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神外傳 作者:小段探花(已完成)

 
tzleng 2013-8-7 16:39: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9 4105935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21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章 分別

       


    第一百三十章 分別

    其實小夢還是想多了,張小花只是有感而發,他自小沒什麼女孩子的玩伴,這十幾日間正是他的身體最虛弱的時期,突然有一個年紀相若的女孩子照顧他,陪他說話,感覺極是良好,自然會想到時間長了,又是什麼感覺的,他現在哪里知道什麼跟什麼呀,當然更不知道什麼叫“情竇初開”。

    然後,張小花又說:“在這荒郊野外能陪你們救下,也算是緣分,不過,今日一別,卻是不知何日才能得見?看靜軒師太的意思,你要好好的習武的,等你武功大成了,到江湖上行俠仗義的時候,也許能見上一面吧。”

    小夢想了想,說:“小花哥哥,師太在哪個門派,我是不知道的,那你能告訴我你在哪里嗎?”

    張小花默然,道:“我沒有加入任何的門派,也只會練一些殘缺不全的拳法,其他的事情,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了,這關係一些人的安危,我還是不說的好。”

    唉,可憐的張小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心事?你就不能多說一句嗎?

    不過,也正是他這樣的舉止,讓小夢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吧。

    小夢點點頭,說:“我知道小花哥哥是魯鎮的,住在郭莊,這就可以了。”

    然後,小夢咬了咬,下嘴唇,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到眼前,顫聲對張小花說:“小花哥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的,這是我在自己的荷包中發現的,我隨身帶著的東西,我記不住它是什麼來歷的,不過,我看起來有些親切,想必是我自己的東西,如今就送了給你吧,留作紀念。”

    張小花定睛仔細看時,卻見如玉的柔荑正拿了一對珠花,心中不由大驚,連連擺手道:“如此珍貴的東西,我怎麼敢收?”

    小夢氣道:“這有什麼好珍貴的?是因為值錢嗎?可就算是值很多的銀兩,可是沒有人用,隨便扔在哪里,又值幾分銀子?可就算是不值錢的東西,有人珍惜了,不是比這個沒人要的東西,更珍貴?你若是不要,我就把它丟進河裏算了。”

    說完,作勢就要扔,張小花見狀,趕緊說道:“別扔啊,我要就是了。”連忙用手接了,心裏暗自嘀咕:“這怎麼也得值四五兩銀子的,平白丟進水裏,豈不是可惜呀。”

    小夢哪里聽得到他的想法,見他接過,也是嫣然一笑。

    不過,接著,張小花在身上翻了個遍,然後很是尷尬的取出自己的那個玩具小劍,遞給小夢,小夢不知為何,伸手接過,卻不料那玩具很是沉重,一不留神,差點滑落在地,小夢用了勁兒,才拿在手中,就聽到張小花歉意的說道:“古人雲的好,來往非禮也,遍搜我的全身上下,也就這一件東西,就送了你做紀念如何?”

    小夢看著這個異常沉重、黑乎乎的東西,哭笑不得,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讓我怎麼拿呀。”那個“重”字,發音很是重!張小花撓撓頭,雙手一攤,道:“可我就這麼一件東西的。”

    小夢見他送的真切,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說:“那我就收下了。不過,這個小東西也太重,我拿著不方便的,就先寄存在你哪里如何?”

    說完,費力的遞了過去,張小花歪頭想了想,也就順手接了,說:“那就一言為定啦,這個東西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了,我只是暫且保管。”

    小夢微笑的點點頭。

    可張小花把小劍放入懷中,依舊覺得不太合適,又歪了頭,想了片刻,一拍額頭,說:“有了。”

    然後,從手中的一對珠花中,取出一個,交給小夢,說道:“你這珠花送了我,就算是我的,我再分你一個,咱們兩人一個一半如何?”

    小夢聽了這話,滿面的紅霞,似乎要滴下血來,看著眼前小手上的珠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自己不過是想給記憶中第一個玩伴一個紀念而已,可這張小花似乎是誤會了什麼,這一對的珠花要是男女各拿一個,那又成了什麼?!意味著什麼?張小花是在暗示什麼嗎?自己是接還是不接?自己要跟他說明嗎?自己對張小花有那麼一絲的好感,可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似乎,這接與不接,都是個問題!

    不過,旋即,張小花後面的話,落入她的耳朵:“這對珠花怎麼也得值四兩銀子吧,我留一半,也就是僅僅二兩銀子,心裏也算是安穩吧。”

    小夢臉上紅霞未落,狠狠瞪了張小花一眼,跺了下腳,一把奪過張小花手中的珠花,嗔怪道:“安穩你個死人頭。”

    說完,轉身跑回草堂。

    張小花不由愣住當場,喃喃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俺好心還你一個珠花,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

    隨後,張小花下意識的看看天色,嘟囔道:“這天也沒下雨呀,幹嘛著急忙慌的回去?也不用收衣服呀。”

    直到晚間休息,小夢也都是一個冷若冰霜的臉色,沒給他任何的笑顏,張小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什麼怎麼得罪了人家。

    次日醒來,張小花發現炕邊放了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一看,裏面有一些散碎的銀子,心裏不禁有些溫暖,同時也有一絲不妙的預感,於是,手拿著布包,趕緊出去,果然,人去屋空,靜軒師太跟小夢早在天亮之前就走了。

    張小花手中拿著有些溫暖的布包,心裏明白,靜軒師太真是好人呀,昨日都已經送了些銀兩,如今臨走了,還怕自己不夠用的,下次見人家一定要加倍的還人家銀錢

    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那包著銀兩的布包,正是小夢平日所用的手帕!這樣正常,只要跟銀子在一起的東西,這廝也只有看銀子的眼光。

    張小花站在草堂的門口,怔了片刻,這才回了神,悵然回屋,師太出發,必定是來過自己屋的,想必是為了道別,可居然喚不醒自己,想必也是詫異的,這樣也好,悄悄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省得再有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了。

    而此時,數十裏之外的一人,也在想:“這張小花睡覺怎麼像是豬一般,怎麼叫都是不醒?”

    這平日三人出現的草堂,突然少了兩人,寂寞是大增的,這段時間小夢是不離他的左右,經常說話,雖說平日靜軒師太並不在草堂內出現,可張小花早晚總能見到她,於是覺得平日也是有人影在的,今日就剩下自己獨守這個草堂,不一刻就覺得無聊。

    張小花自認字以來,都是用讀書打發閑餘的,如今這簡陋的草堂哪里來的書籍?

    於是他又來到草堂前的空地,想擺開架勢,練練北斗神拳,可剛打幾個招式,做一些輾轉騰挪的動作,體內就傳來一陣的劇痛,他只好面臉冷汗的停了下來。

    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隨後,張小花看到草堂外不遠處的小山,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到這個草堂已經很長時間,可從來都沒有出過草堂幾步的,如今正好依然,去後面走走也是好事。

    於是,不多時,張小花就拿了從草堂找到的一個小棍子,權當拐杖,用左手拄了,一步一個腳印,轉向後山。

    可是當他剛剛轉過草堂,卻發現草堂的後面是一個相當高的山坡,以他現在的病體,想翻過去,有一定的難度,不得已,張小花就順著山坡往旁邊走,只想找個坡度稍微緩一點的地方,果然,再往前面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山坡有處稍緩,張小花左右打量一番,這才小心的拄著小拐杖,艱難的爬了上去,等他爬上高坡,眼前卻又是一番景象。

    這是一個種滿樹木的平窪之地,冬日的蕭瑟吹得滿眼的樹木,都只剩光禿禿的枝丫伸向天空,地上滿是落葉和雜草,草堂裏看到的小山就在視野的盡頭,也是樹林的盡頭,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遠。

    張小花又沿著高坡走了一陣,找到一個能下去的地方,這才滑下高坡。樹林裏滿是落葉,走上去甚是舒服,張小花就一般四周看著,一邊往前走,樹林中不是有些許的鳥叫,“嘰喳嘰喳”很是動人,間或也有小動物在樹枝間跳動的聲響,張小花聽得真切,應該是小松鼠吧,甚至他又走片刻,都聽得樹林間有樹葉和雜草的急促響動之聲,張小花剛開始以為有人跟自己一樣的走動,可聲響急促而且時響時不響的,聽了一陣,方恍然大悟,估計是一些小兔子在找過冬的食物吧。

    想到小動物,張小花不由一陣的往下吞咽唾沫,這草堂的生活很是恬淡,就連肉食也是省了,自己已經有許多的日子沒有聞到過肉香,饞啊,若是能抓個兔子之類的,開開葷,那該有多好?

    只是,自己的傷勢?張小花看看手中的小拐杖,暫時熄了這個心思。

    張小花又前行一陣,再抬眼看那小山,依舊在前方不遠,這才明白書上說的看山跑死馬的真諦,若自己還執意向前,今日可就要累死一個張小花了。

    遠就遠吧,自己左右不過是出來走走,斷沒有累壞的道理,隨手在地上撿了幾個乾枯的樹枝,轉身就回了。

    就在這時,張小花想到一個問題,那靜軒師太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在這個鳥兒天天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忙活兒的?不過,師太的輕功了得,活動的範圍自然就廣,也許在找什麼東西?也許在找尋什麼人?

    也許是在想問題,也許是因為走回頭路的緣由,不多時,張小花就回到了高坡的前面,望著這個自己要艱難爬才能上去的高坡,張小花不由的搖頭,靜軒師太做什麼事情自然有人家的道路,自己這不是替古人擔憂?

    張小花搖搖頭,開始了自己的爬坡大業。

    走回草堂的張小花已經滿身是汗,可身體也是異常的舒坦,生命在於運動,古人不欺余焉。

    餘下的時光同樣無聊,張小花拿了小夢留下的釣竿,想要去釣魚,可草堂旁邊也找不到合適的魚餌,只好,學著小夢,扔了魚線在河中,看著奔流的河水,祈禱著魚兒上鉤。

    想必是張小花的心不誠,他的祈禱上天沒有聽到,不僅沒有送來魚兒,也沒有釣上任何的東西,不過,這無聊的時光就這麼被張小花打發掉了。

    又過幾日,張小花感覺身體大好,這才又嘗試了打拳,雖說不少的地方,自己還不能完全施展的出來,不過,手腳也越發靈活,不復病怏怏的樣子了。

    這天兒是一天冷過一天的,可張小花卻有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記得去年入冬的時候,自己還是很怕冷的,早早就穿了棉襖,今年卻不知如何,這冷風那個吹呀,雪花兒雖然還沒有飄,這已經是冷了下來,自己還是穿著從浣溪山莊出來的夾衣,卻沒有感覺到寒冷?真的是怪咋的。

    難道這地方已經是南方了?冬天不似郭莊那樣的冷?

    如此沉浸拳法幾日,張小花的難題並沒有找到答案,不過,打拳的問題隨著時間而解決,張小花已經可以勉強打全一套北斗神拳了,要說這北斗神拳也是神奇,張小花不管是速度多慢,還是多快,只要他一遍一遍的打,到第九遍,那流動必然是出現的,當然差別還是在於流動的多寡。

    以前張小花在山莊練拳,只有早中晚,三次,二十七遍,能生成三股冷熱不同的流動遊遍全身,這在草堂的日子又不用種田,他就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了練拳,可是經過他反復的實踐,這才發現,這流動也不是無限制的出現,張小花每天練拳道九九八十一遍,全身出現九次流動之後,無論張小花在怎麼快速或者慢速的打拳,那流動時決計不會再出來的。

    難道這流動每天就只能出現九次?

    其實,在練拳之余,張小花也嘗試把渝老傳授的劍招再好好練習的,這次在夜襲中能夠殺死武功高絕的黑衣老者,完全就是靠了這個劍招,張小花深深體會到這十六個救命變化的重要性,如何能不再好好的練習呢?

    可惜,這劍法比不得拳法,基本都是在空中閃展騰挪的,張小花剛練一會兒,立時感覺身體吃不消,停了下來,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的,張小花停下來的同時,立刻就想到了,若是,自己在刺入黑衣老者咽喉那個變化之後,若是,立刻就施展其他的變化,那差點要自己命的一掌也許就不會拍到自己的身上吧,當然,這還僅僅是個想法,但僅僅有劍招的變化,卻沒有步法的改變,這劍法永遠都只是同歸於盡的壯烈,張小花的思想境界,估計還遠遠沒有達到吧。

    張小花的拳法是一天一天的打,劍招也是慢慢的練著,身體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只是,他等的人兒,卻一直都沒有消息,不管是陸地上,沒有什麼人經過,就算是河流中,也不見有船隻過來的,有時張小花都有些納悶的,這靜軒師太是怎麼找到這個草堂的。

    張小花都有些嘀咕了,自己到底是等還是不等呢?也許當時應該跟著靜軒師太一同離開了吧。

    就在張小花糾結的時候,新年的第一場雪終於下了,其實,至於是不是新年,張小花已經記不住了,不過,看到雪,自然想到萬象更新的,就當它是新年的吉兆吧。

    草堂後面的樹林,自第一次後,張小花也去過幾次,不過都是空手而歸的,如今大雪紛飛,倒是打獵的好機會,在一個清晨,張小花再次拿了小拐杖,徑直來到草堂後面的高坡上,人都有一種習慣性,張小花也不例外,他走的還是初次選擇的路線。

    等張小花走進這個雪白的世界,不僅為滿世界的冰雕雪砌感到造化之奇,更為厚厚的雪地上留有不少動物的腳印而感到慶倖,估計這次不會空手而歸吧。

    可是,等張小花真正走到樹林中,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那厚厚的雪地,要麼平攤如初,要麼就是淺淺的無數細小的痕跡,哪里去找兔子等物的腳印?這蒼茫的大地,似乎就只有自己的腳印從遠方過來的。

    張小花略微思索一下,就辨認方向,朝著遠方的小山走去,也許在那邊會有自己可口的獵物吧。

    也許正是下雪,一路行來,張小花甚少聽到鳥兒的鳴叫,估計都躲在窩裏偷懶吧,就張小花的觀察,雪地上也沒有什麼動物的痕跡,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這雪還在不停的下著,也許早就埋住了呢。

    走了半晌,那小山似乎還依舊在遠方,不過,這次張小花是鐵了心,想起那邊打獵的,倒也沒如前幾次般早早的打退堂鼓,除非是在這樹林中就能找到兔子。可狡猾的兔子素來都是三窟的,又怎能讓沒太多狩獵經驗的張小花找到?

    於是,心高嘴饞的張小花只能在雪地上,艱難的跋涉。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35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洞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洞

    張小花走了一個上午,漫天的雪似乎沒有停的跡象,腳下越走越不方便,不時還有要滑倒的趨勢,張小花只有小心的倚重於那個小拐杖了。

    樹林中,滿世界都是雪和枝椏,除了雪花“索索”的下落,就是張小花腳踩著雪地上“吱吱”的聲響了,在這種環境中,其實是分不出東西南北的,不過分與不分對於張小花這個路癡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他只抬眼看那小山即可,這不,一陣子不看,這驀然抬頭,發現竟然離小山近了不少。

    可張郎之意不在山,在乎可吃的動物也,這走了許久,竟沒有發現以前在郭莊山上常見的野兔子,即便是樹上跳動的松鼠,也是罕見,如何能擒來食之?

    張小花越發的詫異,不過,若是樹洞中冬眠的松鼠知道了張小花的想法,說不定集體從冬眠中醒來,一起來咬他的,俺們平日在樹上跳舞,你欣賞也就罷了,如今大雪封山,俺們睡個覺,你也想來吃俺,還讓俺們活不活了?

    李錦風書生若是知道,只會偷偷塞本《人與自然》給他,然後暗自羞愧,教不嚴師之惰呀。

    張小花就這樣一邊左顧右盼,一邊不斷前行,正走間,突然,他的眼皮一跳,立刻停下腳步,眯了眼往前方看時,不由心中大喜,那前方幾十步遠處,不正有一隻灰色的肥大野兔,在哪里發呆?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紅燒兔腿?

    既然發現獵物,張小花開始小心翼翼的前行,輕手輕腳的,唯恐打擾了那呆兔的意境。

    可惜,張小花雖說小時也有追雞趕兔的經驗,可那僅僅停留在孩童時代的玩耍,說到真正的打獵,在這雪地中擒拿了這只呆兔,他還遠遠不是對手,你看,他還剛剛欺近幾丈之內,那兔子長長的耳朵一晃,立刻從天兔合一的境界中脫出,再也不是一隻呆兔,這一刻它繼承了兔子精靈的光榮傳統,兔八哥、兔子羅傑、流氓兔在這一刻靈魂附體,這一刻這只呆兔不是一個兔子在面對張小花,它是所有被狩獵的兔子,這一刻,它逃跑了,飛速遠離張小花而去。

    兔子快跑!

    眼見到嘴的紅燒兔腿逃跑,張小花豈能幹休?立刻也是撒丫子追了上來,早把身體受傷的情況拋在腦後,唉,有的時候,人的欲望還是蠻能控制身體的呀。

    於是這一人一兔就在這漫漫雪野上,展開了一場追逐賽。那兔子倒是機靈,跑的飛快,不時還要轉換方向,讓張小花追的很是辛苦,而反觀張小花,雖說跑的不是飛快,可勝在持續的發力,這紮馬步一紮就是半天的身體素質可不是用來讓人看的,追了一陣,竟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體內傷病未愈,不時傳來疼痛,不能讓他十分的發力,只有保持一定的速度,追在兔子之後,只等那兔子疲了,再一舉擒獲。

    張小花小算盤打得是劈裏啪啦的響,戰略方針制定的也很正確,果然,追了一會兒,那兔子的步履就稍稍的慢了下來,張小花心裏暗笑,腳下愈發使力。

    可追著追著,張小花突然眼前一亮,前面是一個平坦的開闊之地,平地的不遠之處,就是自己一直想來看看的小山峰,原來在這人兔追逐之中,他早已不知不覺跑出了大樹林。

    但是,獵物當前,張小花也顧不上欣賞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景象,只向著那也略微發呆的兔子追去。

    那兔子也毫不含糊,聽得後面的聲響,也是加把勁,斜刺裏就往小山峰跑去,不多時就跑到了山峰的前面,那兔子也是一改剛才的迅疾,跑得慢了下來,想必是被張小花追得沒了氣力,可眼前的山峰不比草堂後面的高坡,是很陡峭的,那兔子哪能爬得上去?

