將失控的內力納入正常的經脈。

    好在那勁道僅僅是力量,而不是內力,並沒有侵入余得宜的經脈,對他的內力只是干擾,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等他幾個跟頭後,身形落地,已經能拿樁站住了,只是,那剛才失控的內力已經對經脈造成了損傷,不等余得宜身形站穩,他就張口,“撲”得吐出一口鮮血,內臟等處,竟是受了傷。

    那拳頭的主人更是不堪,一聲慘叫之後,就無了聲息,身體在余得宜兩成內力的擊打下,倒飛出去,在空中優美的劃了個弧線,遠遠的摔在地上,再沒起來。

    張小虎則是眼見那拳頭跟手掌擊打在一起,耳邊也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熟悉的慘叫聲,心中大駭,難道是張小花?只是自己的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等他踉蹌的摔在地上,再起身時,那瘦小的身體已經遠遠的摔了,沒有動靜。

    張小虎趕緊爬起來,嘴裏喊著:“小花。”,就撲了過去。

    等他到張小花身邊時,上官雲已經跑到了,上官雲不敢遲疑,趕緊把張小花瘦小的身體,抱了起來,用手指放到張小花的鼻子下面,隨後,才長長地出來口氣,對撲到身前的張小虎說:“張小虎,不用擔心,張小花只是昏了過去。”

    張小虎還是不放心,小心地從上官雲手裏接過張小花,伸耳朵在張小花的臉上聽聽,直到聽到張小花細微的呼吸聲,這才稍稍放心,畢竟只要沒性命之憂,其他都是好說。

    可是等張小虎的目光落到張小花那已經骨折的手,不禁有萬分心疼起來,那手不僅已經鮮血淋淋,而且這會兒又紫青色的腫了起來,整個小手就像個饅頭似地,張小虎那個恨呀,抬頭盯向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過,馬上,張小虎也恨不起來了。

    正向這裏走過來的余得宜,步履蹣跚,面如淡金,嘴邊還有一絲的血跡,胸前的衣衫也染了一團的血污,想必他的內傷比張小花還要嚴重吧。

    瞬間,張小虎也起不了恨他之意,也許,這就是江湖的殘酷吧,這僅僅就是一場友誼賽,簡單的切磋,只是一不留神就成了這般傷殘,若是真正的生死相搏呢?張小虎心中生出一陣的寒意。

    余得宜走到張小虎面前,看著張小花的樣子,心裏很是愧疚,對張小虎拱拱手說:“張兄,這場比試是我輸了,唉,真的很抱歉,我一時興起就忘記了這只是比試拳法,妄自使用內力,這造成的所有損失都由我來承擔,小花的傷勢,也由我負責治療,你放心好了。”

    張小虎看著這個真心想認錯的紈絝子弟,哭笑不得,說:“餘少,這個勝負輸贏,咱們就先不說了,趕緊找大夫給小花療傷才是正事,看來您也受傷不輕,也趕緊治療才對呀。”

    旁邊的上官雲說:“兩位兄台,先不用著急,小花兄弟受傷,不宜動彈,餘少也先靜坐下來,不要行動,我已經讓於倫去西武館找大夫去了,一會兒就來。”

    這時,圍觀的眾人看出了事情,早早地就都散了,還留下少許熱心人在旁邊,想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大夫還沒有來,卻等到一聲呵斥:“余得宜,你怎麼又惹禍了?這次是把張小虎給打傷了嗎?”

    余得宜一聽這話,像老鼠見貓一樣,乖乖的站起來,老老實實的回答:“曲伯伯,您來了。”,那老實樣兒,就像是剛入學的孩子見到老師,全沒有平日的囂張,任誰看都要誇是個懂事的孩子。

    眾人一看,原來是蓮花鏢局的曲三爺,看他急匆匆和怒氣衝衝的樣子,想必是有人看出了事,趕緊去稟報的。

    等曲三爺趕到近前,看到余得宜的樣子,不禁眉頭一皺,說:“你怎麼受了內傷?不是說你跟張小虎比拳法嗎?”

    然後看向余得宜身後的張小虎,怪道:“張小虎卻沒有受傷?這是怎麼回事?”

    余得宜趕緊側了身,把身後擋住的張小花給讓了出來,訕訕地說:“曲伯伯,您先給張小花看看吧。”

    曲三爺看到張小花的樣子,不禁大怒:“余得宜!!你竟敢使用紫砂掌!”

    然後,走過去,一把把余得宜推到一邊,伸手拿住張小花的脈門,一股內力探入張小花的體內,說:“而且,還打在這樣小的孩子身上,你怎麼這麼歹毒的心思,我平日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這不是要這孩子的命嗎?”

    余得宜深深的低著頭,被曲三爺罵的臉上稍稍有了血色。

    不過時,曲三爺的內力在張小花體內游走一周,這才臉色稍斂,溫聲對張小虎說:“這孩子沒事,只是暈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接著,曲三爺又拿過張小花受傷的手,仔細的捏捏,看看,甚至還拿鼻子在手上聞聞,隨後,不免歎口氣,問:“張小虎,這孩子是誰?”

    張小虎恭敬地說:“曲三爺,這是我的弟弟張小花,月前我進鏢局當趟子手時,跟我一起來的,測試的時候,您不是也見過他嗎?”

    曲三爺一聽,不由又看了一眼張小花,又是歎口氣,道:“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天舉起五百斤石鎖的小傢伙嗎?不是隨秋桐去浣溪山莊了,怎麼又跑回鏢局了?”

    張小虎說:“小花是在浣溪山莊做事,這不今日才從山莊出來,到鏢局來看我嘛,這第一次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了,曲三爺,我弟弟的傷勢如何?”

    曲三爺說:“張小花的這個傷嘛,等大夫來再好好的瞧瞧吧,不過,張小虎,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剛才我大致看了一下,這個,怎麼說呢,張小花的這個手是完全的廢掉了,右手的骨頭被余得宜的內力全部震碎,就算是有逆天的靈藥,也難以完好的重新長在一起。不過,好在張小花並不練武,這右手如果治療的好,也許還能動,不會影響日常的生活,不過,幹莊稼活兒也是不行的,嗯,其他的重活也是不能幹的。余得宜,你過來。”

    余得宜低著腦袋,走過來,曲三爺說:“余得宜,這張小花的傷勢你是知道的,以後後半輩子的生活會有問題的,你要好好的賠償張小花,至少讓他以後不幹活也好衣食無憂。”

    余得宜哪敢說半個不字,連連說:“曲伯伯,請放心,小侄保證做到這一點,讓張小花一輩子衣食無憂。”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38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六章 養傷

       


    第九十六章 養傷

    張小虎唯有苦笑,一輩子衣食無憂?說得輕巧,無外乎給一筆銀子而已。就算給筆足夠張小花一輩子用的銀兩,誰又能保證張小花能靠這個銀子過一輩子?若是銀子出了意外,殘了手的張小花能否衣食無憂?

    銀子的多寡先且不說,一個花季少年郎的美好人生就這麼被一掌毀掉,只能靠銀子度日,沒有了追求的人生,是張小花所希望的嗎?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可能,所有的夢想,就是一個一輩子衣食無憂就能替代的?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張小花的追求,但張小虎是知道的,張小花的資質暫且不提,他那渴望習武的心是卻是自己也不能比擬的,若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習武,那他以後的生活,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張小花還只是個孩子!

    他能否承受如此的打擊?

    張小虎如今又是萬分的自責和懊悔,若是自己不答應比試,若是自己不來鏢局,如果自己不提出到平陽城……一切是否能改變?

