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3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3 22:56
010 非君不嫁


    蒸餾其實非常簡單,劉遠當著錢掌櫃的把蒸餾的過程做了二遍,精明的錢掌櫃很快就掌握了,劉遠又讓他品嚐了剛剛蒸餾出來的酒還有幾天前蒸餾出來的當中的差別。

    錢掌櫃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摸著劉遠自製的簡易的蒸餾器連連稱奇,最後聽從了劉遠關於這些器具的建議下後才帶著幾個心腹面帶微笑著走了,當然,走的時候,把那裝滿銀子的壇子留下。

    至少,他認為還是很值當的。

    最令小娘感動的是,離開之前,錢掌櫃以同是商人的名義,親自給自己的亡父點上一炷清香,連說了好幾聲感謝。

    對她來說,亡父能得到天府酒樓掌櫃的尊重,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雖說這尊重與他在商業上的成績沒關係,估計也就是敬他收了一個好弟子而己。

    “小娘,怎麼站在這裡發楞呢,你沒事吧?”劉遠看到小娘站在哪裡半天都不動,忍不住走過來發問,還用手摸她的額頭,看有沒有感冒。

    “師兄~~我~~我沒事。”小娘身體打了顫,好像想躲開一樣,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著不動,任由劉遠的手放在自己額上。

    不經意間,俏臉已爬上朵朵紅暈。

    “沒事就好,呵呵~~”劉遠一邊笑,一邊把手移開。

    大唐雖然風氣開放,但是把手隨意放在一個還沒婚嫁的女子頭上,顯得有點孟浪了,看到小娘害羞,劉遠也不好過份,忙把手拿開。

    “師兄,對不起~~”小娘突然低頭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說來就來,“​​叭答”“叭答”一滴滴往地下淌。

    劉遠最怕就是女人哭的了,一看到心都慌了,想去抱住她安慰又怕她誤會,只好在一旁焦急地說:“小娘,小娘,別哭,怎麼啦?誰欺負你,師兄馬上把他打得連他娘都認不出”

    “不,不是有人欺負我~~”

    “那為什麼好好的就哭了起來?”

    小娘抽泣二下,一臉傷心地說:“都是我家的事,連累師兄把家裡的祖傳秘方都賣了,這可怎麼辦~~~”

    今天的表現,小娘一直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連錢掌櫃都讚不絕口的酒,肯定能賺很多錢,可是為了還金玉世家的巨額債務,劉遠二話不說,就拿出來賣掉了。

    見識了那些人的冷漠,小娘一下子感動極了,現在終於把情緒爆發出來。

    劉遠笑了笑,用衣袖替她擦乾了淚水,笑著說:“誰叫你是我的小娘呢,那是我心甘情願的,真的,不過”

    “不過~~什麼?”小娘睜大淚眼,好點好奇地問道。

    劉遠調侃地說:“那是我準備用來賺錢娶媳婦的,現在那秘方賣了,沒錢娶媳婦,小娘,你嫁人不能嫁給別人,要嫁就得嫁給我哦,知道嗎?”

    小娘的臉,一下子漲得一片嫣紅,雙手放在身前不斷的扯著衣角,抬頭一看劉遠,沒想到正看到劉遠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馬上又把頭低下去了。

    “師~~師兄,小娘~~小娘的心,一早就在你~你​​哪裡了,我袁可欣發誓,這輩子非劉遠師兄不嫁。”小娘前面還有點羞澀,不過說到後面,神色堅毅了起來。

    就像男人一樣,說話擲地有聲。

    劉遠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玩笑,引得小娘這麼大的反應,不過這樣也好,現在的小娘,己有艷壓群芳的跡象,提前把這個揚州大美女收下,那可是美事。

    別的可以讓,美女不能讓,在美女方面,劉遠可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好好好,沒事了,以後萬事有我。”劉遠走過去,輕輕抱住小娘,溫柔地說。

    “師~~兄,那個,我們還沒~~拜堂成親,雖說不是長子嫡孫,不過還是要守孝滿一年才行,我~~~~”

    按照習俗,家人有老人仙去,長子嫡孫要守孝三年,就是為官的,也要回家以盡孝道,三年內不得嫁娶、這是最基本的禮儀,不過女子有點​​特殊,最怕就是誤了婚期變成老姑娘,所以要求稍為寬鬆一點,按當地的習俗,只需要一年就行。

    劉遠連忙放開小娘,有點不好思地說:“沒,沒,沒這意思,我只是安慰一下你而己,你還小,你還小。”

    現在小娘,還是一個處於發育期的小蘿莉,就是她肯,劉遠也做不出這種事啊,那是畜生才能下得了手,就算守孝滿一年,現那時小娘也不過是十四歲,古代女子十五歲成年,稱為“及笈”,十六歲可結婚。

    舊時說“小女年方二八,閨中待字”,二八十六,也就是表示十六歲方可結婚,當然,這字說的不是書信,而是八字,男女有拜堂成親之前要請算命先生算過八字,要八字相生才算是金玉良緣。

    現在的劉遠,虛歲也就十五,就是放在早熟的古代,也未成年,不過小娘人雖未成親,不過那心智倒跑先了。

    “咕嚕~~咕~~”

    解釋後,兩人都不知找些什麼說,就在尷尬間,突然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

    “咦,什麼聲?”

    劉遠有點鬱悶地說:“是我肚子的叫聲,一天沒吃,餓了。”

    原來想去天府酒樓大吃一頓的,沒想到還沒吃上就被錢掌櫃拉到帳房裡談生意,談好後,馬不停蹄回到金玉良緣,又是教又是指導,還親自做了一遍給他看,現在太陽都快要下山,也就是說,二人一天都沒吃飯了。

    不餓才怪。

    小娘“扑哧”一聲笑了,這一笑,有如梨花帶雨一般,讓劉遠都看到有點痴了。

    “那我去弄點齋菜,師兄你等一下。”小娘再次讓劉遠看得面紅耳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才輕移蓮步去廚房準備飯菜。

    與早上沉得的腳步相比,此刻小娘的腳步,變得輕盈多了,最起碼,今天解決了兩件大事,一件是關於金玉世家的,而另一件則是關於自己的。 。 。 。 。 。 。 。

    看到小娘走後,劉遠這才擦了擦鼻子,忍不住咂了一下嘴巴。

    古人最講求那些禮義,親人去世後,“頭七”只能吃齋飯,“二七”可以吃水果,而要吃上肉,不好意思,要“三七”後,二十一天啊,這對一個無肉不歡的小伙子來說那是難受的一件事,現在幾天不吃肉,劉遠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都是綠幽幽,估計就是一整頭燒豬都吃得下。

    天、地、君、親、師,這是古時做人的信條,親雖然排在第四,不過天地漂渺,帝君高高在上,最親近的,只有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劉遠算是親人,做商人地位本來就不高,要是再讓人說不忠不孝,那這個社會都容不下你了。

    劉遠咬咬牙,就當為了美女,不就二十一天嗎,我忍! !

    小娘心靈手巧,再加上只是做齋飯也不用費甚麼功會,劉遠只是等了一會,小娘己經做好齋飯,拿出來,二人一起享用。

    “師兄~~”

    “嗯~”劉遠一邊飛快的扒飯,一邊應道,他可餓壞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現在正是長身證的時候,一頓不吃就餓得慌。

    “那銀子怎麼辦?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有人來搶怎麼辦,要不,我們把人叫來,今天晚上就把這債給清了吧。”

    早上的時候憂哪裡去找錢,現在小娘卻擔心那罈銀子了。

    八百兩呢,小娘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劉遠一臉輕鬆地說:“大家都知我們金玉世家辦個喪事都得典當,欠了一大屁股債,誰還會來我們這裡,再說了,那監視我們的那幾位,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著我們呢,放心,有免費的保鏢在,出不了事。”

    周員外還有孫老員這兩個放印子錢的“吸血鬼”,生怕兩人走了,那兩個手下一天都吊在兩人的後面,半夜都輪流看著呢。

    還真是兩個免費的保鏢。

    “可是,錢掌櫃不會說嗎?”

    “我們說好了,就說這酒是他的,誰也不會說出去,今天的事,他會說是我想把一個古董賣給他,結果是贗品,不會有人知道的。”劉遠一早就作好了對策。

    “哦,那要把它埋到地下嗎?”

    劉遠的頭上出現了二條黑線,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人家本來不理的,可是聽到這怪聲,估計沒事都整出事來了。

    “你別摻和了,快吃完飯洗洗睡覺。”劉遠拿出師兄的威嚴一臉嚴肅地說道。

    “哦~~”

    小娘應了一聲,看到劉遠認真了,也不敢說話,忙低下頭飛快地扒飯,其實,不光劉遠,小娘也快餓暈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3 23:11
011 一言九鼎


    商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行行各有特色。

    有的一開張就忙個不停,可是一天到晚也沒賺到幾個小錢,有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有的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準備,有的卻要太陽曬屁股了,才打著哈欠把店門打開。

    因為賣的是金銀首飾,所以客人一般都會中午或下午才會前來選購,所以金器一類的店子開門比較晚,日上三竿才會陸續開門,可是金水街今天有點特殊,天色​​剛剛破曉,一群人就圍在一家首飾店前用力地敲門了。

    “開門,快點快點。”

    “快點把銀子還上,不然就我就把這裡拆了。”

    “拆什麼,這房子是我的,他們是租的,小心你吃官司,哼”

    “快點,快點~~別磨蹭了。”

    “就是,給了這麼多天,夠面子了吧。”

    。 。 。 。 。 。 。

    一群人一邊敲,一邊大聲嚷嚷著,那聲音,把旁邊金玉齋的伙記都驚動了,打開門瞄了一眼,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一想沒自己什麼事,也懶得多管閒事了,打著呵欠再次把門著上睡覺。

    劉遠昨天晚上構思著金玉良緣的發展想了一整晚,外面敲更的報到三更時才迷迷糊糊睡下,睡得正香,沒想到讓一陣敲門聲給吵醒,迷迷糊糊起床,差點鞋子都穿錯,打開門時,剛好看到睡在對面的小娘,也睡眼惺忪揉著眼睛。