    本以為是逃生的門路,到了近前卻發現是個絕境,那兔子稍微停了停,沿著山峰就往一個方向奔去。

    張小花自然是一路追了過去。

    眼睛那兔子是越跑越慢,張小花是追的越來越近的,只差幾步,張小花就能探手捉住了。

    可,就在這時,那兔子突然停了下來,鼻子在周圍嗅了嗅,長耳朵一轉,回頭看了張小花一眼,轉頭就向山峰撞去。

    後面的張小花看了,不禁大樂,這呆兔莫不是被自己追的傻了?自個兒去撞石頭?古人雲的好,守株能待兔,真是誠不欺我!

    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張小花大跌眼鏡的。

    那呆兔撞上山石,並未如張小花想像般,頭頸斷裂而亡,反而,感覺有道微弱的光華一閃,那灰色的兔子,被張小花追了一個上午的兔子,居然不見了!

    張小花跑到近前,不相信的揉揉自己的雙眼,懷疑自己是否眼花,若不是眼前雪地上還有那呆兔跑過的痕跡,張小花真的以為自己這一個上午就是在做夢。

    張小花傻呆呆的走到哪野兔消失的那面山石前面,他不敢用手去摸,只是拿著那個小拐杖,用力的往山石之上戳了戳,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呀,拐杖也沒有消失掉,於是他又在左近的石壁上東戳西戳,果然,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那兔子消失的地方,大約有半人高的一個圓形的區域內,雖然拐杖戳在上面沒有異常的感覺,可是卻不見上面有雪花飄落,或者有碎石子或泥塊從上面掉下來,而旁邊則跟張小花的認知是相同的,可以把雪花撫落,用的勁兒大了,也有些許的泥巴從上面掉落。

    很明顯,事出尋常即為妖,這裏有蹊蹺。

    然後,張小花又用拐杖往下面試探,在兔子痕跡消失的地方,有大概一尺見方的區域,那拐杖是可以伸進去的,就好似這裏有個眼睛看不見的洞一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拐杖輕易的伸進石壁之中,張小花猶自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拐杖眼看就要到頭,那洞還是不見底,等石壁還要接近我杖的手,張小花停了下來,又猶豫片刻,接著往裏面伸,知道自己的手也消失了,只留下手腕突兀的插在石壁之上,他才真正的相信,這裏的確是有個洞口。

    等張小花把拐杖和手從裏面縮回來,就站在那大雪之中,仔細的思考起來。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是否要冒險鑽進去看看?

    少年郎的好奇,張小花一絲都不少,可是若僅僅為了一個野兔或者一絲的好奇,就要讓自己去鑽一個未知的小洞,還是看不見形狀的小洞,那張小花是萬萬不幹的,好奇害死貓的道路,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若是這樣就空手回草堂,也不是張小花願意做的,思考片刻,張小花就大模大樣的返回了樹林,可走到大約一半的距離,張小花一個俯身,爬在雪地上,悄悄的探起腦袋,正好,能看到那個石壁的地方。

    張小花做起了守株待兔的營生。

    可是等了一陣兒,那野兔也不見出來,張小花就有些心煩意燥,也許是這個兔子太聰明,躲了進去就在裏面逍遙自在了,也許是裏面本就危險,那兔子早就送了性命,也許裏面另有出路,那兔子早就跑了?想著兔子已經跑了,自己還傻呵呵的爬在雪地上,張小花就想起來,可正在這時,突然,那堅硬的石壁上突兀的探出一個野兔的腦袋,遠遠看去,很是詭異,那野兔腦袋頂著長長的雙耳,左右觀察一番,就縮了回去,然後,整個身子就從石壁中跳了出來,順著小山峰,往遠處跑去。

    見野兔跑出來,張小花並沒有馬上去追趕,而是在那裏伏著,又等了一陣兒,確定那石壁不會再跳出東西,這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其實,剛才張小花伏著雪地上,已經打好主意,若是那兔子能從裏面出來,想必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而且也沒有另外的通道,十有八九就是一個封閉的地方,而且,那洞口剛一尺見方,稍微大點的動物,也是鑽不進去的,想必也沒有什麼危險。

    若是兔子進去就不出來,那張小花可是沒有什麼膽量進去耍耍的。

    走到石壁的近前,張小花又停住腳步,蹲下身,再次把拐杖伸了進去,這次他是想看看裏面到底是一個狹長的通道,還是一個可以讓人立起來的空間,果然,等他的手也伸進去,一用力,拐杖豎了起來,並沒有碰到什麼障礙,張小花心裏就有數了。

    接著,他掏出懷揣的小劍,拿在左手,右手拿了拐杖,先是伸進去搖晃片刻,然後,牙一咬,身子伏在雪地上,向那一尺見方的石壁生硬硬的爬了過去。

    伏在地上的張小花只覺得眼前一花,就進入另外一個所在,這眼前不就是一個山洞嗎?自己正伏在山洞前面的雪地上。

    等張小花站起身來,仔細觀看,身後是個如濃霧般的東西,有光線從外面透入,但是看不到外面的情景,雪花也還是如外邊般大,從頭頂濃霧處飄落,雪地上還有剛才野兔蹦跳的痕跡。

    眼前呢,則是一個山峰上常見的小洞穴,比張小花稍微高一點,裏面卻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而野兔的痕跡則通往裏面,很雜亂,想必野兔也是幾進幾出的。

    見到此般情景,張小花心裏又是繃定幾分。

    不過,他還是把自己手中的拐杖先行扔了進去,就聽到裏面“咣當”的聲響,在沒有其他的聲音,這才從懷中取出生火用的火摺子,小心打著了,右手拿著,左手依舊是那個小劍護衛在胸前,一步一步的走進黑漆漆的洞口。

    等他走進山洞,小心的用火摺子四周看過,這才徹底的放心下來。

    這是個平常的山洞,大小如一個小屋般,最裏面有個長方形的石條,石條的旁邊有個石桌形狀的東西,四周還有幾個小石凳,石桌上放了一個錢袋和一個小方石塊,其他就空空如也,再就是地上躺著的那個小拐杖。

    看到眼前的情景,張小花暗自皺眉頭,這是什麼地方,弄得如此神秘,裏面缺什麼都沒有,只有個錢袋?

    他倒也沒急著去拿那個錢袋,石桌上放著呢,早晚是自己的,看心情拿就是了。於是,他猶自不死心的,拿了火摺子,在山洞內仔細的看了一遍,甚至還拾起拐杖在石壁上敲了敲了,可除了看到石壁上有些球形的凹坑,什麼都沒發現,那個凹坑,有些高,張小花手指夠不著,他特意用拐杖使勁的頂頂,也沒別的發現,這才死了心,來到石桌的前面。

    張小花拿了小劍,挑著那個錢袋,動了動,看沒什麼異常,又動了動那個小方石塊,也很正常,這才把小劍重新揣入懷中,用左手拿起石塊,就著火摺子,在眼前仔細觀看,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就看不出跟河邊的鵝卵石有什麼區別?難道就是因為形狀不同?

    張小花沒好氣的把那石塊重新扔在石桌之上,滿懷期望的拎起那個錢袋,可是,當他輕飄飄的拿起時,那心也立刻輕飄飄起來,滿腔的熱情化作雪水,本以為這錢袋裏怎麼也得裝上幾個散碎銀子的,最好能裝上幾塊金子,那才是好,可入手的第一個感覺就告訴他,你失望吧,這裏是空的。

    張小花猶自不死心的使勁捏捏,也沒能從裏面捏出什麼東西,然後口朝下抖落抖落,也沒抖落出一根兔毛。

    張小花不禁滿腔的懊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先把那只呆兔逮住了,好歹晚上也能有個口福,這可好,一個空錢袋,一個破石頭,空忙活兒了,還外帶在雪地上爬了不少的時間。

    張小花撇撇嘴,正想把那錢袋扔回石桌,可兩個指頭一撚,感覺這個錢袋的布料還是不錯的,蠻細膩,再說自己也沒有錢袋,這師太送的銀子也還抱在一塊布中,如今正好,張小花就把火摺子放到石桌上,從懷中取出散碎的銀子,一股腦兒都倒入那個錢袋,把口系了,在空中上下拋了拋,然後接住,感覺還是蠻不錯的,呵呵,總算是不虛此行。

    然後,張小花就要取石桌上的火摺子,這時他的眼睛有落到了那塊石頭上,你說這若是一般的石頭,人家能無聊的放到桌子上?也許裏面有什麼玄機自己美看出來?算了,寧可看錯不能放過的,如寶山哪有空回的?就算是小石塊,自己也要拿走的。於是,張小花重新又拿起那個小方塊石頭,扔進錢袋之中,都揣入懷中,這才拿起了火摺子。

    又四處打量一遍,才姍姍走出山洞。

    張小花望著山洞前面不可思議的濃霧,很是奇怪,這麼神奇的地方,這麼就沒什麼神奇的東西留給自己呢?就算是留一滿滿錢袋的金子,自己也不會驚訝的,可偏偏就是一個空錢袋。

    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濃霧為什麼會有一個一尺大小的洞口能鑽進來呢?那肯定是有人來過的,既然有人來過,那這麼可能還會有東西留給自己?這空空的錢袋,必定是別人拿了裏面的銀子,隨手丟下來的,而那白色的小方石塊也必定是人家扔了不要的,張小花,心裏歎口氣,算了,時運不濟,就算是撿個錢袋也是不錯了,總對得起自己那些散碎的銀子。

    稍微定了定神,張小花這就準備出去了,洞口的雪下得更是大了,剛才進來的痕跡有些要被掩埋掉了,張小花重新拿了拐杖,俯下身體,慢慢的從那個看不見的洞口鑽出,於是,外面的石壁又出現不可思議的一幕,先是一根棍子從堅硬的石壁探出,然後又從裏面探出一個少年的腦袋,隨後,慢慢的爬出,直到整個身子出來。

    好在這荒郊野外沒有旁人,不必駭世驚俗。

    等張小花爬了出來,在左右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山林還是那個山林,依舊是沒有野兔子,張小花拍拍身上的雪花和泥土,看看身後那個跟山峰其他地方沒任何區別的石壁,沿著尚未被雪花掩埋的腳印,原路回去了。

    等張小花走後,雪花越發的大了,不多時,那後落的雪花就把張小花的腳印掩埋起來,不到暮色降臨,已經是看不到任何的痕跡,只留下平白的一個空地。

    而這時,可憐的路癡張小花,還依稀辨認著快要被雪花掩埋的腳印,快速奔向草堂,邊跑還邊暗自祈禱,千萬千萬,不要迷路呀。

    或許是張小花的祈禱起了作用,或許是因為早先已經來過這個樹林好多次,等暮色來臨之時,張小花的眼前出現了高坡。

    張小花不由心中暗喜,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可這時,右腳突然踢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不像是石頭,也不像是樹枝,等張小花用手撿了起來,湊到眼前,才依稀看到,那竟然是一隻凍死了的野兔子。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40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二章 調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調查

    晚間,張小花終於吃到了朝思暮想的兔子肉,不過,並不是紅燒的。張小花雖然出身貧苦人家,從小就幫著家中幹活,可畢竟也是男孩子,幹得活兒也都是田間地頭的,這灶台的細活兒,還是比較陌生,最靠近的也就是在家往灶臺上挑泉水了。

    是故,雖然想著是紅燒的,最後也就是簡單的削了兔子的皮,學著爹爹處理雞的方式,簡單的把野兔清理了,就放到鍋裏煮了,等水開肉熟,雖說沒有放什麼作料,可聞起來也是清香四溢的,張小花不由的食指大動。

    然後,張小花閉著眼睛,心裏默默念叨:“我吃的是紅燒兔肉,我吃的是紅燒兔肉。”然後,也不怕燙,從鍋裏撈出一整個兔子,放開了腮幫子大嚼,吃得是滿嘴流油,不亦悅乎!

    直到張小花把整個兔子的肉都吃光,還戀戀不捨的把精光的架子舔了又舔,這才隨手把骨架仍見眼前的河流中,可是這冬日中,那以往奔流的河道早已結了冰,只聽“哢嚓”一聲,那骨架卻是扔在了冰上,想要消滅吃葷的罪證,也是不能,只是,彼為魚肉,我為刀徂,我又何懼?天道使然,弱肉強食,這樣的法則依然適用於江湖的。

    且不說過了口腹之癮的張小花,一邊摸著圓滾滾的肚皮,一邊拿了一個小棍兒,悠閒的投著牙花子,望著外面夜空猶自未停的大雪,暗自揣摩“驀然回首它在燈火闌珊處”的精髓,單說那遠在北方的縹緲派議事堂,歐鵬正召集師門的幾個弟兄,想要找到別人扔出去的“骨架”。

    縹緲山莊並沒有下雪,但也是彤雲密佈,寒風嗚咽,議事堂的門雖然有厚厚的布簾擋了,但仍是難掩寒流的侵入,只是,此時,議事堂中氣氛異常的肅冷,讓人覺得比之外面還要凍入骨髓幾分。

    議事堂的正前方,歐鵬歐大幫主,正陰沉著臉,坐在那個依舊的位置,搖曳的燈光,不時讓陰影掠過他的臉龐,更添幾分的猙獰,也許這時才盡顯上位者的威嚴。

    此時的議事廳,眾人皆是沉默,無人敢發出一點的聲音,過了半晌兒,歐鵬咳嗽一聲,溫和的問起:“大師兄,燕兒的身體如何了?”

    平日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胡老大,如今也是板著臉,說:“燕兒身體本就虛弱,在出外的夜間,淋了大雨,已經感染風寒,再加上被黑衣老者的掌風波及,傷了內臟,這病傷交加,頗為嚴重。聽秦堂主說在途中已經昏迷過的,醒來後又沿途找大夫治療過,二弟趕過去後,也用內力給燕兒療過傷,吃過派內的傷藥,回來時已經好了不少,如今派中的醫師已經看過,也延請了平陽城的大夫過了診治,現在已無大恙,等在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痊癒的。”

    聽到歐燕身體大好,歐鵬的臉色這才稍斂,對胡老大說:“大師兄,這段時間我這裏比較忙,麻煩你多費點心,多照看燕兒那邊的事情。”

    胡老大點頭說:“燕兒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你就放下心吧,到了咱們的地盤,我不會讓她再受半點的委屈。”

    歐鵬點點頭,又沖執法堂的劉玉州劉堂主問道:“黑衣人的來歷追查的如何了?”

    劉玉州遲疑了一下,說道:“屬下接到幫主的指示後,立刻就親自帶領下屬調查此事,屬下知道大小姐一行返程以穩為重,怕時間耽擱過久,雖說這天氣已經轉冷,那黑衣人的屍首也是會腐爛壞掉的,所以就預先迎頭去接了大小姐一程。那些黑衣人的屍首,屬下都親自檢查過,臉上、身上的特徵,也都自己看過,讓下屬登記畫冊,備了案,只是這些人中,黑衣老者的面容已毀,看不出是什麼人物,而其他幾人皆是平庸之輩,雖然已經畫了像,交門下弟子,暗中注意,可茫茫人海,找這幾人的來歷,難度不小。”

    歐鵬怒道:“找,一定要找,有難度不代表不可能,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就要把他們的幕後指使揪出來。”

    劉玉州趕緊躬身答道:“謹遵幫主指示。”

    歐鵬平息了一下情緒,接著問:“還有其他線索嗎?”

    劉玉州搖搖頭,道:“這些黑衣人的穿著,使用的兵器,都是極為普通的東西,在江湖中很是常見,並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而且,他們隨身根本就不帶任何的東西,屬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無法找到有用的東西。”

    歐鵬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難道就沒有一點的頭緒?”

    劉玉州低聲說道:“屬下無能,暫時沒找到其他的線索。”

    然後,又張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歐鵬不禁大皺眉頭,說:“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你現在的責任很大的,必須要找到是誰在背後搗鬼,咱們縹緲派可不是任人欺負的旁門小派。”

    劉玉州趕緊躬身道:“屬下從浣溪山莊的下屬和鳴翠堂的女弟子那裏多少瞭解了一點當時的情況,可還想再具體的瞭解,秦堂主和石牛這幾天被幫主留著,屬下一直沒有機會找到他們,您看今天是不是再讓他們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正好諸位長老也在,幫屬下好好分析,您看如何?”

    歐鵬點頭,道:“如此甚好,我也聽得一些情況,總覺得有些蹊蹺,今日就讓他們好好的講講,諸位也參謀參謀。石牛,你就把具體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講一遍吧。”

    石牛摸摸光腦門,道:“大幫主,要全部都講嗎?”

    歐鵬瞪了他一眼,道:“廢話,全部都說。”

    石牛想想,於是,開口道來:“話說那天我駕馭馬車,載著歐莊主和秦堂主出了浣溪山莊的大門……後來,我覺得心情爽快,就不由自主唱起了小調,起初她們很是誇獎我,可唱著唱著,她們就有點不愛聽了,可是,幫主,天可憐見的,我就會這一個曲子呀,想讓我唱別的,我也唱不出來呀。”

    眾人聽得是面面相覷,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那柳輕揚嘴裏的酒差點都吐出來,隨後,大家皆忍俊不禁,掩嘴偷樂。

    歐鵬也是哭笑不得,擺手說道:“石牛,撿重要的說。”

    石牛皺眉道:“大幫主,您不是讓我都說嗎?”

    歐鵬“呸”道:“是要都說的,可也要把跟莊主遇襲前後的事情全部說,你剛駕車出去的時候,黑衣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你唱歌的事情,跟遇襲有什麼關係?”

    石牛委屈的回答:“我哪里知道什麼事情跟黑衣人有關呀,說不定是我唱歌唱的好,他們嫉妒呢?也說不定我駕車出去的時候,黑衣人就知道了呢。”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那歐鵬眼珠一轉,點頭道:“說得有道理,劉玉州,你明白了嗎?”

    劉玉州點頭道:“屬下明白。”

    石牛詫異的問道:“劉堂主,你明白什麼了?我怎麼不明白?”

    歐鵬擺手,道:“沒你的事情,你還是說吧。”

    石牛又不厭其煩的問道:“那,還是都說嗎?”

    歐鵬想了片刻,道:“還是都說吧。”

    石牛又追問道:“真的都說?”

    歐鵬惱怒道:“讓你說你就說,別那麼多廢話,就算是你上茅房,也要說。”

    石牛滿面通紅,遲疑道:“這個,這個不用說吧。”

    歐鵬咬牙,就要暴走。

    石牛見狀,趕緊又老老實實的說了起來。

    別看石牛心粗,是個莽撞的漢子,可說起沿途的事情,也是事無巨細,徐徐道來,竟也煞有其事的樣子。

    等說到沿途每到一個地方,浣溪山莊有個叫張小花的少年都要出去找地方練武時,歐鵬不禁皺了眉頭,疑惑的看向秦大娘,說:“這個叫張小花的少年,名字怎麼這麼熟?”

