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色紀元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成)

 
radpig 2013-10-16 17:56:2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3 2372395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20
【 黑色纪元 第一卷】第七十节 家人
卡車後廂裡的武裝人員仍在喧嚷,混亂的噪音掩蓋了槍聲。他們絲毫沒有發現黑暗深處隱藏著殺機,即將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喪屍,而是比這更強大的對手。
  韓菲呆呆的怔住。
他注射過一階強化藥劑,卻沒有服用過銀骨,自然算不上真正意義的強化人。然而藥劑對視力產生的強化效果,足以使他在黑暗中看清楚車窗外面的景物,身邊橫死的司機也明確無誤告訴他正在發生的事實。
  ..有人,有人在朝我射擊?
韓菲努力從呆滯的腦袋裡想出這句話。未等他做出反應,正前方突然冒出一團橘紅色巨大光團,朝著卡車急劇飛來。
  是火箭彈?
  韓菲腦子裡立刻冒出這個念頭。
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地推開車門,跳出駕駛室,在地上翻了幾個滾,還未站起,身後已經“轟”的一聲傳來猛烈爆炸。整輛卡車從地面被炸得飛起,騰起一團滾燙焦灼的烈焰。幾個渾身都是火焰的人從車裡逃出來,像沒頭蒼蠅一樣慘叫著來回奔跑。整輛卡車完全被煙霧裹住,烈火深處發出子彈炸裂“劈裡啪啦”的聲響。
一陣如雨般的碎石從空中落下,劃破了韓菲面頰和鼻樑。他感覺腦子很亂,耳朵裡全是“嗡嗡”炸響的雜音。一塊碎裂的鏡子被炸飛到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借助忽明忽暗的火光,韓菲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睛裡充滿血絲。
他搖搖晃晃著想要站起,被氣浪波及的身體卻沒有足夠力氣完成整個動作。韓菲只能趴著,喘著粗氣,眼睜睜看著站在樓頂警戒的手下被黑暗深處射來的子彈一一射中,慘叫著從高處掉下來,活活摔死。
黑暗中街道盡頭駛出兩輛越野車,像野牛一樣衝進營地。驟然剎停的車輪在地面上激起大片塵土,穩穩停在在屍體和卡車殘骸中間。
蘇浩和曹蕊分別從兩輛車裡走下,幾名全副武裝的團隊成員在他們身後迅速散開。他們面無表情,朝躺在地面上正在扭曲掙扎的垂死者頭部補槍,然後閃身鑽進大樓,收攏各種有價值的資源和裝備。
韓菲咬著牙,努力爬起來,瞪著已是通紅的雙眼,無比仇恨地盯著站在面前的蘇浩。後者用冷漠冰寒的目光注視著他,視線焦點很快聚集到韓菲胸前的集團徽記上。
“原來,你是“盛飛”集團的人。”
  蘇浩喃喃著。話音未落,已經重重揮拳讓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旁邊的曹蕊冷冷看著韓菲,手裡的突擊步槍一直瞄准他的眉心,根本沒有插嘴多說一句話,或者幫這個男人擺脫困境的想法。
一拳接觸,韓菲已經感覺到來自對方拳鋒的巨大力量。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衝擊————粉碎了自己的整條手臂,蔓延到胸骨,內臟瞬間移位。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力量,而是重達噸計機械才有的可怕碰撞。
  “你..你..”
韓菲臉上滿是鮮血,他掙扎著抬起頭,顫抖著,用無比震驚,歇斯底里的聲音衝蘇浩亂吼:“二階,三階..不,應該比三階更強大。你..你究竟是誰?”
這種足以毀滅一切的狂暴力量,已經超出了韓菲的認知程度。
蘇浩沉默著走過來,蹲下身,右手五指張開,扣住韓菲的顱頂。他對著這張充滿絕望和恐懼的臉看了幾秒鐘,忽然非常詭異地笑了。
  “我是誰?呵呵..你猜?”
  “咔嚓————”
帶著冷笑的無聊反問與頭骨碎裂的聲音同時發出。
蘇浩站起身,望著正在燃燒的車輛殘骸,眼裡滿是冰冷。
他牢記著所有豪族與財團的名字。
它們在病毒爆發後的混亂世界裡肆意捕捉難民,把所有活著的人變成奴隸。
蘇浩一直不明白,軍方為什麼默許這種道德淪喪的行為?
沒有人制止,也沒有人站出來干涉。難民們只能從軍方那裡得到武器,自發組成自由者團隊,與龐大的捕奴集團和不斷進化的怪物對抗。
這就是未來世界的勢力格局,也是蘇浩和所有團隊成員即將面對的“歷史”。
沒有絲毫遺漏,包括“豹子頭”在內,韓菲及其手下所有人全部被殺。
蘇浩已經看清楚這個世界的現實————他不可能改變已經固定格局,只能從中盡量爭取屬於自己的部分。
為了不再像上一個時空維度那樣被逼得東躲西藏。
  為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再被搶。
為了那些已經成為自己至親的人們。
他必須狠毒、陰險、兇暴,必須學會以前不屑於也不願意使用的各種卑鄙手段、陰謀。
從大樓裡搜出來的武器和物資已經裝上車。人們用引擎和燈光引誘正在接近的喪屍,讓它們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徹底淹沒這片正在燃燒著火焰,到處散落著屍體和殘骸的罪惡之地。
  ..
  連續幾天都是陰雨天氣。從烏雲深處降落下來的水滴很小,數​​量也不多。但它們卻驅散了地面上所剩不多的溫熱,將整個世界變得一片冰寒。
欣研拎著一把鏟子,漫步走在夾雜著枯黃甘草和晨霜的田壟上。
她穿著一件藕色高領羊絨衫,彈性極佳的衣料使胸部高挺外凸,帶有黑斑點的白色九分褲緊繃著雙腿,使長度看上去越發驚人,充滿令人口乾舌燥的誘惑。如水蜜桃般隆起的臀丘線條極其優美,順著急劇收窄的纖腰一直向上,引出一小段光澤細膩的後頸。她挽著長發,像一頭漂亮精明的牡鹿,靈活地讓開低窪和土坑,蹦蹦跳跳的前進。
老宋和另外幾名團隊成員跟在後面,距離大約十多米遠。他們行走的速度也不算慢,​​卻總是追不上走在前面的欣研。
“你完全是在折磨我這把老胳膊老腿。慢點兒..走慢點兒————”
老宋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抱怨,臉上卻一直在微笑。跟在旁邊的其他人似乎見怪不怪他和欣研之間的這種遊戲,同樣樂呵呵的,偶爾插進幾句活躍氣氛的玩笑。
居住在“城堡”裡的人們很滿足。
這裡有充足的食物儲備,有水,有電,很安全。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加入團隊的外來者,對這種前後對比的幸福感受尤為深刻。
也許是因為所有人都注射過蘇浩血液的緣故,團隊成員之間的關係和融洽,沒有任何矛盾產生,也沒有人對食物和生活資源配給制度牢騷滿腹。他們都在為了生存和未來抗爭,警惕和對付共同的敵人。
這在某種程度上為周辰的理論提供了現實依據————這個百分之百忠於蘇浩的生物研究者發現:除了定期檢測注射者體內的黑色顆粒數量,還可以通過團隊成員之間的關係判斷注射者思維是否產生變化。真正的“工蜂”之間只會團結協作,居心叵測的外來者根本無法融入這種環境。
一行人朝著遠處平緩的山丘走去。
倖存者們從城市裡收集了很多海帶和粉絲之類的干菜。這些東西可以長時間保存,卻終究無法替代新鮮蔬菜。秋天的時候,老宋在對面山坡上種了很多胡蘿蔔,現在差不多到了收穫季節。
按照蘇浩的命令,“城堡”裡的居民又被抽調出一百多人加入董國民的建築隊。 “城堡”周圍的空地上設置了密密麻麻的陷阱,人們一直在砍伐附近山上的樹木,城內幾個營地每天都會送來大量物資..就連欣研也不明白蘇浩為什麼在這些事情上顯得焦急?但這樣做,卻使“城堡”裡的人很少有休息的時候,老宋也只能帶著不多的幾個人在菜地和住所之間來回奔忙。
整整一個多星期,他們都在挖蘿蔔。
欣研甚至有種錯覺————自己這些人就像小學課本里的那隻勤勞的兔子,瘋狂的往巢穴裡搬運過冬的食物。
山丘越來越近,高低起伏的地平線漸漸變得平緩。當欣研蹦跳著站在山坡最高處,暢快呼吸著冰涼空氣的時候,目光也迅速聚集到山下田地裡一個動作緩慢的黑影身上。
幾分鐘後,老宋和其他人也趕了上來。他們站在山頂,和欣研一起默默注視著黑影。
都是強化人,都能看到黑影其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穿著臟兮兮的白襯衫,乾瘦的身上裹著一條不知道從那裡扯下來的毛氈,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絨線帽。旁邊地上放著十幾個剛剛挖出,沾滿泥漿的胡蘿蔔。在枯黃蒼茫的山野背景之間,這些顏色鮮豔的蘿蔔顯得尤為搶眼。
他同樣發現了站在山頂上的這些陌生人。這意外的變化讓他感覺慌亂,於是抓起當做鏟子撬土的棍子,橫握在手中,像悍不畏死的勇士一樣擋在蘿蔔堆前。
寒風凌冽,把毛氈下擺高高吹起,瘋狂奪走這個可憐人身上所剩不多的熱量。他臉色發青,身子縮在毛氈里瑟瑟發抖,眼睛裡滿是慌張和憤怒,卻絲毫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這片土地是團隊成員在夏天開墾出來的,老宋在地裡播下了種子。
  看得出來,他很餓,也很累。
  那是一個偷蘿蔔的老人。
欣研轉過身,用垂詢的目光看著老宋。
她當然明白應該如何處理這類事情。但是出於年齡上的尊重,必須先看看對方的意思。
  老宋的表情有些感慨。他想起蘇浩衝進小樓救出自己的情景,腦子裡同時也飛快計算著“城堡”裡剩餘的居住空間,以及可供分配的食物數量。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他也需要我們。”
老宋的聲音沙啞,卻帶有長者特有的慈祥與溫和:“他是人類,不是喪屍。”
幾個人走下山坡,把偷蘿蔔的老人團團圍住。這架勢讓他越發緊張,死死握住棍子,身體像帕金森病患者一樣瘋狂顫抖。他頭髮稀疏,滿是皺紋的狹長面孔看起來就像乾癟缺水的梨,眼睛裡充滿警惕和恐懼,也隱隱帶有幾分哀求和期盼。
老宋從衣袋裡摸出香煙,微笑著遞了一支過去。
差不多相同的歲數,溫和的態度,加上香煙,這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老人的敵意。
他猶豫片刻,鬆開握住棍子的右手,慢慢接過遞到面前的煙卷。
欣研看看他,又看看老宋,粉嫩白膩的臉上露出笑容。她沒有發表評論或者意見,轉過身,招呼著其他人開始乾活兒,挖取地裡剩餘的胡蘿蔔。
老宋拿出打火機,為老人夾在指尖的煙點上火。
他一直注視著老人的手————雖然皮膚皴皺,佈滿大大小小的灰斑,卻很少有厚繭,骨節也不算大,屬於很少做體力活的那種人。
“這天氣可夠冷的,你應該穿厚實點兒。”
看著老人裹在毛氈裡面單薄破舊的衣服,老宋搖搖頭,嘆了口氣,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混合玉米麵做成的餅子:“我身上沒帶多少東西,拿著,先隨便吃點兒。”
老人眼睛裡立刻放射出無比強烈的目光。他接過玉米餅,大口吞嚥著唾液,枯瘦的手指一直在餅子表面輕輕撫摸。他用力吸著氣,癟縮少牙的嘴唇在慢慢蠕動。看得出他很餓,卻拼命控制著想要把玉米餅一口吞下的衝動。
  “..謝謝。”
他把餅子裝進口袋,滿是戒備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
老宋拿出一個編織袋,幫著老人把挖出來的胡蘿蔔裝好。當他把沉甸甸的袋子塞到對方手裡的時候,老人終於悲不可遏地哭了起來。
  “你..你們,是好人..嗚嗚..”
老宋和善地拍拍對方肩膀,像老朋友一樣交談。
“老哥,聽你口音不是這一帶的人吧?”
“是啊!我從攀枝花那邊一路逃過來。”
“哦?我看有不少人都是往北面過去,你怎麼會朝這邊走?”
“我原本也打算去成都,後來路上遇到一個熟人,說是北面死得人更多,到處都是那種吃人的怪物。沒辦法,只好又走了回來。”
  “你一個人?”
這句話,使老人剛剛露出一絲笑意的面孔瞬間僵硬。他抖索著手,半天也沒辦法把香煙湊近嘴唇。
  “除了一個小孫子,都死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天早上,老伴在廚房裡像狗一樣咬死了兒媳婦。兒子也被她咬了一口。我們三個人從家裡跑出來,街上到處都是咬人和吃人的人。兒子開著車,帶著我和小孫子在城裡亂繞,好不容易出了城,他卻把我們兩個扔下,一個人開著車又跑回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於是就坐在那裡等。等啊..一直到晚上,電話也打不通,我抱著小孫子只能到處亂跑,想找點吃的。後來在村子裡遇到一個手腳都被咬斷的男人。當時他還能說話,求我幫忙打120叫救護車。沒過幾分鐘,他已經變成了怪物。幸好沒有腿腳,只能在地上亂滾。那時候我才多少有些明白,從房間裡隨便弄了些衣服和吃的,然後到處流浪..”
“我恐怕活不久了,也許熬不過這個冬天。我把小孫子在藏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地方。老哥,我看你們都是好人。這世道很亂,願意把碗裡的飯分一口給別人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求求你,救救我那小孫子,給他一條活路吧!”
  他一直在哭。
說到最後,整個人跪下來,衝著老宋不停地磕頭。
欣研和其他人連忙跑過來把他從泥地里拉起。老人臉上滿是污水和泥漿,面色淒苦,眼神空洞。
老宋好言勸說著,讓欣研和另外兩名團隊成員按照老人說的地方,去找到他的小孫子。
“別說這種喪氣話。依我看,你沒病沒災的,還有好幾十年好活呢!”
“我們有住處,有吃的。只要不是光吃不干活的懶鬼,我們都要。”
“想想你的小孫子,他是你最親的人,忍心就這麼丟下他一個人走嗎?”
當欣研把孩子找回來的時候,老人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他緊緊抱住那個小男孩,用滿是鬍鬚的嘴唇在柔嫩的面頰上來回摩挲,眼睛裡滿是渾濁的淚水。
“爺爺不走!爺爺跟濤濤在一起。呵呵!這個爺爺和那個姐姐都是好人。瞧這個,玉米餅子。吃慢點兒,都是你的。”
老宋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欣研和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在最困難的時候拉一把,他會永遠記得你的好處。”
