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1 22:00: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3 286337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6 09:37
第1115章 歸遠8

     兩天一夜之後,這片擠滿人員和物資的灘頭陣地就被擴大了數倍,而直接將陣地與防線,與先頭部隊前出反攻時從被擊退敵人手中,奪取和佔據下的一個村莊廢墟,給從兩翼連接起來,最終變成一個足有梳理周長的梯形陣營。

    各種相對簡單的望台、哨樓、箭塔和木質堆土的外牆,也相距建立了起來,在配合以布設的鐵絲攔網和對外延伸的壕溝,將威懾和控制的範圍至少也拓展了至少數百步。

    而第一批渡過江來的遊騎,開始四散而出對於整個營地的外圍,進行某種意義上的戰地巡邏和戰場遮斷,以拔除對方可能殘留下的監視者或是其他什麼的殘留佈置。

    既然有了相對安全的渡口和橋頭據點,淮軍這些天所積累的工程力量,也由此在晝夜兼程的緊鑼密鼓當中,給充分發揮了出來。畢竟是有過在黃河和淮水上架橋的經驗,因此有了合適的基礎之後,區區一條混同江(松花江),也就完全不在話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並列的浮橋就被進一步的加固和擴寬,用大片的浮筏相互連接在一起之後,至少在下一次汛期到來之前,都可以安然使用無虞了。

    這樣更多的重裝備和關鍵性的物資,也得以紛紛輸送到了對岸,使得佔據下來灘頭陣地,便是更加的確保無虞了。

    至少這兩天那些敵人加大了進攻的力度,輪番派出了好幾隻不同旗號的生力軍,來往復攻打這處營地,但除了丟下兩三千具屍體,填平了一些外圍的壕溝和陷坑之外,就在沒有任何的收穫了

    然而,對方也似乎變得認真起來,而破天荒的出動了一隻原本被隱匿起來的各種大小船隻,所拼湊起來的「水師」,用十多條滿載了柴禾油脂的縱火船開道,掩護船上手持刀斧的戰兵順流而下,想要破壞和摧毀淮軍在江上所建立的數條浮橋和臨時通道。

    只可惜在岸邊預設的火炮陣地面前,他們的努力是圖繞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小半數被炮射的散彈所迎頭痛擊,紛紛打爛擊沉在在江水當中,變成一片片殘骸和碎塊;其餘的被炮射的威勢所震懾和驚嚇之下,爭相四散潰逃而去;

    然而大多數在慌不擇路之下,相互抵撞在一起或是翻沉進江水當中,僅有少部分衝撞擱淺在了岸邊,而不得不做了淮軍的俘虜。

    這樣,我們又得到了一批用來渡江的船隻了。而對我軍的攻城部隊而言,這顯然又是一堆可以用來搭建浮橋的上好素材。

    這時候,我的前鋒已經逼近了黃龍府治所在的寬城。

    昔日種滿大麥和蕎麥的田野,已經被才踏上一片泥濘,而橫錯的屍體交雜在期間,

    望著前方高達巍峨的城池,一支步騎具同伴隨著車陣掩護的方形陣列,也在相繼攻殺過來的敵勢紛紛當中,堅持向前穩步推進著。

    「敵寇當前。。」

    「安是我輩為大帥,報效和表現的機會到了。。」

    別號「金眼彪」的施恩揮舞著手戟和短銃,在陣列裡大聲叫喚著,

    他現在已經結束了在聯校的短訓,而成為新編安東防戍營的一名團下虞侯,日常專門負責將士們的文書、教化和輿情之責,戰時則充當鼓舞士氣的角色。

    而對於他們這些安東籍的將士而言,則是一次衣錦還鄉順便把家人接到淮地去安置的機會,不過讓人有些遺憾的是因為兵火的離亂,他想要炫耀的對象,包括昔日的藩主全家在內,卻是大都已經不在了。

    就算是昔日相熟的左鄰右舍,也是紛紛骨肉離散在外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這多少讓他短暫的返鄉之旅變得有些寡淡和失色不少。

    然後,這些失落又變成了他更加迫切急於建功的心情,昔日曾經憧憬和仰慕過的藩主小女兒又當如何;如果自己能夠建立更多的功勞,獲得更高的地位和職權,像是赤髮老鄉劉唐那般做上一營鐵騎的領兵佐副,就算是昔日只能仰視的藩主,也未必有資格給自己提鞋了。

    他可是親眼見過那些沿途地方的小藩主們,如何的逢迎和巴結著這位安東本地出身的「傑出代表」,而恨不得把自己的妻子妾侍女兒給親手奉上的殷切心情,並且連帶他都因此佔上了不少光的。

    而對於他們這些安東籍的降兵而言,就更需要戰場表現的機會,好與過去所奉行和效忠的一切,進行徹底的割裂和撇清干係。

    就算是擋在面前的敵群裡,可能是有著自己的兄弟老子,也只能照樣裹挾大勢之下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去了;好在這些敵手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既缺少次序也沒有什麼章程,裝備和戰鬥技藝也是凡善可陳;

    因此,在他們這只一整個主戰營加強而來的先手部隊面前,只有被突破了一陣又一陣稍戰即潰的下場,卻是沒有什麼什麼的還手和招架的餘地。

    因此,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就地重新整隊和佈陣,因為相繼捕獲的俘虜已經遠超過預期的數量了。需要與後隊進行交割和補充,才能繼續保持攻勢下去。

    「金眼彪。。」

    「是金眼彪施小郎麼。。」

    一處被圍起來的臨時俘虜看管地裡,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讓施恩停下了腳步來,然後用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有一群垂頭喪氣蹲跪在地上的人堆裡,找到發話的來源。

    「你又是哪個。。」

    施恩不免皺著皺著眉頭,看著說話的對方只覺面目陌生的很,手裡卻是警惕的按緊了手銃。

    「怎生認得是我。。」

    只要對方已有什麼風吹草動或是不諧,就會被他身後待命的士兵給打殺當場。

    「我是和龍府的焦大。。啊」

    對方有些敬畏又有些

    「你不記得了嗎。。當年可是在游燈會上一起打過圍爐。也在野獵時射過狐狸的啊」

    「你。。是。。沒面目焦挺,」

    施恩忍不住喊出聲來,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怎得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因為這位當初可是一副肥頭大耳滿身膘肉的德行,現在卻成了這麼精廋發黑的像個人幹的樣子,簡直讓人大掉眼珠子了;

    要知道,他祖上可是中州出身的散撲世家,也是昔日藩主所最喜歡帶著的跟班之一,因為他擅長近身的角抵和相撲技藝,而在每一次的行獵和年節祭禮上屢屢有所表現,一度聞名於諸藩之間。

    因此在施恩的印象裡,他就是大冬天裡也能光著油光發亮的膀子,披著五色帛帶和穗子意氣風發的走在藩主身身前,終日吃的酒酣耳熱的顯然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但是曾經光鮮一時的他,現在卻只能和這些灰頭土臉的雜兵擠在一起,頹喪而難以置信的仰望著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漏風皮搭子而已。

    片刻之後,

    「真是一言難盡啊。。」

    有些貪婪的在一片羨慕的眼色當中,戀戀不捨狼吞虎嚥完幾大塊壓縮乾糧的焦挺打著嗝兒嘆息道

    「本藩前年就沒了。。」

    「又是兵火又是災荒的,」

    「就算是老藩主在本地也沒法呆下去了。。」

    「好容易相互扶持著,輾轉到了南江之地。。」

    「卻又直接被那些盟會裡的那些大藩強並了去。。」

    「幾個夫人被請走後也在沒有回來了。。」

    「老藩主去理論卻活活被氣的吐血,沒幾天就死了。。」

    「黃龍府裡的那些大藩,乘機弄了個偏房的黃毛小兒。。放在盟會裡做擺設」

    「其他人等就被掃地出門,任憑自生滅了。。」

    」男人倒還能湊合,女眷們就慘了。。「

    「我們這些親隨和扈衛總算還有點用處,被截留下來」

    「隨即也打發到外間城寨去守壘,與那些作亂土賊拚命了。。」

    「這一番撕斗下來,好些個舊識都死了,不然也成了殘廢了。。」

    「俺算是僥倖撿回一條命回來,卻是有稀里糊塗的被支使到陣前去。。」

    「你們用的火器太厲害,將主和隊頭們一照面,就都完蛋了」

    「大夥兒的心氣和勢頭頓然都沒了。。」

    「我們這些卒子,想跑都沒的跑了。。」

    「。。。。。。。。。」

    施恩不可置否的微微點頭道,心中卻有些不免慶幸和兔死狐悲之情,幸好是藉機投了淮軍不然,他自己也就是洛都城外的一具枯骨而已。

    「不知道,你在這些各藩舊部之中,還認識多少人呢」

    對他而言顧念老鄉的情誼而幾次收集一些情報倒還在其次;關鍵是若能夠籍此勸降和招撫到部分,或是繼續像是在洛都那般的陣前反戈的話,落到他的身上也算是一筆不小的功勞。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6 09:37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歸遠9

    黃龍府治所寬城,宏偉廣闊的城池內,依舊充斥著各路人馬所製造出來的嘈雜聲響。

    而在外郭城中最為宏偉的建築之一,大名鼎鼎的柏台——忠賢祠裡,供奉一代名將兼守護神祇李光弼的神主,面前所臨時佈置的會場,已經在面紅耳赤的指責聲中吵成了一團,

    除了被困在內城負隅頑抗的一家之外,北盟七翼其他六家的首腦人物,及其各自的追隨者和附庸,都戎裝在身跨刀按劍的聚集在這裡,為這城外突然出現的新狀況而爭執不休。

    而主要的矛頭和焦點,則集中在城中最有實力也佔據了最好地段的,魏藩和單藩所出身的兩大總兵官,單廷珪、魏定國對於城外局面善後處置,以及城中軍隊下一步行事的主導權之爭上。

    畢竟,被困在內城裡苟延殘喘的任氏一族,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那些殘餘的部眾和藩兵也已經是人心浮動,而私下各謀出路起來;只是因為他們這些聯軍的首腦們,並沒有協商好利益的劃分,也不想輕易便宜了對方,這才將事情一隻拖到了現今,結果就出現了新的意外因素和變局。