    歐鵬的話音未落,劉玉州立刻站了起來,急聲說道:“秦堂主,這個少年每天都出去,你們就沒有跟著看看?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人的內應呀,這人現在在哪兒?我得把他抓來好好的拷問一番。”

    正說得酣暢的石牛,被歐鵬打斷,自然不敢說什麼,可這時聽到劉玉州的喊話,立時就不幹了,怒聲道:“你怎麼這麼說張小花,我敢保證張小花絕對不是黑衣人的內應。”

    劉玉州說:“但凡內應,自然掩飾的極好,怎麼可能讓你知道?石牛你比較心粗,當然發現不了,可不要因為個人感情,就隨便擔保的呀。”

    這時,一個黃鸝般鳴叫的聲音,響起:“劉堂主,我也跟石牛一般的想法,我願意用我的身家性命擔保,這張小花絕對不會是內應。”

    劉玉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秦大娘說話了,他皺眉說:“秦堂主,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在找線索,任何可以的蛛絲馬跡我們都要懷疑,寧可錯殺一個,不可放過一個。”

    秦大娘卻是有些急了,一口氣說到:“那好,你聽說一個內應做到最後,會殺了自己的人;一個內應做到最後,會為了救自己要殺的人,不顧自己不會武功,舍了自己的命擋住別人的身前嗎?”

    劉玉州一愣,納悶的說道:“秦堂主,您也不必激動的,說到張小花,您怎麼說這麼多的話呢?”

    石牛在旁邊甕聲甕氣打斷了他,說:“張小花就是最後擋住歐莊主前面,殺了黑衣老者的那個人。”

    劉玉州恍然,起身道歉說:“秦堂主,莫怪啊,在下還不清楚這些事情。”

    秦大娘緩了口氣,展顏說道:“不怪,不怪,劉堂主,在下也是有些心急了。其實,張小花出去練拳法的時候,我也派人看過的,的確是在練一些亂七八糟的拳法,估計他是怕人笑話吧,這些我也都問過藥劑堂的何天舒。”

    歐鵬聽了,也是恍然,笑道:“嗯,這麼說,我也記起,這個名字燕兒回來的時候提過,說是救了她的命,好像是被黑衣人打傷後跌入水中,也不知道現在找到沒有?”

    胡老大介面說:“還沒找到呢,已經派人和聯繫有關的勢力幫忙尋找。”

    隨後,稍微遲疑一下,又說:“不過,已經找了下游幾十裏的範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已經快一個月了吧,估計已經沒有希望再找到了。十有八九被那黑衣老者當場就擊斃的,這屍身早沉在河流之中喂了魚鱉。”

    歐鵬點點頭,說道:“嗯,人家怎麼說也救了燕兒一條命的,要好好的撫恤。”

    胡老大應允道:“如今正是新年,派中正忙,這種事情現在也是不好通知的,而且他有個哥哥在蓮花鏢局當趟子手,現如今正出長鏢,等回來再說吧。”

    歐鵬不動聲響的點點頭,然後示意石牛接著說。

    石牛會意,狠狠的瞪了劉玉州一眼,接著剛才的話語,把一路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得石牛說完,胡老大先開口了,說道:“這前奔的劫道,應該跟咱們剛開始的推測是一致的,是為了探測咱們的勢力,秦堂主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武功底細人家是必然清楚的,而石牛在江湖中名聲不顯,可跟咱們熟識的幫派,或者注意咱們的幫派,想必也是不陌生,這第二場的比試,跟石牛雨夜中的較量,明顯就是兩個情形。估計他們是沒有料到藥劑堂那個何天舒,這小夥兒的武功雖說不是頂尖,可以正好是他們的一個障礙,讓他們的實力不能穩穩的壓住咱們一頭,所以那次劫道沒有真正的動手。”

    歐鵬接著胡老大的話說:“所以,他們又趕緊找了這個武功高絕的黑衣老者,做了萬無一失的安排。讓跟秦堂主他們武功差不多的人拖住石牛他們,然後讓黑衣老者擒拿或者擊斃燕兒,呵呵,好計謀,好策略呀。”

    胡老大也笑著說:“不過,他們沒想到,被咱們的弟子看出了端倪,派出後援前去搭救。”

    歐鵬也有了些笑意,說道:“是啊,這叫藍東的弟子,很是不錯,精明,心細,他隨車隊回派中了吧,讓他交割一下,另選弟子去下面,把他留在派中吧,著重培養一下,應該可堪大用的。”

    胡老大說:“是啊,這次卻是多虧了藍東,沒有他的消息,咱們也還蒙在鼓裏,老二和老五也不能及時趕到的,給他獎勵是應該的。”

    這時,石牛開口說話道:“大幫主,我覺得這次功力最大的應該是張小花,要不是他殺死那個黑衣老者,不僅是莊主有難,就算是藍東他們趕到,恐怕……”

    聽了這話兒,歐鵬點頭,說:“這話卻是沒錯,不過,這人已經去了,談那些功力也是枉然,張小花也不是咱們縹緲派的人,你讓我如何表彰?不若多給些撫恤來的實惠。”

    石牛撓撓頭,道:“反正大幫主知道誰最有功勞就行,其他石牛都沒有意見。”

    劉玉州又開口了,說:“幫主,聽石牛剛才的描述,我感覺應該是咱們熟悉的幫派,或者是江湖中的有名門派,他們的武功和人手,我們都很熟悉,自然不能拿出手,這才從別的地方,找一些見不得光的人,來給他們效力,這才造成了夜襲時的人力不足,否則單靠大小姐那些人,黑衣人未必就會用什麼計謀和策略的,直接武力就行了。”

    歐鵬笑道:“劉堂主所言極是,這般說明,你自然是有了一定的腹案,這查明緣由的事情就交你去做了,希望早日能水落石出。”

    劉玉州苦了臉,說:“好,屬下盡力而為。”

    隨後,歐鵬又看看石牛和秦大娘,說道:“秦堂主,石牛,你們此前甚是辛苦,可是,途中遇到情況卻是不細加分析,沿途計畫安排也是屢出破綻,你們說,你們該當何罪?”

    秦大娘苦笑道:“幫主所言極是,是屬下粗心了,若是稍微留意,早就發現其中蹊蹺,不至於到最後差點不可挽回的結果。屬下願意領罪。”

    石牛也是摸摸腦袋,說:“大幫主,俺也知道錯了,願意領罪,不過,怎麼罰都可以,就是千萬不要罰俺不喝酒。上次俺跟著大小姐出去,一路都不敢敞開了喝的,若是現在還不讓俺過癮,俺可就會憋壞的。”

    眾人皆笑,議事廳的氣氛這才活絡開來。

    歐鵬笑道:“你們二人一路隨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咱們縹緲派一向賞罰分明,總不能給個功過相抵的事情,你等回頭到執法堂領罰吧。”

    秦大娘和石牛趕緊躬身施禮,道:“知道了,幫主。”

    隨後,歐鵬擺擺手,讓劉玉州,秦大娘還有石牛等人先行下去。

    等人走了,歐鵬才對胡老大說:“大師兄,這一年快似一年,轉眼間,又是一個正月十五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規劃一下了。”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47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迷路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迷路

    胡老大笑著說道:“是啊,明日複明日的,一年又一年,好似去年的今日就如昨日般,歷歷在目,老了呀。”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李劍插了嘴,道:“正是因為咱們老了,才有年輕俊傑的蜂擁而出。”

    歐鵬笑道:“二師兄說的沒錯,我們不一樣從年輕的時候走過?不過,大師兄說老了的話,我卻是不相信的,如今大師兄內力深湛,在江湖中也是有名的高手,古人雲的好,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還是大有名堂可以做的。”

    柳輕揚柳老五嚷道:“大師兄怕什麼老呀,等年紀大了,把那個什麼壽丸吃了,不就行了?”

    胡老大聽了這話,皺眉,肅聲道:“老五,去年在這裏我是怎麼說的?難道你都忘記了?”

    柳老五縮了脖子,喃喃道:“這……這個,大師兄的教誨自然是沒忘記的,小弟這不是隨口說出的嘛。”

    胡老大環視了一下大廳,說道:“今日再重複一遍,我縹緲派根本就沒什麼延壽丸,你們也只是聽說,記住了。”

    眾人皆是應聲道:“知道了,大師兄。”

    然後,徐佩華徐老六問道:“三師兄,老四什麼時候回來啊?”

    歐鵬笑道:“剛接到消息,老四跟水雨朋已經動手,估計明後兩天吧,就能回來了。”

    徐老六說道:“以往過新年,咱們六兄弟都是在一起過的,如今多了個洛水幫,倒是把四哥扔在了外邊,有些想念。”

    歐鵬道:“洛水幫局勢剛穩,自然是要有人坐鎮才行,水雨朋武功尚可,只是計謀策劃差點,老四過去正好幫忙,而且過新年,幫主自然是要在幫中的,既然我不過去洛水,那水雨朋就要在那裏的,反正他們馬上就要回來,到時再熱鬧就是了。”

    胡老大笑道:“老三說的沒錯,坐了幫主自然就要有幫主的擔待,屬於自己的時間就少了。不過,老三呀,這同樣都是新年,今日的新年比去年的新年可是大大不同的。”

    歐鵬等人皆笑盈盈的看著胡老大,心裏都是一陣的自豪。

    胡老大接著說:“短短的一年時間,我縹緲派的實力增強不少,眾位兄弟的武功修為也是出類拔萃了,更不要說咱們又聯合了洛水幫,使得咱們縹緲派水陸兩方面發展,這可是喜訊一個接著一個的。”

    柳老五突然插了一嘴:“芝麻開花節節高!”

    眾人一愣,皆笑道:“老五此言極對。”

    徐老六納悶的問道:“五哥,你什麼時候也會掉書袋了?”

    柳老五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看書,我就不能聽書呀。”

    原來如此,眾人皆樂。

    等大家笑完了,歐鵬這才接著胡老大的話,說:“這都是拜了密地的福。所以,今日留下眾位兄弟,就是要講一下幾日後密地探寶的事宜。”

    聽了這話,柳老五和徐老六皆不說話,這種商議的問題,他們從來都是只帶了耳朵,嘴是用來喝酒的,而李劍呢,依舊面沉似水,眼珠子偶爾動動,卻不知腦袋裏面在想什麼。

    歐鵬倒是早就知道這個情形,他的話是對眾人說,眼睛卻是望向胡老大。

    胡老大笑道:“老三,你的想法是什麼樣子的?說了先聽聽,老四現在不在,等他回來,你在跟他好好的商議一下。”

    歐鵬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大師兄,我的意見跟以前一樣,我們以不變應萬變的好,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派一個不算太起眼的弟子前去,就行。”

    胡老大皺眉道:“這段時間咱們縹緲派的實力大增,派中精英弟子的功力也是大漲,肯定會落入有些明眼人的視野中,難免會對咱們的一些行動多加注意的。若是只派弟子前去,安全問題不得不考慮呀。”

    歐鵬笑道:“正是因為會有人注意,才要這麼做的,若是你我等人去了,不是更招人注意?還不如多派些弟子出去,放些煙幕,讓他們搞不清楚到底是要做什麼。其實,我覺得這密地的事情,也許早晚都會被別人知曉的,我們只有能掩飾幾時算幾時,趁這個時間,多多的撈取好處。”

    胡老大又問:“那這次行動,還是讓雁鳴居士帶著?”

    歐鵬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已經去過兩次,對那裏算是熟悉的,而且,四個勢力中只有他不怎麼吸引江湖人的眼光,不讓他去還能讓誰去?”

    胡老大笑道:“這雁鳴居士是個老實的妙人,為人的信譽還好,不過,寶藏面前,誰不會起貪心?希望他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歐鵬道:“選他,也是因為他是四個勢力中最為弱小的,他做什麼事情之前,都會考慮的。”

    胡老大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意見,你們呢?”

    胡老大轉頭看向其他人。

    柳老五和徐老六正在抿酒,聽到大師兄問話,來不及把酒咽下,只慌忙點頭。李老二則低聲“嗯”一聲,表示附議。

    胡老大看到,笑了說:“眾兄弟是無異議的,你就先著手操辦吧,等老四回來再商量具體的細節。對了,這個事情,還是不要跟水雨朋透漏的好,畢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還能徹底讓咱們放心。”

    歐鵬笑道:“這個大師兄放心,秘密這個東西,知道的人越少,才越保密。”

    胡老大道:“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辦,你辦事我放心,你就偏勞吧。”

    餘下眾人也是同樣的目光,心有戚戚。

    歐鵬無語,手指揉揉鼻子,苦笑。

    且不說次日,歐鵬如何的排兵佈陣,安排弟子出去釋放煙幕,回頭再講那個已經被人打上光榮陣亡標籤的張小花,他絲毫不知道自己享受了因公而亡的待遇,只是為無聊的等待而無聊!

    草堂外的雪下了整整的一夜,到天亮時,才逐漸的收住,天也放晴,燦爛的陽光也照在幾十裏冰封的大地,站在河邊,望著冰凍的玉帶,雪砌的山野,金色的陽光撲面,景象異常的瑰麗。

    如此的意境,若是心平氣和的欣賞,未必不能悟得什麼,可惜呀,心浮氣躁的張小花想要看到的,並不是靜止的畫卷,他想要的是運動的“肖像”,那些來找他的人。

    可惜,這荒無人煙的原野,有雪無雪皆是一般,並沒有人影出現,而河流現在冰封了,更是沒有船隻,張小花氣惱,撿了一個石頭,用力砸向水上的冰層,就聽“哢嚓”一聲輕響,那石塊砸破了冰層,掉入河水之中,然後“咕咚”一聲,沒了蹤影,張小花恍然,原來這個冰層並不厚呀,自己剛才還想著跳到上面玩耍一番,現在想來,額頭見汗呀。

    一陣的後怕,再也保持不住空靈的心境,張小花急忙走回了草堂。

    用手指和腳趾算算,自己離開車隊已經月餘,到如今也沒有見到有人找來,也許是自己太過樂觀了吧。張小花有些自嘲,整個車隊的任務,就是保護歐燕的安全,受到黑衣人的夜襲,人家首先考慮的就是怎麼保護歐燕,哪里能分出再多的人來找尋自己?

    想到此,感覺被人忽視的張小花不禁有些戾氣,這都是人,都是人他媽生的,怎麼就不能一視同仁?若是妖他媽生的,我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而且我還挺身救了莊主的,你們怎麼就分一點愛心和關懷給我呢?也過來找找我,讓我感到山長的溫暖呀?

    這廝倒也錯怪了山莊的眾人,你也不想想自己漂流多遠,讓人家怎麼找?

    不過,善良的張小花,隨即就把那一絲的哀怨,化作對歐燕和秋桐的擔憂,也不知道兩位姐姐是否能安然脫險?也許是因為她們還沒有脫險,所以沒有辦法派人找自己?

    這不,已經學會給別人找理由了,多善良的鄉下少年郎!

    想到這些,張小花就再也不想在這裏空等,想想日子,這會兒應該已是新年,跟家人圍爐做在一起的渴望立刻化作前進的動力,張小花快步走回草堂,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起身。

    說到收拾,也就是找一個趁手的小拐杖而已,張小花隨波逐流來到此處,身無長物,只有手裏緊攥的小劍,而現在離開只是懷裏多了一個撿到的錢袋,當然還有錢袋裏最重要的銀錢,若不是如今雪後地滑的,張小花估計連這個小拐杖都是懶得拿。

    張小花小心的掩了草堂的柴門,環視一下這個生活了月餘的地方,頗為有些不舍,腦海中自然就浮現慈眉善目的靜軒師太,還有冷傲,卻身世憐人的小夢姑娘。

    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可好?茫茫人海,也不知她們在哪里,也許今生今世都無法再相見啦,張小花甩甩腦袋,左手撫摸了一下那個已經名劍有主的小玩具,苦笑一下,轉身就走出了小院子。

    草堂的左側,沿著河流有條小道,下雪前張小花還能看得清楚,現如今卻是沒有了絲毫的痕跡,張小花總不能把小徑的積雪都清理,所以,只有沿著河邊,步履蹣跚的滑行。

    靜軒師太走的時候,將出去的路徑交代的很是清楚,張小花記得也是清晰,可惜他們講的都是無雪的路徑,這雪後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什麼標記,什麼東西南北,都分得不清,張小花有些後悔,這可怎麼辦?難不成要回到草堂,再等到雪融了?

    可如今已是冬季,想要等到雪化,還不得到春暖才好?

    想想一人無聊的呆坐在草堂,張小花就一陣的頭大,立時打消回轉的念頭,繼續沿著河岸前行。

    小路並不是一直都沿著河邊的,等到了某個地方,張小花估摸了一下,就立刻河邊折向另外的方向,又行半晌兒,眼見到了一片山林前,張小花心中暗喜,這正合了靜軒師太的描述,想必自己沒有走錯,於是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悶頭紮了進去。

    可一進了山林,張小花不由暗暗叫苦,山林中的積雪一點都不比外面少,而且枯草,幹枝極多,行走起來很是不便,就算是在沒有雪的情況下,也是極其難行,這就是靜軒師太出去的時候走過的路?

    張小花心中莫大的懷疑。

    其實,靜軒師太講的沒錯,張小花記得更沒有錯,只是,靜軒師太好像忘記了,她自己走這條路,從來都是施展輕功,高來高去的,哪兒會想張小花這般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靜軒師太忘記了,張小花就更不知道,邊走邊心中暗暗佩服靜軒師太,這薑還是老的辣,吃苦耐勞都是小輩兒比不上的,這師太每天都走這麼艱苦的道路,早出晚歸的,真是我輩的楷模呀。

    可再走半晌兒,張小花心裏就沒有了憧憬和佩服,也是,任誰在茫茫的雪林中走得久了,都會有情緒的,昨日張小花剛嘗過這個滋味,那是美食當前,也不加思考,今日再品嘗這番艱難,難免腹誹,這麼隱蔽的地方,靜軒師太是如何發現的?難道也是如自己般從河流上漂過來的?

