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3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0:59
020 把餌吃掉
  

    “想,想,劉老弟,你可有辦法?”一聽到可以打擊對手,張胖子馬上就來了興致,平時受那個夥不少氣,現在聽到劉遠有辦法幫自己出氣,馬上就客氣多了,現在改叫劉老弟了。

    這樣親近很多。

    劉遠嘿嘿地笑了二聲,然後壓低聲音說:“我們出門行商的,那個不是為了財,這個陳昌東施效顰,拿一百兩黃金作誘餌,不外是想讓他玉滿樓的聲名遠播,讓更多的人光顧他的玉滿樓而己,要不,我們就把他的誘餌能詠了,讓他偷雞不到蝕把米。”

    “劉老弟,你的意思是~~~那對子,你對上了?”張胖子大吃一驚,看著劉遠的眼光都有點不一樣了。

    劉遠嘿嘿一笑,並不說話。

    張胖子一拍腦袋,輕輕扇了自己一下,一臉祟拜看著劉遠說:“你看我,真是笨到家了,劉老弟你連此木成柴山山出、點燈登閣各攻書的名句,這對子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劉老弟啊,我現在還真的佩服你了。”

    “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誰也不知道原來你一直是深藏不露,不瞞你說,光頭袁~~不,是袁掌櫃去了後,我們都以為金玉世家要斷了,我還準備把你們的店面盤下來擴大經營的,想不到、想不到啊,你簡直就是神了,這麼短的時候,非但欠下的帳全清了,還把金玉世家搞得有聲有色,現在還隱隱壓住了我金玉齋一頭,要不是我那婆娘還有二個小妾不爭兒,蛋都沒給我下一個,有女兒的話,一定許你一個。”

    劉遠壓低聲音說:“你叫我老弟,那是看得起我,就衝這一聲老弟,最近我風頭太盛了,樹大招風,這風頭就讓張老哥出,至於那採頭`~~~~ ”

    “那當然全是劉老弟的,不僅如此,天府酒樓上等酒席一桌,算我的,你千萬別推辭啊。”張胖子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拍著胸口應道。

    做商人,除了賺錢外,名利也很得要的,要不然,為什麼每年要捐那麼多錢修橋補路的,為的不就是名利嗎?

    現在可是一個好機會啊,這麼多才子文人在這裡都沒有對出來,自己一個小小商人對出,肯定讓人對自己刮目相看,也不是一席酒席而己,簡直就是便宜過白菜價了,就是捐錢建座小橋也是不止這個數啊。

    看到劉遠有點猶豫,閱人無數的張胖子哪裡不明白劉遠想的是什麼,從懷裡掏出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古玉塞在劉遠的手裡:“劉老弟,這是塊古玉有人出過五百兩我都不肯賣,你先拿著,等我拿回金元寶再跟你換回來。”

    百兩黃金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劉遠有點猶豫,就是怕張胖子見財忘義,到時反口不認,那自己損失的,就是一千兩銀子啊,現在那塊古玉一入手,玉質細膩、觸肉生曖,說是五百兩,肯定是有漲沒有跌的份。

    劉遠也不推遲,反正這個張胖子在金水街,從沒出信譽問題,拿到古玉後,湊過頭,在張胖子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妙,妙`~~”聽完劉遠想的下聯,張胖子都想給劉遠跪下了。

    這個難到這麼多人的絕句,沒想到就一會兒的功夫,劉遠就完美的對了出來。

    “張老哥,你看這句還中不?”說完後,劉遠笑著問道。

    “中,太行了,雖說我只念過幾年私塾,叫我寫肯定沒那水平,不過鑑賞高低的能力,還是有​​點兒的,劉老弟,以你的才華,考科舉吧,定能光耀門楣。”張胖子有感而發說。

    劉遠笑了笑說:“算了,我對那個沒興趣,這事不是說中就了就行,每年的學子那麼多,光是猶如眾人擠著過獨木橋,再說對對子也是助興之物,考試又不學的就是這些。”

    “對對對,還是我們商人的自在,雖說地位不高,不過過得也挺美的,不過老弟,這麼難的對子,怎麼你這麼容易想出來的?”

    “嘻嘻,剛好有靈感啊,那個陳昌不是叫我們二個人走的嗎?當時我就發火了,不是尊重一下我們倆,稱為二位的嗎?為什麼要叫兩個?然後我無意中聽到有個小娘子稱她相公為夫君,我心裡一個激動,馬上就有了,他的是一木本是禾,一加木字可以變成本也可以合成禾字,二人可以組成一個夫字,也可以組成一個天字,現在可是我們男人的天下,自古以來,男尊女卑,一男一女結合,男人注是女人的天,二人夫為天,對“一木本是禾”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張胖子聽得一楞一楞的,接著輕輕鼓起掌來:“了不得,了不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說這些,剛才我也在場,可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可你卻悟出了下聯,我現在真的很佩服你了。”

    劉遠把那塊極品古放在袖口中,笑著說:“快點去吧,這對子不是很難,我能對出,說不定別人也能對出得,先對先得啊。”

    “對對對,劉老弟,你今天別吃飯了,空著肚子,晚上去天府樓我們好好喝上幾盅。”

    張胖子說完,急急腳往玉滿樓跑去。

    此時玉滿樓的陳昌,滿臉紅光接受著那些相熟朋友、文人豪客的讚頌,多是說他風雅,為增強揚州的良好讀書氛圍而努力,不忘一個讀書人的本份,喜得陳昌抓耳撓腮,喜不自禁。

    “哪裡,哪裡,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趙老夫子、周老先生,你們都是我揚州文壇的巨匠,讀書人心中的楷模,我要多向你學習才對。”陳昌高興地說。

    能當面得到兩個大儒的讚助,陳昌的心裡就像吃了蜜那樣甜。

    被稱為趙老夫子的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花白鬍子,一臉坦然地說:“哪裡,哪裡,孔子曰,學無止境,像我等,其實也就是倚老賣老罷了,什麼巨匠這些就別說了,前些日子金玉世家那兩個絕世好對讓我苦思了幾天幾夜,也沒一點頭緒,現在你這裡又想出了

    一木本是禾的好句,實在慚愧,一句也對不出,我等都沒臉見人了。 ”

    蘇老先生笑著說:“小昌,你準備拿這麼多銀子做彩頭,真是太豪氣了。”

    “哪裡,哪裡,其實也就是一個娛樂的方式而己。

    “要是對出來,陳掌櫃你不是要賠很多嗎?”百兩黃金啊,周老夫子都有點心動了。

    哼,真是這麼容易的,早就讓人對出來了,還真以為我傻啊,這對子在名流上層流傳了很久了,他們那麼多文人門客也沒想出來,我這一百兩黃金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想拿,沒那麼容易。

    陳昌一早計劃好了,就掛個十天半個月就收了,到時名有了,利也有了,而黃金,還是自個的。

    “這黃金拿出來,我就當它是不是我的了,就讓它等待有緣人,為活躍我們揚州的文壇出一分力吧。”陳昌假惺惺地說。

    “撕~~~噝”

    就在陳昌剛剛說完,突然一聲絲帛撕裂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陳昌扭頭一看,馬上就火了,大聲吼道:“姓張的,你要敢在我的地頭搗亂不成?”

    撕下那幅特製的、寫著五字上聯的布幌之人,赫然是金水街金玉齋的掌櫃:張胖子,陳昌想到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傢伙被自己激怒後,故意來搗亂的。

    張胖子挺著一個啤酒肚子,揚了揚手裡撕下的紅布幌子得意洋洋地說:“這對子我都對出來了,自然要撕榜,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什麼?眼前這個貌不經人的胖子,對出了那句絕頂佳句?

    不光陳昌,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就在一瞬間,大家都楞住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00
021 刺史駕到
  

    “就憑你?”陳昌斜著眼睛說:“還沒對好就撕我告示,張胖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對得好,這金元寶拿走,我沒二話,要是對不上或對得不好,你小心吃官司。”

    打死陳昌也不相信,這個三年前參加揚州首飾行會時玩行酒令輸得一塌糊塗、讓眾人嘲笑的張胖子能對得出,雖說自從那次受辱之後,這丫經常苦練,可是陳昌還是不信。

    就這點底子,也敢跑到這裡撒野。

    眾人也在議論紛紛,準備看看哪位才高八斗的才子對出這麼精妙的對子。

    張胖子昂頭白了陳昌一眼,鼻孔朝天“哼”了一聲,也懶得和他爭辯,拿過一旁的文房四寶就刷刷地寫了起來。

    只上過幾年私塾的張胖子肚子並沒多少文墨,好在這些年記帳什麼的練得一手好字,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張胖子瀟灑地龍飛鳳舞,洋洋灑灑在一宣紙寫下幾個大字,然後豪氣地把狼毫一擲,用嘴吹了幾下,然後雙手執著宣紙,把他的下聯公諸於眾人而前。

    大家屏氣凝神,看到宣紙上洋洋灑灑的五個大字:二人夫為天。

    眾人一下子變得沉默,原來想看他笑話的想法也沒有了,一木本是禾,二人夫為天,不但對得工整,下聯的意境明顯還高上聯不止一籌,妙,妙啊~~~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沉浸在這副絕妙的對子的意境當中,而一旁的陳昌,則是雙眼瞪得老大,額上的汗珠都下來了。

    自己看金玉世家就二個對子就搞得紅紅火火,原來快要倒閉的店子,一下子鹹魚翻生,聲勢直逼自己苦心經營那麼久的玉滿樓,據出去的伙計回報,人家收銀子都收到手軟,剛好妹夫哪裡有一個很久都沒人能破的絕世好句,他感到玉滿樓的春天來了,一咬牙,讓人鑄了一個百兩金元寶,用來吸引人的眼睛。

    其實陳昌也就準備掛個十天半個月就取消這個活動,這樣一來,名聲有了,生意有了,銀子也有了,如意算盤打得那是“啪啪”直響,要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剛掛出來還沒半個時辰,那該死的張胖子竟然~~`竟然對出來了。

    一百兩,一百兩黃金啊,別看玉滿樓生意不錯,又有官方的認可、又包攬了揚州教坊司的生意,實則月月都要孝敬,逢年過節禮數也不能斷,一來二去,利潤也就沒了一大截,這一百兩黃金,就是陳昌也要一年多才攢得起呢,可是就是剛冒了個泡,這金元寶就沒啦~~

    割肉一樣痛啊,這筆錢就是買美豔的新羅婢也能買幾十個了。

    要是讓大文人、巨匠之流拿到,還沒那麼心痛,最可恨的,還是張胖子對出來了,看著他那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樣子,陳昌想捏死他的衝動都有了。