老宋對欣研說:​​“蘇浩是個挺不錯的年輕人,但他不可能兼顧到所有方面。我們得盡量幫他解除後顧之憂。就像我以前死掉的老伴,總是在家裡做好飯等我下班。只有家裡穩定了,他才能放手去做更多的事情。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26
【 黑色纪元 第一卷】第七十一节 进入
從韓菲營地被攻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天。
帶有“盛飛”集團標誌的藍白色旗幟高高矗立在樓頂,似乎被冰冷的空氣凍僵,有氣無力地低垂著。
一頭穿牛仔熱褲的女性喪屍出現在街口,慢慢走進一片狼藉的營地。
卡車殘骸早已變冷,四周地面上散落著各種燒黑的零件和碎片。水泥碎塊和障礙物之間遍布人體屍骸。到處都是彎曲如放大版梳子一樣的肋骨,被炸斷的手腳殘肢有的半埋在泥沙之間,有的像煤一樣被燒黑,還有些早已被啃得只剩下骨頭,扯得粉碎。
女喪屍睜大空洞的雙眼,踉蹌著踢開一支從中間被炸斷的“95式”步槍,渾渾噩噩地走到破爛不堪的鋼鐵殘骸旁邊。
地上有一隻被燒熔後冷凝變硬的橡膠輪胎。中間凹陷進去的位置,歪站著一顆醜陋發黑的頭骨。下頜不翼而飛,眼窩和骨頭表面所有軟組織都被喪屍吃光,只剩下佈滿牙印的最堅硬部分。
女喪屍似乎對這顆頭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它跪下來,雙手捧住頭骨,湊近鼻孔仔細認真地聞。彷彿那是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
它當然不會知道,這是韓菲的腦袋。
連接著地平線盡頭的高速公路上緩緩駛來一支車隊。雖然很遠,仍然可以看見有十幾輛滿載貨物的重型卡車。它們沿著高架橋一直開進營地。為首一輛卡車把跪在地上的女喪屍撞飛,又從它戴著乳罩實際上卻癟縮中空的胸部呼嘯碾過,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
林景殤叼著香煙從駕駛副座上跳下,小心翼翼用手指撣去胸前“盛飛”徽章表面的灰塵,抬起頭,面色陰沉地環視著滿目瘡痍的營地。
身後,總共十五輛廂式重型卡車在營地旁邊的公路上緩緩停穩定。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陸續從車廂裡跳下。
他們和林景殤一樣,胸前都佩戴著相同的徽章。
不需要多餘的命令,剛剛下車的武裝人員已經以小隊為規模,在周邊迅速構成防禦線。另外一些人小跑著鑽進大樓,或者在附近搜索。
大約一刻鐘後,幾名隊長收攏情報走到林景殤面前。
  沒有發現倖存者。
沒有發現先頭部隊遺留下來的任何信息。
  沒有找到任何可用資源。
這裡發生過戰鬥————地面上殘留著雜亂無章的喪屍腳印,死者屍體都被撕碎,燒焦的殘骸也無法說明什麼問題。亂石堆裡倒是找到幾顆5。8毫米彈殼,然而這種東西不能當做證據,也沒辦法告訴林景殤誰是兇手。
撲面而來的冷風,越發刺激著他內心深處越來越狂暴的躁動。
林景殤用力扯開短皮夾克的鈕扣,袒露出兩塊膨脹結實的胸肌,猛然抬起腿,狠狠踹折橫攔在面前的卡車殘骸。
他是注射過二階強化藥劑的強者,也是“盛飛”集團派出的第二批增援部隊指揮官。
和韓菲一樣,林景殤也是早在病毒爆發前就開始接受軍事訓練的集團成員。不過,他的身份比韓菲特殊————林景殤不是普通的團隊指揮官。他隸屬於集團總部,與董事會成員有著更加親密的血緣關係。
整個“盛飛”集團高層基本上都姓“林”。
用家族成員經營一個企業,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保證忠誠和利益。
林景殤並不清楚“盛飛”董事長與自己父親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輩分關係?他只知道那個老頭對自己和家人還算不錯,從小時候每年都能得到裝有壓歲錢的紅包,稱謂也只是非常籠統的“伯伯”。
上個月,董事會召回了所有受訓人員。董事長親自接見了包括林景殤在內的三十九名集團中層幹部。按照不同的管轄範圍,將各自帶領五十至兩百不等的武裝人員,在規定區域盡量收攏難民。
“這是前所未有的歷史階段,你們將開闢一個全新的時代。普通人無法與你們相比,無論血統、體格、進化速度,你們都要遠遠超越他們。再也沒有該死的官員和腐敗,以往任何歷史時期的規則都無法束縛你們。只要掌握了人口和資源,你們就能締造一個全新的王國。”
從董事長嘴裡說出的這番話極具煽動性。然而,包括林景殤在內,很多人都不明白其中隱含的意思。他們只知道整個國家地圖上被插了很多藍白色的三角小旗。華東、華中、西北、東北..總共三十九個坐標,代表著每一個武裝中隊的管轄區域。
韓菲在集團裡的身份比林景殤更低一些。他帶著先頭小隊早在幾天前就已經來到這個城市建立營地。
林景殤反复核對過韓菲此前用無線電發會回的坐標,旁邊廢棄大樓頂部也插有公司特有的旗幟。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先頭小隊建立的營地。可是,除了一堆散碎焦黑的車輛殘骸,以及各種零件和人體遺骨,什麼也沒有剩下。
一名小隊長走到林景殤面前,攤開的手掌上擺著幾顆5。8毫米步槍彈殼,非常謹慎地說:“這是軍用制式彈頭。很奇怪,數量並不多,我們只找到了六顆。”
另外一個負責搜索的中年男人插進話來:“大部分痕跡都被喪屍破壞,但仍然可以看出這裡發生過爆炸。我找到幾塊火箭筒彈頭破片,也是軍制規格。會不會..是軍方下的手?”
  林景殤的呼吸變得急促、深沉。
他強壓下狂暴的火焰,卻仍有一些怒意滲進他的嗓音中:“第三和第四小隊負責警戒,搜索範圍擴大一倍,盡量尋找能夠當做證據的東西。其餘的人以大樓為中心建設營地,架設通訊器材。半小時內,必須和總部取得聯繫。”
手裡拿著彈殼的小隊長看看四周,臉色有些憂慮:“這附近有很多喪屍,我們只有八十六個人,地形也不利於防守。要不再等等?或者再多派兩個小隊在附近搜索,另外尋找更合適的地方駐紮?”
這意見很中肯,站在周圍的另外幾名小隊長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
林景殤猶豫片刻,抬頭看看昏暗的天空,微皺著眉,否決了手下的意見:“再有幾個小時天就要黑了。我們對這座城市很陌生。沒有先頭小隊引導,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適合的駐地。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們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展開進一步的動作。何況,韓菲隊長選擇這裡作為營地並非沒有他的道理————後面的院子裡有口井,我們帶的水只夠日常飲用,安裝淨化系統需要穩定的能源供給。暫時就這樣吧!至少今天如此。”
這理由很充分,幾名小隊長不再堅持。從集團總部過來,沿途的路並不好走。高速公路上到處都是廢棄車輛,經常遭遇到不同規模的屍群。武裝隊員們都接受過軍事訓練,體力和忍耐力都比普通人更強一些。但他們同樣需要休息,需要安定舒適的營地。
有乾淨的水,就意味著晚餐可以比平時更豐盛,還有熱水可供洗澡。
  ..
  夜幕漸漸落下。
兩輛廂式卡車被開到大樓外側橫放,與各種雜物一起,充當臨時性的障礙。車頂和樓頂安排了六名武裝人員負責警戒。他們端著突擊步槍,默默觀察著周圍動靜,沒有人說話,就像潛伏在黑夜深處的貓頭鷹。
隔著大樓二、三層的窗戶,隱約可以看見裡面有晃動的火苗,還有來回走動的人影,冷冽的空氣中也飄散開米飯和肉湯的香味。
一名隊員坐在卡車頂部,懷抱著槍,用勺子舀起一片火腿送進嘴裡。
今天的菜不錯:火腿燉干貝,裡面還有水發的木耳和金針菜。雖然式樣簡單,做菜的人也談不上什麼手藝,可對於一個多星期都靠方便麵、餅乾和香腸度日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美味兒了。
卡車外圍十多米遠的位置,散落著三十多具頭部被打爆的喪屍。它們在下午的時候被這裡的動靜所吸引,慢慢聚攏,又被警戒人員迅速圍殺一空。
與此前全軍覆沒的韓菲小隊一樣,林景殤麾下的成員都注射過免疫藥劑。他們比普通人略強,卻終究還是普通人。只有小隊長級別以上的人,才有資格注射強化藥劑。
軍方向所有豪族財團公佈了免疫藥劑配方。但他們不可能公開包括一階強化藥劑在內的更多秘密。
夜晚很安靜,可年輕的隊員總覺得有些詭異。
  隱隱約約能聽到腳步聲。很輕,若有若無,像鬼在走路。
  絕對不是喪屍。那些怪物動作笨拙,不會跳躍,也不會奔跑,更不可能以輕快的動作前行。
  忽然,年輕的隊員停止咀嚼。他把飯盒擺在一邊,迅速端起突擊步槍,從背包側袋裡取出手電筒,對準被黑暗籠罩的街道盡頭,用力推上開關。
頓時,一道雪白的光柱撕裂了黑色。
  有一個年輕人正朝這裡走來。
  他大約二十歲左右。身材高大,肩膀很寬,穿著黑色運動長褲和灰色套頭毛衣,外面披著一件棕色夾克。也許是因為被手電光柱籠罩的緣故,皮膚看起來很白,甚至帶有一絲頗為女性化的效果。
突如其來的光線使來人感到驚訝。他抬起手擋在額前,頭偏朝一邊,努力從指縫中想要看清楚對面究竟是什麼人。他繼續朝前走,隔著三十多米遠的距離,年輕隊員看到來人身上沒有攜帶槍械之類的武器。但他肩膀和胳膊上的肌肉很紮實,甚至比自己更加強壯。
  “站住————”
年輕隊員低聲喝止,同時抬高槍口瞄準來人。
陌生人停下腳步,臉上的神情有些疑惑。
年輕隊員開始發問:“你是誰?”
他並不擔心對方搞出什麼動作————只有一個人,自己還有槍。除此之外,附近的警戒人員肯定看到了這邊的異常。他們隱藏在黑暗中,包括自己在內,至少有四支槍在瞄準這個陌生人的腦袋。
  “我沒有惡意。”
陌生人舉起雙手,用足夠兩個人聽見,卻不會傳播更遠的聲音說:“我只是想找你們要點兒吃的,順便再好好聊聊。”
年輕隊員仔細打量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放下槍的意思。
卡車周圍裝有分離式自動攝像頭。在有光線的情況下,這種依靠車載電源進行工作的探頭,可以對有效範圍內的所有動態畫面預警。不需要傳話,大樓裡的隊長會根據情況作出回复。
  雙方就這樣在沉默中僵持著。
  夜,越來越冷。
他開始顫抖,原地跺腳,雙手抱住肩膀取暖,不停地朝手裡呵氣。
年輕隊員忽然覺得這個人很可憐————他看上去很餓,很疲憊。重要的是,遠處的黑暗裡隱隱還有些動靜,顯然是在城市到處徘徊,尋找食物的喪屍。
  “我,我想跟你們談談。”
忽然,陌生人又朝前走了兩步,急切沙啞地說:“我,我知道一些事情,可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年輕隊員耳機里傳來帶有林景殤冷漠的聲音,同時夾雜著“沙沙”的電子雜音:“問他,都知道些什麼?”
“前幾天,也有一幫人住在這兒。他們有槍,衣服款式跟你們差不多。”
得到年輕隊員的回复,陌生人加快了語速:“他們全都死了,很慘。”
最後這句話,對所有聽者展示出無與倫比的魔力。
年輕隊員感覺自己心跳驟然加速,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附近其他警戒人員同樣激動和緊張。耳機裡林景殤隊長的聲音也失去一貫的沉穩,變得微微發顫。
“仔細檢查一下,解除他的武裝,然後把人帶進來。”
年輕隊員從車頂上跳下,慢慢走到陌生人面前。
他背著一個空癟的登山包,裡面裝著兩件換洗衣服,一小包雜色糖果,一把瑞士軍刀,還有半包吃剩的“統一”方便麵。面塊被壓得很碎,包裝袋揉得皺皺巴巴。以至於表面代言廣告的周杰倫顯得怪異,五官扭曲成很誇張的角度,看上去就像被貞子整晚蹂躪,吸乾精液的死鬼。
年輕隊員收走了斜插在背包上的鋼筋。
押著這個人走進大樓的一剎那,年輕隊員忽然覺得,有必要問問對方的名字。
他和善地笑笑,認真地回答:“我叫蘇浩。”
  ..
蘇浩走進三樓當做指揮室房間的時候,林景殤就坐在中央一把椅子上。
四名小隊長,兩名警衛,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蘇浩的身上,看著他旁若無人地坐下來,從靠牆的箱子裡拿出一聽午餐肉罐頭,在手裡不斷輕拋。
林景殤忽視了這種與問題無關的動作:“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蘇浩一直在微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認識之前住在這兒的那些人?而且很熟?”
林景殤眼裡閃過一絲寒芒:“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應該對你很有用。”
蘇浩此刻臉上表情跟奸詐的猶大沒什麼區別:“呵呵!任何事情都有對應的價錢,不是嗎?”
  這句話激怒了房間裡所有的人。
林景殤拔出手槍,對準蘇浩左胸,語調森冷:“我沒什麼耐心,你最好老老實實把知道的事情都說清楚。否則,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蘇浩對這種威脅毫不在意。他的視線掠過林景殤,落在對方身後兩米多遠的房間角落。
那裡擺著一台電子監控儀,折疊式屏幕上分列出六個警戒哨的位置。
殲滅韓菲小隊後,蘇浩在這個廢棄的營地附近佈置了十餘名游動人員。
“盛飛”集團高層不可能放任整整一個小隊全滅。他們肯定會派人前來調查,或者增派更多武裝人員過來收攏難民。這座城市是省會,人口曾經多達上千萬。未來世界的資料顯示————受病毒風暴影響的直接感染者大約佔世界人口總量百分之五十。除去混亂時期非正常死亡,活下來的人,大約為百分之三十左右。
也就是說,逃出這座城市,以及躲藏在城市各個角落裡的倖存者,總計約有二至三百萬。
當然,也有一部分因為飢餓和暴力致死,但活下來的難民仍然很多。豪族財團想要擴大勢力範圍,就必須趁早收攏倖存者。 “盛飛”不可能白白放棄這座龐大的城市。尤其是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增援部隊只會首先抵達廢棄營地進行調查。
以廢棄營地為核心,蘇浩佈置了一個伏擊圈。
林景殤中隊進入環城公路的時候,蘇浩就收到了警戒人員發揮的訊息————那些廂式卡車外面都塗有“盛飛”集團標誌,很容易區分。
與這一時期注射過強化藥劑,卻沒有服用過銀骨的“半強化人”不同,蘇浩團隊成員至少達到二階強化程度。警戒者的神經感知系統和視覺遠遠超過普通人。借助戰術望遠鏡,他們點清了林景殤中隊的具體人員數量,知曉對方的武裝情況。
(本節出場人物林景殤,由書友“天地殤痕”扮演。鼓掌!撒花!口水!投票!順便說一句,本週精華已加光.)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29
正文 第七十二節身試
    蘇浩從未有過活捉林景殤,或者用自己血液改造其手下武裝人員的想法。