    而且,最為可怕的事情,張小花還絲毫沒有發覺,那就是他一步一趨的前行,慢慢的,慢慢的,已經偏離了原先的方向,待他千辛萬苦走出密林,抬頭仰望時,卻驚訝的發現眼前不是師太所說的小山崗,而是一馬平川的原野。

    張小花立刻就傻了,這,顯然是自己迷路了,不過,這個結局也並沒有出乎張小花的預料之外,張小花對於自己路癡的本領還是極為自信的,走這麼長的路,還是沒有清晰標記的情況下,不走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張小花辨認了一下方向,堅定的走了下去,反正,只有自己耐心的走,總有一天會走到某個村莊或者集鎮的。

    說不上張小花是幸運還是厄運,在密林的另外一個方向,也就是靜軒師太指定的方向,那個山崗並不比草堂後面的山峰矮上幾分的,現在上面積滿大雪,攀登上前極是不易,就算是張小花很正確的走到山崗前,想過這個山崗,也是千難萬難的,並不是想師太所言極為輕鬆:“你攀過了山崗,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果林,順著小道繞過果林,就能看到渡口。”

    顯然,靜軒師太這個“攀過”,必然是施展輕功的攀過了。也不知道當日她手拉小夢飄然而過的時候,是否想得到,以張小花的能力,能很容易爬過去嗎?

    似乎不知自己拜路癡之賜走了一條輕鬆的路,張小花邁了步伐,深一腳淺一腳的接著前行,好在張小花的傷勢大好,身體素質也是一流,走了許久也沒感覺如何的疲憊。

    如此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眼見著太陽有些西落,張小花心急了,走路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天黑了,怎麼辦?總不能還接著走路吧,總要休息,而且想到自己子夜必睡的習慣,在看看無人的四周,張小花不寒而慄。

    於是張小花停下腳步,迎著西下的太陽,手搭涼棚極目遠眺,似乎,在那邊隱隱約約有山脈的樣子,也許那邊能找到棲身的山洞吧,打定主意,張小花收起小拐杖,深吸一口氣,拔腿向那個山脈跑去。

    隨著暮色的來臨,張小花跑的更快,眼見山脈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發踏實,等他跑到近前,天邊也就只留下一抹的霞光,饒是張小花身體不錯,這時也累得氣喘吁吁。

    這道山脈坡度倒也平緩,攀爬起來甚是輕鬆,於是趁著還能看得清楚,張小花就一邊攀爬,一邊尋找山洞,可是山是越爬越高,張小花的心也越來越涼,這天色馬上就要黑透,居然還是沒找到棲身的地方。

    這時,張小花已經快攀到高處,抬眼望前一看,不由大喜,那遠方影影綽綽有黑乎乎的一塊,明顯的高於旁邊,張小花加快了腳步,走到近前,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那不是一座廢棄的房子,又是何物?

    張小花走到近前,從懷中拿出火摺子,打亮了觀看,就見這是一座破舊的山廟,那門前的匾額已經掉落一半,斜斜得掛在那裏,隱約能看到上面的大字,“山神廟”,張小花愕然,這種荒郊野外,山上怎麼有這種廟?

    不過也好,如今卻是成全了張小花,總不至於露宿野外的。

    於是,張小花打著火摺子,先是在山神廟中簡單的看了看,又從廟的四周撿了枯枝,在廟的大廳之中,升起了熊熊的篝火。

    勞累了一天的張小花,靠著暖暖的火焰,隨便吃了點隨身帶的乾糧,精神立刻飽滿起來,隨後,張小花就收拾心情,擺開架勢,在這空曠的山神廟中,一連打了九遍的北斗神拳,待那涼涼的流動遊遍全身,張小花舒坦的伸伸手腳,這日子過得真是舒服呀。

    當然,傷勢打好,渝老教授的劍法,張小花也是不折不扣的練了一遍,這才從廟堂的後面找了一些稻草,在篝火旁邊鋪了,舒舒服服的睡了下來。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53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危機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危機

    夜色無邊,半輪弦月掛在天邊,白茫茫的雪地卻是反映著微弱的白光,寂靜的原野,突然有彈丸般的黑點自遠方出現,急速射向積雪的山脈。

    那黑點不時掠過伸向夜空的樹杈,腳不沾地般踏過厚厚的積雪,那樹枝微微搖晃,不見積雪下落,那踏過的雪地,竟只留下微微的痕跡,顯然,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輕功。

    原來,這是一個穿了黑衣的夜行人。

    那黑衣人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已經到了山脈的下方,黑衣人在山脈下方稍微停留,然後接住向山上彈射,那速度居然並不比平原上慢上幾分的。

    不多時,就來到一個平緩的所在,略微一打量,就向背陰處一個黑乎乎的地方奔去,等走到近前,那黑乎乎的東西顯出輪廓,不正是張小花夜晚投宿的山神廟?!

    這時,黑衣人突然停住,“咦”地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這才緩步走到門前,探個腦袋,凝視著睡在一團快要熄滅篝火旁邊的張小花,聽了半刻,這才放重腳步走了進來,進得廟門,借著微弱的火光,黑衣人手中那黝黑的匕首,發出陰冷的氣息。

    黑衣人見篝火邊躺了這半大的少年,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不過手中依然緊攥著匕首,走進廟堂幾步,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擲向張小花,石子啪的一聲,正打在張小花的手上,輕輕的,張小花這時正睡的起勁,哪能感覺出來?

    不過,正是他這種沒有感覺、沒有反應讓黑衣人很是驚訝,他小心地上前,試探性的踢了張小花一腳,依舊如死豬般沒有任何動靜,那黑衣人大松一口氣,原來這人已經死了呀。黑衣人用手指試探的放到張小花的鼻子邊,“咦”,怎麼還有呼吸?黑衣人有些不解了,然後,大模大樣的使勁的推推張小花,可張小花似乎根本就沒知覺,翻個身,接著睡覺了。

    那人見狀,也不再搭理張小花,隨手從旁邊撈起幾個乾枯的樹枝,添加到快要熄滅的篝火中,那火焰立刻繞著樹枝,飛速燃燒起來,整個廟堂也立時亮堂,暖和起來。

    過不多時,那黑衣人看著火焰的眼神突然向上一瞥,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然後就盯著廟門外。

    果然,一個黑影從外面掠了進來,帶進來一陣的寒風,吹得篝火左右搖曳,待那人站定,卻是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精瘦的夜行人,同樣的黑布包頭,讓人看不清楚臉龐,後來的人環視一下廟宇,看到篝火旁的張小花,皺了眉頭,說道:“梅老么,這個少年是誰?”

    被稱為梅老么的黑衣人笑道:“我也不知,我到這裏的時候,這個少年已經睡在這裏了。”

    那後來的黑衣人接著說:“那你還不換個地方?”

    梅老么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找個隱蔽的地方容易呀,剛才我試過了,這小子睡著了,怎麼弄都不行,身上也沒有內力,估計是個走迷路的鄉下小子,劉掌櫃的,你也太小心了吧。”

    劉掌櫃的聽了,這才走上前,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要是不小心,能活到現在?”

    劉掌櫃走到張小花身前,也是看看,踢了兩腳,果然如梅老么說的,毫無反應,不過,他還是不放心,運勁兒出指,在張小花身上某個穴位點了幾下,道:“還是讓他好好的睡吧,我不點他的睡穴,心裏總是不踏實。”

    梅老么依舊烤著火,說:“好了,這次總算是放心了吧,過來暖和一下吧。”

    劉掌櫃依言坐到篝火旁邊,烤著火問道:“梅老么,這個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我在煙雨鎮呆了這麼久,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這裏有個山神廟?”

    梅老么沒好氣的說:“你沒聽說過就不代表沒有吧,這裏是前年有次來煙雨鎮出任務,被仇家發現,一路追過來時,從山上發現的。這次找你,突然就想到了,這麼隱蔽的地方,見你是絕佳的。”

    劉掌櫃笑道:“那是,我都不知道的地方,自然是很妥當的。不過,這樣的雪夜,只有你這樣好的輕功才不會在雪地上留太多的痕跡,我可不行的,難保不被人看到的。”

    梅老么“呲”地譏笑一聲,說到:“就算是明日有人看到又有何妨?難道他能知道你我今夜說的話?能找到你的店鋪?”

    劉掌櫃笑道:“老弟說得沒錯,我倒是小心過度了。”

    梅老么說到:“也沒什麼對錯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的,隨時都有血光之災,小心點是正常的。哦,好了,閒話還是少說吧,譚家有什麼異常?”

    劉掌櫃立刻收了笑容,說道:“這譚家是個家族式的管理,我幾次派人潛入臥底,都是失敗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沒敢再嘗試,如今我以玉石掌櫃的身份,倒是跟他們的三少爺有些交往。”

    梅老么不動聲色,劉掌櫃見狀,也不知道對方的喜怒哀樂,陪著笑說:“我知道這跟組織的要求相差甚遠,不過,我也確實有些困難的,您看,交結一些低級的弟子,他們不能接近譚家的核心,也探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而核心的弟子,不要說他們的大少爺和二少爺,皆是一時的俊傑,精明的要命,就算是譚文譚武這般稍微旁支的弟子,也都是從小受到嚴格的訓練,從各方面都是嚴格要求自己的,要想投其所好,是在是困難。”

    梅老么皺眉道:“這些是事實,組織上也並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讓你過來,不就是看中你的特長?才把這個硬骨頭交給你嗎?你要發揮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拿出以前善於打攻堅戰的勁頭兒,爭取在這艱苦的地方放個‘孔明燈’!”

    劉掌櫃楞道:“這個,梅老弟,‘孔明燈’是什麼?”

    梅老么笑著說:“劉老哥,這就是你土老帽了,‘孔明燈’就是能放在天上的燈籠,好比你做出了讓人仰視的成績。”

    劉掌櫃拱拱手道:“佩服,佩服,梅老弟呀,古人雲的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您這到總部培訓之後,水準大漲呀。”

    梅老么也是高興,沖著某個方向也是拱拱手,道:“這都是主上的恩賜,你我皆要感恩的,要是你這次做得好,沒准也能得到主上的賞識。”

    劉掌櫃一聽,趕緊上前,抖手從懷裏掏出一件事物,小心的送到梅老么眼前,陪笑著說:“梅老弟,這是上次我在鄉下收到的一件古玉,冬暖夏涼甚是奇特,還請老弟收下,閒暇的時候把玩鑒賞。”

    梅老么看著劉掌櫃遞過來的東西,不在意的接著,笑道:“劉老哥真是好心思,小弟就這麼一點愛好,也被老哥開在眼裏,就沖您這點,想不進步都是不成的。”

    劉掌櫃謙虛道:“我這點兒微末道行算什麼呀,跟梅老弟比就是螢光之於皓月的,還望老弟以後多加美言的。”

    梅老么摩挲著手中的事物,笑著道:“主上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主兒,自然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劉老哥若是能有也許的成績,在下也能沾光。”

    劉掌櫃道:“那還不是要靠主上的指導和老弟的提攜?”

    梅老么笑笑不再說話,只是玩賞手中的古玉。

    劉掌櫃見目的已經達到,又說道:“不過,近幾日,聽譚三少爺說起一些事情,倒是有些蛛絲馬跡的。”

    梅老么“咦”了一聲,道:“說說看,也許有什麼新的發現。”

    劉掌櫃道:“據譚三少爺的話,這年前和年後一段時間,譚家派了多名弟子出去,好像有很多工,譚三少爺有些奇怪,平日家族中雖說在外有些事務,可也都是分散在各個時間出去的,沒見過到了年關,還有弟子出外的,他很是納悶。”

    梅老么道:“那你沒有問他知道都是什麼任務嗎?”

    劉掌櫃陪笑道:“這種敏感的問題,在下怎敢追問?不過,聽他隱隱約約的意思,他也是不知道,而且詢問家主的時候,還遭了呵斥,嘿嘿,若是沒有這個呵斥,他心裏不服,也未必會說給我聽的。”

    梅老么又問:“譚三少爺不知道,那譚大少爺和譚二少爺呢?他們有什麼動靜?也出任務了?”

    劉掌櫃搖搖頭,道:“那倒沒有,都在譚家老宅呆著呢。”

    梅老么皺了眉頭,道:“這倒是有些奇怪,若是真有事情,這家中的老大和老二必要出去主持一下大局的,他們都留在家中,想必是譚家突然遇到什麼瑣碎的事情了吧,你細心打探一下,看能找到什麼也好。”

    劉掌櫃陪笑道:“梅老弟英明。”

    梅老么笑道:“劉老哥,不必如此,想當初我們都是一個炕頭上睡覺的兄弟,現在雖然崗位不同,各有分工,但這畢竟是工作的需要嘛,你我皆是組織裏的石塊,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私下就不用這麼客氣的。”

    劉掌櫃笑道:“不敢,不敢,老哥這跑著都沒有您老弟走的快,還是老實的聽您的吧。”

    梅老么笑笑,也不強求。

    過了半刻,劉掌櫃好似想到什麼,說道:“對了,梅老弟,好像還有一個事情,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梅老么笑道:“但說無妨的,我也給你參考一下。”

    劉掌櫃說:“前段時間,譚三少爺模模糊糊說過,以前他兩個哥哥還經常跟他一起練武過招的,近一年來,他們兩個練武跟老三都不在一起,而且也從來不跟老三過招了,有時他手癢找兩個哥哥比試,都被他們以種種藉口推脫,他很是不解,後來偷聽到旁門的弟子似乎說起,他的兩個哥哥武功大進,已是譚家年輕一代數一數二的人物。”

    說到這裏,劉掌櫃偷眼看了梅老么道:“不過,譚三少爺倒是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的,他們三人本就是譚家的嫡傳子,武功自小就是家傳,數一數二也很正常。梅老弟,您看這個消息有用嗎?”

    梅老么道:“劉老哥,這個消息很重要,我一定把這個消息親口告訴主上的,應該給你好好的記上一功。”

    劉掌櫃喜滋滋的說:“那多謝梅老弟了。”

    不過,旋即又有些納悶,問道:“還請梅老弟知道迷津,這個消息在下也沒感到有什麼異常呀?”

    梅老么笑道:“呵呵,劉老哥,這就是中央和地方的差別了,資訊的不對稱必然早就對消息的估量不同。老實告訴你吧,你知道為何去年特地把你從別的地方調配到這個譚家村?”

    劉掌櫃茫然搖頭。

    梅老么低聲說道:“主上有個關係不算很近的舊友,跟譚夜楓往日有不小的過節,不過,那譚夜楓的武功跟他有不小的差距,所以,譚夜楓一直都是忍而不發的,誰知道,去年年初,主上得了消息,那譚夜楓越戰他的舊友,竟被那譚夜楓斃於無影腳下。主上很是詫異,這譚夜楓的功力怎麼如此的大進?這才讓兄弟找了機會,調劉老哥到此呀。”

    劉掌櫃恍然。

    梅老么又低聲說:“這個事情屬於保密的級別,在下也怕老哥不明白,平白丟了有用的消息,這才據實相告的,萬望老哥保守秘密,以後對此多加留意,你若是得了功勞,在下不也能推薦有功嗎?”

    劉掌櫃趕緊躬身,道:“知道了,梅老弟,有了大致的方向,我也不會如渾水摸魚的,相信有了譚三少爺這個突破口,一定會不負主上的期望和梅老弟的推薦的。”

    梅老么也是點頭。

    兩人又說了些許的話,等天色有些魚肚白了,這才分別下山。

    這兩人在荒山野廟中交流如此機密的事情,卻只是點了張小花的睡穴,把他當做一個死物,並不加避諱,而且走得時候,也沒有做斬草除根的勾當,拍拍屁股就走人,很是瀟灑。

    其實不然,那先前來的黑衣人梅老么,本就沒打算讓張小花活到清晨的打算,是故,也根本沒有看張小花的臉,只一個迷路的小孩兒而已,走的時候隨便一個死穴點了,哪里還有活的機會?

    不過,後來的黑衣人劉掌櫃,卻是謹慎,先就點了張小花的睡穴,那劉掌櫃的力道他是知道的,沒有十二個時辰,那是不會自解的,野廟中的篝火,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已經熄滅,他們並沒有添加枯枝,一天一夜呀,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冬季,誰能熬得過去?

    在梅老么和劉掌櫃的觀念中,這個小孩子,不管是幹嘛來的這個山神廟,那就是他倒楣,自己沒有點他的死穴就是自己有好生之德了,他也斷沒有活著出去的理由,肯定是被凍死的下場。

    而梅老么臨走的時候也是有心補上一腳的,可惜,被劉掌櫃讓著先行,他哪里好意思當著劉掌櫃的面,不相信劉掌櫃的處理方式?只有當先出去,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領導派頭。

    這等殺人滅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真如拍拍手,滅一個蒼蠅的氣力,混沒有放在心裏的意思,可他們也不想想,一個少年,迷路在荒山,好容易找到一個睡覺的地方,人家睡得死死,礙著你們什麼事情了?就這麼一個睡穴點過去,生生的凍死在這裏?若是這般,還不如當時就點死的好,平白死前還要受如此的折磨。

    可惜呀,吉人自有天相,等那兩人走了許久,天色才漸亮,那天邊一道陽光掠過山神廟,被人點了睡穴的張小花,驀然睜開眼睛,如常般,一團閃爍收於眼中,平平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看看周圍,還有已經沒了熱度的篝火灰跡,這才憶起昨夜之事,伸了伸懶腰,心裏暗自慶倖,若是沒了這個野廟,自己還不知道如何度過漫漫長夜呀。

    拿著外面的積雪擦了臉,張小花這才抖擻精神練起拳法和劍招,直到身體徹底的舒暢,才堪堪收勢,稍微吃點乾糧,準備下山找集鎮。

    可出了山神廟,望著白雪皚皚的群山,張小花狠狠的皺起了眉頭,靜軒師太真是害人呀,找的什麼隱蔽的鬼地方,自己走了一天,才來到這個山脈,接下來該如何走呢?

    正猶豫懊惱咒駡間,張小花眼睛突然一亮,那山神廟的臺階前,竟能看到幾行的足跡!

    那小腳的足跡自然是張小花自己的,而旁邊還有幾行大腳的,不用說肯定是別人來山神廟時留下的。張小花一陣的激動呀,自己昨天來時,已經夜色,自然是沒有看到的,如今天亮,卻給自己指明了方向,這個山神廟還真的是很靈呀,怪不得這麼偏僻都還有人來。

    不過,山神廟中似乎並沒有什麼神像呀?

    可有沒有神像,張小花又怎麼會在意呢?心中感謝完這個莫名的神靈,張小花就收拾了一下,準備沿著這個足跡去尋找集鎮。

    至少,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吧。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3:59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樓

    張小花沿著山神廟前的足跡下了山。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足跡的蹊蹺,那足跡似乎是兩個人的,一個踩得較深,一個踩得較淺,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兒,那就是兩個腳印的步伐很大,一個跨步就能讓張小花走上好多步,張小花有些愕然,這人的腿有多長呀?

