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神外傳 作者:小段探花(已完成)

 
tzleng 2013-8-7 16:39: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9 4105938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2:53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章 借書

       


    第一百章 借書

    留下的余得宜可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問:“曲伯伯,你幹嘛對他這麼好?還讓他隨便借習武館的拳譜?”

    曲三爺笑著說:“習武館的拳譜你看過嗎?”

    余得宜說:“我沒看過呀。”

    曲三爺又問:“那你幹嘛不看呢?”

    余得宜奇道:“我看拳譜幹嗎?不是有習武館的師父教授嘛,我自己看拳譜萬一錯了,那在比鬥時可是生死攸關的問題呀。哎呀,我明白了,曲伯伯,還是‘薑是老的辣’呀,平白的一個無用的拳譜送了給張小虎做人情。”

    曲三爺笑道:“是啊,得宜啊,凡事要多考慮,不能老從表面看文章的,我把張小虎從趟子手帶到習武館,自然是存了拉攏的心,用這個給他弟弟做人情,他必然是要記恩於我的。更況且,像他這種沒有根基的人進習武館,怎麼能學到高深的內功心法呢?還不是要跟著我才行?”

    余得宜也笑著說:“我明白了,曲伯伯,若是他能聽您的話,您就教授他高深的內功心法,否則,隨便找人教他普通的心法就是,反正任何的內功心法對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曲三爺得意的笑了,誇讚他說:“孺子可教也,不過,你還遺漏了兩條,一呢,無論是深奧的內功心法也好,普通的內功心法也好,這張小虎都是不可能大成的,他永遠都在我們鏢局的控制之下。二呢,他弟弟的手已經廢了,就算把習武館的內功心法給他看,他也不可能練成的,更何況是區區的拳譜,還是極為普通的拳譜。”

    余得宜一臉的懊悔,說:“曲伯伯,這些小侄可都沒想到,您實在是大才呀。”

    曲三爺撚著鬍子,嘿嘿直樂,似乎他的名字才是“得意”。

    張小虎哪里知曉這些?他只顧著討弟弟的高興,讓他能有事情做,不會閑下來想自己的傷勢而已。

    習武館的收藏倒是很豐富的,什麼刀譜啦劍譜啦,還是很多的,當然最多的還是拳譜,竟然放了滿滿的一架子,張小虎眼睛一掃,最少也得上百本,不由的又驚又喜,驚得這拳法也忒多了,光鏢局的收藏就這些,那江湖中流傳的呢?自己以前還真是坐井觀天了,雖說技有專精的好,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有時間也要看看的。喜的是有這麼多的拳譜,估計夠自己的弟弟這段時間看的,甚至等他養好了傷,也足夠看一段的。不過,旋即他又有些傷心,傷好了,弟弟知道不能再練武,還會看這些拳譜嗎?

    看著這麼多的拳譜,張小虎有些不知道怎麼挑選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拿了最上面的第一本,其實無所謂的,反正打算就是給小花消遣,哪本都行,實在不行,一本接著一本的給他看,呵呵,不過,看看架子上滿當當的書,張小虎自己都頭疼,不由自主的搖頭,怎麼可能?

    拿了拳譜出來,管事的人隨手翻了翻,在一個冊子上登記,並沒有多問,就讓張小虎帶走了。

    懷裏揣著拳譜的張小虎,哼著鄉間的小曲,邁著輕鬆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一推門,就聽得李錦風在跟張小花說話:“小花,不是我誇你,你真是太太太的聰明了,我勸你還是棄武從文吧,這習武有什麼好的,天天打打殺殺,沒個平安的日子,再看著習文,看看書,做做詩,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多好呀。”

    張小虎聽的是莫名其妙,說:“李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李錦風一見張小虎進屋,高興的過來拉了他的手,說:“張小虎,你幫我勸勸你的弟弟,還是個小孩子,幹嘛吃那麼大的苦去學武呢?憑他的腦袋瓜,認真地讀兩年書,考個什麼功名很容易的,到時候走個仕途,不是很好嘛?”

    張小虎依舊的一頭霧水,說:“小花很聰明嗎?我怎麼不知道呀,他從小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沒聽說他是個神童呀。要是他聰明的話,我爹爹早就把他送到學堂去了,還能帶著他在學堂打個轉?”

    李錦風聽了,皺眉說:“小花小時候怎麼著,我是不知道的,不過這會兒長大了,許是開竅了吧。”

    張小虎哭笑不得,說:“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嘛,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何勸說?”

    李錦風笑著說:“是我魯莽了,有些心急,呵呵,這些天你不經常在屋,我不是教小花認字嘛,剛開始的時候,他學得倒也正常,跟一般人差不多,可後來他是越學越快,這段時間已經能把這本拳譜讀下來了,而且,你看他寫的字,雖然是坐在炕上,用左手寫的,居然中規中矩,進步神速呀。這資質真比我強上百倍呀,不去學堂讀書,實在是可惜了。”

    張小虎心裏一動,拿起張小花寫的字,果然,自己記得以前在家看他寫過字的,大小不一,像是螃蟹在爬,這紙上的字卻是大小整齊,看上去很是規整,於是對坐在炕上的張小花說:“小花呀,看你在讀書方面還是有很大的天賦,以前可能小,沒發現,現在好在你也不大,我看你不如去學文吧,以後考個狀元之類的,也能給家裏爭光,爹爹和娘親也會很高興的。”

    張小花則一本正經的說:“才不呢,二哥,劉先生和劉凱的學識是不錯吧,可當大嫂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們能插得上手嗎?我既然走上習武的路,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路,你說是不是,李大哥,若是朝三暮四,怎麼能成大器?”

    張小虎見他決心已定,也沒多勸,而李錦風則聽得眼睛放光,心中暗道:“這擺明就是難得一遇的人物嘛,連拒絕都說的這麼振振有詞,我怎麼能放過?大夫不是說張小花以後不能習武了嘛,我也不多勸,只是細細的說教,等他知道自己習武無門,那還不是過來跟我一道習文?”

    想著,眼珠一轉,說道:“嗯,小花說的有理,不過這習武應是強身健體,江湖上打打殺殺有失和諧,你如是有機會從文,可一定要通知你李大哥呀。”

    張小花笑道:“好的,到時候,我一定跟著李大哥學習。不過,我想李大哥一定會失望的喲。”

    李錦風笑著說:“失望就失望,期望愈大失望就愈大嘛,也是沒關係的。如今你的字已經認識很多,拳譜也是能讀了,我明日就給你那些我們讀的典籍給你看,即使不習文,讀了這些對你習武也是很有好處的。”

    “真的嗎?那多謝李大哥了,明日早些拿來讓我看,這幾日就看這個拳譜了,看得沒什麼滋味。”張小花聽了,很是高興。

    李錦風則好像看到上鉤的魚一樣說:“既然知道拳譜看了沒滋味,明日我拿的典籍一定讓你看的津津有味,不捨得放手。哈哈”

    然後,看看天色,收拾了東西,這才告辭。

    等李錦風走了,張小虎憐愛的看看張小花說:“小花,沒想到你識文斷字還有這麼好的資質,我看你應該考慮一下李公子的建議,能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也是不錯的選擇呀。”

    張小花一皺眉,說:“二哥,今天怎麼這麼囉嗦,我從小就不怎麼聰明,教書的先生都是說過的,現在誰知道怎麼回事兒,也許是李大哥說著玩吧,我可從沒想過要去讀書的。是不是二哥有什麼事情?”

    “咳咳,”張小虎一陣的咳嗽,趕緊轉移話題,說:“倒真的有件事情告訴你。”

    張小花一愣,說:“什麼事情,二哥,還學會拿關子了?”

    張小虎神秘的從懷中把拳譜拿出來,說:“你看,這是什麼?”

    張小花接過,仔細一看,說:“這不是二郎拳的拳譜嗎?二哥,你哪里又弄來的拳譜?”

    “二郎拳?”張小虎一愣,趕緊接過拳譜,仔細看去,可不,那封面大大的“二”就放在那裏,自己光顧著拿拳譜了,竟沒仔細去看,其餘的兩字不認得倒也罷了,這個“二”字居然沒看到,可真是丟人,這沒文化真是可怕呀。

    那書館的管事也是,竟然不念一下,張小虎有些臉紅了。

    看著張小花好奇的眼光,張小虎囔囔的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張小花一聽二哥居然給他找了這麼好的機會,那個眼睛放光喲,好像能放出來無數的星星,大聲說:“二哥,我真是崇拜你喲,你是我一輩子的偶像,謝謝你呀。”

    看到張小花如期望般的興奮,張小虎發自內心的高興,不過,還是說:“這第一本就算了吧,我馬上去給你換一本。”

    張小花趕緊阻止道:“先別換了,二哥,剛剛借出來就去換,別讓人說什麼,再不讓咱們去借,可就不好了,先放這裏吧,明天再去換吧。”

    張小虎只好說:“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

    隨後,張小花又興致勃勃的問了書館的情況,張小虎也都一一細說,聽得張小花異常的高興,說:“太好了,二哥,我一定要把裏面的拳譜通通的看一遍。”

    張小虎想想那一架子的書,也不忍心打斷弟弟的興致,說:“好的,我支持你,小花。”

    突然,張小花又問:“二哥,你看沒看到有內功的書?”

    張小虎撓撓頭,道:“我也不怎麼認字的,怎麼知道哪個是內功的書?這拳譜也還是人家帶我去找的。不過,我想,內功的心法應該不會能讓我看到,或者讓我借出來的,他們一定保存的很隱秘。”

    張小花聽的也是點頭,若能簡單的借出來,那又能有什麼可珍貴的?

    張小虎隨手就把這本二郎拳的拳譜扔在了炕上。

    晚飯後,張小虎依舊在油燈下,慢慢的打著自己的六合拳,張小花無聊的看著,他真的很奇怪,這個不就是套六合拳嘛,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多的招式,有什麼可打的?自己二哥還當個寶貝一樣,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的打,有時快,有時慢,真得有效果?他很懷疑。

    無聊之極呀,隨手拿起炕邊的那本拳譜,就著微弱的燈光,翻看起來,正翻著,突然,他“咦”了一聲,手停在拳譜的一頁上,打拳的張小虎聽到聲響,連忙問:“怎麼了,小花?”

    “哦,二哥,我看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張小花解釋道:“你把油燈拿過來。”

    張小虎依言把油燈拿到近前,張小花仔細的看看眼前的書頁,然後又拿起另外的那本李錦風拿過來的拳譜,也翻到同樣的那頁,仔細的對比,然後點點頭,肯定的對張小虎說:“二哥,你來看,這個地方,這是你從書館借的書,這一頁就是我練會的那招,這個拳譜上對比李大哥拿來的拳譜,這個身子側的厲害一點,這個拳頭擊打出去的位置靠下一點,跟我犯得錯誤是一樣的,只不過,我記住的比你拿來的這本還要再厲害一點。”

    張小虎摸摸下巴,皺著眉頭說:“這說明什麼呢?拳譜會抄錄錯誤,師父教的時候也會出現錯誤,那這江湖中流傳的二郎拳,豈不是都有可能不一樣?”

    張小花點點頭,說:“二哥,你說的有道理,而且,這拳法從以前流傳到現在,估計跟以前也不太一樣了。”

    張小虎道:“嗯,是的,雖說大的東西不會改變,這細枝末節的東西,肯定是改變很多的。”

    “哈哈哈。”張小花仰天長嘯起來。

    張小虎一愣,說:“你抽風啊。幹嘛笑的這麼淫蕩。”(忽略啊,惡搞)

    張小花笑著說:“二哥,何隊長說我的拳法練錯,老是糾正我這兒糾正我那兒,可我就是改不過來,現在看來,只要招式是正確的,細節方面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了,其實再深究,說不定何隊長學的都不是最正確的,你說呢?”

    張小虎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那,你準備……”

    張小花說:“我想以後練拳,就靠我的記憶了,記住哪些就是哪些,記住的是什麼招式就是什麼招式,我也不準備去多糾正的。”

    張小虎拍拍他的腦袋,嘲笑他說:“是啊,你想改都改不過來,不這麼弄,怎麼弄。你只是給自己找個藉口罷了。”

    張小花咧嘴一笑,說:“也許吧。”

    張小花的心結是打開了,慢慢的翻著那本拳譜,試著想把更多的招法記入腦海,其實他早在李錦風把拳譜拿過來的時候,就做過這樣的嘗試,可惜,當時他倒是記憶深刻,等第二日再回想的時候,除了那兩招,其他的竟然蹤影全無,一如他在浣溪山莊練拳一般,所以當李錦風誇獎他聰明時,他才不敢應聲,這種記憶力萬中無一的,不說是庸才就好,哪敢頂上聰明的帽子,萬一哪天被人拆穿,可是很沒有臉面的呀。

    不過,提起李錦風教授的識文斷字,張小花也未免洋洋得意,還真如李錦風所言,他倒是記的真切,左手用的也愈發的順了,不過,也如張小虎所說,自己十幾歲的人了,學幼童啟蒙的東西,也不必翹了尾巴的。

    正想間,突然聽到“撲通”一聲響,張小花抬眼一看,居然是張小虎倒在地上,不由大急,喊道:“二哥,怎麼回事?”

    這在打拳的時候倒地,可不是一件好事,難不成是走火入魔?

    哪知張小虎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身姿依舊瀟灑,拍拍身上的灰塵,說:“沒事,小花。”

    張小花這才鬆口氣。

    張小虎解釋道:“剛才打到一個地方,拳頭的前方還有空隙,突然想到你剛才說的,這拳法也許就是錯的,於是就把拳頭向前伸了伸,接過身形就前探,而腳下的步伐還是準備轉換到下個招式的,腰沒有扭過來,就失去了平衡,呵呵,摔倒了。”

    張小花聽了,舉起大拇指說:“二哥,你真是天才,自古到今,能在打拳的時候,自己把自己撂倒,你可是頭一個,雖不能說是後無來者,這前無古人可是當得的。”

    張小虎“呸”了一口說:“讓你油嘴滑舌。”

    隨後,張小花收了笑容,嚴肅的說:“二哥,剛才我說的話,只是一個推測,當不得真,你可千萬不要記在心裏,這六合拳或者是二郎拳流傳這麼多年,很多人練習,必是有它的好處,冒然改招式,如果在比試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找死的事情。而且,每人習武走的路都是不同的,剛開始,我看你只修煉一套六合拳,都這麼厲害,我都想跟你學的,而且,估計鏢局別的人也都有人跟你學吧,可是,你看我連羅漢拳都記不完整,怎麼能只學一套拳法呢?”

    張小虎聽了,微微點頭。

    張小花接著說:“所以,你的路不是我的路,我的路,也不是你的路,我改招式,那是因為我記不住,你大可不必吧,這六合拳你都練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改?再說你也不知道怎麼改吧!”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3:00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一章 讀書

       


    第一百零一章 讀書

    張小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沉思片刻,又去練拳,這次打得分外的緩慢,張小花不放心,跟著看了一陣,也沒看出個名堂,不過,看二哥那行雲流水的步伐,估計是正常的,於是也放下心來。

    心思又放到眼前的拳譜上,不過,看著看著,眼前就迷糊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自受傷後,張小花這睡眠就提前了不少,往往不到子夜就會沉沉睡去,想必是身體虛弱,需要休息吧。

    夢中,不知名的波動不為人知的從左手傳遍全身。

    夢中,那閃爍依舊。

    翌日,張小花一覺醒來,第一件事還是趕緊回想昨日記憶在心的二郎拳的招式,依舊,他再次失望,不過失望的多了,他也就習以為常,用手拍拍身邊的那兩本拳譜,臉上沒有表情。

    早飯後,張小虎揣著那借來的二郎拳譜出門去了,沒過多久,李錦風李“先生”來了,先是問問張小花的情況,然後神秘兮兮的從懷裏掏出一本厚厚的書,“奸笑”著對張小花說:“小花,你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張小花從內心發出一種很不妙的感覺,說:“李大哥,我可猜不到這是什麼好東西。”

    李錦風把那書本放到張小花的跟前,說:“你看看,這上面寫的名字?”

    張小花看封面上,依稀認得“說文解字”,納悶地說:“不是說文解字嗎?這是什麼書呀。”

    李錦風笑嘻嘻的說:“這本書呀,是我們讀書人必會的一本書,是基礎中的基礎,你看。”

    說著,李錦風翻開了那本《說文解字》,任意的翻了一頁,說:“你看,小花,這本書,每頁都是很多的字,然後就是每個字的解釋,含義,以及很多典籍如何的引用,這可是我們讀書人的必修課呀,我建議你從頭到尾完全的背會,以後識文斷字那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憐的張小花看著那頁中密密麻麻的字,再想想這麼厚的書頁,一陣的頭疼,說:“李大哥,這些字都是要背下來嗎?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呀,怪不得人家都那麼尊重你們讀書人,厲害呀。”

    李錦風訕訕的笑笑,說:“嘿嘿,那是,鐵棒磨成針的功夫,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的,不過,我相信以你的資質,絕對沒有問題。”

    張小花推脫說:“李大哥,你看,我也不是專門習文,能不能通融一下,這個東西也太厚了,我怎麼能學得會呢?”

    李錦風堅決地搖搖頭,說:“不行,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從專業做起,況且,這書本就是很基礎的,特別的適合你,這可是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才給你選擇的東西,你一定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心血。”

    張小花看看李錦風興致勃勃的勁頭,苦著臉翻開《說文解字》的第一頁,聽著李錦風的講解,開始了李錦風特意為張小花準備的“天才養成計畫”。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趕鴨子上架”?

    《說文解字》其實就是一本字典,裏面的東西當然多,第一頁就有二十個字,而這些字的注解,放在一起可不得四五百字?任李錦風眼中的天才學童張小花,也記得頭暈腦脹,這可不是拳譜,有圖形,有印象,學起來生動有趣的,不多時,張小花已經忍無可忍了,自己就是為了讀懂拳譜而已,也不是考狀元,用得上如此刻苦嗎?

    可是,李錦風一句話就把他給打發了:“你難道還不如啟蒙的幼童?若這些都學不會,你怎麼能看懂那些抽象的拳譜?上次那本拳譜是你練過的,又有我給你旁邊解釋,若是一本全新的拳譜,你根本沒有練過,裏面寫的東西可都是萬分重要啊,有一個字錯誤,就要引起走火入魔的,你確信自己不要學這些基礎的課程?”