    “啊~~師兄,早。”

    “早,怎麼,你也被吵醒了?”劉遠關心地問道。

    “嗯,不知是誰~~大清早也不讓人安生~~”

    劉遠心疼地說:“估計是官差又派什麼通輯令吧,你先睡一會,我去開門去看看就好了。”

    “不了,我梳洗一下,一會做早飯。”小娘雖然有點睏,不過一看天己經亮了,作為女子,劉遠師兄都起床了,自己自然不能再賴床,和劉遠說完就把房門關上,估計換衣服梳妝去了。

    劉遠也顧不得偷看小娘換裝的美態,因為敲門聲越來越響,連忙跑去把門打開。

    “你們敲什麼?有事嗎?”劉遠開門的時候,還打著呵欠。

    站在最前面的周員外叫道:“小兄弟,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什麼日子?”劉遠這時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一聽劉遠這麼說,站在周員外旁邊的張老財馬上就不高興了:“各位,聽到了吧,我早就說了,他是信不過的,信誓旦旦說什麼七天一定還,其實就是緩兵之計,好讓那袁老鬼順便入土為安,然後找機會溜走,應是被我的人跟著,覺得跑不了,這才有一天拖一天吧,你看,今天什麼日子都忘記了。”

    賣肉的牛大春舞了一下手裡的豬肉刀說:“這麼多年的街坊,還這樣騙我們,我就在街口天天盯著,難怪這幾天都不見你們怎麼去籌備銀子,原來是想好賴帳的了,你問過我手裡的刀沒有?”

    “賺錢?嘿嘿~~”一旁的陳記商舖的陳老闆冷笑著說:“那天他帶著天府酒樓錢如山來,我還以為他有法子呢,聽說是想賣個古董給他籌錢,可惜,那是贗品,不值錢,我想,他說一個銅錢都不會少,就是準備賣古董吧,現在黃了,我先說了,欠我陳記商舖最多,一會清場的時候,我陳記商行先拿銀子。”

    有人好像先知先覺一樣大聲叫道:“我早就說嘛,他是騙我的,你想一下,連做場法事都要去當舖,哪裡有那麼多錢還我們,近五百兩啊。”

    “我想過了晌午再來的,沒想到看到周老外一大早往這裡趕,好在我也跟著來。”

    “對對對,好在茶葉西施熱心提一下,要不然,哼哼,你們把錢分了,我一個子都收不到了。”

    眾人一時間吵吵嚷嚷,都是說在錢的事,有人甚至說幾天前就和青樓的老闆說好,今天把兩人帶去賣,女的做瘦馬,男的也不錯,賣給那些喜歡“男風”,有斷袖之好的客人也不錯。

    劉遠原來有點迷迷糊糊的,經這些一說,馬上清醒過來了,今天是自己說好還債的日子,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來討債的。

    看樣子,是兩個放印子錢想搶先一步來拿錢,能拿到就最好,拿不到就搶東西拿人,力保自己的財產不失,沒想到被另外的債主看到了,生怕自己的拿不到,也跟著來,有熱心的還提醒別的債主也跟著來,一傳開,所有的債主都齊了。

    劉遠的心中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吵什麼,誰說我金我玉世家不還錢了?”

    正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現在連這一線都不留,劉遠能不氣吧。

    有些東西,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大家還是遵守的,比如說看到人家有白事不能笑,過年時不能傷人的話,路上遇到老人要忍讓,

    做生意的,最忌諱就是早上有人欠帳、討債,認為這樣很不吉利,影響自己的財運,一大清早說要欠帳或跟人要債,十有八九遭人罵,就是再急,也要吃完午飯,這是一個不成文的習俗。

    這也是劉遠有點迷糊的地方,說好今天來,準備吃完午飯來,來一個結算一個,反正欠債還不夠五百兩,現在壇子裡,裝了八百兩上好的雪花銀,沒想到,這些人,一大早的就敲門要債了。

    上次三朝沒過,屍骨未寒,馬上就來要債,打擾死者安寧,現在可好,一大早,早飯還沒用,這些人又來了,事情還沒弄清楚,說話一個比一個難聽,還有人一早就和青樓的老闆約好把自己和小娘賣掉。

    簡直就是太可惡了,劉遠不氣炸才怪。

    周員外冷笑著說:“還錢?拿什麼還,不是靠嘴巴,我的五十兩呢,快點還,不還別怪我不怪氣,馬上抄家,抄不夠的,拿你去賣。”

    “就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銀子,還有我的三十兩。”張老財也在一旁叫嚷著。

    “是啊,說好今天還的,那就還吧,”

    “我還等著錢給我娃做一身衣裳呢。”

    “我那八兩銀子可是救命錢,我老婆病在床上,還等著我拿來這錢回去買藥呢。”

    人沒出來之前,就拼命敲門,現在人出來了,還是吵吵嚷嚷,好像一會兒也不想多等一樣。

    人情冷曖,立見分曉。

    劉遠知道,這有向個原因造成的:一是袁掌櫃在世時,又孤傲、又吝嗇,有時又太斤斤計較,人緣很差,二來大夥都知金玉世家被二個學徒捲走了值錢的東西,估計沒什麼家底,要不辦個簡單的法事,也不需要拿東西去當舖了,最後就是,劉遠和小娘的年紀太小了,誰也不相信,他們在七天之內能籌夠近五百兩的巨款。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有的人家裡不富裕,還是貪一點小便宜借出來的,現在急也情有可願。

    “各位,請進吧,我馬上就還錢。”劉遠也不堅持了,打開大門,讓眾人走了進來,準備還錢。

    早也是給,晚也是給,自己要想在商業上有所作為,首先就要做一個一言九鼎的人,還就還吧,沒必要為了這些人生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3 23:14
012 亥時再來


    眾人也不客氣,馬上跟了進去。

    “師兄,他們是。。。。。”劉遠領一大群人進去的時候,小娘剛梳洗完畢,看到劉遠帶了一大堆人進來,正在吃驚,不過一看到走在前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就明白什麼回事了。

    來的是客,不過卻是一群惡客。

    小娘咬著嘴唇,不再說話了。

    換作別人,小娘早就在一旁伺候著茶水果品了,不過對這幫人,還真的提不起一點客氣的心來,這幫人,簡直就是趕雞下河,要把兩人往死裡趕啊。

    “快點拿來銀子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就是,說了,那個什麼贗品的古董就別拿了,人家錢掌櫃都沒收,別拿出來獻醜。”

    周員外還有張老財一唱一和,這金玉世​​家弄一個簡單的法事都要把隨身物品拿去典當了,再說這些天也沒看到他們有什麼賣田賣地籌錢的舉動,現在不過是裝模作樣拖延時間罷了。

    而他們的幾個手下,一早就把門給守住,以免劉遠還有小娘逃跑。

    狗眼看人低。

    劉遠沒說什麼,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行動最實際。

    “砰”一聲,劉遠把那罈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摔,一下子把那個罈子摔破,眾人的驚叫聲中,一塊塊誘人的、白花花的銀子顯露了出來,在陽光的反射下,白花花的一片,一下子把眾人的眼睛都閃花了。

    “嘩~~”

    “好多的銀子。”

    “上千兩呢。”

    “上等的雪花銀,這~~~這是哪裡弄來這麼多銀子的?”

    “難怪他說還我們的錢,一個銅板都不會少,原來一早就有準備。”

    。 。 。 。 。 。 。

    看著那堆成小山的銀子,不少人眼晴都綠了,誰也想不到,前幾天還要借錢下葬的兩個小傢伙,幾天之間,就有了這麼多銀子。

    難不成,這銀子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不成?

    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的不說話,有幾個有點後悔為什麼一大早放下生意不做跑來這裡要債了,這是不厚道的事啊。

    “謝謝各位的寬限,我們金玉世家也不負眾望,在限期前把銀子準備好了,各位肯借,也算是有情有義,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大家怕錢收不回去,我也理解,不管怎麼說,我代我師傅謝謝大家的幫助和支持。”

    “我代我爹謝謝大家。”小娘也跟著劉遠對在場行了一個禮。

    眾人都有一些沉悶,有人回想昔日袁富貴為數不多的好,有人則是有點自責自己做得太過了。

    “呵呵,不用客氣,都是鄉里鄉親的,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周員外呵呵一笑,摸著自己下巴的鬍子笑著說。

    那聲音,就像一個慈愛的老者,哪裡剛才尖酸刻薄的語氣,變得還真快。

    “對,對,互相幫助,那是應該的。”張老財也一臉的笑意,笑得唇長的那“老鼠鬚”一動一動的,再加上他那雙小小的綠豆眼,活像一個大老鼠一樣。

    劉遠冷笑地說:“不好意思,剛才的感謝不包括週員外還有張老財你們兩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員外老臉一紅,馬上氣呼呼地說。

    自己還接過話頭,原來是自作多情了,一向又愛錢又好面的周員外能不氣嗎?這簡直就是當著大伙的面,把自己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了。

    “就這個意思,我謝謝,是因為我師傅欠他們的錢,體涼我們的情況,寬限我們,就是欠的債也沒要利錢,這本來就是一種信任還有情義。”劉遠語音一轉,冷冷地說:

    “你們不同,比九出十三歸還要狠,晚一天沒還上,逼人賣兒賣女都幹,我可不欠你什麼恩情,還要感謝你鼓動鄉親前來討債,頭七還沒過,屍骨還沒寒,你們就帶頭來鬧事了,怎麼,還要再謝你不?”