    而且,下山的時候,人家走得也都是陡峭的地方,可張小花不行呀,只好找了坡度緩緩的,到了山底再來找尋足跡。

    再行了半刻,張小花全明白了,因為前面有個小小的樹林,走到樹林的跟前,腳印不見了,重新出現的地方,在樹林的另外一側,到了這時,已經踏腳半步江湖的張小花,似乎知道,自己跟著的這個腳印,應該是武林高手留下的。

    可這些高手到山神廟去幹嗎?卻不是張小花想知道的,他只想讓這個腳印帶著他回到人世間罷了。

    又走了半晌兒,張小花又遇到了難題,那腳印分成兩行,分別走向不同的方向。

    對於這種二選一的難題,張小花倒是沒有猶豫的,很輕鬆的就選了一個正確的答案。

    為何?

    用張小花的腳後跟想想,也是知道跟著腳印踩得較深的走,那踩得淺,必然是輕功好呀,這積雪茫茫,萬一人家一時興起,來個踏雪無痕,那張小花豈不是白跟了?

    既然選定了方向,張小花就跟著“素未謀面”武林高手的足跡,迎著朝陽,昂然前行。

    這腳印倒也對得起張小花,雖然有時深淺不一,不過還都能讓張小花分辨出來,一路走來,也再沒怎麼高上高下的,倒讓張小花感激不已,一個勁兒的念叨這個天賜的好人,這下子,讓那個早已回到店鋪的,想要凍死張小花的劉掌櫃,噴嚏連連,心裏腹誹不停,這走了狗屎運的梅老么,居然找那麼偏僻的地方會面,外面的天那麼冷,你不知道嗎?這下好了,都感冒了,還得花銀子看大夫。

    時近中午,張小花有些肚餓,出來的時候,只是拿了一點乾糧,本就打算吃中途吃一次的,如今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早上已經把剩下的吃光,若今日再沒找到人煙,晚間就要挨餓的。正在張小花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看到側前方地平線那邊出現炊煙,張小花一陣的欣喜,立時折轉方向,奔那炊煙而去,也顧不得再步那位高來高去仁兄的後塵。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那位拿了銀子剛剛出門的劉掌櫃突然間就停住了噴嚏,於是摸摸鼻子,搖搖頭,暗道:“吉人自有天相呀,這昨夜沒有下手殺了野廟的鄉下少年,只是封了睡穴,讓他自己凍死,想比之下,算是積累了陰德,這不立刻就收到了利息,不用再花銀子看病了,看來,以後要學學組織的高層,殺人不見血,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呀。”

    話說張小花離開了跟著的足跡,重新折向有炊煙的地方,那是遇山開路,過水架橋,咳咳,發揚大無畏的江湖精神,終於在午後,來到一個鄉間的小鎮。

    遠遠望著小鎮,還有小鎮周圍的屋子,以及屋子周圍散養的家禽,張小花一陣的感慨,自己終於找到了人煙,自己終於不用再擔心,挨餓啦。

    沿著小鎮的小道,張小花快步走進,這是一個典型的鄉間小鎮,比之魯鎮都要小上幾分,如今正是新年,街上人也不少,都是衣著簇新,面帶笑容,見面也都是一團和氣,相互拱手,很多跟張小花差不多大的,或者小的少年,拿著點香,歡喜的放著炮仗,一派過年的景象。

    張小花這一身的打扮,雖說不是破爛,可也並不整潔,不像是要過年的樣子,鎮上的眾人看了,有些怪異,畢竟尋常人家,就是再窮,過了新年也是要給孩子換身新衣的,像張小花這般沒新衣可穿的,少之又少,而且看上去臉生,想必是鄉間的孤兒。

    張小花那裏顧得上看別人的臉色?

    他自顧自的尋找可以買到吃食的地方,不過,找尋片刻,他就突然醒悟,這正是新年,等閒的小鋪都是打烊的,並不開門做生意,自己要到哪里買到事物?張小花暗中摸摸懷中的錢袋,不由苦笑,自生下來還沒有拿過如此多的銀子,居然還要餓肚子,真是天道不公呀。

    看著小鎮上基本都關閉著的店鋪,張小花不由的苦笑,難道自己還要等到過了初六,才能買到吃食?他都懷疑,自己能否能扛到那是時候。

    張小花歎口氣,是在不行,自己只有找個人家,敲門買東西吃了。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很是鮮亮,油頭粉面的,似乎還哼著小曲,張小花趕緊上前,拱手施禮道:“請問大哥一下。”

    那人正眯著眼懷念什麼,被人打斷,很是不耐,看到眼前這個鄉下的窮孩子,更是皺眉,心裏暗道晦氣,那不成是當街討錢的?這大過年的,給吧自己心疼,不給吧,討不得好彩頭,真是左右為難。

    於是,他問道:“有什麼事情?”

    說著,手就伸到懷中,暗自拿了一文錢,若是討錢,就用它打發了事。

    張小花笑著說:“請問大哥,現在是什麼時間?”

    那人一愣,原來不是討錢啊,心裏一松,笑道:“如今正是未時三刻。”說完,就要邁步,張小花又道:“麻煩,大哥誤會了,我問的是今天是哪一天?”

    那人更是楞了,上下悄悄張小花,問道:“小兄弟沒發燒吧,竟不知道天數?”

    張小花陪笑說:“誤入深山,出來已是恍世,不知今宵是何年?”

    那人見張小花出口不凡,立時起敬,肅然說道:“如今正是金豐二十三年正月初六。不知小兄弟是哪年入的山?”

    張小花拱手,一本正經道:“約莫著是金豐二十二年臘月初吧。”

    那人笑道:“佩服,佩服!真莫大仙緣呀。”

    旋即,笑容呆在臉上,這是哪兒跟哪兒呀,不過就是一月嘛,不是逗我玩?

    張小花心中暗笑,又問:“還請問下大哥,這鎮上,哪里能買到吃食?隨便什麼都可以的,只要能填飽肚子。”

    那人剛要說話,突然眼珠一轉,笑道:“這過年之際哪里有店鋪開門的,不過,小兄弟要求不高,只要填飽肚子,倒也有個去處。”

    張小花喜道:“還請大哥賜教。”

    那人指了遠處,說:“由此前行,到一路口,在左轉,直走到一間雜貨鋪,在右轉了,徑直走,盡頭就是一家食為天酒樓,這時也許是開的。若是它也沒開,小兄弟恐怕要餓肚子了。”

    說完,張小花再三感謝,這才沿著那人指點之路,快跑去了。

    背後那個年輕人,則撇撇嘴,奸笑一聲,自己走開。

    等張小花沿著指定的路線來到食為天,不由的大呆。

    並不是食為天沒有開門,而是那食為天門口車水馬龍,人流喧鬧之極,原來這食為天竟是小鎮最為繁華的酒樓,新年正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間,哪有不開門迎客的道理?

    只是,張小花卻是坐蠟了。

    先不說張小花自小到大就沒下酒樓的經驗,在去平陽城的途中,曾經在疾馳車馬行的客棧中吃過,那還是跟著張小虎去的,再說,這酒樓的客人,要麼是做了車馬過來,要麼是綾羅綢緞,一個個肥頭大耳的,看起來這個酒樓檔次就不會太低,這,自己還進不進去呀。

    正猶豫間,張小花的肚子咕嚕嚕的一陣鳴叫。

    無奈,張小花還是硬了頭皮,走上前去。

    食為天門前的夥計正在門前滿頭大汗的迎客,突然就看到一個鄉下少年猶猶豫豫的走過來,不禁暗中皺眉,心裏暗道:“鄉巴佬,也不看看這是哪里,就擅自上門。”

    正想等張小花上去,好好呵斥一番,可走到近前,那夥計卻發現張小花的衣服雖然是舊的,可並不是鄉下人常見的布料,那夥計眼睛多賊呀,再細一打量,剪裁合體,想必不是撿來偷來的,雖說不是新衣,卻也搞不清是什麼身份,於是趕緊換了副嘴臉,笑道:“這位小哥,來食為天是有什麼事情?”

    張小花看店小二這個樣子,暗道這大酒樓的夥計就是不同,專業啊,並不因為自己年紀小就降低了服務的水準。

    張小花笑道:“來酒樓自然是為了吃飯呀。那還能做什麼?”

    店小二一陣臉紅,也是啊,自己以為酒樓高檔,這少年沒銀錢來吃飯,也許是來找人或者問事情的,卻沒想到人家本就是來吃飯的,古人雲的好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貌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是個有錢的主兒。

    於是店小二趕緊躬身,甩手,做個姿勢,請張小花進來。

    等張小花進了酒樓,可是大開眼界,這時已是未時,早過了飯點兒,可這酒樓依舊的喧鬧,幾乎沒有空座,張小花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那店小二笑道:“客官是否想到二樓清淨的雅座包房?”

    張小花一聽,心裏暗道:“拉倒吧,誰知道這裏有沒有包間費或者最低消費的,自己雖沒下過館子,可古人雲的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磨刀霍霍的事情,書本上講的多了去,自己可不會平白被人宰割的。”

    於是張小花連忙擺手,道:“這裏就好,多熱鬧呀。”

    店小二也不勉強,在一層找了個小桌子,給張小花坐了。

    隨後,給張小花倒了茶水,拿來點菜的菜牌,請張小花點菜,那菜牌上寫的都說菜名,張小花並不是太懂,可上面的價錢他卻是看得懂,一個一個的翻,最後,還是暗自撇嘴,怎麼這麼貴呀,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心裏捨不得銀子呀。

    那店小二見到這些翻到最後也未點菜,以為他沒有相中的,於是陪笑道:“客官若是不滿意,小店還有秘制的菜式,我這就給你報幾個,看您是否滿意。”

    店小二咽口唾沫,一口氣報了幾個菜名,那聲音高低頓挫,甚是好聽,張小花聽得很是驚奇,這酒樓卻是與眾不同呀,報個菜名都像是唱歌,不過,等他隨口問了一個菜的價格,立時就蔫兒,居然比菜牌上的貴好多。

    張小花眼珠子一轉,問道:“夥計兒,你這酒樓白飯如何賣法?”

    那夥計一愣,隨口說道:“白飯不要錢的。”

    聽了這話兒,張小花巨樂,擊掌道:“好,就是這個了,給我來五大碗的白飯!”

    暈菜~那夥計一個哆嗦,手中的菜牌差點摔出去,惡狠狠地瞪著張小花,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怕影響了酒樓的生意,這夥計只想一步踏過去,一手就攥住張小花的脖子,抖手把他扔出去,這,不是在消遣自己嗎?

    看著夥計冒火的眼神,張小花愣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夥計,楞這兒幹嘛,趕緊去幹活呀,給我上白飯。”

    那夥計咬咬牙,賠了笑臉道:“客官,這個白飯是白送的,可您也好歹得點個菜呀。”

    張小花愣了,說:“你剛才也沒說呀。”

    店小二低頭道:“那是小人的疏忽,請多包涵。”

    張小花問:“必須點菜?”

    店小二道:“是的。”

    張小花又問:“你確定?必須要點菜?”

    店小二肯定道:“是的,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張小花笑道:“呵呵,你說了我才知道要點菜,你不說我這麼知道要必須點菜呢?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只好點菜了。好吧,就點這個吧。”

    張小花指著菜牌上最便宜的“麻辣雞雜”說到。

    店小二看了,問:“客官確定?”

    張小花點頭道:“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店小二說:“那客官不再翻悔?”

    張小花笑道:“不會的,在下一向守信,古人雲的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這個就這個的。”

    店小二點頭道:“那客官也不加個其他的菜?”

    張小花搖頭,說:“不用了,不過,那五大碗白飯還是要的。”

    於是,店小二收了菜牌,說聲:“請您稍候。”這才懷了滿腔的怨恨,蹣跚離去。

    等店小二離開了,張小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猶自不過癮,一連喝了三杯,這才稍稍放緩,心道:“這酒樓的茶水也是一般,比起我家的山泉水差的太遠。不過,這茶水好像不要銀子,可以多喝一點。”

    想畢,正要倒第四杯,茶壺卻是空了,張小花叫道:“小二呀,再添點兒茶水?”

    那店小二剛走回去,把菜牌交了大廚,這就被喚了過來,心裏還在納悶,記得剛才給這個少年添的是慢慢一壺的茶水呀?難道自己記錯了?

    等店小二添過茶水,張小花又倒了滿滿一杯,喝了起來,抬頭四顧,打量酒樓的四周。

    這時早已過了飯點兒,酒樓中的顧客大多都是在飲酒閒聊。張小花的左近就是一桌五個的大漢,穿著勁裝,邊喝酒邊聊天的。

    也許是坐的近,那幾個漢子的嗓門也大,張小花並沒有打算聽他們的談話,可那些話語也不是的傳到自己的耳朵。

    只聽道:“真他奶奶的,這大過年的,怎麼就被發配到這個窮酸的地方,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另一人說:“是啊,以前每年過新年不是守著老婆孩子,今年怎麼就出這麼個長鏢呀。”

    一人說:“沒辦法,客人要的急,時間緊,只能是過年跑的。”

    另一人說:“不過,此次報酬卻是不少的,直抵平日的雙倍。”

    一人道:“那你就老帽兒了吧,官府有規定的,節假日工作報酬是三倍的發放,怎麼這才哪兒跟哪兒呢?”

    另一人說道:“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不行,回頭我得找張頭說說,怎麼也不能讓咱們吃虧呀。”

    一人說道:“拉倒吧,張頭也是新人,雖說這段時間有些威望,可畢竟不是鏢局正派的鏢頭,還是私下先打探一聲吧。”

    另一人道:“那也得跟他說聲,早做個準備,也許他自己都不知呢。”

    一人道:“也行,平日張頭兒倒也爽利,為人熱情,也許跟上頭說說,能有些補償啊。”

    另一個聲音道:“這些事情都回去再說吧,來酒樓不就是喝酒?只等著差事趕緊完結,好回家去才是正道理,這個鄉鎮,只有這個酒樓還能上眼,就是找個喝花酒的地方也是沒有。”

    一人說:“有倒是有啊,可惜咱們能入咱們的眼?況且都是過年,人家也要回家的,有幾個還在院子裏等著你去照顧?”

    接著幾人又猥瑣地說了一些男人的話題,張小花如今已是似懂非懂的年紀,聽的也是面紅耳赤的,可也不能把耳朵給掩住,只好不停的喝水,分散注意力,不小心,那茶壺又空了。

    張小花只好又叫道:“夥計兒,再添點水。”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4:05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六章 訛詐

       


    第一百三十六章 訛詐

    等店小二用託盤把張小花點的麻辣雞雜和五大碗白飯端上來的時候,張小花已經喝了三壺茶水,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響。

    可當張小花看到端上來那盤滿是辣椒、紅汪汪的雞雜時,不由的傻眼了,呆呆地問道:“小二,這是我點的菜嗎?”

    店小二笑著說:“客官,沒錯的,這就是我店有名的特價菜麻辣雞雜,麻中帶辣,辣裏添麻,味道很是可口,是喜歡辣椒的人必點的一道菜。”

    張小花苦了臉,也是啊,人家菜牌上寫的清楚麻辣麻辣,自己怎麼就沒多問一句呢?人家店小二還問了自己幾遍呢,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呢?

    唉,只是一味的貪便宜了。

    也許這菜確實的好吃,美味,只是自己從不吃辣的呀。

    沒奈何,總不能讓人家換別的菜吧,那豈不是又要花費銀子?張小花只好硬著頭皮,拿起碗筷,小心的加了一塊雞雜放到嘴裏,立時一種辛辣從嘴腔傳到腦袋,再到眼睛,差點辣得眼淚都流出來,張小花趕緊狂扒幾口白飯,這才稍稍平復,然後張小花大口喝點茶水,這才有了膽量吃下一口。

    這麻辣雞雜雖說是極辣的,卻也是下飯的好菜,在張小花欲罷怕浪費,欲吃怕嘴辣的心情下,等那盤麻辣雞雜吃完,張小花已經吃下了六碗的白飯,還外加兩壺茶水。

    等張小花拿了筷子,扒拉扒拉菜盤中的紅辣椒,再也找不到一塊雞雜,這才放心的放下筷子,雖然張小花想把盤中的辣椒也吃掉的,可想想自己的嘴,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吃得真是飽呀。

    既然吃完了,自然是要結賬的,張小花抬手招來那個店小二,其實張小花在吃飯的時候,店小二的眼睛也沒怎麼離開他的,等他吃完,更是盯得緊,張小花這番舉止,實在是可疑,很有吃霸王餐的趨勢,萬一不留神被他溜掉,這餐飯錢可就是要店小二賠償的,他能不加注意?

    這時,見張小花沒有別的異樣,反而叫他過來結賬,更是多了幾分的小心,唯恐張小花會在麻辣雞雜中找出一個“小強”,讓他難辦,等張小花問他要付多少銀子時,店小二才略微的放心,笑著道:“客官,吃好了?成惠五十文錢。”

    “五十文?”張小花奇怪的說:“怎麼這麼多?我記得菜牌上的價格是四十五文錢呀。”

    店小二陪著笑道:“客官看沒錯,那雞雜確實是四十五文。”

    “那你怎麼要五十文?”張小花又問:“白飯不是不要錢的嗎?”

    店小二說:“可是,客官,那壺茶可是要五文錢的呀。”

    “什麼?”張小花差點跳將起來,道:“這水還有錢?你怎麼沒告訴我?”

    店小二一臉的委屈,道:“您也沒問我呀,客官,這個酒水要收費,是官府也默認的呀,您不知道嗎?您不問我,我怎麼知道您不知道呢?”

    張小花無言,這千小心萬小心的,還是被酒樓擺了一道,好在這茶水是按人收費的,並不是按壺,否則自己喝了五壺茶水,豈不是冤枉透頂的?

    於是,張小花也不再說話,在懷裏摸了摸,掏出那個錢袋,然後探手進去,摸索好久,才拿出一小塊的碎銀子,遞給店小二。

    那店小二一陣的頭暈,本以為這張小花是個準備吃白食兒的主兒,自己都做了兩手的準備,卻不料人家正兒八經的付賬,你說你付賬就付賬吧,才區區五十文去,你給銅錢就是了,卻給一塊銀子,看起來怎麼也得三五錢重吧,你這不是耍我嗎?