    從沒有見過別人啟蒙的張小花,自然是啞口無言的,為了自己的武學,為了拯救芸芸眾生,為了救江湖兒女於水深火熱,只有,抖擻精神,重新埋頭,操弄起舞文弄墨的勾當。

    可惜,人力有時而窮,張小花苦苦攻讀一整天,就連張小虎中午回來,悄悄把一本拳譜放到炕上,張小花都沒有時間去看看,結果等到下午李錦風笑容滿面離去的時候,那第一頁的字也都沒有完全的認識完。

    張小花那個懊喪啊,憂鬱呀,這習文比習武難太多了,怪不得江湖上都是豪爽的漢子,沒有吃苦耐勞的精神還真吃不了舞文弄墨這口飯。

    離去的李錦風卻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從沒有哪個學童是從《說文解字》開始啟蒙的,一個唯讀過一本拳譜的人,居然在一天之內能認識三四百字,真是奇跡的存在,更況且,他對張小花的記憶還是有信心的,只要是記住了,第二天不會忘記,那以後就真的是自己的了,今日的成果,明天來檢查就是。

    想想一個儒林奇葩就要在自己的培養中冉冉綻放,走起路來都感覺來勁。

    李錦風走後,張小花精神很是困頓,躺在炕上沉沉欲睡,突然,他想起中午二哥給帶回一個拳譜,立刻就睜開眼睛,來了精神。

    拿起炕上的拳譜,就著窗外漸黑的天色,張小花清楚的看到封面的三個大字《南枝拳》,哦,這拳法沒有聽說過,然後,打開拳譜,從第一頁慢慢的看起,還好,李錦風的傳授還是有效果的,雖然剛讀了一天的書,這拳譜裏面的字有不少都認的,不認識的字,根據拳譜的圖形,還有自己的猜測也能稍微明白,於是,張小花就津津有味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漸漸的,趕緊到自己的腦海中好像有個小人,在根據自己對拳譜的理解,一招一式的在比劃,在打拳,等他把拳譜看完了,那小人也把拳法打完了,不由,張小花一陣的驚喜,這拳譜還真是好的東西,只是張小花雖然知道這個拳法如何打,但每招每式的要點和注意的事項,還是不懂,估計是注解並沒有讀懂的緣由,這個得等明日李錦風過來,逐字解釋,也許就會明白的。而且,張小花傷勢在身,也不能實際操練一把,卻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是否能真的不用師父教授,而只靠讀這拳譜。

    雖說,害怕李錦風來逼自己念書,又盼著他趕快來,給自己講解拳譜,張小花不免矛盾。

    第二天醒來,張小花習慣得回憶昨天讀過的拳譜,本沒有期望的,結果這次他大大的吃了一驚,他居然把昨天看的那個南枝拳從頭到尾記得是清清楚楚。張小花張著大嘴,驚喜萬分,祖宗顯靈啊,終於讓我有出頭之日了,張小花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驚喜。

    隨後,就更加的奇怪,這倒是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是因為受傷,上天給我一次機會?

    若是那樣,我倒是願意天天養傷。

    可那本二郎拳不也是受傷後才看的拳譜嗎?怎麼就還是那兩個招式?

    張小花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很快,他就沒時間思索,李錦風又來了,張小花開始了第二天的學習《說文解字》之旅。

    第二日的課程如第一日般艱辛,依舊是一頁沒有學完,不過,張小花並不是不能學完,而是他要求李錦風給他解釋那個南枝拳譜,雖然李錦風並不懂武,可人家識文斷字的本領可不是蓋的,一字一句解釋的張小花頻頻點頭,等他把拳譜解釋完畢,天色早就黑了,於倫送過來的飯食已經被張小虎拿起熱了又熱,張小花兄弟二人熱情的留客,李錦風也就不客氣,邊吃邊談,三人很是融洽。

    李錦風走後,張小虎依舊在屋內虎虎生風的打拳,張小花則躺在炕上,剛才李錦風解釋過的拳法在他腦海中流淌,竟如早先學過的拳法般,清澈無比。難道,這才是自己的習武之道?

    張小花不由暗自琢磨。

    只不過,張小花隱隱的感覺,這個招式的流淌,跟以前那些招式的流淌還是不同的,以前的那些招式生動活現,就是一個真的自己,在打拳,而後來的這套南枝拳拳法,則像是一個人影在打拳,拳法是清晰的卻沒有神韻。

    於是,張小花又故技重施,想把這套南枝拳的招式跟以前學的那些招式混在一起,看能不能找到能完美鏈結在一起的招式。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這套南枝拳的招式竟像真的是一整套的拳法,自己以前的招式竟不能插入其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小花看看屋裏打拳的二哥,想喚他一聲,跟自己參考參考,可突然想到昨日張小虎的摔倒,他還是熄了這個念頭,自己的問題還是自己來解決吧,別把二哥拉進來,平白壞了人家的修行。

    次日醒來,張小花還是慣性的回憶,他忐忑的試探,看自己昨日的喜悅是否是曇花一現,結果卻是讓張小花驚喜,李錦風解釋過的招式,原原本本的記憶在腦海,並沒有任何的缺失,好似一間寶庫,放入了寶物,等著自己傷好之後,一招一式的修習。

    再次,張小花“小”淚縱橫,天可憐見,我終於不是廢材。

    上午,張小虎依舊要出去,這幾天張小虎做去習武館學習的準備,跟趟子手這邊還是有些事情要交代的,突然看到張小花悲喜交加的神情,趕緊說:“小花,怎麼了,這麼樣子,是不是傷勢有變化?是不是手臂又疼了?”

    張小花笑著說:“沒事兒的,二哥,傷勢已經沒有以前那般疼了,想必是有好轉的。這本拳譜我已經看過了,你看今天能不能再給我換一本?”

    張小虎一愣,不可思議的說:“真的看完了?”

    隨即,好似明白了一般,趕緊說:“好的,沒關係,我馬上給你去換。”

    張小花感覺二哥好像誤會似地,也趕緊說:“真的,二哥,我看完了,你再換本新的吧。”

    張小虎笑著說:“好的,下午我給你帶回來。”

    說完,就把南枝拳拳譜揣到懷裏,笑笑走了出去。

    不多時,可愛可敬的李錦風李先生又來了,這廝好像不上學堂似地,每日都來教授張小花,弄得張小花很是鬱悶,你的主業是讀書好不好,怎麼老來教育我呀,是不是被教書先生折磨的有心理問題,非要在我這裏撈回來呀。

    但人家李錦風又是實打實的教張小花識字,張小花小心的笑臉伺候。

    如此的幾日,張小花痛並快樂著,一邊被李錦風瘋狂的折磨,如同海綿般吸收著《說文解字》中的生字,一邊很爽利的讀著張小虎每日借來的拳譜,那一套套的拳法如道道河流,不停在張小花腦海中澎湃,居然沒有半點水珠遺落。

    其實,這《說文解字》的學習,也是開始的幾日比較困難,因為每頁都是生字,等越往後面,張小花發現,前面學過的字詞在後面都頻頻的出現,似乎也不覺得難了,剛開始是一頁一頁的學習,後來就是兩頁,三頁,甚至是五頁的學習,再後來,張小花就摸到了竅門,這《說文解字》每頁其實生字不多,其他的字都是解釋這個字的,等張小花把常用的字詞都學會,那生字自然就會了。

    這時,拳譜的閱讀方面也有很大的進步,從李錦風幫助解釋,到張小花自己看,有不認識不懂的,再問李錦風,一直到最後,張小花已經可以獨立的閱讀而不必依靠李錦風了。再說那拳譜裏面的字是有限,而且,個個拳譜中出現的字詞都大致差不多,看的多了,自然就都懂什麼意思的。

    於是,李錦風這個先生也就不必每天都來,改成每隔一天才來的,這讓張小花大大鬆口氣,有人督促的日子畢竟緊張,張小花還是喜歡自己悠然的學習,自由的閱讀。

    張小虎已經到習武館學習了,這時的他,已經吸收了張小花的建議,或者是自己的體悟吧,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是僅僅局限於六合拳,自己的眼界就要被局限,他現在也跟著武師學習別的拳法。

    張小虎的改變是曲三爺所樂見的,曲三爺是老江湖,武功自然了得,見解當然獨到的,他當日答應張小虎進習武館學習,固然是安撫他的情緒,更重要的是張小虎是個可造之材,對武道有自己的見解,可自己的見解雖然重要,但融合百家之長,也是極為重要的,曲三爺還一直擔心張小虎若是到了習武館依舊只練習六合拳,該怎麼辦,自己該怎麼勸說,如今擔心全無,當然是高興的。

    而張小虎樸實的作風,務實的武風,也都很是得到習武館眾人的好評,只有書館的管事對他意見非淺,你說但凡有人來書館借拳譜,必然是存了細心琢磨的想法,哪一個不是借個十天半月才還的?很多人都是幾個月不還的,這張小虎倒好,一天一本,你當是《金瓶梅》?這書架上的拳譜,從上往下,從左到右,您是一本一本的換,你借就借吧,倒是累得我每天都要登記,你是不是嫌我呆得清閒?

    於是,這狀紙就抵到了曲三爺的案前,管事進屋的時候,余得宜也在曲三爺的房內,管事倒是小心,先是瞥瞥余得宜,請示曲三爺:“書館有些事情,想請示三爺,不知是否當講。”

    曲三爺點點頭,說:“但說無妨,得宜是我的親戚,不用回避的。”

    那管事立刻向余得宜施禮陪笑,表示歉意,余得宜也回禮點頭。

    管事說:“這事情本不是很大,不過很是奇怪,我怕裏面有什麼干係,還是跟三爺請示一下的好。”

    曲三爺一皺眉,說:“別跟我掉書袋,有屁快放。”

    那管事立刻快言快語的說:“是,約二十天之前,還是趟子手的張小虎拿了您的條子,到書館借拳譜。”

    曲三爺一愣,說:“是啊,有這事,怎麼了?你沒借他?”

    管事陪笑說:“有您的條子,我怎麼敢不借呢?”

    曲三爺說:“那有什麼事情?難道他還要借別的刀譜,劍譜?若是不用保密的,給他就是了。”

    管事說:“三爺,您搞錯了,他就是借拳譜,沒有提別的要求?”

    曲三爺又皺眉了,說:“那有什麼問題?不會是從書館找到上古的秘笈吧。”

    管事說:“三爺開玩笑,書館的書籍是小的一手整理的,內功心法一本沒有,怎麼會有上古的東西?”

    余得宜插嘴了,說:“伯伯無非給你開玩笑,你說那張小虎到底有什麼事情吧。”

    管事說:“張小虎借拳譜看著是沒什麼事情的,可是他每天都借一本,第二天早上準時還回,然後再借一本,借的拳譜也不是認真挑選,而是從上往下,從左到右,一本一本的借,這……這似乎不合邏輯呀。”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3:08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二章 記憶

       


    第一百零二章 記憶

    曲三爺和余得宜都是一愣,說:“你說張小虎每天都只借一本,第二天準時還回,再借另一本?還是沒有目的一本一本的借?”

    管事點頭稱是。

    曲三爺思索半刻,也不得要領,揮揮手說:“算了,哪天我找時間問問他就是了,左右你不過是個登記罷了,裏面的拳譜、刀譜也不是什麼緊俏的東西,他現在也是習武館的人,看就看吧,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以後多留心就是了,你下去吧。”

    那管事得到曲三爺的誇獎,屁顛屁顛的走了。

    等管事走遠了,曲三爺問余得宜:“你怎麼想?”

    余得宜笑著對曲三爺說:“曲伯伯不是已經有了定計,還要考究侄子?”

    曲三爺微笑不語。

    余得宜接著說:“那張小虎借拳譜無非是給他弟弟看,他那個弟弟雖然天生神力,不過今生無法練武,看那些拳譜無非是過過眼癮,看就讓他看吧,就算是這書館的拳譜都讓他看了,這江湖普遍流傳的拳譜還能造就一個武林高手?若是這般,那個管事豈不是比誰都容易習得高深武功?如果說,一本拳譜一月才換,我倒是懷疑張小虎的弟弟真的在習武,或者在琢磨拳法,可一天一本,不就是在瞎胡翻開,打發時間嗎?想想他無聊的躺在屋裏,還是隻字不識,不如我等能看看書本消遣,他只有看看拳譜的圖形,就當是看畫冊吧。”

    曲三爺笑著豎起大拇指,說:“得宜呀,你進步不小,很多的資訊關聯起來就得到最合乎邏輯的結論,很不錯的。”

    余得宜謙虛的說:“伯伯謬贊,只是資訊的不對稱,讓書館的管事疑心大起罷了,這管事還是不錯的,夠小心翼翼。”

    曲三爺說:“得宜,你說的沒錯,這江湖中什麼最重要?信息。有了資訊堪比絕世武功呀。”

    兩人對視一樣,放聲大笑,真個是成竹在胸呀。

    可是,真實的情況是如此嗎?

    未必!?

    張小花在做什麼?

    他正在為腦海中那麼多的完整拳法發愁呢。

    想想好笑,前一段時間,自己還在為不能記住一套完整的拳法發愁,這會兒,情勢整個顛倒,為如此多的完整拳法發愁。

    自己本來的目的是想多學點拳法招式,把它們鏈結起來,組成一套完整的拳法,如今記住了這麼多完整的拳法,還怎麼能把它們全都鏈結起來呢?

    發愁啊。

    如今小花的傷勢已經有了起色,胳膊偶爾動動也不會疼的大呼小叫,這會兒,正坐在炕上,無聊的望著屋頂發呆,新的一本拳譜已經看完,就扔在一邊。

    張小虎依舊在練拳,還真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的典範。

    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好的辦法,張小花不得不暫時放棄,他的注意力這才從屋頂轉移到張小虎的拳法上,突然,他一愣,心裏也是一動,失聲叫道:“二哥,你怎麼不打六合拳了?”

    張小虎聽到張小花叫他,就停了下來,摸了一把汗,笑著說:“早幾天就不只練六合拳了,你沒在意罷了,上次聽你的話心裏也有感觸,其他的拳法也許不會練的如六合拳那般的精通,不過學習一下,也是可以參考的。”

    張小花喜道:“二哥的武學又進一步吧。羡慕呀,我這拳法卻如何進步,真是撓頭啊。對了,剛才看你的拳法很是眼熟,好像是南枝拳吧。”

    張小虎一愣,說:“你怎麼知道?”

    隨即醒悟:“哦,你看過這個拳譜吧。”

    張小花點點頭,說:“你給我拿的第二本就是南枝拳的拳譜。我當然印象深刻。”

    張小虎說:“習武館的一個武師精通這個南枝拳,而且我聽他說這個南枝拳防多攻少,所以就向他學來借鑒一番。”

    “哦,這樣啊。”張小花若有所思,然後說:“二哥,那你能不能從頭到尾打一遍,慢慢的打,我想看看。”

    張小虎說:“當然可以,你看著啊。”

    說完,擺開架勢就打了起來,打了幾招後,問:“這個速度如何?”

    張小花皺著眉頭說:“再放慢點。”

    於是張小虎又放慢了速度,緩緩地打了一遍南枝拳。

    可是等他打完,張小花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臉上也是分外的迷茫。

    張小虎不由地問:“怎麼了,小花,我打的拳法跟拳譜上記載的不一樣嗎?”

    張小花納悶的說:“二哥,不是不一樣,而是太一致了。”

    張小虎奇怪道:“一致了,怎麼又不好?”

    張小花說:“二哥,你不明白的,其實我也不明白的,你還記得我以前學的拳法,很少有跟人家教的一致的,都是記憶中跟人家教的招式有細微的差別,可這從拳譜中學的怎麼就跟拳譜一模一樣呢?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張小虎說:“你學拳法還真奇怪,誰不是學的跟拳譜一樣的才好,你倒是希望不一樣,那你有什麼感覺?”

    張小花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呀,總之,感覺就是不對勁兒。”

    “嗯,不對勁兒就不對勁兒吧,明天再說,今天時辰已晚,還是早點睡覺吧。”張小虎沒好氣的說,對於張小花的話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等張小虎吹熄了油燈,張小花依舊是沒有睡意,在黑暗中瞪著眼睛,仔細在腦海尋找那不和諧的感覺,直至子夜的到來。

    接下來的數日,張小花也沒再弄明白倒是是哪里不對,他索性把這個感覺扔在一邊,專心的記憶拳譜和嘔心瀝血的讀基礎課程《說文解字》,在李錦風的英明決策下,張小花已經能獨立的學習這部“最基礎”的啟蒙書本,那厚厚的一本,已經被他生生學到一半,看的李錦風也是暗暗的撇嘴,暗道:“這廝還真不是一般的蓋,居然能把《說文解字》背了半本兒,若是說給書院的書生聽了,還不讓他們都羞愧的跳井?不過,我是不是也該跳井的?當然不行,若不是我這個睿智的先生,這廝如何能發揮自己的潛能?我可是居功至偉的。”

    其實,這時關於《說文解字》的學習,都是張小花自己在看了,李錦風已經給張小花加擔子,居然已經把自己在書院讀的一些書給他看,還恬不知羞的說:“這都是啟蒙的孩童學的。”

    當張小花反駁說自己在郭莊怎麼就沒看到學童們學這個的時候,李錦風總是嘿嘿冷笑,道:“在郭莊那是郭莊的教育水準,在平陽城則是平陽城的教育水準,很多人都擠破腦袋送孩子到平陽城來學習,是為了什麼?是因為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均衡,是這平陽城的教育水準高,且不說平陽城的學館多,招收本地的學員多,來這裏啟蒙的孩子有更多的機會往更好的學院學習,就是這啟蒙的書本也是別的地方沒有的。你有機會學習,還不專心的去鑽研,還在這裏唧唧歪歪的想別的,想想你小的時候,沒書讀的渴望,再想想其他地方想跟你現在一樣讀書的孩子們,你還好意思不好好學習嗎?”