    陳昌勉強一笑:“這個對得還整齊,不過~~~~”

    “好!對得太好、太妙了!”陳昌的“不過”才剛說起,剛才閉著眼睛品嚐個中深意的趙老夫子猛地一拍手,大聲叫好了起來,硬生生把他的話打斷了。

    蘇老先生也點頭付和道:“這下聯對得不僅工整,在意境方面,更是深遠幽長,對得好,對得好。”

    陳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剛才他說這個行不行,還得請人來品評一下番,到時說他的不好,要不就是拖過幾天又有人對新的出來,想辦法把彩頭攤開,最後能昧了他的最好,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說出來,揚州兩個公認的大文豪,周老夫子還有蘇老先生都齊聲叫好,就是他想挑刺,也輪不到他說話了。

    “陳掌櫃,我這下聯還算對得上?”張胖子笑吟吟地問道。

    “對~~上了。”陳昌那話好像是用氣硬生生從肚子裡逼出來的一樣。

    “哈哈哈~~~~那我不客氣了。”

    張胖子說完,眾人的讚嘆聲還有羨慕的目光中,走到台上雙手捧起了那個百兩重的金元寶,底下的一眾才子文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一聽到掌聲,張胖子雙手把金元寶舉高,那張胖臉因為興奮都成豬肝色了。

    “好,好,對得好。”

    “這不是金玉齋的張掌櫃嗎?沒想到這麼有才華的。”

    “對得妙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剛才我還看輕他了呢。”

    “啪啪啪~~妙,妙啊。”

    。 。 。 。 。 。 。 。

    下面贊聲如去,掌聲如潮,張胖子感到,自己從來就沒這麼威風過,這麼多才子佳人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商人鼓掌、喝采,連全揚州都尊仰的蘇老先生也對自己點頭,人這一輩子有一次這樣的待遇,值了。

    在人群中看到金玉世家的劉遠,也笑容滿面給自己鼓掌,那真誠的笑容讓張胖子感動極了,真是一個好兄弟,把這麼大的一個風頭讓給自己,簡直不知怎麼感謝他了,看著他真誠的笑容,賣力的鼓掌,劉遠那瘦削的身形一下子在張胖子高大起來,在人群中是那的顯眼。

    精湛的手工、化腐朽為神奇的技法、新穎的設計還有驚人的文采,在張胖子的心裡,劉遠簡直就像黑夜裡的繭火蟲,閃閃發光,非常拉風的一個男子漢。

    事後一定得好好謝他才行。

    一旁的陳昌看到自己剛剛還在貶的張胖子那樣拉風,下面不少人認出他是金玉齋的掌櫃,好像風頭都讓他一個人搶光,忙站出來說:“謝謝大哥的光臨,也祝賀張掌櫃的先撥頭籌,古有君人千金市骨,今天我陳某人也百金求佳句,我們玉滿樓以後”

    “劉掌櫃,劉掌櫃~~~”

    玉滿樓的陳昌雖說心裡非常窩火,用來作宣傳的活動不到半個時辰讓人把豐厚的彩頭拿走,拿走的人還是和自己不對頭的敵人,同行如敵國啊,眼光活動就要結束了,馬上站出來宣傳自家的玉滿樓,沒想到說得正爽,卻讓一個小廝大聲給打斷。

    從台上望向小廝的目光,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樣。

    “有事嗎?阿春?”劉遠認出,來叫自己的人,是金玉齋一個叫阿春的伙計。

    阿春跑得一頭是汗也顧不得擦,無視陳昌想吃人的目光,一邊喘氣一邊說:“快~~~快,張掌櫃的,崔刺史來了,還帶了一個尊貴的客人來,指名要~~~見你,快,快點回去呀。”

    什麼?

    掌握整個揚州政權的崔刺史也來了?還指名要見我?

    一聽到這話,不光劉遠楞住了,連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都聽得目瞪口呆。

    舊時階級森嚴,皇帝下面有臣、臣下面有官,官下面有民,民下面還有奴隸,一級一級就像金字塔一樣,官員們自持身份,平時都是高高在上,少有與民同樂的,就是民來說,也分讀書人、農民、工匠、軍士、商人等等,其中商人的地位在民中相對較低,大家認為他不事生產,專攤投機倒賣獲利,多為不恥。

    現在一州最高的官親自上門,指名要見一名小小的商人,那是多大的榮譽,那是多大的恩寵,在場的人一下子全都聽呆了。

    “劉老弟,快,快走啊,刺史大人等著的呢。”還是張胖子反應得很快,跑到劉遠面前,拖著他就跑。

    自己和他哥弟相稱的,說不定還能沾上一點光,和刺史大人搭上話呢。

    張胖子算盤打得那可是啪啪響。

    “刺史大人了”

    “是啊,肯定是為了那兩句絕妙的對子。”

    “我猜也是,聽說這二個對子都傳到京城了,連那些大臣舉人們也在想呢。”

    “刺史大人不會想出來的了吧?”

    “這有什麼奇怪,我們崔大人那可是出自清河崔氏,一等一的大宗族,出口成章的。”

    “李兄,我們快走,看看去。”

    “對,這裡的對子讓​​人破了,也沒意思了,我們走。”

    “走~~~~”

    很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很快就走過精光,全跑到金玉世家看熱鬧去了。

    陳昌的一席話才說了一半,硬生生讓人打斷,然後眼看著一個個人好像潮水一般退去,偌大的玉滿樓前一個人也沒有。

    那臉氣得鐵青鐵青的,半天都沒說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03
022 雲中仙子
  

    劉遠一回到金玉世家,就看到哪裡人山人海,不少帶著兵器的衙差在護衛,在門口處,還停著一乘八人大轎和一輛豪華精美的馬車。

    一看就知是揚州的崔刺史還有那位神秘的尊貴客人。

    “草民參見刺史大人,不知刺史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刺史大人恕罪。”劉過在張胖子的指引下,快步走到自己到唐朝看到最大的一個官,揚州的催刺史前,深深來了一個鞠躬。

    其實不用張胖子指點,劉遠也一眼就分辯得出來,這崔刺史中等身材,白臉無鬚,皮膚很白,一襲深緋的官服顯得非常顯眼,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霸王之氣。

    唐代官服有考究,三品以上著紫色;四品,深緋;五品,淺緋;六品,深綠;七品,淺綠;八品,深青;九品,淺青,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衣紫為貴”的由來。

    最簡單的,他站得筆直,別人在他面前,都是稍稍彎腰低頭,以示尊敬,不用說這些人就是以他為首了。

    “不知者不罪,你就是金玉世家的劉遠?”崔刺史聲音倒是和藹,問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草民正是。”劉遠恭恭敬敬地應著,沒有崔刺史的應允,那腰一直還是彎著的。

    崔刺史和藹可親地說:“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不錯,站起來說話吧。”

    看到劉遠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商賈,小小年輕,還是一個少年,比自己想像中年輕多了,倒也知書懂禮,舉止大方得體,崔刺史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自己的管治之功,這不,隨著那兩句絕世對子傳到京城,連文武百官、皇室貴胃也興致勃勃加上其中,就在昨天,在朝為官的族叔給自己來信,大大誇獎了一番,說揚州在他的管治之下搞得有聲有色,經濟發展,文化繁榮,連皇上也知他的名字了,這對他的仕途大有幫助。

    崔刺史收到信後,當晚樂得差點睡不著,和最寵的小妾嬉耍了一晚,第二天還神彩弈弈,剛好族中一個很有威信族老之女途經揚州,聞言那三件精美絕倫的首飾,忍不住要去欣賞一番,崔刺史一看今天衙中沒事,就親自陪同來了。

    一來向族老示好,二來對出對子的人,也有一睹真人的興趣。

    “是,謝大人。”

    崔刺史仰著頭看看那兩幅吊在空在的對聯,忍不住念道:“此木成柴山山出,

    點燈登閣各攻書~~~好句,好句。 ”

    “劉掌櫃的。”

    劉遠連忙應道:“大人,小人在。”

    “這兩句都是你想的?”崔刺史指著那兩個對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是無意中得來的,妙手偶得之。”

    崔刺史一撫掌道:“好一個妙手偶得之,佳句,佳句啊,看到你能想到兩個這麼妙的上聯,也絕非偶然了。”

    劉遠笑而不語。

    崔刺史也是大家族走出來的精英,才高八斗,當年也是士子中有名的才子,對對子,這是他平常很喜的一個活動,那種把對子解出的快樂,讓他樂而不彼,雖說現在貴為一州的父母官了,可是他還是樂而不疲。

    看到刺史大人在深思,大家知道在他在思索著怎麼破解這個對子,大家都不敢出聲討論,生怕妨礙了刺史大人的思考,六輛馬車都可以並駕的金水街聚集了幾百人,可是這裡靜悄悄的,就是有人咳嗽,也是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打擾了大人的思路。

    崔刺史只是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有點感慨地說:“好聯,一時半刻我也想不出,沒想到這對子能把文字駕馭得爐火純青。”

    頓了頓,崔刺史有點感慨地說:“這二個對子精妙,把音和字用得出神入化,稱得得絕世名句,我想,誰對得出這兩個對子,​​誰即可稱為江南才子之首。”

    此言一出,在場聽到的讀書人心裡激動不己,崔刺史當年的才華,譽滿京華,連大文豪王子安(王勃,字子安)也對他讚賞有加,現在又貴為揚州刺史,位列四品之卿,他說的話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差不多就是真理了,要是誰對得出,那江南才子之首的美譽肯定坐實了。

    崔刺史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中的一句感嘆,竟然成為江南才子最大的目標和動力,不少才子遠道而來,為的就是破解這兩個絕世佳句,而金水街也成為很多文人豪客來揚州必到之地。

    你不是說你才高八斗嗎?想在江南才子稱雄?先破了金玉世家那兩名絕世對聯再說吧,很多文人豪客喜歡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來這裡找找靈感,因為這兩個名子都是這裡醞釀而出的,說明這裡人傑地靈,說不定一個啟發,馬上就對上呢,一旦對上,那可是名利雙收,馬上就是文人中的明星人物了。

    名氣就是富貴的敲門磚,有了名氣,求仕還是求出路,那都會容易得多了。

    劉遠也沒想到崔刺史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都不知說什麼了。

    “老弟,刺史大人專程來到,你不請他到裡面坐一下嗎?”一旁的金胖子急了,連忙提醒道。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要是來找自己的,馬上就設宴款待了,到時刺史大人一高興,留下墨寶什麼的,掛出來,那就是活招牌啊。