    任氏一族原本是北盟七翼當中長期敬陪末位的存在,但是卻因為這次北盟生變前,剛好輪值到了駐留黃龍府而主持例行盟會的機會,得以保全了更多的實力和人馬;因此在在後來一系列變亂和應對手段當中,逐漸取得了壓倒之勢而成為事實上的北盟之首。

    更是籍以和越境來攻的耶律大石所部,在混同江畔達成某種城下之盟,而在聯合起來諸侯聯軍當中一時聲望無量,被共尊為下一任的黃龍府都督和北盟盟主。

    然而,這一次任氏藩主在野心膨脹和實力做大之後,卻是開始變得利令智昏起來,想要乘著盟會之際將他們這些各藩當主和領兵官,給當場拘禁起來強迫他們進行當場盟誓,傚法遼地羅藩的制度,以造成某種既成事實和結果。

    但是,他們倉促上位的根基實在太淺了,也在城中缺乏長期經營人心,因此相應的消息很快就被洩露出去,前來盟會的各藩當主,也大半得以聞風得快脫身了出去,而各自召集部眾前來反攻倒算;

    乃至合力將控制了寬城大部分城要的任氏所部,給打的大敗虧輸而只能蜷縮在內城催死掙扎而已。

    這也是對方肆意妄為的私心,所必需付出的代價和後果,至少北盟七翼今後要變成六翼了;陰謀失敗者所領有的土地和人口,也將由他們這些撥亂反正的盟會支柱,名正言順的進行瓜分和支配。

    但是,任氏的野心和私慾雖然失敗了,但是因此挑起的紛爭和矛盾,卻是並沒有因此結束,反而在這些臨時組成聯軍的各藩當中,如同暗潮洶湧一般的愈發激烈起來。

    畢竟,誰都想要能夠掌握住寬城內的局面,乃至掌握住黃龍府這片滿地膏腴的精華之地,而不是帶兵離開城牆的庇護去面對新出現的敵人,而冒失和徒然消耗自己的實力。

    這也是場面上兩個最大的派系,所爭執最激烈的地方。作為北盟七翼當中最有發言權的兩大強藩,除了城內的本部人馬之外,他們各有七八家附庸和間接控制的中小諸侯,在背後為之搖旗吶喊和以壯聲勢,而他們相互之間的恩怨情仇什麼的,也籍此重新牽扯和揭舉了出來,卻又是一筆經年日久的爛賬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周昂,則早已經被解除了兵權,而冷眼在旁做了一個看客。只是,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在用眼神和會場中的某些人,進行這某種隱晦的交流。

    當然了,從他那位岳丈兼作主君的藩主那裡,他得到的反饋更多是,諸如暫且蟄伏以避風頭,靜待時機以重新掌握局面之類的暗示和唇語。

    這時候,一名侍衛突然衝開門口的攔阻,而有些冒失的傳入會堂中來,一邊大聲的叫喊著。

    「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前方敗下來了,」

    「留在城外的人馬全潰散了。。」

    「你胡說什麼,。這可是曾左李胡等十一家諸侯的人馬。。」

    有人當場訓斥和辯駁起來。

    但是更多的人則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紛紛走出這處有些讓人鬱結的會場,這才發現城外已經隱然是震天徹底的喊殺聲所籠罩了。

    天邊儘是一種隆隆作響的沉悶打雷聲,緩緩由遠及近就像是某種催命的符咒一般,讓人只覺得緊密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隨後趕到城頭上的他們,所看到的是城外立下的營盤裡一片狼途鼠竄,又被遠出圍攏過來不斷噴塗綻放出煙氣和火光的鉛灰色陣列,所驅趕著爭相奔逃踐踏的情景。

    而城外各部原本涇渭分明的旗幟和標識,都已經在這一片大亂當中混成一團,又被丟棄踩踏在地上而完全無法辨識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這又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他們在一片驚亂當中,當場交涉著重新商定和協調出,是否該派出人馬去支援城外,又該派出那一隻人馬去阻攔和截擊這些外敵。。。

    這時候,城池的遠端再次傳來一聲巨響,然後是崩如山倒的呼嘯和叫喊聲

    「破了、、破了。。」

    「敵兵入城了。。」

    霎那間他們大多數人的臉色都變成慘白和鐵青的顏色。

    而在遠方一處城門負責操作門閘和吊板的夾城內間裡,已經橫倒了好些屍體,其中大多數都是被人從背後突然殺死,而悠然有些死不瞑目的猙獰味道。

    「焦大,做的好。。」

    團虞侯施恩對著滿臉煙燻火燎和血腥味的老鄉焦挺道

    「有這番投獻的功勞。。」

    「保舉你一個月入三十緡的前程,儼然不在話下來。。」

    然後他又轉身對著身邊一群雖然手持沾血兵刃,看起來仍有些愣神和恍惚的兵卒道。

    「你們也是一樣的道理。。」

    「如今眼看大勢已去亦。。」

    「給城裡那些人賣命還有什麼好處。。」

    「難道拿你們的家人親族,給這些注定滅亡之輩陪葬麼。。」

    「去告訴那些你們相熟的鄉黨舊識。。」

    「及時反水或是恭迎王師,才能姑且保全己身,乃至得到應有的獎賞,。。」

    半天之後,我就已經站在了寬城的東南門外了。

    「這就拿下寬城了?。。」

    這也未免太容易了把,容易的我幾乎以為這是一個陷阱,或者說是誘敵深入的手段;

    不過我看著已經插滿了寬城(今長春市附近)城頭的風雷旗和對我歡呼致意的士兵,以及開始居高臨下用吊裝上去的炮車,向著城內開火的隆隆動靜,不由將這個念頭給重新按耐下去了。

    對方這種誘敵深入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又不是北朝洛都保衛戰那種舉國存亡之下,可以動員起來的規模和體量。

    原先,我只是覺得在灘頭陣地上已經積累了上萬可以出擊的軍勢之後,決定嘗試性的發動一次全面攻擊,將過於突入的先頭部隊給接應起來;結果才堪堪擺開齊頭並進攻擊的戰陣,數路推壓上去稍加使力之後,遇到就是城外駐留營盤各路人馬的全面總崩潰。

    至少兩倍與我方的敵勢,就這麼被轟擊的喊爹叫娘著爭相潰敗下去了。他們由此表現出來的臨陣素養和反應,簡直比我們在遼東城下遇到的那些諸侯聯軍,還要更加糟糕和浮濫的多;

    也根本沒有傳說中北地聯軍那種彪悍無畏,出生入死的氣象或者說是鬥志;至少之前那些遼東諸侯聯軍權限戰敗後,還是實打實各自為戰的盤踞在營地,或多或少繼續負隅抵抗了一陣子。

    而這些北盟的軍隊在銃炮合擊面前,卻是像是被驚嚇的鳥獸群落一般,連主動迎擊或是局部反擊的意願都很缺乏,就這麼呆板被動的坐視著其成著淮軍攻勢,從一處處被摧毀打破的營地裡驅趕出來,又不斷的加入到返身衝擊本陣的潰亡人群中去。

    他們甚至用爭相踐踏留下的屍體和傷員,把後方那些完好的營地和陣線的防禦工事,都給衝倒踩平鋪陳過去。

    然後,就這麼一路被推進逐殺到城牆之下,才走投無路的叫喊和哀呼著,大片大片的當著城頭守軍的面背靠著城牆,像是被趕到懸崖邊上羊群一樣的努力堆積在一起,對著進逼的火銃排射和刺刀突刺,各種跪地求饒和束手就擒。。。

    而在大多數過程當中,城頭上甚至連像樣的反擊和掩護都沒有能夠發出來,就這麼目瞪口呆一般的眼睜睜看著,我軍在城下追亡逐北而像是放牧一般的,將他們逃到城牆下拚命呼救和較好的友軍,成群成堆的解除武裝後驅趕到後方去控制起來。

    然後才有人想起來要射箭,結果是準頭甚差零零落落的大都落在逃過來的潰亡人群中,而加速了他們潰散和跪地投降的驅使。

    隨後,又有將士發現對方甚至城門前對應圍攻的基本準備都沒有做好,於是臨時取得前陣指揮張憲的同意,合理掩護著左右把一小車特種爆裂火藥給送到城門上去;然後在定向爆破的轟然一聲當中,炸開成四分五裂的幾大塊,再用錘子和斧頭輕而易舉的就搗鑿下來。

    這才發現對方甚至就連在門後甬道里,安排的填塞物和障礙都沒有,而只是倉促派下來來了一隊披甲不全的兵卒,試圖人為的封堵住城門;這時候被抬架到城門口的轉輪大銃,和散射小炮就充分派上用場了,在毫無遮掩和躲避的情況下,被轟擊的血肉橫飛人仰馬翻,焦頭爛額的丟下一地屍體倉皇敗退下去。

    就這麼被我軍將士一鼓作氣衝了進去大開殺戒,用投擲的爆彈和火油彈給轟炸的抱頭鼠竄,任由領頭軍將的叫罵和督陣,也根本顧不上陣列和次序,就把據守城頭陣地和要點給丟個乾淨的了。

    於是隨後的半天時間裡,寬城七門的南門和東南門,都已經相繼落入了我軍的掌控當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6 09:37
第1117章 歸遠10

     黃龍府,

    寬城高牆門樓之上,兩大總兵官無論是單廷珪、或又是魏定國,都已經沒有了繼續爭執或是較勁下去的心情和意願了。

    對面城牆飄揚的紫電赤焰旗下,眾多鉛灰色衣甲的淮軍,正在拆除和清理城牆附近的坊區,繼續構築和鞏固著奪來的陣地;而那些毫無遮掩具列在城外的淮軍,層層疊疊的分作無數個大小衣甲鮮明的方陣,其中還間雜著各種重型器械和車馬,其間各種的肅殺森嚴讓人光是看著就是不寒而慄了。

    雖然在城外被擊潰的,主要還是北盟當中那些身為強藩七翼,從屬和附庸的中小諸侯勢力,而除了少數督戰的部隊外,駐留在城中的本部人馬大都完好,但不意味著他們就能因此樂觀和釋然得起來;