    張小花被這些話所擊倒,想想自己好像真的很“悲慘”的、沒有書讀的童年,愈發的在李錦風的鞭策下,勤奮學習,就差沒有頭懸樑錐刺股了,當然這還是李錦風看著他受傷的份上,才沒有動手。

    有付出就有收穫,在非人的學習環境中,張小花取得了異常優秀的成績,雖然沒有經過考試,但從他平日跟李錦風說話時,引經據典,時不時一個成語,就很難看出他一兩個月前還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而現在幼稚的臉上已經閃爍了儒雅的氣質,點漆的眸子不時露出智慧的光芒,任誰看都會以為他是一個學有所成的莘莘學子。

    這些還僅僅是一些表像,是被李錦風和張小虎所知的,至於他在拳譜學習中的成就,說起來就更匪夷所思了,剛開始張小虎還是一本一本的借,後來那書館的管事露出一些疲憊之意,讓他一次借兩本,本以為能拖延他兩日,誰知張小虎第二日又來還書,管事徹底無語,想著這個事情反正已經稟告曲三爺,既然曲三爺沒有發話,那只好自己倒楣,多記錄就多記錄吧,就當是前幾年休息的多了,今年付出一點利息,也就不再囉嗦,任張小虎是借一本還是兩本,只不過每日一還倒是雷打不動。

    其實,張小虎自己也是納悶的,剛開始還以為張小花真的是在讀拳譜,認真的記憶,因為畢竟他還跟自己討論過南枝拳的,可後來看他一本拳譜也只是在天色快晚的時候才看,等到了掌燈就扔在一邊,手腳也不比劃一下(嗯,張小花倒是想比劃,可也得能比劃呀),這哪是在看拳譜,說是看畫冊,打發時間倒是合適。

    等他開始接兩本的時候,張小花依舊是一本接一本的看,看完就扔在炕上,張小虎就坐實了自己的猜測,弟弟肯定是在打發無聊的時間,或者在找適合自己修煉的拳法,等傷好再修煉。本想說他幾句,讓他稍微認真一點的,但一想到傷好後,張小花就會發現自己無法練武了,張小虎這個嘴就怎麼也張不開的,“算了吧,隨他去吧”張小虎暗想:“左右自己只是去書館借一下書,就當是鍛煉身體了,他能這麼看書,也算是認字,最好是看著看著就煩了,以後不想練武,遂了李錦風的願,讀個狀元出來,那才是好的。”

    可是,想想過段時間,張小花就會發現自己無法練武,那自己該怎麼安慰他呢?

    想想就頭疼。

    時間飛逝,在大家的關懷下,張小花的傷勢慢慢的好轉,醫館的大夫也是定期來給他換藥,檢查骨骼的恢復情況,等到天氣漸涼時,手腕的傷勢已經大好,手掌和手指的斷裂依舊還在正常的恢復中,只是張小花偶爾動動手,也不是很疼的。由於張小虎的細心照顧,張小花的骨頭也並沒有長得不齊,或者長歪的情況,讓那檢查的大夫大為滿意,其實張小花這次受傷也極為兇險,得了曲三爺的叮囑,那大夫也沒有明說,余得宜紫砂掌的內力可是非比尋常,若是十成十的打在張小花毫無內力保護的拳頭上,那張小花的拳頭必定是會被內力震得粉碎,根本就沒有再接起來的可能,那張小花這右手可真的是廢了,而余得宜只是借了張小花的拳頭收力,只是有二三成的內勁擊中張小花的拳頭,結果就是把手腕,手指,和手掌上的骨頭給震裂,並不僅僅是關節處的斷裂,所以張小花這手雖說沒有全廢,但卻是不能使力,用力大了,肯定會重新把長上的骨頭拉斷,所以,就更不能說是習武。

    是故,當張小花再次詢問大夫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打拳的時候,讓那大夫很是皺眉,思索片刻,才說:“再等等吧,過段時間再說,等天氣完全涼了,你也許可以打拳的,不過,你要記住這三五年之內不論是打拳和幹活,千萬不能用力的,否則這骨頭,還會斷裂。”

    張小花一聽天涼了,就能打拳,已是萬分高興,至於三五年不能用力的話,卻是沒有入耳的,自己輕輕比劃就是了。

    於是,他就天天的盼著天涼。

    而一邊的張小虎看著弟弟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心裏自然非常高興,不過另外一樁心事又讓他心煩。

    這從郭莊出來也有四個來月了,一直沒有給家裏捎個訊息回去,想著家裏爹爹和娘親翹首以待的樣子,張小虎的心裏就很焦急,剛來的時候,自己和弟弟沒有安置住,也沒想到給家裏捎信,接著就是弟弟受傷,更是不能讓家裏人知道,現在弟弟的傷勢大好,也是該給家裏報聲平安了,可自己在平陽城無親無故,也不認識別的人,並不知道有誰回魯鎮的,這訊息該如何回報呢?

    隨著張小花傷勢的好轉,他的學習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的“御用先生”李錦風早已不再每日都來,現在已經是隔幾天才出現一次的,每次來倒都是給張小花帶不少的“啟蒙”書籍,供張小花閱讀,並詢問張小花閱讀時的疑難問題,一一解答,其實張小花除了閱讀以外,還一直都練習寫字的,每次張小花也都寫字給李錦風看,而每次李錦風問了張小花閱讀的情況,再看看他寫的愈發圓潤,成熟的字,都是砸吧砸吧嘴,不置可否,張小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可能不太好,李大哥不好意思說自己,以後的學習更加用心。

    可張小花卻不知,李錦風每次來督促張小花的學習,都是一次自信心被張小花打擊的沮喪之旅,每次看到張小花的長足進步,他都忍不住像向天長嘯:“既生瑜何生亮~~”,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嗎?這,實在是讓正常人心寒呀。

    而最讓李錦風心疼或者興奮的是,那本《說文解字》的基礎教程早就被張小花翻的透透爛,這都是什麼習文的人啊,李錦風不敢想像,拿著字典背的主兒,只能是生猛的牛人。

    而當李錦風詢問怎麼背會的時候,張小花一臉的想當然,剛開始確實難呀,可後來的東西都是前面字詞的重新組合,用心記就是了,最後的一個階段,他都是十幾頁十幾頁一起看的,說得李錦風再次翻開那本《說文解字》,確認自己並沒有拿錯。

    當然他也很高興自己這個方法的正確性,幻想著以後自己失業,可以找個幼教,這個看起來很有前途的兼職。

    而張小花絲毫不知道李錦風的想法,他只是想著自己做了人家平陽城普通孩童都會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喜悅,他的喜歡深深的藏在拳譜之中。

    書館的拳譜已經被張小虎借完了,也就是說,張小花把蓮花鏢局習武館中所有的拳譜都閱讀了一遍,此時的張小花,腦海中已經記憶了一百多套現今江湖中流傳的拳法,每套都是完整版,並沒有遺缺,張小花這段時間的記憶力,沒有讓張小花失望,現在的張小花早晨醒來已經不再時時的回憶頭天的拳譜,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願意,那個小小的人影,會把他想知道的那個拳譜,在任何時間從頭到尾打上一遍的。

    除了自己不能動手打拳,張小花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每日三餐,余得宜並沒有因為張小花傷勢好轉而克扣飯食的品質,令張小花對他的印象大好,偶爾余得宜來房間看望張小花,張小花也是和顏悅色,不像初始那般有些怨念,現在想來余得宜也確實是一不小心吧,雖然這個一不小心的後果有些嚴重,但好像聽李錦風說,這些紈絝子弟都有這些小毛病,比起旁人,至少他這個道歉的態度和行動,是好的多,比如,張小花一直都很記恨的魯鎮那些人。

    一經對比,張小花自然對余得宜不再厭恨,更別說因為受傷,自己居然看了無數的拳譜,想著這些,張小花做夢都是要笑的。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3:15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三章 探視

       


    第一百零三章 探視

    天氣逐漸的涼了,正是一個好秋。

    如今的張小花早已把蓮花鏢局的拳譜都看完,那些個刀譜、劍譜卻一個都沒有看,曾經有次張小虎在幫他還完最後一本拳譜後,順手拿了一本劍譜,等到書館管事登記時候,張小虎才記起自己只是懇求曲三爺借閱書館的拳譜,忐忑的看著管事登記,誰知道人家根本就沒多問,只是詫異這次怎麼才僅僅借一本而已,這才讓張小虎鬆口氣。

    不過,張小花好像沒有學習劍譜的資質,前後翻了不下十遍,就是看不懂裏面的內容,倒是讓他奇怪不已,這字也是認識的,劍的招式自己也看的明白,可就偏偏不懂,沒有辦法記下,於是只好丟到一邊。

    從此張小虎也就不再到書館借書了,這倒是讓那忙碌的管事感覺很是詫異,閒暇的日子反倒讓他萬分的不適應。

    而張小花則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跟李錦風學習上了,只在傍晚才閉目回憶自己的拳法。

    這天,張小花坐在炕上,無聊的翻看李錦風帶給他的一些典籍,正讀得有趣之時,張小虎推門進來。

    張小花高興的說:“二哥,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張小虎笑得有些勉強,說:“今天在習武館練了一上午的拳法,有些累,另外……”

    說到這裏,語氣有些遲疑。

    張小花見二哥不往下說,也是很奇怪,說:“怎麼了?二哥,武館有什麼事情嗎?”

    張小虎低頭想了想,說:“是這樣的,小花,明天武館準備要教我內功心法,所以今天讓我早點回來休息一下,做好明天的準備工作。”

    張小花一聽,樂了,差點從炕上蹦下來,說:“太好了,二哥,想不到武館這麼快就準備教你內功了,真是恭喜你喲,我還以為怎麼也得過幾年才會呢。哈哈哈,等你學會了,再來教我,我也能學內功心法了,讓於倫他羡慕我吧,我是超人小花~”

    還沒等張小花高興完,突然他就想到了張小虎剛進屋時的表情,立時,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似乎有問題。

    果然,張小虎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悅。

    張小花不解的問:“二哥,怎麼回事啊,估計是你不能教我吧。”

    張小虎肯定的點點頭,說:“嗯,是的,小花,今天曲三爺跟我說準備明天教我內功心法的事情,我就問他,我學會了是否能教你。可是曲三爺卻說,這內功心法是蓮花鏢局的不傳之密,只有是蓮花鏢局的人,得到特別的許可才可以修煉的,別看習武館這麼多人都在學習,能讓曲三爺同意學習內功心法的,還是寥寥無幾。呵呵,你不知道,小花,曲三爺也會拉幫結派,非要暗示我要加入他們的陣營,這鏢局是誰的,有什麼派別我還都不知道呢,跟誰不是啊,我當然是樂意答應啦,人家說背靠大樹能乘涼,我也不至於傻得不接這個橄欖枝。”

    張小花一臉的失落,癟著嘴說:“什麼破不傳之秘,竟然如此的保密,要不,二哥,你偷偷教我,我誰都不說。好不好?”

    張小虎苦笑著說:“如是如此簡單就好了,曲三爺又說,內功心法不比拳法和刀法等武功,內功的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有修煉到很深刻的境界,才能有資格去教授別人,我要是剛剛修煉就去教你,那說實在話就是害你,真正的會走火入魔。而等我修煉有成,再教你,估計你那時早就有別的機緣了吧。我想曲三爺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你說呢?小花。”

    張小花一攤手,說:“二哥,這個我怎麼知道呢,我又沒修煉過內功,唉,算了,不教就不教了,我也不稀罕這什麼破內功,我自己的拳法都還沒學會呢,等我把拳法練的跟你那麼精通再說吧。”

    張小虎倒是有些不相信,追問說:“你真的不再纏著我讓我教你了?”

    張小花嘻嘻一笑,說:“算了,真的算了,不過,你修煉的一些心得,還是要告訴我的,好不好?”

    張小虎摸摸下巴說:“這個嗎,好像曲三爺沒有提過,應該可以吧。”

    張小花鼓掌道:“就這麼說定了,我倒是要看看,以後我能學到什麼內功,到底是你學的好,還是我學的好。”

    張小虎心裏一酸,說:“嗯,當然是你的好,我有感預感的。”

    其實,曲三爺還有一些話,張小虎並沒有告訴張小花,張小花的右手已經廢掉,不僅僅是不能幹重活,拎重物,而且手掌上的經脈或許已經被毀掉,沒有手掌上的經脈可以打通,哪里是完整的內功?也就是說張小花可能什麼內功都無法修煉的。

    於是,每日間張小虎在屋裏除了有時打打拳法,更多的時間則是盤膝坐在炕上,五心朝天,眼觀鼻,鼻觀心的修習內功,旁邊的張小花看著二哥這個樣子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難道這個泥菩薩的樣子就是修煉內功?真是奇怪至極的,不過,他知道張小虎也是初學乍練,就是問了也說不清楚,就閉了嘴,在旁邊小心的看了,唯恐發出聲響,驚擾二哥。

    其實,這修煉內力講究的就是一個靜,在自己的體內由靜方能生動,從而產生內力,一般初學者都是用專門的靜室來練習的。張小虎在習武館的時候也都是用靜室的,回到屋裏,明知不太適合修習內力,但他是刻苦慣了的人,一刻都不得閒,拳法沒有進步的餘地,自然就朝內功心法努力了,當然,屋裏只是他一個人倒也無妨,只是有了旁人,卻也端是危險的。好在張小花有傷在身,不太好動彈,也知道不能打擾二哥的,這才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天,張小虎去了武館習武,留下張小花在屋,正坐在炕上無聊,有人敲門,等人進來,正是李錦風李先生。

    李錦風笑嘻嘻的進屋,手裏還拿了些書籍,他這段時間自己忙於功課,也是許久沒來,先是問問張小花的傷勢,聽說已經大好,心裏也是高興,然後又跟張小花聊聊上次留下的書籍,而張小花也是讀的很認真,心中存了不少的疑問,於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很是熱鬧,有些問題甚至引起兩人的激烈辯解。

    兩人正說間,又有人敲門,張小花甚是奇怪,自己二哥這屋,基本沒人來的,怎麼今日就有兩人敲門?他揚聲說到:“進來吧。”

    可是,門並沒有開,人也沒有進來,張小花更是奇怪,這是誰呢?再次喊:“屋裏有人,進來吧。”

    人依舊沒進來。

    李錦風看看張小花,走到門前,開了門,看到外面有個年輕的女子站在那裏,就拱手施禮說:“這位姑娘,請問找誰?”

    那女子奇怪的說:“我是不是找錯了,這間屋子是張小虎住的嗎?”

    李錦風見狀趕緊說:“姑娘找到沒錯,這就是張小虎住的屋子,不過他暫時不在。”

    “哦,這樣啊。”那女子神情一松,說:“那他弟弟張小花在不在呢?我是浣溪山莊的人,過來看看他。”

    李錦風聽了,說:“在呢,張小花正坐在炕上,他有傷在身,大夫交代最近是關鍵時期,儘量不下炕,所以沒有出來,您請進吧。”

    那女子說:“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張小花?”

    李錦風奇怪道:“是啊,就是他讓您進來的,難道您沒聽他說過話?”

    女子說:“聲音好像不太對呀。”

    說完,李錦風請那女子進屋,女子進屋後,張小花看清楚是誰,極為高興,喊著:“秋桐姐姐,你怎麼來了。”

    說著,就要從炕上蹦下來。

    秋桐緊行幾步,按住他的肩膀,說:“張小花,別下炕,你的朋友不是說大夫不讓你動的嘛,快坐下吧。”

    張小花快樂的說:“沒關係的,秋桐姐姐,早幾日就在炕下玩的,只不過被大夫看到,說這是最後一段時間,要千萬小心,莫碰了骨頭前功盡棄,這才讓我守著這個炕,其實都是沒事的,你看。”

    說完,就要輪輪胳膊,那李錦風見了,趕緊跑過來,按住了,說:“別逞強了,能過幾天在耍吧。”

    張小花見兩人關心自己,也就呵呵笑了,重新坐回了炕上,對秋桐說:“秋桐姐姐,這是我的啟蒙先生,叫李錦風。”

    秋桐又是奇怪,道:“啟蒙先生?”

    李錦風紅著臉說:“秋桐姑娘,別聽張小花瞎說,我只是跟他一同來平陽城的學子罷了,跟他和他哥哥一見如故,最近見他受傷,這才過來看看。”

    隨後,就把自己教張小花認字的事情簡單的說了,最後說:“也沒什麼的,小花很是聰明,我也是舉手之勞,稱不上什麼啟蒙先生的。”

    秋桐聽了,也是高興,說:“你教小花認字,自然就是啟蒙的先生,這個名份是當定的,不過,你當他是弟弟,他叫你李大哥,也是未嘗不可呀。對了,張小花,你居然能寫字了,可真是厲害,等傷勢好了,可要寫給姐姐看喲。”

    張小花一聽,就要起身,說:“我是用左手寫字的,秋桐姐姐,現在就能給你寫。”

    秋桐一聽,這才恍然,居然是用左手呀。

    連忙說:“不用,不用這麼著急,等以後吧。”

    可張小花有了顯擺的機會,就像是有好玩的東西,淨想著跟別人分享,非要現在就寫,於是李錦風就把筆墨放到炕上,結果張小花寫的幾個字,真得如李錦風誇獎般的好,讓秋桐很是替張小花高興,一個勁兒得誇讚他。

    張小花笑的就更高興了。

    問過了近況,秋桐才說明來意:“幾個月前曲三叔派人到莊主那裏說你在鏢局受了傷,要住在鏢局養傷,我就想跟莊主說讓你回莊子養,這鏢局都是大老爺們兒,那懂得照顧你呀,可莊主說你怎麼也算是鏢局過去的人,況且你的親哥哥在這裏,若是讓你到山莊養著,你哥哥也是很掛念的,反倒不好,這才沒讓我來接你。而接下來,我又有些事情去了南方一趟,最近才剛回來,見你依舊未回山莊,今日正好趁著有事情到平陽城,就來看看你,既然傷勢大好,左右也不差這幾天乾脆在鏢局養得徹底好了再回吧。”

    張小花不好意思的說:“秋桐姐姐,還有莊主姐姐,你們對我真好,我才在山莊剛做了一個月,就停了,還躺在這裏養傷,山莊的活兒都耽擱了吧,真是對不住你們的。”

    秋桐笑著說:“無妨的,我們都當你是可愛的小弟弟,雖然莊主還沒見過你,不過她可是個心腸軟的好人,你這麼小小年紀就出來,這會兒還受了傷,她怎麼能怪你呢?況且,那劉二在你受傷後的一個月就回來了,你也並無耽擱莊中的事情啊。”

    “啊?”張小花驚叫:“劉二回來了,那……那我還能回山莊嗎?你們不會不要我了吧。”

    秋桐笑道:“不會的,小花,曲三叔已經跟莊主說好的,讓你以後就呆在浣溪山莊啦,哪里都不用去的,再說山莊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劉二的事情你不做了,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嘛,莊主斷斷不會不要你的。”

    聽了這話,張小花才拍拍胸脯說:“好險,受了傷,再沒人要我,那可虧大發了。僥倖,僥倖。”

    秋桐看了一眼李錦風,說:“也虧了你這個李大哥,其實如今的你已不比以前了,能識文斷字,還會寫這樣的好字,其實到哪里都是可以生活的,當然在莊子裏,有莊主的庇護,當然比外面強很多,莊主如果知道你能識字,肯定也是萬分高興的。所以,你還得好好的謝謝你這個啟蒙先生呀。”

    張小花正色道:“秋桐姐姐說的極是,李大哥對的好,我真是沒話說,只是我無法報答,只有等以後了。”

    李錦風推脫說:“小花不必如此,能教你學習,也是滿足了我好為人師的欲望,能在別人面前耍耍當先生的威風,也是你給我的機會,我也不謝你,你也不謝我,報答二字以後更是休提的。”

    秋桐看看李錦風,感覺這人說的倒是有些意思,不像平日所見的酸俗之人。

    然後,對張小花說:“小花,這幾個月不見,你的聲音怎麼就變了呢、以前有些細聲細氣,現在則是有些沙啞和低沉,不是這個傷勢還有體內的內傷沒有治療好吧。”

    張小花一愣,抬頭仔細的發聲“咦咦啊啊~”,納悶地說:“沒什麼變化呀,秋桐姐。”

    秋桐一笑,說:“要是沒有變,剛才我在屋外怎麼都沒有聽出來?”