    “劉老弟~~”看劉遠沒有回應,又走神了,張胖子不樂意地推了他一把。

    “啊,怎麼啦~~張老哥。”劉遠楞了一下,馬上問道。

    剛才他是走神了,他正想和刺史大人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停著的馬車掀起了一角,隱隱看到一張秀美絕化的臉正對著馬車旁的婢女說著什麼。

    那是一張輪廓非常漂亮、秀氣十足的臉,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美感,光是隱隱看一個側臉,劉遠就被吸引了。

    被張胖子推了一下,劉遠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剛才他說什麼又沒聽到,只好再問一次。

    張胖子沒好氣地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劉遠連連點頭。

    劉遠這才發覺怠慢客人了,人家身為一州之刺史,特地來自己這裡,請茶也沒一杯,那的確有點不像話。

    “刺史大人遠道而來,不如~~~到寒舍喝杯粗茶?”劉遠走去彎下腰,恭恭敬敬地叫道。

    沒方法啊,現在沒錢沒勢的,誰知以後還有什麼事,在古代,那可是官字二個口,他想怎麼就怎麼說的,得拉好關係啊。

    “這個~~~”崔刺史也有一點猶豫,主要今天是陪族老的獨生女來的,別看自己是一州之刺史,位居四品,可是就家族地位來說,他不過是一個次子,也就是通房丫環所生的,在清河崔家,還是一個核心之外的家族成員。

    “大人~~”一個婢女走到崔刺史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而崔刺史則是連連點頭。

    等婢女說完,崔刺史對她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把她打發走,然後又對跟在身邊的師爺叮囑了幾句。

    “劉掌櫃。”

    “小人在。”

    崔刺史笑著說:“你誠心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別外,馬車上的是我的親戚,也想仔細端詳你那做彩頭的三件首飾,畢竟在馬車上看不得多真,你看方便不?”

    “這是我的榮幸,崔大人,請。”

    “好好好”崔刺史一邊應,一邊扭頭對那婢女說:“去請小姐移步。”

    “諾,奴婢這就去。”

    那婢女應了一聲,轉身就退了下去。

    很快,劉遠看到馬車的簾門一挑,一個衣著華麗、身材婀娜、面蒙紗巾手執絲帛的女子在兩個婢女的扶攙下,慢慢走下那輛豪華馬車,朝自己款款而來,看樣子,年紀還不足二八,不過給人一種從心靈上的悸動:

    那步伐,輕盈;

    那身段,風流;

    那氣質,高貴;

    那舉止,優雅。

    劉遠感到,好像一個雲中的仙子,自款款向自己走來。

    估計是養在大戶閨中的女子,蒙著面巾,那是不想拋頭露面,沒想到,還挺神秘的。

    劉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跟她搭訕,忙對崔刺史行了一禮,小心在前面帶路。

    一間小小的商舖,居然有刺史大人光臨,這簡直就是無上的榮譽,要是袁掌櫃還在世的話,估計誠惶誠恐,生怕招待不周什麼的,事後高興的幾天睡不著了。

    不過劉遠倒時有點淡然,現在不過是一個州刺史,也就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市委書記,相當年,省廳、廳級不少都找劉遠打造過私人訂造的飾物呢。

    劉遠不太在意,可是一旁的張胖子、後面偷偷過來湊熱鬧的陳昌還有幾個金水街的同行,一個個羨慕得雙眼都紅了,就像兔子一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05
023 能否割愛   


    “大人,請上座,這位姑娘,你也請坐。”劉遠恭恭敬敬地對崔刺史和那蒙面的華衣女子說道。

    “好~~”崔刺史也不客氣,把裙褂向後一揚,當之無愧地坐上了上座,而那個華麗女子則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不過她的坐姿有點怪,只有半個屁股落座,以示對男人的尊敬。

    即使了是族老的女人,但是她的地位還是比不上眼前這位官居四品的族叔,當然,他老子在這裡就不同。

    請兩人坐下後,劉遠小聲地吩咐小娘道:“去,把那三件首飾拿進來給那位姑娘欣賞,我給她們弄點喝的。”

    “哦,知道了,師兄。”小娘聞言馬上跑到外面拿首飾去了,老實說,面對這麼大的一個官,小娘還真有一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劉遠唱了個諾,然後走到廚房準備東西。

    這就是劉遠最鬱悶的地方了,整個金玉世家就劉遠和小娘兩個人,沒有學徒、沒有幫手,一有客人來,什麼都要自己動手,連前台的生意也只能暫時放棄,劉遠搗弄著那些喝的東西,而買點奴婢幫手的決心就更大了。

    東西都是現成的,劉遠說了一句“兩位請慢用”後,就笑著把一杯自己壓製的果汁放在崔刺史面前,而那杯花茶則是放在那個神份高貴的華衣女子面前。

    “咦,這個,是什麼東西?”崔刺史有點疑惑的問道,連那華衣女子也好奇看著眼前那杯花茶,好像也是饒有興趣的樣子。

    劉遠不好意思笑著說:“這些都是我搗弄出來的,主要是那個茶我不太喝得習慣,大人你面前的果汁,是用幾種水果做成的,味道還可以,至於姑娘那杯,是花茶,兩位可以嚐一下。”

    有茶不喝,要自己弄果汁、花茶,其實劉遠也是被逼的,雖說唐代也盛產茶葉,不過那手法還是不夠成熟悉,劉遠以前喝的茶,都是茶色清澈、茶韻悠長,茶香怡人,可是這唐代的茶,泡好後有一股苦澀難聞的味道,需要往茶裡加點調料,通常不是鹽就是糖,這是製茶的工藝還沒有形成的緣故,劉遠也無力改變這個情況,於是自己搞了點果汁、花茶之類的東西來喝,調劑一下生活吧。

    現在己經艷陽當空,出來這麼久,崔刺史還真有點渴了,一拿起那果汁,臉色就有點詫異,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感覺挺香,就嘗試著喝了一小口,果汁一入口,人都楞了一下:就感到口感很特別,那酸酸甜甜的果汁刺激著自己的味蕾,生津解喝,非常好喝,最重要的,這果汁還是冰鎮的。

    “這小小店子,竟然有冰?”崔刺史忍不住叫了起來。

    這也難怪崔刺史吃驚了,這是唐朝,平時要用冰,那就得花大價錢建一個冰窖,到冬天就把大塊大塊的冰存在裡面,有需要再取一點出來來,不過成本很高,只有大戶人家才建造得起,實在想不到,就金玉世家一間小小的金鋪,竟然也有冰,自己來得突然,他們就是想準備也準備不了,很明顯,這冰不是臨時買來的,而是一直就有的。

    劉遠笑著說:“用這個招待尊貴的人,不算什麼,刺史大人喜歡就好。”

    冰對別人來說很難,但對劉遠來說,一點也不難,就是用一塊硝石丟到水裡,硝石化解時大量吸熱,盤裡的水就變成冰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劉遠小時候都會玩這個遊戲,現在天氣炎熱,當然不能虧待自己了。

    “公子,你這花茶裡,可放了花蜜?”那華衣女子也輕輕喝了一口花茶,頓時感覺到滿口芳香,一種非常怡人感覺,就好像躺在百花中小睡一樣,那是一種與眾不同、全新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讚歎道。

    “姑娘真是厲害,一下子就試出來了,沒錯,我在花茶裡加了一點野生蜂蜜,如果姑娘不喜歡,我可以給你換別的。”

    “哦,不用了,挺好喝的,謝謝。”

    這時小娘用一個托盤把那三件作為彩頭首飾拿了進來,輕輕放在那蒙面女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說:“姑娘,首飾拿來了。”

    “謝謝,其實,你們不用那麼客氣,我叫崔夢瑤,你叫我夢瑤姐姐就行了,小妹妹很漂亮啊,叫什麼名字?”看到純真可愛的小娘,崔夢瑤忍不住就想和她親近。

    “夢瑤姐姐,我~~我叫小娘。”

    “小娘?呵呵,這名字倒是有趣。”崔夢瑤笑著對小娘說:“來,坐下吧,我們一起欣賞,真想不出,你們竟然能做出這麼好的首飾,你看這隻蝴蝶,做得多麼精美啊,咦,兩隻翅膀還動的呢,太漂亮了,我看京城金至尊最好師傅做的,也沒你們做得精美,嗯,不錯,不錯。”

    崔夢瑤一眼就相中了那件名為“蝶戀花”首飾,愛不釋手拿在手裡把玩著。

    ”夢瑤姐姐,這個其實我也很喜歡呢,可是師兄不肯給我,硬是拿出去做彩頭。”

    “這樣啊,怎麼,你們是師兄妹?”

    “嗯~~~其實是這樣的。。。。。。。”

    兩女一見面,很快就聊在一起,崔夢瑤覺得小娘天真可愛,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妹妹一樣,而小娘則覺得眼前這個貴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傲,反而說話溫柔、舉止大方、平易近人,就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兩人說話又說得來,很快打成了一片,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咳~~唔”

    劉遠在一旁聽得正入迷,聽到那聲乾咳後,猛地醒起,這裡還有一位刺史大老爺坐在這裡呢,自己一時失察,還真有點怠慢他了。

    “刺史大人日理萬機,又這麼平易近人,我們揚州有大人這樣的父母官,真是太有福氣了。”兩人的身份差異太大,劉遠不知該說些什麼,據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遠不知說什麼,就拍起刺史大人的馬屁來了。

    崔刺史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一邊淡然地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個是我應該做的,不過看到你們發展得這麼好,還搞了那麼好的活動,這對我們揚州的繁榮那可是大大的有功,以後這些活動,要多搞。”

    “是,小民謹記大人吩咐。”劉遠恭恭敬敬的應道。

    劉遠說完,無意中抬頭一看,只見崔刺史手裡還是把弄著那個空杯,頓時一個激靈:壞了,忘記給這位爺倒飲料了。

    當官的就是當官的,就是要杯飲料,也做得那麼巧妙,一聲乾咳先把你的注意力吸引住,一邊跟著聊天,一邊把玩著手裡那個杯子,做到這樣你還不醒覺的話,那做人就是太不識趣了。

    “大人,草民這裡還有很多飲料,現在天氣這麼熱,你~~~是不是再多來一杯?”劉遠恭敬的問道。

    “哦,是嗎?”崔刺史看了一下手中的空杯,然後點點頭道:“既然你這麼熱情,那我就盛情難卻了,那個,記得冰鎮。”

    得,看看,這話說得那麼漂亮,真不愧是為官的,明明自己想喝,可是那話一轉,就變成了劉遠請他喝,他喝還是給劉遠面子了。

    “是,是,大人稍等,草民馬上去。”反正這玩意不值錢,用這個得到刺史大人的喜歡,劉遠當然也不會吝嗇。

    劉遠乾脆拿了一大壺出來,讓感到新鮮好奇的刺史大人喝個痛快,席間劉遠又有心奉承,兩人交流得倒是很愉快。

    “劉掌櫃~”劉遠剛給刺史大人倒滿一杯果汁,沒想到一旁的崔夢瑤叫自己了。

    “崔姑娘有什麼吩咐?”劉遠也不敢怠慢,連忙應著。

    崔夢瑤輕輕揚了揚手裡的那支“蝶戀花”,小聲地說:“我很喜歡這支頭釵,不知劉掌櫃能否割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07
024 一個約定
  

    “崔姑娘所指的,是不是你手上的首飾?”