    店小二強忍了衝動,低眉順目問道:“這位客官,就五十文,您沒有銅錢嗎?或者再小一點的碎銀子也行的。”

    張小花卻一本正經的說:“沒銅錢,袋子裏這塊銀子也是最小的。”

    那店小二徹底的暈倒,這都是什麼人呀,看那錢袋,裏面至少還有不少的銀子,這麼有錢的主兒,怎麼就這麼吝嗇呢?就吃一個特價的麻辣雞雜,還加六碗白送的白飯,對了,還有添了四次的茶水,還為五文錢的茶水嘟囔半天。

    且不說店小二苦了臉,拿著那塊碎銀子去櫃上交賬,張小花的這番舉止,卻是引起他旁邊一個猥瑣大叔的注意,那個本就一盤花生,一壺小酒,慢慢悠悠的喝著,賊亮的眼神四處瞟來瞟去,張小花的吃食,還有打扮本沒有入他的眼,可當張小花從懷中拿出錢袋,掏出一塊散碎銀子,還口稱這是錢袋中最小的一個,他的眼睛不禁一亮。

    不多時,店小二返了回來,手拿一個託盤,上面放了一串銅錢,店小二把銅錢放到張小花的桌子上,又遞上了一塊更小的碎銀子,陪笑道:“這位客官,這是找您的四錢銀子還有散碎的銅錢,請您收好。”

    張小花看著眼前的銅錢,笑眯眯的說:“這銅錢的數量夠嗎?銀子的分量是否也足?”

    店小二一臉的正氣,說道:“客官,您可以懷疑我的人格,卻不能懷疑我們食為天的信譽,這缺斤少兩的事情,我們決計不做,克扣銀兩的事情,更是不敢為之的。”

    張小花道:“這樣啊,那我且相信你吧。對了,小二,我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平陽城在哪里?”

    “平陽城?”那小二有些撓頭,道:“這位客官,小的只聽說過,平蓉城,益陽城,還有豫城,這平陽城卻是沒有聽說過的。”

    這下張小花蒙了?

    平陽城可是他見過的最大城鎮,這位見多識廣的店小二居然沒有聽說過,這裏該離平陽城有多遠呀,自己這個漂流,到底漂到哪里來了?

    張小花立刻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問:“那,請問,這裏有沒有叫疾馳的車馬行?”

    “疾馳車馬行?”店小二還是撓頭,笑道:“車馬行倒是有的,只不過叫飛馳,客官要是去尋,就在出門左拐,直行便是的。”

    張小花聽了,趕緊收拾桌子上的銀錢,將碎銀子送入錢袋,拿了那串銅錢,正要揣入懷中,似乎又想到什麼,從上面拿下一枚,又猶豫一下,再取下一枚,遞到店小二手中,說道:“這是賞你的,謝謝你的招待。”

    那店小二看到小手中的兩枚大錢,卻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收還是不該收,這食為天酒樓中的食客,大多都是有些身價的,每次打賞不是五個銅錢就是十個銅錢的,哪里見過這兩枚的?

    不過轉頭想想,人家剛才吃飯的行徑,這兩枚也是極限了,於是店小二笑著接了,開心的笑道:“多謝客官打賞!”

    這次倒是真心實意的。

    可是,張小花急著起身,轉頭卻說:“那個夥計,下次如果茶水收錢,記得提前提醒我啊。”

    “咣當”,那店小二暈倒在酒樓門口。

    張小花離了食為天,快步奔向左邊的方向,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事情,沒看到店小二很受傷的樣子。而且,他也絲毫不知道,在他還跟店小二說話的時候,角落裏那個猥瑣的大叔,早就解了帳,聽到店小二提到車馬行,這才提前出了酒樓。

    張小花出了酒樓,轉向左邊,抬眼看去,在街道的盡頭卻是一個大院,隱隱約約前面還飄個旗幟,想必就是店小二所說的車馬行,目測一下,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張小花不由就加快了腳步。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小鄉鎮,張小花想到唯一的回家之路,就是車馬行,笑話,連消息靈通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平陽城在哪里,那必然是極遠的,若是那腳量了回家,那到什麼時候?

    他人生第一次出遠門就是坐馬車,這次自然也很快就想到了馬車,不能不說,古人雲的好,讀萬卷書行千里路呀。

    張小花行了片刻,眼見過了個路口,就能到得飛馳車馬行的門前,那旗幟上的字,張小花也是看得分明,真是“飛馳車馬行,使命必達”。

    可就在張小花過路口的時候,從側面沖過來一個中年人,許是雪大路滑吧,一下子就撞在張小花的身上,就著身體接觸的時候,張小花突然感覺一隻手伸入自己的懷中,正要去那自己的錢袋,張小花這時的感覺多麼靈敏,身手也是矯健,立刻停了腳步,身體一側,左手一探,即抓住那人的手,說道:“你要幹嘛?”

    那中年人見到被張小花抓住,也不著忙,腳下故意一滑,跌坐在張小花眼前的地下,隨後大叫:“哎呀,你這小孩兒,怎麼不小心?把我撞倒了?哎喲,受傷了。”

    說完,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來。

    這時的張小花手裏攥著那人的手腕,那人卻躺在自己的眼前,弄得張小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正猶豫間,又聽到不少的人聲,側臉一看,從一個路口走了六七個比張小花大一點的少年,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邊走邊說:“這是哪里的窮小子,竟然敢衝撞我們范哥?”

    看到如此情景,已經經過平陽城偷錢袋的張小花如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時過境遷,此張小花已非彼張小花,且不說現今的張小花已經用自己的小劍,成功襲殺過一名黑衣高手,單是他練的很是純熟的北斗神拳,面對著比自己大一些的這幾個年輕人,他也不畏懼分毫的。

    於是,他鬆開那中年人的手腕,雙手環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著遠來的幾人,信心滿滿。

    這刻,張小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畏手畏腳,不動頭腦的鄉下少年了。

    那中年的范哥,看到一群的年輕人圍上來,心中自是暗笑,見張小花鬆開自己的手腕,也並不起身,只是盤腿坐在地上。

    而周圍的一些人,都像見到惡狗般遠遠的躲開,有稍微膽大點的,遠遠的站著,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張小花,膽小的,早就跑了,唯恐這些地痞流氓看到自己。

    待那群年輕人走到跟前,團團把張小花圍著,那猥瑣的中年人才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這一不小心把我給碰倒了,你看我傷得都無法起來,你看該怎麼辦才好?”

    張小花環視一遍周圍的年輕人,笑著對那范哥說道:“這位大哥,我走得很正常呀,縱然是有些快速,可也是你從一邊撞過來的,要說受傷的,應該是我才對。”

    那范哥尖聲說道:“你倒是有理了,你看看現在,是你在地上坐著,還是我在地上坐著?”

    張小花道:“這地上如此多的雪水,我可沒心思坐下的,誰知道你怎麼有這個怪癖,淨喜歡往這種髒地方坐?”

    那范哥笑道:“小兄弟倒是有些伶牙俐齒,可惜這周圍的群眾眼睛可是雪亮的,他們都看著眼裏,你想賴都賴不掉的。”

    張小花笑了,說道:“唉,如此說來,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那咱們還是到衙門走一趟吧。”

    聽到這話,那范哥一骨碌坐了起來,笑著說道:“小兄弟,如此說來,是你一定不上道了?”

    張小花問道:“上道如何?不上道又該如何?”

    那猥瑣范哥尖聲說道:“呵呵,這就對了,小兄弟,上道呢,就是乖乖把你懷中的錢袋掏了出來,我們也不趕盡殺絕,給你留個路費,咱們好說好散的。不上道呢?嘿嘿,看看你身邊的群眾,這可都是見義勇為的人呀,代表群眾的心聲。”

    張小花笑了,道:“呵呵,我終於知道群眾的心聲是如何被代表了,這些就是善良的群眾呀,若手他們是善良的,如何又跟你攪作一片?”

    范哥笑道:“因為我也是善良群眾的一員。”

    張小花道:“那你的行徑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呢?”

    范哥聽了,不耐煩的叫道:“看了這個小兄弟是不像上道了!”

    張小花更是樂,道:“本就不是道上人,為何要緊趕慢趕上道呢?”

    看到張小花如此調笑自己,並沒有任何妥協的樣子,那范哥有些惱羞成怒,沖背後的幾人一擺手,叫道:“算了,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大爺的厲害。”

    後面的幾人聽了,立刻走出三人,示威般舉著拳頭,四處揮舞著,顯擺自己粗壯的肌肉,可惜張小花並不在意,只是笑看。

    那三人看到自己雞同鴨講了,相互對視一眼,提了拳頭,就奔向張小花。

    三人明顯是練過幾天的拳腳,行動間頗有掌法,不過幾人剛到近前,就被張小花一個欺身,近了前,隨手使出北斗神拳中的一個招式,將那當前的那人拳頭擋住,隨即一個變招,用腿掃向那人形同虛設的下盤,就聽“啪”地一聲,那漢子就摔倒在地上,這時,另外一個人也到得跟前,張小花並不躲閃,舉起拳頭迎向那人,也是一聲悶響,兩個拳頭相擊,張小花一動不動,那人“哎喲”一聲,抱著拳頭,後退數步,疼得裂開了嘴。剩下那人倒是近前了,可看到另外兩人的遭遇,早就怯了,收了腳步,準備後退,那張小花如何能依,一個箭步,飛起一隻腳,正踢在那人腰間,那人也是“哎喲”一聲倒地,張小花卻是奇怪了,自己這腳力道並不是很大呀。

    看到手下三人皆被打倒,那范哥有些騎虎難下了,若是不戰而逃,以後自己可能就難以服眾,可若是繼續戰鬥,這剩下的四人加上自己,可能也不是此人的對手,這,可怎麼辦?

    那范哥想了一下,從腰間摸出一件東西,對另外四人也是做個手勢,那四人也皆是同樣的動作,這時,張小花才看清,每人手中都拿出一個匕首。

    看著閃著寒光的匕首,張小花不禁有些心慌,空手對空手,自己是不怯的,可對上武器,自己還真沒經驗。

    不過,做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的,這也許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想著,張小花不自覺的伸左手摸摸懷中的小劍,但隨即,他就又鬆開了,這小劍的威力太大,自己不好控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是必見血的,這當街若是出了人命,可是相當麻煩的,還是不動用的好。

    那范哥見到張小花眼神有些慌張,不免得意,獰笑著沖了上來,揮著匕首就刺向張小花的腰間,而其他四人,看到領頭的大哥上前,也都蜂擁而至,各自揮舞匕首。

    張小花看到亮閃閃的幾個匕首刺向自己的不同部位,不免慌張,努力移動了身形,施展北斗神拳中防守的拳法,左躲右閃,躲了幾招後,一個不小心,還是被一個匕首劃破了手臂,一抹鮮血瞬間染濕了衣袖。

    受了傷的張小花倒是突然冷靜下來,知道只一味的防守,並不能有太大的作用,古人雲的好,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張小花稍微調整一下步伐,瞧見幾個匕首間的一個空擋,一個箭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腳,正中一人的手腕,就聽得“哎喲”一聲,那匕首就飛上半空。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4:10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遇

    見自己的攻擊湊效,張小花不由得信心大增,步伐也輕鬆起來,有點閒庭信步的味道。

    說到張小花的戰鬥經驗,那雨夜的一站應該是他的處女戰,可惜的是,當夜情況緊急,並沒有真正的拳腳相向,而且,對了黑衣老者,也是一劍制敵,勝得莫名其妙,張小花的戰果是大大的,可戰鬥的經驗卻是寥寥,幾乎為零。

    是故,見到如此幾個小地痞手持了匕首,心裏就會長毛的。

    而如今擊飛一人的匕首,張小花逆轉了戰局,掌握了主動,隨之也就品味起戰鬥的藝術,在與其餘四人的拼鬥中,細細實踐起自己的北斗神拳,古人雲的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張小花越打心裏越是欣喜,越打越是遊刃有餘,那幾人幾乎就是在給張小花喂招般,那經驗值,如坐上了孔明燈,蹭蹭的往上升。

    那幾個鄉鎮的地痞,又怎能經過正經的武學訓練,進攻完全靠本能,根本沒有章法,也正好做了張小花這個初學拳腳者晉級的墊腳石,可他們卻不自知的,只一味的砍、刺,幾乎摸不到張小花的一點衣角。

    如此時間久了,那帶頭的猥瑣范哥卻是發現一絲的不妙,本以為這是個年少的鄉下人,恐嚇一下,就會有不少的收穫,誰知人家居然不理睬,自尊心被傷害的他只好放棄以德服人的傳統,付諸于武力,可隨即局面就不受了控制,自己一方居然祭起終極武器,這還不算什麼,可怕的是,這少年在幾個匕首的攻擊下,愈發的輕鬆,這可不是范哥願意看到的情形。

    怎麼說這范哥也是做領導的,目光自然與手下不同,在那個幾人仍熱火朝天砍殺張小花的時候,他已經暗暗的留手,身形有些後撤的傾向。

    掌控整個局面的張小花,好似也覺察到那范哥的動向,這是首惡,豈能讓他脫逃?而且,跟這些人想鬥,只是增加一下熟練值,活動筋骨而已,張小花早已有些不耐,見對方有了異動,也就不再拖延,只見張小花一個飛身,身體懸空,雙腿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轉,就聽到“啪啪啪”幾聲輕響,正踢到四個圍攻他的人胸脯之上,正是一招神似六合拳中的“大殺四方”。

    而張小花腿上的力道也用的真真合適,那幾人一口氣沒得上來,皆摔在地上,不能動彈,只留下那范哥一人突兀的站在那裏。

    而這時,突然聽到旁邊有鼓掌之聲,有人叫好道:“好招式!”

    張小花側臉一看,不正是剛才在食為天酒樓吃飯的那幾個談天論地的漢子!

    張小花皺了眉頭,正待說話,那猥瑣范哥卻是搶先一步,“撲通”跪在當場,匕首扔了老遠,搗蒜般叩頭道:“小爺饒命呀,小爺饒命,我上有八旬老母病窩在床,下有未滿三朝的幼兒嗷嗷待哺,您今日如是要了我的性命,他們可就沒了生路,您一下就收了三條性命呀。”

    張小花一聽,就愣住了,是啊,要是如他所說,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人如此的可惡,使人搶劫自己,還動了匕首,若是自己沒有武功防身,這不就被他生生的欺負?

    可若是放過他們,張小花不由又想到自己一家在魯鎮的遭遇,不正是如此?他的心裏又有不甘。

    正左右為難間,剛才鼓掌叫好的幾個漢子走到近前。

    當先的那個方臉漢子拱手說道:“這位小哥,在下袁長青這廂有禮了。”

    張小花見對方客氣,也不知道什麼來頭,也依言還禮。

    那袁長青見張小花皺眉,知道他心中所想,爽笑道:“小哥勿怪,在下有些孟浪,不過,並不是這人所熟識,但請放心。”

    聽了這話,張小花更是納悶,你要是要跟這猥瑣范哥認識也罷,過來做了說客,他倒是乘勢放了即可,你不認識這人,過來幹甚?

    於是,袁長青將緣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當張小花在食為天跟店夥計打聽情況的時候,這袁長青就是聽在耳中的,甚至范哥的起身和不懷好意的眼光,也都落在這個經過訓練的走鏢人眼中。也許旁人,他可以不管,可這少年打聽平陽城,估計十有八九是平陽城的人,既然是平陽城的人,那袁長青就不能坐視了。

    就在張小花離店的時候,這酒足飯飽的幾人也就在袁長青的建議下,結賬離店了,隨後就遠遠的跟在了張小花的身後。

    范哥故意碰到張小花,以及一群地痞圍著張小花,這些也都看在袁長青等人的眼中,有幾個性急的漢子幾欲上前,可袁長青看到張小花臉色輕鬆,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就拉住眾人在旁邊看熱鬧,直到張小花施展北斗神拳,擊倒地痞,眾人這才忍不住鼓掌稱讚。

    聽到這些,張小花明白了,原來這江湖還是有些好心人的呀,不過,心裏就更是納悶了,為什麼自己是平陽城的人,就不能不幫呢?

    於是張小花問道:“袁大哥,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是江湖人的本色吧,見到我被本鎮的地痞欺負,你們應該毫不猶豫的上前幫忙才是,幹嘛說什麼本可以不幫的呢?”

    袁長青等人臉色有些發紅,尷尬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們跟你一般,也是遠方來的,古人雲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不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張小花恍然,又問:“那為什麼想要幫我?”

    袁長青道:“呵呵,道理也很簡單的,因為我們也是平陽城過來的呀!”

    張小花聽了,驚喜道:“真的呀。太好了,我正發愁如何回家呢,有了你們就可以同行了吧,呵呵,至少你們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里,我怎樣才能回平陽城吧。”

    袁長青笑道:“那是自然的,古人雲的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我們怎能不幫,對了,還沒問你的,你剛才最好那招我看著怎麼眼熟呢?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的,你能告訴我嗎?”

    張小花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說:“你說的最後那個招式吧,其實應該是六合拳中的一招,不過名字我是記不住了,但我沒有完全學會的,跟人家標準的六合拳不同,你再想想也許能想起來的。”

    袁長青恍然,頗有同感道:“小兄弟說的沒錯,你這個一說,我還真能分辨的出來,好像那招叫‘大殺四方’,不過,這個六合拳確實難學,我練了好久都沒有練得純熟,好像只有我們的張頭,學這個最拿手的。”

    張小花也不在意,笑道:“那你也總比我好的多,我可是練什麼都會忘記的,你就偷著樂吧。”

    袁長青詫異道:“可剛才小兄弟可是大發神威的,我看你的拳腳功夫也是很精湛呀。”

    張小花擺擺手道:“那都是我拼湊出來的,三腳貓的功夫,跟這些人練還成,正經了比武,怕早就敗北了。”

    說完,狠狠瞪了地上跪著的范哥等人。

    那范哥見這幫人是相識的,自己更是惹不起,只好老實的跪了,小心陪笑,張小花卻是沒有主意,問起袁長青。

    袁長青想想,笑道:“小兄弟,你不必在意他說的這些,左右不過是騙人罷了,他這個年紀哪有八十歲的老母呀,三朝的兒子也許有,但虛假的多,你也不必顧忌什麼的。而這些人不過是地方的小痞,只訛詐一些閒人,大惡我看也是不敢的。”

    旁邊的范哥聽了,連聲附和道:“是啊,小爺饒命,我等不過是弄點閒錢,能做什麼惡呢?”