    張小花撓撓頭說:“醫館的大夫沒說有內傷的,聽余得宜說,他的內力並沒有沖入我的經脈,只是傷了拳頭。”

    這時,李錦風插嘴說:“這個,秋桐姑娘,年輕人在十幾歲的時候,都會變聲的,以前的可以叫做童聲,很是尖銳,小花現在正在變聲,有些沙啞,等過了這段時間,聲音就定型,說話就沒有以前那樣的可以高亢,不過,小花的聲音聽起來還很不錯,蠻有磁性的。”

    秋桐笑道:“李先生還真是學識淵博,這些東西都知道。”

    李錦風有些臉發紅,謙虛道:“這些都是書上說的,我只是稍微涉獵,結合實際就知道了,不敢居功。”

    秋桐看他這樣子,對他的印象愈發的好了。

    隨後,秋桐又問:“小花,你這傷大概什麼時候能好,我算算時間,等下次我來平陽城辦事,把你一併接回去得了。”

    張小花想想說:“其實,現在就可以回的,不過,估計鏢局的大夫不會答應,我覺得十天左右應該沒有問題的。”

    秋桐聽了,很爽利的說:“那好,過十天我就過來接你吧,反正莊子有不少的事情要來平陽城,就算我不來,也派個其他人來。”

    李錦風卻說:“秋桐姑娘,小花的傷勢也不定到時就好,不如等他好了,我跟他二哥一起把他送過去吧,也省得你老是惦記過來接的事情了。”

    秋桐聽了覺得有理,就說:“也好,過十天,我要是能來,就過來接,不行你們就把小花送過去吧,去看看山莊的環境,你們也放心小花吧。”

    說完,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秋桐這才告辭回去,張小花死活要下炕,送到門口,戀戀不捨的看著她拐過走廊。

    待秋桐走遠不見,張小花才轉身回屋。

    進了屋才發現李錦風並沒有跟著進來,回身一看,這廝依舊呆呆得望著那空無一人的走廊,似乎在想著什麼,張小花喊道:“李大哥,幹嘛呢?又碰到熟人了?”

    李錦風這才回過身,笑著對張小花說:“哪有什麼熟人?這鏢局上下都是武夫,沒幾個能看得上我這文弱書生,哪能交得到朋友。”

    說著,扶著張小花的右手,小心讓他上炕。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3:21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四章 回莊

       


    第一百零四章 回莊

    等張小花坐穩,這才笑嘻嘻的問:“小花,你跟這個秋桐是不是很熟悉?”

    張小花說:“當然了,我去浣溪山莊就是秋桐姐姐讓我去的,當然是很熟悉的啦。”

    “那秋桐的年紀有多大?哪里人氏?家中是否還有其他人?還有,她是否……是否有婚配?”李錦風一連說出一長串兒的問題。

    張小花倒是楞了,喃喃地說:“我們熟歸熟,可是……見過也就二三面,你問的這些問題,我還真不是太清楚,要不下次我見秋桐姐姐的時候,我幫你問問吧。”

    李錦風食指放在嘴中間,“噓~”了一聲,說:“這些事情當面問她,多不好意思,等你有時間,找機會慢慢的問就好了,不過,要特別的注意,不要讓她知道是我要問的喲?”

    張小花一愣,問:“為何?本就是你想知道的嘛,幹嘛還這麼偷偷摸摸的。”

    李錦風背了手,望著窗外,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花呀,你還小,等長大了自己就知道啦。”

    張小花一頭的霧水,問道:“這句話出自哪里?我怎麼就沒聽說過呢?”

    李錦風笑笑說:“小花,這天下間的書籍多了去,窮我輩一生也難得讀上一成,是故學海無涯而我心有涯,只有時常的多讀書讀好書,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這句話呢,是傳說中一本書中的歌謠,具體的意思等你有機會看到,自然就知道啦,現在說了你也不大明白的。”

    張小花嘴上撇撇,心裏卻是贊同的,自己剛學這麼幾天而已,那李錦風可是讀書讀了幾十年的,學問見識當然不能跟他比,現階段,他說什麼當然就是什麼,沒辦法跟他辯解,不是一個重量級呀。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錦風有意無意的總是問張小花關於秋桐的事情,可惜張小花到了浣溪山莊,還真的沒再見秋桐一面,知道的僅僅是從旁人嘴中說出的一點瑣碎,就這些也聽得李錦風很有趣味,後來李錦風突然想起,問張小花:“小花,你到平陽城也沒幾日,怎麼就突然認識了秋桐?我來平陽城比你久的多,怎麼就沒這個機會?”

    張小花就把遇到秋桐的過程說了一遍,李錦風歎息不已,道:“這麼好的機會,都被你遇到,要是我就好了,我必能把那個偷兒拎到秋桐的眼前。”

    張小花再次撇撇嘴,道:“要是你,我的飯碗在哪里?有異性沒朋友的傢伙。連某家的衣食父母都要算計呀。再說了,就你那樣子,還抓小偷,那天不是我,你的錢袋被人摸去,你也是不會知道的。”

    李錦風一聽,眼睛不禁一亮,說:“這麼說,我跟秋桐都是遇到小偷,也都是因為你,我們的錢袋才沒有丟失,看來,我跟秋桐還真是有緣分呀。”

    看著李錦風一幅極其自戀的樣子,張小花翻了翻白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用張小花的腳後跟想,也知道李錦風對秋桐很有意思,不過,李錦風這樣強拉緣分的主兒,張小花還是第一次見到,估計在平陽城也是第一遭的。

    倘若這樣也是緣分的話,那月老的紅線也忒不值錢了。

    晚間,張小虎回來,張小花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說了,張小虎很是高興,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之前曲三爺是答應過浣溪山莊的事情,可張小花一天不得到山莊的消息,他自然就一天不感到踏實。秋桐他也是見過的,張小花去浣溪山莊就是她帶去的,秋桐的話,張小虎還是很相信的。

    餘下的幾日,張小花雖然還是躺在炕上養傷,可心裏卻是像是有個貓在抓,怎麼都不想再呆在炕上,老是想著回山莊,就連李錦風帶給他的書籍,都無心閱讀,而張小虎也是有些煩躁,畢竟內功的修煉不比練拳法,容易見到效果,這內功心法學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竟然還沒有摸到門檻,自然不能靜心。

    於是兄弟兩人在屋時,不免大眼瞪小眼,一陣的無聊,張小花就問張小虎:“二哥,要不我先回浣溪山莊吧,在鏢局呆了幾個月,連這個屋子都沒怎麼出去,我也膩味了,山莊那邊怎麼說我也認識一些人,那邊的地方也大,跟咱們郭莊似地,左右我現在也能動,不怕骨頭再傷著,你看呢?”

    張小虎思索一下,點頭說:“也好,看你在這裏神不守舍,也沒什麼趣味,等明日我找醫館的大夫最後再看一下,就送你回去吧。對了,聽你說那個車馬行就有車,等大夫看完,咱們就找那個車馬行,弄個車送你回去吧。”

    張小花想了想,說:“二哥,聽我那個同屋馬景說,坐這個馬車好像還很不便宜的,我看我還是自己走回去吧,反正這麼長時間沒活動,走走也是好的,對了,這是我在浣溪山莊幹活的月錢,你先拿著,等有時間給爹爹和娘親帶回去吧。”說著,張小花從懷中掏出揣了好幾個月的銀錢,遞給張小虎,接著說:“這次來鏢局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把這個銀子給你,結果在這裏一呆就是幾個月,真是造化弄人啊。”

    張小虎看著弟弟小小手掌中的這些銀兩,心裏酸酸的,不知說什麼好,過了許久,才開口:“小花,這些銀兩你先收起來吧,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諸多的不便,你自己在山莊,我也不在你身邊,需要銀子的地方多,你也給自己多買點東西吧,家裏的爹娘要的是你身體好,過的好,只有你先顧好自己了,再考慮給他們捎回去吧。”

    張小花執意把銀錢放到張小虎的手中,說:“沒關係的,二哥,我在山莊也不出來,在那裏什麼都是現成的,吃的,穿的都不要我自己買,我還有什麼要買的?再說,這是我第一次領到月錢,有很重要的紀念意義,一定要給爹娘的,他們把我養這麼大,很是辛苦,這銀子算是我長大的標誌,也是我孝敬他們的心意。”

    張小虎笑著說:“這李錦風還真不錯,把你教的文質彬彬的,說起話來都是好多的道理,嗯,你這麼說我就先收起來,等有機會讓別人帶回去。不過,你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勞累的好,我在鏢局已經領了好幾個月的月錢了,我給你出錢,坐那馬車回去。”

    張小花卻是不樂意的,一陣推脫,張小虎心疼弟弟,一個勁兒的堅持,等到臨睡,也沒個結果。

    第二日,一大早,張小花就讓張小虎帶著自己來到醫館,還是讓那位老大夫看的,大夫仔細的看過,然後依舊裹了藥布,笑著對張小花說:“這骨頭長的很齊整,恢復的很好,而且時間出乎我意料的短,看來這段時間把你憋得夠嗆吧,從今天起,你就可以自由的活動自己右手了,不過,起初一定不要用力,暫時就是一般的伸縮,記住千萬不要用右手提重物,幹活兒的時候,也儘量用左手,對了,吃飯的時候要儘量用右手,好多鍛煉右手的靈活性。”

    張小花則著急的問:“那什麼時候能打拳呢?”

    大夫看看張小花期待的眼神,又看看張小虎,和藹的說:“嗯,你先活動活動右手吧,等過幾天把這個藥布除去了,就可以嘗試著打打拳,不過,一定要記住,練拳法只是強身健體的,爭強好勝卻不是練拳的目的,以後一定儘量少跟別人比試或惹起事端。”

    張小花一愣,這不打架還練拳法幹嘛?不過,他還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頭。

    張小花興高采烈的跟著張小虎往回走,邊走邊躍躍欲試的想舞動胳膊,張小虎趕緊阻止他,說:“大夫雖說已經讓你活動,不過也得有個限度,別這麼大幅度的活動,還是先儘量稍稍的活動,等再過一陣再練你那個拳法吧。對了,我覺得李公子說的也有道理,你不妨多看書,也許習文更有趣呢?”張小虎還是試圖勸說張小花。

    張小花趕緊安生的走路,不以為然的回答:“習文多無聊,雖然那些書籍看起來很有意思,不過要是天天的鑽研,卻是沒意思,我還是想練拳法,練內功。”

    張小虎說:“唉,還練什麼內功,先不說你還不知道從哪里能學到內功心法,我這個內功心法都練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習武太艱難了。”

    張小花則笑著說:“二哥,你不是常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嘛,怎麼這時就說這喪氣的話?”

    張小虎苦笑說:“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鐵了,唉,不多說了,也許到時你就知道這個的艱難。現在說,你怎麼都不相信的。不過,既然你堅持要練武,那一定要循序而漸進的,慢慢的活動自己的右手,到合適的時候,再開始練拳法。”

    兩人說著就回到了小屋,這時張小虎的屋前正等著一個人,見到張小虎回來,急匆匆的說:“張小虎,你跑哪里去了?李六爺著急找你呢。”

    看來人急匆匆的樣子,張小虎也沒來得及跟張小花說什麼,只是叮囑他先不要回山莊,等自己回來再說。

    張小花有心要自己走的,不過,看二哥瞪自己的眼神,還是乖乖的候在屋裏。

    正等的無趣間,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張小花,張小花,你在哪兒?”

    張小花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喜得從炕上跳下來,還未出屋,就高聲應道:“在這裏呢,馬哥,我在這裏。”

    原來,外面來的正是張小花的同屋馬景。

    這會兒的張小花有數個月未見這位同屋,連著心裏對他的一些怨念,甚至那臭腳都丟在腦後,疾步沖出屋子。

    等他到門口的時候,那馬景也覓著聲音尋了過來,看到張小花從屋子裏出來,也是很高興,上前就要握住張小花的右手,這時的張小花已經用慣了左手,自然而然的就把左手伸出,馬景一愣,趕緊換了手,等張小花明白過來,那摳腳的景象立刻浮現在腦海,可是遲了,左手早就被馬景熱情的抓在手中,那右手也是很自然的拍在張小花的肩膀上,張小花縮手也不是,收肩也不是,只聽馬景熱情洋溢的說:“兄弟呀,許久不見,哥可是想你的很呀,怎麼你這聲音也變的好聽?竟然直追哥而來,有幾分哥當年的風采呀。”

    張小花縮縮手,想把馬景讓進屋,可馬景把他的手握的緊緊,不等他說話,接著說:“兄弟,那天你知道嗎,我心裏惦記著回莊給你帶路,未到子時我就回莊了,在莊子門口沒有見到你,以為你自己回屋了,可是屋裏也沒有你的人影,我就奇怪了,你說你要是不回,我就不用回那麼早了,人家小桃……哦,我就在莊子門口多等你一會兒呀,要不你晚上回來不就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嘛。而且,你第二天依舊沒有回來,我就更想你了,唉,你說喜哥也是的,雖說咱們是同屋,可是你的活兒也不能都讓我一個人幹呀,好歹也讓旁人分擔一點吧?沒有你的日子,我可是累得夠嗆啊,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呀,可是,聽喜哥說,你居然手受傷了,我暈,這總不能把你的活兒都撂給我吧?好在喜哥還有點人性,沒都讓我幹,不過,比起以前也是累啊,你看我這都瘦的,就是那時留下的後遺症。”

    張小花賠笑說:“馬哥,真是辛苦,小弟這邊賠罪,以後小弟要多多的仰慕馬哥呀。”

    說完,趁勢要抽出左手,但剛抽出,隨即就被馬景更熱烈的握住,就見馬景眼淚汪汪的說:“兄弟,你也看出來了?不過,不要仰慕哥啊,哥只是個活雷鋒。”

    張小花哭笑不得,只有伸著左手,任由馬景握住,心裏卻是暗暗發誓:“一會兒一定要洗上十次八次手,而且一定要練好身法,下次絕對不讓馬景近身半步。”

    隨後,馬景又把山莊眾青衣小帽的生活瑣事,雞毛蒜皮的口角,極為八卦的說了個遍,只可惜張小花盡想著洗手,他只是對牛彈琴,做明珠暗投狀,最後馬景才做收尾陳詞:“好在,你受傷後一個來月,我最緊密的戰友兼同屋,劉二回來,才把我從勞動的苦海中拯救出來,對了,你還沒有見過劉二吧,過來,我給你引見引見。”

    說完,就拉了張小花的手,側身讓開,顯出他身後一個矮胖的憨厚身形,那馬景身材已然不高,這胖子居然比馬景還矮上幾分,也難怪被馬景擋在被張小花所不見,只是,這人身高是比不過馬景,可身體胖得卻幾乎有馬景的兩個,想想浣溪山莊的飯食,張小花有些明白。張小花趕緊趁勢抽出手,向矮胖的劉二施禮道:“劉二哥,早就聽到你的名號,今日才相見。”

    那劉二也還禮,說話甚是低沉:“張小花,你好啊,傷已經好了吧。”

    張小花說:“謝謝劉二哥關心,已經大好。”

    然後,張小花對兩人說:“二位大哥,請到屋裏坐吧。”

    馬景舉步又止,看看天色說:“小花,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這次來不是專程看你的。”

    張小花一陣的失望,說:“怎麼這麼快就走?要不坐會兒,聊會兒天,等我二哥回來,我跟你們一起走吧,反正我傷也好了,正跟二哥商量要回山莊呢。”

    馬景接著說:“嗯,我不是專程來看你的,而是出來辦事,順便接你回山莊的。”

    馬景把那個“看”字咬的很重,張小花聽了,一陣恍然,唉,這馬景習性不改呀。

    張小花說:“這樣吧,馬哥,劉二哥,你們先進屋,我去找二哥,跟他說一聲就行,馬上跟你們走。”

    兩人聽了,這才進屋。

    可是,等兩人進屋,張小花舉步走出小院,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去哪里尋找張小虎,鏢局的人不少,地方也大,張小花可沒白癡的以為鏢局的每個人都會認識張小虎,習武館自己倒還依稀有一點印象,不過今日張小虎卻是被李六爺叫走,趟子手在哪里,自己卻還是不知道的,於是,只有暫時回屋再說。

    回到小屋,馬景就問:“怎麼這麼快就跟你二哥說完了?”

    張小花苦笑道:“還沒呢,我也不知二哥去了哪里,我還是先收拾東西吧,要不一會兒就給他寫個條子吧。”

    馬景一愣,說:“你會寫字?我記得你好像不太認識字吧。”

    張小花得意洋洋的說:“馬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更況且我們都三個多月未見,難道我就不能會寫字?”