    “正是,這個我很喜歡,不能劉掌櫃的能不能割愛?”崔夢瑤淡淡地笑著。

    一旁的崔刺史笑著說:“你這小妮子,那是劉掌櫃拿來做彩頭用的,這讓他多為難啊。”

    劉遠心裡一楞,要來的,終於來了。

    那個崔夢瑤一提出要看首飾,劉遠就猜想到這個結果了,沒想到她還真的開口了,而那個崔刺史明面是輕責她,實則上是暗示劉遠:我們崔家的姑娘看中,你就想辦法吧。

    要是別人,劉遠直接就拒絕了,畢竟這些首飾,己經成為這次活動的主角,不少女人就是奔它來的,突然之間,這首飾說沒就沒了,就顯得很沒公信力,對金玉世家的誠信,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過,劉遠不能直接拒絕,因為在坐的這兩個人姓崔,不僅姓崔,他們還是來自清河崔氏。

    唐太宗李世民能在亂世中取得天下,靠的就是士族的力量,得天后,作為功巨,士族的力量得到很大的擴展,說到士族,最有名的就是七宗五姓:清河、博陵崔氏,唐朝士族之首,出了20多個姓崔的宰相之多,其他還有范陽盧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隴西李氏。

    李氏,就是李世民一族,也就是皇族。

    崔刺史出自清河崔氏,官居四位,而那位催崔夢瑤,就是這位刺史大人也得敬著三分,現在她親自開口了,如果劉遠拒絕,那就是駁崔氏一族的面子,作為氏族之首,人家伸一個小指頭都能捏死自己了。

    一邊是誠信,一邊是權勢,劉遠能不糾結嗎?

    “崔姑娘很喜歡這件飾物?”劉遠沒有回答崔夢瑤的問道,反而岔開了那個話題。

    “做工精緻、設計新穎,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我的確很喜歡,不過再過幾個月,就是老太君的大壽,我知道拿出來做了彩頭,現在又要收回來,有點為難,請看在做人子女孝敬老人的份,請劉掌櫃割愛,我願出黃金百兩請劉掌櫃割愛。”

    “原來為是為了老太君的大壽,小瑤,你真是孝心可嘉。”一旁崔刺史在一旁讚歎道。

    又是孝道、又是重金,還有當地最高長官刺史大人的幫腔,劉遠就是想拒絕都難開口了,而一旁的小娘,更是不知所措。

    “原來老夫人大壽,不知離大壽還有多長的時間?”

    “還有三個月多一點。”崔夢瑤也不隱瞞。

    三個多月?足夠了,劉遠且露喜色。

    “崔姑娘”劉遠一臉直誠地說:“現在這三件首飾作彩頭,全揚州的人都知道了,也有很多外地的才子商客也見證道,如果晚臨時把彩頭換了,我們金玉世家失誠事小,到時給揚州抹黑那就罪過了。”

    看到崔夢瑤想說什麼,劉遠連忙搶先說道:“不過,崔姑娘的一片孝心,實在讓人敬佩,幸好,還有三個月的時候,這段時間裡,足夠我重新打造一件更加精美的首飾代替這件普通的首飾,讓崔姑娘一盡孝道。”

    聽到劉遠拒絕,崔夢瑤有點失望,而一旁的崔刺史,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不過聽到劉遠這樣說,崔刺史的臉色才好轉,想想劉遠說的也有道理,這事不是都傳到帝都了嗎,要是言而無信什麼的,那就是自己管治不力了。

    “不會吧,這件還不好?”崔夢瑤有點吃驚地說。

    劉遠笑著說:“那個~~不瞞兩位,剛做這幾樣首飾之時,我們金玉世家蒙受大難,資金方面不足,為了節約成本,這幾件首飾的用料並不是名貴,就拿崔姑娘手裡那件蝶戀花來說吧,那蝴蝶每隻翅膀都有三百六十八顆石頭,如果正常的來說,用綠石或貓眼石最佳,不過我們金玉世家店小,剛剛又蒙上大難,為了節約成本,我採用的是不值錢的綠松石,這不適合老夫人的身份,這也是拒絕兩位的一個重要原因。”

    “三個月”劉遠自信地說:“只要給我三個月,我一定做出一件比蝶戀花更精美的首飾,保證能讓你滿意。”

    崔夢瑤聞言,把首飾舉在眼前細看,果然,那翅膀上的石頭,綠而不夠明亮,透而不夠清澈,就材質來說,就落了一個下乘,拿來送給族裡最受尊敬的老太君,的確不適合她的身份。

    “劉掌櫃說話倒也實誠,既然這樣說,那好吧,我期待三個月之後,劉掌櫃你能帶給我驚喜。”崔夢瑤說完,向後面打了一下手勢,很快,就有一個婢女走了近來,把一個鼓鼓的錢袋子放在桌面,然後倒退了回去。

    崔夢瑤把桌面的錢袋子輕輕一推,推到劉遠面前:

    “這裡三百兩銀子,算是我先付的前期的銀子,也好讓劉掌櫃的好好準備,價錢不是問題,差多少,到時再補。”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聽說因為財力問題沒法做得完美,崔夢瑤一看這店的規模很小,一點也不上檔次,生怕劉遠沒本錢做好飾物,就預先支持一部分的價錢,算是下訂金,這樣一來,也顯示出自己的誠意。

    “崔姑娘想得真是周到,那我先謝謝了。”有錢收,當然是好事,他們家大勢大的,劉遠還怕她買東西不給錢呢。

    這樣也好。

    崔夢瑤笑了笑,轉頭對崔刺史道:“族叔,剛才我和這位妹子聊了一下,知道她的父親被兩個學徒所殺,還捲了黃金細軟逃跑,累得她差點要賣入勾欄,把兇徒繩之於法,讓小娘妹妹的父親的亡魂早日得到安息,還請族叔多留心,還死者一個公道。”

    小娘夠精明的,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是普通人,在聊天的時候,把自己那可憐的身世那麼一提,崔夢瑤馬上同情心大發,不由替小娘向崔刺史求情。

    “我揚州一向是民風淳樸,出了這兩個殺人兇手,不用說,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袁姑娘,你放心好了。”崔刺史一臉嚴肅地說。

    “謝大人。”劉遠和小娘一起感謝。

    看到崔夢瑤首飾看完了,生意也談好,崔刺史也不想在這裡久待,拂了一下衣袖站起來說:“那好,一會還有點公事,小瑤,我們走吧。”

    “是,族叔。”崔夢瑤聞言站了起來,雙手並立,禮儀很是到位。

    劉遠和小娘一起鞠躬道:“恭送大人、崔姑娘。”

    “那個,劉掌櫃~~”

    “草民在。”

    “嗯,你這個果汁挺不錯的,不知平時有可有售賣?”

    得,這位大爺喝果汁喝高興了,還問劉遠沒有售賣。

    劉遠笑著說:“大人,這個挺簡單的,一教就會,要不,大人讓廚子來跟我學一下,到時大人甚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吃。”

    “那好,這就是這麼定了,這是我的名刺,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到刺史府找我。”對於劉遠的識時務,再加上因為他的緣故,自己也在皇上面前掛了號,真是越來看順眼,一高興,就把自己的名刺給了他。

    別看是一張小小的名刺,在很多時候,作用還是非常大的。

    “謝大人,謝大人。”劉遠雙手接了過來,激動得連連感謝。

    這年頭,官重商輕,有了這個名刺,等於自己找了一個靠山啊,還是揚州的最高行政長官,花的代價只是幾杯不值錢的果汁,值,太值了。

    臨走前,崔夢瑤再次叮囑道:“劉掌櫃,那首飾一定要做好啊。”

    “一定,一定”劉遠連連保證道:“一準忘不了,你就等著好了,三個月後,小人親自送到府上給崔小姐,保證崔小姐滿意。”

    “那好,三個月再見了。”

    崔夢瑤說完,跟著崔刺史打道回府。

    等兩尊“大神”都走後,劉遠和小娘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階級特權社會,官大一壓死人,還好,雖然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不過總算沒有為難兩人,還留下了三百兩的銀子。

    運氣算得不錯的了,要是碰上那些不在乎聲名的紈絝子弟,估計只搶走東西那還是小的,弄不好看中小娘,連人都得搶走呢。

    劉遠拿起那包銀子,在手裡拋了拋:清河崔氏,有意思,那個叫崔夢瑤的女子,那氣質、那身段、那聲音,肯定是一個絕色大美女了,可惜,一直蒙著臉,看不到她廬山真面目,有機會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就好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09
025 揚州奴市(一)
  

    劉遠在大門上掛了一塊“東主有事外出”的木牌,又叮囑守在門口的司徒長信好好看住那三件首飾後,就攜著小娘出門了。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奴市。

    小娘不宜太多拋頭露面,現在什麼都要自己做,什麼都要劉遠一個人包圓,忙得天昏地暗的,白天要看店,晚上還得點燈來趕製飾物,一個月不到,劉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別人回到古代,不是皇子就是紈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事就帶手惡僕街上溜狗,泡泡千金調戲良家甚麼的,快活極了,劉遠感到自個就是一苦逼,先是差點被人賣身為奴,然後就是做苦力一般,什麼都要自己搞,連個助手都沒有。

    劉遠下定決心,不管了,小娘心裡有陰影,不喜歡收學徒,那就買奴隸吧,反正手裡不差錢,減輕一下自己的工作也好。

    昨天晚上小娘盤算了一下,加上崔夢瑤那三百兩定金,扣除要進貨的款項,兩個手裡可以用的銀子有七百多兩,這還不包括劉遠手裡那錠百兩重的黃金,現在的劉遠,在揚州比不上那些年入幾十萬兩的大鹽商,但也勉強達到小康水平了。

    兩人雇了一輛馬車,直奔揚州城南門口。

    “小娘,你想買什麼樣的奴隸?”劉遠笑著問道。

    小娘聽了想了想,然後扳著手指說道:“嗯~~乖巧聽話的,還要精明的、幹活要勤快,對了,我們做生意的,那模樣也不能太差。”