    看到張小虎臉上陰晴不定,曲三爺趕緊又說:“張小虎,你的資質很好,前一段時間已經在考慮你到習武館學習的事情了,這次你又勝了余得宜,想必習武館的眾人也知道你有跟他們比肩的資質,等過幾天,就讓你去那裏學習吧,趟子手這邊的待遇照舊,有任務還是要出的,習武館的學習不收你的銀兩。”

    張小虎苦笑說:“曲三爺,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弟弟……”

    曲三爺看了一眼余得宜,說:“張小虎,不用擔心你弟弟的生活,等余得宜安置好你弟弟後,我會到浣溪山莊的莊主那裏給他求情,只要浣溪山莊一日不倒,張小花就一日在浣溪山莊做事,我這張老臉還是有點薄面的,相信這點事情,我還是能替張小花討到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小虎只有點頭致謝,那曲三爺和余得宜都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候,那習武館的大夫來了,正如衙門的官差一般,總是在事情都處理完畢了,他們才姍姍來遲。雖然,那大夫是滿嘴的酒味,但依舊被張小花的傷勢所驚呆,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只手,廢了。”

    第二句話是:“這會兒頭暈,不能仔細治療,另請高明。”

    氣得曲三爺一把拽了那大夫的脖子,問:“習武館的大夫在值班期間規定不能飲酒,你怎麼就不遵守呢?”

    那大夫理直氣壯的說:“我這是在試驗藥酒的效力,昔日華佗嘗百草,我輩應效仿之。我不親自嘗嘗,如何能保證它給人治療時的具體效果呢?”

    曲三爺一把把他扔在地上,對張小虎說:“走,帶著張小花去大夫那裏。”

    好在大夫的醫館也在習武館的一隅,也好在還有沒親自品嘗藥酒的大夫在,一位年歲頗大的大夫,細心的把張小花那骨折的胳膊對齊,再極其耐心的把那已經震碎的手指骨,一點一點的拼好,可憐的張小花,在對胳膊時就醒來,在拼湊手指骨的時候,再次疼得暈了過去,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滴落,十指連心,並不是說著玩的。

    等大夫給張小花塗了上好的傷藥,打上夾板,張小花這才再次悠悠醒來。

    忍著手上鑽心的疼痛,無奈的看著打了夾板的手臂,張小花試探的問大夫:“我這傷幾時才能好?”

    大夫憐惜的看看他,說:“孩子,悉心的養著吧,怎麼著也得一年半載的。可憐呀。”

    張小花一聽,大聲說:“壞了,今天晚上還約了何隊長教我拳法呢,這可如何是好?”

    大夫說:“還想著打拳,你這傷……”

    沒等大夫把話說完,張小虎打斷了他,說:“小花,你這傷也不是太大緊的,先就不要想著練拳的事情了,等傷養好了,再讓何隊長教你,實在不行,這不是有曲三爺嗎?他可是我們習武館的大高手,讓他老人家教你。”

    張小花一聽,喜出望外,看著旁邊和藹可親望著自己的老頭子,說:“您能教我拳法嗎?曲三爺。”

    曲三爺當然是滿口答應,說:“沒問題,張小花,等你養好傷,我一定好好的教你,讓你學得比你哥哥都厲害。”

    張小花道了謝,又想起來:“二哥,我這一受傷,山莊的活兒是幹不了了,你趕緊去跟人家說說,別把我給趕走了,給我告個假,另外,二哥,這是我上個月的月錢,你看這養傷也得花錢,我還說把這錢給你,或者給爹娘捎回去呢。”

    說著,艱難地用左手,從懷中,把自己的那幾錢銀子掏了出來,遞給張小虎。

    曲三爺見狀,狠狠的瞪了余得宜一眼,說:“張小花,你的傷是余得宜打傷的,自然由他來負責掏藥錢,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另外,我馬上派人去浣溪山莊,把你的事情跟他們說一聲,給你告個假,你就安心的在鏢局養傷吧,這裏有你哥哥,也能好好的照顧你,你看可好?”

    張小花感激的眼神,感謝的話,都讓曲三爺心中酸酸的,說完,揮揮手就出去了,心裏還念叨:“這可憐、可愛的孩子。”

    見曲三爺走了,余得宜這才敢開口說話:“張小花,這個,實在是對不住啊,我…我一時昏了頭,不應該使用內力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賠償,讓你滿意為止。”

    張小花看著這個紈絝子弟,也不知道說他什麼才好,自己用拳頭接住了他這一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他這掌打在二哥的胸脯,會是什麼樣子?用腳後跟想想也是知道的,如果,出現這樣的後果,他還想著用銀子來賠償嗎?唉,一定的,他一定還會想著用銀子!張小花幾乎都可以為他打包票。

    張小花無力的看著他,笑著點點頭,余得宜才訕訕的離開,走得時候說:“張小花,你放心的養傷,我讓大夫給你用最好的藥,保證讓你早日下地走路。”

    上官雲和于倫安慰張小花幾句,也跟著余得宜的背影,離去了。

    屋裏還剩下李錦風,這書生看看張小花,卻是不知道如何來安慰他,只是說:“小花,你是個好孩子,好人一定有好報,你會很快好起來的。等明日,我再來看你吧。”

    說完,拍拍張小花的頭,這才離去,走到門口,好像想起什麼似地,又回頭對張小虎說:“張小虎,這次來鏢局是跟你道歉的,上次在車馬行答應你跟小花,帶你們到鏢局來的,我居然忘記了,很是抱歉,你一定要原諒我,唉,要是我今日拉了小花去別的地方,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說完,也不等張小虎說話,徑直出門去了。

    張小虎聽了這話,才想起早已忘記的這番“恩怨”,暗自搖頭,要是你能把小花帶去別的地方,那可真的給我道歉了。

    張小花在旁邊說:“二哥,是我拉李公子來的,他也是看我來才想著過來給你道歉的,這人還真是奇怪,一提起在車馬行等他的事情,他就要給我道歉,還想著要當面給你道歉呢,這下他晚上能睡著覺了。”

    張小虎聽在心裏,感覺別有一番滋味的,這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想想李錦風,再想想余得宜、上官雲、於倫,還真是個個都不同呀。自己兄弟二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平陽城,雖不能說舉步維艱,可目前這種情況,也是很讓人舉棋不定,是否把小花受傷的事情告訴遠在郭莊的爹爹和娘親,還是把小花送回家去養傷?

    不過,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既然已經出門,那就應該自己決定命運,如果把小花受傷的事情告訴家人,不說自己能否在平陽城再呆著,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能給自己什麼幫助?徒讓他們悲傷和掛念,大哥年前受傷,不還是讓村口的獸醫老郭給整治的,想想老郭的獸醫頭銜,張小虎心裏那個汗呀,堅決不能送小花回家。

    打定主意,張小虎也要聽聽張小花的意見,就跟他說了,張小花的意見跟張小虎異常的統一,小腦袋瓜撥浪鼓一樣的搖著,就是不回家。

    這時,那老年大夫進了屋,看看張小花的樣子,又把了把脈,對張小虎說:“張小虎,你弟弟這傷勢很嚴重,雖說沒有出血,可這連心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剛才已經昏過去兩次,你看他的臉色蒼白,應該是疲倦了,你先帶他回去休息吧,小心不要碰他的那個胳膊和手指,我已經盡力了,希望你弟弟能恢復的好吧。另外,剛才曲三爺已經交代,這藥費等你不用考慮,我會給你弟弟用最好的藥材的,唉,其實也用不了什麼好的藥材,這骨頭折斷,就是一個‘養’字,剛才塗的藥膏裏已經用了虎骨,這是我們鏢局治療骨傷最好的藥材了,等會兒,我再開些安神,滋補的藥材給你,讓下人給你送過去。”

    然後,摸摸張小花的腦袋,微微歎口氣,又轉身出去了。

    張小虎看看自己的弟弟,果然是滿臉的汗珠,臉色蒼白,眼神也是透著疲倦,心疼之餘,也是暗自責怪自己的粗心,這時爹娘不在身邊,自己就是“長兄如父”了,怎麼就這麼沒注意到弟弟的樣子啊。

    於是,張小虎趕緊小心翼翼的把張小花從炕上抱起,準備把他挪到自己的小屋中,雖然張小虎已經小心,可畢竟是大男人,沒有伺候人的經驗,接連兩次都碰到張小花的傷處,頭次張小花沒注意,疼得叫出了聲,再次就起了意,咬牙忍著,那汗還是雨點般下來,看得張小虎那個心疼,愈發的小心了。

    好在一路上,慢慢的走,再也沒碰到張小花的傷處,張小虎這才稍稍安心。

    張小虎的小屋很是寬敞,本是兩人居住的,可上次張小虎跟鏢師比試拳法得勝之後,李六爺就把另外一人調別的屋去了,讓張小虎一人獨居,也好仔細的研究自己的拳法,如今卻是正好,多餘的炕讓張小花來養傷了。