    馬景羡慕道:“小花,你不是誑你哥吧,怎麼看你都不像是三個月能會寫字的人呀。”

    張小花一邊收拾一邊說:“那好呀,等我收拾一下,就給你表演,看我到底能不能寫。”
tzleng 發表於 2013-8-9 13:27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五章 腰牌

       


    第一百零五章 腰牌

    這時,半晌兒沒有說話的劉二開口了,道:“我們也不認識字,誰知道你寫的是什麼呀?”

    張小花一愣,想:“是啊,二哥也不認識字,我寫了他也是不懂的。”

    不過,馬上轉念,自己不認識,可以找別人去問呀,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也沒停下。

    張小花的東西不多,幾個月前來的時候,本就是想在鏢局呆一會兒就回山莊的,根本就沒有帶什麼東西,現在收拾的,也就是一些書籍和雜物,不多時就收拾完畢,於是,在馬景和劉二的注視下,熟練的鋪開紙,正準備找筆,就感覺有人走到屋外,抬頭看去,正見張小虎推門進來。

    如今的張小花感覺甚是敏感,張小虎走到屋外,其實腳步也是極輕,馬景二人並沒有聽到,張小花卻是能清楚的感覺到。

    張小虎推門而入,見屋裏有陌生人,不禁一怔,張小花見狀趕緊相互介紹了,張小虎才趕快施禮,道:“馬兄,小花在山莊,多蒙你照顧了。”

    馬景也有模有樣的回禮,說:“張兄不用客氣,小花年紀小,也算是我們的小弟,照顧是應該的。”

    只有張小花一陣的腹誹,照拂是鮮有的,“小鞋”卻是不斷的。

    等張小花把兩人來意說明,張小虎面上露出喜色,說:“兩位來得還真好,我這本想送小花過去山莊的,可今日一大早就被李六爺叫了去,原來是今日有趟鏢需要我們出去一趟,正好沒了時間,兩位能來,倒是了了我的心願。”

    張小花一聽,著急問:“二哥,這鏢是到哪里的?有什麼危險嗎?這可是你第一趟出去呀,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

    張小虎笑著說:“具體到哪里,我是不能告訴你,這是鏢局的規矩,不過,應該沒有問題,去的地方很近,不僅是我第一次去,這次鏢局為了鍛煉,把大部分沒出去過的新人都派出去,還讓我當副隊長,想必是沒有什麼危險。況且,還有武功高強、經驗豐富的保鏢任隊長,帶著我們,你放心就是了。”

    聽了這話,張小花才稍稍放了心。

    馬景見張小花的小包袱已經收拾好,兄弟二人還依依不捨,就對張小虎說:“天色已經不早,張兄,我們還要在正午之前趕回山莊,不能在這裏多呆了,這就帶張小花回去,有時間你到我們山莊去玩吧。”

    張小虎一聽,感覺說:“馬兄說得甚是,趕緊回山莊交了差事是正道理,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說完,拿起炕上的小包袱,請馬景和劉二頭前先行。

    浣溪山莊的馬車就停在鏢局的門口,依稀還是以前秋桐拉張小花去山莊時的那輛。

    張小虎站在馬車前,看著自己的弟弟,這段時間的靜養,倒是讓張小花沒少長肉,臉蛋都有些鼓了,個子也是沒少長,但看到他依舊裹著的手掌,還是陣陣的辛酸。

    張小虎把小包袱放到車上,叮囑他說:“記住剛才大夫說的話,先做恢復性的活動啊,千萬不要幹什麼重活兒,你要是不小心,萬一骨頭再裂開的話,那可是大麻煩。”

    張小花聽的有些不耐了,說:“知道了,二哥,你都說了好多遍了,山莊的活兒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嘛,沒什麼累人的,反正我現在左手也用的順,不行就用左手唄。其實,我就是想早點練拳法,既然大夫現在不讓,我就先等幾天吧。”

    看張小花不想再聽,自己今日也說得夠多,也許再多說,反倒會讓他疑心,張小虎就笑著點頭,然後對馬景和劉二說:“小花傷勢已好,不過,大夫說暫時還不能完全使用右手,那山莊那邊就請你們多多照顧,在下先謝謝你們了。”

    說完,深施一禮。

    馬景和劉二趕緊回禮,連聲答應。

    然後,三人上了馬車,馬車徐徐啟動,疾馳而去,張小虎站在鏢局門前,不停的揮手,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外,張小花揮動的小手也看不見了,方才轉身進了鏢局。

    一路上,馬景拉住張小花問東問西,剛才聽張小虎叮囑張小花不要練拳,他心裏就很納悶的,記得張小花剛來的時候不是說自己不懂武功嗎?怎麼又會練拳?

    張小花在山莊跟著何天舒練習拳法,倒也沒有避開馬景他們的意思,可惜青衣小帽的他們跟縹緲派的弟子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平日也就是吃飯休息有個交集,其他的時間並不相互干涉,甚至青衣小帽們隱隱還有些自卑的,並不涉足縹緲派弟子的活動區域,這些張小花自然是不知曉的,他進山莊後,吃飯和幹活是跟馬景他們在一起,其他閑餘時間就跟了何天舒他們在一起了,是故張小花學習拳法的事情,馬景一絲一毫都不知道的。

    如今馬景問起,張小花一五一十的說了,馬景甚是奇怪,更多的則是豔慕,嘴裏沒說,心裏卻是嘀咕,自己如此資質,如此帥的英姿,何天舒怎麼就沒看上呢?難不成真的是天妒英姿?或許還是要歎息自己的運氣,甚至想起明日早飯是不是要向縹緲派的弟子表示一下自己一向的善意?

    知道了張小花能耍幾下拳法,馬景就更想知道他在鏢局是如何受的傷,等張小花把具體的情況說完,馬景就立馬打消了習武的念頭,早早的收起自己的善意,明日還是惡目相向吧,開玩笑,練什麼拳法,這剛剛學了一個月,沒練會幾個招式,就被人一掌打的要死要活,若是自己習武,一定會比張小花學得好,那人家還不一掌就把自己打死的?

    想想張小花說的,他的二哥張小虎比他厲害十倍,不一樣被余得宜揍得滿地找牙,差點一命嗚呼?還是自己明智,沒有走習武的道路,拍拍胸脯,暗自為自己踏上青衣小帽這個有光明前途的職業,欣喜不已。

    旁邊的憨厚劉二,則只是聽,偶爾微笑,表示贊同,忠實的表演一個跑龍套應該做的一切動作。

    馬車一會兒就到了浣溪山莊,依舊是從旁門進入的。

    馬車停在旁門,等待護衛的檢查,馬景和劉二不比秋桐,不需要什麼腰牌,甚至還能帶陌生人進山莊,他們老老實實地分別掏出自己的腰牌,交了上去,然後那護衛就看向張小花,張小花一愣,隨即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可不,自己數月前出莊的時候,可是領過腰牌的,這會兒自然是要把那個腰牌繳還的,不過,那個腰牌自己倒是放哪里了呢?許久不用,似乎淡忘了。好像自己跟著李錦風學讀書寫字的時候,用它做過鎮紙吧,剛才收拾包袱的時候,也沒注意是否放進去的。

    小包袱是打了結的,結,這個東西,打起來容易,解開來難!張小花的左手以及受傷的右手,解得很費力。馬景就在一旁,很自然就接過包袱,幫忙解開了,張小花翻了翻裏面的事物,果然,在幾本書中,找到了遺失的腰牌,撿起來隨手就遞給了馬景。

    馬景也沒有在意,隨便看了一眼,轉身就要遞給護衛,剛要伸手,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嘴裏“咦”了一下,又縮手回來,仔細的看了看那個腰牌,上下左右看了個遍,然後皺著眉頭問:“張小花,你這個腰牌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呢?”

    張小花楞了,接過腰牌仔細看看,說:“就是這個啊,我沒別的腰牌,只有這個的,應該是上次出山莊的時候給的,難道這個腰牌不是咱們山莊的嗎?壞了,那我是不是弄丟了?”

    馬景也楞了,說:“這個腰牌應該是咱們山莊的,跟我們那個差不多,而且我看起來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張小花問道:“怎麼?山莊的腰牌也分很多種?”

    馬景掃盲般說:“是啊,根據幹活兒的不同,每種人的腰牌是不同的,就像是咱們挨著的聶小二他們……哎呀,想起來了,聶小二剛來時,跟我一起去過平陽城,他的腰牌就是這樣的。當時,我還拿著兩個腰牌比來比去的看過,所以看著你的這個比較眼熟,你怎麼能拿這種腰牌呢?”

    張小花苦笑著說:“馬哥,我這不也第一次拿腰牌,我怎麼會知道緣由呢?你還不如去問人家護衛呢。”

    馬景一聽,覺得有理,就把腰牌遞給了護衛,護衛拿過,仔細驗過,登記後就收了起來。這時馬景恬著臉湊上去,問:“這位護衛大哥,問個問題啊。”

    那護衛點點頭。

    馬景問:“護衛大哥,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這位小兄弟能領到這種腰牌?”

    護衛聽了,笑呵呵地,像看一個白癡一樣,這樣回答:“我也不知道呀,我只管驗證是否是真的腰牌,放人進莊,至於誰用什麼腰牌,我可不管,發腰牌的事情,你要到前面問發腰牌的人喲!”

    馬景聽得是滿心的不爽,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不過,他可不敢流露不滿的情緒,堆著一臉的假笑,連說謝謝。

    那護衛也沒說什麼,揮揮手,放那馬車進莊,心裏也是暗自誹謗:“我就知道你不滿意,嘴裏說謝謝,沒準兒心裏怎麼說我呢。”

    馬車把三人放到小院的門口,就去了別處。

    下車的張小花看著熟悉的外門,一陣的感慨,這時光飛逝,人是物非的,數月不見,竟有許多的感觸,剛來時的自己如孩童般滿目的陌生,一個月的時間,無數次的進出這個外門,還有外門旁邊那個空地,自己很多的汗水還有幾十個殘缺不全的招式,然後自己一個外出,一轉眼就是數月的時間過去,再回首時也是帶傷的身,造化弄人,此一斑也。

    拎著自己的小包袱,張小花跟著馬景和劉二進了院子,這時已是正午,不過,其他人並沒有回來,院子裏靜悄悄的,張小花心思有些恍惚,跟著兩人進了小屋,然後,隨手就把包袱扔在自己原來住的炕上,又隨便坐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馬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那劉二也一反常態的看著自己,傻呵呵的笑,張小花不禁也是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再看看自己的腳上,也沒有踩到狗屎呀?有什麼好看的。

    可等他抬頭四處張望的時候,不禁趕緊從炕上跳了下來,原來那炕上已經換成了別的被褥,炕上的小桌上擺放的東西也都不一樣了。張小花這時才想到,自己來山莊前,人家劉二就是跟馬景一個屋的,既然人家回來了,自己還不在山莊,自然是劉二繼續住原來的屋子原來的炕,自己沒在意,倒是惹人家笑話了。

    張小花紅了臉正想說什麼,劉二趕緊開口,說:“沒關係的,張小花,你累了就先在炕上坐會兒吧,你傷病剛好,還是要多注意的好。”

    張小花一陣的感動,多好的人呀,在青衣小帽中真是難得。

    那劉二接著說:“要是你睡這個炕習慣的話,我去找喜哥,讓他再給我安排房間,你就還和馬哥一起住吧。”

    張小花如雷擊般醒悟,連忙擺手道:“別,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是劉二哥原來住的炕,我自然是要讓出來的,斷沒有繼續睡的道路。還是我出去另外找地方吧。”

    劉二則說:“我睡哪里都是慣的,你一個傷病人,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好,習慣的力量是無窮的,也有利於你恢復健康。”

    於是兩人掙來搶去的,都要把這個最好的炕讓給對方,旁邊看的馬景一陣的感慨,都是好人呀!也是我的人品好,跟我一起住的人也能被薰陶成君子。

    正在兩人推諉之際,院子裏傳來一陣的嘈雜之聲,想必是田重喜等人回來啦。

    張小花欣喜的跑出小屋,不僅是為了逃避劉二的熱情,更是想看看這些在一起奮鬥了一個月的“田友”,等張小花出現在院子裏,眾青衣小帽很是詫異,都圍上來問東問西,其實張小花跟他們不是那麼的熟悉,而且短短的一個月也沒有真得融入他們的圈子,只是數月不見,大家倍感的新鮮,況且聽說這張小花居然是在比武中被人打傷的,差點沒了性命,自然是很好奇,這個說:“張小花,聽說你力挑蓮花鏢局的那個大力士,被人惱羞成怒,一巴掌拍成重傷,是否是真的?”

    那個問:“張小花,聽說你一連戰了鏢局十二個好手,最後是力竭身亡的,是不是真的?”

    還有人說:“張小花,聽說你是被蓮花鏢局的女鏢頭用迷魂大法迷惑,還用了陰陽和合散才撂翻的,你可這是我們的偶像呀,對了那女鏢頭的線條如何?”

    張小花聽了,一陣的頭昏腦脹,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本想跟他們細細說說的,可是突然就沒有了氣力,懶得說上一個字,只是笑眯眯的咦咦啊啊的應付。

    田重喜卻是站在圈子的外面,一臉的沉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大家喧鬧夠了,才板了臉,呵斥道:“大家都散了吧,張小花都回來了,想知道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和時間問,人家還沒完全好,要是被你們碰個三長兩短的,小心你們賠付張小花藥費。”

    這句話還真是管用,眾青衣小帽立刻跟張小花拉開了距離,就算是張小花現在摔倒,他們也一定不用擔負責任的。

    田重喜又說:“趕快收拾一下去吃飯,然後,下午還有很多活兒要幹,耽擱了,可別埋怨我扣你們的工錢。”

    這句話更是管用,誰想跟自己的工錢過不去?立刻就四散了,各回各屋,熱情洋溢的關切之情立刻煙消雲散。

    田重喜看了看那正在詫異眾人行動迅速的張小花,說:“張小花,你跟我過來。”

    說完,也不等他,當前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張小花看田重喜對自己不冷不淡的,感覺奇怪,不過現在也不是仔細思考的時候,看著田重喜已經要進屋了,趕快跟了上去。

    田重喜走進小屋,轉身看著跑進屋的張小花,語氣平淡的說:“張小花,你的傷勢如何了?”

    張小花小心的看著田重喜,說:“沒事了,喜哥,雖然沒有完全好,不過,我可以用左手幹活的,不會影響山莊派給咱們的活兒。”

    田重喜則說:“呵呵,這個可不歸我管了,你傷勢好,我也就放心了,畢竟以前你也是我的一個小兄弟,要是你有什麼不測,我這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這話倒是說的奇怪,張小花依舊是不懂。

    不過,田重喜指著閒置那個炕上的一堆被褥,說:“那是你用的被褥,你看看少沒少什麼東西,然後跟著我走,我給你安排以後住的地方。”

    張小花一聽,像是燒了尾巴的猴子,立時蹦了起來,說:“喜哥,拜託了,千萬不要再把我安排在馬哥的屋裏,拜託,拜託。”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0:25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六章 區別

       


    第一百零六章 區別

    田重喜看張小花一臉討好的樣子,板著的臉不禁也浮現出一絲的微笑,說:“先拿著被褥給我來吧,你住哪里,現在已經不是我說了算的。”

    張小花再次不解,問道:“喜哥,那,誰能說了算?”

    田重喜沒理會他,擺擺手說:“走,跟我來,到了就知道了。”

    說完,還是那副深沉狀,推門出去了。

    張小花一頭的霧水,只好抱了被褥,跟在田重喜的身後,走了出去。

    田重喜出門左轉,正是往馬景那個屋子的方向,張小花不禁有些忐忑,而且,那田重喜的腳步在馬景的屋前竟然停了下來,張小花的心跳驀然加速,心裏埋怨道:“還說不讓我住這屋呢,原來是誑我呢。”

    張小花卻是看不到田重喜的臉,那臉上這會兒居然有絲絲微笑,嘴角也是上翹的,似乎有嬉戲的意思,等張小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這才重新舉步前行。

    可憐的張小花一點都沒有被戲弄的覺悟,長長出了口氣,心裏感謝一遍滿天的神佛,這才欣欣然跟了上去。田重喜一直走到這排房子的盡頭,才停下腳步,輕敲房門,屋裏傳來另一個張小花十分熟悉的聲音:“誰呀?進來吧。”

    這竟是何天舒的房間。

    說到浣溪山莊裏面張小花最想見到的人,何天舒肯定是人選之一的。本想著等晚飯後,才能見到的,誰知道剛回山莊,就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

    張小花抱著被褥跟著田重喜步入屋子,看到數月不見的那張臉,張小花有種想哭訴的念頭,這種念頭就是在他受傷後醒來,看到張小虎的時候都沒有升起過的。

    田重喜看著何天舒說:“何隊長,我把張小花帶來了。”

    張小花站在屋門口,孤單的身形,一隻左手抱著被褥,怯怯的喊:“何隊長~”

    好似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有了委屈卻不敢跟家人說,生生的把牙齒打落了吞入自己的肚子中,那眼神卻是有一種求助,希望自己的家人能為自己出頭。

    何天舒看著這個自己教出來的笨“徒弟”,想著他半吊子的殘缺拳法,想想他一個人在深夜中,月光下,一遍一遍的執著練拳,還有那居然敢面對高強武功的對手,為了救自己的哥哥,勇敢的伸出自己的小拳頭,用自己的右手換取了哥哥的性命。

    雖然,何天舒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但他閉眼也能想像的出,當時張小花那倔強的眼神,還有他那堅定的步伐,甚至,還有自己親自教出來的馬步。

    但是,何天舒並沒瞧張小花第二眼,他的目光收回來,笑著對田重喜,說:“好的,麻煩你了,就交給我吧。”

    田重喜點點頭,也沒再廢話,轉身走到張小花面前,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張小花,以後你就歸何隊長管了,小心保重你的身體啊。”

    說完,也不待張小花開口,舉步離開了。

    張小花似乎還沒有太明白事情的過程,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好在這時,何天舒走上前來,溫和地問:“張小花,你的傷勢如何了?”

    張小花這才回過神,笑了笑,說:“何隊長,沒什麼大事了,可以稍稍的活動。”

    隨後,張小花又歉意的說:“何隊長,對不起啊。”

    何天舒一愣,問:“對不起?為什麼?”

    張小花奇怪的說:“我比武的時候被人打傷了,自然是丟了您的人,不過,您怎麼責罰我都成,就是不要把我逐出師門。”

    何天舒哭笑不得,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張小花道:“書上不都這麼寫嗎?難道不是的?”