    這根本就不現實。

    週辰的研究表明:只有主動思維首先肯定蘇浩的情況下,血液細胞才會接受注入體內的黑色顆粒。這種區分概念有些模糊,也容易被很多居心叵測者混淆過關。注射後十五至三十天,注射者將接受第二、第三次血樣檢測。按照週辰提出的理論,只有在第三次血樣檢驗合格,也就是黑色顆粒每毫克單位數量達到“5”標準的血液受取者,才是真正的“工蜂”。

    蘇浩很清楚豪族財團所謂的“收攏難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很貪婪,對於人口的需求毫無底線。很多難民僥倖從喪屍口下逃脫,卻被捕奴團隊抓進集中營。礦山、農場、工廠..無法統計究竟有多少人被活活累死。相比喪屍,來自身邊面帶微笑的同伴,才是真正令人畏懼的怪物。

    蘇浩已經殺了韓菲。

    他不可能,也沒理由放過林景殤。

    同樣,對方也不可能放過他。

    之所以裝扮成倖存者走進這個房間,只是想弄清楚幾個暗哨的具體分佈位置。

    蘇浩手下都是強化人。單純比拼戰鬥力,甚至超過軍方精銳部隊。然而,他們終究不是銅皮鐵膚的超人,子彈仍然致命。蘇浩不願意偶然因素造成傷亡,只能偽裝、欺騙,接近目標。

    他服用過原型藥劑,擁有強大的“自愈”特技。

    蘇浩現在像雕塑一樣沉靜。他面無表情,呼吸淺緩得幾乎無法察覺。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他以鬼魅般的速度從椅子上跳起,用捏在手裡的鐵皮罐頭狠狠砸中距離最近的一名小隊長。

    “嘭————”

    撞擊點立刻傳來隱約的悶響。聲音不是很大,扁圓形的鐵皮罐頭卻深深嵌入那個可憐男人面頰,將整個鼻樑、眼睛、嘴唇全部按進去。狹小的空間根本無法容納如此之多的東西。多餘的肌肉擠破皮膚,從眼角和側顱部位湧出來。這種強悍的力量幾乎使所有人呼吸驟停。他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現實與想法的強烈反差使思維瞬間中止。沒辦法做出反應,也沒有任何動作。

    蘇浩鬆開手,身體再次像靈貓一樣迅速躥動。

    他朝左邊閃過,雙手如電般探出,分別抓向另外兩個人的胸口。伸張的十指像刀一樣銳利,輕而易舉從對方胸口刺入。劃破戰鬥服,扎進皮肉,在強悍至不似人類的巨力推動下,狠狠穿透整個胸腔。

    這已經不像是正常人類的殺戮手段。兩名小隊長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深深插進胸口的手臂,眼裡滿是無限恐懼的慌亂和絕望。他們不約而同慘叫起來,嘴裡湧出夾雜著內臟碎末的血。

    不需要發布命令,房間裡還活著的另外四個人立刻展開反擊。

    距離實在太近了,兩名警衛根本來不及端起突擊步槍,蘇浩雙手已經穿透兩名隊長的身體。他迅速轉身突進,用鬼爪般帶血的手指扣住警衛喉嚨,將兩個人喉管活活捏碎。

    旁邊,最後一名隊長已經有足夠的時間拔出匕首。他咆哮著,橫握刀子刺向蘇浩腋下。蘇浩卻根本沒有想要防禦的意思,直接抱著四具屍體如山一般猛砸下來。數以噸計的力量,加上屍體重量,在慣性作用下產生增幅,瞬間吞沒了那把微不足道的匕首。恐怖的壓力將隊長上身完全碾至變形,肌肉和內臟被硬生生擠開,整個腹部當場碾成扁平。

    “砰————”

    一股銳利的衝撞感從背後襲來,蘇浩身形一震,只覺得后腰被某種硬物穿透。他鬆開手裡模糊的血肉,低下頭,只見右腹靠近肋下的位置滲出一個血點,迅速擴大,染紅整片衣服。

    林景殤面色鐵青,死死地盯著蘇浩,眼角不住跳動著。他手裡握著槍,緊繃的面皮上漸漸露出猙獰的笑。

    這一槍很突然,蘇浩毫無防備。

    腹部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蘇浩額頭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咬著牙,像最恐怖的餓獅一樣猛撲過來。他動作太快,林景殤根本來不及躲避,下意識的連連猛扣扳機,九​​毫米彈頭帶著火焰在空中嘶吼,接二連三射入蘇浩身體,在衣服表面濺開一朵朵鮮紅的花。

    胸口、大腿、胳膊..

    蘇浩感覺自己的肝臟被炸裂,腸子可能也被炸斷。彈頭在體內翻滾造成強大衝擊,獠牙般狠狠撕扯**。他周身火熱,血液流速驟然加快,牽引著腿部肌肉爆發出巨力,瞬間躍至林景殤面前。揮舞拳頭​​,狠狠砸中對方握槍的手。

    “嘭————”

    林景殤瞳孔驟縮。

    他驚駭無比的看到,自己的手腕那隻拳頭碾壓下折成​​奇怪的角度,從中間斷開,露出森白的骨頭,噴出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霧。

    他慘叫著,抱住斷手不顧一切地狂嚎。

    這一刻,林景殤腦子裡已是一片空白。

    蘇浩根本不給林景殤任何反擊的機會。他咆哮著抓住林景殤另外一隻手,朝反方向硬扭。林景殤立刻發出淒厲慘叫,本能地想要把手縮回來。蘇浩冷笑著,扳住對方肩膀關節,將整條胳膊像擰麻花一樣翻轉一圈。伴隨著刺耳的骨頭裂響,林景殤兩隻眼睛迅速朝外鼓凸,嘴巴大張,從喉管最深處發出無比淒慘的“啊”音。

    視線一片模糊。受損嚴重的神經已經影響到大腦,連帶著視覺效果也出現誤差。

    恍惚中,林景殤忽然看見:蘇浩幾把扯下身上的衣服,他腹部和胸口的肌肉居然在緩緩蠕動。不是肢體動作產生的牽引,而是像肥膩膩蟲子一樣來回亂拱。子彈造成的傷口從身體內部被撐開,擠出一團團破損的散碎內臟,還有一塊塊破碎的彈片..這種令人髮指的自愈持續了不到二十秒。當幾顆裹著膿黏血肉的彈頭從傷口位置排出的時候,林景殤已經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到底是誰?”