    “嘿~~”

    “沒事找事。”

    眾人都樂了,實際上,這個周員外的名聲也太差了一點,袁富貴不討人喜歡,那是他性格有點孤僻高傲,並沒幹什麼壞事,再加上手裡有一間金玉世家,大夥怎麼也給一點面子,不過放印子錢的就不同了,像周員外、張老財這兩個,簡直就是聲名狼藉。

    劉遠也懶得理這兩個人,早也是還,晚也是還,不來都來了,就現在來了吧。

    “陳掌櫃,這是欠貴寶號的一百五十肉銀子,請你點收。”

    “老闆娘,這是先師欠你的茶葉道,請你點收,順便把帳給銷一下。”

    “常掌櫃的,你的是二兩外加三十二文錢,對,你把欠據給我,這錢就是你的,我們兩清了。”

    按照前面所登記核實的數目,劉遠一筆筆把欠帳消去,只是記帳的,讓他們當場銷帳,要是寫了欠據的,當場核實後,當然毀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台上的那堆銀子就少了一半,不過一旁協助的小娘心情卻是不錯。

    把債全還清,算是幫死者了卻塵世的困果,讓他在黃泉路上走得更加安心。

    “太好了,這錢終於拿到了。”

    “是啊,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金玉世家還真是言而有信呢。”

    “誰說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叫你們不要急就是不信,一個個就是火燒屁股一樣火急火燎地趕來。”

    “對對對,這次我還真是看漏眼了。”

    “我也是~~~”

    一個個領完錢之後,有的在領錢時一邊說金玉世家做事有信用,一邊說以前做得不厚道,不過賺錢困難什麼的,劉遠也一一表示諒解,等欠債清得差不多時候,袁掌櫃的靈位前也多了幾炷清香。

    畢竟前面做得不厚道,有的人心中有愧,就點上一炷清香表示內疚吧。

    周員外還有張老財看到一個個都領錢時,他們一點也不急,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瞄上那麼一眼,這銀子的數量還有成色都猜個八九不離十,那堆銀子有上千兩,金玉世家一共也就欠了不到五百兩,自己的那份怎麼少不了的。

    可是當他們看到劉遠把錢都還給了人,除了自己這兩位,就不還了,用一塊布準備收起來時,頓時急了。

    “咦,小兄弟,我的錢還沒給呢。“

    “對,我的也沒給,白紙黑字,你不會是忘了吧?”

    劉遠嘿嘿一笑:“沒忘啊,你們兩個,一個是五十兩,一個是三十兩,沒錯吧?”

    “對,對,欠我是五十兩。”周員外叫道。

    “我三十兩。”

    “知道了,你們晚上亥時三刻來拿吧,我現在要關門睡覺捂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3 23:20
013 未來規劃


    周員外一听就不樂意了。

    “小相公,你這樣就不對了,為什麼別家的都還上了,就剩我還有張老弟的不還,這是什麼哪門子的道理。”

    “就是,當時你說還不上,我們都等了,現在你這樣做,不是為難我嗎?”張老財也在一旁附和著。

    劉遠冷笑著說:“是嗎?為什麼我只記得你們說把我們兩人賣到青樓,大清早又帶頭來鬧事,這幾天還一直派人監視我們兩個,就憑這些,不給你們添點堵,我還不高興呢。”

    周員外把手裡的借據揚了揚,生氣地說:“看清楚了嗎?這是你們死去掌櫃親筆書寫,上面還打了手模畫了押,還想不認了不成?”

    “上面說是今天還你五十兩,對不?”

    “對”

    “今天過了嗎?”

    “。。。。。。還沒,怎麼啦?”

    劉遠笑著說:“對啊,我又沒說不還,你們兩個能在今天大清早帶人還我這裡追債,我為什麼不能在今天最後一刻才還給你,今天這麼人在場都聽到了,今晚丑時三刻,你不來拿錢的,那是你的事,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對於這種人,劉遠可不跟他們客氣,你做得初一,我也可以做十五,反正以後也沒打算和這種人打交道,這幾天讓他們派人監視得劉遠都有火了。

    這口氣,不吐不快。

    “哈哈哈,行,我老陳作這個證。”

    “也是,反正周員外還有張老財二位大人物,別的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不少。”

    “對,要是他們丑時三刻沒來,就當他們放棄了,那這銀子也就不用給他了。”

    “好,算你狠,丑時三刻就丑時三刻,你等著。”

    放印子錢的,多是乘人之危、壞事做盡之輩,大家對他們也沒什麼好的印象,週員外還有張老財看到這裡沒一個幫他們說話的,姓劉那個小子也佔著歪理,放下一句場面話,二人灰溜溜地走了。

    “老實說,這兩老子小做得也有點過份,哎,要不是他們,我今天也不用多做一回小人了,好了,各位告辭,兩位,多多包涵,等你們金玉世家再開張之時,我一定要來光顧一番。”

    茶葉店陳李氏也一臉愧疚地說:“都是鄉里鄉親的,這次做得也太不厚道了,我得給袁掌櫃上炷香,對了,你們以後再來我店裡買茶葉,一定給你們最優惠的價錢。”

    說完,恭恭敬敬在靈堂前上了一炷清香才離開。

    “我也上炷香才走,以後你們來我哪裡割肉,買肉搭骨頭,不好的都不賣給你們。”

    “資金周轉不靈,見諒見諒。”

    。 。 。 。 。 。 。

    等人都走後,劉遠從那堆銀子中撿出八十兩,這裡有五十兩是周員外的,有三十兩是張老財的,劉遠想教訓他們,特地留到深夜再給他們。

    撿出八十兩後,剩下的,就是兩人可以隨意支配的了。

    從幾天前就是銅板也得省著花,到現在桌面上的剩下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簡直就像做一場夢一樣,兩人數了一遍,一共是三百二十三兩上等的雪花錢外加一千三百五十六文錢。

    那些銅錢,就是那銀子沒滿滿,錢掌櫃言而有信用銅錢把它裝滿的。

    “張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小娘看著劉遠,眼內露出迷醉又感激的神色,這個男人,說七天之內把債還錢,還真做到,不光如此,還剩那麼多。

    一看到這錢,小娘就想起劉遠和錢掌櫃交鋒時情形,原來想到能賣個二三百兩,就是能賣一百兩,小娘都非常滿意的了,沒想到劉遠就是咬著一口不放,說好了五百兩,後面又硬是多要了三百兩,加起來一共弄了八百兩,換小娘去談,估計能有二百兩都歡天喜地了。

    劉遠那種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的樣的樣子,看得小娘眼裡都冒小星星。

    “師兄,那,現在這些銀子怎麼辦?”小娘看著桌子上那一堆的銀子問道。

    “你想怎麼辦都行。”

    “我?”小娘有點吃驚地說。

    劉遠點點頭說:“對啊,這些銀子,你想怎麼花都行,有什麼好吃、好穿的、好玩的,你要什麼,師兄都給你買。”

    “師兄~~”小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怎麼啦,怎麼說得好好的,眼睛說紅就紅,是不是哪個欺負你了,師兄幫你出氣。”

    小娘用手擦了一下眼睛,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師兄,我只是。。。。只是有沙子進了眼晴,沒事的。”

    “有什麼要吃的,要穿的,你說,師兄這就幫你買。”

    “不,不,不,我不用,師兄,我現在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們有錢的話,還不如好好經營下我爹留下的店子,他老是說留下來給我做~~~做那個嫁妝的,有這錢,我們就可以進貨,然後再請一個坐堂師傅,慢慢搞起來吧。”

    小娘的眼晴又紅了:“我想,我爹在天有靈的話,他會很高興看到這個的。”

    “請坐堂師傅?”劉遠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最好的師傅在這裡了。”

    “你?”

    “對,就是我,不誇張地說,全揚州,我的技術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小娘搖了搖頭說:“師兄,這個不可能吧,你是我爹的弟子,我爹的什麼水準,其實~~~我也知道的,這能行嗎?我知道坐堂師傅工錢很高,不過,我們怎麼還是要請的。”

    原來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在,劉遠一早就想好了對策。

    “小娘,你知道師傅為什麼借了那麼多的銀子嗎?”

    “為什麼?”

    劉遠一臉“敬仰”地說:“那是師傅研究出了一種新技法,所以借了那麼錢來練手、研究,其實他己經研究成功,因為師傅偷偷找我做幫手,所以,我也會了,可惜師傅還沒有揚名立萬就。。。。。小娘,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師傅創下的金玉世家發揚光大的。”

    “這個,真的?”

    劉遠“鄭重”地點點頭說:“真的,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手藝已得到師傅的真傳嗎?”

    “信,信,師兄,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你。”小娘抹著眼淚喃喃地說:“爹,爹,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厲害的,都是那些人誤解你,你是最好的,最好的~~~~”

    果然是好女兒啊,什麼都把老爹往好裡想。

    不過劉遠也暗鬆一口氣,有了死鬼師傅作掩飾,自己這手頂尖的手藝終於可以再次發揚光大了。

    袁掌櫃的手藝在自己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就是整條金水街、整個揚州也沒人敢跟自己較量,不是巧手的總是,主要是技術的問題。

    古時候皇帝認為農業是一國之根基,重農抑商,這就是商人地位低下的主要原因,整個大唐的工業都很差,而作為首飾業來說,更是舉腳維艱,現在市面的款式、設計、工藝、搭配等等,還停留在最初萌芽階段,和二十一世紀發展得非常成熟的首飾技術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舉個例子,唐朝現時的首飾加工業,還是停留在挫、磨、夾、串、刻花等一些基本的工序,是一種粗放簡單的模式,而到了二十一世紀,發展成起版、制蠟、磨砂、鑲石、電鍍、雕花等工序,就拿鑲石來說,發展成蠟鑲、迫鑲、爪鑲、微鑲、嵌鑲、釘鑲、筒鑲等多種很成熟的表達手法。

    雖然缺少工具,有的條件還不夠成熟,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劉遠很有信心,憑著自己的手藝,絕對能在剛剛發展的大唐獨占鰲頭,創造自己的美好生活。

    想前世,金玉良緣要求高、待遇好,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工別人也擠破頭來,只有在金玉良緣出來的人,去那些小廠隨便也能做一個師傅級的人馬,何況劉遠還他們當中的佼佼者呢。