    何天舒愣了,又追問:“你不是不認識字嗎?聽人說的吧。”

    張小花仰著小臉,驕傲的說:“何隊長,我現在認識字了,還能寫字呢,這些都是我自己在書上看的。”

    何天舒更是楞了,說:“就幾個月的功夫,你都會認字,讀書了?不錯嘛,真是不錯的孩子。”

    張小花聽何天舒誇獎,倒是有些臉紅,謙虛的說:“也沒學什麼,就是把小孩子啟蒙用的《說文解字》學了一遍。又看了幾本他們必學的書籍罷了。”

    “什麼?啟蒙用的《說文解字》。”這次該何天舒一頭霧水了,“你說你學完了《說文解字》?”

    張小花一聽,感覺不好意思的說:“何隊長,我又錯了,我不該炫耀的,我知道這只是人家平陽城裏幼童學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何天舒“咣當“一聲,跌倒在地,隨後一個鯉魚打挺,穩穩地站在張小花面前。看的張小花滿眼的星星,暗道:“偶像啊,偶像,多麼飄逸的身姿,卻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學的到。”

    可憐的何天舒,拍拍額頭,心裏說:“《說文解字》,幼童的啟蒙課程?我是不是發燒了?”

    隨後,何天舒問:“你的啟蒙書呢?讓我看看。”

    張小花這時才想起,連忙說:“哦,我忘在馬景的屋裏,我現在就去拿。”

    說完就要轉身跑出去。

    何天舒立刻叫住他,說:“不用了,張小花,等以後再說吧。”

    張小花乖乖的停住腳步,何天舒道:“不管你是聽來的,還是自己看的,都當不得真,首先呢,你不是我的徒弟,我只是教你拳法,這個東西是江湖上流傳很廣的東西,並不是我的獨門絕學,你沒有列入我的門牆,我自然就不能把你趕出師門的。其次,其實這次你做的很好,就算我是你的師父,我也絕對不會怪你的。”

    張小花喜出望外的說:“真的嘛?何隊長,你也覺得我做的很好。可是,我卻是敗了呀,根本就接不了人家一個巴掌。”

    何天舒拍拍他的肩膀,說:“傻花,你才學幾天的拳法,人家學多少年?你學的什麼拳法,人家又學的是什麼內功心法?雖說那紫砂掌也不是什麼高深的內功心法,可是對上你這個連武學的影子都沒看見的人,那簡直就是一個大人對上一個初生的幼童,你也沒什麼好羞愧的。”

    “對了,讓我看看的傷勢。”何天舒拉起張小花的右手,說:“把被褥先放到椅子上。”

    張小花依言把自己的被褥放在身邊的椅子上,乖乖的任何天舒用手仔細的捏著自己的手指頭,此時張小花的右手還包裹著藥布,何天舒並沒有把藥布打開,只是隔著藥布,小心的感覺著,等何天舒把他的右手的手指還有手腕的骨頭,望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歡快的說:“何隊長,恢復的還不錯吧,鏢局的大夫都說了,暫時是不能練拳法的,等再過幾日方可,唉,我可是實在等不及了,想現在就能紮馬步。”

    何天舒看著張小花有些興奮的樣子,欲言又止,笑著說:“好的,等過幾天,我在幫你看看傷勢,咱們在一起練拳法。”

    張小花喜出望外道:“真的,何隊長,你又可以教我拳法了?不怕我再忘記了?”

    一聽這話,何天舒立刻就醒悟過來,有些後悔的說:“這個……這個嘛,我讓聶小二教你吧,等你學的差不多了,我在教。”

    張小花歡笑的說:“那我一定像小二哥好好的學,爭取下次比拳法,不再丟何隊長的臉。”

    何天舒笑得有些勉強,說:“好的,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隨後,何天舒又說:“不過,在你練拳之前,我得先給你安排好住的地方。”

    “哦,喜哥不是說……”張小花說到這裏,突然楞住了,不可思議的說:“何隊長,難道喜哥說安排我的人,原來是你呀。”

    何天舒笑了,說:“剛才田重喜不是說了,吧你交給我了?難道你沒聽清楚?還是你傻的連這個都弄不明白?”

    張小花咧嘴說:“這些事情,我有時糊塗有時明白,您安排我,我當然是知道的,可是,我沒辦法相信呀,我只是莊子裏的小廝而已,您可是縹緲派來山莊種植草藥的,我們八竿子打不著的,我怎麼就歸您管理了?這才是我迷惑不解的。”

    何天舒笑著罵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你就是浣溪山莊的小廝呀,你來浣溪山莊並不是小廝的身份,你是頂著蓮花鏢局的身份來的,跟他們那種青衣小帽是不一樣的,看你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一點都沒有鏢局的覺悟,你想想,要是你單純就是小廝,莊主也未必就會讓我交你拳法。”

    張小花這才明白,說:“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我出去的時候發給我的腰牌都跟馬哥他們不一樣,原來是如此啊。”

    “嗯,是這樣的。”何天舒點點頭,說:“你先前來時,確實是頂替劉二的工作,不過,如是這樣,豈不是辜負了你雙臂千餘斤的力量?莊主斷不會暴斂天物的,讓你幹普通的活兒,你在那邊只是先適應一下環境而已,可是,計畫趕不上變化的,還沒等給你調整,你就出事了,這不,我本以為以後就看不到你了,偏巧鏢局的曲三爺到莊主面前給你說情,莊主也是憐惜你的,這才重新把你劃到我的隊伍中來,你可明白?”

    張小花喜笑顏開,說:“知道了,何隊長,以後就請您多多指點了。對了,我還沒見過莊主姐姐呢,她真是一個大好人,我以後得好好的謝謝他。”

    何天舒笑著摩挲他的腦袋說:“是啊,你的確是應該好好的謝謝莊主,她對你真的不薄。”

    “好了,你跟我來吧,先給你安排了房間,我還要去吃飯呢。”說完,何天舒拿起椅子上被褥,就要出門,張小花那能讓他拿,趕緊用左手去搶那被褥,連聲說:“何隊長,還是我自己拿吧。”

    何天舒卻沒有還他,笑著說:“你的手不方便,我先替你拿吧,左右也就是兩步路的事情。”

    張小花見何天舒如此說法,想想也是,就沒再堅持。

    何天舒拿了被褥,帶著張小花出門卻是右轉,走到第五間屋子前面,推開門進去。屋裏沒有人住,但是打掃的甚是乾淨,屋裏的佈局跟張小花以前住的屋子是一樣的,何天舒把被褥扔到一個炕上,對張小花說:“張小花,從今天起,這個屋子就是你的了,你暫時先不用去幹活,好好的養傷,你要是閒不住的話,可以跟著聶小二去藥田看看,心裏先有個譜。”

    張小花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不解的說:“何隊長,這屋子沒別人,就我一個人住?”

    何天舒笑著說:“是啊,咱們的待遇跟田重喜他們不太一樣,都是一個人住一屋的,聶小二他們也一樣的。難不成你還想跟他們住在一起?可是,就算是你願意,人家也是不樂意的呀。你還是安心的一個人住吧。”

    張小花摸摸腦袋,說:“沒什麼的,一個人住就一個人住,不過,從小就沒有一個人住過一個屋子,乍一弄,倒是不習慣的。”

    何天舒說:“嗯,慢慢的適應吧,有什麼事情,或者需要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說,平日有什麼不懂就問我,或者問聶小二他們,你跟他們也熟悉的,想必會被他們欺負。哈哈”

    然後,拍拍肚皮,說:“張小花,這會兒已經過了正午,餓不餓?我可是已經餓得前新貼後心了,跟前我一起吃飯去嗎?”

    張小花歡呼道:“好也,我就沒吃山莊的飯食了,還是很想的,何隊長,一起去吧。”

    說完,兩人一前一後,向飯廳走去。

    走進飯廳的時候,眾人的午飯已進尾聲,何天舒的進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身後的張小花,則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一些吃完了正準備離開的青衣小帽也都坐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張小花走進大廳,很自然的就向青衣小帽那兩桌走過去,可是,他卻注意到,兩個桌子的人是滿滿的,沒有一個閑餘的位置,似乎,他又遇到了第一次吃飯時的尷尬,難道是青衣小帽們的又一個小小的陷阱?張小花以前做的位置是劉二的,可現在劉二是回來的,那個位置自然是被劉二坐了,那當然就沒有空餘的位置讓張小花做,而那些已經吃完飯的青衣小帽們並不離開位置,那,張小花能做哪里呢?

    似乎,這就是青衣小帽們重新落座的緣由吧。

    可惜的是,他們眼中的笑料張小花,並沒有如前次般的不知所措,就見張小花前行幾步,突然拍拍額頭,折了方向,向別的方向去了,眾青衣小帽想,也許張小花是去拿椅子吧,不過,他們依舊牢牢的坐在飯桌前,沒有絲毫的移動,看來他們是咬緊“飯桌”不放鬆的,沒有閑餘的空間,你拿了椅子又有何用?

    然而,張小花走到何天舒他們那桌的時候,並不再如眾人想的繼續往前去尋找椅子,而是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眾人一愣,隨即又是竊竊偷笑,誰不知道縹緲派的那幫人一向都是看不起青衣小帽的,現如今一個新來的小廝居然坐到他們中間,還不被他們一腳給踹回來?

    本來期望看到張小花尷尬的眾人想不到居然能看到有人被“平沙落雁”,心裏更是充滿了期待,等待著,等待著,張小花被踢飛的精彩瞬間。

    就在眾人幾十雙眼睛盯著的時候,縹緲派的那個聶小二舉起了手掌,青衣小帽們均在心裏呐喊道:“一、二、三、拍”,等他們心裏喊道“拍”的時候,聶小二並沒有像他們想像般一巴掌就把張小花拍飛到地上,而是輕輕的落在張小花的肩上,臉上也是笑得像花兒一樣,說:“兄弟,終於回來了,傷好了沒?快吃點雞腿,聽說吃什麼補什麼的。”

    就聽得“叮噹,戚裏啪啦,撲通”一陣亂響,青衣小帽的眾人,掉眼鏡的掉眼鏡,掉眼珠的掉眼珠,掉下巴的掉下巴,一陣的慌亂,甚至還有幾個摔倒在地上的。

    待眾人重新坐好,整理好面容,這才都極其沒勁兒的站起身來,期望的熱鬧沒有看成,只有自娛自樂,一起走出飯廳,集體看看天上還有些熱辣辣的太陽,齊聲喊道:“真是奇了怪,這太陽並沒有從西邊出來呀?”

    隨後,青衣小帽的眾人就像看一個生命就要到盡頭的叛徒一樣,盯著正吃得幸福的張小花,狠狠的盯了好幾眼,這才悻悻的離開,就差在地上吐幾口痰了。

    估計他們也不是不想吐,就怕被山莊的執勤大媽發現,罰他們錢吧,那可是不開發票的,罰了也是白罰,沒地方找人報銷啊。

    青衣小帽的眾人些許的小心眼兒,張小花是不知道的,也許是不屑知道吧,他正全力以赴對付眼前的佳餚。以前吃青衣小帽的工作餐已經覺得不錯,最近幾個月被余得宜的餐食把張小花的胃口也養起來了,口味也有些刁鑽,再沒有初來時的無知,這時的張小花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居然以為何天舒他們吃的東西少,分量不足,唉,古人曰的好,食不厭精啊,對了,還有句:無知者無畏。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0:30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七章 問題

       


    第一百零七章 問題

    等張小花慢條斯理的享受完回莊的第一次午餐,周圍的人早已走光了。

    張小花本來跟何天舒來的就晚,張小花看到何天舒匆匆忙忙吃完,自己也要起身,卻被何天舒阻止了,讓他慢慢的吃,不要著急,反正下午也沒給他安排什麼活兒,於是張小花就聽話的又坐下來,吃吃這個嘗嘗那個的,一直吃到自己感覺飽了,這才離開飯廳。

    午後的陽光很是和煦,特別是在吃飽飯的情況下,張小花休閒的走在陽光下,步伐很是輕快,難得如此美好的午後,正應好好的享受。

    可惜眯著眼睛的張小花被一個女聲叫著了:“張小花?剛吃完飯嗎?”

    一回頭,正是秋桐在遠處那個小院子看到了他。

    張小花欣喜地跑過去,叫道:“秋桐姐姐,你怎麼在這裏?”

    秋桐笑著說:“莊主今天心情不好,我這是到飯廳去看看,你們這裏有什麼好吃的,給莊主帶點兒回去?”

    張小花關切的問:“莊主姐姐怎麼了?”

    秋桐苦著臉說:“莊子的事情,你不懂,別多問。”

    “哦。”張小花很老實的岔開話題,道:“秋桐姐姐,我是上午才回山莊的。是馬景和劉二去鏢局接的我。”

    秋桐笑著說:“我知道,就是我讓他們去的。這段時間我沒有空,今天正巧田重喜說他們有人要到平陽城去採購東西,我就交代他們把你給帶回來。”

    張小花感激的看著秋桐說:“秋桐姐姐,謝謝你喲,你對我真好,感覺就跟我劉倩姐姐一樣。”

    “劉倩?”秋桐愣了,說:“那是誰?”

    張小花笑眯眯的說:“劉倩姐姐現在是我的大嫂。跟我大哥結婚前,我叫她姐姐。”

    秋桐笑了,說:“小花,因為你是個知道吃苦的好孩子,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你,也不光是我。”

    張小花雀躍,道:“是呀,還有莊主姐姐,什麼時候我也得好好的感謝她的。”

    秋桐說:“嗯,會有機會的,現在就先記在心裏吧。”

    張小花點點頭,說:“我知道的,秋桐姐姐。”

    秋桐又問:“你現在的傷勢都好了吧。”

    張小花說:“好了,大夫說除了不能拎重東西,其他事情都沒太多的問題。”

    秋桐點頭,說:“這次回來把你分到何隊長那裏,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住的地方,他都給你安排好了吧。“

    張小花點頭說:“是的,我一回來,喜哥就把我帶到何隊長那邊,然後就給我安排了房間,這不,剛跟他們吃過飯,正準備回去呢。”

    秋桐說:“那好,你現在傷勢並沒完全好,也不要幹太重的活兒,先跟著何隊長長長經驗吧,他那邊有些問題很不好解決,估計也不用你幹什麼的。”

    張小花問:“什麼問題?很嚴重嗎?”

    秋桐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唉,這也是莊主的心病,要是你能解決,可就幫了莊主的大忙,比謝謝她可強多了。嗐,瞧我想的,小花,你不用上心的,姐姐就是說說而已,久病亂投醫,他們都沒辦法,你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行了,我不跟你多說,我緊趕著要回去呢,你也注意身體啊,這傷剛好,身體正弱呢,可別再病了,那就雪上加霜了。”

    張小花笑著說:“好的,秋桐姐姐,我會小心的,我走了。”

    說完,兩人擺擺手,各自回轉。

    一路上,張小花還想:“這何隊長和莊主他們碰到什麼問題了,莊主都愁得吃不下去飯?不過既然他們都沒辦法,我就更沒轍的,我先去看看再說吧。”

    不多時,張小花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的包袱還在馬景那屋,這會兒人家肯定是去幹活了,現在自己去拿東西,不是太合適,還是等晚上他們回來再說吧。何隊長雖然交代他下午不用幹活,讓他在屋休息,可他哪里靜的下來?本就是十幾歲的少年,沒有坐下來的耐性,而且剛剛過去的幾個月都是在炕上度過的,連張小虎的那個小屋都很少出去,這會兒得了機會,哪會獨自在家?

    掩了門,張小花就順著以前走過的小道,尋找何天舒他們去了。

    何天舒具體在哪里幹活,他是不清楚的,不過,以前總聽馬景嘮叨,大致的位置是知道的,離青衣小帽們也不是太遠。

    一路行來,也看到不少的青衣小帽們在忙碌著澆水,鋤草,不少人也都看到了張小花,有人還在交頭接耳,甚至對他指指點點,張小花想想馬景,自然知道他們的嫉妒,也不在意,只是埋頭前行。

    何天舒他們的藥田跟田重喜他們的是分開的,中間弄了些簡單的障礙,禁止青衣小帽過去,遠遠的看著,倒也明顯,以前張小花也僅僅遠遠的看看,並沒有走近的想法。

    如今,漫步走過去,心裏也沒半點的緊張。

    等過了障礙,抬眼看去,這邊跟那邊也沒什麼大區別,都是幾塊藥田而已,只不過,這裏的藥田長的不甚齊整,有些田中已經有藥材長出,有些卻是光禿禿的沒有東西,似乎是剛開墾的一樣。

    何天舒等四人也是在忙碌,等張小花走近了,這才發覺。

    何天舒笑著說:“張小花,怎麼不在屋裏休息,這就跑過來了?”

    張小花說:“何隊長,我閒不住,就跟著你們看吧,看懂了,以後幹起來也是好上手。”

    何天舒說:“這邊的藥田跟那邊沒太多的區別,也就是因為藥材比較重要,有些藥材的種植可能需要更加細緻罷了,我聽田重喜說你在那邊幹的不錯,又是從小在田間長大的,應該沒問題的,等會兒,跟著聶小二好好看,讓他把特別注意的地方說給你,就行了。不過……”

    張小花一愣,說:“不過什麼?”

    何天舒道:“不過,希望你的記性不要像你練拳一般的糟糕,讓人家聶小二說上一百八十遍。”

    張小花一陣臉紅,說:“不會的,何隊長,我的記性挺好的,李公子都誇過我的,不過我就是練拳不行,呵呵。”

    何天舒問:“哪個李公子?”