    他不明白,眼前的蘇浩究竟是不是人類?

    蘇浩根本不做解釋。

    他跨步上前,右手扣住林景殤前額,以極狂暴的力量,將整個頭顱迅猛殘酷地活活按進牆壁,生生擠扁。

    蘇浩看見了林景殤拔槍。

    他計算過射擊角度,子彈不會命中自己頭部。

    他不知道自己的(型月的狂想最新章節)身體究竟被強化到何種程度。

    他想嘗試一下,看看“自愈”這種異能究竟有多強?

    第一顆子彈鑽進身體的感覺很糟,很疼,幾乎連呼吸都被迫停止。

    被原型藥劑全面改造過的神經很快適應了這種全新的痛覺。它們迅速調整傳遞方式,緩解大腦壓力。以至於第二顆子彈造成的痛覺效果很快被縮減了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加速分裂的細胞把修復內臟的工作完成得非常漂亮,沒有留下任何瑕疵。除了大腦意識對內臟粉碎又再次修復這種思維感覺怪異之外,沒有任何負面影響。

    血已經止住,腹部和胸部傷口邊緣的肌肉仍在蠕動。

    自愈需要時間,細胞首先修復最關鍵的內臟,然後是肌肉,最後才是皮膚。

    比起剛剛注射原型藥劑的時候,自癒的速度已經加快了許多。這種異能顯然是隨著身體強化程度而提升。

    強化階段最高只有五級。想要更強,只能是成為進化人。

    外面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窗外也不斷有子彈飛射帶起的紅色直線。

    蘇浩搖搖頭,驅散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迅速沖出房間。

    ..

    戰鬥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營地上空的槍聲已經徹底沉寂下來。

    到處都是火光和屍體,地面上隨處可見散落的彈殼。

    曹蕊高挽著烏黑柔順的長發,穿著一件“路易威登”黑色女式皮衣。拉鍊落得很低,露出裡面的低胸緞面胸圍。隨著呼吸顫動,圓潤豐滿的乳峰簡直呼之欲出。下身是同樣款式的皮製長褲,過膝的高跟長靴緊束著腿,看上去顯得細而修長。她橫握著突擊步槍,以不弱於專業模特的貓步走到蘇浩面前,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按照您的吩咐,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蘇浩凝視著面前這個成熟妖媚的女人。

    她的睫毛長而翹,不需要修飾就已經黑而濃密。皮膚很白,深紫色的眼影細細挑上眉梢,這種帶有熒光效果的化妝品,恰到好處襯托出嫵媚動人的眼眸,釋放出勾魂奪魄般的神秘。亮粉色的唇彩水潤晶瑩,很滑膩,有種讓人忍不住撲上去狠狠咬一口的衝動。

    曹蕊的確很美。

    她的美艷與欣研的美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後者偏於青春活力,帶有幾分清新的生澀感。前者則是成熟的蜜桃,飽含甜美的蜜汁,隨時都散發著撩人的成熟風情。

    蘇浩淡淡地點點頭,收起朝著**那邊偏離了幾分風向的思緒,把注意力集中到戰利品的清點工作上。

    十五輛滿載武器裝備、電子儀器、補給品的重型廂式卡車,貨物總重量超過上百噸。

    除了軍制規格5。8毫米口徑的突擊步槍,卡車上還搭載了一門四聯裝20毫米防空機砲。這東西耗彈量很大,威力驚人,通常是裝在輕型戰車上使用。除此而外,還有數百把不同規格的戰鬥刀具。

    食物大多是易於儲存的罐頭和壓縮乾糧,也有一部分水髮乾菜和米麵。

    在其中一輛卡車貨箱裡,蘇浩找到了多達數千支免疫藥劑,成箱的抗生素,兩套艙式戰地維生系統..各種藥品和醫用器械數量相當龐大,足夠維持一個小型野戰醫院。

    有三套大功率監控設備,以及車載和固定式兩套無線電通訊系統。 “城堡”裡的居民目前急需這些電子設備。有了它們,“城堡”監控半徑至少可以提升兩至三倍,與城內各個據點之間的訊息聯絡也更加暢通。

    蘇浩果斷直接的下達命令:“把能用的東西都帶走,不要有任何遺漏————”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解下死者身上的背包,搜空屍體口袋裡每一顆子彈,摘下匕首,拿走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和壓縮乾糧。曹蕊帶著十幾個人在樓層和房間裡來回奔走,把監控儀器裝上車,搬出彈藥箱和食品。當他們忙碌於這些事情的時候,分散在營地外圍的警戒人員就負責阻擊喪屍。火光和槍聲吸引了很多變異生物。它們從各自藏身處搖搖晃晃走出來,不約而同聚集到這裡尋找合口的食物。

    曹蕊坐上蘇浩的越野車,把散發著女性特殊體味的頭髮朝後一撩,認真地問:“要不要把這座樓炸掉,毀滅痕跡?”

    蘇浩把目光從她隆起的胸部移開,看著車窗外面正不斷走進的屍群:“我們現在物資緊缺,沒必要在一群死人身上浪費東西。它們不會說話洩密,還能幫我們解決那些屍體。”

    曹蕊很聰明的猜到了蘇浩的想法:“你準備再來一次伏擊?”

    “我不確定,但必須在附近留下足夠的監視人員。”

    蘇浩眼睛裡閃爍出冷靜的光:“慣性思維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決定人的行為。我們的偷襲很迅速,他們沒有時間發回求救信號。當然,“盛飛”集團總部很清楚失去聯絡這種事情代表著什麼。他們會派人過來調查,還會再次派出新的團隊。”

    曹蕊沒有搭腔,她仔細思索著蘇浩的話。

    “這些人比你想像中更加貪婪。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眼睛看到的任何利益。他們想法設法收攏難民,從中獲取難以想像的好處。這座城市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不僅僅是“盛飛”,還有其它豪族財團都會把注意力投向這裡。當所有難民被他們抓捕一空,只剩下喪屍的時候,自然就會輪到我們。”

    蘇浩加重語氣,斬釘截鐵地說:“必須把一切危險都消除的萌芽階段。我們現在比他們強,但誰也不說不准那些傢伙會使用什麼樣的卑鄙手段?我們不能冒險,更不能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裡。”

    曹蕊柔媚的眼睛漸漸變得冰冷。

    她想起了胡赫,想起被囚禁在健身館裡被幾十個男人蹂躪的屈辱。

    曹蕊認真地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搶在他們前面,盡量收攏城市裡的倖存者。”

    蘇浩轉過頭,凝望著車窗外面。在微光和黑夜襯托下,他的臉頰側麵線條如同堅硬的岩石刻像:“週辰的研究很有效果,按照他提出的理論,對所有加入團隊的新成員進行甄別。我們有食物,有水,有足夠舒適,也足夠安全的營地。這些東西對於東躲**的倖存者有難以抗拒的誘惑。盡量勸說他們加入團隊。一個月時間應該可以讓他們改變腦子裡的固執想法。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生存,很多人都願意放棄原本固守的信念。你已經是強化人,也知道銀骨的作用。想想看,如果我們的人再多一些,一千、兩千、上萬. .他們全部都是強化人,三階、四階、五階..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曹蕊挪動了一下足以令男人產生無限遐想的長腿,臉上表情很是凝重:“超過規定期限,血液檢測仍然沒有達到標準的人該怎麼處理?”

    不等蘇浩回答,她已經飛快自問自答:“全部殺掉?”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曹蕊眼瞳深處不自覺地釋放出森冷的光。她身上妖媚的氣質也瞬間變成冷艷。

    看著那雙黑而明亮的眼睛,蘇浩不由得聯想起女王蜂。

    他忽然淡淡地笑了。

    表情溫和,彎曲的嘴角卻顯得詭異。

    “全部殺掉!”

    ..

    滿載收穫的重型卡車沿著公路疾馳。當它們順序開進“城堡”大門,被滿面驚喜的團隊成員圍住的時候,週辰正坐在實驗室裡,對著電子顯微鏡,小心翼翼進行著最為關鍵的藥劑配置步驟。

    蘇浩從死亡軍人的公文包得到了三樣東西————原型藥劑、u盤、三角形陶片。

    原型藥劑的功用遠遠超出預料。它使蘇浩成為了“蜂王”。

    u盤裡記載的資料內容,與蘇浩在kd01研究所得到,軍官徐屹的遺贈品完全相同,都是各種生物藥劑的配方。

    至於三角形陶片..蘇浩至今為止仍未弄明白它的具體作用。但有一定可以肯定————能夠讓護送者將其與另外兩件東西擺放在一處,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週辰已經能夠配置一階和二階強化藥劑。

    不過,這兩種藥劑對蘇浩和其他團隊成員用處不大。來自“蜂王”體內的血,具有免疫​​和強化雙重功效。它涵蓋了不同階段強化藥劑的所有效能,在這個基礎上服用同類藥劑,只是白白浪費資源。

    蘇浩和周辰的研究重點只有一個————能量藥劑。 本帖最後由 yc86634 於 2013-10-17 19:34 編輯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39
第七十三節變異

作者:黑天魔神
    在未來世界,能量藥劑的地位相當於銀骨、腐菌激素之類的重要資源。甚至可以充當貨幣。

    這種生物化合藥劑能夠在短時間內補充體能,迅速修復損傷的神經和肌肉,在身體破損部位形成保護,加速細胞分裂,促進一系列體內激素分泌。

    單就神經系統的刺激效果而言,它與興奮劑的作用相似。然而,能量藥劑最重要的作用不僅於此。它對受損部位的細胞修復效果相當明顯,對大腦和中樞神經也沒有副作用。

    “一瓶能量藥劑,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救你一命。”

    這是未來世界人所共知的諺語。

    它的使用範圍非常廣泛。即便是效果最差的“d”級藥劑,仍然可以修復破損內臟,把奄奄一息的瀕亡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簡而言之,低級藥劑與高級藥劑之間的區別,只是不同時間階段的恢復效果。

    高級藥劑恢復速度快,所需時間短。

    低級藥劑則時間更長一些。可能是一小時,甚至幾天。

    實驗室的採光效果不錯,工作台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試管和玻璃器皿。連同沿著牆壁順序排列的各種儀器,共同構成密集繁雜卻不失秩序的嚴肅氣氛。

    蘇浩走進房間的時候,週辰正靜靜地坐在轉椅上,看著面前的一隻敞口量杯發呆。

    “我按照u盤裡的配方搞出了這個。”

    週辰目不轉睛地盯著量杯,稍稍分出一部分目光看了看玻璃杯麵上映出的蘇浩身影,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我..我不確定。”

    這種奇怪的語無倫次,讓蘇浩感覺疑惑。

    他走到工作台對面,皺起眉頭看著周辰的臉————這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面色發白,表情僵硬,眼睛也微微有些失神。

    蘇浩用敏銳的目光盯著他:“你怎麼了?”

    週辰的面容有些陰沉,眼瞳裡釋放出奇詭的目光。他身子向前傾斜,幾乎整個趴在桌面上。雙手十指抱住量杯,頭湊得很近。隔著厚厚的玻璃眼鏡,像吝嗇鬼看到鑽石一樣無比貪婪地註視著手裡的東西。

    量杯裡裝著一些深黑色的液體。很渾濁,看起來像墨水。

    “這是我花了近三個多月的時間搞出來的研究成果。嗯..準確地說,應該是用了三個月時間做基礎研究,失敗了很多次。直到今天上午,才非常偶然、意外..不,應該是僥倖獲得了突破性進展。”

    蘇浩仔細地看著周辰。

    進入其他注射者體內的黑色顆粒與母體之間,隱隱有著某種神秘聯繫。

    這可能是人類體內潛藏的生物,也可能是原型藥劑使細胞之間產生了感受層面的意識。憑藉這種比指紋和基因還要精確的思維感知,蘇浩明白無誤地知道————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周辰,而不是與之相貌類似的冒牌貨。

    確定了這一點,蘇浩的戒備和警惕心理也隨之消散大半。他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奇怪地問:“你想告訴我什麼?”