    畢竟,他們平時賴以維繫的權勢和影響力,也是需要這些從屬和附庸的勢力,才能在自家的領地以外的地

    方得到貫徹和行駛的。

    因此,哪怕這些年的動亂下來,一些地方上藩領早已經不復舊觀或是乾脆就絕嗣了,他們也依舊會以存亡

    滅續的名義,想法設法找出個關係最近的「倖存者」來,好在盟會裡繼續維持這一席之地和相應的名頭。

    要是往常這些附庸就這麼輕易覆滅了,他們這些故主會很樂意的安排自己的親信和子弟,去繼承相應的家名和領地人口,以便完成本家的變相吞併和融合。

    另一方面,雖然他們這部聯軍在城內還有大約四五萬的部隊,但是卻是分領在各家藩主手中的,軍力最多的一家單氏也不過八千藩兵而已,其他三千都是臨時新募的城民和收攏兼併自其他藩家的散兵游勇;

    而原本實力稍強於單藩的魏氏,因為在城外損失了好幾隻偏師,而只剩下不到七千戰兵,但至少在城中還有五千其他形形色色的義從和附庸兵員,因此光是這兩家就佔據了臨時聯軍的半數。

    也是相互視為日後瓜分黃龍府和入主寬城的最大競爭對手,而屢屢在關鍵事務上爭奪優先和主導權。

    至於餘下四藩因為無法直接與之相爭,而分兵駐留城外的緣故,則在實力損失的要多一些,只能暫且依附其中一方來發出自己的聲音;而像是六翼諸侯中最弱的高氏,甚至在這城裡只有三千藩兵和一千濫竽充數的雜役。

    而在城西角,因為局勢的變化而實力排位,驟然提升到第三的參氏藩駐地之內,

    而最終重新被起復的領兵官周昂,也在看著自己的岳父兼藩主參盛,在對著一名特殊身份的信使吩咐道。

    「我派你穿過本家的駐防地,去私下見那位。。」

    「自然是想盡一切發自弄清楚他的來意和用心。。」

    「並許你一應的權益手段和信物。。」

    「試探對方可以用來交涉的底限在哪裡。。」

    。。。。。。。。。。

    初步拿下寬城兩門之後,淮軍就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佔據了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之後,開始就地整頓和重新收縮部隊。

    而對於這個戰果和事情的發展,當初偷偷乘船渡過江來的那位秘密信使,已經完全是震驚和駭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一味的在我面前唯唯諾諾的,表現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態來。

    當然了,我這裡也有比較尷尬的現實,因為一連串計畫外的戰鬥和損耗,雖然軍中的傷亡較小士氣也比較穩定,其他各項基本物資都還夠用,並且可以通過遼地來徵收和調劑;唯獨就是火藥的消耗有些補充不上了,也就夠再打兩三場中等規模戰役的程度。

    此時,又有後方的新消息送過來了,

    似乎是因為乘著我不在坐鎮的緣故,後方的淮地治下又掀起來新一輪滲透和試探,或者說是私下收買和拉攏的浪潮。

    只是打著的旗號五花八門的什麼樣身份背景都有,甚至連我過去的一些關係戶和老交情都有;唯獨沒有比

    較正式的官方身份直接出面,顯然他們的立場和目的並不是那麼一致,私下也還是多少忌諱著什麼。

    現在,以國朝的名義許之一陞官發財的前程,或是直接、間接、拐彎抹角的厚贈饋給手段,安排女色接近

    和誘惑什麼的,都已經是小兒科了,現在又出現了更加隱蔽的方式;

    比如主動與淮軍的中上層將領製造機會接觸,然後以同鄉和舊識的名義,安排多次偶遇相應女性的機會,

    再以熱心人和大好人的身份,試圖進行聯姻和結親;而這種拉攏和腐蝕的手段,就未免有些長遠佈局和潛

    移默化的打算了。

    無非就是財色權勢前程什麼的誘之以利,抬出自己背後的靠山威之以勢,或者拉著昔日的交情和淵源,來

    動之以情之類的傳統和老套手段。

    對此我的公開態度也很明確,「把糖衣吃掉,炮彈丟回去就行」,只要於公無私就沒有什麼不能對人明言

    ,也不敢消受的結果。

    因此,對於那些傳統手段,只要願意如實上繳報備整個過程,相應收受的好處依舊可以受用下來,就算暫

    時用不上,也交公折算成一定比例財貨,而在淮鎮體系下繼續換成其他地方的用途;

    畢竟,除非不計代價的動用舉國之力來投入,不然光靠那些門閥勳貴背景,私底下所能夠用來收買個人乃

    至少數人的資源和投入,總是有所限度和窮盡的。

    我就不信躲在幕後的對方能夠像亡水裡丟錢一般的,源源不斷的盡情填滿這個無敵洞。而對於更加隱蔽也

    更加的後者,就不好採取什麼實質上的對策和計較手段了;

    難道公然禁止我的軍將們對倒貼上來的妹子有所動心和想念麼,或者乾脆派人去私下破壞這個過程麼,但

    干擾和破壞得了一時,卻防堵不了一世的;

    而在後方能夠做到比較直接的辦法,就是儘量鼓勵來自淮鎮體系內自發配對的婚姻,以及定期有組織的相

    親活動,來取代和佔據這片後宅家眷當中的陣地了。

    不過對我而言這些都是旁枝末節的小節,關鍵是我能夠繼續源源不斷的通過戰爭,給後方帶回來更多地盤

    ,資源和勞力,繼續做強和壯大自己的勢力基礎。

    大而言之,只要能夠保證淮鎮現有資源和利益體系的良好運作勢頭,繼續用土地和財富、功勛和榮譽、前

    程和出路。。等等切身相關和利害因素為紐帶,將絕大多數的普通將士和士民百姓,直接或是變相的捆綁

    在這個利益共同體和初步發動的戰車上上;

    就算是軍中少數的中上層有所動搖,也未必能夠拉的走除掉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畢竟,除了少數為一時之

    利所誘惑的投機者,或是別有用心和任務的潛藏異見分子之外;

    絕大多數人是沒有那個足夠的決心,放棄現有走上正軌的安穩生活和已經通過努力獲取的現有一切,而一

    味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為一句空口白牙的許諾去冒險改換門庭,而謀求重新開始的機會。

    而且,在淮鎮現有的制度下,想要像是傳統藩鎮一樣,光靠收買幾個關鍵人物,就能改變成建制軍隊的態

    度和立場,或者去驅使他們做些什麼,同樣也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而真正能夠直接造成麻煩的,反而是來自國朝官面上的正式要求和指令。

    當然了,落到具體防微杜漸的手段也是少不了的,雖然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但對外暗中亂伸出

    來的手還是要及時砍掉的,比如,理應該被盜匪殺人越貨的,在渡河時落水淹死的、走到山區就此失蹤、還有在半路病死的;不然缺乏定期的警告和威懾力,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亂摘我自留地裡的菜。

    這也是和來自國朝方面的試探手段,進行長期角力和對峙的一個漫長過程。

    對內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試金石,試探出有多少人願意事無鉅細的主動上報,來表明對於這個集體共進退的

    信心和利害攸關的態度;又有多少是心存僥倖的想要虛應糊弄過去,而保持住腳踩兩條船的另一條後路;

    雖然這樣的話,我倒也不會特別追責他們,或者毫無理由的剝奪現有的一切,但是逐漸被變相的邊緣化,

    乃至被閒投散置起來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畢竟,在現今淮鎮體制下的內部監察和情治工作,在社會底層或許還有疏漏和不及之處,至於大多數針對

    軍隊中上層的風吹草動和日常細節的掌握,那還真是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想要輕易的糊弄過去便是

    一種奢望了。

    不過這些想法和要點,就只能用密文寫在特定的鷂書裡,火速傳回到相隔千里的淮地去,讓謎樣生物來負責具體的執行和操作了。

    與此同時,在數次交兵嘗試性的奪還作戰接連被擊敗之後,黃龍府治的寬城內,也終於有人願意前來交涉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1:56
第1118章 歸遠11

     寬城,城頭上清理出來的空場中。

    劍光霍霍而槍色如雪,我正在看三枚給我演武,只見她銀甲束髮槍劍雙持,揮舞縱橫破空烈烈之間,又自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韻律和節拍,讓人看得只覺得甚好甚妙,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哪怕是毫無趣味可言的荒山野嶺,或又是血腥煙火味厚重的城頭戰場,也能讓人覺得某種由衷的讚賞和失神;

    這不帶花樣重複的演練的大概有小半個時辰了,而她瑩白的額頭上卻只有一點點細密的汗水而已,不由讓我有些得色的微微一笑。

    自從早年因為慘痛遭遇所造成的潛在身體虧虛,被我用專門的食補和營養方案,給慢慢的調理回來之後,再加上我的刻意引導和調製之下,慢慢放開了心懷之後卻是越發的韌性和幹勁十足了。

    關於她的體能和耐力,可是經過我深入淺出的身體實踐,給好生的領教和受用過的,所以就算是以我之能,也只能在及一些具體技巧和弱(敏感)點上擊敗她。

    畢竟作為我的持劍侍女三枚,白天負責捧著我的御賜寶劍和令箭什麼的充作背景,晚上就負責吹捧我的另一隻大寶劍,而在行軍當中過著某種有事就讓她幹,沒事就干****的日常。

    當然了,她這一身技藝和經驗也不能白白荒廢了;畢竟,在我後宅女人當中,真正帶過兵打過戰,並且有身先士卒臨陣衝鋒陷陣能耐,自帶姬武將屬性的可就此稀缺的獨特一號。

    比起放置在我後宮裡充當千篇一律雷同的收藏品角色,還不如更多的培養和發揮她的特色和專長;畢竟以我現今的地位和權勢,光是暖床的角色並沒有什麼不可或缺的地方。

    因此,繼續通過日常制定的針對性鍛鍊計畫,和間接參與近身護衛等軍事勤務的日程安排,來保持她在身體和精神上的良好狀態,以更好的適應我從裡到外的各方面需求,也是在外繼續追隨在我身邊所必不可少的硬件之一。

    當然了,她這一身銀甲也是量身打造的,用的是我在洛都所繳獲的御前儀甲,千挑萬選之後所改制而來的,一方面是為了人場養眼的基本美觀和賞心悅目,另一方面則主要是為了私下裡,用於某種狀態下角色扮演,比如姬武將無慘,惡墮的男裝麗人什麼的。。