    張小虎把張小花小心的放在炕上,找出自己的被褥給他蓋上,雖說現在已經是熱天,可他唯恐自己的弟弟傷勢加重,還是找了稍微有些厚的被褥給張小花使用。

    不多時,醫館的下人把煎好的藥送過來,張小虎給弟弟喂了藥,看他滿臉都是汗水,正想給他洗洗,那收拾藥碗的下人卻說,大夫剛才忘記交代,病人的骨頭剛剛接好,近段時間不要多動,身上有汗也暫且忍著,不要擦拭,以免動了傷處。張小虎聽了,只好熄了心思。

    這時的天色已經漸黑,送走送藥的下人,等張小虎回頭看張小花時,張小花已經眼睛迷離,漸漸的入睡了。也是,這可憐的孩子,受了如此大的折磨,也該早點享受屬於自己的寧謐。

    張小虎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弟,安靜的睡臉,還有經常因疼痛而皺眉的神情,時而懊悔時而心疼,直到夜幕落下,身形也絲毫未動。

    夜深了,張小虎伏在張小花的炕邊,懷著複雜的心情,沉沉入睡,他知道自己睡覺較深,怕弟弟有什麼事情叫自己,以前弟弟是晚上一覺睡到天亮的,如今受了傷,卻是不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這才特意沒到自己的炕上睡覺。

    張小花也是讓人省心的孩子,自黃昏入睡,一直到子夜前,時時還皺眉,過了子時,就一副安穩的神情,恬然入睡,這時的張小虎才放下了心,困意上湧,伏在炕邊,睡著了。

    夜色濛濛,張小花夢中的閃爍有異平時,那閃爍的節奏似乎有些急促,自左手手腕處那奇異的波動,不為人覺的傳遍全身,更多的則是流向受傷的地方,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在這人眼不見的黑暗中發生著,有壞的,也有好的。

    當淩晨的陽光升起,那波動也嘎然而止,張小花的眼睛隨即睜開,習慣性的抽抽鼻子,就想起身,可是右手劇烈的疼痛讓他“哎呀“叫出聲來,這下可就驚動了張小虎,猛地直起身來,喊道:“小花,怎麼了?”

    看到二哥的臉,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還有右手傳過來鑽心的疼痛,張小花這才記起這裏是蓮花鏢局,而不是自己做事的浣溪山莊,旁邊是自己嫡親的二哥,也不是腳臭的馬景,張小花咧咧嘴,說:“沒事,二哥,剛睡醒,不小心動了一下右手。”

    張小虎心疼的說:“哦,以後小心點,雖然是已經打了夾板,可手指要是用勁兒的話,還是會把骨頭能錯位的,要是長的歪了,再重新接,可是費勁的,聽說還要再次打斷重新來過的,你可千萬不要動。”

    張小花一聽,吐了一下舌頭,說:“這麼殘忍呀,打斷重新來?不是騙人的吧。”

    張小虎笑著說:“程大夫是不會騙人的,他可是蓮花鏢局最好的大夫。”

    張小花這才知道,昨日那老年大夫居然是鏢局最好的大夫,真正是高人不露相,沒看出來呀。

    這時,張小花的肚子突然“咕嚕嚕”地響了起來,聲響極大,張小虎聽了,笑著說:“小花,肚子都響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飯吃。”

    張小花有些臉紅,說:“嗯,趕緊去吧,二哥,我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飯,到了現在能不餓嗎?”

    可憐的小花,昨天中午就沒吃飯,本想到二哥這裏蹭點吃的,到了鏢局就碰上余得宜,然後就開打,接著就受傷,晚上自然是沒有吃,只灌了一肚子的苦藥汁,養傷自然是要營養的,也難怪五臟六腑提意見。

    還沒等張小虎起身出門,就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原來是於倫拿了飯菜過來,一問方知,是拜余得宜的託付,那余得宜昨日也受了內傷,這會兒也在炕上臥著,不能前來表示歉意,這才託付於倫代為,張小虎知道于倫的來意,也就不再客氣,接過飯盒,放在桌上,準備給小花餵食。

    於倫並沒有進屋,言明中午還要來送飯,才告辭走了。

    這早餐卻是于倫費了心思,有很多滋補的東西,也都是極易消化的,張小花吃起來很是香甜,味道也是一級棒,竟比浣溪山莊的早餐都要好吃,張小花吃的是一乾二淨,不由的暗自思量,是不是要一直這麼受傷下去。

    張小虎喂著張小花吃完,看弟弟吃著香甜,想是身體虛弱需要營養,能吃說明身體有恢復的跡象,也是暗自高興的。

    收拾完碗筷,放在一邊,對張小花說:“小花,你自己在屋休息吧,我也要出去吃飯,等吃完飯,鏢局還有別的事情,我先忙活那邊的事務,等得了空閒我就回來,我會把事情跟李六爺說明的,想必他也會讓我早點回來的。”

    張小花則說:“沒事,二哥,你忙你的,我就在這裏呆著,慢慢的養唄。”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44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七章 體悟

       


    第九十七章 體悟

    張小虎交待了一下,就出門去了,畢竟自己還是鏢局的趟子手,每日也要點卯的,雖然是新人暫時沒有任務,不用跟保鏢一樣,上路出遠門,可鏢局的一應事務也是很多,平日多留心,還是有很多東西要學的,剛況且人家每月還給你月錢呢,不露個面如何能成?

    等張小虎出了門,屋裏就清淨了。

    張小花還是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許久沒有如此靜靜的呆著了,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右手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他,張小花很想多睡會兒,可惜閉了眼再睜開,睜開眼想閉上,如此幾次,索性不想睡覺了,眼睛直直望著屋頂,張小花不由想起自己的拳法。

    昨日張小虎跟余得宜一戰,雖然最後在余得宜的內力之下,張小虎毫無還手之力,但如果單純的說拳法,余得宜也並未占張小虎多大的便宜,想想余得宜那兇猛無鑄的內勁,張小花不由的就是一陣的眼熱。張小虎只是看到那紫色的手掌迅速無比的速度,並沒有接觸到內含的勁道,而張小花則是真真切切的摸到了,感覺到了在拳頭跟手掌接觸時,從那手掌中發出的無可匹敵的力量,像波濤湧現般傳入自己的拳頭,隨之阻擋它的東西就被摧毀,自己也在內勁的衝擊下拋飛出去,甚至張小花還記得暈過去之前,那股內力傳入自己身體的感覺,雖然張小花沒怎麼練過武功,但他也知道,這並不是單純的力量能達到的效果。

    更況且,余得宜使用內力後,所展示的輕身功夫,如兔起鶻落的身法讓張小虎措手不及,這一切都是以內力為基礎的,再往遠處想想,當是溫大俠和薛女俠離開時,用的應該也是輕功了,若是沒有內力,肯定是不能施展的。

    想著想著,張小花不禁就一陣的渴望,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修習到真正的內功心法呀?可是,昨日看余得宜和上官雲的意思,像自己這樣沒有背景的習武者,是沒有可能有機會接觸這類秘笈的。

    “唉”張小花歎口氣,還是先想想自己的拳法如何學會吧。練基礎的拳法都學不會,就算是人家教自己,自己也還是要辜負人家的心意吧。

    其實若是張小花知道人家余得宜在跟他交手的瞬間,已經收回幾成內力,並沒有全力以赴的話,不知道他是否還有繼續練拳法的信心。

    其實在遇到李錦風和聽到張小虎只練一套六合拳的時候,張小花已經朦朧的有了想法,只是一再耽擱,沒有仔細的思考,如今受傷,正是一個契機,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如何的學習拳法。

    自己的資質不如二哥張小虎,甚至根據何隊長的話,自己的資質應該不是一般的差,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必須要拿出別人百倍的時間和氣力來練習才好,只是,自己這個頭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時候在學堂測試時,據先生說也不是很笨的嘛,怎麼就一練拳,就丟三落四的?不過,還好,總算是能記下一些招式,而且這些招式好像自己天生就會似地,並不再遺忘,否則,自己練一套,忘記一套,每天的竹籃打水,還玩個頭呀。