    週辰慢慢抬起頭,他收起詭異的目光,使整個人看上去稍微顯得正常,聲音卻依然沙啞:“..我造出了能量藥劑。”

    蘇浩臉色一僵,下意識地把視線焦點聚集到裝有黑色液體的玻璃量杯上。

    作為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蘇浩當然不可能忘記“能量藥劑”這幾個字。

    然而,眼前這種液體與記憶中的能量藥劑根本扯不上關係。因為它們大多是藍色和紫色,不是這種看上去很容易跟“骯髒”之類詞語聯繫在一起的漆黑。

    “你說過,按照對受損部位恢復時間的長短和不同效果,能量藥劑分為a、b、c、d四種品質。”

    週辰的聲音聽起來,就像被暴力**後的女人在呻吟。

    “我按照u盤裡的資料進行配置。上個星期,我提取了六份相仿率百分之九十五的培養液,把它們注射到幾隻割掉肝臟的老鼠身上。這些可憐的小傢伙整整花了四天時間才恢復過來。從效果和時間來看,這種提取液應該就是“d”級能量藥劑。我沒有高壓滅菌設備,也沒辦法搞出批量生產的流水線。以細菌培養的方式獲取藥液很困難,數量也不多。正常情況,一個星期最多可以生產五十毫升左右。你知道,藥劑濃度和人類身高、體重之類的因素有配比關係。想要獲得最佳恢復效果,一次服用藥劑數量不能低於二十毫升。這也是單瓶藥劑的最低容量..”

    蘇浩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周辰的喋喋不休:“說重點。”

    “重點?”

    他的聲音瞬間產生變化,顯得亢奮,像注射了大量雄性荷爾蒙,正好看見大胸**美女的色中餓男:“我仔細考慮過————既然無法提升數量,那麼就只能從質量上想辦法。”

    蘇浩目光微微一顫。

    即便在未來世界,高品質能量藥劑的配方也是絕對機密。那根本不是以“d”級藥劑配方為基礎,增添其中幾種原料數量就能達到質變標準的常規認知。蘇浩當時的身份是科學院研究員,他隱隱知曉一部分“c”級藥劑所需的原料。那與“d”級藥劑截然不同,很多成份和菌株都需要精確配比,根本不可能通過“d”級培養推演、摸索出來。

    果然,週辰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我加大了三號變異菌株的數量,把肌生溶液配量提高了四倍。呵呵!你知道,我們有很多腐菌激素,我把這種東西在每百毫升培養原液的注入量增加了百分之四十..猜猜看,我得到了什麼?”

    蘇浩苦笑著搖頭:“一杯沾唇即死的毒藥?”

    “差不多算是吧!”

    週辰咧嘴笑著,一口白牙在燈光下顯得刺眼:“那是一種深紫色的藥水。我挑了一隻特別肥大的老鼠。很可惜,它沒能按照我預計的恢復健康,卻直接變成一灘膿水。嗯..我知道是配方出了問題。但u盤裡沒有更多的資料,也沒有樣品可供參照。重點..好的!我說重點————我弄了十毫克你的血加入培養液,想看看會不會起什麼化學反應。那些深紫色的液體在我眼前瞬間變黑,像瘟疫一樣擴散了整個培養皿。很可惜當時沒有照相機,否則一定可以拍下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表情。喏!就是這個,我的偶然之作,或者應該說是神蹟的顯現。”

    “神蹟?”

    “絕對是————”

    說著,神情有些癲狂的周辰拿起量杯,遞給蘇浩:“這東西的恢復效果絕對出乎你的意料。那隻被我把內臟全部剔出來的老鼠,不到一分鐘就恢復了行動能力。我甚至看到它的心臟和腸子再生。唔!那過程很噁心,卻令人振奮!”

    蘇浩接過量杯,表情很疑惑。

    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就像大熱天裡沒放冰箱,擺在外面隔夜餿掉的炒肉。這味道算不上刺鼻,但的確存在,而且無法忽視。

    蘇浩記憶力的能量藥劑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按照d至a的排序,藥劑顏色分別為淡藍、淡紅、深藍、深紫。氣味與某種藥物牙膏相似,並不難聞,更不要說是像眼前杯子裡這些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就覺得噁心。

    “這就是你說的神蹟?”

    蘇浩眉頭越皺越緊:“一定要把這東西跟“神”聯繫起來,恐怕應該是神的嘔吐物或者排泄物。”

    週辰彷彿沒有聽到他話裡的譏諷,眼裡放著光,無比期待地攛掇:“喝一口試試,味道不錯。”

    蘇浩瞪圓雙眼,難以置
中華第四帝國sodu
信地問:“你喝過?”

    週辰搖搖頭,神色坦白:“沒有..不過,那隻老鼠喝過。”

    “那你還叫我喝?”

    “我化驗過具體成份,沒有毒。這東西產量稀少,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你其實是最佳實驗對象。我必須把你服用以後的所有生理反應記錄下來,作為改良配方的參考依據. .”

    週辰眼裡的目光無限純淨,散發著濃濃​​的“工蜂”氣息。

    蘇浩再次確定————他沒有想害自己的意思,也沒有撒謊。

    這杯黑色藥液也許的確具有周辰所說的奇效。可蘇浩怎麼也喝不下。

    它..實在很噁心。

    像吃了太多辣椒,從肛門裡排泄出來,很稀的屎。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一個滿目期待。

    一個面色尷尬。

    “嘀嘀————”

    忽然,蘇浩腰間的便攜式通話器亮起了紅光。他如釋重負般迅速拿出話筒,按下通話鈕,耳邊立刻傳來董國平焦慮的聲音。

    “頭兒,我現在一號加油站。你最好過來一下,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

    ..

    蘇浩駕車開進一號加油站大門的時候,董國平正指揮著工人,把一挺12。7毫米重機槍用吊車裝上警戒塔。

    彼此都很熟悉,不需要什麼客套性的話語。董國平直接帶著蘇浩走進油站後面用於解剖喪屍的小房間。

    房間里新裝了一台換氣扇,三角形的槳翼一直在旋轉著,空氣裡卻始終有一股淡淡的血腥。

    血跡斑斑的牆上,吊著兩頭喪屍。

    它們頭部遭到重擊,早已死亡多時。為了方便解剖,董國​​平仍然用釘子固定喪屍四肢,用鐵環扣住頸部,將它們身體擺開,攤成標準的“大”字。

    蘇浩走到距離最近的喪屍面前。

    從破爛不堪的衣服判斷,它曾經是一名男性人類。很瘦,身高卻超出其它喪屍二十厘米左右。頭髮幾乎掉光,磨損嚴重的長褲已經爛至膝蓋,上身的衣服也難以分辨本來面目。

    這些都不是重點。

    蘇浩從腰間抽出匕首,沿著喪屍肩膀和腰線割開衣褲,露出一具暗紅的身體。

    沒錯!暗紅色————它渾身上下所有皮膚都是這個顏色,就像高原地區特有的那種土壤。面孔、胳膊、胸腹、大腿..不像其它喪尸那種死一樣的灰白,身體表面膿液很少,手腕和腿腳部位的皮膚卻有明顯的撕裂痕跡。

    董國平指著喪屍左肩位置被刀子割開的傷口,說:“很奇怪,它的肌肉沒有腐爛。非常緊密,不像其它喪尸那樣稀軟。解剖的時候,體內甚至還有少量的血。這種情況在別的喪屍身上從出現過。”

    蘇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問:“你在什麼地方發現它的?”

    “它沿著外面的公路走過來。”

    董國平聲音沉穩:“它動作比其它喪屍靈活,速度也要更快一些。最初,警戒人員人認為它不是喪屍,可能是某個精神失常的倖存者。走近以後才發現判斷錯誤。那一槍打得很準,直接射穿頭部。”

    說著,他抬起手,指指喪屍頭頂已被黑血和碎肉堵塞的彈孔。

    蘇浩沒有說話,把目光從這具暗紅色喪屍身上挪開,轉移到旁邊另外一具喪屍身上。

    它同樣穿著破爛的衣服,身體四肢和皮膚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頭部被砍下來,用鐵鉤從兩邊吊住,懸掛在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

    “這個,是昨天下午在圍牆外面發現的。”

    董國平走上前來,用刀子撥開喪屍頭頂的雜草和毛髮,露出兩點從眉弓位置向上延伸的異狀凸起。

    兩根凸起長度大約五厘米左右,成年人手指粗細,顏色與皮膚相近,很有彈性。蘇浩用刀尖撥弄了一下,肉柱立刻像彈簧一樣左右搖晃起來。

    蘇浩臉上的表情越發冷肅。

    他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仔細觀察著這顆吊在空中的喪屍頭顱。

    它臉上沾滿泥漿和膿水,鼻子已經爛掉,露出硬而發黑的骨質部分。嘴巴大張著,牙齒排列整齊,看上去異常堅硬。

    除了那兩根非常古怪的肉質狀凸起,它的五官與其它喪屍同樣有著顯著區別。

    眼睛很大,白色眼瞼像奶油從中間一樣化開,露出兩團顏色深黑的晶狀體。可能是腫脹,或者別的什麼緣故,眼球體積似乎比原來大了許多。堅硬的骨質眼眶束縛了這種非正常變化,晶狀體由內向外被擠壓著拼命尋找更多空間。

    感覺..就像一個煮至半熟的雞蛋。被輕輕地捏著,力量不是很大,剛好夠把雞蛋捏扁,卻沒有突破它韌度可以承受的極限。

    蘇浩用刀尖劃開喪屍上唇。

    這部分肌肉很緊,絲毫沒有人類嘴唇應有的柔軟。刀子沿著中間略微凹陷的唇線劃過,皮膚立刻向切口兩邊裂開,露出兩隻隱藏在牙齒正上方,從牙齦部位延伸出來的折疊式器官。它們非常細小,剛好可以被上唇遮住。

    站在旁邊的董國平立刻瞪大雙眼,不自覺地朝前湊近。

    兩具喪屍他都解剖過,卻沒有發現隱藏在嘴皮下面的這處秘密。

    董國平看著蘇浩用刀尖挑起其中一團軟肉,慢慢撥弄,小心翼翼的把折疊部​​分拉開..肉團漸漸變成一根二十多厘米長,很軟,具有韌性的古怪器官。

    它很嫩,粉紅色,晶瑩半透明。最前端的位置從中間分叉,很像縮小版的螃蟹鉗子。

    “這..這是什麼?”

    董國平戰戰兢兢地問。他的語調明顯有些失音,沙啞中帶著恐懼和震驚。

    蘇浩盯著這根顯然不屬於人類身上任何器官的異生物,目光越來越森冷。

    “是口器。”

    “口..口器?”

    董國平下意識地重複著這個詞,眼裡一片茫然。

    “看這兒————”

    蘇浩刀尖一晃,指著喪屍頭部其中一根凸起的肉柱:“包括嘴裡的口器,這些東西都不是人類應有的正常器官。我不知道你對生物學是否有過更深層次的研究。但想必你應該知道:當某種生物體內出現非正常變化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構成它的細胞產生了進化,或者突變造成某種無法彌補的缺陷。”

    說著,蘇浩用刀尖割斷肉柱:“仔細看這裡————裡面的骨質很柔軟,表明細胞活化程度極高。這裡沒有太多血管,神經組織卻密集而發達。如果這頭喪屍還活著,那麼這兩根東西仍會繼續生長,達到驚人的長度。”

    雖未明說,蘇浩話裡提點的意思卻足夠明顯。董國平差不多已經猜到其中秘密,只是仍然覺得難以置信。

    “這是觸角。”

    蘇浩冷冰冰的聲音打破了他努力維持的最後幻想:“眼睛也產生了非正常變化。它會擠裂眼眶,或者在眼眶外面另外生成新的複眼。加上嘴唇部位變異的口器..它已經不再是喪屍,而是另外一種全新的變異生物。”

    董國平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新的生物..不是喪屍..不是喪屍?那,那究竟是什麼?”