    嗯,明天得訂製一些特別東西,回來自己加工什麼的,得有一套屬於自己獨有的工具才行。

    劉遠一早就有了絕佳的計劃。

    看看自己的手,十指纖細、靈活、有力,條件非常好,這是一雙巧手,這是一雙天生就為了做首飾的巧手,比劉遠前世的手還要巧。

    只要努力,肯定有一番作為的。

uuuuuuuuuu按:感謝各位大大的捧場...忙活了一天該洗洗睡了...明天請早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08:54
014 火漆妙用
  

    債還清了,手裡又多了一筆銀子,雖說劉遠買材料、訂製​​工具什麼的,花了一大筆錢,不過負責管帳的小娘手裡加起來還有好幾十兩銀子。

    雖說金玉世家辦完白事又快一個月了,不過小娘可是手裡有糧,心裡不慌,不但不慌,整個人在劉遠的幫助下,走出了喪父的陰影,最近的心情還好了起來,臉上的氣色,也紅潤了起來。

    心情好的原因很簡單,劉遠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做首飾,剛開始沒覺什麼,等到那些成品的出現,小娘簡直就是看得眼都花了。

    那些首飾一件比一件精美,一款比一款好看,一件件栩栩如生,首飾上的那鳥、那花、那樹簡直就是真的一樣,又大方又好看,小娘看了這件又捨不得放那樣,要不是還處於守孝期,她真想馬上戴出去炫耀一下。

    小娘最喜歡的,就是那支劉遠師兄稱為“蝶戀花”的作品,在一支鳳頭叉上,盛開著三朵鮮花,以白銀作花葉,用金絲做花忒,非常漂亮,花的上面還停著一隻黃金打成的蝴碟,栩栩如生,最絕的是,那兩隻用金葉子做成的翅膀,還可以動的,戴在頭下走的時候,那兩隻翅膀撲扇撲扇的,好像活的一樣,很多時小娘都捨不得放下來。

    其它首飾也很多,連一件都沒有重複的,真了不起。

    雖然自己老爸是開首飾店的,雖然自己所住的地方全是做首飾的,比自己亡父手藝好的也不知有多少,可是,就沒有一件比得上自己劉師兄所造的。

    簡直就神了。

    看到這些首飾,小娘感到,金玉世家的春天來了。

    小娘原來準備讓劉遠請人來做,這樣劉遠就不用那麼辛苦,沒想到劉師兄只是說,自己只走高檔的路線,也不準備請人大規模地生產,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金玉世家出品,必是精品。

    讓所有的女人都以能戴上金玉世家的首飾為榮。

    “師兄,吃飯了,今天有你最喜歡烤雞腳”小娘把飯菜送到劉遠的房裡,甜甜地叫著。

    小娘覺得劉師兄什麼都好,就是一工作起來就非常專心,經常不記得吃飯,有多次走到他後面也不知道,好像他一工作的時候,手時只他的飾點一樣。

    非常的專注,為了自己心上人身體的健康,小娘每次都把飯送到劉遠的房間內,親自看到劉遠吃完了才走開,不礙著他工作,為此劉遠沒少抱怨。

    “哦,等一下,馬上就好。”沒想到這一次,還是挺配合的。

    “咦,師兄,你幹什麼,怎麼又用火來烤那些火漆呢?”小娘好奇地問道。

    劉遠點了一根蠟燭,拿一塊很大的火漆在上面烤啊烤,也不知他要幹什麼。

    “哦,做首飾用的。”

    小娘好奇地說:“做首飾,不是金、銀、寶石這些就行了嗎?你個火漆幹什麼,還是這麼大塊的。”

    “哪,你看著,是這樣用的。”

    劉遠看到那火漆己經烤軟了,把那個大得像酒罈的火漆抱下來,然後把一個半成品的鐲子一下子摁在那被火烤軟的火漆上。

    火漆是一種易軟易硬的物質,把鐲子放上去一會,重新凝固的火漆一下子變成硬了起來,把那鐲子牢牢地固定火漆上面了。

    “師兄,你這是~~幹什麼?”小娘有點想不明白。

    “這個就是利用火漆的特性來製作首飾。”劉遠解釋說:“我們做首飾的話,無論一方面都要做到妥妥當當,怎麼拿,這就是一個問題,如果用手去拿來,做一段時間就會累,穩定性就不夠,影響工作效率,也會影響那質量,手上出的汗對首飾也不好。”

    “如是果用其它硬物來強行固定,那更不好,你也知,金和銀雖然是錢,貴重屬,不過它們的質地其實很久,純度越高就越軟,用硬特固定很多易弄花那些飾物,用火漆就不同了,軟得快,硬得也快,固定得好,做完了用火一燒,首飾表面的漆就沒了,一點痕跡都沒有,所以,用火漆就是最合適的。”

    小娘連連點頭。

    沒想到做首飾,還有這麼多竅門呢。

    “師兄,你這次做的這件,又叫什麼名堂?”小娘好奇地問道。

    “這隻手鐲叫七仙賀壽,看到沒有,我在表現面了很多人物,這七個就是七仙裡的七個神仙,這個是荷仙姑,這個倒著騎驢的就是張果老,這個長鬍子的呂洞賓。。。。。他們一起下凡給人祝賀,怎麼樣,漂亮吧。”

    小娘連連點頭說:“張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那麼小的地方,你還刻了那麼多人物,我一眼就能認出他們是誰,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嘻嘻,這些都是牛刀小試罷了。”劉遠特意地說。

    劉遠很想解釋,這己經不是簡單的刻了,這己上升到雕的級別,那可是一門比它高明得多的技術了。

    算了,煩得解釋了,免得這丫頭又好奇心發作,纏住自己問動問西呢。

    劉遠坐下吃飯,小娘也坐在一旁陪他一起吃。

    “師兄,你不是說很快就開業的嗎?我們金玉世家都關上一個月了,因為我們不開店,很多熟客嘆息一下,然後走了旁邊這間金店光顧,一個月的租金又那麼貴,要不,我們還是早點開店吧,能賺多少就是多少,我可不想跟你喝吃山空。”

    “嗯,快了,做完這件,我還弄一條項鍊就算完事,放心吧,磨刀不誤砍柴工,到時你就知道了。”劉遠一臉自信地說:“我們金玉世家,肯定會名聲大振,你就等著出名吧。”

    “真的?”

    “真的。”

    小娘嘟起小嘴說:“師兄,你都是做起來賣的,我想要你又不給我,那麼漂亮的首飾賣給別人,我想想都覺得心疼。”

    女生嘛,都喜歡漂亮精巧的東西,別看小娘年紀小小,平時也是很注意把自己扮得漂漂亮亮的。

    女為悅己者容。

    劉遠刮了她一下鼻子說:“笨,你守孝還沒完畢,又不能戴,要來幹嘛,再說這些都是普通材料做成的,算不得名貴,我想一下,對了,等你守完孝,我就送你一頂全世界最漂亮的首飾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娘高興的叫了起來。

    看著桌面上的東西,小娘也有一點鬱悶,實際說,這些東西做得還真的不錯,除了設計還有精巧,材料方面卻落了下乘,賣不了很高的價,不過,這不是沒有辦法嗎,買材料花了那麼多,又要訂這樣又要補那樣,那銀子共得像流水一樣。

    要是有錢,多好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45
015 名動揚州
  

    金水街每天都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結婚的、下聘的、買首飾送名妓、清倌人、青樓裡那些蔦蔦翠翠歡心的,數不勝數。

    換一個角度來說,金水街的繁榮,也就是揚州的繁榮。

    作為金水街知名商舖,金玉齋的伙伴一向都是很勤快的,每天都是早早開門迎客,今天負責開門的伙記叫陳三,他一開門,就發現了一件奇事。

    隔壁關門停業的金玉世家也開門了,他一直暗暗喜歡的那個袁姑娘正一臉喜色地在掃著地,奇怪了,今天金玉世家怎麼啦?

    “袁姑娘,早上好。”陳三笑著打著招呼。

    “早上好。”小娘也沒小看他是一個小小伙計,那天晚上,自己家裡出事,這個伙計是最先趕到現場幫忙的人,所以小娘對他也很客氣。

    聽到自己心中的“女神”回應,陳三心裡更是高興,忍不住問道:“袁姑娘,你這是,準備開張嗎?”

    “是啊,因為家父的事,都停業了一個月,也是時候開店了。”

    不是吧,那個光頭袁都掛了,就是光頭袁在世的時候,金玉世家的生意都是拍蒼蠅,現在老的不在,只剩下一個不成器的小弟子,就水平,還想在競爭白熱化的金水街立足?那是白給租分子錢的份。

    不過想勸這事也勸不起,也輪不到他管,剛開門事多,他作為一個最低等的伙記,也沒功夫閒聊,對袁姑娘又恭維了幾句,然後又回頭忙去了。

    小娘很認真把門前的空地掃完,然後又進去幫劉遠了。

    “師兄,準備好了嗎?”小娘回到店內,看到劉遠正在把首飾放在一個特製的案台上,笑著問道。

    劉遠把自己最得意、耗時最長的三件作品放在案上,一邊放一邊說:“不用,很簡單的事的,對了,鏢局的人來了沒有?”