    而這會兒,張小花很自然的又想起,何隊長和聶小二等三人教授的拳法,那些已經記住的招式如流水般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流淌而過,任何的招式如清水中的卵石,清晰可見,而忘記的,就是忘記了,沒有絲毫的印象。

    真的是怪事。

    張小花跟隨浣溪山莊中的眾人習武,學了好多套拳法,能記住的也就是三十來個招式,這些招數還是來自不同的拳法,彼此是不相關聯的,甚至就是一套拳法中的幾個招式,也不是相連的,平日張小花在練一套拳法中的幾招時,也都是自己胡亂了、生硬硬的給連起來的,就連何隊長看了都是撇嘴搖頭的。如今,這三十來個招式在他腦海中流淌,慢慢的,張小花居然有些頭昏,昏昏欲睡,不由的,這些招式的次序就有些混亂,突然,混亂的招式中有兩個招式很嚴絲合縫的串聯起來,這無意的一瞬,竟然讓張小花精神一振,睡意全無,待他再次留意時,那兩招式已經蹤影全無。這個小小的意外,在他的腦海中驀然掀起驚風駭浪,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不是一套拳法中的招式如何能完美的連在一起?難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張小花越想越興奮,不由的就想舞弄起招式,卻是忘記了自己還躺在炕上,而且自己的右手還打著夾板,一時間碰了傷處,鑽心的疼痛如約而至,疼得他叫出了聲。

    這時,門外焦急的聲音響起:“小花,怎麼了?又開始疼了嗎?”

    抬頭看時,張小虎已經緊跑進小屋,張小花看著二哥,咧咧嘴說:“沒事,二哥,剛才不小心碰到傷處了。”

    “唉,你怎麼這般不小心呀。”張小虎埋怨著張小花,一邊細心的用毛巾擦掉他額頭的汗珠,說:“早上走的時候,還讓你小心呢,怎麼就忘記了,可千萬不要把骨頭給長歪了。”

    “呵呵,我以後會小心的。”看著二哥跟娘親一樣的嘮叨時,張小花感覺很溫馨,急忙安慰張小虎。

    不過,隨即張小花就納悶地問張小虎:“二哥,你這剛出去一會兒,怎麼就回來了?鏢局沒有事情了?”

    張小虎笑著說:“我這不剛到鏢局一個來月嘛,還是新手,沒什麼事情,主要是熟悉鏢局的事情,因為拳法練的好,李六爺讓我專心練拳,其他事情很少找我,如今知道你受傷,人家也是通情達理的,讓我多照顧照顧你,更況且,昨晚曲三爺還答應讓我到習武館學習,許是李六爺也知道了,今天就沒怎麼派我的活兒,我這就趕緊回來看你了。”

    張小花說:“那敢情好,你就在屋裏練拳吧,昨日進來時,你好像就在屋裏思考的吧。對了,二哥,你們趟子手平日都幹什麼活兒?”

    張小虎苦笑著說:“趟子手而已,又不是保鏢,在鏢局的地位比下人高一點罷了,什麼活兒都是要幹的,沒有挑肥揀瘦的道路,哦,你呢?昨天就想問你,也沒時間,你在浣溪山莊做什麼?”

    “你猜猜?”張小花調皮的問張小虎。

    “有什麼好猜的,記得上次秋桐姑娘帶你走的時候,好像說是種草藥?”

    張小花沒好氣的說:“你都知道了,還問?”

    “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真的種草藥罷了,在那裏幹活你累不累?”張小虎無辜的說。

    “不累,不累,二哥,跟咱們家中莊稼差不多,而且還輕鬆的很。對了,你們鏢局吃得如何?我們山莊那裏……”說起別後的生活,張小花滔滔不絕起來,把自己在山莊的生活原原本本的跟二哥說了一遍。

    張小虎聽的滿心的高興,原本就擔心弟弟在陌生的地方受人欺負,不過,看來自己也是多慮,馬景等人的小伎倆兒,只是給弟弟的成長施肥罷了,那糞便是極臭的,卻是莊稼成長的寶貴肥料,沒有別人的小小陰謀,如何能讓弟弟很快的成長?

    回頭再想想,張小花雙臂有近千斤的力氣,不去欺負別人就是燒高香了,自己幹嘛還要為他擔心?也許這就是兒行千里母擔憂的別樣解釋吧。

    不過等他聽到縹緲派的何天舒教授張小花拳法,他可就楞了,說:“小花,還有這等好事兒?有人白白的叫你,還不用你為他們出力?”

    張小花笑著說:“是啊,要不怎麼說秋桐姐姐好呢,對了,那個莊主姐姐更好,我都沒見過,還讓人教我拳法,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謝人家,對了,等我拳法學完,就去見見莊主姐姐,當面道謝,也要向李錦風學習,有恩一定要謝的。”

    想到張小花今生今世都不能再習武論拳時,張小虎心中一陣的淒苦,又實在不忍心打攪弟弟的興致,忍著淚水說:“好的,小花,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江湖兒女自當快意恩仇,二哥等著你拳法學完的那天。”說完,摸摸張小花的腦門,起身去拿東西,掩飾快要掉落的淚珠。

    張小花說的痛快,自然沒有注意二哥的異常,他說:“也許,我也未必能學完拳法。”

    張小虎一愣,趕緊回身說:“小花,不用擔心你的傷,大夫說養上一陣就會好的,到時候就能再練拳法了。”

    張小花笑著說:“不是的,二哥,昨天大夫說的話我也聽著呢,這傷大不了多養幾天的,可是,可是……”

    張小虎著急的說:“可是什麼?”

    這時,張小花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說:“二哥,我的資質可沒你那麼帥,學拳法一個月就能擊敗學拳數年的鏢師,我學拳法都是練不全的,一套拳法只能練會幾招。”

    張小虎一聽,心裏大定,說:“這算什麼,我也只是拳法好而已,人家是不用內力跟我打鬥的,要是真實的較量,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對手?唉,這個內功心法。還有,資質差,不要緊的,多練就是了,別人練一遍,你就練十遍,不行就二十遍,一百遍,我就不信不能練成!”

    聽了二哥志氣高昂的話,張小花還是訕訕的說:“二哥,你沒明白的,我就是練一百遍,第二天醒來,還是忘記的乾乾淨淨。”

    “啊?有這回事?你真的練一百遍?”張小虎真的納悶了。

    “一百遍倒是沒有,四五十遍總是有的,可就是記不住。”張小花鬱悶的說。

    “那還真是奇怪的事情,我聽說這些普通的拳法,就算是一般人練上十遍也能大致記住的。”

    “不過,二哥,也有個奇怪的地方。”

    “怎麼個奇怪法?”

    “就是,不管什麼拳法,我只要練一遍,等第二天醒來,能記住多少就是多少,再也不會忘記,可就是再練五十遍,也不會再記住一招一式的。”

    張小虎心裏一動,說:“這樣啊,小花,也許你真不適合練武的,這樣吧,等你傷好之後,就不要練武了,幹點別的如何?要不就好好的養養花,種種草,反正浣溪山莊也需要這樣的技術型人才。”

    “不行啊,二哥,技術性人才的待遇還要看莊主的眼光,她不待見了,待遇就會低的,而且,聽說退休後的月錢標準也沒有力量型的多,我看,我還是多多練拳吧,如果浣溪山莊給的月錢好,就在那裏呆著養老,否則就找地方跳槽。”張小花滿懷信心的憧憬。(惡搞啊,看官別介意)

    張小虎見張小花的決心不小,也沒敢多加勸說,唯恐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很嚴重,說:“那就看你自己的了,不過,技不壓身,多學一點總是好的,現時的醫保養老體系不健全,還是多給自己考慮的好。”

    張小花笑著說:“我知道,二哥,對了,我剛才發現……算了,等我弄明白再說吧。”

    張小虎見他欲言又止,也沒追問。

    不過,張小花卻又追問起來:“二哥,昨日聽說你只練六合拳,我以為你是專心一套拳法,寧缺毋濫,不知道我理解的可是正確?還是你另有理由,能不能說來聽聽?”