    我就這麼默默欣賞著她的英姿,心中盤算這次可以解鎖和擺弄什麼新的花樣和姿勢來,

    直到城中的使者被帶過來之後,她才一個飛身重新站回到我的身後去,轉眼就收好武器整理好衣甲,而變成那個不苟言笑的背景板,只有微微的喘息和不明顯****起伏。

    「在下鐘離泓,添為北盟左長史。。」

    一名年近四旬灰袍綸巾的清雅文士,站在我面前恭聲道。

    「再次敢問一聲,貴軍勞師遠來,卻是欲意何為」

    「當然是打算與傳說中的北盟十萬強兵,會獵於黑水之源。」

    我很有些不以為然的道。

    「姑且一論這安東北境之輕重虛實。。」

    「。。。」

    對方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很有些意思,然後才慢慢的變成某種苦笑。

    「軍上真是風趣異常。。我輩望塵莫及。」

    「我像是說笑的麼。。」

    我冷臉看著他頓時把話吞了下去。

    「相比

    「這期間必然是有所誤會,或是小人作祟其中。。」

    不過,顯然能夠被派出來充當信使的人選,都是面皮極厚而頗得城府之輩。

    「不過,我等委實有些愚鈍不明,還鎮帥示下一二如何。。」

    「那你又是代表誰人而來的。。」

    我不動聲色的到

    「是內城的那些人,還是外郭的烏合之眾」

    「或者只是為了你的藩主?」

    「我只想聽實話,不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

    「甚好,那我也明說好了。」

    我繼續睜眼說瞎話到

    「本軍前來自然是為了追擊那進犯安東的塞外番虜,」

    「順便也在沿途地方繼續行那撥亂反正之事。」

    「重建和樹立安東大都護治下的穩定和秩序了。。」

    說到這裡,我富含意味看了眼對方。

    「正好聽聞北地諸侯一貫紛爭不休,兩年百姓流離失所而生靈塗炭。。」

    「特地過來就此調停一二,誰想有利令智昏之輩,欲做那螳臂當車之舉。。」

    「自然就是刀兵之下繼續見分曉了。。卻也不過是如此啊。」

    「。。。。。。」

    對方似乎被我噎得一時半會都說不出話來,才緩聲道。

    「我方確是誠心前來,為了避免戰火荼毒而徒多死傷,。。」

    「也為這闔城數十萬軍民計,還請。。」

    「這種虛頭巴腦的廢話少說。。」

    我揮手再次打斷他道。

    「既然都動了刀兵,難道還想就憑幾句誤會之流的口舌之利,就像輕易消弭的了麼。。」

    「天下莫過有如此便宜之事了。。」

    「還是讓我們繼續戰場見分曉吧。。」

    「自然並非如此。。」

    他頓然有些著急起來叫喊到。

    「盟會本持的消除誤會和弭兵之心,願出資十萬緡,帛一萬匹,另酒水五千壇。。」

    「以酬貴軍前來的勞頓與辛苦。」

    「你當我是那些貪圖蠅頭小利,苟且的安的土蠻和番胡麼,」

    我很不耐煩的喝斷他道。

    「若是這樣的話,就在沒有什麼好交涉的,」

    「回去告訴你背後那些人。。」

    「若是這次北盟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我就自己來拿這個交代好了。。」

    滿臉沮喪和失落之色的對方,退下去之後,

    「你們怎麼看。。」

    我回頭詢問方才旁聽的行軍參謀組成員,其中有些人是專門負責察言觀色,從細微處揣摩分析個人特點和真實反應的專業人士。

    「這個使者明顯有些所任非人了,「

    「但是他自己似乎渾然不覺。。」

    「疑有故意示弱之嫌。。」

    「但是動機和立場,暫且還有些不明。」

    「需要收集更多的情報。。」

    「下一步,還要繼續想辦法突破封鎖,與內城的任氏餘黨,取得聯繫才是。。」

    他們紛紛提出各種建議和想法到。

    這時候,我有得到了新的通報,城西又有使者過來了,不過行事更加秘密的多,而且還是個女的。

    我心想不見交給別人去處理好了,但隨即又改變了主意。難道對方想要玩女色之類的手段麼。

    不過,能夠有效利用對方陣營中的分歧和矛盾,因勢利導的進行分化瓦解的基本道理還是知道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30 18:35
第1119章 歸遠12

     寬城東側,隔著一個內城而遠離淮軍兵鋒的柏台祠內,魏氏和單氏為首的聯軍首腦,迫不及待的追問交涉的結果。

    「他要什麼。。」

    「北江以外的全部領有?。。」

    「北盟就此解散,而各藩分別納入安東都護府管下。。」

    「交出半數藩兵的統帥之權。。」

    「於黃龍府重劃城要而委派官吏。。」

    「豈有此理。。」

    「這萬萬不可能。。」

    「這是要挖了我們的跟,斷了我們的前程麼。。」

    最後,他們還是在迫在眉睫的威脅和爭執,當中達成了新的決定。

    「再派人去交涉。。」

    「最多只能承認他佔有的混同江以南。。」

    「再加上對重立的安東都督府臣服和授官。。」

    「重尊羅氏為宗藩,依舊舊例每年獻納一筆,在派出子弟為質。。」

    「其他的就不可能再多了。。」

    「不然,就算是拼著魚死網破,也要拉著這些賊子與全城玉石俱焚好了。。」

    然而,在這場同仇敵愾的會商一結束之後,回過頭來表現最為激烈的參氏藩主,臉上激憤和慨然的表情,在自己的一眾部署和親信面前,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其實,這北盟散了也好。。」

    「反正都已經名存實亡了。。」

    「這次就算沒有淮軍來攪局。。」

    「只怕任氏一亡,接下來又是一輪爭相侵併和左右交攻了。」

    「還不如用這個契機,換取一些條件和待遇好了。。」

    「南方已經被淮鎮給重整做了一處。。」

    「只怕我們這裡也難以獨善其身,要有些因勢而動的變化了。。」

    「為什麼不能更進一步呢。。藉機改變這個局面呢」

    「主公,這就不怕引火燒身麼。。」

    最後只有周昂提出了些許異議和疑問

    「因此最大的關鍵,就是如何把淮軍送走。。」

    「而不是讓他們在黃龍府紮下跟腳來。。」

    。。。。。。。。。。。。。

    江北,揚州境內,正是一片煙花三月的春光明媚,只可惜,昔日「煙花三月下揚州」「揚一益二」的繁花景緻早以及不復所在了,只有滿地瘋長的蔓草棲棲,成片成片的從各種地方孳生出來,而讓人幾乎分不清楚田稼、村莊的界限和區別了。

    只有沿著道路圈圍起來的新據點,還有附近大片新開田畝中,揮舞農具汗發如雨耕作的身形,才讓這個相當清寂的春天,多了那麼些許人煙的味道。

    簡裝輕從的劉延慶,也騎在馬上巡視著自己的下轄,時不時和那些沿途經過的軍民打著招呼,看著他們或是卑微而恭謙,或是熱情有加的行禮著,不由心中生出一種錯覺和感觸來,這才是一方守臣該有的格局和氣象啊。

    不光是練兵殺敵的軍略和勇武,還有治理經營的手段和籌謀;或者說他這段時間下來才真正明白,關於父帥所說過自己始終有所欠缺的地方,僅有大將之才而缺少帥臣之量的評語。

    因為剛開始時,哪怕在相應幕僚和屬員的輔佐之下,面對各種招徠流民,清剿盜匪,編管屯墾,乃至安排生產計畫和指定日常規範和章程,各種方方面面的事情,就足以讓他手忙腳亂的好一陣子,而不知如何入手。

    對於他的部下亦是同理,一旦握慣了刀劍的手,再捏起齊民編戶的紙筆來,就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了;若是在昔日的國朝體制內,大可以委之於地方官吏只顧索取,但是在這大江以北的滿地荒蕪之地,篳路藍縷的重建次序,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直到他在部下的建議和提示下,主動引入了淮地的成熟經驗和現成手段,又陸陸續續派來上百名武吏和生員之後,積累下來的大部分問題頓然迎刃而解,他這才算是得以從那些亢繁的雜務中徹底解脫出來,而能夠創立並且完善這個制度和體系的人物,就不得不讓人敬佩異常。

    而這一切,可不是他在父帥直接或事間接的蔭庇之下,可以輕易學習和領會到的。

    事實上他麾下這只偏師,已經被輪換和抽調過一查又一茬,但是相應的規模和數量卻是壯大到上萬人了,因此除了他重建的直率營,和在膠西編列的幾個新營以外,現在主要是那些二線的防戍營和來自淮地的建生軍,在維持這地方的局面。

    來自江東方面的另一位方面重臣,討捕大使魏晨的信使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旁。

    作為這位坐鎮江東而負責兩浙平叛的大員,與淮鎮正在進行的灰色貿易和其他交流活動的重要跳板,這位三天兩頭出現在江北乃至淮南境內,已經完全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情景了。

    「三百頭耕牛,一百名各色工匠。。」

    「無功不受祿,你們又想做什麼。。」

    劉延慶漫不經心的道。

    「我家使君,自然是想要更進一步的合作了。。」

    來人繼續開聲道。

    「想要加深合作,難道不該去徐州麼。。」

    劉延慶不以為然的道,

    「徐州哪兒固然是少不得長久交涉下去的。。」

    對方形容不變的道,

    「但是我家使君,更希望能夠加深與副使的情誼和往來。」

    「難道副使就不想讓人不尊稱一聲小劉使君麼。。」

    「既然你我兩部貴為緊鄰,自然是更多守望相助,和衷共濟以扶持這個局面。。」

    「這是互利共贏之道,也是我家使君的一番心意。」

    「一番心意。。啊」

    劉延慶在心中不可置否的點頭道,

    「你家使君真是有心了。。」

    在幾年前,他或許還會為之打動,但是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反而明白什麼的什麼叫做欲速則不達,什麼又叫做好高騖遠的代價。

    他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掌握這支新式軍隊和經營治理地方的手段,把這些年因為年少荒唐和陰差陽錯的蹉跎,而錯過的東西和機緣,都給補回來或者說是趕上去,以儘量跟上那位越來越讓人看不懂有望而生畏的舊識腳步。