    張小花怒道:“那你們怎麼能拿起了匕首?那不是傷人命的?你敢說你沒有傷過人命?”

    范哥聽了更是辯白:“小爺明辨呀,我這不是氣極了?沒想到在您這個小殺神臉前折了面子,這才動手的,你看我們這等手段,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等手上皆是乾淨的,並沒有任何的人命。”

    張小花不太相信,轉頭看看袁長青,那袁長青點點頭,示意此話可信,並在他耳邊低聲說:“就算是有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咱們畢竟是外地人,不瞭解當地的情況,而他這個情況,就算是咱們把他們送到官府,也不過走個過場,沒甚意思,不若教訓一番,放了就是。”

    張小花聞言,有了分寸,伸腳踢了范哥一下,說道:“今日暫且信你,以後少做這些害人的事情,若是下次再被我碰到,嘿嘿,可就沒這麼輕鬆完事了。”

    那范哥聽了,心裏大喜,道:“知道,知道,多謝小爺饒命,我這就帶他們回去,好好規劃以後的生活,再不做這類事情。”

    張小花聽了,撇撇嘴,暗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信呀。”

    這時,其他幾人也都醒了,相互攙扶著,聽張小花鬆開,相互扶了,跟著范哥準備離開。

    可還沒等他們舉步,張小花突然眼珠子一轉,叫了聲:“你們等著,我還有事情。”

    那范哥一聽,臉色煞白,轉頭陪笑:“小爺,還有什麼事情?”

    張小花“嘿嘿”笑著說:“這麼平白放你們走,未免太便宜你等,也不能給你等有深刻的教訓,秉著治病救人的慈悲心腸,我決定好好給你們上一課。”

    那范哥臉色更是難看,道:“但聽小爺吩咐,不知您如何給我等上課?”

    張小花道:“既然你等想打劫我,奪我的錢袋,我自然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且,唉~,你們的行徑深深傷了我的心呀,毀壞了我對這個鄉鎮的美麗印象,這個損失可是巨大的,你們不能不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我決定了。”

    張小花深深吸口氣,道:“我決定把你們的錢袋都收起來,讓你們也嘗嘗被人打劫的滋味!”

    眾人聽了,皆暈倒,想賠償就直說嘛,還這麼多的理由。

    那范哥自然是沒什麼敢說的,趕緊督促手下眾人,一個一個都掏出自己不甚鼓的錢袋,遞到張小花手中,張小花也不嫌棄,一個一個的接了,隨手放到懷中。

    最後,那范哥也小心地遞上自己稍微飽滿的錢袋,張小花上下掂量了,道:“也沒多重呀,看了你的生意不好嘛。”

    那范哥陪笑道:“小爺說笑了,本就是小本的買賣,只能怡情不能大富的。”

    張小花笑眯眯道:“懷中真的沒有了?”

    那范哥陪笑道:“真的沒有了。”說完,用手在懷中一陣摩挲,以示所言非虛。

    不過,突然他的手不動了,尷尬地從裏面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淡青色玉佩,遞到張小花手中,說:“這個,剛才忘記了,懷裏還有個這玩意兒!”

    張小花奇道:“這個是哪里來的?怎麼就給忘記了?”

    那范哥不好意思道:“這個是昨日從一個過來富商身上摸來的,已拿去給鎮上的玉石商那裏鑒定,說是不值錢的贗品,嘿嘿,我就隨手放進了懷裏,小爺若是不嫌棄這是贗品,敬請笑納。”

    張小花倒是不客氣,伸手接了,道:“除惡務盡的,就是贗品我也要收,只是給你的教訓。”

    於是乎,在張小花這般大義凜然之下,搜刮了這六七人的錢袋,這才放他們離開。

    袁長青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小花所作所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人家說的多好呀,我也是有理有據的,你打劫我,我就要教育你,既然要治病救人,那就不怕用猛藥,那麼地痞們,對不起,錢袋的拿來,傷病的,自己去治吧,給你們這個教訓,希望你們能記住這個教訓!

    張小花把幾個錢袋還有那個贗品玉佩放入懷中,心裏充實了,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笑著說:“諸位,愣住幹嘛?你們住在哪里?要不一起去飛馳車馬行?”

    袁長青等人這才醒悟,道:“不用,不用,我們自有住處,小兄弟跟我們一起走吧。”

    張小花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說完隨著袁長青等人一路踩著積雪走了。

    眾人走在路邊,皆不言語,似乎還沒從剛才的詫異中醒悟,張小花卻不在意,邊走邊問:“袁大哥,說了半頭,還沒請問諸位是平陽城哪里的?”

    袁長青道:“我們是平陽城中蓮花鏢局的趟子手,這年前出了趟長鏢,來的這個偏遠的鄉鎮,估計再過幾日就要回去吧。”

    “蓮花鏢局?趟子手?”張小花聽了,驚喜的一蹦三尺高,差點沒把眾人嚇倒。

    隨後,張小花拉著袁長青的手,問道:“那袁大哥,你認識一個叫張小虎的人嗎?”

    “張小虎?”袁長青等人皆是驚訝,異口同聲道:“當然認識了,他就是我們的張頭!”

    張小花恍然,怪不得剛才說他們的張頭熟悉六合拳,那可不就是張小虎的招牌拳法?

    袁長青問道:“小兄弟,你認識我們的張頭嗎?”

    張小花笑道:“何止是認識,我都認識他十三年了。”

    袁長青楞道:“這是何解?”

    張小花道:“我是他嫡親的弟弟,今年十三歲呀。你說我說的是否正確?”

    袁長青恍然:“哦,我知道了,聽說張頭有個力氣很大的弟弟,叫什麼來著?”

    張小花道:“叫張小花!如此英俊神威的名字,可要記好的。”

    袁長青笑道:“對,叫張小花,去年跟張頭一起來鏢局應聘的,聽說還舉起了五百斤的石鎖呀,可惜我當然還沒有來呢,要不,肯定能認出你的,小兄弟莫怪啊。”

    張小花笑道:“不怪,不怪,你看看,我跟二哥長得挺像的呀。”

    袁長青仔細看看,道:“嗯,是有些相像,不過,你現在還是瘦小,張頭臉龐卻是有些肉了,眉宇之間還是相似的,不過,若是直接看,未必就能認出的。”

    既然是張小虎的下屬,自然不是外人,而張小花年前還在鏢局養了好久的傷,也早就把鏢局當做自己的一個家,所以,對於袁長青等人更是親切,僅有的一些疑慮也扔在九霄雲外。

    果然,不多時,幾人來到小鎮東邊一個稍微偏僻的小巷,進了小巷就是一個半閉了的院門,袁長青等人推門起了,就喊道:“張頭,張頭在嗎?”

    還沒聽到張小虎的回答聲,另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這麼大聲叫什麼呢?沒規矩,平日的訓練都是白來的?你們的張頭不在,出去辦事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

    張小花跟著袁長青等人走進這個不大的小院,那響亮聲音的主人也從正當中的堂屋走出,是個光著腦袋,滿臉橫肉的壯漢,袁長青等人看見了,連忙施禮道:“羅鏢頭,您在呢。”

    那羅鏢頭走到近前,鼻子抽動幾下,皺眉說:“你們又去喝酒了?”

    袁長青陪笑道:“大鏢頭,您看咱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事情做,兄弟們無聊,這才出去喝點的。”

    羅鏢頭道:“喝歸喝,不要給我惹事,否則要你們好看。”

    隨後,眼光看到張小花,不耐煩道:“這人是誰?你們怎麼帶陌生人到這裏?”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4:22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舊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舊識

    袁長青見羅鏢頭變了臉色,趕緊上前解釋道:“大鏢頭不要誤會,這位小兄弟是我們張頭兒的嫡親弟弟,叫張小花,我們剛巧在鎮上遇到,這才帶他回來,讓他兄弟兩人相見。您想,就算他不是張頭兒的弟弟,可這麼小的年紀,既然是平陽城的人,咱們也不好就讓他一人在這個地方瞎跑吧,您說是不?”

    羅鏢頭聽了,臉色稍好,隨即問道:“你們認識他?知道他是張小虎的弟弟?”

    袁長青陪笑道:“大鏢頭說笑,我怎麼能認識呢,不過您看這少年的面貌不是跟我們張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羅鏢頭狐疑的看了張小花半晌兒,然後拍著自己光光的腦門,說道:“張小花是吧,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張小花笑道:“是這樣的,羅大鏢頭,年前我受傷過,在鏢局養過一段時間的傷病,也許是在那段時間見過面吧。”

    羅鏢頭想了想,笑著說:“也許,年前鏢局的事務較多,我也經常出鏢,在鏢局的時間不多,估計見過一兩面吧。”

    隨後,羅鏢頭對袁長青說:“張小虎出去有些事情,大概晚間才回的,你們先帶這個孩子到他屋中吧。”

    說完,昂首走出門去。

    等羅鏢頭走得遠了,袁長青這才收起笑臉,嘴裏低聲說:“別理他,張小花,這人就仗著自己是大鏢頭,老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趟子手,經常對我們挑三揀四的,為了這些瑣事,我們張頭兒,哦,就是你二哥,沒少跟他較真兒,要不他怎麼對你挑鼻子挑眼兒的呢?”

    張小花倒沒介意,自己一個陌生人驀然闖入,人家自然是要仔細盤問的,若是簡單的放過,那還做什麼大鏢頭?

    袁長青見張小花只是笑笑,就說:“走吧,我帶你去張頭兒的屋裏吧,看你這個樣子,也是累了,先休息一下,等晚間你二哥回來再說吧。”

    說完,幾人帶著張小花來的一間簡陋的小屋間,門是虛掩的,眾人推門進了,裏面也沒是空蕩蕩的,袁長青笑著說:“這個院子是我們年前來的時候,暫時租借的,很是簡單,估計過一陣就要走,也沒添置什麼東西。”

    張小花笑道:“這個屋跟二哥在鏢局的那個小屋也差不多的。”

    袁長青道:“張頭兒這屋還好,是一個人住,張頭兒也是愛乾淨的,這屋收拾的當然可以,我們幾個就在旁邊,可是湊合在一起的,就不是髒亂差能簡單形容的。好了,張小花,你先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張頭兒就回來了,再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吧。”

    張小花心裏一動,說道:“好的,那可說好了,誰都不要事先告訴他啊。”

    袁長青等人皆笑道:“好的,一言為定。張頭兒對我們很是寬厚,許久沒看他高興了,這才一定很讓他興奮的。”

    張小花又問:“可那個羅鏢頭也是知道的,不是會告訴二哥吧。”

    袁長青等人道:“哈哈,不必擔心,這羅鏢頭這時出去,估計是到哪里尋樂子了,有你二哥在,他放心的緊,很多事情都是打理的很貼切,他不到夜間是不會回來的。”

    張小花這才放心,連聲說好。

    袁長青等人見張小花面有倦色,也不再多說,告辭出門。

    張小花這從早起來一直跑到午後,在酒樓吃點東西,就碰到地痞的糾纏,然後大耍威風,大殺四方,這時自然是倦了,看看手臂上的傷口,早不流血,這會兒似乎也不疼痛,就沒心思管它,攤開張小虎炕上的被子,一骨碌鑽了進去,眼睛一閉,很快就睡著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冬日的天也短,那暮色也是趕了緊的到來。

    掌燈的時候,張小虎就從外面回來了,帶著滿身的疲憊,還有些許的欣喜。雖說自己只是羅大鏢頭的副手,只是協助他幹活兒而已,可這位仁兄似乎很是高看自己,把什麼活兒都推給自己,就如今天,跟人家客商商量回程和路線,他都讓自己來處理,這還真把自己當成不用發月錢的長工呀,不過,這樣也好,這趟鏢走下來,自己學到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就算是讓自己以後單獨跑鏢,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旋即,張小虎苦笑一聲,暗自搖頭,自己是一介趟子手,又不是鏢頭,鏢局如何會讓自己負責?

    好在今日已經跟客商定好歸程的時間和路線,回平陽城近在眉睫,想想平陽城,張小虎還真有些歸心似箭的。自己這年前連跑了兩趟的長鏢,居然過年都沒在平陽城呆著,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浣溪山莊過得如何。不過,想想張小花說的,山莊也有不少的人關心和看護他,想必能過個很好的新年吧。還有李錦風李公子,說好年前他回家的時候,讓他給自己家裏帶個口信,也帶點銀子回去的,可自己來去匆匆的,居然沒時間去見他,這會兒,想必他正在家裏享受天倫之樂,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能跑趟郭莊?

    張小虎進了院子,邊跟院子裏的人打著招呼,邊快步回屋,推開虛掩的門,走到屋內的小桌旁,從懷裏拿出火摺子,打著點亮了油燈,然後倒了杯水,邊喝著坐在小凳子上,鬆口氣。

    等水喝完了,這才發現自己的炕上還躺了一個人,張小虎搖搖頭,心裏暗想:“這又是哪個鏢局的兄弟,喝完酒摸錯了屋?”

    於是,張小虎站起身,拿起油燈,走到炕前,那人正側身爬在炕上,睡得正酣,張小虎沒好氣的把他拽了個翻身,笑著罵道:“還不快起來,天都黑了,快去吃飯吧,想睡就回自己屋去睡。”

    可這人身形甚小,體重也輕,張小虎輕易就把他翻了過來,心裏正在詫異,而等他定睛看到那人的臉時,不由得驚呼起來:“小花!”

    手中的油燈差點摔倒在張小花的臉上。

    張小虎嚇了一跳,趕緊穩穩心神,緊緊拿住油燈,免了張小花的毀容之災,又仔細的看看,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正是張小花那張小臉,那還有誰?

    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張小虎走到門前,看看院子了幾個保鏢和趟子手走來走去,院子裏的積雪還是很深,這不就是自己剛進來的小院?然後,張小虎猶不自信的用手擰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那疼痛表明,自己確實沒做夢!

    可這張小花怎麼從平陽城跑到自己的炕上呢?

    想著,張小虎就快步走到炕前,正想把張小花推醒了盤問,可看到張小花甜睡的樣子,想必是累極,他就立刻收回了手,還是讓小花好好的睡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既然到了自己的羽翼下,這個擔子自然是由自己這個哥哥來承擔的,弟弟年紀還小,來到這裏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事情的緣由就算是複雜,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還等醒了再說吧。

    想到此,張小虎小心的吹熄油燈,小心的放下,再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輕輕的走了出去,再小心的掩上門,唯恐發出一絲的聲響,吵到張小花的好夢。

    走到院子中,張小虎攔住一個趟子手問道:“羅鏢頭在嗎?”

    那人笑道:“張頭兒,你還不知,這羅鏢頭幾時晚間在這裏吃過飯的?這時肯定在外邊的。”

    張小虎笑駡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是問你今日見到他沒有?”

    那人說:“下午就不曾見到的。”

    張小虎又試探問道:“那你看到誰進我的屋子沒?”

    那人想了想說:“沒什麼印象的,咱們這個院子偏僻,平日也沒陌生人來,若是來了,我自然有印象的。怎麼?張頭兒,有東西丟了?”

    張小虎笑道:“哪里,沒有的事,我只是問問。”

    說完就放那人走了。

    隨後,有問了幾個鏢師,依舊是相同的答案,張小虎有些納悶了,難道自己這個弟弟是用飛了來的?況且,他又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

    正想間,迎面碰到袁長青等幾個跟自己關係極好的趟子手從外面回來,袁長青一看到張小虎就笑道:“張頭兒,這剛從外面回來?”

    張小虎笑道:“是啊,剛回來,你們怎麼又出去了?”

    袁長青道:“院子裏呆著很是無聊,不出去幹嘛?”

    張小虎道:“出去閒逛,還不如多練一些拳腳的好。幹嘛不打拳練練身體?”

    袁長青笑道:“張頭兒,我們可不比你的,我們的那些拳腳,練來練去就那樣了,能有什麼進步?我要是有你那等運氣,到習武館學習內功心法,也會勤加練習的。”

    張小虎道:“古人雲的好,機會總是留給準備好的人,就你這般不上心,有了機會也是抓不到的。”

    袁長青道:“好了,張頭兒,知道你對我們好,我們一會兒飯後就好好練拳,不枉你浪費這幾口口水。”

    張小虎笑道:“練不練是你們的事情,不必看我的臉色。”

    隨後,袁長青神秘兮兮的問:“張頭兒,你剛回來嗎?還沒回屋吧。”

    張小虎不解其意,道:“回來一會兒了,剛才已經回過屋裏。”

    旋即,立刻醒悟過來,問道:“張小花是你給帶回來的?”

    袁長青眨眨眼睛笑道:“似乎,就是我做的。”

    張小虎長笑道:“好兄弟,不枉我平日如此待你,這次可要好好的感謝你的。”

    袁長青趕緊推脫,道:“張頭兒太過客氣,您平日待兄弟們都很寬厚,您這年紀雖說不大,可大夥兒都是服您的,能為您做點事兒,都是樂意的,您就不必客氣。再說了,我們幾個也就是恰逢其會罷了,還真沒出什麼力的。”

    張小虎笑道:“再怎麼說,小花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沒幾位的帶著,他也找尋不到這裏來的,對了,你們是怎麼碰上他的?你們認識小花嗎?”

    問到這裏,袁長青等人的臉色非常的精彩,他說:“張頭兒呀,古人雲的好,虎父無犬子,到您這裏應該是龍兄虎弟呀。”

    張小虎一愣,笑駡道:“廢話嘛,我大哥就叫小龍,我叫小虎,自然是龍兄虎弟的。”

    袁長青見他不解其意,笑著解釋道:“我是的是您這位小弟,那才叫厲害呢。”

    張小虎不解,於是袁長青將下午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一說,足足說了半刻鐘,不能不說這袁長青口才那是極好的,不做說書先生那個有前途的職業,是說書界的一大損失。

    旁邊也有幾個旁人,聽得都是豎起大拇指,齊聲誇讚張小虎有個了不起的弟弟,而張小虎則聽得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只為張小花胳膊上的傷勢擔心,好容易等袁長青說完,說道:“你們在這裏稍等,我去去就來。”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張小虎快步跑回自己的小屋。

    不過時,才臉色如常的走了回來。

    袁長青問道:“張頭兒,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張小虎笑著道:“沒忘記什麼,只是擔心小花的傷勢,不親眼看看,總不放心的。”

    眾人這才明白,心中暗自噓噓,旁人皆是關心打鬥的精彩,只有自己嫡親的哥哥才不管結果,只關心弟弟的傷勢,這只有看了傷勢無礙,才能放心。

    袁長青也羞愧道:“張頭兒,這就是老哥的不對,我剛才只顧帶著張小花回來,一時也忘記了這件事情。不知道,現在胳膊如何了?”