    看著張小花恬著臉的樣子,張小虎一陣的好笑,不說這本不是什麼很大的秘密,就算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自己這個再不能練武的弟弟問起,自己又怎能不說。他笑著說:“小花,你說的也很對,寧缺毋濫!其實我也練過其他拳法,比如羅漢拳,不過,練完,我就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這每套拳法都是有守有功的,不過這兩套拳法的攻守的比例不同而已,而且,這兩套拳法的攻擊方位,攻擊的部位,以及防守的方式,防守的部位也都大同小異,不同的地方就是架勢的不同而已,於是我就想,那是否每套拳法都是這樣的?人的身體就這麼大,等進攻和防守的部位也就這麼大,是不是每套拳法都是攻擊這些部位,防守也都是這些部位,只是招式不同罷了。根據這個思路,我就又跟著別人學了其他幾種拳法,如郎家拳,如來掌等,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所以,最後,我乾脆什麼拳法都不學了,只是專一的練這個六合拳,一則這個六合拳是我第一次練的拳法,二則這套拳法招法很是繁雜,幾乎囊括了能防守和進攻的所有方位,學了它,其他的拳法也都包括了。你想想,我一個月中,只專門的學這一套拳法,對這個六合拳的招招式式瞭若指掌。總勝過別人學了這套又學那套,變來變去只是一些招式不同罷了,攻擊和防守的效果卻是沒有任何的長進,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無用的招式變幻中。其實,現實的比試也證明了這一點,如果光是比拳法的精妙,不加入內力,僅僅修習這一套六合拳,即可跟一些練過很多套拳法的人比試而不落下風的。”

    張小花聽了,一陣駭然,這二哥,真真是個天才呀!

    其實也不是張小花一個人的觀點,如果有任何的武學大師,聽了張小虎的這席話,都會引為知己的,這拳法一道,無外乎如此,江湖中流傳的個個流派只是招式各異,說起本質,不外乎攻守二道,這張小虎僅僅入門月餘就有如此體會,只能用天才來形容了,只是,這蓮花鏢局僅僅一塵世小隅,如何能有大師降臨,只能讓張小虎這顆明珠蒙塵啦。

    想想張小虎的話,真是如真知灼見的,可這卻是張小虎的修習心得,張小花卻是半分都不能使用的,就憑他每套拳法只記住幾招的資質,如何能做到攻守兼備?

    唉,鬱悶啊,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光練這個拳法還是不行的。”張小虎接著說:“一方面,沒有內力配合,這拳法就是沒用的紙老虎,你昨天也見了,只要那余得宜使用了內力,這拳法之道就立時落入下風,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華麗的招式都是會灰飛煙滅的。另一方面,我練習的這個六合拳只是江湖流傳很廣的拳法,聽說這江湖中還有很多的門派,他們修煉的拳法跟這個有截然的不同,攻擊和防守的方位,更加的詭秘,更加的深奧,如果這普通的六合拳遇到他們秘傳的拳法,卻不知道結果如何?唉,期待呀。不知道那近在咫尺的縹緲派中,傳授的拳法又是什麼?”

    張小虎眼望窗外,一陣的迷茫。

    看著張小虎的鬱悶,張小花安慰道:“二哥,不必氣餒,像你這樣的資質,如果被縹緲派知道了,一定會收入門下的。”

    張小虎說:“嗯,知道啦,小花,不用你安慰我,能有今日這般學到拳法已經讓我很滿足了,我又哪有那麼多的奢望。”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51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八章 拳譜

       


    第九十八章 拳譜

    張小花狡黠地說:“有了期望,才有動力嘛,大哥不就是想娶大嫂,這才有了動力,最後成就好事的。二哥可要一定有所追求才對呀。”

    “咣當”張小虎一個爆栗鑿在張小花的頭上,說:“人小鬼大的,放心,你二哥心在整個江湖,一定會拯救蒼生的。”

    “對了,其實我想去習武館學習,有個重要的緣由就是那裏可能學到內功心法。這也許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張小虎接著跟張小花解釋。

    “真的,二哥,你能在習武館學到內功心法,那,能不能教我呀?”張小花一聽就高興了,滿懷期望的望著張小虎。

    張小虎不忍心讓張小花失望,滿口應承道:“瞧你說的,小花,只要二哥學會了,能教你,肯定是教你的,難不成還瞞著你?”

    “不過,”張小虎又給他打了預防針:“雖說這習武館能教授學員內功心法,可也是要看人的,聽說不僅要有資質,還得看人的背景,跟人家鏢局是否有親密的關係,兩者兼有才考慮傳授的,唉,就算是我能進去修習,可能否有這個機會接觸內功心法,也是個問題啊。”

    張小花不以為然,說:“二哥的資質這麼好,咱們的家境也是清白的,雖說跟鏢局沒有緊密的關係,可修習以後不就有了,沒准李六爺就是看准了你的資質,才給你說的好話呢。”

    張小虎卻是很清晰的認知,說:“聽說這修習內功心法的資質,跟修習拳法是不同的,拳法人人都能上手,而內功卻不然,有些人修煉多年也未必會有一絲的進步,而有些人一上手就能有很大的成就,我有沒有這個資質,也只有用實踐來證明了。”

    “我想你應該沒問題的,二哥,我看好你喲!”張小花笑著說:“而且,蓮花鏢局的內功心法應該是不錯的,要不以余得宜那樣的水準,你看他昨日施展的那個紫砂掌已經很厲害了,還要到這裏學習,還有上官雲估計也是懂內功的,不一樣偷偷地跑到鏢局來?嗯,還有於倫,也是沒學過內功的,來習武館的目的也不外乎內功心法了,你沒看他昨天拍余得宜馬屁的樣子,簡直就像見自己的主子一般,還不是內功心法給鬧得。”

    張小虎也歎氣說道:“是啊,也是一個可憐人,為了別人追求不到的東西,就拋棄了尊嚴,也難為他了。”

    張小花嘲笑道:“尊嚴?難為他?一起坐車的時候,就看他對上官雲有什麼諂媚之意,昨日看他的樣子,像是輕車熟路,也未必就是自己拋棄的。”

    張小虎板了臉說:“小花,不要如此議論旁人,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在走自己的路,走好自己就行了,何必去看別人?”

    張小花低眉順眼道:“阿彌陀佛,弟弟受教了。”

    說完,哈哈哈大笑起來。

    張小虎也開心的笑了。

    有親人陪伴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很快就到了中午,於倫如約而至,果然不負張小花的期望,帶來了美味的飯食,這一刻的張小花有如神助,在張小虎的説明下,又是吃得一乾二淨,胃口出奇的好,就連張小虎都詫異,這真是一個傷患的胃口嗎?

    吃過飯,上午沒有休息的張小花有些困意,張小虎就安頓他睡覺了。

    等張小花睡著了,張小虎就在屋子裏一招一式,慢慢的打他那套六合拳,有時快,有時慢,仔細的體味其中的精髓,看張小虎眯著眼睛,享受的樣子,竟似在暢飲一壺醇酒,真是進入一種妙境啊。

    睡覺的張小花迷迷糊糊的又進入上午那種境界,已經學會的那三十多式拳法,又在腦海中流淌,竟似那水流中有個小小的張小花擺出不同的姿勢,如幻影般一幕幕的閃現,過了好久,那幻影有些淩亂,偶爾有兩個姿勢完美的鏈結起來,立刻如閃電般在張小花的心中激起巨浪,張小花立刻被驚醒,想想剛才的夢境,又如上午般,找不到痕跡,不過,好在也就三十多個招式,大不了一個一個的嘗試,反正自己這半年也得躺在炕上,有的是時間,這會兒沒了困意,索性先想想就是了。

    這時,張小花才注意到張小虎也在屋中的空地上慢慢的習練拳法,他看著看著,不由心裏一動,一個念頭劃過腦海,自己記住的這三十多個招式,難不成是一套拳法中的一部分?

    他越想越覺得不太可能,這個想法太匪夷所思,一套完整的拳法被拆了分散到無數的拳法中去,誰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吃飽了撐的吧。

    不過,這個念頭就像在他心中種下種子一樣,不時的想起,怎麼驅趕都驅趕不走,他已經無心再看張小虎練拳。

    突然,他又想到,自己反正也學不全一整套拳法,為何不能把自己能記住的這些招式編演成自己的一套拳法呢?