    張小花解釋道:“就是李錦風李公子,在書院讀書的,教我識字的啟蒙先生。”

    何天舒眼睛一亮,說:“就是用《說文解字》給你啟蒙的那個先生?呵呵,他還真有意思,有機會倒是想見他一面。”

    張小花說:“何隊長也知道他有意思呀,等下次我見他,就跟他說,讓他來看你。”

    何天舒擺擺手說:“別說來見我,有機會大家一起見個面罷了。”

    張小花說:“好的,李公子也是挺隨和的人,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之後,聶小二就帶著張小花一邊幹活兒,一邊給他講解。

    這邊的藥田確實比那邊的複雜,每種藥材的澆水時辰都不相同,澆水的量也不一,還有很多的注意事項,和具體的操作細節,都是需要用心記憶的。也虧了張小花平時的腦袋比練拳的時候好使,否則,還真讓何天舒放心不下的。

    藥劑堂照看的藥田不是很多,僅僅幾塊而已,否則就不止是何天舒四人來了,可就是這幾塊田中,依舊有小半的地都沒有種上藥材,可就在張小花跟聶小二學習細節的時候,張小花居然看到何天舒帶著一個人,在那些空地上澆水,還小心的蹲在那裏,不時拿起土壤看看,皺著眉頭思考什麼。

    張小花很是奇怪,就問聶小二:“小二哥,你看何隊長在幹嗎呢?怎麼在空地上澆水,還發呆的。”

    聶小二瞪了張小花一眼說:“張小花,我警告你啊,以後不要再叫我小二哥了,怎麼感覺像是在叫一個跑堂的?你聶哥怎麼也算是縹緲派的弟子,江湖地位也是有的,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這個德行?最後一次啊,以後叫我小聶哥!”

    張小花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快告訴我何隊長是怎麼回事吧,小二哥。”

    聶小二鼻子都被氣歪了,“哼”了一聲,沒再理他。張小花趕緊賠不是說:“好吧,好吧,小聶哥,我錯了成不?您大人大量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聶小二依舊不說話,張小花眼珠子一轉說:“你要是再生氣,等我傷好了,我就找何隊長,讓他指派你教我學拳法!”

    聶小二一聽,立刻投降,笑著說:“小花兄弟,你這就說遠了,想學拳法跟你聶哥說就是了,咱們就不必煩勞何隊長了,你看他這會兒不正在發愁事情嘛,還是讓他老人家操心莊子的事情吧。其實,說到這個事情,還得從種藥材開始,咱們這個藥田的開墾你也許從馬景他們那裏知道了吧,是專門給藥劑堂使用的,這裏種的並不是普通的藥材,而是咱們縹緲派從別的地方得來的已經在江湖中失傳的一些藥材,要不怎麼不讓馬景他們種,反倒讓我們巴巴得從縹緲山莊過來這裏?”

    張小花點點頭,說:“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可是跟這個空地有什麼關係?”

    聶小二詭秘的笑道:“小花兄弟,你睜開你那睿智的眼光看看,或用你那嚴密的思維想想,若是空地,何隊長會失心瘋的往那裏澆水嗎?”

    張小花楞道:“難道那裏不是空地?”

    聶小二一番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那是當然的,那裏都是種了種子的。”

    張小花更不解了,說:“那怎麼不發芽呢?其他的藥田不都早發芽了,有的都長出老高了。”

    聶小二攤攤手說:“是啊,怎麼不發芽呢?這就是何隊長發愁的原因呀。我要是知道了,我就成隊長了,或者,我就不會讓何隊長發愁了。”

    瞬間,張小花明白了,也知道早上見到秋桐時候,說的那番話的意思了,這藥材的種子已經種下去半年多了,依舊沒有發芽,想必是不知道緣由的,那就無法培植更多的藥材,無法令失傳的藥材重新在縹緲派出現,怪不得何天舒發愁,莊主姐姐不吃飯呢。

    可惜,張小花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只會種莊稼,現在呢,還會種植普通的藥材,這些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能解決。

    看看可憐的何天舒,張小花還是把自己的心思放到現在的學習中,跟著聶小二慢慢的熟悉,爭取儘快進入角色。

    下午就在張小花用心學習中過去了,晚上,張小花把自己的小包袱從馬景屋裏拿了出來,不顧馬景一個勁兒想拉著自己的手,還有那幽怨的眼神,一溜煙的跑回自己的屋子,終於逃出了馬景的“魔腳”,哪里還想多呆片刻?

    再想想人家劉二呆在那裏,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張小花立刻對劉二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呀

    晚上依舊是何天舒他們練功的時間,張小花跟以前一樣,來到了場地間,不多時,何天舒他們就來了,何天舒說:“張小花,你現在先不要打拳呢,試著紮個馬步吧,看你的右臂是否能堅持。”

    張小花試了試,說:“何隊長,手臂是沒問題,不過,右手的藥布還在,沒法攥拳。”

    何天舒說:“那就先不攥拳,紮紮馬步吧,你也有好幾個月沒有站馬步了吧。”

    張小花一陣的臉紅,說:“是啊,剛開始一天到晚都呆在炕上,不敢動彈,後來好點了,能走動,卻是再傷了骨頭,就是在屋子裏走動,這個紮馬步的事情,我是早就忘記了。”

    何天舒笑著說:“那是,這個馬步你根本就沒怎麼練,怎麼能上心呢?輕易得到的東西從來都不知道珍惜,這也不是你的錯。估計,你那幾招拳法也早就還給我了吧。”

    張小花爭辯道:“沒的,何隊長,那幾招拳法我都還記得呢,不信我練給你看。”

    說完就要拉了架勢開練,何天舒趕緊阻止了,說:“別瞎逞能了,這會兒連拳頭都攥不住,還怎麼練拳?等過幾天吧,不過,就你那幾招拳法,忘記就忘記吧,重新練也許更好。”

    說完,哈哈笑了,自己練拳去了。

    張小花也沒話說,只好,紮了馬步,看人家練。

    看著聶小二等人練了一套又一套的拳法,掌法,還有劍法等,張小花很是羡慕,自己什麼時候才有這麼一天呀。

    何天舒卻是在一棵樹下練拳,動作很慢,但張小花明顯的能感覺出那一招一式的威力,招式之間能帶動一種力量,並不像自己練拳那樣,只是招式,只有在進攻的招式中才帶有純粹的力量,他不由的心裏一動,這是不是就是張小虎說的內功?

    於是張小花就聚精會神的看何天舒練拳,希望能從中發現什麼。可惜,等何天舒一套拳法練完,他只是感覺到人家拳法中的虎虎生風,其他的卻什麼都沒看出來,甚至連那招式都是模模糊糊的。

    難道那個忘記招式的張小花又回來了?

    還是浣溪山莊的風水不如蓮花鏢局好?

    何天舒練完拳法,走到張小花的跟前,看著張小花一動不動的身姿,滿意的說:“張小花,你這個馬步紮得還真好,除了右臂,其他的地方,跟我以前教的一點都沒有變樣,你這個紮馬步的水準還真不是一般蓋的。等我們縹緲派有什麼紮馬步的比賽,我一定要推薦你去,絕對能拿第一的。”

    張小花歡喜道:“真的,何隊長,有這樣的機會,你一定叫上我啊,大概什麼時候?”

    何天舒笑著說:“好的,沒問題,等猴年馬月的時候,我一定叫上你。好了,你也收了吧,早點休息。明日,你還是跟著聶小二吧,反正你一個人也不想呆在屋裏。”

    張小花跳了起來,說:“好也,我知道了。”

    不過,心裏還想,猴年馬月是什麼時候?

    跟著何天舒的後面,張小花忍不住問起:“何隊長,你剛才練拳的時候,是不是使用了內力?”

    何天舒停住腳步,回身問:“你怎麼知道的?”

    張小花說:“我看你練拳跟我不一樣,招式中好像蘊藏了力量。我的招收就純粹是招式。”

    何天舒默然,說:“你的眼光或者感覺還真不錯,是這樣的。”

    張小花試探道:“何隊長,這個內功心法,你……你能教我嗎?”

    何天舒笑著手:“內功心法?你是從蓮花鏢局那裏知道的?”

    張小花說:“是的,我聽我二哥說的,他在鏢局當趟子手,現在在習武館學習內功。”

    何天舒愣了,問:“你二哥是趟子手,反倒是在習武館學內功?”

    張小花道:“是啊,是這樣的。”

    何天舒說:“看來,你二哥可不像你,他應該是個習武的好手吧,一般習武館可都是挑一些精英才傳授內功心法的。”

    張小花驕傲的說:“是啊,我二哥就是個天才,所以才能到習武館學內功。”

    隨後,還是期待地問:“您看,我能不能學呢?”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0:38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八章 欣喜

       


    第一百零八章 欣喜

    何天舒歎口氣,說:“小花,不是我不願意教你,可是,一呢,我學的內功心法是縹緲派弟子專用的,非本門弟子一律不得傳授,若是發現私自傳授,不僅我要被戒律堂懲罰,你也一樣要被廢除武功的;二呢,這內功心法的修煉不比拳法,它更要求資質的,若是資質不好,輕則修煉數年沒有寸功,重則走火入魔傷及性命。你二哥是不是也這麼告訴你的?他也不能教你內功吧。”

    張小花失望的點頭,說:“是的,二哥也這麼說。”

    何天舒摸摸張小花的腦袋說:“回去吧,每人都有自己的命,上天已經安排好了,若你有這個命,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能得償所願的,否則,就算是你費盡心機,也是一無所獲。”

    張小花低啦著腦袋,失望的跟著何天舒回去了。

    油燈下,張小花仔細的看著一本書,這卻不是什麼拳法,而是李錦風留給他的一些書籍,養傷的期間,倒是養成了一種習慣,晚上要看一些書的,不管是拳譜也好書籍也好,若是不看,似乎就是少了什麼東西。

    能看的拳譜都看完了,只有看書籍,左右書籍是無數的,夠張小花看一輩子。

    突然,在書上看到“溫故知新”,“學而時習之”,張小花不由心有所動,小心放下書籍,閉目細想自己熟記的那些拳譜,今日並沒有把這些告訴何天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就好似一個孩童得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並不會立刻告之大人們,孩童會在一個出人意料的時刻拿出來炫耀,讓大人吃驚一下,自己再看著大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哈哈大笑,如此而已。

    張小花也是存了這般心思,但最主要的,他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怕自己不能練好這些拳法,現在就說,還不如等自己真的練好,再說不遲。

    好在,隨著張小花的思緒,那拳法一如河流,依舊能清晰的回憶起來,不過,張小花的神色未變,舉起右手,看看手上的藥布,用左手撫摸片刻,還是沒有揭下。

    夜深了,張小花才吹熄燈,恬然入睡。

    以後的數日,張小花白天跟著聶小二熟悉各種藥材的種植,晚上紮了馬步,過得也甚是悠閒。

    只是張小花不知道,他有數月都未見的渝老,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看他們一眼的。

    這天晚上,張小花依舊在油燈下看書,就聽到有人敲門。

    張小花一怔,晚間敲門,這還是第一遭,於是放下書本,開了門,借著屋裏的燈光,居然是獨臂的渝老。

    張小花很是驚訝,說:“渝老,您好,您快進屋吧。”

    等張小花把渝老讓到屋內,請他坐到椅子上,這才說道:“渝老,我回來好多天了,都沒見到您老人家,您是不是很忙呀?”

    渝老笑道:“別說你剛回來好幾天,就是以前你在山莊呆的那一個月,你又見過我幾回?”

    張小花說:“這不是好幾個月都沒見到您嘛,所以有些吃驚,您今天怎麼到我這裏來了?”

    渝老說:“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知道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張小花有些受寵若驚了,說:“謝謝渝老關心,應該已經好了,等明天我讓何隊長看看,這就把外面的藥布拆掉。”

    渝老擺擺手說:“不用等明天啦,我現在就幫你拆了吧,這骨頭的傷勢好與不好也不在這一天兩天的。”

    張小花比較奇怪渝老的態度,從第一面起他對自己就不冷不淡,今日為何如此的關懷,倒是耐人尋味的。

    不過渝老畢竟是老人,也是關心自己,而張小花又是骨子透著尊老,所以張小花就任由渝老幫他拆除手上的藥布。

    其實張小花的傷勢已經好了,那藥布也只是一種心理的寄託,正如渝老所說,今天拆明天拆還真沒什麼區別,所以,渝老雖然是一隻右手,在張小花的輔助下,還是很輕易的就把藥布拆除。

    張小花的右手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就是皮膚顯得異常蒼白,大抵是不見光的緣由。

    渝老並沒有馬上觀察張小花的手指,而是說:“你先攥拳試試。”

    張小花依言,嘗試著把手指收縮,以前很平常的這個動作,如今卻顯得異常的笨拙,甚至手指有些不聽使喚的樣子,而且,張小花的手指蜷縮到一定的程度,居然怎麼使勁都無法再進一步,也就是說張小花現在無法攥著拳頭。

    張小花心中大急,說:“渝老,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我的手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渝老和顏悅色的說:“先別著急,傷後都是這樣的,以後的一段時間,你要經常的練習這個伸縮手指,慢慢的才能恢復。現在讓我給你看看骨頭的細節吧。”

    然後,渝老用拇指和食指,細細的捏著張小花的手指,一寸一寸的觀察,好大一會兒才檢查完,渝老抬起頭,油燈下,張小花並不能分辨出他的臉色。

    張小花有心問一下,可看看自己手,也沒什麼不妥,就沒開這個口。

    渝老也並沒有跟張小花說骨頭恢復的如何,反而問他:“你為什麼要習武?”

    張小花聽得莫名其妙,不解的回答:“當然是為了保護我的家人呀。”

    “除了保護你的家人,如果你學會了武功,你還會做什麼?”渝老追問道。

    張小花皺著眉頭,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我還沒想那麼多,我現在只想先把拳法練會。”

    這次,輪到渝老皺眉頭了,他又問:“那你學會了武功,會不會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聽了這話,張小花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自己父子在魯鎮被欺負的情景,還有大哥和自己被西翠山強人腳踏在地的情形,不禁熱血上湧,吐口而出:“當然會的,若是習了武,有能力去幫助別人,扶助弱者,我當然會去做的。”

    渝老又追問:“那你能肯定弱者就是冤枉的,是應該被幫助的嗎?”

    張小花不解道:“渝老,這個,我不就不太明白了,若是弱者沒理由,怎麼會招惹強者呢?”

    渝老笑著說:“這個問題有些難,你還小,不洞悉人心,以後也許會明白吧。”

    然後,又問道:“那如果你想鋤強扶弱,可那強人的武功比你還要厲害,你會出手嗎?”

    這句話倒是讓張小花不知如何回答,魯鎮的一回,當然是張小龍挺身而出,是不畏強者的,結果也是慘重,自己歷歷在目,而劉先生和劉凱也諄諄叮囑,要量力而行,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不過,瞬間,靈光閃過,張小花笑著說:“這不正是我要不斷修習拳法,甚至內功的理由嗎?”

    渝老一皺眉,旋即鬆開,也不再問張小花問題,倒是看了張小花的右手,說:“張小花,你右手的骨頭雖然已經癒合,但畢竟受過內力的摧毀,已經不復往昔的,就像一個花瓶摔碎了,再粘好,依舊是能用,可花瓶內在的裂痕亦然存在,這是修補不好的,一個不小心,仍舊會破碎。這個對你在武學方面是很大的阻礙,你一定要有心理的準備。”

    張小花並沒有明白問題的嚴重性,笑著說:“這個情況,鏢局的大夫已經跟我說過,慢慢的恢復吧,骨頭是能長的,畢竟跟花瓶不同。只要是能練拳,能修煉內功就行了,我也沒想著要拯救整個江湖的。”

    渝老歎口氣,也沒再多說,只是點點頭,讓張小花早點就休息,轉身就出去了。

    張小花送到門口,看著渝老夜色中的背影,很是納悶,這老人家在自己屋呆了這麼久,問了這麼多的問題,到底是要幹嗎?張小花可不認為就僅僅是為了給自己拆開藥布,看看傷勢那麼簡單。

    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張小花想了好久都沒有明白,不過,時間是所有疑問的答案,時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張小花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連油燈都沒有吹熄。

    翌日,早晨,張小花如常般到何天舒他們練武的地方,邊走邊伸縮著手指,不斷的鍛煉著。

    張小花依舊是第一個到的,他並沒有紮馬步,而是虛攥著拳頭,試著擺了幾個拳法的姿勢。發現即使是沒有攥拳頭,他也仍然可以完整的把一個招式打出來,並沒有半點的不適,只是有些招式中,右手拳掌之間變換的時候,有些呆滯,手指有些僵硬,想必通過自己的不停鍛煉,以後會漸漸的好轉吧。

    再想想前段時間,自己怕影響手指的恢復竟然不敢打拳,張小花不覺有些好笑,要是早知道這樣,自己早就開始練拳,也不必天天看著何天舒他們練功,自己卻巴巴的紮馬步。

    不過,他倒是忘記了,藥布沒拆的時候,他是沒有辦法攥拳的。

    正在張小花眉飛色舞的耍弄的時候,何天舒等人也都過來了,何天舒笑著跟張小花打招呼:“張小花怎麼起得這麼早?是不是等不及要拆藥布呀?”

    張小花笑嘻嘻的伸出右手,虛攥了拳頭,炫耀般說:“何隊長,你看,我的藥布已經拆掉了,只是我的指頭還不能完全的彎曲,還要多鍛煉才好。”

    何天舒笑駡道:“你這孩子,還真心急,不是說好今天拆除嘛,你自己一個人如何就把藥布給弄掉啦。”

    張小花認真的說:“何隊長,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是聽你話的,準備今天讓你給我拆的,可是昨晚渝老到我房中,幫我拆掉的。”

    何天舒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張小花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何天舒說了,何天舒聽得也是一頭的霧水,不過,聽到渝老考問張小花的幾個問題,他倒是有些皺眉頭,這分明是有欣賞的意思,考究的是張小花的心性,難不成渝老有心收徒?

    不過,渝老的來歷何天舒不是特別的清楚,只是聽人隱約的提起,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個人物,如果他對張小花青眼有加,那也是張小花的造化,可是張小花的手?何天舒不禁又起疑惑,隨即心裏一寬,這都是人家的事情,自己左右是無法收下張小花的,自己操那個心幹嗎?

    然後,他又想到張小花回答的那幾個問題,暗道,這張小花還真是個老實的孩子,若是別的稍微機靈一點,早就順著杆子上爬了,不說個漫天的蓮花,肯定不會甘休,至少也得表個態吧,為了正義,為了和平,為了江湖人的幸福,唉,哪知這個張小花就曉得保護自己的家人,就曉得練拳法,居然沒聽出渝老話中有話,如果聽出了,要真是一個大馬趴,跪在地上,死活求著渝老收錄,也許就成了吧。

    可惜呀。

    不過,若是真這樣,他還是張小花嗎?