    這樣就算日後並沒有夠如願所償的話,還可以把這段經歷所獲的見識和寶貴的經驗,作為傳家之物留給子孫後世,以維持將門劉氏的世代不墜。

    經過了洛都戰役慘痛挫敗和那場大病之後,他的心態也變得更加沉穩或者說滄桑了不少。
Babcorn 發表於 2017-1-30 18:36
第1120章 歸遠13

     黃龍府,寬城外郭。

    隱隱分作不同陣營而隔著拆平或是火燒過的廢墟,相互的對峙的坊區之間,隱約的人頭和身影在晃動著,時不時又發出細碎的銃擊聲來。

    「小心。。落石」

    隨著附近驚叫的聲音,正式入伍方才半年的新兵魯倌兒不由跳了起來,卻又被身邊名為陳龍象的缺耳老兵給一個巴掌拍的重新按捺下去。

    然後才聽到不遠處牆面後,沉重擊墜所揚起起的土塊碎渣,打在牆上的沙沙濺落聲。以及老兵短促壓低的呵斥聲。

    「楞頭小子,慌亂個甚,」

    「要學著聽清觀望哨的示警和聲音的遠近,才好判斷落石去勢。」

    「不要一驚一乍的白白浪費了氣力和精神。。」

    「待會真正有事上了陣前,就精力不濟或是後勁不足了。。」

    雖然他在地方上受過屯莊到守備團,或長或短的多次訓練,選入正規行伍之後表現還算中規中矩的平均水準之上,但是正真臨陣的經驗也就是這一回而已。

    他也只能學著軍中教導過的屏氣法,用努力控制的深呼吸來讓自己湧動的慌張和手腳的潺動,給慢慢的平復下去。

    好在半刻時分之後,漫無目的擊墜下來的零星石塊,就很快被推進發射的小炮轟鳴聲,所徹底壓制了過去而變成隱約的哀嚎和慘叫聲。

    這時候,他們身邊的哨子也再次吹響了起來,魯倌兒趕緊喝下水壺裡最後一口水,然後扶著武器站起身來,卻依舊覺得口中有些發乾發緊;

    第二遍哨聲又響起,他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檢查身上的裝具是否齊全,裝填好的子藥是否塞緊,再把一把尺長的銃刺,給反套在在左臂下,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裝上火銃,或是握在手中作為近身搏擊的武器。

    第三遍哨子響過,他開始跟著隊頭舉過肩手戟上的飄舞絲帶,而與同伴組成一個相互掩護的單什戰陣,兩名穿著連身鎖甲和頭盔,舉著手牌挎著橫刀,腰裡還插著短銃的白兵走在前頭,而左右各三名舉著火銃的帛甲銃兵,最後是火銃上繫著小旗的什長和兼作擲彈手的什副;

    他們以這種最小單位組成的陣列,像是蕩漾水花一樣的成**替掩護和接力著,在各色手戟和小旗的引領下,輾轉曲折的穿過一片片,新舊火燒過後的廢墟和簇立著半截子的殘垣。

    踩在腳下尤是熱乎乎的灰燼和帶著火星的焦土,而那些被陸陸續續打殺的漏網之魚,而時不時橫錯在行進的方向上;偶然還可以看見不遠處有殘餘的敵人,從點著火的建築裡竄出來,然後被從後背挑翻刺倒,或是擊殺在慌不擇路的奔逃之間。

    而那些爆彈投擲的轟鳴聲和火油彈所點起的煙色,就成了他們進攻方向最好的指引了,

    突然一整面牆塌倒下來,頓然嚇了這只小小戰團一跳,煙塵之間隱約是數個蹲伏的身影和灰頭土臉的面孔,與他們幾乎是面面相覬在幾步之遙的距離之內。

    然後就聽得站在左邊的那位白兵,突然怒吼了一聲了持牌,迎面撞進這些人影之中,頓時絆倒掀翻了至少兩個在地上,然後才是忙不迭放低火銃倉促射擊成一片,將還能夠站立的身形迎頭擊倒,再用裝上的銃刺狠狠戳殺過去,

    短暫而急促的片刻之後,他們這只小隊無一傷亡的重新退回到街道上,斷牆背後也談下了四具屍體,還有一各鼻青臉腫瘸著腿的俘虜,垂頭喪氣的抱頭跪在地上;

    只是最先衝出去的白兵甲衣上沾上了土,額頭上有些紅腫起來,然後被身為老兵的什長一陣臭罵,

    「你腰上插得是燒火筒麼。。」

    「一遇敵就撲上去作甚。。」

    「你的任務是開道警戒和掩護隊員。。」

    「不是列隊在陣前的拼悍勇的時候。。」

    「城中狹小處的拚鬥,最講究小隊配合與默契。。」

    「光會懲個人之勇,會連累別人。。」

    這時,前方尖銳的哨子再次想起,老兵頓時停下喝斥連聲喊了起來。

    「快快。快。跟上去。。」

    「全體上銃刺。。」

    「在行進中裝彈。。」

    「擲彈手準備支援。。」

    「至少有百人以上的敵情。。」

    「遇到鄰部先靠攏結陣。。」

    半刻時分之後,他們就見到了被聚攏過來的數隻戰鬥小隊所圍攻的敵人,其中小半數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其餘都背靠著殘垣斷瓦,用手中刀槍拚命擋格和抵抗著,然後被噴射的火光和煙氣給貫穿打倒在地

    ,

    偶然也有人怒吼著接二連三衝出人群,然後就毫不意外的失去近側掩護,而被來自側後方向的幾隻銃刺給戳穿身體,就像是捅破漏水的袋子一般有迅速甩脫癱倒在地。

    「七營四團第一隊第三火第五什應命。。」

    待到他這一隊靠近和加入之後,才有人喊了起來。

    「擲彈手還有剩餘麼。。」

    「快用爆彈搭把手。。」

    閃爍著火星的圓球在敵叢中炸裂開來,就像是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將這些負隅頑抗之輩最後一點堅持和指望,給徹底驅散成爭相奔逃和跪地求饒的各色身影。

    。。。。。。。。。。

    城們內的另一處室內,

    「女人。?。」

    我看著前面的信使,像是斗篷一般的寬大披帷之下,可以看出隱約窈窕的身段。

    「這是算是什麼呢。。」

    「美人計還是近身刺殺。。」

    「自然都不是。。」

    略微有些輕靈的女聲從掀起的披帷響起

    「妾身代表本家前來,只是想與大帥談一筆彼此都有好處的生意而已。。」

    「順便奉送軍帥一份大禮為敬。。」

    對方二十出頭,臉色微微有些慘白,很細而修剪城兩線飛翹的柳眉下,有著一雙富含風情的眸子,高挺的鼻樑和弧線較深的面部輪廓,看起來並不生硬,反而自有一種異域血統的嫵媚和誘惑。

    但是更讓人驚訝的是她的發色,卻是很少見波伏狀的深栗色,乍一看就像是黑髮但是在搖曳的燈火下,就像是閃爍的碎金蘊含在其中一般。

    在我的示意上,三枚上前再次對她仔仔細細的搜身起來,從髮髻到腿根就連一些比較隱晦的部位也沒有放過;雖然有些用力和粗暴,但是對方也只是微微悶哼了幾聲,卻是在不經意之間又籍此賣弄出些許風情和誘惑來。

    「那你又是什麼人。。」

    當三枚重新推到我身側之後,我才繼續到。

    「妾身參氏女。。如今添為本家的行人。。」

    「居然還是個女官。。」

    我略有些驚訝道;雖然因為某種歷史原因,由女子出任的官職這種東西,在外藩諸侯當中並不算什麼新聞,但是親眼見到到還是第一次。

    「那你和博羅會又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我靈機一動道,這一刻我看見對方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大帥真是明知故問麼。。」

    然後她才像是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卻是沒有否認的嘆聲道

    「這不就是您不惜勞師北上,親自引兵前來的緣由麼。。」

    「又何必額外在小女子面前,繼續故弄玄虛呢。。」

    顯然是對方誤會什麼了事情了,我心中不由嘿然了起來大叫慶幸,還真是陰差陽錯的歪打正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2-3 20:47
第1121章 歸遠14

     還真是錯有錯著的誤中副車了,隨便對方私下派來一個信使,竟然就牽扯到本地藩家與博羅會的雙重身份。

    顯然,除了內亂不止的羅藩和薛藩之外,就算是這北地聯盟,也不免被人給滲透成篩子啊。或者再往遠了說,當初集體脫離羅氏把持的安東都護府名下,到北地聯盟的建立,其中未免沒有相應的額推力和介入呢。

    「還真是好膽,居然就敢這麼出現在我面前。」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這是覺得我實在太過心慈手軟麼。。或又是淮鎮的刀子不夠利麼。。」

    隨著這話一出,落下面甲的三枚跨前一步,而門外和側壁的衛士頓然甲革囊囊的湧進來,像是人牆一般的用端持的連珠火銃將她圍了起來。

    「或者說你還有什麼別的企圖麼。。」

    這種類似反派大BOSS的場景,讓我有些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一幕,又有些隱隱的得瑟感。只要要稍有異動,就會被當場打成篩子。

    只見她在堂下毫無驚容之色,而是不慌不忙的做出一個猛虎落山式的動作,而五體投地式的跪倒趴伏在地上,用一種宛然決絕的聲音。

    「當然不敢有所企圖。。」

    「只想籍此求一條生路而已。。」

    「你們想要求饒。。」

    我略有些驚訝,又略有嘲諷的冷笑道。

    「會不會來的太遲,也太過便宜了。。」

    「不僅是求饒而已,還企望。。」

    依舊趴在冰冷地面上的女體,用一種越發卑微的聲音到。

    「能以此卑微之身,連帶些許淵源和余澤,對君上的大業有所報償和效力而已。。」

    「軍上既定海東(新羅藩),又取遼地北進,所圖自然不會拘於安東這一隅罷。。」

    「若是淮鎮想要迅速平復北盟,我輩或可襄助其事。。所求不過是些許貴部的蔭庇而已。。」

    不愧是大名鼎鼎博羅會的餘孽,居然除了求饒和乞和都不算,還想要改弦更張投靠我的勢力,還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而理直氣壯的意味。