    走自己的路,練屬於自己的拳法!

    可是,這行嗎?

    旋即他又被自己的這個駭世驚俗的想法所折服,怎麼不行?

    剛才朦朦朧朧中不是有兩個招式已經鏈結在一起了嗎?反正也就三十多個招式,自己左右沒事兒,幹嘛不嘗試一下呢?

    或許,自己能成功呢?

    張小花有些蠢蠢欲動,心在劇烈的跳動,天氣很熱,他也蓋著薄薄的被褥,但還是感覺有些冷,是激動的緣由嗎?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也只有像張小花這種半調子的、沒有真正師父教授的習武者能有這樣的驚人之舉,要是被何天舒知道了,第一個反應肯定會摸摸張小花的腦門,看他是否發燒,然後就是哭喊著跑到歐燕面前,讓歐燕趕緊把張小花送到縹緲派的習武堂,讓他跟四五歲的孩童,一起學習武學的啟蒙教育,而且何天舒還一定會用這句話時常的教導後輩:“自學真的很危險,一定要接受正規教育,擴招是沒有前途的。”

    像六合拳,羅漢拳這樣在江湖流傳極廣的基礎拳法,哪一套不是經過無數精英無數歲月磨練出來的精華,改上一招一式都很困難,張小花居然異想天開摘取其中的部分重新組成一套全新的拳法,如果張小花說他行,那全江湖人都會笑的。

    可惜張小花並不知道這些,這會兒的他,正在饒有興趣的玩著招式積木,試圖把不相干的招式鏈結起來。

    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也就是三十多個招式,可組合起來就繁雜了,不多時張小花就有些頭暈腦脹的感覺,可惜張小花沒有學過組合數學,不知道僅僅三十個招式如果組合起來,那可是相當大的工程呀。

    漸漸地,他有些想放棄,可是當他看到張小虎專心致志不斷重複一二個招式,仔細琢磨的樣子,不由就來了倔勁兒,都是一奶同胞的哥倆兒,不信就沒有二哥的聰明勁,一股腦就跟這些招數較上勁兒了,不就是不能一起鏈結起來嘛,那我就先兩個兩個的鏈,果然不多時,張小花就找到了兩個能完美鏈結在一起的招式,看到了第一絲的曙光,張小花精神大振,又孜孜不倦的開始了第二次的嘗試,可惜這次他卻沒有第一次那麼的幸運,幾乎把這些招式都翻了幾遍,都沒有找到第三個和第四個可以完美鏈結的招式。

    張小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是自己的思路不對嗎?不過,既然能有兩個招式鏈結在一起,那就說明這條路是可行的,那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到的?

    突然,又一個很怪異,也很合情合理的念頭冒了上來,自己學的這些招式只是一套完整拳法中的一部分,還有很多的招式並沒有學完,如果要把這些招式都完整的串聯起來,就要把剩餘的招式都學完。

    可是從張小花這短短月余的習武經驗來看,如果想要把剩餘的招式找到,那就必須學更多的拳法,每學一套拳法,就看自己的記憶了,以自己的記憶為憑據,能記住多少,就是說明是需要多少的招式,把這些招式補充到這殘缺的拳法中,可這套拳法有多少招式呢?

    張小花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這個問題好解決,等所有的招式都完美的鏈結起來了,那就是拳法的大成,有多少招式就是多少的招式。

    不過,旋即,張小花又被另外一個問題難住了,這拳法該怎麼學到手呢?看何天舒的樣子,似乎已經對自己失望,不會再教授其他的拳法,就算自己去求人家,想想自己的資質,張小花自己都有些臉紅,你老是把人家教的拳法給忘記的七零八碎,怎麼還好意思去讓人家繼續教授?

    即便是何天舒願意教自己,可他會的拳法能滿足自己的需要嗎?能抵擋的住自己那恐怖的記憶力?

    看來,自己還是要找別的途徑,可是,別的途徑?張小花唯有苦笑,自己辛辛苦苦來到平陽城,費了如此大的周折,才僥倖地能讓何天舒教授拳法,再找另外的人教授自己,那豈不是癡人說夢?

    當然,也可以讓自己的二哥教自己的,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張小花掐滅了,張小虎有自己的路要走,專一是他的美德,自己萬不能為了自己的意願就壞了他的“貞潔”,雖然張小花知道,如果他開口,張小虎一定會放棄只學一種拳法的執著。

    唉,學習,雖說是一種信仰,卻也真是一件難事啊。

    算了,張小花搖搖頭,腦海出現一行字“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疾馳車”,正是那“疾馳”車馬行的廣告,等自己的傷勢養好再說吧,也許那時就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張小花躺在炕上無聊的看著屋頂,右手依舊疼痛,不能動上分毫,這養傷的日子還真難熬,除了很美味的吃食。

    地上的張小虎依舊很專注的揣摩著他那套六合拳,張小花就很納悶,這套拳法二哥都學了一個多月了,今天打起來怎麼就還這麼有滋有味?換做自己絕對不行,也許這就是做人的差距。

    這時,外面傳來叩門的聲響,張小虎收了招式前去看門,原來是李錦風李書生來看張小花了。

    李錦風一進門就說:“抱歉啊,小花,上午學堂還有功課,不能請假,下午我得空就來了,今天感覺如何?”

    張小花頗為感動,說:“李大哥,你要是忙就不用過來看我了,我這傷勢一時半刻也是好不了的,今天也沒什麼感覺,就還是疼。”

    李錦風坐到炕邊,看看張小虎說:“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同來平陽城的,也算是有緣,說實話,我的家境雖然比你們好,卻也強不到哪里的,我也癡長幾歲,學的也是文,不比你們,都是習武的,能快意江湖,讓我很是羡慕的。而且,我在家也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看了你們兄弟兩人感情很好,更是羡慕,所以就想多跟你們親近親近,小虎兄弟,不會介意吧。”

    張小虎一愣,連忙說:“李公子太見外了,您是讀書人,正經的好前途,我們怎麼能跟您比,您要是想多來,我們求之不得呢,怎麼會介意?”

    李錦風笑道:“別您您的,說你就是了,別跟我客氣,以後我還真想多找你們聊聊呢。”

    張小花高興的說:“好啊,李大哥,我最喜歡熱鬧了,你有時間就多來吧。”

    李錦風高興的說:“好的,小花,其實出門在外,能找幾個看著順眼,說得上話的人,真的很難的。”

    “對了,我剛才在街上看到賣點心的,隨手買了一點,就是不知道你現在這個傷勢能不能吃呢?”說著,李錦風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兜,從裏面拿出了點心。

    “能吃,能吃,什麼都能吃。”看到有好吃的,張小花連忙說。

    張小虎接過,小心的喂張小花吃了,張小花吃得高興,說:“謝謝你呀,李大哥,這個點心真好吃,以前從沒吃過的。我最喜歡吃了,好像大夫也沒交待不讓吃什麼的,胃口好身體才好嘛。”

    看張小花喜歡吃,李錦風感到很高興,仿佛看到小時的自己。

    然後,又從懷裏掏出一本破舊的書放到炕上,說:“這是我在書院看書時,找到的一本拳譜,好像是別人遺忘的,放在我那裏左右無用,就給你帶來,你反正是靜養,無聊的時候就看看,權當打發時間吧。”

    張小花本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可是看到是書時,不由的苦了臉說:“怎麼是書呢?李大哥,我可不認識字的,早先倒是多少學了點,看書估計是不濟的呀。”

    “哦?”李錦風也是大為尷尬,說:“這倒是我忽略了,沒想到這一節,呵呵,不過,小花,這只是一本拳譜,我大致翻了翻,裏面並不都是字的,也有很多的圖形,字呢,不多,都是說明用的,也許你能看懂呢?”

    “拳譜?”張小花楞了,奇怪地問:“拳譜是什麼?”

    聽了這話,李錦風也楞了,說:“不知道什麼是拳譜?”

    張小花反問道:“我不知道啊,為什麼我一定要知道呢?”

    李錦風笑了,說:“拳譜就是記載拳法的書啊。我以為你們習武的人都知道呢,原來不是這樣的呀。”

    張小花臉紅了,說:“我這不是剛習武嘛,也不一定任誰都知道拳譜的嘛,凡事都會有例外的。二哥,你知道嗎?”