    “兩位,買奴啊,我勸你們買新羅婢或者官奴吧,千萬別買那些番奴和游牧奴,不然你會後悔的。”趕車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漢,聽到兩人要買奴,忍不住就開口了。

    “是嗎?老人家,這是為什麼呢?”小娘好奇地問道。

    老者很不屑地說:“那些番奴,多是沒有教化,不是我大唐打仗俘虜過來的,就是他們內部亂鬥失敗送過來的,特別是草原的那人,天天打,一打勝就把俘虜押來我們大唐來換茶和鹽巴,他們又凶悍又嗜酒,一喝多了就不聽管教容易鬧事,這不,城北的那個趙財主,貪便宜買了兩個番奴做家奴,這不,偷酒還不算,喝醉了還把他女兒硬生重給糟蹋後就逃了,現在還沒​​抓獲歸案呢。”

    “那,謝謝老人家提醒了。”小娘聽得有點心驚膽顫的,連連感謝。

    那老者高興地說:“不用,不用,就是提個醒而己。”

    “師兄,我們就買老人家所說的新羅婢還有官奴吧。”小娘位住劉遠的手說。

    劉遠知道,這老者說的都是實話,像是挖礦、做苦力什麼的,選那些番奴、游牧民族的多是戰敗的士兵,不容易控制,像自己需要的是做首飾的人,手靈手巧、有耐性、有悟性之輩。

    “行,小娘你說了算。”

    “謝謝師兄~~”聽到劉遠遷就自己,小娘馬上就笑臉如花了。

    劉遠扭頭問趕車的老者:“老人家,你在揚州市見多識廣,不知哪一家的奴婢好一點呢?”

    趕車的,天天都在揚州城走來走去,那些小道消息是最靈通的,跟他打聽,比那些奴主王婆賣瓜、自吹自擂可靠多了。

    “買奴首選官奴,這個很暢銷,只有教揚州的教坊司代售,不過要看運氣,很多有身份的人都盯著呢,有的還沒送到奴市就就讓人買走了,揚州最大、信譽最好的,就是馬三眼,也就是馬三爺的貨色最好。”

    小娘有點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官奴好賣呢?”

    不用趕車的老大爺,劉遠都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了:“這個簡單啊,做官的,多是書香之家,會識文斷字、知廉恥、懂禮義,特別是那些女人,很多有錢人都喜歡的,再說做官的,多少都會有一些朋友或仇家的,不過最好還是落到一個好人家手裡,要是落到仇家手裡,那就慘了。”

    “就是,特別是那些有錢人,就好這一口呢,嘿嘿~~”老大爺也附和道。

    以前那些官家小姐是高高的存在,只能遠遠眺望,現在把她拉下神壇,壓在身上,讓她在自己的跨下奉承婉轉,這對那多有錢而沒有地位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真是可憐~~”小娘一邊說,一邊暗自慶幸,忍不住偷看一下旁邊的劉遠。

    要不是在劉師兄在,估計自己可以還被關在哪裡,就像豬羊一般,任人挑選呢。

    馬上在趕車老大爺的操控下,走得又快又穩,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停在一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集市前停了下來。

    “公子,小姐,你們要去的奴市到了,你們下車後向右邊走,左邊是畜市,右邊才是奴市。”馬車一停下,趕車的老大爺馬上就跳下車,拿了一張小凳子放在車邊,方便兩人下車。

    劉遠扶著小娘下了車,然後塞了一把銅錢放在老大爺的手裡,算是車資。

    “這位公子,只要十文錢即可,這太多了。”手裡那一捧銅錢,少說也有二十多個,趕車的老大爺是一個實誠人,連忙說了出來。

    “沒事,多的,就當我請你喝茶吧。”

    劉遠說完,攜著小娘就直奔奴市,趕車的老大爺在後面又是鞠躬又是連聲感謝。

    小娘一邊走,一邊拿出一方香巾掩住鼻子,蛾眉輕皺:“嗯,臭死了。”

    奴隸的地位很低,從把奴市設在畜市旁邊就可見一斑了,奴隸的地位,比牛馬高不了多少,不過這個時候,對衛生看得沒那麼重,在畜市,牛、羊、馬什麼的,屎尿滿地、種類多、氣味大,不光是小娘,就是劉遠也有點想吐的感覺。

    二人快步離開那片區域,快要走近奴市了,那氣味才好聞一點。

    劉遠和小娘都是第一次進入奴市,一進來奴隸,兩人都忍不住驚訝起來。

    首先感覺就是大,這裡有上萬平方米,裡面劃分成一個個區域,那些奴主不是建起一一個平台就是用木樁圍起來,把一個個奴隸就像牲口一樣圈起來出售,一些體格強壯的人,還用鐵鍊鎖住,除此之下,不時還有一列列的士兵拿著兵器,來往巡邏,以免有奴隸鬧事,就在奴市的最裡面,還有一個奴籍司,估計是負責奴隸買賣時作公證的。

    還成了產業化了。

    奴市裡人來人往,不時還有人討價還價什麼的,熱鬧極了。

    “喂,小子,你身邊的這個小婢賣不?我出高價。”劉遠和小娘正在觀看間,一個輕浮地聲音在旁邊響起。

    扭頭一看,是一個腳步輕飄、雙眼發黑,明顯是荒淫過度掏空了身子的一個有錢家的少爺,他看著小娘那雙眼睛,綠幽幽的,就像餓了幾天的狼突然看到一頭小肥羊一樣。

    “師兄~~”小娘嚇了一跳,忙躲在劉遠的後面。

    “滾,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小心我揍你,再告你調戲良家婦女。”劉遠聞言大怒,拳頭都揮起來了。

    “你~~~一時失察,誤會,誤會~~”那個公子一看劉遠怒了,還說要告他,嚇得他飛快地跑了。

    “沒事了,小娘,有我在,別怕。”劉遠一邊安慰小娘,一邊盤算著,以小娘的姿色,的確很惹那些狂蜂浪蝶的,得,以後少讓她出門才行,就是出門,也要像那個崔夢瑤那樣,弄個紗巾蒙面才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11
026 揚州奴市(二)
  

    “客官,你看,這番奴不知多精壯,買回去,那肯定一個頂二個用,不信你看,砰砰砰~~”那奴主為了顯示他的奴隸精壯,一說邊,一邊用力捶打那撥​​頭散髮的番奴。

    殊不知,用力過度,那餓得有點瘦的番奴嘴角都流血,打得內傷了。

    “這位大爺,你看,這個新羅婢又溫順又可愛,你瞧。”那奴主當眾就扒開那一臉畏懼、不敢反抗的新羅婢的胸膛,露出一雙還算堅挺的淑乳,就像魔鬼一樣誘惑對那個老財主說:

    “大爺,你看,這小婢白天地上幹活,晚上又可以伺候你,床上幹活,一天不停地做,一個頂二個用,大爺,真的,我胡老九說話對得起天地良心,她可是還沒開苞呢,十三兩銀子真的不貴了,你去青樓找個妞開個苞那還得十兩銀子呢。”

    “快來看,快來看,新到草原游牧奴,又膘又精壯,幹活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崑崙奴,崑崙奴,又精壯又聽話,買回來那可是大大的長臉啊。”

    “還剩三個,買二個大的,那個小孩當添頭,買大送小啊”

    。 。 。 。 。 。

    奴市上熱鬧非凡,一個個奴主都甩開膀子叫賣自己的奴隸,這個也是正常的,雖說這物價低廉,不過每天消耗的糧食可是不少的啊,要是收在手裡三五個月還賣不出,那光是糧食都不是一個小數了。

    “師兄,這裡好多人啊,我這才知道,這裡是這麼熱鬧的。”小娘有點吃驚地說。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其實她不想來的,不過劉遠說讓她挑自己喜歡的,小娘聽了心裡甜滋滋的,這才跟著來了。

    劉遠太了解這種方式了,現在的揚州,有點像後世的那種經濟增長方式,用美景、美食、美色相結合,從而引異其它行業的蓬勃發展,試想一下,有人要買奴隸,他到揚州後,看著美景,品著美食,懷裡玩弄著“揚州瘦馬”,遊玩一番後才攜著買回來的奴隸盡興而歸,那是多少舒服的一件事。

    “這裡交通方便,品種齊全,選擇多多,所以就這麼多人啊。”劉遠也不想說大多,說了幾個很明顯的理由。

    小娘點點頭,反正她不懂這個,師兄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兩位,可是購買奴隸,要人引路嗎?這裡的人都叫我猴成,這裡我很熟悉,無論你要什麼樣的奴隸,我都可以地幫兩位找到合適的,嘻嘻。”就在兩人到處看的時候,一個尖嘴猴腮,兩眼骨碌碌轉的人出現在兩人面前自我介紹。

    “哦,那怎麼收費?”劉遠也不驅趕他,淡淡地問道。

    這種人又叫掮客,就是利用自己的熟門熟路、小門消息賺一點中介費,有利也有弊,不過這個人一看就是一個機靈的主,有可能有些小道消息對自己有用,劉遠也不拒絕,問起他的“中介費”來了。

    “一錢銀子,只要一錢銀子,保證你們買到滿意的奴隸。”聽到生意有門,猴成馬上就高興起來。

    一錢銀子,也不算什麼,十兩八兩的都能出了,也不在乎那小小的一錢銀子了,劉遠就爽快地說:“那好,前面帶路吧,這銀子不會少你的。”

    “是,是,謝謝公子小姐”猴成一邊前面帶路,一邊討好地問道:“這位少爺,不知你想買什麼樣奴隸?”

    “優先是官奴,然後是新羅婢,再買一個崑崙奴吧,對了,你別為了抽頭,把我們給坑了”劉遠淡淡地說道。

    像這些掮客,除了賺錢客人的那份錢,經常還有第二份收入,那就是帶到熟悉的奴主哪裡,只要成交了,多少都有一點抽頭的,當然,奴隸主賺得越多,他分得越多,有些無良的奴主勾結一些黑心的掮客,把傷了、病了的奴隸帶坑帶騙賣給客人的事,也不少,劉遠特地提了一下,讓這個猴成別以為自己兩個年紀輕,好糊弄。

    猴成楞了一下,心裡一個咯登,這個小子,老成啊,崑崙奴、官奴都是搶手貨,價錢不低,他開口兩樣都要,得,好心侍候著,說不定好處不少呢,於是忙解釋道:

    “不會,不會,別人不要名聲,我還要呢,我就靠這吃一口飯的,哪能拿石頭砸自個的腳,這位公子,你把心放回肚子去好了,小的說了,要是您不滿意,這一錢銀子我就不收了。”

    “師兄,你看,那個台上人不少啊,女孩子不少呢,要不,我們去哪裡看看吧。”小娘看到有一個台上的女孩子面色還算紅潤,拉了一下劉遠的衣服小聲地說道。

    相對其他那些面帶菜色的奴隸,好像是不錯的。

    “別,這位姑娘,那裡去不得。”猴成連忙小聲阻止道。

    小娘好奇地問:“為什麼?”