    “還沒來吧,不過,師兄,請他們划算嗎?兩個人,雖然不用包他們的伙食,一天還得三兩銀子,一個月得六十兩銀子的呢,這也太貴了。”

    小娘一想起劉遠搞的那個活動得請保鏢,一請就是一個月,六十兩啊,很多路邊的商舖一個月也就賺個十兩八兩,現在六十兩,頂一間生意不錯店家半年的利潤了,要是一個月內沒什麼進項,那差不多把金玉世家再一次給掏空了。

    劉遠一臉自信地說:“放心,這錢不是白給他們,永泰鏢局是一間很信用的鏢局,除了了口碑好、信用高,實力有保證,要是他們看不好我的東西,那是得十倍賠償,這價錢,還算厚道吧,你就等著收錢就行了。”

    “師兄,你作什麼,我都支持,不過,那件蝶戀花不要作為獎品放上去好不好,我~~很喜歡。”小娘看著那案台的那個閃閃發亮的首飾,那雙美麗的大眼晴裡,都冒出星星了。

    這小妮子,到現在還是死心不息呢。

    劉遠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還想著啊,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個只是一般般的,晚點我肯定做一個更大、更漂亮的給你,別掂記著了。 ”

    “哦~~”小娘調皮的吐了一吐舌頭,然後就笑著不語了。

    這時有兩個穿著永泰鏢局衣服的鏢師走了進來,一看到劉遠就行了一個禮說:“劉公子,你好,我是永泰鏢局司徒長信,這是我的弟子陸永強,我們掌櫃的說,讓我們來聽候二位的吩咐。”

    劉遠連忙回了一個禮說:“司徒鏢頭有禮了,估計鐵掌櫃也和你說了,你只要幫我看著擺在外面的貨,不讓宵小搶跑了就行。”

    “明白,就全包在我們身上,定保貴寶號的貨品不失。”司徒鏢頭連連點頭。

    做鏢局的,就是從事幫忙押運、保護這一類的角色,在揚州,像劉遠這樣要求保護貴重貨物的也不少,他們也有一套自己經驗和流程。

    客套完了,劉遠在兩位鏢師的幫助下,把一個擺著幾件飾物的案台抬了出去,然後一左一右守在哪裡。

    這時外面的街道,己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了。

    一張放著三件首飾的案台,​​兩個嚴陣以待的保鏢,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目光。

    “嘩,這是~~首飾,真漂亮。”

    “是啊,這是誰做的啊,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首飾。”

    “就是,就是,你看,那胡蝶好像活的一樣。”

    “那條項鍊真漂亮,又是星得又是月亮的,我一看就喜歡了。”

    “那鐲子才是漂亮呢,一看到,我的心就撲嗵撲嗵地跳了。”

    不怕貨比貨,就怕不識貨,金玉世家由劉遠精心製作的三件首飾一擺出,那超時代的設計、巧奪天工的手藝,一下子就吸引了外三層,內三層的人停在哪裡欣賞,面對那些精美絕化的首飾,一個個都讚不絕口,很多大嬸小娘子看著那些首飾,腳步都走不動了。

    “喂,夥記呢,這些首飾售多少銀子呀?”這時有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衣拖著面小聲地問道。

    “對啊,怎麼沒有標價錢的?”

    守在一旁的司徒長信謹記著劉遠的吩咐,大聲地回答道:“對不起,這三件首飾是非賣品。”

    “什麼?不賣?不賣你擺在這裡幹什麼?”

    “就是,以為我們出不起錢嗎?”

    “那件有蝴蝶的我喜歡,一百兩銀子我要了。”

    “一百兩很多嗎?我出一百五十兩。”

    “那手鐲我真的喜歡,你就開個價吧。”

    眾人開始鼓燥了起來,一個被娘子捏了好幾次腰的公子走到前面,向司徒長信行了一個禮說:“這個大哥,這個既然擺出來,為何又惜售呢?”

    這位公子身穿的一襲青色的儒衫,腳踏皂靴手執紙扇,風度翩翩、一表人表,一看就知是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那地位可比自己高多了,忙回了禮說:

    “這位公子,我只是被雇在這裡看著這三件首飾的人,負責的只是看護,至於掌櫃怎麼處理,我還真的作不了主,剛才他說這些是非賣品,我也沒辦法。 ”

    司徒長信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

    “怎麼辦,我娘子就看中了首飾了。”

    “是啊,東西做出來不就是賣的嗎?擺出來又不賣,看得我都都癢癢的。”

    “掌櫃在哪,怎麼不出來的?”

    “我們走,不賣就不賣,這裡這麼多首飾店,我就不信除了它,別的地方沒有

    。 ”

    “就是,我們走,都不光顧它,讓它倒閉算了。”

    “走~~~”

    一大堆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半天,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捨得走。

    因為,那三件首飾實在是太美、太漂亮了,能來號稱首飾一條街的金水街,都是抱著買一件稱心如意的飾品來的,現在看到這麼好的,沒有理由放著好的不要要差的,那東西擺出來不到一刻鐘,圍觀的更多了,很多同行都被招來了。

    金玉齋的趙二掌櫃,看著那三件首飾,那眼珠子都快突出來,那嘴張成一個O型,半天沒有合攏,扭頭看看那幾個相識的同行,表情大都是一樣的。

    不會的人看熱鬧,會的人看門道,趙二掌櫃心裡直打鼓:奇了,怎麼做得這麼漂亮的,這是手法?這是什麼技法?自己做這個也有二十多年的經驗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首飾。

    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不,用巧奪天工來形容也不差,雖然那材料一般,但手工則是極為上乘。

    一陣風吹來,放在最上的那支稱為“喋戀花”的頭釵上的蝴蝶上那兩隻漂亮的翅膀,竟然隨風動了起來,兩隻翅膀一扇一扇的,好像要振翼飛翔一樣。

    “嘩,你看,那翅膀動了。”

    “對,對,就像真的一樣。”

    “太漂亮了,要是我的多好。”

    “相公,不管了,我要那支蝴蝶釵,買不到,你今晚睡書房。”

    “秦公子,你不是想約我湖裡泛舟嗎?只要你送上那個鐲子,我就諾了你。”

    “相公,你不是想買個美婢嗎?只要你把那項鍊給我買下來,我就讓你如願。”

    。 。 。 。 。 。 。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這時劉遠拿著一個鑼攜著小娘走了出來,而小娘手上,還拿來一張大紅告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47
016 名動揚州(二)
  

    看到外三層、裡三層的人群,全是驚訝、讚美那那三件首飾的,劉遠得意地笑了。

    和自己的設想一樣,這三件精美絕倫的首飾一出現,馬上吸引了眾多的眼球,就擺出來一會而己,己經有三個人進店裡詢問價錢了。

    “咚咚~~~”劉遠連敲了幾下手裡的鑼,等到​​大家都靜下來的時候,劉遠向四周行了一個禮,笑著說:

    “因為一點事,我們金玉世家歇業了一段時間,今天重新開業,為了答謝廣大客人的厚愛,今天我們搞一個小小活動以回饋尊敬的客人,這個活動就是對下聯,得彩頭,就是大家所看到的這些,我們精心打造的三件首飾作為彩頭。”

    “什麼?這麼漂亮的首飾作為彩頭?”一個衣著普通的婦人吃驚地說。

    “難怪擺到這裡,原來是彩頭。”

    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唰”的一聲把手裡的紙扇打開,笑著說:“對對子,沒想到碰到這麼有趣的活動,有趣有趣。”

    “這彩頭也太大了,那個首飾看起來非常名貴,一個就很值錢。”

    “相公,你不是說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嗎,這次你一定幫我拿下,那個鐲子人家很歡喜。”

    “好,娘子喜歡,為夫一定為你爭取。”

    “不是說對對子嗎,怎麼還不開始的?”

    “就是,小伙子,快點開始​​啊,我都有點急不及待了。”

    “就是,快點開始​​。”

    。 。 。 。 。 。 。

    劉遠一說完,下面馬上就是炸開鍋一樣,馬上就吵吵嚷嚷,文采不好的,有點懊怒,而文采好的人,則有點急不可待了。

    這可是無本的生意啊,要是自己對上了,那可是好處還有面子雙豐收大好事,對出對子,臉上大大有光,而那三件飾品,一看就知是極品,絕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就是不拿去當,拿去送給娘子或心儀的姑娘,也是一件絕佳的禮物。

    不少肚子裡有點墨水的書生才子眼睛都有點紅了。

    這也難怪,古時候都只認一個死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不勞作、不經商,關起門窗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可是家境富裕的實在有限,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很多讀書人,平時就是靠給別人寫點對聯、賣一下字畫、教書、起名、寫信等賺取一些微薄的收入,很多人平時都袋中羞澀。

    窮酸、窮書生,這些名字可白叫的。

    劉遠笑了笑,也沒再吊那些人的胃口,幫忙小娘在店門口處貼把大紅告示在醒目的位置貼好,然後又讓一旁的鏢頭司徒長信幫忙,把一早準備好的兩卷大紅捲軸掛在屋簷上。

    “各位,各位,請靜一下。”劉遠示意眾人靜下來後,指示告示大聲說:“這兩個對子是我無意得來的,一直想不出下聯,我知很多公子都是才高八斗之輩,今以重獎徵下聯,只要對上其中一條,就可以任意挑走由我們金玉世家精心打造的首飾一件,要是兩個對子都對是,那麼祝賀你,這裡三件首飾都可以全部拿走。”

    “好了,再說下去,估計很多人都嫌我囉嗦,現在馬上開始,先對上的先得!”

    劉遠說完,對小娘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把手中細繩一拉,“唰唰”的二聲,兩條寫著上聯的大紅布條一下子打開,從上面飄飄揚揚地垂了下來,那斗大的字就是站在幾丈之外,都清晰可見。

    對聯一出,原來有點吵吵嚷嚷的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

    有好事者為了顯示自己識文斷字,搖頭晃腦地念道:“此木成柴山山出,”

    “點燈登閣各攻書?”