    “這個,這個,聽人說過,算是知道吧。”張小虎臉上也有些發熱。

    李錦風知道這兩個兄弟是剛從鄉下來,很多事情都是不明白的,也並不恥笑,說:“我雖然不習武,不過倒是看了不少的外傳和野史,知道了不少,據說以前拳法的傳授都是口口相傳,保密是保密了,可如果傳人沒有學會或者學的錯了,再就是傳人的傳人沒有學會前,這個傳人突然沒了,那這個拳法就會失傳的,所以後來聰明人就把拳法和武功都用文字和圖形的方法記載下來,好方便給傳人傳授,於是就有了拳譜,好像還有什麼刀譜,槍譜,腿譜,鞭譜之類的,不過我沒見到過。”

    張小花眼中一亮,問:“李大哥見沒見過功譜?”

    李錦風一愣,道:“什麼是功譜?”

    張小花說:“就是記載內功的書呀?”

    李錦風搖搖頭,說:“沒見過,不過,也未必沒有的。”

    “哦~”張小花失望的搖搖頭,要是能有這個什麼“功譜”。那豈不妙哉,自己跟二哥就可以按圖索驥的學習內功心法了?

    不過,旋即他又欣喜若狂,不能學習內功,學學拳法也是不錯的呀。剛才還一直在想如何學習拳法呢,這會兒李錦風就送來了拳譜,這做人的品格不能太好呀。有了這個拳譜,自己不就可以自學,而不用再找別人教了?一切的難題都迎刃而解。
tzleng 發表於 2013-8-8 16:56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九十九章 習文

       


    第九十九章 習文

    不過等張小花興高采烈的把那本破舊的拳譜拿到手,翻開時,頓時的哭笑不得,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呀,一個個的小人,比劃著拳腳,還有不少的箭頭畫在書上,旁邊還寫了不少的蠅頭小字,怎麼看都是它認自己,自己不認它們,這可怎麼讀呢?

    不得已又合上拳譜,這才看到書的封面寫著三個大字,只有一個自己認識“二”,張小花狐疑的問:“李大哥,這本是什麼拳譜?”

    李錦風笑著指了那大大的三個字說:“上面不是寫了嗎?二郎拳。”

    “哦,原來是二郎拳。”張小花點點頭,想了想,這套拳法自己是學過的,裏面倒是學會了兩招,於是再一次翻開拳譜,一頁一頁的找,可是,看那招都不像是自己學的呀,這可奇怪了,難道這本不是二郎拳,或者自己學的不是二郎拳?

    張小虎看張小花把一本拳譜翻來翻去,不停的找,奇怪的問:“小花,你幹嘛一遍一遍的翻?這拳譜不是一頁一頁的看嗎?”

    張小花抬頭說:“二哥,這個二郎拳我是學過的,可是,我怎麼就沒找到我記住的那兩個招式呢?”

    “啊?!這套拳法,你就記住兩招?”張小虎詫異的問。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能記住其中的兩招,好像這兩招還不是連在一起的。”張小花不好意思的說。

    張小虎笑了說:“沒關係,能記住就不錯了,看我,就只會學一套拳法呢。嗯,把拳譜給我看看。”

    說完,從張小花的手裏拿過拳譜,一頁一頁的細看,然後用手不停的比劃著什麼,過了半晌兒,張小虎說:“我明白了,小花,這個拳譜記載的名字是不是二郎拳,我是不知道的,但他確實是一種拳法,你看這第一個招式,左手在胸前立掌,這不是有個箭頭嗎,向上指著,就是說左手的掌法向上面打去,估計你記的那個動作是從胸前到打到位置這一連串的一個動作吧,所以哪個圖你看著都不像。”

    張小花想了想,說:“二哥,你說的有道理,我再看看。”

    於是,張小花又翻了幾遍拳譜,到了某個地方,突然驚喜的叫道:“二哥,我找到了,就是這個招式,嗯,沒錯,我記住的就是這個招式,不過,好像這個身子側的更厲害一點,這個拳頭擊打出去的位置再靠下一點。”

    等張小虎過來看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說:“不過,這個應該是二郎拳的,何隊長說我記的拳法好多跟他教的都不太一樣,特別是好多的細節。”

    “嗯,無所謂,能會打就好了。”張小虎當然是不會介意這些細節的,大夫都已經說張小花沒有辦法再習武,現在說什麼都無所謂的。

    張小虎看看那頁書,說:“哦,你說的應該沒錯,我來比劃一下。”

    說完,對照拳譜,張小虎把那招式,緩緩地打了出來,張小花說:“沒錯,二哥,就是這招。呵呵,原來拳譜是這麼個好東西呀。”

    “不過,這書上寫的是什麼東西呢?”張小虎指著旁邊的蠅頭小字,問李錦風。

    李錦風接過拳譜,對著那文字念道:“斯藝打人如走路,看人如蒿草,但上如風響,起落似箭穿,此中之巧妙神化,不得真訣者不易領會也。不得口授者,又不易入此境也。此門此技理義為事,如要從正路,天下四海任人遊,知吾思悟只為五德,能正者可得此正道也。有人學習此拳法,全在本身上中下束抱三合,手足俱齊乃為合拍。如與對方相接,一動手足俱動,要進手足先進(足先手後身次之)乃為要事。”

    張小虎兄弟兩人皆是頭大,齊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於是李錦風就估計字面的意思,給他們解說一遍,張小花低頭不語,想了想說:“這些話,何隊長在教我的時候,似乎說過的,不過,我記得不大清楚了。”

    那是,張小花又記得了多少?

    張小虎贊道:“有這個拳譜還真不錯,就像是有個師父在旁邊教自己一樣。”

    張小花倒是沒說什麼,低頭思索著什麼,然後,抬頭對著李錦風說:“李大哥,我想學認字,你看你能不能教我呀?”

    李錦風很是奇怪,看著張小花炯炯有神,期待的目光說:“小花,怎麼突然想認字?哦,是不是想自己看這個拳譜啊?”

    張小花點點頭,說:“是的,李大哥,你是習文,可能不知道,找習武的師父教拳法是很困難的一件事,而且,我練拳法資質不行,每套拳法都練不齊,估計沒有一個師父願意教我的,我想多練拳法,只有自己學,可這拳譜上的字我又不認識,如果練錯了,可是不行,所以,我想還是跟你學認字,你看行嗎?”

    李錦風說:“沒問題的,小花,反正你這段時間在炕上修養,我給你那拳譜就是想讓你打發無聊,你如果能認字,一方面長了見識,一方面又打發時間,當然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我怎麼能不同意?不過……”

    張小花急忙說:“不過什麼啊,李大哥。”

    李錦風看張小花著急的樣子,笑了,說:“教你認字是沒有任何的問題,咱們一會兒就開始,我說的不過呢,是只靠拳譜練拳,只能是閉門造車,萬沒有師父教的好,畢竟師父是自己練過這拳法的,俗話說的好‘實踐出真知’,這沒有經過師父教授,是不是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啊,那可怎麼辦?”張小花無語了。

    旁邊的張小虎趕緊說:“沒關係,小花,你先認字,先把這個二郎拳的拳譜學會了,看跟你自己學的有什麼區別,慢慢體會就是了,至於走火入魔的事情,我想你在學新的拳法的時候,我事先去找找學過這個拳法的鏢師或者其他人,先問問看有什麼好注意的,想必就會安全很多吧。”

    張小花笑道:“二哥的主意,真好,嗯,我這就開始學認字。”

    張小花高興的有些忘形,不由動了身形,“哎呀”一聲,鑽心的疼痛傳來,張小花不由叫了起來。

    張小虎和李錦風趕緊走到炕前,也不敢去碰他那受傷的胳膊,只是按住張小花的身體,說:“小心點,千萬別亂動,手指頭長歪了,就不能練拳了。”

    於是,張小花在休養之餘,又開始了自己的認字之旅。李錦風也是好為人師的主兒,帶了這個超大的學生,很是高興,竟然是興致勃勃,每隔兩天就會來騷擾一次,弄得張小虎有些不厭其煩了,不過人家是好心,不收費的教自己的弟弟,倒是不好說什麼的,不得已,把自己練拳的地方也改成了鏢局的廣場,而自己練拳的方法跟別人又是有些不同的,有時居然有不少的人來圍觀,真是很莫名其妙的。

    這日,張小虎正在廣場上練的有些心浮氣躁的,正準備搞定收工呢,突然有人跑過來,說曲三爺有請,讓他到習武館去一趟。張小虎一愣,隨後大喜,估計是找自己說去習武館修習的事情,趕緊謝過來人,收拾一下,往後院去了。

    曲三爺的屋子在習武館的一側,同樣是個精舍,這時,余得宜正陪著曲三爺說話。就聽曲三爺關切地問余得宜:“得宜啊,你的內傷恢復的如何了?”