    猴成為了顯示自己消息靈通,也不隱瞞,壓低聲音說:“那裡是虎爺的攤,我們都叫他黑心虎,他開了一間小窯子,這些女的還沒賣前之前,他己經強迫她們去接客了,面色有點紅潤,那是為了好看​​一點,並不是他有良心,吃食好,聽說其中不少還帶病的,要不得,要不得。”

    原來是這樣,挺會壓榨的啊,難怪這裡的奴隸,一個個都是面帶菜色,唯獨他的奴隸有精神,原來一早就開發她的價值了。

    一想到有可帶病,劉遠馬上馬沒興趣了。

    “猴成。”

    “小的在。”聽到劉遠叫自己,猴成馬上應了。

    劉遠淡淡地說:“這裡你熟悉,你說,我們現在去哪裡選好。”

    猴成抬頭看看太陽,估摸一下現在的時辰,扭頭對劉遠說:“公子,新羅婢和崑崙奴只要捨得花錢,貨是不會少,但是好的官奴不多,我收到風,今天揚州的教坊司會出售一批新到的官奴,要不,公子先去瞧瞧?”

    現在新羅婢、崑崙奴只要花點力氣,就可以捕來,而官奴不同,現在也有繁榮安定的勢,犯官越來越少,物以稀為貴,再加人們的一些特殊癖好,自然是水漲船高了。

    “那行,前面帶路吧。”

    “是,兩位,這邊請,小姐,小心,前面有堆狗屎~~~”猴成殷勤地說。

    真是一個機靈的主。

    在猴成的帶路下,三人來到一個樣式比較正規、搭了一座高台、有士兵把守的攤位上,在旁邊的一條木柱上,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揚州教司坊。

    這是罪官及被其牽連家屬決定後半生命運的地方,被好的人家或親朋戚友買了,那還算好的,要是被生前的政敵或別有用心的買了,那就是跳進了火坑,要是賣不出的,不好意思,官府的錢銀那可是皇上的,不能白養你,一個月之內賣不出,直接發配到幽州那些地方充軍,閒時耕地、修要塞,碰上戰時就得拿起兵器充當炮灰兵,消耗敵軍銳氣。

    反正都是九死一生的命。

    三人來到揚州教司坊的奴台前,這裡己經圍了一圈的人了,一個個都引頸以待,等待教坊司的人把官奴拉出來,不少人己經在小聲地交頭接耳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15
027章 揚州奴市(三)
  

    “聽說了嗎,這次出售的青州司馬一家,可惜啊,聽說還是一個清官呢。”有人小聲地說道。

    “清官有什麼用,還不是革職查辦,發配最荒涼的伊吾,全家入奴隸籍,這不,都成了官奴,現在公開來出售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一臉不屑地說。

    “聽說他有個色藝雙全的兒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嘿嘿~~~”

    “小聲點,官家的事,是我們能討論的嗎,小心吃官司,等著就好了。”一個老人向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忍不住四下張望,生怕有密探在附近一樣。

    劉遠忍不住問道:“猴成,你消息靈通,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嗎?”

    “這事這裡有心的人,全都知道了”猴成一臉興奮,把手擋在嘴前壓低聲音說:“公子,

    聽說是這樣的,趙國公的親侄子長孫勝文路過青州時,負責招待的趙司馬只按常規,給他供應粗茶淡飯,對長孫勝文提出要教司坊的歌妓跳舞伺寤的要求嚴加拒絕,這不,尋了一個小過錯就往死裡整,最後禍及全家了。 ”

    趙國公是長孫無忌,這可是一位牛人,唐太宗李世民的忠實盟友、內兄一樣的人物,在歷史上極負盛名,沒想到他的親屬裡出了那麼一個敗類。

    應了那句老話:樹大有枯枝,家大出敗兒。

    小娘奇怪地問道:“平時也有不少官奴的,怎麼今天這麼多人的?”

    唐朝的官員隊隊伍龐大,光是州都有三百多個,下轄著一千多個縣,官員多了,什麼人都有有,所以找出幾個犯事的,還真不少。

    猴成小聲地應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有點不同,據說這個據趙司馬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荳蔻年華,長得婷婷玉立,不光識文斷字,琴棋書畫、紡織刺繡無一不精,在當地也是有名的美人,現在也拿來出售,肯定引人注目標了,其實仔細聽一下就知了,這裡不少人都帶著青州的口音。”

    劉遠和小娘點點,原來如此。

    兩人才聊了一會,就听到有人叫道:“來了,來了。”

    眾人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群人被繩子綁成一串,有老有嫩,有男有女,哭哭啼啼地在士兵的罵聲、斥罵聲中,一步步走到拍賣台上,其中一個女子最引人注目,身材高挑、氣質迷人、哭起來像梨花帶雨,行起來像弱柳扶風,真是我見猶憐。

    這個,肯定就是猴成口中那個原青州司馬的女兒,沒想到,從高高在上官家大小姐到任人欺凌的官奴,絕對是雲泥之別。

    “小雲,小雲~~”

    這女的一出來,人群裡有一個年輕的公子,突然一邊叫一邊發了狂一樣要往前衝,那個女子一直低著著頭、雙眼無神,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小名,梨花帶麗小臉一下子抬了起來,一眼就看到那個往前衝的公子,一下子楞子,接著一臉的驚喜:

    “陳郎、陳郎,快,救我,救我~~”

    這二個,肯定是戀人,不知是媒妁之言還是私訂終身,不過倒也不錯,最少這個小雲落難時,這個叫陳郎的人對她不離不棄,都從青州追到揚州,還不顧她的奴籍。

    “砰”的一聲,就在兩人走近的時候,那守在台上的士兵突然一腳踢出,一下子把那個叫陳郎的公子踢下台,大吼一聲:

    “幹什麼?這是官家的奴隸,你敢亂動?再衝撞別怪我刀劍無情,要想抱得舊情人歸也行,用銀子就行。”

    “陳郎~~~陳~~~”那個小雲一看心上人被踢了下去,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可是剛叫一句就叫不下去了,因為一個士兵已舉起了一條馬鞭。

    這條馬鞭一出,在場奴隸馬上變得啞口不語,那小雲眼裡也是一片驚恐之色,估計被那鞭給抽怕了。

    “小雲,沒事,我沒事,你看,我現在蹦蹦跳的,一點事也沒有,你放心,等我一會,很快我們就可以一起回青州了。”被士兵一下子踢在小腹,真心的痛,可是為了不讓小雲不擔心,這個陳公子倒也血性,一聲不吭站了起來,強忍著讓小雲寬心。

    故事是挺感人的,陳公子的表現也不錯,可是也有人不領情的,一個個交頭接耳的。

    “就是,一天沒賣出,那就是官家的財物,他膽子不小,敢去搶。”

    “原來是一個癡情郎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段姻緣拆散了。”

    “那男的我認識,青州轄下長河縣陳縣令的公子,聽說二者是世交,那是指腹為婚的姻緣,沒想到趙司馬惹了官非,唉,這下可就懸了。”

    “哼,這傢伙,一看那衣裳就是一個窮主,我勸你別在這裡了,那妞我看中了,今兒得一定把她帶回家,做我的曖床丫頭。”

    “你算老幾,這是我看中的。”

    “我看中的~~”

    人群很快就吵吵嚷嚷了起來,就在眾人吵得熱鬧的時候,一個穿著一身花衣裳,嘴角邊上有一顆很大的痣,就像一個大媒婆的老婦笑逐顏開地走到台上,笑嘻嘻對眾人說:“各位,估計在場有不少都認識我的了,我是教司坊的柳執事,今天,就由我來處理這些官奴。”

    “柳執事,快點開始​​吧。”

    “就是,等你好很久啦。”

    “真是,有這麼好的貨色也不通知我,差點錯過了。”

    現在場有不少人還認識那個柳執事的,好像熟人打招呼一樣和她聊著。

    柳執事咧嘴一笑,露出二門大板牙,笑嘻嘻地說:“好了,敘舊的話我們晚點再說,我知大夥多是為了這女子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官奴原姓趙,名紫雲,年方二六、識文斷字,琴棋書畫、刺繡針紙無不一精,是難得的好奴隸,到現在為止,還沒開苞哦,我不多說了,估計不少人都有她資料,我們現在就開始。”

    “這趙紫雲現在開始拍賣,十兩起價,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兩,價高者得。”

    寒一個,這不是等於拍賣場的拍賣了嗎?

    十兩起拍,十兩,都可能買到一個上等、美豔的新羅婢了。

    話音剛落,那個從青州遠道而來的陳郎馬上叫道:“我出十兩。”

    要是十兩銀子,可以換回自己心愛的女人,那絕對非常值得的一件事,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二十兩!”一個土財主盯著台上那梨花帶雨俏臉,毫不猶豫一下子加了一倍。

    “刷”的一聲,一個風流倜黨的富家貴公子一下子民把手裡的描金紙扇打開,嘴裡毫不在乎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佳人,值得值得,我出五十兩。”

    什麼,五十兩?這人瘋了?