    這算是被人虐啊虐的打擊多了,直接打出個M抖傾向來了,不過,這世上哪有這麼多便宜的事情;我疑慮更深,卻是將那些軍卒揮退下去。

    「還是不明白,為什麼。。」

    我繼續問道。

    「為什麼要眼巴巴的自投羅網,出現在我面前。。」

    「就算著世上有什麼是你們惹不起,也大可以一躲了之」

    「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用一種苦澀和無奈的聲音道。

    「一個失去了大多數財源、人脈和門路的博羅會,」

    「就算能躲起來苟安一時,卻又和坐以待斃有什麼區別呢。。」

    而聽到這裡,我卻是感受到某種不甘於寂寞與平凡的野心,或者說是對於權勢及其影響力的追求和怨念。

    「繼續。。」

    我面無表情的道。

    「我需要更多的理由和內情。。」

    「包括你知道的所有一切。。」

    「是是,妾身自當是知無不言」

    她連忙俯首帖耳的應聲道,趴在地上的身體曲線更具魅惑的微微蠕動起來,而向我手腳並抵搖臀擺腰的爬了過來,邊是宛聲道。

    「可否讓奴起來說話。。」

    「就這樣吧。。。」

    我皺了皺眉頭打斷她。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的時間很寶貴。。」

    「是是。。」

    她急忙叉手捧胸的重新趴伏在地上,唯有下半身那看起來有些不自在的臀瓣,還在微微晃動顫顫著,薄薄羅裙下蕩漾起來的彈力十足,讓人隱隱有些想在上面抽打一番的慾望。

    我只是心中嘿然感嘆了下對方唸唸不忘的用心,然後就將心思轉到她正在簡略述說的東西上了。

    然後,按照她不知真假的說法,博羅會最初只是躲在幕後,通過商業網絡、金錢和人脈,以及情報消息所營造出來的,沒有什麼特別立場的北地利益集團,更強調與任何當權者,合作來攫取更多的利益和影響力。

    但是因為南朝大梁兩度北伐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以及登州鎮突然覆滅的結果和空白,讓博羅會內部的高層面產生了更多別樣的想法,或者說是被眼前的形勢和趨向給沖昏了頭腦,居然壓制了其中相對穩健和保守派的聲音,而開始採取更加激進和激烈的措施,

    試圖從幕後主動走上檯面上來和介入其中,而乘著這個亂世之局,充分博羅會多年積累動員資源和優勢,以挑撥地方紛爭和動亂,從內部分化瓦解乃至雀佔鳩巢的方式,最終的成為割據封土北地一隅的重要勢力。

    因此,他們最初選中南北樞要的目標之一,無疑和剛剛立足下來的淮鎮正好發生了衝突,這才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和爭端,

    但自從前些年遭遇的那些打擊和挫敗之後,失去了大量號召力和外圍經營勢力的博羅會的內部,就已經開始因為不同的意見和立場,慢慢開始呈現四分五裂之勢;

    那些因為共同的巨大利益而被壓制和抑制下去的分歧和異見者,也因為一連串的慘痛損失而重新冒出頭來,

    特別是在失去了東海社這個極為重要外援和強有力的盟助之後,更是讓那些博羅會存留下來的部分高層,以及相當數量地方背景牽扯較多的中下層,產生了另謀出路或是自立門戶的想法。

    畢竟,遭遇多次圖謀失敗了之後,這個名聲逐漸變得臭名昭著的博羅會外殼,就變成許多人的累贅和負擔了。畢竟,偌大的組織之內不可能關靠一小撮野心家,來保證日常維持和基本運作的。

    而淮鎮發出的懸賞令雖然對博羅會的實質影響有限,但是卻也讓人看到了這個龐大組織過於虛張聲勢,或者說是無能為力的另一面,寄過了一段時間的積累醞釀之後,這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額最後一根稻草了。

    無論是為了避嫌和牽扯是非,還是保全己身和撇清干係,那些曾經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外圍勢力和附庸的商團會社,籍此爭相退出博羅會的組織和制約,或是乾脆徹底斷絕了關係和往來,而就此侵吞從屬的產業和資源。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裂和內訌當中,博羅會在北地沿海所羅織而成的那張重重大網,也被撕扯成了一個個大洞和碎片;而那些曾經被博羅會在背後操控和間接影響的地方勢力,也乘機與之勾結起來反噬和兼併了,博羅會所擁有的資源和明面上的產業。

    這也是這些年博羅會突然變得消停了許多的緣故之一,在某種內外交至的困局和矛盾之下,他們甚至連主動插手和有限的參與二次北伐,及其後續的一系列成果都已經做不到了。

    又經過一些時間的整頓和兼併,最終存留下來只有若個地域背景的團體,而被迫出走的少數穩健派在北盟這些經營,居然就成為了博羅會在大陸上,最後成規模和氣候的據點與勢力了。

    然而,隨著淮軍如同雷霆掃雪一般的,用了半個春天就將遼地的內亂給掃平之後;在具體對策上他們再次發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主張借用外力,另一部分則主張集地方之力以自守一時;

    然後發生的事情和結果就顯而易見了,耶律大石的塞外聯軍大敗虧輸了,還把淮軍的注意力和焦點,給重新引到了北地聯盟來。

    而在新羅藩和安東等地的圖謀都相繼事敗之後,我的北上征伐也被當成了,對於他們這退避到安東北地一隅的博羅會殘餘勢力的斬盡殺絕之舉。

    於是在兵臨城下的這一刻,終於有人想要痛定思痛之下而徹底結束這一切了。

    按照她謙卑委婉的說辭,自己主動站出來投誠以謀求一條生路,總不會比被逼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後,再被人交出來當做替罪羊和投名狀的結果,更加糟糕一些吧。

    當然了對我來說,無論是所謂失勢的穩健派還是激進的當權派,都是博羅會的一份子,都是對方空口白牙所宣稱的一家之言,對我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是如果能夠我迅速結束當前的局面的話,倒也無不可利用一下。

    而在這一次,她作為參氏藩的行人名面上帶來的是,對方希望內與淮軍裡應外合,削弱乃至驅逐北盟其他幾家聯軍的意願。

    另一方面,則代表博羅會在北盟的剩餘勢力,就此想要改弦更張就此投靠我的某種態度,五次不惜付出相應的代價和足夠的誠意。

    而作為投石問路的代表出面的女人,而擁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和豐滿的身材,還有難得一見的異種發色,就像是刻意投其所好的產物和結果一般;

    並且從她現今的表情和姿態上看,顯然已經知道那些落到我手中的結局和現狀,並做好了接受和承當一切後果的準備和覺悟了。

    不過,我卻暫時沒有興趣吞下這個香餌,而是目送著在地上趴得過久已經手腳發麻的對方,有些艱難蹣跚的走出去之後,才把身邊的三枚一把攬過來,讓她彎腰前撐而撩起了身後的裙甲。。。。

    我讓她帶回去的交涉條件之一,就是讓參氏挑起主動進攻的議題,而私下則以這些博羅會餘孽的影響力,來全力鼓動聯軍在城中與淮軍進行決戰。

    畢竟,我這次帶來的開花彈、具裝騎和轉管連擊銃,三大底牌和殺器都還沒有祭出來呢。

    至少,對方成不CD對我沒有任何損失的,大不了我就多費點功夫和時間準備,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好了。。

    抱成一團的北盟聯軍我或許沒有那麼大胃口吞下去,但是區區一群只能躲在背後找事的博羅會餘孽的話,直接用兵臨城下的強權和威勢,以附加條件和河灘的前提為名,逼迫對方代為動手將其斬盡殺絕,卻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2-3 20:47
第1122章 歸遠15

     轉眼已經是淮軍兵臨到黃龍府的第六天了,城牆上的門樓裡,我正在享用當地風格的美食,所謂的五鮮燴飯和牛八樣。

    五鮮燴飯顧名思義,就是用當地林中所產的猴頭等菌菇,飛龍(樹榛雞)的脯肉,混同江的鮰魚子,哈什蟆的背油、梅花鹿的脊肉,稍微的烘炒和培制之後,與當地生長的珍蒲米和山泉水一起大火燴熟。

    各種混雜在一起的鮮味,在嘴巴裡爆炸開來又直透頭頂讓人回味無窮。

    而牛八樣則是當地所特產肉用肥牛——中江牛的吃法總稱,包括了烤牛舌、炙牛尾、燉牛鞭、燜牛筋、醬煮牛腱子、白灼牛柳、紅燴百葉,炒裡脊、炸牛雜碎、牛蹄大湯,等等十幾樣大菜。

    而在我下方的城內外,成群結隊的淮軍將士們正在一邊駐留修整和積累輸送物資,一邊沿著對峙線發起小規模分批次的滲透性攻勢,一點點的蠶食對方的控制區來增加壓力,等待下一步的變化和醞釀;

    就算我事後反悔又能怎麼樣,難道對方可以爬到面前來咬我麼。想到這裡我拍了拍蹲在兩腿之間做清理工作的三枚,有些滑膩膩殘留的臉蛋,示意她不用在那麼用力了。

    「報。。」

    這時,室外再次傳來通秉聲。

    「吐突藩控制的文廟和學宮,已經被拿下了。」

    「當場殺獲六百有餘,領抄檢出民戶兩千多口」

    「已經照例發往城外立營編管了。。」

    這個吐突藩的前身和先祖,乃是號稱梁門四大走狗之首吐突承暉的後人,曾經官至樞密使而得以門蔭一隻子弟,在安東之地封建開藩,成為了當地慶州吐突氏的源流,而在乙未之亂當中得以獨善其身,將吐突氏的名號和血脈在這東北一隅給流傳下來。

    有這麼一批急於投效和表現的內應在,我很快就拿到了北盟內部構架和關係,更進一步的一手資料。這個吐突藩的虛實和防要只是其中之一和介入點。

    主要是他們控制的學宮和文廟,都是在城中地勢較高的台地上,再加上建築本身的高度,足以讓我的大炮加起來,遊刃有餘的轟擊到其他幾家聯軍的控制範圍了。

    這樣,無論是戰還是和,都可以今早催促他們做出決定了吧。

    隨著入春以來,後方的逐漸平靖和襲擊者的消停絕跡,更多從南方抽調的二三線輔助部隊和伕役,也相繼抵達了混同江的南岸,而加入到了對於懷德鎮的擴建和加固當中。

    最終完成的規模預期,將滿足至少五千到一萬的駐留需求,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戰兵,其他都是建生軍之類輔助役,以及以淮鎮組織募集自南方的武裝屯墾團構成。

    除了火藥鉛子需要後方長途輸供之外,相當部分資材糧草的日常用度,將逐步通過遼地的恢復生產,來實現有限自足和就近輸供相互補充。

    與此同時,

    沿著混同江北岸西向偵查的一隻輕騎,給我帶來了某種意外的好消息,他們在混同江上游的難水(嫩江)北域的大草甸上,發現了大量被留在原地的畜群。

    據判斷應該是潰敗的耶律大石部所留下的後隊,因為在遼地敗的太過徹底,再加上淮軍的動作甚快,因此這些部眾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而依舊待在原地放牧和等候消息。