    何天舒搖搖頭,這樣的張小花虛頭巴腦,可不是眾人喜歡的那個腳踏實地的張小花,這個江湖,還是需要能幹實事的人物呀。

    張小花看何天舒又是搖頭,又是皺眉,不由問:“何隊長,渝老這麼做,也是為我好,想看看我的傷勢,你可不要生氣呀。”

    何天舒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說:“我就那麼小心眼兒?為人家搶先拆了你的藥布生氣麼?”

    張小花吐吐舌頭,不敢說話。

    然後說:“何隊長,既然你沒生氣,那我這個藥布已經拆除,我想練拳法了,你看,能不能在旁邊指點我一下呢?”

    何天舒一聽,立時後退半步,做好施展輕功的準備,說:“這樣吧,你先做恢復性的活動,把以前的拳法先溫習一下,新的拳法嘛,等我交代聶小二,讓他教你,好不好?”

    說完,也不等張小花回答,一個閃身,輕功身法展開,一溜煙跑了。

    留下張小花奇怪的說:“怎麼跑那麼快呀,何隊長,我沒打算讓你教我的,我已經記憶了好多的完整拳法,只是想讓你在旁邊看一下而已,你怎麼就跑了呢?”

    然後,正待找聶小二等人,卻發現也都是蹤影皆無?

    張小花一陣的豔慕呀,有輕功真好。

    既然沒有人在旁邊指點,張小花也並不在意,自己腦海中那麼多的拳法,每套自己都記憶深刻,若想完整的打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倒是不用旁人教的。

    想著,張小花嘴角就慢慢地翹了上去,心中暗想:“等我把拳法都練好了,看我不拿了簸箕收集你們掉下的下巴。”

    於是,張小花拿起架勢,開始了傷癒後的第一次練拳。

    張小花如今腦海中記憶的拳譜很多,他也沒有刻意的挑選,只是從裏面隨意找了一套,眯著眼睛,覓著自己的記憶,就跟著腦海中的那個人影,打了起來。

    第一遍打完,堪稱完美,幾乎跟張小花的記憶一模一樣,張小花內心極度的歡喜,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廢柴?何隊長的教授方式有問題?難道自己只有看了拳譜,記憶在腦海中,才能真正的學會完整的拳法?

    一連串的疑問,促使張小花立刻打了第二遍,結果也很是滿意,他並沒有漏下任何的招式,可惜,天色已經不早,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張小花驗證第三遍,他就匆匆得趕向飯廳。

    而張小花並沒有,或者也根本沒有注意到,腦海中那個人影已經淡了很多,不復以前清晰。

    現在的張小花已經進入了角色,跟著聶小二幹一些初級的活兒,他已經很習慣的用左手了,做什麼事情左手也都能很靈活的完成,可在不是很忙,或者自己感覺有時間的情況下,張小花也堅持使用右手,雖然右手有些笨拙。今天,他就很特意的使用右手,比如拿小鏟子,拿小剪刀等,因為他知道,只有儘早的鍛煉右手,他才能儘早的真正練好拳法,因為他今日已經能完整的打好一套拳法了,想想心裏就是一陣的火熱。

    晚飯後,張小花早早就來到練拳的地方,不過,他並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又往外面走了一陣,遠遠的離開何天舒他們,不過他也不必擔心何天舒找不到他,雖然遠,但有燈籠掛在樹上,大老遠都看得到。

    也正如張小花所想,何天舒他們一出門就老遠看到張小花的燈籠,以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展示他殘缺不全的招式,甚至何天舒還在心裏誇獎張小花,這傷好了,倒知道害羞了,以前打拳可是臉皮厚的緊,一招一招的忘都不帶臉紅的啊。

    張小花站在樹下,平復了一下情緒,慢慢的又把早上那套拳法打了一遍,居然還能打完,並沒有差一招一式,心裏自然是萬分的高興,終於能確認自己可以打完一套拳法,哪能不高興?

    正想跑過去給何天舒報喜,可想到人家也在練功,等明天也來得及,於是又開始琢磨著能不能再打第二套拳法,說打就打,左右那些拳譜的招式都在自己的腦海,張小花馬不停蹄又開練第二套,果然,效果如第一套一般的明顯,依舊是能完整的打出來。

    於是,張小花興奮極了,把那兩套拳法從頭到尾打將開來,一遍又一遍。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0:43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零九章 組合

       


    第一百零九章 組合

    可惜張小花並不知道,隨著他一遍一遍的打拳,他的招式在一點一點的發生變化,漸漸的就脫離了原來拳譜的記載,而且,他腦海中的人影慢慢的模糊,似乎他正在遺忘已經記憶深刻的拳譜招式。

    練完拳法的張小花身體很是舒暢,在油燈下稍稍看了一會兒書,就早早的睡覺了,睡夢中也都是嘴角含笑。

    早上醒來,張小花興沖沖地就跑到場地上,滿心的高興,像獻寶似地等在那裏,想給何天舒和聶小二一個驚喜。

    何天舒等人看到張小花早早的站在那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廝每日都是那麼早起來,不知道少年的瞌睡都跑哪里去了。眾人都很平常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後就各練各的,只有何天舒笑著問:“張小花,昨晚怎麼跑那麼遠?是不是在練什麼絕世武功?還遮遮掩掩,不讓我們看?不過,任何的絕世武功都要有好的身體才能修煉,你可要先調料好自己的身體啊,古人雲的好,身體才是闖蕩江湖的本錢。”

    何天舒調笑完,正準備離開,張小花神秘兮兮的說:“何隊長,我昨天真的練絕世武功了,你要不要看看?”

    何天舒止住腳步,眉毛一挑,暗道:“不錯呀,居然會反‘調戲’了,孺子可教,不過,想跟我過招,你還嫩著呢。”

    於是就順水推舟,雙手抱在胸前,大聲喊道:“小的們,都過來,張小花要給我們演示絕世武功。”

    聶小二等聽到隊長的召喚,立刻嘩啦一聲,皆施展身法聚了過來。

    眾人都看著張小花,眼中充滿笑意。

    這張小花的資質如何,四人皆是知道的,誰人會期待張小花能練出什麼絕世武功?就昨天晚上沒見而已,能有什麼奇遇?如今他們這般舉動無非是增添生活的笑料,把張小花當成是自己可愛的小弟弟罷了。

    張小花看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原本信心滿滿的,就有些忐忑啦,他喃喃的說:“也不是什麼絕世武功啦,就是我昨天練了兩套拳法,能完整的打出來了。”

    眾人皆驚訝,道:“是嗎?真的?那一定是絕世武功的,普通的拳法我們的小花是不會記住呀。”

    張小花也不理他們的調笑,靜下心情,紮下馬步,準備起手式,開練昨日打得滾瓜爛熟的拳法。

    可是,當他舉起胳膊,卻,不知道往哪里打,他,居然,忘記了!

    腦海一片空白,這,這,是這麼回事?

    張小花一陣的臉紅,自己怎麼又忘記了?昨天明明都練得純熟啊。

    看著張小花舉著胳膊欲打又止,眾人心裏如明鏡般,笑著說:“張小花,快點呀,我們等不及要看啦。”

    張小花驚慌過後,心裏微微的失意,只好說:“嘿嘿,這套我是忘記了,看我下一套。”

    自己心裏暗想:“唉,反正被你們恥笑也不是一次,恥笑著恥笑著,我就習慣了。不過,漫天路過的神佛一定要保佑,下一套拳法可千萬不要讓我忘記呀,就算是能記起一招兩式也是可以呀。”

    果然,也許是張小花的祈禱起來作用,正好有個神仙從張小花頭頂飛過,總之,張小花真的在何天舒等人面前打出了兩招拳法,只是,這兩招拳法彼此並不連貫。

    何天舒看著張小花這兩招拳法,思考老長時間,問:“張小花,這兩招式好像是南枝拳中的兩招?不過,你打的好像跟我知道的不一樣呀。”

    張小花束了手,可憐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做什麼好,他是極想證明自己不是廢柴,極想依著腦海中的拳譜,把自己會的拳法都給何天舒演示一遍的,可是,他又怕所有的拳法如“昨日再現”,明天又忘記,那還不如不讓他們知道自己記憶了很多的拳法。

    看著張小花的樣子,何天舒有些心疼,走上前,拍拍他的腦袋,說:“張小花,我知道你在鏢局,雖然是養傷,但肯定還想著練拳法的,這兩套拳法也一定是你在鏢局學的,現在想練給我們看,今天我沒有看到你的所有招式,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努力了,之前也一定是學會的,所以,張小花你要振作起來,別人能練一遍學會,你就練十遍,一百遍,我相信你一定能學會的,真的。”

    張小花眼中有些淚花了,聽何天舒這麼說,不由心裏一震,用左手的袖子擦了眼淚,猶自不自信的問:“何隊長,我真的行嗎?”

    何天舒點點頭,堅定地說:“真的!”

    不過,心裏暗暗祈禱:“漫天的神佛,原諒我的謊話,我也是為張小花好的。只有你們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呀?”

    張小花似乎真的被鼓舞了,臉上的頹色一掃而空,笑著說:“好的,我一定會努力,絕不辜負何隊長的期望。”

    何天舒笑道:“這我是覺得相信的,你肯定不會。”心裏卻想:“我根本就沒什麼期望,你根本就不會辜負的。”

    旁邊的三人也都說:“小花,你一定要努力,我們都好看好你喲~”

    早飯後,何天舒要帶領四人去藥田幹活,張小花卻向何天舒告假,想休息一天,何天舒自然不假思索的同意,人家本來傷勢就剛好,現在也還在休息階段,前幾日他非要去幹活兒,自己看著他有些傷殘的右手艱難的幹活兒,心裏甚是難受,今日告假,他是巴不得,還說讓張小花多休息幾天。

    張小花一個人呆在屋裏,仔細的思索,腦海中昨日那兩套拳法的記憶已經不在,而另外那些跟羅漢拳等一樣的招式卻是多了兩招,張小花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學自何天舒的拳法跟自己學自拳譜的拳法並沒有什麼區別,也不是自己突然的開竅,自己依舊是會忘記招式的,那些留在自己腦海中拳譜的招式還只是記憶而已,自己還並沒有練成,等自己練拳的時候,那些完整的拳法都會跟自己跟著何天舒學拳一樣,一招一招的忘記,唉,自己還真不是習武的材料呀。

    不過,旋即,張小花又有明悟,每人的習武道路並不想同,自己在養傷的時候已經想到,只是被自己清晰的記憶了拳譜衝昏頭腦,以為自己能完整的學習拳法了,如今卻是又回到了原點,也不算失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組合自己的拳法吧,等能鏈結起一整套的拳法再說吧。

    不過,自己能清晰的記憶拳譜,也是很不錯的,等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師父,不用再找別人學拳法,為自己組合拳法提供很好的素材,腦海中那一百多套的拳譜,也不知道自己練完了,是否能湊一整套的拳法呢?

    歎口氣,張小花不再思索,推門出去,依舊來到昨晚打拳的地方,收躡心神,依著記憶,又開始“昨日重現”。

    其實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是找到目標,而不是在於過程上的曲折。從張小花的習武過程來講,深刻的說明了這一點,張小花不缺的就是那種勤奮,那種鄉下人特有的韌勁,而他沒有的,就是那種高屋建瓴的目光,也沒有一個人來引導,來指點,更不會有人為他量體裁衣,指定一對一的訓練計畫,就算是人家何天舒,極為喜歡這個少年,可以教他武功拳法,可在某些時候,也並不會專門為他嘔心瀝血,畢竟張小花不是自己的徒弟,不是自己的血親。

    何天舒能教張小花那麼多,啟蒙了他的拳法,已經相當不錯,要不,這個鄉下的少年郎還只能揮著小藥鏟,做自己的江湖夢。

    聶小二亦然。

    如今的張小花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就如猛虎插上了翅膀,自然勢不可擋。

    他一遍一遍的打著腦海中記憶的某個拳法,體悟著記憶的變化,可是令他吃驚的是,無論如何練拳,腦海中的記憶依舊,並沒有因為招式的熟悉而模糊,這還真的是奇了怪。

    於是他又開始了第二套拳法的練習,這次他沒有多練,只是練了兩遍,將那拳法熟悉,再接著練習第三套,這第三套,他確實練了大約十遍的,確認自己已經練的非常熟練。

    這一天的假期,張小花都是在練拳,從上午一直到晚上,大約練了十幾套的拳法,除了上午練的時候,比較注意腦海中記憶的拳譜,其他的拳譜,張小花都沒有去刻意觀察。

    次日早晨,張小花帶著忐忑,帶著期待,來到了樹下,擺開架勢,果然,不出張小花的預料,昨日已經熟識的那些拳法都從記憶中消失,留下來的就是那些支離破碎的招式,深深的記憶下來,想忘記都難,而至於這些招式跟以前的拳譜是否一致,用腳後跟想想就知道結果的。

    張小花並沒有因為以往而失望,反倒隱隱的興奮,似乎他找到了一個異乎尋常的途徑,這條路是否正確,還是未知,需要他繼續努力,慢慢的探索,不過,古人雲的好,誰都有摸著石頭過河的時候,犯了錯誤不就是當交學費嗎?張小花還年輕,犯了錯誤,上天都會原諒的。

    既然一整套的拳法,不管是練三遍,還是連十遍,甚至數十遍,到最後都是要忘記的,招式都是要改變的,張小花自然不會笨到每個拳譜都再練上數十遍的,一個早上就成功的打了三套拳法。

    白天,藥田的活兒,張小花並沒有正式的開幹,所以也就僅僅跟著聶小二的後面,閒暇的時候,他還是如在鏢局養傷時的樣子,在腦海中給這些殘留的招式慢慢的組合,不過,也許是現在的招式還少的緣故吧,還只有以前那兩個招式能鏈結起來,這也隱隱讓張小花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晚間,張小花也還是跟早上一樣,埋頭練拳,離何天舒他們遠遠的。

    不過,張小花還是有發現的,早上練的拳法,他晚上依舊能打的出來,看了就是不能過夜呀。

    難道,夜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還是自己的腦瓜是在是笨,不能深度休息?

    張小花第一次懷疑。

    早晨和晚上練拳法,白天組合積木,這就是張小花的幸福生活。

    正在張小花盡情享受這樣愜意的生活時,有雙眼睛不停的觀察著他,正是獨臂的渝老,只是人家輕功了得,就算是何天舒也未必能覺察,更別說張小花了。

    可是渝老看到張小花勤快的練習著各種江湖中流傳的拳法,心裏很是詫異,不知道這孩子從哪里學來這麼多的垃圾,難道不知道寧吃鮮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嗎?練這麼的垃圾有個什麼用?

    真是不明白,渝老暗自搖頭。

    可是等他早晨看到張小花打的那些亂七八糟、殘缺不全,而且在他眼中錯誤百出的招式時,他差點從站立的牆頭栽倒下來,這……這是怎樣的資質啊,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渝老的頭,那個搖啊搖,差點就到外婆橋。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張小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閒暇,就要到樹下去練拳,這個刻苦還真是值得表揚。

    可是,刻苦這玩意兒,又能值幾個錢?

    張小花的激情終於在某一天的正午點燃,他正在往回走的路上,腦海中不停的想著自己那些不相干的招式,突然又有兩個招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張小花高興的幾乎跳起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挑選的路是正確的,正是適合自己的習武之路。

    晚上的修煉,張小花更加的刻苦,一連打了好幾套拳法,累倒是不累,只是自己的右手手指,實在是有些疼痛,由不得自己再練。若是不虛攥拳,那就只能是掌法,如果錯了,可真就得不償失,所以張小花不敢去嘗試。

    如此日復一日,張小花腦海中記憶的拳譜慢慢的遺忘,另一條記憶的河流中,殘缺的招式越來越多,而能鏈結的招式也是越來越多,張小花在不斷的積累,不斷的進步著。

    而何天舒他們,每天見張小花都躲在遠遠的樹下,獨自練拳,都是很想過問的,可是一想到他驚人的記憶力,就打了退堂鼓,左右張小花也只是練拳法,不會走火入魔,也就由了他去。

    其實何天舒也未必還有別的心思。張小花右手的傷勢他是知道的,雖然不是大夫,但這樣嚴重的傷勢,只要是習武的人,大都有一定的概念,那就是,這右手是廢了。

    為何?

    拳頭是用來打擊別人的,若是一處的骨折,倒還好說,傷癒後,用拳頭做武器時,還有別的骨頭作為支撐,可以保護骨折的地方。而張小花的骨折是整個手掌的,試想若是這樣的拳頭打出去,那個地方能夠著力?

    古人雲的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若是自己的拳頭無法著力,又怎能打給對方力量?

    更何況張小花天生神力,單臂有五百斤的力氣?怕是這五百斤的力量還沒有打到對方求饒,那反震之力就可以讓張小花的右手再次震裂吧。

    是故,何天舒也是有意無意的想阻止張小花在武學的道路更進一步的。

    張小花一人在那邊能練什麼拳法?翻來覆去不過是那幾個招式罷了,總出不了大錯,他也就懶得去看了,任由張小花自己玩吧。

    任何事情總有個終點,這天晚上,張小花終於把自己腦海中記憶的所有拳譜都練習了個遍,他悄悄的松了口氣,練拳的同時,招式組合也有很大的進步,不僅有很多招式鏈結起來,甚至有四五招,十招的拳法也都被完美的連在一起。不過,練拳就是一個類比的過程,而組合卻是實打實的絞盡腦汁的過程,讓張小花很是頭疼,不過,好在今天就是最後的一晚,等明天早上醒來,就是見真章的時刻了,不知道這些招式是否真的能組合成一套完整的拳法?

    這晚,張小花是懷著患得患失的心情入睡的。

    次日清晨,張小花早早的就來到樹下,練拳的結果,他已經很是熟視無睹,昨日練的那些招式只剩下五個招式還清晰的記著,看看天色尚早,張小花就趁這個時間,想把這五個招式都組合到已經初具規模的拳法中。

    可結果卻是讓張小花又驚又喜,喜的是,這五個招式依舊很完美的補充進去,驚的是,這套拳法依舊沒有完整的鏈結起來。

    張小花仔細的在腦海中思考片刻,發現自己組合的這套拳法有一百零一招,中間竟有七個地方沒有鏈結起來,卻不知道是缺了七個招式呢,還是缺的更多。

    張小花把這一百零一招反復的打了兩遍,中間的空隙只有胡亂的鏈結,確信自己已經記熟,至於是否真得記住了,那只有明天再說了。

    而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到哪里再去找拳譜,學更多的拳法,用於自己這個組合拳法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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