    蘇浩目光離開眼前這顆已無生氣的頭顱,轉向釘在旁邊牆上,全身暗紅色的喪屍。

    “喪屍和人類一樣,都會不斷進化,尋找自我強化的途徑。從病毒爆發至今,它們差不多已經度過了最初的幼生期。”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42
第七十四節異類

作者:黑天魔神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耗費大量資源和人力修建城牆堡壘?這些東西看上去沒什麼作用,行動緩慢的喪屍根本不值得我們重視?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面對未知事物的時候,人類第一反應就是恐懼。當逐漸適應外來生物之後,我們會想方設法尋找它的弱點。呵呵!現在的你根本不會懼怕什麼喪屍,用棍子和石頭就能對付它們。因為你擁有免疫,不怕病毒,更不會被感染。”

    “但問題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它們會再次變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像人類從幼兒成長為青年、壯年。它們會開始奔跑和跳躍,攻擊方式也更加多樣化。還記得你說過擊斃這頭喪屍時候的話嗎?它動作敏捷,速度比普通喪屍快。身體表面暗紅色皮膚是最明顯的特徵。這種二次變異的怪物會越來越多。它們不是普通的喪屍,而是血屍。”

    董國平心中震顫,喃喃自語:“..血屍?”

    蘇浩平靜地點點頭,指著旁邊懸吊的喪屍頭顱:“至於這個,已經不屬於喪屍的範疇。它是以喪屍為基礎,被其它生物寄生感染,在相互適應情況下產生的另外一種生物。”

    “新鮮血肉不光只有喪屍喜歡,蚊子和蒼蠅之類的昆蟲也有著相同愛好。它們共同生活在充滿污穢的陰暗環境,潮濕與黑暗容易滋生細菌。那些肉眼看不見的小生物先是感染昆蟲,再通過蚊蠅或者蟑螂叮咬進入喪屍體內。以一隻蚊子舉例:變異菌體首先在它的體內造成感染,產生適應性效果的同時,菌體本身也被蚊子基因同化。蚊子叮咬喪屍吸取膿液,攜帶的病菌被交換到喪屍身上,於是產生了第二次寄生感染..”

    “等等————”

    董國平打斷了蘇浩的話,急迫地問:“這,這有些說不通。外來病毒侵入本體的確會造成交叉感染,但免疫系統會把基因寄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我們有皮膚,有肌肉,生物免疫系統可以滅殺大部分外來菌體。這是所有動物都具備的本能。僅僅只是蚊蠅叮咬,怎麼會..”

    “你忘了最關鍵的問題。”

    蘇浩的聲音很平靜:“喪屍不是人類。病毒破壞了它們的神經中樞,造成體內器官全部喪失原本的作用。它們幾乎沒有視覺,感知系統只剩下聽覺和嗅覺。它們的肌肉組織全部潰爛,皮膚早已失去了保護作用。沒有疼痛感,觸覺非常模糊。在這種情況下,對蚊蟲之類的叮咬反應,自然不可能像人類那樣敏感。最簡單的例子————蚊蟲叮咬過後的皮膚會出現紅腫,繼而刺激神經產生癢痛。有了神經系統的預警,你會用各種方法驅趕蚊蟲,覺得身體不適還會去醫院接受治療。喪屍則不然。它們對叮咬毫無反應,日常居住環境也是蚊蠅最喜歡的陰暗角落。幾百、數千、上萬..蚊蟲從它們身上吸取腐液,大量帶有蚊蟲基因的病菌在喪屍體內寄生。從病毒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多月時間。寄生菌已經適應環境,它們開始控制喪屍的大腦,完成從客人到主人的身份轉換。在無法抗拒,也沒有辦法獲得治療的情況下,喪屍只能被寄生菌控制,成為新的負載體。”

    說著,蘇浩再次指向喪屍頭頂的觸角:“你也看到了,它們正在變化,正在生長出與人類截然不同的身體器官。用不了多久,它們的外形和行動方式會越來越像母體,也就是寄生菌攜帶的上一種基因生物。”

    董國平已經聽懂了蘇浩話裡的意思。

    他本能的感到恐懼,站姿也顯得僵硬。驚駭異常的雙眼死死盯住懸掛在空中的喪屍頭顱,目光偶爾瞟向旁邊的血屍,來回搖晃。

    這一刻,董國平忽然有種掉頭逃出房間的衝動。無法控制的駭然使他手腳冰冷,腦子也陷入黑暗與困頓。

    他並不懦弱,也從不畏懼死亡。

    可正如蘇浩說過的那樣————對於從未出現過的陌生事物,人類總是發自內心感到恐懼。

    “它..它..它們,會..你是說,它們,會變成蟲子?”

    董國平臉色像死人一樣慘白,牙齒在打戰,語不成句,夾雜著無比劇烈的“得得”聲。

    “蚊子和蒼蠅只是最常見的種類。”

    蘇浩的聲音冷得像冰:“被你殺掉的這只,應該攜帶有蟑螂的基因。喪屍的免疫系統非常脆弱,任何菌體接觸都有可能造成控制性變異。類似的接觸源有很多,不僅僅是昆蟲,老鼠、貓狗、家禽..甚至其它大型動物都有可能。”

    董國平難以置信地問:“我見過喪屍吃狗。難道..難道食物也是感染源?”

    “它們的消化功能一般,胃酸分泌量很​​少。人類是地球上最講究衛生的動物。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免疫系統弱化。喪屍本體其實就是普通人,其它物種基因很容易破壞原有的細胞組織。即便食物當中的菌體被胃酸殺死,仍然可以通過毛髮或者體表接觸造成感染。毫不誇張地說————就算一隻老鼠站在喪屍腳下打個噴嚏,這頭喪屍一樣有著被感染的機率。”

    “至於外形..它們會變得很相似,卻不是百分之百雷同。被感染的喪屍體內同時存在人類和寄生病毒兩種基因。它們可能各佔百分之五十,也可能某一方佔據全面優勢。但不管怎麼樣,它們終究不再是人類,食物範圍也會根據身體構造產生變化。”

    “它們一樣還是喜歡新鮮血肉,也並不拒絕樹葉和雜草,甚至可能像我們一樣愛吃糖醋排骨、紅燒魚、酸辣白菜..”

    蘇浩並非漫無目的肆意誇大事實。所有這些,都是未來世界對變異生物的系統研究成果。

    就算董國平不發現喪屍身上的變化,其他人也會察覺。

    所有變異生物的綜合研究指數,都以病毒爆發初期的喪屍作為參照,涵蓋了骨骼與肌肉強度、智力、神經反應速度等方面。

    血屍的綜合能力大約超過喪屍兩倍。它的出現,標誌著變異生物不再處於“—1”階段,而是步入了真正的“1”等級。

    至於另外一種被外來基因控制的喪屍,它們目前正處於二次變異階段,實力比普通喪屍略強一些。按照級別分類,仍然處於“—1”和“1”之間。

    瀰漫在房間裡的沉默和血腥越來越濃。

    蘇浩轉身走到門前,拉開,走出房間。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長長呼了口氣。

    他挺直上身,從冷冽的空氣中,感覺到一絲非常模糊的感慨。

    原型藥劑的確擁有改變這個世界的魔力。蘇浩相信自己可以影響更多的人,卻永遠不可能改變病毒和喪屍的演化進程。

    該來的,終究會來。

    董國平拖著沉重的腳步,神情木然地走出房間,站在蘇浩身後。

    他終於明白蘇浩以前說過,關於喪屍會繁殖之類的話。

    董國平絲毫沒有想要探究蘇浩秘密的念頭。雖然他很好奇蘇浩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但蘇浩既然不想說,董國平也不想多問。

    這就是“工蜂”與“蜂王”之間的默契。

    沉默了幾分鐘,董國平再次開口。

    “..我們,我們會死嗎?”

    “任何人都會死。”

    蘇浩用這句充滿哲理的話當做開頭:“我們是強化人
驚霄sodu
,它們是變異生物。這其實就跟普通人用槍對付野獸差不多。關鍵,是看誰更聰明?誰更頑強?誰的耐心更好,更有毅力? ”

    董國平點點頭,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那種被外來基因寄生的怪物,它們應該有一個比“喪屍”更恰當的名字。”

    “當然有。”

    蘇浩微笑起來,那笑容彷彿具有令人寧定的效果。

    “它們叫做“類人”————外形與人類相似,擁有人類基因,卻並非人類的變異生物。”

    ..

    下午,包括曹蕊和杜天豪在內的所有團隊核心成員,全部被召集到“城堡”會議室。

    按照蘇浩原來的計劃,他將在一周後向科學院遞交第三本喪屍觀察記錄。然而,董國平發現的血屍和類人,讓他覺得有必要修改計劃,同時對團隊某些條例進行變更。

    “從明天開始,所有人射擊訓練強度增加一倍。我們彈藥儲備充足,必須盡量提高射擊精度。現在是冬天,田地裡沒有什麼值得花力氣的工作。讓農莊和葡萄莊園留下最低限度的警戒力量,其餘的人全部外出獵殺喪屍,同時收攏可用物資。剛剛發現的血屍和類人正處於變異階段,這是我們大規模收集銀骨的最後機會。以後..這些怪物會越來越難對付。”

    “最遲後天,週辰必須完成所有團隊新進成員的血液甄別。我打算把城內的三個據點單獨分離出來,“城堡”日常事務都由老宋負責處理。以後,老宋就是這裡的城主。城內據點和“城堡”將成為兩個完全**的團隊。當然,這種做法是一種偽裝。太過龐大的勢力會引起軍方注意,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記住—— ——在外人面前,我和老宋是兩個**的團隊首領。“城堡”和城內營地之間有正常的資源貿易往來。武器彈藥、汽油、食品..所有這些對外聲稱都是交換。我會帶走兩百人,欣研、曹蕊和杜天豪在城內營地各自帶領一個小隊。所有重型裝備和車輛都歸“城堡”所有。兩個團隊之間的關係很普通,談不上親密,彼此也不敵視。”

    蘇浩的這番話,讓與會者感到疑惑。

    “已經有其它勢力盯上這座城市。”

    蘇浩繼續未完的話:“我們不清楚外來勢力的底細。除了被我們連續殲滅兩支團隊的“盛飛”集團,還會陸續有其它豪族集團進駐。除了我們,這座城市裡沒有倖存者人數超過五百以上的大型團隊。有很多人都還活著,也有很多離開的人回來。必須盡快與他們接觸,把他們變成我們的人。就算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加入,我們也可以通過頻繁交往讓其他人逐漸改變想法。注意,在這個過程中絕對不要洩密。我們的團隊結構、人員數量、銀骨、武器裝備..所有這些信息都必須保密。在周辰定期對新成員血樣檢驗的基礎上,可以考慮建立幾個外圍團隊。利用食物和武器讓他們依附“城堡”,再從中挑選出信任度夠高的人進行注射。”

    蘇浩環視了一圈在座的與會者,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要讓這座城市的秩序看起來混亂,外人無法插手。當然,這種混亂並不是漫無目的。我們可以獵殺所有外來集團,唯獨不能與軍方產生衝突。目前的局勢對我們很有利,軍方監察站與我們之間的關係很融洽。武國光並不清楚城內據點與“城堡”之間的聯繫。加上我現在的研究員身份.。。呵呵!如果外來集團實力強大,威脅到城內據點的存在,他肯定會站在我們這邊。”

    不斷有人蘇浩的新計劃提出補充和建議,卻沒有人表示反對。

    蘇浩是“蜂王”,這也是他敢於分出團隊控制權的真正原因。

    雖然不清楚原型藥劑的實際成份,但這種神秘物質的確已經成為蘇浩與其他團隊成員之間的最佳維繫紐帶。

    將整個團隊分為城內和城外兩部分,周圍環境也更加安全。

    即便“盛飛”集團對某個團隊產生懷疑,他們勢必要拉攏另外一方。在這種時候,從對手背後殺出來的自己人,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至於軍方..蘇浩從未想過對抗。

    那是一隻無比龐大的巨獸。它掌握著從文明時代延續下來的所有國家機器。沒有控制足夠強大的力量以前,蘇浩沒有將其顛覆、滅殺、併吞的可能。

    他必須尋找更多盟友,得到更多收益,拼命壯大自身。

    與病毒爆發初期相比,“城堡”和城內各據點收攏難民的工作變得更容易。從喪屍口中活下來的人不再抱有幻想。他們逃出城市,在野外渡過了整整一個夏天。死亡、疾病、危險、飢餓..他們飽嚐了文明時代從未想像過的各種痛苦,神經最敏感的部位已經被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恐怖佔據,腦子裡的念頭只剩下如何存活。他們對陌生人充滿戒備,也更容易因為一個饅頭或者一碗剩飯而感動。

    簡而言之,拿出同樣數目的糧食送給一百名倖存者。蘇浩在過去幾個月只能獲得半數,甚至更少人的認同。其餘的,只是懷疑、譏諷、厭惡、貪婪..