    這時候,遊騎隊裡一個名為普速完的歸化人頭目,就出乎意料立下功勞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來,

    他用繳獲來的旗鼓偽裝成耶律大石的直屬部隊——薩裡也,而以最先抵達的數十騎扯虎皮做大旗,驅使和裹挾了數十倍於己的部眾,令其准好準備南下而不至於聞風帶畜逃散。

    然後在聯絡上後續跟進的一團獵騎之後,又將三個留守部落的頭腦人物,以商量對策為由騙到一起拘禁起來,並對外偽裝成一次正常的上層權力更替和勢力兼併。

    直到更多的步騎大隊人馬到來之後,這些藩胡才如夢初醒卻是已經無法挽回了,甚至主動潰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只能乖乖的連人帶畜束手就擒。

    就此俘獲的照料和看管牲畜的牧奴和老弱部眾,也有七八千人。

    而這批畜群足足有八九萬頭,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牛、駱駝和馬等大畜。雖然不免有些消瘦和羸弱,但是也算是這次出兵不小的補益了;

    其中大多數隻要能夠存活下來並且重新養好了膘,完全可以立馬投入到按動地方的生產建設當中,或是作為日後農用牲畜的種苗,而繁衍和馴化上兩三代就能壯大和改良種群。

    剩下的羊群什麼的,則可以繼續留在當地放養一部分,一部分驅趕沿江南下來,作為我方大軍的肉食補充,畢竟光靠打獵什麼的,很難提供穩定而充足的肉食來源。

    這幾萬頭羊只要合理的規劃和屠宰分配,就能夠確保駐留在黃龍府境內的我軍將士,****葷腥不斷的吃上兩三個月。

    當然,還有一個不算那麼好的消息,後百濟國這群餘孽又在大同江以北,鴨綠水以南的地方呈現死灰復燃跡象了。於是這次倒霉的對象就輪到了,隸屬新羅藩的黃海道、咸鏡道和平安道的當地諸侯藩家了,

    而鴨綠水以北烏骨水流域那些,實質上受淮鎮保護而繳納錢糧兵役的中小諸侯們,也開始受到各種影響和壓力,畢竟作為某種長期沿襲的歷史淵源,他們與水南的新羅藩諸侯雖然不乏矛盾和紛爭,但是更多是結下了各種姻親和血緣。

    因此,他們高度警惕和戒備著,這些曾經把新羅藩境內傳統諸侯勢力紛紛掀翻在地的存在。為此,也強烈呼籲和請求,召回派遣的藩兵和民役給放回去,或者由淮鎮派出一隻精幹部隊,來巡防鴨綠水沿岸。

    當然了,目前在陸地上是暫時無兵可派了,徵調來的藩兵和伕役大都正在遼東墾拓和維持局面,也是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放回去;

    但是其他方面卻不是無法可想的,我已經決定從壓力已經減小的鄆州境內,調遣兩個到三個不滿編的新編水營,通過陸地換船之後進入鴨綠水巡守兼做操練。

    繼續容留這些餘孽的存在,固然是對周邊勢力的重要威脅或者說是養賊子重的需要,好讓這些中小地方諸侯更加依賴淮軍的庇護而繼續順服聽話,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的任其坐大才是。

    特別是彌勒教這種,很容易蠱惑底層民眾的玩意,更要禁絕其流毒過來才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7-2-6 12:50
第1123章 歸遠16

     第二天太陽在濛濛霧靄中升起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聽到架在城中制高點上的炮聲隆隆了。

    然後,我又看見了城中突然冉冉升騰而起的數道煙柱,對方居然開始放火燒城了,似乎是打算用放火來阻擋我軍的滲透和攻勢。

    而在柏台祠內,再次碰面的大將魏定國和單廷圭,也在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相互面面相覬,

    「這是誰放的火。。」

    「難道不是你的人麼。。」

    「怎麼可能。。」

    「這火一燒起來,可是不分敵我的事情啊。。」

    「那又是誰人做的。。」

    「難不成是那些淮軍,想要逼迫我們就範麼。。」

    「可是火頭實在咱們這邊燒起來的。。」

    「真是該死,快讓人滅火。。」

    「不管是誰做的,一旦火勢蔓延開來,就徹底晚了」

    「同時還要派人提放,淮軍乘勢攻襲才是。。」

    在這一片亂哄哄的爭吵和指派當中,突然有人注意到缺席的位置

    「等等,參氏當主呢,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還有流藩和桂藩兩家附庸,都沒有在場。。」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沒有人去通傳和知會麼。。」

    「早已經派人去了,卻是沒有人回來。。」

    「那就再派人去啊。。」

    這時候,在場已經有人頓時嗅出不詳的味道和不對勁之處來。

    「該死的,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背叛北盟麼。。」

    片刻之後再次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好了,城西參氏的駐防地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另外兩家小藩也是如此。。」

    這個結果頓時讓在場的一干首腦,頓然勃然變了顏色,再怎麼愚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危機了。不管參氏所部去了哪裡,都意味著他們好容易協調和分派下來的防線,再次出現了缺口和漏洞。

    「報,大事不好了。。」

    就像是印證了他們想法一般,另一個聲音再次響起來。

    「那些淮兵已經沿著牆下,從城西方向殺將過來了。。」

    「西門和西角門都已經陷沒了。。」

    正所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很快又有新的聲音想起來了

    「報,內城的任氏殘黨衝出來了。。」

    「就近防備的鐘氏藩兵已經潰敗了,律氏所部眼看抵擋不住。。」

    「還請發兵前往援應和阻擋一二。。」

    。。。。。。。。。。。。。。。

    遠在城外,一隻魚邐而行車馬隆隆的隊伍當中,負責斷後的大將周昂也在馬上回首望著漸漸遠去的黃龍府治寬城。

    直到數騎煙塵滾滾的追上來,他才慢慢收回目光開哦聲訊問道。

    「淮軍果然沒有派人追擊嗎。。」

    「只有少許遊騎遠遠尾隨著。。」

    具有藩族血統的游哨頭目恭聲道

    「想必城內那些人已經自顧無暇了。。」

    「估計,淮軍那邊也暫且顧不上我輩了。。」

    說到這裡他不由鬆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是賭對了。

    按照本家內部那位行人的痛陳厲害和利弊分析,相比一直在爭奪主導權的魏藩和單藩,參氏在黃龍府的力量序列當中始終只能算二流。

    短期內或許可以有限的影響力量對比,來左右逢源獲取想要的利益,但是卻始終無法掌握真正局面的主導權。而且只要這兩家實力無損,參氏就別想總是漁翁得利下去。

    因此,對他們而言寬城乃至黃龍府境內的局面就是一個死結,但是一旦跳出了這個死局之後,就是豁然開朗的局面了。

    就算是放棄了黃龍府可能得到的利益和優勢,但是退而求其次之後,一片被北盟其他強藩所暫時忽略的廣大天地,卻再次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些被土族之亂所摧毀的藩家,還有那些殘破的領地和人口,都在等著自己去一一收攏、佔據和兼併呢,又何苦拿自己寶貴的實力,在這裡和北盟其他諸侯勾心鬥角,與外來淮軍的爭鬥當中白白的消耗掉呢。

    當然了,作為這個當先出首與對方聯繫,而得以連夜主動脫離戰場的風險也委實不小;

    如果對方出爾反爾或是有所反悔的話,脫離了城邑和街坊的保護,參氏這只裹挾了不少人口和大量物資的隊伍,在缺少遮掩和阻斷的野戰當中,根本不是那些號稱「滿萬不可敵」的對手。

    無論是潛引半道而擊或是追襲戰,對於參氏所屬都是一場極為可怕的滅頂之災。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只消驅逐和清理了那些散落在地方上的土族殘餘,本家就完全可以接手那些暫且無主的土地和人口;

    或又是挾制以大勢,將那些勢單力衰的小姓諸侯和分藩,順理成章的收為附庸或是從屬。只是,他想到了主動願意留下來充當信使兼作人質,姑且與之的周旋的那位,不由在心中重重的嘆息起來。

    畢竟這位的風姿,當年他也是有所憧憬過的,但是為了本家的前程和將來,也只能就此暫且犧牲掉了。

    。。。。。。

    「妾身之允諾已經做到了。。」

    新奪取的一段城牆上,作為信使再次出現卻是一身男裝的栗發女子對我道。

    「還請貴軍驗收一下我方的誠意好了。。」

    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示意將全面發動起來的戰旗,通過放飛的浮舟(熱氣球)高高的聲道天空上去。

    我當然不會貿然沒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大城池裡,與數量佔據優勢且熟悉地利的敵人,硬碰硬的打一場拼消耗的巷戰,但不意味著我就對此沒有一點辦法了。

    我只是以相應網開一面的允諾和條件,指示作為內應的參氏藩讓開據守的防線,再稍微做出一些要放火燒城,留下一片廢墟和死亡的姿態來,對方的聯軍陣營就已經按捺不住了,差不多有大半個城池都因此騷動和沸騰起來。

    所以,我只要在這裡一邊發號施令,一邊觀看戰鬥的過程,等待最後的結果好了。

    「對了,你跪下吧。。」

    我突然想起什麼對著那女子道。

    「就在這裡給我唱首征服。。」

    「什麼,不會唱啊。。」

    「你們博羅會的刺探手段,不是號稱無孔不入麼。。」

    「真是沒用之極啊。。」

    我故意嘲諷這看起來有些強顏歡笑的女人。

    「來,三枚,教她一下怎做好了。。」

    「這只是一個考驗,需要你在旁緊盯著她」

    然後,我對著臉上隱有些情緒和不情願的三枚微聲道。

    「若是她有什麼異動的話,」

    「你就擰斷她的脖子,」

    「或是把腦袋砍下來把。。」

    畢竟,野史傳聞當中成吉思汗那種香豔至極的死法,我暫時還不想受用一二呢。

    於是,在城下震天的口號和列隊聲,遠處響徹雲霄的廝殺聲,密密麻麻如雷動的炮擊和銃射聲中,襦裳半解跪坐身下的美**人也在喘動息息著,發出各種讓人愉悅和快意的細碎聲響來。