    張小虎笑道:“無妨的,只是疏忽而已,我剛才也大致看了,油燈下看不真切,好像已經結疤,應該只是皮外傷,估計是失了血,小花才這麼困頓吧,平日他可是歡蹦亂跳的。”

    袁長青惡狠狠的說:“小花沒事兒則罷,有一點點問題,咱們兄弟一定給他找出點公道。”

    張小虎也是面色陰沉說:“那是,我弟弟也不能平白的受傷,雖然下午已經饒了他們,可既然掛彩了,就令當別論,等明日我得去找找,讓他們也出點血!”

    聽到這裏,袁長青神色古怪,剛才為了維護張小花的英雄形象,袁長青是使用了春秋筆法,一些東西是略過沒說的,既然張小虎說到這裏,袁長青倒是不能隱瞞,於是,袁長青看看周圍,將張小虎拉倒一旁,湊著耳朵如此這番說了一遍,聽得張小虎臉上神采飛揚,等袁長青說完了,嘴都差點笑得裂開,猶自不信得問道:“他真的這麼做的?你確實親眼看到的?”

    袁長青笑道:“我還能騙張頭兒不成,要不你明天問問他,或者一會兒回去掏掏看就知道了。”

    張小虎長笑道:“如此這般,那就不走去找他們麻煩了,哈哈哈。”

    說完,道:“諸位弟兄,一會兒,跟我去喝酒,大家不醉不歸。”

    得,這倒好,聽說弟弟沒事兒,高興的居然要去喝酒,不過,也不能不說這是對兄弟巧遇的慶祝吧。

    眾人見張小虎剛才還是怒目的,這一會兒就喜笑顏開,甚是驚訝,都圍著袁長青等人問緣由,這幾人如何好說?只是一味推諉,讓他們去找張小虎,張小虎也是賣了關子,死活不說,眾人皆是鬱悶。

    直到晚間酒桌之上,眾人趁張小虎酒酣,重新問起,張小虎這才明言,眾人聽了皆是大笑,都翹起大拇指,道:“張小花,真好玩也!”

    然後眾人皆浮一大白。

    說是不醉不歸,可有個身負微傷的弟弟睡著自己炕上,張小虎哪能喝多?其餘眾人倒是盡興而歸的,只有張小虎一人清醒的回到小院。

    夜間,張小虎合身睡著張小花的旁邊,遠遠的離著,怕不小心碰醒他,只是他也是關心則亂的,卻是忘記了,以張小花彪悍的睡眠,哪兒是他一碰就醒的?

    次日,等張小花從他滿是閃爍的夢境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二哥,不由大是欣喜,正要叫出聲,可一聽到張小虎猶自呼呼的酣睡,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過,這般細小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心中掛念他的張小虎。

    張小虎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張小花充滿欣喜的小臉正看著自己,一躍身就從炕上跳了起來,笑道:“小花,你醒了!”

    張小花也笑著說:“是的,二哥,睡醒了。”

    話語不多,兩人皆是開心。

    隨後,張小虎問:“睡沒睡夠,要不就在睡會兒吧,這天兒還早呢。”

    張小花笑著說:“二哥,我這只要一醒,就再難睡著了,再說,我昨天下午到你屋裏就睡了,都睡這麼久,要不會再困的。”

    張小虎道:“那好吧,讓我仔細看看你胳膊上的傷口。”

    張小花依言把胳膊伸過來,張小虎借著窗外的光線,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並拿了毛巾把外面的一些血污擦掉,那傷口如他所想,早就結疤,就像是已經養了好幾日般。

    張小虎這才徹底的放心。
tzleng 發表於 2013-8-12 14:27
修神外傳 第一卷 相忘於江湖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穫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穫

    這時,張小虎才皺起眉頭,盯著張小花,問道:“小花,你不好好在浣溪山莊呆著,怎麼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鄉間小鎮?這裏離平陽城可不是一般的遠呀。你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這別人來的?是不是你在山莊犯了錯誤,才私自逃到這裏的?若是這樣,小花,別害怕,好好跟二哥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有什麼事情都不要怕,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二哥這個高個子頂著,不過,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才行。”

    張小花聽二哥問了這麼多的問題,還越說越離譜,趕緊擺手,道:“別了,二哥,天就算是塌了,還有比你更高的呢,你不用替我擔心的。你問這麼多,讓我怎麼回答,你還是先給我倒點水,我口渴了,等我喝完水,再跟你細細說來。”

    張小虎無奈,只好先轉身給他倒了水,看他咕咚咕咚的喝了,才又問:“這下該說了吧。”

    其實,張小花跟歐燕等人南下的事情,張小花也不是不願意跟張小虎說,不過,何天舒出門前的囑咐,還有雨夜的遇襲,張小花這才猶豫起來,不曉得是否應該告訴張小虎,更況且,自己被黑衣人打傷,差點喪命,雖說現在已經無礙,可若是告訴二哥,必定讓他擔心,這可如何是好?而且,靜軒師太似乎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行蹤,連自己的來歷都沒有告訴張小花,張小花當然不能不替人家考慮的。

    可張小花又轉念一想,這張小虎是自己的嫡親二哥,若是他還不能相信,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人能去信任?思索良久,張小花這才開口:“二哥,有些話我是必須要保密的,所以你一定保守秘密的,今日我跟你說的話,你千萬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就算是你們那個羅大鏢頭問起,也是不能說的。”

    張小虎見張小花猶豫,以為他做了什麼壞事,再等他說起這些,不由臉色認真起來,點頭答道:“好的,小花,我答應你,這些話,我只一人知道,絕對不告訴另外的人。”

    於是,張小花就把自己跟著浣溪山莊的車隊從平陽城出發,一直到雨夜遇襲說了一遍,只不過,並沒有說自己跟黑衣老者拼鬥的事情,只是說,自己趁黑逃跑不小心掉進水中,在水中撈到一塊木板,這才順著湍急的河流一路漂下。

    張小虎和張小花從小一塊長大,對於張小花的水性是瞭若指掌,在郭莊前面的小河當個小青蛙還行,若是在這江河中做泥鰍,卻是差了很遠,所以對張小花拿了木板在湍急的河流中不能及時上岸,還是沒有絲毫的懷疑。不過,等他聽到張小花在漂流很久,才在一個稍緩的灣流中被人救起,嚇得臉色發白。

    張小花看二哥害怕的樣子,甚是納悶,說道:“怎麼了,二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好怕的?”

    張小虎生硬硬的笑著說:“古人雲的好,無知者無謂呀。小花,你可知道,這裏已經離海很近了,這左近的河流就是彙聚到漯江的,就在前面不遠,想必你漂流過來的河流也是如此,若你那時不被人救起,想必不久就會漂流進漯江,那江水寬廣,更是難以上岸,而且,這裏已是漯江的入海口,進入漯江之前不能靠岸,就沒有機會了,隨著江水入海,那海水無垠,只憑一塊木板,怕是生機渺茫。你說,能不讓我後怕?”

    張小花聽了,也是後脊樑冒起一絲的冷汗,心中暗自感謝小夢的釣竿,若不是若此,怕自己現在早就睡在無垠的海水中了!

    然後,張小花又說自己漂流許久,上了岸就病倒了,直到昨日,那救他的人才帶他出來,把他放到這個陌生的小鎮。

    張小虎聽得弟弟險死還生,早已轟得心疼不已,哪里還去辨別他的言語,只拉著張小花的小手,緊緊攥著,只想把自己這個可憐的弟弟前段時間遭受的痛苦都替代到自己的身上。

    張小花見此,更是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正確,要是張小虎知道自己差點被人打死,那還不立刻淚流滿面?

    過了半晌兒,張小虎開口道:“既然你自己漂流到這裏,歐莊主的生死也是不知的,那自然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你就說自己被浣溪山莊的管事派到這裏辦事罷了。”

    不過,隨即又笑道:“也難辦,哪里有把你這麼小的孩子派這麼遠的?不如就說是跟別人來的吧,到了這裏才走散了。如今可巧遇到了我們,就跟這鏢局的隊伍,往回返吧,一切等到了平陽城,自然會有分曉的。”

    張小花眨眨眼,笑著說:“那就依二哥所言,好在昨日袁大哥帶我回來,看我疲憊,沒細問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呢。”

    說到這裏,張小虎似乎想到什麼,笑眯眯的說:“聽說,某人昨天很是威風呀,大殺四方,得了不少的戰利品。”

    張小花一聽,立刻臉就紅了,嘟囔著說:“我這不是也不想平白放了他們嘛。”

    隨後,搖著張小虎的胳膊說:“二哥,以後不敢了,好不好?”

    張小虎卻是一板臉色,怪道:“為何不敢?以後不僅要如此,還要讓他們大大的出血才好,這些地痞流氓,我恨不得親自去抽他們,幹嘛要怪你呢?”

    張小花驚訝的看著張小虎,停下了搖擺的胳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真得同意我昨天的做法?”

    張小虎笑眯眯的說:“是的,二哥舉雙手雙腳贊同的。”

    張小花聽了,嘻嘻笑了起來,說道:“這才是我的好二哥,對了,還沒看看昨天的收穫呢,現在正好盤點一番。”

    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堆的錢袋,大大小小,樣式各異。

    自己隨手從中拿了一個看起來鼓囊囊的,打開看了起來,張小虎也從中找了一個,徑直打開。

    張小花那個錢袋中有些散碎的銀兩,還有一些銅錢,他正數間,就聽張小虎叫道:“喲,這個錢袋東西不少,居然還有個珠花,咦,怎麼還有塊小石頭?”

    張小花抬頭一看,可不,二哥正拿著自己撿來的那個錢袋,有滋有味的看著呢,張小花劈手奪了過來,說道:“這個不是昨日的戰利品,是我前幾日在山上撿到的。”

    張小虎一愣,也不疑有他,笑著說:“小花,開來你的財運來了呀,怎麼隨便一撿就是錢袋呀,裏面的銀子也不少的。”

    張小花懶得跟他解釋,從桌子上拿過一個錢袋隨手扔給他,說:“還是趕緊看吧。”

    張小虎接住,說道:“這麼看多慢,還不如都倒在桌子上呢。”

    張小花笑道:“二哥這是個好主意。”

    於是兩人撿起錢袋,一個一個的把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雖說桌子上有七八個錢袋,可裏面的東西確實寥寥,除了其中一個應該是那個范哥的錢袋中還有稍多的些許銀子,其他人等皆是銅錢居多的,張小花看了,心道:“錢袋如此空空,也難怪要打自己的主意。”

    不過,古人雲的好,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雖說這每個錢袋沒多少銀子,可架不住有七八個之多呀,這仔細一看,除了有幾十個銅錢,那散碎的銀子也有五兩之多,看得張小虎是欣喜不已的。

    收拾完,張小虎把銀子和銅錢推給張小花,說道:“這是你的收穫,自己收起來吧。”

    張小花卻笑笑,把銅錢留下,其他推給二哥,說:“二哥,我把銅錢留下零用,你把這些銀子先替我收起來,等有時間給爹娘帶回去吧。”

    張小虎聽了,也不客氣,從那些空的錢袋中找一個好看的,把銀子裝了,揣在懷裏,道:“好吧,我就卻之不恭了,今日總是也有自己的錢袋了,呵呵,不比你從山上撿的那個差。”

    張小花也不言語,又從懷中掏出那個玉牌,說:“這個也給你吧,昨日那人說是個贗品,等有時間找個當鋪當點兒銀子。”

    張小虎用手接了,左右看看,又抵還給他,說:“算了,這些銀子也不少了,這總歸是個贗品,不值錢,你就拿著玩吧。”

    張小花聽了依言揣在懷裏。

    隨後,又從懷裏掏出他那個小劍,遞給張小虎。

    張小虎見張小花不停的從懷中掏出東西,不由的笑道:“你的懷裏是百寶囊嗎?怎麼老有好東西拿出來?”

    張小花笑笑,接著把跟何天舒在小鎮兵器店的事情跟張小虎說了一遍,張小虎聽了,暗自好笑,以前在平陽城沒出鏢之前,只以為哪里的兵器都是一樣的價格,這幾次出來,才發現,每個地方每種兵器的價格都是不同的,這七兩銀子在何天舒眼中想必不多,可在鐵匠眼中,卻是大數目了,也難怪人家會買一送一呢。

    張小虎見弟弟言語中很是喜歡這個小劍,就接過來看看,這左看右看,除了很是沉重,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更沒有張小花所說有血脈相連的感覺,就笑笑說道:“看來這個小劍跟你投緣,我可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說來也是花七兩銀子贈送的東西,想必是個好東西吧。”

    張小虎話雖這麼說,心裏卻不以為然,覺得只不過是弟弟從小玩具不多,如今好容易找了一個,愛不釋手罷了。

    張小花見二哥不這麼重視,興趣也是缺缺了,他自然不能把用這個小劍殺人的事情跟他說,只好又揣在懷裏。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張小虎說道:“走吧,小花,先去吃飯吧,等會兒,我還要忙,你就在這個院子中玩吧。我們回去的時間基本定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就是了,別的你就不要操心,只要好好的玩就成。”

    張小花撇撇嘴,心裏暗道:“還把我當小孩子呀!”

    張小虎領著張小花出門,迎面就碰到羅鏢頭,那羅鏢頭睡眼朦朧的樣子,似乎是宿醉未醒,看著張小虎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而打個哈欠問道:“張小虎,昨天的事情,談得如何?”

    張小虎恭敬的回答道:“稟大鏢頭,一切事宜都已經談好,等吃完早飯,我就向您彙報,請您定奪。”

    羅鏢頭點頭道:“好,做的好,你先去吃飯吧,過後來找我。對了,這個小兄弟真的的是你嫡親的弟弟?”

    張小虎笑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弟弟張小花,說來很巧的,居然在這裏遇到,等會兒,我詳細跟您說。”

    羅鏢頭擺擺手,讓張小虎兄弟兩人去吃飯了,自己捂住嘴打著哈欠,去別的地方了。

    張小花小心的拉著張小虎,問道:“二哥,我看這個羅鏢頭怎麼也沒有大鏢頭的樣子呀,難道蓮花鏢局的鏢頭都是這個樣子?”

    張小虎看看周圍,小心的說:“小花,話可不能這麼說,不要隨便的議論旁人,小心禍從口出的。其他的鏢頭也不是這樣子的,估計是羅鏢頭在外時間長了,想家的緣由吧。”

    隨後,張小花跟著張小虎在小院的廚房用了點早飯,這時,廚房的鏢師,趟子手還是很多的,裏面有不少的人已經知道張頭兒在這裏巧遇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張小花昨日在街頭的表現已經被袁長青的大嘴巴傳的眾人皆知,所以大家對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少年,好感大增,怎麼說這也是咱們平陽城出來的弟兄,居然能把地頭蛇揍得滿地找牙,想想就是舒氣的很,直似自己動的手。

    張小花也是多日未見親人,如今見這麼多的平陽城的老鄉,當然很是親近,乖巧的跟大家說話,一頓飯還沒吃完,大家就覺得張小花愈發的順眼,就像自己的兄弟般。

    張小虎在隊伍中的事務很多,沒太多的閒暇來照看張小花,本還怕他在這裏不適應,這時看大家均是喜歡張小花,也就放心了,匆匆吃過飯,叮囑張小花一些話,趕緊來到羅鏢頭的屋裏。

    羅大鏢頭的屋子明顯比張小虎的要大,是正當中一個帶著堂屋的兩間房子,這時的羅大鏢頭正坐在堂屋之中,臉前放了一碗稀粥,正在用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顯然是宿醉影響了食欲,讓他腦袋脹痛。

    看到張小虎進屋,羅鏢頭指了下旁邊的凳子,說道:“坐。”

    然後,端起飯碗,喝了兩口,就喚人拿了出去。

    羅鏢頭又喝了兩口茶,這才轉頭看向張小虎,問道:“張副鏢頭,跟我說說昨日的事情吧。”

    張小虎趕緊起身,道:“羅大鏢頭不必如此客氣,在下雖然承蒙文四爺看得起,讓我做了您的副手,不過,我還是趟子手,您不用如此稱呼我,叫我張小虎就是了。”

    羅鏢頭笑道:“張副鏢頭如今雖說是在鏢局做趟子手,不過已經入習武堂學習高深的武功,以後做鏢頭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我這麼稱呼不過是提前罷了。你說是不?”

    張小虎還是推諉道:“一天不是鏢頭,那就一天不能這麼叫的,您說是不?”

    羅鏢頭笑笑,不以為然。

    張小虎見羅鏢頭不說話,知道他心裏有些對自己能到習武堂學習,心有嫉妒,而且,這副領隊的位置,也是文四爺給自己爭取的,可能沒有稱這位羅大鏢頭的意吧,於是他也不加爭辯,和顏悅色的說道:“昨日跟客商商量的事情是這樣的。”

    隨後,張小虎將昨日跟客商商議好的事情,又跟羅大鏢頭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羅鏢頭邊聽邊點頭,等張小虎彙報完畢,這才說道:“你做的很好,張副鏢頭,一切就如你所商定的吧,一會兒你去給他們個准信,就這麼定了。”

    張小虎點頭稱是,說道:“那羅大鏢頭,我現在出去了,告訴兄弟們提前收拾一下,準備過幾天出發?”

    羅鏢頭點頭,說:“好的,也該告訴他們一聲了,都在這裏呆了這麼久,新年都過了。”

    張小虎施禮後,轉身準備出去。

    這時,羅鏢頭又發話了,說道:“張副鏢頭,稍等。”

    張小虎趕緊收了腳步,回頭問道:“羅大鏢頭,您還有什麼事情?”

    羅鏢頭笑道:“是這樣的,張副鏢頭,咱們做領導的,應該以身作則的,任何事情都要帶個好頭,做個好的表率?”

    張小虎愣住了,說道:“羅大鏢頭,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您多多提醒,在下剛到鏢局不是太久,很多的地方還是要向你們這些老資歷的鏢師學習。”

    羅鏢頭聽了,很是滿意,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的事情,咱們這些人出門保鏢,鏢局是有成本的,每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有標準的,這標準你也知道,隨隊的財務也會如實的記錄,若是有出入,我也不好向鏢局交代不是?你看你的弟弟突然來的咱們的隊伍中,這伙食費、住宿費,可是不好算的呀。”

    張小虎聽了這話,臉色大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zleng

LV:6 爵士

追蹤
  • 4

    主題

  • 2157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