    現在,這種認同機率已經增加到百分之八十,或者九十。

    只有經歷過飢餓的人,才明白食物的珍貴,才懂得在瀕死的時候得到一口吃食有多麼幸運。

    他們很容易感激,從外來者成為“工蜂”的機率也越大。

    這不是欺騙,而是現實。

    ..

    冬季的天空很少有晴朗的時候,往往好幾個星期都是陰天。

    李離坐在銀行小​​樓大廳的沙發上,滿面微笑看著對面正在玩洋娃娃的楊璐璐。

    每隔一段時間,李離都會送來一些從城市商店裡收集到的零食和玩具。

    他把這個剛剛過完九歲生日的小女孩當做親妹妹,經常過來陪陪她。李離每次呆的時間不長,最多不超過半小時。

    楊璐璐對這名年輕的士兵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親近。

    她很喜歡有這麼一個哥哥。

    蘇浩從地下室裡走上來。他握著一塊半濕的抹布,不斷擦拭著手上的血跡。李離抬起頭,兩個人相互點頭打了個招呼。

    蘇浩看了看李離,表情若有所思。

    思考了幾秒鐘,蘇浩似乎做出某種決定。招招手,說:“小李,過來一下。”

    兩個人走進地下室。

    與金庫相連的停車場被隔出一部分,當做醫務室。蘇浩走在前面,掀開白色掛簾,李離緊跟其後,看見裡面平整的手術台上,躺著兩具身體剖開,肌肉割斷,內臟被全部取出的喪屍。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頭血屍,一名類人。

    這是董國平昨天夜裡從一號加油站運來的。

    蘇浩和小樓留守人員連夜佈置,終於趕在李離過來探望楊璐璐之前,完成了轉換解剖現場的各種細節補充。

    “這是我們昨天發現的兩頭喪屍。它們很怪異,與之前遇到的任何喪屍都不一樣。我做了詳細的解剖筆記和錄像。原本打算今天就送過交給你們武隊長,既然你來了,就麻煩你代勞一下。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關於這兩頭喪屍的檢測數據也正在整理。你告訴武隊長,讓他盡快把筆記上交科學院。裡面有些東西很重要。希望. .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43
第七十五節林家

作者:黑天魔神
    蘇浩在導演一場戲。

    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用意告訴李離這名“臨時演員”。

    至於李離在其中扮演的戲份..僅僅只是看到醫務室裡那兩頭血肉模糊的喪屍,亂七八糟擺放的手術器械,堆積在手術台旁邊的冰塊,神情疲憊卻目光嚴肅的蘇浩,以及他遞給自己那本筆跡潦草,字裡行間帶有大量著重符號與紅色下劃線的觀察筆記。

    半小時後,這本筆記交到了武國光手裡。

    筆記內容,差不多就是蘇浩與董國平之前談話的翻版。其中一些重要部分被蘇浩刪除,沒有出現“血屍”和“類人”之類的特殊名詞。在詳細數據方面,羅列了血屍與普通喪屍的動作觀察,以及捕獲過程中發生的種種意外。長達上萬字的繁雜解釋,足以使任何人看懂蘇浩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喪屍,與以往遭遇的任何喪屍都不同。”

    “我們發現了全新的變異生物。由於缺少設備,無法判定它是喪屍還是倖存者?我們在它身上找到了類似昆蟲的器官。非常可怕,令人震驚。”

    “在昆蟲性喪屍胃部發現了正在消化的植物葉片。我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東西。這具屍體很重要,應該盡快轉運到設備齊全的實驗室進行研究。我用冰箱不斷制取冰塊將它們凍住,希望科學院方面盡快予以答复..”

    武國光是一名純粹的軍人,但並不代表他缺乏對生物研究方面的重視。不等翻看完整本筆記,他立刻帶上衛兵,跳上軍用越野車,以最快速度衝到銀行小樓。

    在地下室,他看到了夾在冰塊中間冷凍的兩具屍體。

    “這就是你說的神秘怪物?”

    “對。”

    “它們很重要。你說得對,應該把它們運到更安全的地方,讓更專業的人來處理。我這就向基地方面請求增援。”

    蘇浩阻止了武國光的動作:“暫時還不行。它們的體表組織基本上已經腐爛,捕獲過程中又遭到破壞。隨意搬動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你最好盡快把筆記送上去,讓科學院的人過來處理。他們比你們更專業。”

    武國光說:“那就把它們送到警備司令部。那裡有足夠的空間,制取冰塊也更方便。”

    蘇浩一直搖頭:“你的人數量很少,那裡並不安全。”

    武國光沒有繼續堅持。

    他知道蘇浩的話沒錯————監察站裡的士兵雖然注射過一階強化藥劑,但數量不多。依靠完備的防護結構,勉強可以擋住小規模屍群。他在附近幾幢大樓上設置了警戒兵,隨時用槍擊的方式引開聚集在司令部周邊的喪屍。這種方法,還是北方部隊在前幾次戰鬥中摸索出來的經驗。如果早一些知道,那麼運送原型藥劑的部隊也不會全軍覆沒,被喪屍吃掉的人也沒有那麼多。

    經驗,都是通過教訓獲得。

    當然,單純從安全角度來看,司令部監察站的確強於銀行小樓————那裡有一輛全封閉式的裝甲運輸車。危急關頭,可以沖出城市。

    “這件事關係重大。在上面的人做出反應以前,我們最好集合所有人力,確保這裡的安全。”

    最後,蘇浩用極其強硬的態度,逼迫武國光贊成自己的計劃。

    “別忘了,我是科學院的正式研究員。遇到此類專業性的問題,必須按照我的意見優先處置。”

    武國光很清楚這兩具怪異屍體的重要性。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安排專人開車把筆記本和錄像儲存卡送至kd03基地,而是以特殊加急頻道請求基地方面派直升機緊急運輸。

    ..

    一小時後,kd03基地主官李道源拿到了筆記和錄像。

    他迅速瀏覽錄像,飛快翻閱著筆記。那些血淋淋的分屍畫面和蘇浩隨手寫下的潦草字跡,像磁石一樣深深吸引著目光。

    李道源不是專業研究人員,但他很清楚“變異”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整個世界都被病毒摧毀。據聯合國相關機構統計,目前各國活下來的人還不到百分之五十。軍方正在不計成本向每一個人發放免疫藥劑。由於一階藥劑產量倍增,免疫人群範圍逐漸擴大,北方軍區發動的二次戰役也終獲大勝。盤踞在通化和密雲地區數量多達百萬的大規模屍群全部被殲,軍部正在著手製訂下一步的攻擊方向。

    變異,意味著出現新的怪物。

    喪屍,是以人類為基礎產生的可怕生物。

    錄像上那種遍體暗紅的喪屍,以及另外一頭帶有昆蟲特徵的屍體,顯然是受到了某種未知病毒感染。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李道源卻可以從筆記上提到“速度更快”、“行動敏捷”、“會奔跑”等字句當中,感受到貫徹全身的可怕寒意。

    從地理位置來看,kd03基地相當於前線。

    周圍公路和山林間每天都有喪屍出沒。它們動作遲緩,對注射過免疫藥劑和一階強化藥劑的士兵無法構成威脅。事實上,也正因為這兩種藥劑實現了大規模量化生產,軍方才能夠派出部隊,在各地設立監察管理局。

    kd01研究所的遭遇是個例外。

    除了居心不良的袁斌在其中負主要責任,更重要的,也是那個時候兩種藥劑產量極低,只能優先滿足軍內高層和北方作戰部隊。

    李道源一秒鐘也沒有耽誤。他直接叫來貼身衛兵,用急促沉穩的語氣命令:“以最快速度把筆記和錄像複製下來。原件轉交空軍,立即送往北方科學院,複印件送交成都集團軍總部。註明“a級絕密”。”

    ..

    大陸北方,靠近山脈與森林的平原上,有一座依山而建的莊園。

    這裡的建築大多是結構簡單的倉庫和廠房。隔離區間的道路寬闊,可供大型載重車輛通行。沒有綠化,也看不到任何美化裝飾類型的附屬建築,所有一切都以盡量節約成本作為首要因素。

    林飛虎站在中央主樓巨大的落地窗前,用略帶渾濁的眼睛盯著腳下的廣場。大約有兩千人正在那裡接受軍事訓練。內容不外乎是基本隊列、跑步和軍姿站立。幾十名身穿迷彩戰鬥服的教官在其中往來呵斥,不斷有人從隊伍中被拎出來,在皮鞭抽打和軍靴踐踏下發出慘叫。

    所有受訓者都是上個星期從各地送來的難民。他們經過挑選,年輕從十八歲至三十五歲不等,健康狀況良好,有強烈的戰鬥意識。只要接受嚴格訓練,配發精良的武器裝備,就會成為最優秀的戰士。

    想到這裡,七十三歲的林飛虎不禁彎曲嘴角。肌肉牽動著皮膚,使兩邊腮幫上密集且堅硬的灰白鬍鬚開始顫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他轉過身,慢慢走近沙發,坐下。目光隨之轉移到懸掛在對面牆壁的一張橫幅上。

    那是一副很大的行書“靜思”兩個字。風格狂放,筆墨揮灑浪蕩不羈,與這兩個字實際表達的意義相去甚遠。

    林飛虎驕傲地仰著頭,注視橫幅的眼睛裡顯出冷漠的光。

    他是林家的號令者,也是“盛飛”集團董事長。

    幾十年前剛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林飛虎從未想過自己會有發蹟的一天。

    從最初計劃經濟時期靠擺路邊攤掘得第一桶金,進而租用店面經營小百貨。那個時候,市場上最好賣,利潤最大的商品是家用電器。林飛虎很聰明,他從世代居住的林家村子裡帶出十幾個長相不錯的姑娘,
回到北宋楊家將txt下載
全部認做自己的干女兒。用錢,用女人,加上中國農民特有的執著與頑固,加上敢於用全部身家孤注一擲的瘋狂,林飛虎最終打通了官員這條線。原始資本就這樣在一買一賣之間迅速增值,進而通過房地產和股票急劇膨脹..到了中國首次舉辦奧運會的那年,林飛虎已經成為腳下這塊土地上公眾排名前十位的億萬富翁。

    在林飛虎看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具有里程碑式的紀念意義。

    他被接上一輛掛著特殊牌照的神秘軍車,送到首都郊外一處戒備森嚴的軍事管制區。

    在那裡,林飛虎見到了幾位自己必須高高仰望的大人物,還有幾千名跟自己一樣身價億萬的富豪。

    中國的有錢人其實很多。他們大多​​很低調,並不張揚。那些叫囂著自己有多少多少錢,隨時砸出一捆鈔票要整死某某某的暴發戶,在真正有錢人看來,其實就是左眼“傻”字,右眼“逼”字的最清楚顯示。

    那天的會議沒有持續太久,但主持會議的大人物卻態度嚴厲。

    “這是國家給你們的最後機會————兩個月,必須把所有海外資金全部轉回國內。不要跟我提什麼藉口和要求,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聽不聽在你,做不做隨便。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能量很強,活動能力也不錯。操縱資本運作市場可以呼風喚雨,在一些偏遠地區掌握著比省、市級官員更大的權力。我不想追究你們曾經做過什麼,我只想說明: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接​​受,或者拒絕。你們可以對我的話嗤之以鼻,甚至在背後譏諷嘲笑。但我想提醒你們————除了錢,你們什麼也沒有。”

    這番話的附加部分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基本意圖卻很明顯。林飛虎相信當時在場所有富豪都不是傻瓜,都和自己一樣清楚那位大人物想要表達的意思。

    “按照市場價格盡量購買糧食、藥品、棉織品和建築材料。停止一切房地產開發之類的暴利商業活動,把資金全部轉移到國外糧棉和油料的收購方面。以捐資方式參與西北地區幾項重點水利和電力開發工程。”

    會場里當時瀰漫著敵意。林飛虎記得很多人眼睛裡都流露出不屑和譏諷的目光。

    他感覺政府是在殺豬。雖未有所動作,卻已經磨刀霍霍。

    林飛虎本身就是圈子裡的人,當然明白富豪們的真實財產並不是福布斯排行榜上公佈出來的那些。隱沒在公眾注意力背後的財產數量極其龐大,誰也不會白痴到公開所有身家,讓窮得整天盯著汽油價格的平民們產生梁山好漢殺富濟貧之類念頭的地步。

    大人物說的話很直接————要么服從命令,按照列舉出來的清單和價格購買貨物,參與資源工程建設。

    要么頑抗拒絕。

    至於下場..一周後,林飛虎風聞:國內某私人銀行因為儲戶擠兌而倒閉;某建築業巨頭因為捂房拒售肆意抬高價格被查處;某礦主因為國際鋼鐵價格暴跌自殺..