    一個精壯的番奴,不過三到五兩銀子,一個美豔的新羅婢,也不過十兩銀子,五十兩,那可以買五個美豔的新羅婢或十個以上的番奴了,可是,這公子卻毫不猶豫叫了出來。

    在他眼裡,五十兩的巨款,就像花五文錢在街邊買一個大肉包子一樣。

    一看就是富貴之家出來的公子。

    很多原來有興趣事人,一下子就打了退堂鼓,退出了競爭。

    開玩笑,就是去給一個清倌人開苞,也不過十兩銀子,五十兩,可以做五次大爺,可以給五個漂亮可人的清倌人破瓜了,何必買這種千金大小姐回去了,瞧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估計也就是發洩一下,別的什麼也幹不了,不值當。

    “五十二兩。”那個土財主猶豫了一下,看看自己的口袋,再看看台上那個千嬌百媚的曾經官家大小姐,一咬牙,再次加了二兩。

    雖說自己家有錢,可是只能取平民的女子,要是把像趙紫雲這種漂亮的勾魂的女子壓在身上,那自己這一輩子也沒白活了。

    “六十兩。”那個陳郎明顯是有備而來,猶豫了一下,馬上又報出了一個價錢。

    “不就是一個官奴嗎?有什麼了不起,哼,讓給你們,六十兩,都夠我找麗春院的花魁了,瘋子,不陪你們玩了。”土財主雖然嘴角還在流口水,不過還沒發燒,一看出到六十銀,馬上明智地選擇退出。

    沒必要為了這個女子死磕。

    土財主走後,四周一片鴉雀無聲,台上那個趙紫雲一臉驚喜,她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出到六十兩銀子來贖買自己,這筆錢,估計就是拿出來,陳家也得勒緊褲子過一段時間了。

    “陳郎~~~”台上的趙紫雲喃喃地叫道,眼裡一片迷離。

    “嘿~~有意思,八十兩!”那個富家貴公子冷哼一聲,就在眾人以為二個年輕人可以重新一起,都快要鼓掌的時刻,那一聲“八十兩”一下子就讓眾人沉默了,沒想到,都六十兩了,這個貴公子還能出價,一出就是多出了二十兩之多。

    這財力,不是世家就是大鹽商之流。

    台上的女子,一下子臉色都變了,扭頭看著那位貴公子,眼裡盡是哀求的眼色,可是那貴公子,冷冷地回應著,眼裡閃爍著奇怪的光,他依然很瀟灑的搖著紙扇,好像志在必得的樣子。

    小娘在一旁小聲地說道:“哼,君子有成人之美,這個人太可惡​​了。”

    “我的姑奶奶,小聲點”猴成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知道他是誰嗎?揚州首飾協會會長的掌上明珠,金家的金大少爺,他的一個姑姑,那可是京城最大金店的金至尊的老闆娘,手段通天,富可敵國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17
028 揚州奴市(四)
  

    金至尊?

    劉遠心裡一個激靈,這己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在所有首飾人的心目中,金至尊就像一個不可逾越的山峰。

    它作為京城首屈一指的金店,己經連續五年成為皇家指定的首飾供應商,它所出售的飾物,是王公大臣們的至愛,很多走上新轎的小娘子,佩戴著金至尊的飾物為榮,幸福感倍添。

    難怪這玉滿樓發展得這麼快,原來背後有靠山的。

    一個官奴,一下子漲到八十兩了,超乎很多人的想像了,連台上的柳執事,也是喜上眉梢。

    “八十五兩。”陳郎咬咬牙,一下子就加了五兩銀子。

    看得出,他手中的銀子並不是很多,底氣明顯沒有那金家大少爺足。

    “八十五兩,這位公子出價八十五兩,還有再高的沒有,要是沒有,這位嬌滴滴的美人,那就是這位公子的人了。”柳執事笑容滿面地說。

    賣了這麼好的價錢,對自己來說,絕對一個很大的功勞,一筆豐厚的獎賞少不了。

    金少爺的臉還是有點波瀾不驚的樣子,“啪”的一聲把紙扇攏合,滿不在乎地說:“有趣,有趣,那我出一百兩好了。”

    別人傾盡家財就想贖買回自己的青梅竹馬,那是純真的愛情,在這金大少爺的眼裡,卻變成了好玩的事,一下子把價錢抬到了一百兩之高。

    一百兩,在揚州都可以買一幢小一點的房子裡,可是他,只拿來玩遊戲一般,眾人的目光,有不屑、有妒忌、也有不解,可是金大少爺一點也在不乎,反而有點洋洋自得。

    那個被趙紫雲呼做陳郎的人,緊握著拳頭,青筋都暴了起來,換誰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有人專門和自己作對,不生氣就才怪。

    不過這人衣著華貴,一看就不簡單,再加上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他不敢輕舉妄動,聽到一百兩的報價後,陳郎下意識摸了一下腰中那塊玉佩,毅然叫道:

    “一百一十兩。”

    陳郎叫完價,向金少爺拱拱手說:“這位公子,我與小雲是青梅竹馬,今她蒙大難,被押到這裡售賣,請公子高抬貴手,成全我們這一對苦命的鴛鴦,在下陳子墨感激不盡。”

    雖說很憤怒,不過鬥不過人家,陳郎陳子墨,也不得不低頭,委曲求全了。

    就是一百一十兩,那也得變賣身上那塊祖傳的玉佩,剛才那摸一下,就己經打定了那個主意。

    “嘿,幹嘛要給你面子,看你那樣子,也拿不出多少銀子來吧,不用急,等我買回來玩膩了,就賞給我的手下,等手下玩厭了再把她賣到青樓,到時你就不用花這麼多銀子了,估計也就三五錢銀子就可以在青樓團聚了,哈哈哈,多好~~~~”

    金少爺說完,扭頭大聲說:“一百三十兩。”

    在眾人的吃驚聲中,一下子再次加了二十兩,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陳子墨、​​趙紫雲兩人的臉一下子都變了,變得憤怒、傷心、絕望。

    這裡不講愛情、不講情義,只講赤裸裸的利益還有白花花的銀子,一百三十兩,可以買十三個美豔的新羅婢慢慢玩弄了,這個女的,只是一個罪官之女,不是貴族也不是王候,脫去官家小姐的外衣,還不如青樓裡的清倌人呢。

    “二百兩!”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個可惜的女子就要落入金家大少爺的魔掌時,一個聲音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

    眾人順著聲音一看,只見開價的,還是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傢伙。

    “什麼?二百兩?”

    “這個小孩子,能拿得出嗎?”

    “對啊,不是亂說的吧。”

    “你們知道什麼,不知道吧,他可是金玉世家的劉掌櫃,二百兩算什麼,賣幾件首飾就行了。”

    “哦哦,這下有好戲看了。”

    。 。 。 。 。 。 。 。

    眾人議論紛紛,全場一下子把目光都投向了劉遠。

    “小子,這時可是官家的教司坊,你別亂叫啊。”眼看自己喜歡的類型馬上就要到手,沒想到被人來一個橫馬槍,金大少爺一下子不樂意了,指著劉遠一臉怒氣地說。

    是的,劉遠終於出手了。

    劉遠覺得自己夠壞的了,前世沒少哄騙女孩子上床,不過事後都或多或少都有所補償,搭上了人妻,那絕對是意外,沒想到眼睜睜看著這讓人不爽的一幕,特別說當著人家情郎的面說什麼玩弄再扔青樓的,簡直就是人渣,劉遠身上那股憤青之氣一下子冒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叫了一個高價。

    一下子就提高了七十兩,你不是霸氣嗎?我比你霸氣。

    “明白,二百兩銀子,雪花銀,我還拿得出,保證一錢也不會少。”劉遠淡淡地說。

    “你知我是誰嗎?”

    “聽說是金家的大少爺,怎麼,這教司坊還是你們家開的?”

    金少爺指著劉遠,一時都不知說什麼了:“你~~~”

    劉遠一臉不屑地說:“怎麼,這拍賣,價高者得,跟我說什麼,有錢就出,沒錢就老了滾蛋。”

    出?出什麼啊,二百兩了啊,那可是一筆巨款了,金大少身上,也只是揣著一百五十多兩銀子而己,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一筆遙不可及的巨款了,這也是他幾個月的零花錢了,雖說家裡是有錢,可也沒多到讓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的程度。

    銀子不夠跟家裡要?

    要是自己老爹知道自己為了買一官奴扔幾百兩銀子,估計腳都打斷自己的。

    “我知你是金玉世家的,行,你等著,我記住你了。”金大少爺思想掙扎了片刻,決定不跟他瘋下了,指著劉遠威脅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場面話,轉身就帶著他的貼身書僮怒氣沖沖地走了。

    “師兄~~那,那怎麼辦?他爹是揚州首飾協會的金會長啊。”劉遠幹什麼,小娘沒意思,袁掌櫃在世時跟她說過,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女人要是善妒的話,就會不討人喜歡,她現在可不想劉遠討厭自己。

    不過得罪一個協會的會長,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有點衝動了。 。 。 。 。 。

    “沒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會長,又不是官職,還怕他不成。”劉遠淡淡地說。

    這會長並沒有官方背景,就是在同行中選一個有點威信的人掛個名、有什麼事做個牽頭人而己,並沒多大的實權,大傢伙賺錢,憑的還是各自的手段還有手藝。

    現在金玉世家和玉滿樓一早就結下了樑子,玉滿樓的陳昌又是那個金會長的外甥,一早就有仇的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點,劉遠心裡暗暗想道:要是一個小小的揚州首飾協會的會長也擺不平,自己也就不用說什麼七年就做全大唐最大、最好的金店了。

    “二百兩,二百兩,還有人要再出嗎?”台上的柳執事都興奮了,一邊叫,一邊望著那個叫陳子墨的公子。

    估計在場的,也就他捨得出價了。

    可是陳子墨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要不他的書僮扶著,估計都摔倒在地了。

    他的父親只是一個窮鄉僻壤做一個小小的知縣,本來沒什麼油水,而且很愛惜官聲,是一個清官,從十兩開始一直叫到一百一十兩,他~~~己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甚至不敢抬頭看看台上的愛人。

    實際上,台上的趙紫雲臉色白如紙,淚如雨下,一下低著頭。

    雖說現在近在咫尺,很快就要天隔一方了,兩人都不敢抬頭看著對方,生怕看到對方那絕望的眼睛。

    “好!這位公子,以二百兩拍得官奴趙紫雲,成交,馬上就可以交割文書。”看到沒人再叫價了,柳執事很高興的宣布成交。

    這價錢,己經是她心目中的幾倍​​了。

    “這~~~這位兄弟,小雲是一個好女孩,請你~~~請你好好待她,陳子墨就感~~感謝不盡了。”這時陳子墨感到大勢己去,在書僮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走到劉遠前行了個禮,一臉哀傷地說。

    現在能做的。 。 。 。 。 。只有這些了。

    劉遠笑了笑,佯作吃驚地說:“陳公子,不是你好好照顧她嗎?”

    “我~~~”陳子墨也不生氣,搖搖頭說:“這公子,別取笑陳某了,是我沒本事,唉~~”

    “陳公子,你看我的樣子,是開玩笑嗎?”劉遠突臉一臉認真地說。

    陳子墨一下子糊塗了,雲裡霧外地說:“公~~~公子,你的意思是?”