    “好對,好對,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絕妙的對子。”

    “是啊,是啊。”

    “此加木,那是一個柴字,山山加起來,就是一個出字,把兩個字拆成一個對子,其意境又是那麼深遠,妙,妙,妙啊~~”

    “燈和登是諧音,閣和各又是諧音,一個對子由兩個雙疊的諧音組成,難得,難得,又是一個千古絕句。”

    “絕,絕了,​​沒想到,玩對子,竟然還玩和這麼出神入化的。”

    剛才那個手執金扇的公子,低著頭,嘴裡念念有詞,臉上盡是不相信的神色。 。 。 。 。 。 。 。 。

    很多對自己滿懷信心才子文人,一個個閉口不語,低著頭,搜索枯腸,絞盡腦汁,踱著步子,那額上的皺紋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

    “孤峰兄,剛才看你信心滿滿的,現在可有佳句來個先撥頭籌?”一個才子“笑”問平時有點不對眼、有點清高自傲的秀才。

    “這個~~~這個~~剛剛有點苗頭,還有醞釀當中,慚愧、慚愧~~~”

    一個年青貌美的婦人拉住她相公的衣服說:“相公,你不是說你是對子之霸嗎,什麼對子都對得出的,那個手鐲我要啊,你快點啊,別讓人搶先了。”

    “娘子,這個稍稍有點難度,讓為夫想想,想想~~~”一個還算風度翩翩公子,一頭是汗地向一旁妻子解釋起來。

    “這個怎麼對呢”

    “是啊,太難了~~”

    “那個小傢伙才多大,怎麼能想出那麼奇妙對子。”

    “是啊,簡直就是天才。”

    。 。 。 。 。 。 。 。

    看著那些快要紙扇搖破、腦袋抓穿的所謂才子文人,劉遠得意地笑了。

    嘿嘿,老子花了很麼多心思做的首飾,哪裡是這麼容易對上的,這二句都是自己精心挑出來的千古名句,要是這麼容易對出來的,那就不叫千古名句了。

    此木成柴山山出,據說是清王爾烈所作。

    王爾烈,字君武,號瑤峰,遼陽人,乾隆年間的翰林,曾做過皇家教師,與紀曉嵐交情很好,與清帝乾隆的關係也不錯。乾隆與紀曉​​嵐在他七十大壽時都曾親筆題字送給他。王爾烈的才思敏捷很有名。據說有次在某座山上,一個樵夫把他攔住,出了個“此木為柴山山出”的上聯刁難他,說是對不上就不放他走。王爾烈被考住了,久久對不上來,直到黃昏時候,當他看到山下炊煙裊裊,忽然靈機一動,才想出了下聯:“因火成煙夕夕多”。

    現在是唐朝,王爾烈要一千多年才出世呢,現在這對子提前“出世”,沒有王爾烈,別人估計要對出,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點燈登閣各攻書”則是出現宋朝包公智斷離奇案的一個故事,說是有個秀才愛慕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那個女子看這個秀才人品還有相貌都不錯,就出了一個對子讓他對,對上了就嫁給他,這對子的就是“點燈登閣各攻書”,那書生百思不得其解,無意中透露給自己的同窗好友,那個好友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半夜冒充他對上把那女子給侮辱了,那女的後來得知**的,並不是自己相中的書生,就上吊自盡。 。 。 。 。 。 。最後包公用把他訛出來,智破了奇案。

    這兩個對子,​​都是劉遠在二十一世紀聽故事聽來的,當時就覺得挺有意思,沒想到現在一下子用上。

    對吧,想吧,最好多多宣傳,只要這名傳開了,那麼那財自然就跟著來。

    “兩位,這裡就拜託了。”劉遠笑著和永泰鏢局的兩位鏢師打招呼。

    司徒長信連忙回禮道:“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我們是收了你的銀子,掌櫃的,你放心,就是拼了老命,我也要保這裡的周全。”

    “那就有勞了。”劉遠笑了笑,扭頭對還楞在哪裡的小娘說:“小娘,走,我們回去。”

    “啊~~回去?”小娘有點轉不過彎來:“回去幹什麼?”

    劉遠沒好氣地說:“幹什麼?當然是賺銀子啊,這裡人氣這麼好,我們擺出來的那三個手工那麼精湛,還沒沒顧客上門?等著收銀子就行,走。”

    對啊,有哪三件首飾作模板,還真的不怕沒顧客上門啊。

    提到賺錢,小娘的雙眼亮晶晶的,一副小財迷的模樣,跟著劉遠的後面走回金玉世家,準備做生意了。

    “嗯,好的,師兄,我們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50
017 名動揚州(三)
  

    “咦,還不是周公子嗎?還在想金玉世家那對子的事?”兩個相識的讀書人在湖邊相遇,其中一個向好友詢問道。

    “是啊,這對子太妙了,要是對不出來,吃飯都不知道肉味了,枉我自認是才子,沒想到想了二天,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在一間學院內,一個年輕的學生走到授課老師前提問:“夫子,昨天我偶然得到一個佳句,可惜只有上聯,可是怎麼想也沒想到下句,夫子你學富五車,還望你能賜教。”

    “哦,難得你這麼用心做學問,得了什麼佳句,且說來我聽。”一個溫文爾雅的老先生一邊摸著自己的鬍子,一邊欣慰地說。

    “是,夫子,這句是這樣的,此木成柴山山出。”年輕人一喜,馬上把這句念了出來。

    “啪”的一聲,老夫子手中的戒尺一下子就打到他的手上,大聲喝道:“整個揚州誰不知這是金玉世家出的上聯,想從我這裡得到下聯去拿彩頭,其心不正,其術悉(屬)邪,枉為讀書人,今天罰你抄論語三遍,不抄完不准吃飯,快去~~”

    “是,是,是,夫子,我~~~我這就去抄。”知道自己的意圖暴露,年青人連忙退下去自抄論語不提。

    “嘖,的確是好句,想了一整晚也沒想去,真是想煞老夫了,那彩頭,挺不錯的​​啊。”等弟子退下,老夫子馬上就思索起金玉世家掛出的那兩個對子來了。

    在大街上,一個書生興奮地對朋友說:“聽說了嗎,揚州李大鹽商家女兒李小姐看中了那件叫蝶戀花的首飾,開價到三百兩雪花銀,那店主都不肯賣呢。”

    “那是,做生意的,得有誠信,說是彩頭,那就是彩頭,這事我也聽說了,那李小姐放出風來了,誰要是拿到那首飾,她願出三百八十兩讓物主割愛,三百八十兩啊,要是我得到,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對,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多費點心思把那對子對出來。”

    “聽說吧,陳家的千金看中那首飾,磨了半天那金玉世家都不肯賣呢。”

    。 。 。 。 。 。 。 。 。

    “陳家算什麼,連李侍郎的侄子親自去購買,軟硬兼施還拿不到手呢,他們陳家,也就是一個銅臭之家,算個屁啊。”

    “天啊,玉春樓的花魁杜三娘當眾許諾了,誰把金玉世家那件用作彩頭的項鍊拿來送她,就可以做她的入幕之賓,與她共渡良宵。。。。 。。”

    。 。 。 。 。 。 。 。 。

    舊時的娛樂活動少,平時談的多是誰得到了什麼佳句,哪個有錢人又娶了幾房,某某公子在喝花酒時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要不就是東家郎勾了西家女、紅杏出牆等茶餘飯後的談資,金玉世家那個對對子,得彩頭的活動一出,活動風雅、首飾精美,彩頭豐厚,當天搞活動就吸引了不少多少人的注意,不出三天,整個揚州都知道這個活動,並隨著南來北往的客船和驛馬,好像瘟疫一遍,向整個大唐傳播。

    在揚州,有點身份的人,開口就是金玉世家,閉口就是“此木成柴山山出”“點燈登閣各攻書”的話,然後又是一片沉默。

    那是在思索著怎麼工整又有意境把它對上,先撥頭籌,名動揚州。

    對上對子,拿到彩頭,面子銀子雙豐收,竟然成了揚州讀書人的頭號目標,一時間,街上多了很多低頭走路、搜索枯腸的頻頻出意外的書生,什麼詩會、踏春活動中,少了很多有名的才子。

    一時間,盛況空前。

    作為整個活動的發起地,金玉世家的店前,每天都是內三層,裡三層,有少人都是聞言特地來親眼看個仔細,男的來裡觀摩一下,碰碰運氣,有點朝聖的感覺,而不少娘子、姑娘、小姐、千金什麼的也特地聞風而來。

    一來看看大家口中那精美得捨不得把目光移開的首飾,然後嘛。 。 。 。 。 。這裡每天都那麼多公子、才子、文人到這裡,說不定能碰出一段美好姻緣呢。

    人一多,商機也多,不少人看了,順便也到店裡轉悠一下,對不上對子,就是買上一二件好的首飾也算不虛此行,於是,金玉世家的人氣高到了極點,連整條金水街都受益非淺,就昨天,金玉齋的掌櫃張胖子,拉著劉遠的手直叫好。

    這些天,金玉齋的伙記說得​​嗓子都冒煙了,他的生意額足足翻了一番,能不高興嗎?

    而作為始作俑者、又有三件精美絕倫的作品作廣告的金玉世家,生意更是用火爆來形容,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能做出那麼好的首飾,這店裡師傅的手藝還能差嗎?