    余得宜說:“多謝曲伯伯掛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曲三爺看看余得宜紅潤的臉色,點頭,說:“這內功修習一途講究戒驕戒躁,循序漸進的,你這性子一向的浮躁,恐有波折呀。俗話說的好‘做人就是習武’,要想學好武功,就要先做好人,否則很容易竹籃打水的。”

    余得宜趕緊點頭說:“謝伯伯指點。”

    隨後,曲三爺又說:“得宜呀,這次你跟張小虎的比試,做得卻是不妥,張小虎不過就是一介新進的趟子手,他武功再高,資質再好,比起你來說,還是遠遠不如的,你怎麼就看不得別人的虛榮呢?行啊,你教訓教訓他就是了,可怎麼就在比試拳法中使用了內力呢?這可是比試的大忌呀,會讓江湖中人看不起的,好在這是鏢局裏面的事情,旁人不知曉的,否則可是影響你的聲譽,以後可是一定要注意的。”

    余得宜臉色發紅,說:“曲伯伯,我這不是也打得順手了,忘記了身遭的一切,順手就把紫砂掌給使出來了,您也知道,我練紫砂掌二十來年,都是習慣了的,有時候不自覺的就用了。”

    曲三爺說:“嗯,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這張小虎居然逼的你用紫砂掌,倒也有點意思,我倒想看看他能走多遠?嗯,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余得宜想了想說:“從交手的拳法看,他確實是有些真本領的,剛學拳法就能領悟六合拳的精髓,甚至有自己的理解,是個可造之才。不過,這沒有內力的拳法就像沒了牙齒的老虎,也沒什麼可怕的。想想當時,我內力一到,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張小虎都想嬰兒一樣的笨拙。”

    曲三爺嗤之以鼻,說:“他自然是不能跟你比的,你從小就練習家傳的紫砂掌,沉浸其中數十載,不能勝過他才是奇怪的,好在你那一掌是被他弟弟接住了,要是真印實了在他胸口,那他早就一命嗚呼了,你也就惹了人命官司。雖說這江湖不忌諱拼殺,可在平陽城內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總是說不過去的,雖說無大礙,可以給你爹添麻煩不是?”

    余得宜趕緊再次起身說:“得宜知道了,謝伯伯教誨。”

    曲三爺撚撚鬍子說:“好在他弟弟出拳及時,你內力控制也好,適時的回收,拼了自己受內傷,也沒出大岔子,也算處理得當了。”

    這時,余得宜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說:“曲伯伯,這內勁的控制我還是有分寸的,若是單純的由我自己回撤,我斷不會受內傷的。”

    “哦?”曲三爺有些奇怪了,問:“難道還有別的內情?”

    隨後,曲三爺一拍腦袋說:“對了,我怎麼就忘記了,這張小虎的弟弟,跟他一起來鏢局測試的時候,可是舉起過五百斤的石鎖,怪不得你會受內傷呢,他拳頭的勁道沖入你的體內,肯定會打亂你的運功經脈的。”

    余得宜心有餘悸的說:“是啊,當是那力量沖入我手掌的時候,可是嚇得我差點魂飛天外的,虧了是純粹的力量,若是內力,趁我內力回撤之際,跟著侵入我的經脈,我可不僅僅就是受這樣的內傷了。”

    曲三爺拍拍他的肩膀說:“如今倒是不必擔心了,他弟弟手掌被廢,今世是無法再練武功了,單靠左手那天生的神力,卻也翻不出大的風浪,可惜了呀。不過,我聽浣溪山莊的人說,他的資質比普通人都差,跟山莊一個叫何天舒的人學拳法,學了一個月,居然連一套拳法都沒有完整的學會,真是蠢的要命,手掌廢了,不能練武,也不能說是可惜,或許有別的機遇,也算是你的功德了。”

    余得宜不太相信問:“這人的資質有這麼差?他哥哥差不多是一個天才呀。”

    曲三爺笑道:“我是聽一個跟他們在一起的縹緲派的弟子說的,應該沒錯的,我本來也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天生神力,有培養的前途,心裏可惜不已的。聽了這話,才……”。

    正說間,突然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曲三爺問:“誰呀?”

    門外答道:“我是張小虎,曲三爺,是您讓我來的吧。”

    曲三爺一聽,跟余得宜對視一眼,揚聲說:“張小虎啊,快進來吧。”

    張小虎這才推門進屋,看到屋裏的余得宜,微微驚愕了一下,先是給曲三爺見禮,隨後給余得宜施禮。

    余得宜趕緊還禮,說:“張小虎,幾日不見,你弟弟的傷勢如何了?我這幾日也在屋裏將養內傷,沒時間過去探視,還請多多見諒啊。”

    張小虎趕緊說:“無妨的,我弟弟恢復的也是很好,這幾日已沒有前幾日那般的疼痛了,想必很快就會好吧,餘少不用太掛念。倒是餘少的身體如何了?”

    余得宜笑著說:“托張兄的福,也是一天好似一天,這不今日能出門了,趕緊到曲三爺這裏領罪來了。”

    曲三爺介面說:“是啊,余得宜剛才還一直跟我說他的過錯,不過,張小虎啊,這刀槍無眼,比武失手是難免的,希望你能原諒他。”

    張小虎說:“曲三爺,余少,請放心,我和弟弟都知道這個道理,特別是小花,他並沒有絲毫怨恨的意思,就更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了。”

    “哈哈哈”曲三爺笑出了聲,說:“張小虎,你跟余得宜以後都是蓮花鏢局的骨幹精英,彼此間的合作還有很多,看到你們冰釋前嫌,我也是很高興的啊。”

    張小虎和余得宜也在一邊陪笑。

    然後,三人分別落座。

    曲三爺說:“張小虎,這次讓你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浣溪山莊那邊我都處理好了,你弟弟以後就可以呆在浣溪山莊幹活了,只要他願意,幹多久都沒有關係的,我這可是拼了老臉找的他們莊主才說下來的。”

    張小虎趕緊起身說:“那就多謝曲三爺了。”

    曲三爺說:“應該的,你快坐下。”

    等張小虎坐下,才又說:“如今就讓你弟弟在鏢局養著吧,等傷勢好轉再回去不遲。另外你的事情呢,我已經跟李老六商量過了,等明日,你就來習武館聽講習武吧,不過,趟子手那邊的差事,你還是要做的,有什麼鏢要走,你也是要出去的,不過平日沒有什麼事情,就在習武館學習,你看如何?”

    張小虎大喜,說:“那實在是太麻煩曲三爺了。”

    曲三爺笑道:“沒什麼的,能為在鏢局中找到你這樣的習武天才,我也是三生有幸的,以後我們鏢局就全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張小虎和余得宜趕緊說:“不敢,還得看長輩的提攜。”

    然後,曲三爺又勉勵張小虎兩句,就讓他回去。

    可是,等張小虎起身,又對曲三爺施禮說:“曲三爺,還有個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曲三爺笑著說:“無妨,你說說看。”

    張小虎說:“我弟弟這不是臥床養傷嘛,閑的無聊,想找幾本拳譜來看,可我也沒地方給他找,聽說習武館裏有些拳譜,您看能不能借了一些給他看看?”

    曲三爺低頭沉思片刻,說:“這個可以有的,這孩子這麼好學,咱們一定要支持的,我這就寫個條子,你拿去,隨便你借吧,只要他喜歡看,不過,一定要囑咐他不可外傳的,知道嗎?”

    張小虎更加欣喜若狂,拿了曲三爺的條子,千恩萬謝的,高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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