    劉遠哈哈一笑,拿過銀袋子,拿出兩錠五十兩的銀子不由分說塞在陳子墨的手裡,笑著說:“看到陳公子對趙姑娘的不離不棄,著實讓我感動不己,小生不才,也不願看到一段美好的姻緣就在眼前消失,這一百兩算是我賀你們百年好合的賀禮,請陳公子萬萬不要嫌少。”

    “這~~~這~~~”陳子墨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了,手裡的兩錠銀子好像兩隻燙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扔也捨不得,他實在想不到,還有那樣的人,將百兩白花花的銀子轉手就送人。

    “好~~太好了。”

    “沒想到啊,這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說送就送。”

    “天底下,還是好人多啊。”

    “這銀子送給我就發財了。。。。。”

    “重情義的人碰上有情義的人,天有眼啊。”

    。 。 。 。 。 。 。 。

    “啪啪~~~啪啪啪~~”眾人一下子感動了,一個個情不自禁用力鼓起掌來,其中小娘鼓得最賣力,小手都拍紅了也不知道。

    “謝謝~~公子大義,陳子墨銘記了,他朝有機會,定當厚報。”

    陳子墨握緊手裡的銀子,突然立正,給劉遠深深地鞠了一躬。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24 11:20
029 揚州奴市(五)
  

    “公子的大恩大德,賤婢來世做牛做馬相報。”趙紫雲對劉遠深深鞠了一躬,一臉感激地說。

    陳郎與自己跟眼前這位劉公子素昧平生,自己兩人又什麼什麼背景,他卻百兩白銀相贈,讓陳郎順利把自己買贖,到時花點錢財打通關係,幫自己把奴籍脫了,轉為庶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對自己而言,絕對是再生之恩德了。

    什麼,做牛做馬?看著這個色藝又全的官家大小姐,梨花帶雨、婷婷玉立,劉遠馬上想起那床上那讓人“**”姿勢,嘿嘿,別來世,現在以身相報吧~~

    想歸想,劉遠有心成會這對癡情男女,笑著說:“趙小姐言重了,路見不平,撥刀相助而己。”

    “好一個路見不平,撥刀相助,陳子墨受教了,他日劉兄來到青州,請你一定要我府上作客,劉兄能割愛,還以巨金相贈,陳某銘記於心。”陳子墨再說表示自己的感謝。

    倒,他誤會了,老實說,劉遠挺喜歡那種高挑、有氣質的女生,眼前的趙紫雲剛好是那類型,要不是劉遠現在身體還沒發育完,太早行房對身體很不好,要不是這兩人表現的實在太癡情,說不定劉遠就收下她了,反正以自己的精明才智,區區幾百兩可以說是信手拈來,現在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那個陳子墨就以後劉遠對那趙紫雲有意思,忍痛割愛成全自己的。

    “陳公子你誤會了,我年紀尚輕,暫時沒那方面的打算,其實我今天來,就是買幾個幫忙幹活、看家的人而己。”劉遠笑著解釋道。

    “劉公子~~”一旁趙紫雲忽然開口道。

    “什麼事?”

    “如果公子是要找人幹活看家的,我有一個提議。”

    “請說。”

    “台上那個身穿青衫的老者,是我們趙府的賜姓家奴趙安,人雖老一點,但忠厚老實、做理勤快、做事細心,以前就是我們家的管家,沒想到家父遭人暗算連累他了,公子如果不棄,把他買回家,我想,還是很值的~~也花不了多少銀子。​​”趙紫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劉遠正好缺一個管家幫自己打理,現在一聽,剛好,有人對他知根知底,老實、勤快、有能力,這符合了自己所要的要求,高興地說:

    “那太好了,我正想買一管家呢,這樣剛剛好,對了,趙小姐,問句不應說的話,府上還有什麼親人,我也一併~~~贖回家,免得到別處受苦。”

    “謝~~公子,這裡只有我和~~趙安,其它的,不是被流放就是賣了。”說到傷心處,趙紫雲又低頭哭泣了起來,一旁的陳子墨連連安慰她。

    在奴市,美貌的女子、強壯的壯丁值錢,老弱病殘什麼的,價錢都很低,那個趙府前管家趙安,又老又弱,也不過標價六兩銀子,有一個老財主有意思,不過劉遠一漲到十兩銀子,他馬上就選擇退出。

    十兩銀子,劉遠馬上就獲得一個可靠,肝腦塗地的管家了。

    能不肝腦塗地嗎?像趙安這種被賜跟主人姓的家奴,那可是從小就被洗腦的家奴,忠心不已,簡直把自己當成主人家的一件物品的老傢伙,現在劉遠把他的小姐救出火炕,他一早就熱淚滿襟了,趙紫雲走的時候,又叮囑他要好好伺服劉遠,他哪有不聽。

    這不,要不是他老邁,差點都想趴下來的讓劉遠把他當馬騎,免受走路之苦。

    好奴才啊!

    劉遠心裡樂開花了,光是這管家,這筆銀子花得太值了。

    奴籍司的人對流程非常熟練,劉遠的手續齊全,根據百而稅一的政策,劉遠交了一錢銀子,趙安的奴籍很順利辦了下來,從大印按下的那一刻起,趙安的性命,就捏在劉遠的手上了。

    “公子,現在準備買什麼奴隸,小的領你去,保證讓你挑​​到滿意的奴隸。”感覺到劉遠對官奴己經沒什麼興趣,猴成馬上熱心地說。

    老實說,剛才他看到劉遠一下子把百兩雪花花的銀子就那樣送了出去,他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又是吃驚又是妒忌,心裡想著要是這銀子是給自己的,那多好啊,平常在奴市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子、美豔的新羅婢,心裡早就癢癢的了,可是口袋裡沒銀子啊,只能看著過過乾癮,要不就去相熟的奴主哪裡對那些沒賣出的女奴摸摸、揩一下油什麼的,不過到最後,猴成對劉遠表示出了敬佩。

    即使三流九教之人,偷雞摸狗之輩,也有講義氣的,猴成心裡暗想著:就是沒什麼抽頭,也一定幫這位好心主顧挑到好的奴隸。

    劉遠一早就想好了:“那好,我準備再買一個崑崙奴,三個心靈手巧的童子。”

    “好的,公子,這邊請,我們這裡最好的奴隸,就是馬三爺哪裡,大頭鏢的貨色也不錯,我帶你去看一下,小的和他們熟,一準讓他把最好的給公子你挑。”

    “前面帶路吧。”

    剛才趕車的老大爺說馬三爺的不錯,現在猴成也帶自己去哪挑,說明這傢伙,還算實誠。

    “好咧,公子,這邊請~~”猴成一臉殷勤地前面帶路。

    “小姐,小心一點。”趙安很快進入了角色,護在小娘的旁邊,生怕別人擠到了她,也怕那些孟浪子弟乘機揩油,這讓一旁的劉遠暗暗點頭。

    在猴成的帶領下,劉遠花了三十五兩銀子,順利從馬王爺哪裡購買了二個聰明伶俐、只有十歲左右的童子,一個十一歲,長得很可愛的小丫環。

    買丫環的就是平時可以煮一下飯、照顧一下小娘,讓小娘上街什麼的也有陪,也就是這樣的,這個丫環比那兩個童子貴上五兩銀子,用馬三爺的話來說,這女孩做針線也是一絕,就是不賣劉遠,再調教一二年都可以賣到青樓做清倌人,看劉遠一下子買得多,人也爽快,這才減價的。

    其實普通的童子也就七兩銀子己經不錯的了,馬三爺這裡的,則十兩銀子,不過劉遠覺得還是值的,這個馬三爺有頭腦,沒賣出去就請人來給這些奴隸調教,那兩個童子還識點字,這可省劉遠不少的功夫。

    可惜這裡的崑崙奴沒合劉遠心意的,最後猴成把劉遠帶到大頭鏢處。

    據說這大頭鏢其實是一間鏢局的管家,平時走鏢也順便販點人口什麼的,都不是簡單的主,看到有客人來了,這個胖胖大頭鏢則是非常熱情。

    實際上,商人的地位普通不高,也不敢高調,無論哪個,都會很熱情的。

    “客官,你看,這是根據您的要求,我們這裡最好崑崙奴,黑巴”大頭鏢舉高手,用力在他胸前捶了幾拳,打得“砰砰”作響,以示這個奴隸壯實。

    那個叫黑巴的崑崙奴不僅不怒,還敦厚的傻笑著。

    一笑,露出一臉整齊潔白的牙齒,和他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師兄,這個,這人怎麼這麼高啊,那麼黑,是不是被火燒成這樣,沒錢看郎中呀?”小娘點怕怕地說。

    這個黑巴身高六尺(唐代一尺約等於現在的30.7CM,六尺就是一米八多),虎背龍腰,那手臂比比劉遠的大腿還要粗,全身黑得像炭一樣,小娘雖說不是第一次看到,不過心裡還有點怕怕的感覺。

    劉遠一聽樂了,耐心向她解釋道:“沒事,他們天生就是這樣的,一生下來就是黑色,跟我們一樣,有手有腳,有血有肉,沒什麼可怕的。”

    “可是,師兄,他那麼壯,我們管得了嗎?不會跑吧?”小娘馬上說出另一個擔心。

    這個崑崙奴那麼強壯,劉遠和小娘還是一個孩子,他發起狂來,兩人還不夠他一隻手呢。

    對於這個,劉遠更不怕了,唐朝所說的崑崙奴,就是黑人,非州那些地方,非常貧瘠,很多地方都吃不飽,不知多少人餓死,他們能來大唐這麼繁榮昌盛的地方,估計心裡不知多高興呢,再說黑人天生也是很溫馴、忠心。

    說得不好聽,他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沒事的,他們都是很聽話的。”

    “這位姑娘,你不要怕,他們絕對不會反抗的,不信你看。”那個大頭鏢不想錯過劉遠這樣的豪客,他耳尖,聽到小娘的擔心,馬上揮鞭就抽那個黑巴。

    “啪~~啪~~啪”那皮鞭一鞭一鞭的抽,那個黑巴眼裡先是迷茫,好像不知自己做錯什麼一樣,接著一臉害怕,沒錯,就像小孩子一樣,嘴裡低聲地嗚咽著,抱著頭,縮成一團,一點也不敢反抗。

    “那個,別打了。”那一鞭鞭抽得小娘心裡發慌,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連忙叫住。

    “好咧”大頭鏢把皮鞭一收,指著一塊上百斤的大石說:“黑巴,把石頭搬到後面。”

    “是,主~~人。”

    看到主人不打他了,黑巴下子又高興了起來,彎下腰,稍稍一用力,上百斤的石頭一下子就抱了起來,三步作二步,一會就搬到了後面。

    “行,這崑崙奴我要了,什麼價錢?”劉遠打了一下響指,馬上決定要了。

    又聽話,又強壯,最重要的,能聽得懂大唐的話,嘴上還能出簡單的詞,能交流,劉遠決定馬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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