    劉遠和小娘都忙得半天,連茶都沒空喝上一口。

    “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金玉世家既然拿出去做彩頭,斷沒有收回來高價出售之理,其實我們這裡的首飾也很不錯的,你看,這邊是五十兩銀子一件,而這邊的則只需要三十銀子。”劉遠再一次對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重複著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

    “唉,真可惜,頭一次那麼喜歡一件珠寶,掌櫃的做生意真是實誠,那麼好的首飾拿出去做彩頭,我出那麼高的價錢也不肯相讓,也罷,這些款式也不錯,就買上一件吧。”

    那華衣女子倒也好商量,也不為難劉遠,挑上了一枝精美的鑲花頭釵,略帶遺憾的離去。

    劉遠還不忘在後面說了一句:“歡迎再次光臨。”

    “小娘,拿著。”劉遠擦了一把汗,把手裡銀子遞給小娘。

    這小妞,其實是一個財迷的,一見白花花的銀子就笑逐顏開,劉遠乾脆讓她掌管銀子,每次收到的銀子,都是交給她收藏了。

    “嗯,好的,師兄。”果然,小娘一接過三錠白花花的銀子,兩眼都笑成一彎新月,拿過銀子,轉身打開放在櫃子下面的銀箱,一打開,滿堂銀光,裡面全是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整整齊齊疊在一起,少說也有好幾百兩,小娘一看那銀子,心裡就像喝蜜那樣甜。

    一個差點被銀子逼瘋的人,知道銀子的重要性後,轉過來對它的熱愛,那是超乎常人的。

    太好了,小娘美滋滋的合上箱子,扭頭看一下又在接待顧客的劉遠,眼中滿是驕傲:一個頭釵,銀子加上飾品,十兩銀子的成本都不到,​​可是劉遠最低也賣三五十兩銀子,還非常好賣,只是賣上一件,都抵上普通店舖一二個月的收入了。

    劉遠師兄,真是太棒了。

    文能揮筆寫詞,武能提刀(小刀)雕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師兄,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男子,小娘的年紀還小,可是早熟的她眼裡又是冒出很多“星星”。

    不好,又來了一位美女,正在劉師兄聊天,一臉笑容的,小娘心生一股危機感,馬上走近去挨住劉遠,顯示自己的存在。

    哼,劉遠師兄是自己的,可不能讓人給搶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54
018 名動揚州(四)
  

    小娘剛開始的時候,對劉遠把那麼貴重的首飾拿去做彩頭很不樂意,認為那是敗家,最捨不得的,還是那件蝶戀花的首飾,沒想到,這個辦法的效果那麼好。

    那些便宜一點的普通飾品,根本不夠賣,售價在三五十兩的貴價首飾,最多的一天賣好十二件,淨賺三百多兩。

    三百多兩啊,一間普通的小店一個月能賺個十兩就不錯了,一天賺三百多兩,等於一間小店三年的利潤了,那天晚上,小娘是抱著銀箱睡覺的,還是頭一次失眠了。

    原來劉遠說七年之內做大唐首屈一指的行業龍頭,小娘還以為劉遠只是安慰自己說空話,現在​​看來,這個劉師兄還是心裡有數的。

    現在的劉遠,可以說是痛苦並快樂著,快樂的是,金玉世家的知名度越來越高,生意越來越好,隨著傳誦的人越來越多,來這裡對對子、欣賞首飾的人絡繹不絕,原來只屬於三流的金玉世家一下子聲名大振,一躍成為揚州一流的知名金鋪。

    而劉遠最痛苦的是,整個金玉世家,就自己一個人在打造首飾,一個幫手都沒有,什麼事都是一個人包辦,白天做夥記掌櫃,晚上得做學徒技師,從起模到打磨,全是一個人,累得要抽筋。

    劉遠和小娘商量好,找機會買幾個心靈手巧的孩子回來調教,一來劉遠不用擔心自己的技術外洩,讓自己在大唐保持技術方面的領先,二來出了李方、趙元殺師的事件,小娘也很反對再收學徒。

    在唐朝,買賣奴隸那是合法的,窮人家的兒女、開疆拓土時戰俘、新羅婢、崑崙奴等等,應有盡有,買幾個奴隸,也不是什麼大事,買到手後,還有官府的認可,膽敢逃跑那可以殺頭大罪,只是最近沒什麼時間去選購而己。

    這不,剛剛歇了一下,椅子還沒坐熱,一對年輕夫婦一進一後跟了進來。

    “兩位客官,請隨便看,我們金玉世家的首飾,質量那是一等一的好。”小娘是一個女子,雖說生在商貫之家,不過還是不太適合拋頭露面,所以接侍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劉遠的頭上。

    當然,劉遠也不捨得自己內定的女人拋頭露面,這個時候,自己還是無權無勢,碰上什麼紈絝子弟,像花一樣小娘,那是很危險的事情。

    “掌櫃的有禮,我的朋友說金玉世家的首飾別具一致,特地來挑選一下。”那個公子態度倒是很不錯,至少沒有讀書人對商人那種眼高過頂。

    也輪不到他眼高過頂,整個揚州的人都知道,掛在門口難倒整個揚州讀書人的對子,就是出自眼前這個名不經傳的劉掌櫃之手,不經意間,劉遠的名聲也在士子中傳播開來,同樣是名聲大振,對於有學問的人,大家都會尊重的。

    劉遠笑著說:“那些都虛名,虛名,只要兩位挑到心頭好就好了。”

    無論那個朝代,首飾都是女生的至愛,就在劉遠和個公子打招呼的時候,那個女子雙眼發光指著其中一件首飾問道:“掌櫃的,這件首飾能讓我看看嗎? ”

    “當然可以。”劉遠從櫃子裡拿了件首飾放在櫃面上,笑吟吟地說:“這位夫人好眼力,這件聽雨蘭花也是一件少有的精品。”

    “聽雨蘭花?這名字真好聽,掌櫃的,為什麼取這樣的名字?”那個娘子顯然是一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一聽那名字就感到充滿了詩意。

    劉遠拿起那件首飾,耐心的解釋道:“夫人,你看,這件首飾是一枚頭釵,釵頭是一朵精心打造的蘭花,栩栩如生,在蘭花下方,有十八個好像雨滴一樣鏤空小飾物,裡面用特別的手法加了一根鼓錘一樣的小銀針,一搖動時候,銀針就會和鏤空的小飾物相撞,發出悅耳的清脆之音,也可以說是一個別樣的小風鈴,無論誰戴在頭上,一搖一曳之間,伴著清脆耳的聲音,肯定是非常引人注目。”

    說完,劉遠把手裡的頭釵輕輕一搖,“鈴鈴~~鐺~鐺~~鈴鈴~~~”,那件飾物馬上就發出清脆迷人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唐時手工業還不發達,像奢侈品之類,更是剛剛萌芽,那些款式多是比守舊,要么就是牡丹,要么就是吉祥如意的東西,在精美程度大打扣折,在創新方面更是一糟糊塗,在那麼多凡品中,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漂亮的讓心醉的作品,那絕對讓人眼前一亮的。

    用黃金打造成鮮花,用白色銀子做​​成雨滴狀再以綠松石鑲嵌,光是外形和手工己經非常討喜,再加上那動人的清脆之音,簡直就是錦上添花,那個夫人的眼睛,就像小娘一樣的直冒星星了。

    “真的很特別~~”

    劉遠笑著說:“那當然,只要買了這根頭釵,那絕對是大唐獨一無二的。”

    “為什麼?”

    “很簡單,這手藝只有我懂,你看到了沒有,本店專櫃裡的首飾,每一種只做一件,只要你購買了,那麼祝賀你,除了你,沒人能戴同一款式的頭釵了。”

    這時那個公子說話了:“原來是這樣,我有個親戚說,他想讓你重新打造一件和彩頭裡那件叫蝶~~”

    “蝶戀花”劉遠提示道。

    “對,對,就是蝶戀花同一款式的珠寶,他花高價讓掌櫃的打造,可是你就是不同意,原來是這個道理,獨一無二,妙,妙啊。”那個年輕的公子忍不住讚歎道。

    劉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回事,那款式很多人喜歡,不少人知道自己無緣拿到那個彩頭,就提出高價讓劉遠再多打造,然後好像就是那叫杜三娘的花魁說誰送她“蝶戀花”就能與她共渡春宵,引得不少好色之徒千方百計要得到,不過劉遠為了彩頭的魅力,全部拒絕。

    當然,也有很多人想來偷師的,別的不說,就是旁邊的金玉齋,那幾個資深的老技師老是站在那首飾前觀摩了不知多久。

    為的就是想模仿而己,好像最後都沒什麼聲息,估計放棄了吧。

    “掌櫃的,這釵我喜歡,不知售價幾何呢?”那個夫人輕聲地問道。

    談了這麼久,終於入到正題了。

    劉遠五指一張,笑著說:“不貴,五十兩,恕不還價。”

    “什麼?五十兩?這~~~有點貴吧。”那年輕的公子一下子變了臉色。

    尋常的首飾,也就是三五兩,放在街邊的地攤,幾百文錢都可以買到一支不錯的首物了,五十兩,那相於子一個三口之家幾年用度了,一個普通的伙記,不吃不喝儲幾年才買得起。

    “相識公子的慧眼識物,看得出好和一般的差別,如果想便宜的吧~~”劉遠指了指旁邊說:“金玉齋不錯,物美價廉,保證讓你挑​​到心頭好。 ”

    “相公,我就要這樣,大不了,今年我不買別的首飾,不做新衣裳了。”那個夫人輕輕拉住丈夫的衣服柔聲地說。

    劉遠的話,說的是婉轉,不過卻暗指買不起這些好東西,就移步旁邊吧,旁邊的便宜。

    經過劉遠婉轉的“擠兌”,還有娘子的請求,那公子一下子就火了,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元寶“啪”的一聲放在櫃檯上,豪氣地說:“誰說我不要,不好的,不貴的我還不買呢,只要我娘子喜歡就行,掌櫃的,給我包起來。”

    元寶一落櫃檯,劉遠眼前一亮,那金燦燦的,赫然是一錠五兩重的金元寶,拿到手裡一看,沉甸甸,色澤明亮金黃,用指甲輕輕一劃就有一條淺淺的劃痕,是上等的金元寶。

    在唐朝,貨幣一兩黃金相當於十兩銀子,一百文等於一錢銀子,一千文就是一貫,一貫的價值就是一兩銀子,五兩重的金元寶,剛好就是五十兩銀子。

    “是,是,是,這位公子豪氣沖天,看到你們兩個郎才女貌、恩恩愛愛的,真是讓人羨慕不己,公子、夫人請稍等,我用上等的木盒幫你們包起。”劉遠馬上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然後找了個漂亮的盒子幫他們打包裝。

    等兩人走後,劉遠的手裡多了一個沉甸甸的金元寶。

    “澎~~澎~~鐺~~”劉遠正想把金元寶給躲在一旁小娘那個小財迷時,突然聽到有人敲鑼打鼓的聲音,好像有人大叫著什麼,然後街上的人都往哪裡湧去,連原來站金玉世家門前苦苦思索的人也走了不少。

    “劉掌櫃,你好算計啊。”劉遠還沒弄清什麼一回事,突然金玉齋的張胖子,張掌櫃信步走了進來。

    “張掌櫃的,什麼風把你吹來啊”劉遠嘻嘻一笑道:“我又怎麼好算計?”