    正所謂是「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胯下猶歌舞。。」

    而城中愈演愈烈的火頭和被捲入戰火當中的士民百姓們慘烈的哭喊廝號聲,就像是某種助興的背景板一般的,讓人在這城頭上越是欲罷不能起來。

    「報。。城北有敵軍開門出逃了。。」

    「報。。獵騎營劉唐部,城外截擊成功。。」

    「所部皆潰走,而陣前執殺其酋首。。」

    「標兵營已突入內城,任氏殘部向我軍請降。。」

    「張憲部正當借道內城,直擊大軍重兵盤踞的柏台祠。。」

    「選鋒團已經拿下東角門,團副牛皋擒獲魏藩守將魏光列。。」

    「防戍營盧俊義部久攻運司府庫不下,請求炮團和擲彈軍協力。。」

    「報。。城中敵軍開始爭相潰逃了。。」

    好吧,直到這個消息傳來,我才終於徹底的釋放出來,將被三枚按住而無法動彈女人,給噴的滿頭滿臉都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7-2-6 12:50
第1124章 歸遠17

     黃龍府,寬城外郭,北牆附近,

    已經隨著大隊推進到這裡的新兵魯倌兒,正有些心馳神往的看著那些,那些他們清理好的廢墟上,粗大管徑的事物。

    雖然主要各類輕型野戰長炮、騎炮、山炮和粗短臼炮,但是勝在射速較快,隨著短時間內密集轟擊聲和綻放的火光煙雲,將數不清的大小彈丸像雹雨般傾瀉在了,外郭城內噗噗震響的城牆之上。

    那鋪天蓋地劈頭蓋腦之勢,甚至讓內牆城垛後待命和據守的北盟藩兵都無法抬頭,他們只能縮著脖子摀住腦袋,而無法躲閃的任由飛濺過來的城牆碎石打在他們帽盔上,如冰雹一般細碎叮噹作響。

    而那些沒有頭盔或是只有一頂軟毛或是布巾的兵卒和民夫,就不免被濺射打擊的鼻青臉腫,或是頭破血流,紛紛一頭栽倒在地或是捂著傷口哀呼連天起來。

    一團團凹進去的彈坑在淮軍士兵眼前不斷出現,還有被砸飛出來的石牆碎末,及威勢無比的巨響,整個構築在山坡上的北牆好像猛然被烈風扭曲起來,但沒多久就又被揉捏成另一種形態,整個景象又是壯觀又是詭異。

    「救命。。」

    「守不住了。。」

    「沒法呆下去了。。」

    各種嘈雜紛紛哀嚎和慘叫聲幾乎是席捲了,因為他們所據守的城牆,就像是被各種無形的巨力所蹂躪過一般,坑坑窪窪的混雜著各種磚石和人體的碎片,簡直令人慘不忍睹。

    而在城牆下的隊列裡,魯倌兒終於聽到了進攻的喇叭聲,忙不迭的舉起手中的火銃,努力向著排頭老兵手戟所指示的射角看齊來,而一邊緩緩小踏步推進向前,一邊將成頭上被從藏身處內炸翻、驅趕出來的身影,納入到自己火銃的望山和套環的準線當中。

    「放。。」

    隨著隊頭小旗的落下,蓬蓬綻放的灰煙霎那間籠罩了他們的陣列,然後才被城道間橫向的穿堂風給帶走,

    而魯倌兒還沒有來及的見證和確認自己的戰果,就忙不迭在哨子聲的催促當中,完成舉銃清膛裝藥引火待擊的一系列步驟和動作;然後進行觀瞄和對齊的哨子聲再度響起,而揮舞的小旗再次落下。

    於是在城下一段段交替綻放出煙火的陣列當中,更加細碎的綿連脆響聲,暫時取代了震天動地的炮火轟鳴。

    但是這種看起來和風細雨式的打擊,卻是更加的蔭蔽和致命。那些已經迫不及待探出頭來的敵兵,或又是從殘缺不全的藏身之所跑動起來呼喝叫喊的身影,霎那間都被空氣中無形的力量給狠狠推了一把,或又是實戰了定身術一般;隨著身上、頭上綻開的點點血色斑斑,而頹然失力的從城上滾倒、跌落下來。

    這時候,那些三五成群蹲坐在廢墟間,正在休息的選鋒白兵們也終於站起身來了,相比這些嚴陣以待的銃隊精神抖擻,他們看起來要更加輕鬆也更是老練的多,還在不慌不忙的檢查身上的袍甲裝具和手中的刀盾短銃。。

    背對著友軍的火力線進行登城衝陣,無疑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也只有這些各營團當中抽選出來,最為膽大和勇敢的白兵,才能夠充任其責而最大限度的避免誤傷。

    而且除此之外,他們不僅要面對,那些雨點一樣被排射的彈幕給擊墜下來的敵軍屍體,還有那些被炮射所崩毀和擊裂的建築,同樣也是某種相當致命的威脅。

    至於那些在炮擊的滌蕩下,又經過銃射的清掃和壓制,而需要短兵相接的敵人,則被完全排在了更加次要的位置上。

    只聽刺耳的喇叭聲再次響起之後,他們再次變成了三五成群,低腰佝身飛馳如箭的勢頭,而以波伏狀的交疊層次,身手矯健而迅捷的越過一片片瓦礫和屍體,猛然湧上那些被轟打的七零八落的城牆和陣線,

    直到面對面接敵的那一刻,才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怒吼聲,猛然飛身撞進那些被打的不敢冒頭,或又是倉促湧現的敵兵當中;伴隨著震天的吼叫聲是他們手中的三眼銃、短銃、喇叭銃一起綻射開來,手牌、砍刀和短斧緊接而至的砍剁下去。

    霎那間此起彼伏爆發的血雨腥風,在他們所出現的地方裹捲開來,又迅速沿著一處處的突破口,而交相廝號怒喝叫罵著,將一段段城牆染成血色,又蔓延到整片城壁上去。

    。。。。。。。

    眼看到無數飛火流星,爭先恐後地射向城北和城東的各處城牆,大半座外郭城就像是在硝煙和炸裂裡顫慄著。

    而剛剛在我胯下唱過好幾段歌子的某個女人,卻是已經顧不上收拾自身的形容狼藉了,而目眩神移的已經不能自己了。直到最後一處大規模抵抗的敵軍,被成功合圍在城北的捷報傳來,才有些恍惚異常的回過神來,對著我諂笑道。

    「恭喜軍上,大勢已定亦。。」。

    又過了一個夜晚之後,在被押到陣前的俘虜們,聲嘶力竭的勸說下,困守在城北角和柏台祠裡的最後一股敵人,也終於放下了武器,垂頭喪氣的走出來束手就擒了。

    然後就是四閉城門搜檢城廂,接收府庫和編管城民。

    簡單統計下來,這一戰相繼殺傷敵勢六千有餘,而俘獲一萬餘人,其餘皆就近逃散潰走,或是脫下行頭藏進了城民當中,有待進一步的搜檢和甄別。

    當然了,在我得到的戰後總結和反饋當中,委實有一些讓人值得注意的細節和方面。

    比如,不知道是否無知者無畏的緣故,這些北盟藩兵的素養和成色普遍低於預期值,但在面對淮軍火器的時候,卻擁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和勇氣;

    此外,他們在依託掩體進行正面作戰的時候,鬥志和士氣都還顯得比較堅挺,甚至可以拿起弓箭與銃軍進行有來有回的對射一陣子,但是一旦被成功突破了陣線而殺到身邊之後,就顯得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對於出現在側面的襲擊或是包抄到後方的威脅,他們唯一的反應就是放棄正在廝殺的陣地,紛紛轉身就跑而彷彿之間的抵抗意志和堅韌士氣,只是某種幻覺和浮雲而已。

    與來自南方安東大羅氏的傳統評價當中,「輕生死而好勇力,重信諾而輕律條」的看法有些明顯不符。看起來是持續的內亂和外患,過度消耗了他們的實力和兵員。

    而最後,作為北盟聯軍中最強有力的兩大藩家,除了堅守在真線上戰鬥到最後一刻,才力竭被俘的總大將單廷圭,和被走投無路的部下捆起來送出魏定國之外,單氏和魏氏的藩主在被攻破之前,就也就是不知所終了。

    雖然有所些許隱患和後手,但是失去了來為根本的部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這些殘餘勢力,也掀不起多少大風浪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就是對於黃龍府的局面進行善後處置,持續的利益收刮和潛在權益的瓜分,打下黃龍府這邊就算是某種極限了。

    我的部下繼續戰鬥下去的意願,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另一方面就是眼看就要脫春進入夏天了,水土不服的症狀和,關鍵就看如何較好的收尾和善後,讓我們這一路過來的大部分成果不至於前功盡棄掉。

    畢竟,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候補官吏,可以用來管領和經營這些地方了,就算打下來也只能像是新羅藩那樣,另委他人進行代理和間接統治,光是拿下遼東之地和部分中部地區,就已經讓我有些吃撐了亟待消化。

    只可惜這麼一大片地盤,我和我麾下的淮鎮勢力已經吃不下了,卻有沒有平白就這麼放棄掉的理由。

    不過,這些新出現的情況,讓我有產生了某種更大膽的想法,

    比如在打下來這些地盤之後也沒有必要隨後就廢棄掉,而是可以將一些附從的藩軍和諸侯勢力,給轉移分據在當地而形成某種屏障和緩衝。

    而我的麾下同樣有數營安東兵,都是被宿元景帶到河洛戰場去送死期間,又反水投靠了淮軍而被當作輔助役來使用的北地子弟,因此,我在地方上倒也不是全無基礎和消息來源。

    把繳獲自耶律大石部的那些雜色陳舊裝備交給他們,讓他們儘可能的回頭去招募人手,然後武裝起來到這些地方去進行開拓;許諾他們向北所奪取和佔據的土地皆是他們自己予取予得。

    只是想要獲得後續的糧草輜重的補給和其他的支援,就需要採取以戰養戰的方式,用從北地所獲的戰利品和人口來交換了。

    這樣可以以比較小的代價,對北地聯盟殘餘的地方勢力,保持一個攻勢和壓力,卻有不至於佔用淮鎮的寶貴兵力。

    而作為投效藩家任氏和參氏的代表,將先行一步被護送南下去,對剛剛恢復起來的安東道大都督府,進行某種意義上的臣服和示忠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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