    金玉世家和金玉齋最近關係不錯,劉遠和張胖子也哥弟相稱,畢竟這個活動,讓金玉齋也受益不淺。

    張胖子不客氣地說:“還沒算計,別人嫌貴你就指來我,明著是介紹我生意便宜我,實則暗指你的好,我的差,我金玉齋這些年攢下的名頭,都讓你踩著上啦。”

    “這個~~~一時失言,沒想得周全,請張掌櫃見諒。”在現代來說,那叫激將法,可是的確有把金玉世家凌架在金玉齋之上,還讓人家聽仔細,劉遠只好認錯。

    “哈哈哈~~~”張胖子哈哈大笑道:“開個玩笑的,老實說,現在你的技術還有樣式,的確比我金玉齋優勝多了,說金玉世家在金玉齋之上,我也口服心服,這次來找你不是說這件事,而是特地邀你去看熱鬧的。”

    “看熱鬧?什麼熱鬧?”劉遠好奇地問道。

    “聽到剛才的鑼鼓聲沒有,街頭那間玉滿樓也學你搞活動呢,聽說彩頭是一錠重達百兩的金元寶呢,走,我們看看那個姓陳的小子搞什麼花樣。”張胖子一臉冷笑地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57
019 東施效顰
  

    劉遠知道,張胖子說的那個姓陳的,名叫陳昌,是金水街最大那間名為玉滿樓金舖的掌櫃。

    這人原來只是一個落第的秀才,後來在他舅舅,也就是揚州首飾行會會長的幫助下在金水街立足,偷別人的技術、高價挖同行的熟悉技師、散播競爭對手的謠言等等,金水街沒一個不恨他的。

    都說文人多計,可是這計要是用到壞處,那就是一肚壞水,這個陳昌仗著舅舅的行業會長,他妹妹又嫁給作揚州司馬的第六房小妾,朝裡有人好辦事,弄了一個什麼官方發的誠信商家的牌匾,還壟斷了揚州教坊司首飾的供應,生意越做越大。

    不過他靠的是官方撐腰,一家獨大,要說金玉世家的袁掌櫃是金水街被遺忘的小人物,那玉滿樓的陳昌,則是整條金水街的公敵,可惜民不與官鬥,只能看憋在心裡。

    這不,一看到金玉世家搞活動賺到盤滿缽滿,玉滿樓的陳昌馬上就坐不住了,也學著劉遠的方法,搞活動來拉人氣、促銷,估計以行業老大自居的陳昌看到金玉世家的上升的勢頭,有點坐不住了。

    聽到張胖子的邀請,劉遠欣然同意,拜託門口的司徒長信照看一下,就跟著張胖子看看玉滿樓到底有什麼搞作。

    玉滿樓就在街頭的頭一間,和別人的小店相比,它是三層的小樓,裝飾得金碧輝煌,絕不是金玉世家那小小的門面可比的,光是裝修的檔次,就甩金玉世家九條街那麼遠。

    劉遠和張胖子來到這裡時,己經是人山人海,裡三層,外三層,一個個雙眼發光看著前面。

    就在玉滿樓的門前,供著一個巨大的金元寶,金光燦燦好像把人的眼都晃花了一樣,估計這就是這次活動的彩頭,而在三層小層上吊著一個巨大的幌子,上面寫著斗大的五字上聯:

    一木本是禾。

    在金元寶旁邊,赫然就是揚州官府頒發的:誠信之商

    的金漆牌匾,還真會作生意。

    一大群才子、文人、豪客,一個個都在低頭苦思,其有幾個劉遠看得很面熟,很明顯是常到金玉世家前對對子的,估計是看到那個太難太妙,就先來這裡碰碰運氣。

    把一字放在木裡裡面,就是一個“本”字,放在上面則是一個“禾”字,拆字精妙,意味深長,絕對一個上乘的佳句,難怪在才子輩出的揚州,也敢出百兩黃金作為彩頭,也不怕人家拿走。

    “劉掌櫃,看到沒有,這個姓陳的倒好算計,知道比首飾肯定比不上你那三件巧奪天工的首飾,就直接弄了金元寶,他倒沒糊塗。”張胖子冷笑道。

    劉遠無所謂笑著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陳昌倒有點才學,這對子出得有水平。”

    “他?”張胖子不屑道:“這事我早就听說了,據說一個大文豪偶然得之的,苦思了很久也沒下聯,他從他那做司馬的妹夫哪裡聽來的,這不,用上了。”

    “嗯,挺捨得出本錢的。”劉遠點點頭。

    不得不說,玉滿樓能做得這麼大,可不是僅靠官方照料的,做掌櫃本身的魄力就很大,一百兩黃金,那得一千兩銀子,不是整個金水街,也沒幾個能拿得出來,可是陳昌卻拿出來了。

    那碩大的金元寶,彷彿在彰顯著玉滿樓強大的實力。

    有實力,有官方送的牌匾,再加上質量的確也屬上乘,人家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值得信任,這不,原來人來人往的玉滿樓,那客人就像車水馬龍一樣進進出出,生意紅紅火火,劉遠沒覺什麼,可是一旁的張胖子卻點不爽。

    “喲,這不是金玉世家還有金玉齋二位掌櫃嗎?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來我這裡取經?”劉遠正在想著那對子,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那一百兩黃金給賺了,沒想到旁邊響起一把尖酸的聲音。

    兩人扭頭一看,臉色微微一變。

    劉遠認出,這個一襲青衣、手執白扇、瞇著一又三角眼的的人,正是玉滿樓的掌櫃、金水街的公敵:陳昌。

    “哦,聽到這裡熱鬧,我們劉掌櫃就過來湊一下熱鬧而己。”劉遠還沒有開口,金玉齋的張胖子就淡淡地說。

    “湊下熱鬧~~”劉遠也附和著說。

    陳昌雖然以商人,可是讀過幾年書又得了一個做大官的好妹夫的他,心裡還是以讀書人自居,很看不起金水街這些同行,對二人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哦,那好好瞧好了,以次充好,矇騙客人下九流的事不要做,以免壞了我們金水街的聲譽,張掌櫃,你說~~~~對不對?”陳昌故意拖長語調對張胖子說。

    “哼,受教了,陳掌櫃的金玉良言,張某一定銘記於心,他日有機會一定有厚報。”

    張胖子恨恨地說道。

    陳昌的暗有所指,張胖子的“咬牙切齒”,劉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在前天,有一個客人拿著一個破損的首飾上門,硬說質量有問題,好說歹說怎麼也不樂意,最後還鬧上了公堂,最後官府硬是判金玉齋敗訴,要把銀子如數退還,別說那首飾只是三兩多銀子,可是那口碑的損失卻難為估算,金玉齋原來蒸蒸日上的生意,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雖說沒有證據,但是整個金水街的行內人都知道肯定與玉滿樓的陳昌脫不了干係。

    一肚壞水的他,就是看不得別人好。

    這也是玉滿樓一搞活動,張胖子馬上就拉上劉遠前來觀來的原因,看看這個死對頭到底在幹什麼?

    最好找個機會報仇!

    這是陳昌看到有幾個當地有名的才子也來湊熱鬧,也沒心情理會這二個同行了,扭頭大聲對跟在後面夥記說:“這兩人是金水街的同行,不用接待了,要是他們想看什麼,就讓他們看看,貴重的那些就算了,要是摔壞了,那得傷和氣的。”

    “是,掌櫃的。”

    陳昌說完,一揮衣袖,頭也不回,熱情地問道:“趙老夫子,蘇老先生,今天什麼把兩位吹來啊,真是蓬蓽生輝啊。”

    那聲音親切,小步邁得飛快,熱情到不得了,剛對劉遠和張胖子的態度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太囂張、太囂張了。

    不光張胖子,就是劉遠也是讓他弄得一肚子是火,大家都在金水街找一口吃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現在可是一點臉面也不給,簡直把兩人的臉面都踩在地上了。

    “兩位,要不要進裡面看看,小的給你領路。”那個夥記的態度還算恭敬。

    “免了,免了,我們這種小人物上了不大堂,你忙你的去吧。”張胖子不耐煩地揮手讓那個伙計走開。

    現在他被陳昌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雖說二人的心情不差,但是現場還真的非常熱鬧,畢竟,黃金百兩,那可是一筆巨款,就購買力來說,舊時一兩銀子,大約折成為600到1000華夏幣,取一個中間值800,一百兩黃金相當於一千兩白銀,一千兩銀子大約可以折成八十萬。

    八十萬,不用花錢不用納稅,對上一句對子,馬上就可以拿到手了,名利雙利,換成哪個都得動心。

    “妙,妙啊,這對子,和金玉世家的那兩個對子一樣奇妙,沒想到,小小的金水街,竟然出了三個絕世好對。”

    “黃金百兩啊,只要一對上,房子、娘子、新羅婢就可以一步到位了。”

    “一木本是禾,一,木,本,有什麼字可以這樣拆呢?”

    “周兄,有頭緒了嗎?要不,我們一起參詳?”

    “夫君,快點啊,你不是說你才高八斗的嗎?前面的二個對不出,這個還是對不出嗎?奴家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 。 。 。 。 。 。 。 。

    眾人都在討論著這對子,不少人還輕聲討論起來。

    “劉掌櫃,你怎麼啦,在想什麼,這裡不看也罷,我們看。”張胖子低聲地對劉遠說道。

    劉遠還是低著頭沒有反應。

    “劉掌櫃?”

    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張胖子用輕輕拍了一下:“想什麼呢?”

    “有了!”劉遠突然大叫了一聲。

    周圍的人一下子把目光投過來,以為那對子有人對出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說有了不是對子,失禮、失禮了。”劉遠一把拉張胖子,快步走到外圍,張胖子還沒開口,劉遠就神神秘秘地說:

    “張掌櫃,我知你恨那個陳昌,怎麼,想不想報一箭之仇?”

    PS:狀態終於改成A簽了,大夥不用擔心我TJ了,今天上午停電,更新晚了,對不起,請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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