    非常鮮活的例子。血淋淋,觸目驚心。

    林飛虎開始慶幸自己做出了明智選擇————他以高出市場價百分之十五的價格,從東南亞市場購買了大量稻米。又拿出一半資產捐獻給正在建設中的西北資源工程。這種謙恭服從的態度最終獲得了回報。當“盛飛”集團總資產只剩下百分之三十,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企業沒幾個月就會破產的時候,林飛虎卻接到了一份蓋有“特准”字樣的密函。

    那其實是一張由最高權力機構頒發的許可證。

    可以在指定區域內修建準軍事建築,擁有三千名待訓人員。至於武器裝備,軍方會提供一批換裝下來的舊軍械。

    密函由兩名軍人送來。他們沒有對文件內容做任何解釋。只是用簡短冷漠的口氣說明:如果林飛虎願意接受這些條件,除留下招募文件規定人員和建設所需資源外,必須交出剩餘的全部家族流動資金。

    當然,林飛虎一樣有著拒絕的權力。

    所有家人和親信都對此表示反對。林飛虎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考慮了兩個多小時,幾乎是渾身顫抖著,在資金轉讓文件末頁籤上名字。

    三天后,幾名軍醫為林飛虎及其家人體檢。

    體檢結果並非他熟悉的“健康”或者“不健康”,而是非常陌生的“甲類”和“乙類”。

    整個林氏家族一百多人,有五十三個“乙類”。

    林飛虎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體檢結果是“甲類”?偏偏最喜愛的小兒子確實“乙類”?

    軍醫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告訴他:“讓所有檢測結果為“乙類”的人過得開心一些,這段時間盡量吃好一點兒。下週,有專人過來接他們。”

    林飛虎捨不得自己的小兒子。他把一名看上去很是面善的軍醫請進臥室,當場“撲通”跪下,解下脖子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塊帝王綠玉佩,哭泣著磕頭懇求對方手下留情,救救孩子。

    林飛虎不知道自己的家人為什麼要被帶走?但“盡量吃好一些”之類的話,自古以來都是對臨死的人而言。

    林飛虎哭得很傷心,頭皮磕破,滿面是血。那名軍醫動了隱惻之心,告訴他這件事自己也做不了主,於是出去跟帶隊的醫官商量..磨了好幾個鐘頭嘴皮,醫官請示上級得到批准,林飛虎本人也一再賭咒發誓之後,這才把孩子的名字從“乙類”名單上劃掉。

    臨走的時候,那名軍醫一再叮囑林飛虎:必須把他的小兒子鎖好,房間牆壁和門窗必須加固,看管人員必須配備槍擊電棒和槍械之類的武器..

    悲傷中的林飛虎覺得很奇怪————這些措施根本就是動物園裡最兇猛老虎的待遇。問題是,自己的兒子才六歲,不吃人,也不咬人,很可愛。

    他老老實實在集團和家族成員當中招募了一批人。經過體檢篩選,剔除其中“乙類”的部分,經過連續幾次補充,終於湊夠了兩千六百多人。

    到了這個時候,林飛虎多少有些明白當初那位大人物的意思。他開始籠絡集訓人員,利用最後的資源培植親信。

    病毒爆發前三個多月,林飛虎被再次帶到幾年前的軍事管制區參加會議。

    與會者只有不到兩百人。他們彼此都認識,相視間往往都在苦笑。通過簡短的交談,林飛虎知道他們都是和自己做出相同選擇的“聰明人”。

    會議主持者仍然還是那位大人物。

    “我很滿意各位在最初時期做出的選擇。你們的舉動和誠摯已經得到認可。在過去的幾年裡,你們付出了辛勤努力和汗水,表明了對這個國家最堅貞的忠誠。這一切不會白白付出,你們將會得到最豐厚的回報。”

    儘管隱約猜測到部分會議內容,但真正聽到的時候,所有人仍然覺得震驚。

    文件中規定的待訓人員,將成為豪族財團擁有的私軍。利用預先的儲備資源和食品,各集團可以在三個月後自行收攏平民,從中挑選出戰鬥力最強悍的部分交給軍方。

    林飛虎覺得恍惚、恐懼、驚悚。當這些可怕的負面情緒被理智沖散後,他終於一掃幾年來的沉悶和壓抑,變得狂喜、亢奮。

    五月十一日,隔著兩道強度足以抵擋卡車衝撞的鋼製護欄,林飛虎滿面流淚看著小兒子變成喪屍,然後親手用槍打爆了那張原本天真可愛的臉。

    八月份,軍方再次召集各大財團首腦,公佈免疫藥劑配方,要求各大財團盡快生產,在難民中免費發放。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46
第七十六節委託

作者:黑天魔神
    林飛虎對過去幾年的這些事情,已經有著非常清楚的了解。

    政府知道有這麼一場災難,提前做好了應對手段。

    但林飛虎很清楚​​,這個國家太大,人口太多,救援和幫助不可能惠及每一個人。也許,甲類和乙類就是區別可救助人群和被放棄人群的標準。很殘酷,聽起來令人絕望,卻是必鬚麵對的現實。

    有一段時間,林飛虎也在懷疑————所謂病毒爆發,會不會是政府暗中操縱的人為災難?

    有太多問題困擾著政府————**、通貨膨脹、人口壓力、資源匱乏、能源供需不足..每一次政府首腦換屆,都是在絞盡腦汁解決前一任留下的諸多問題。每一個大人物上台,都在高喊著會徹底解決這些民眾最為關注的焦點。然而年復一年,舊的問題尚未解決,新的麻煩又層出不窮。統治階層、中級官員、民眾之間根本就是在斗智斗勇,為了各自的利益永遠不會做出讓步。想要真正打破框架一次性解決這些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毒瘤製造者永遠消失。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政府都有充分動機去做這件事。

    讓那些人去死,或者乾脆殺掉他們。

    林飛虎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因為那太瘋狂,太恐怖,太可怕。

    死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人變成喪屍。

    廣州、上海、天津、溫州..跟“盛飛”集團一樣,所有豪族財團都把注意力放在人口密集的東部城市。根據各個中隊反饋回來的信息,林飛虎大略可以計算出各個城市的死亡人數。那不是以“千”或“萬”為單位的簡單數據,而是龐大到令人震驚的千萬,上億。

    林飛虎本能感覺到恐懼!

    那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思維,驅使著林飛虎以更加瘋狂的態度面對活著的人。他拼命收攏人口,在莊園附近大量開墾田地,挑選出最優秀的戰士與軍方交換武器彈藥,想方設法充實自己的私軍。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恐懼來自於何處?

    這不屬於肉眼能夠看到的真實景觀,卻始終像山一樣重重壓在林飛虎身上。

    每一次閉眼,他都彷彿看見無數鮮血淋漓的屍體朝自己走來。雖然他從未殺過人,那些人卻像瘋子一樣找他索命。林飛虎幾乎不敢睡覺,只有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才會偶爾打個盹。他感覺自己參與了無比骯髒的陰謀,卻沒辦法看穿其中內幕。

    他想過自殺。

    這大概是獲得清淨與安寧的唯一方法。

    死,並不能解決問題————林家還有幾十名直系親屬,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他們什麼也不知道,軍方永遠不會告訴他們自己在病毒爆發前做過什麼。如果自己死了,他們該怎麼辦?被殺?莊園被解散?所有一切都成為其它豪族財團的囊中之物?

    林飛虎找不到第二種選擇。

    他只能更兇、更狠,用更殘酷卑鄙的手段抓捕更多難民。用這些無辜的人充當家族穩固的基座。

    環境迫使人改變————善者可以變成瘋子,殘酷會吞噬良知。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被黑暗與光明共同佔有。為了活著,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外面的廣場上傳來出操結束的整隊口號。

    現在,是午餐時間。

    房門從外面悄悄鬆開一條縫,一輛餐車從外面被推進來。三名身穿黑蕾絲嵌白色花邊僕役制服的女人推著車,在桌子上小心靈活地擺下餐具和菜盤。她們很年輕,年齡差不多二十歲左右。妝化得有些濃,假睫毛的長度可能超過五至八公分,看起來頗為誘人,卻徹底掩蓋了她們本來的面目。

    午餐很豐盛————桌子上擺著一盤脆嫩香鮮的河蝦爆炒鱔、,一碗梅菜扣肉、一盤油色碧綠的炒青菜。旁邊的小碟子裡,放大半個切片後涼拌的滷豬耳朵。雖然是昨天晚餐吃剩下的,味道卻很不錯,不失嚼勁。

    莊園北面有一條河,附近幾塊土地還支起了大棚。這些肉菜在目前情況下看起來​​顯得奢侈,實際上卻費不了多少工夫。

    一名女僕端著盛滿米飯的精緻瓷碗,小心翼翼地擺在林飛虎面前。

    飯很香,是優質的粳米。

    林飛虎皺起眉頭,用筷子挾起一片涼拌豬耳朵,拎起來抖了抖,塞進嘴裡,嚼得一陣脆響。片刻,他把目光轉向如受驚小白兔一樣並排站在對面,神色緊張,手足無措的三名女僕。

    林飛虎總共派出了三十多個武裝團隊收攏難民。

    有了食物和免疫藥劑,逃難人群的招撫和聚集工作變得簡單。不到兩個月時間,“盛飛”集團已經收攏了兩萬多難民。其中,身體素質最棒,戰鬥力最強的六百多人被軍方挑走。為了擴大實力,林飛虎從剩下的人群當中選擇出六千多名男女充入私軍。至於剩下的老弱婦孺..莊園附近到處都是田地。他們必須耕種,否則就得餓死。

    從兩萬多人當中選出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充當僕傭。這是林飛虎小兒子,也就是林家老二林宙的主意。

    兩個兒子都喜歡玩女人,這在林家不算秘密。

    林飛虎對這些事情看得很開,也不願意多管————錢掙回來就是要花的。反正用鈔票就能買回享受和樂趣,何必作姦犯科害人害己?因此,在家人享受方面林飛虎絕不吝嗇,甚至可以說是奢侈。

    尤其是小兒子,也就是年齡最小的老三在眼前變成喪屍以後,林飛虎把所有親情都轉移到另外兩個兒子身上。

    不要說是玩幾個女人,就算把兩萬多難民全部玩廢,林飛虎也不會動自己兒子一根指頭。

    反正,老子的財產早在幾年前就全部捐獻政府,現在不過是收點兒利息。

    反正,現在活著也沒什麼樂趣————沒有正常的娛樂,沒有市場,沒有信息傳媒..不玩女人,還能玩什麼?難道擼管?

    反正,反正,反正..反正,老子手裡有槍,想怎麼整,就怎麼整。

    環境,的確是促使人改變的最大刺激因子。

    不過,兒子喜歡的,並不意味著林飛虎也喜歡。

    他扒了一口飯,含含糊糊地說:“你們都出去吧!以後送飯送水這種事情,讓吳媽來就可以了。”

    林飛虎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女孩。她們太熱情,太激烈。

    的確,自己這種土埋半截老頭子跟小嫩模玩嗨休真的非常刺激。可那簡直就是在透支生命,殘存不多的精氣神都被艷光四射的美女吸走。林飛虎還想多活幾年,也不願意脫下褲子以後被滿心期待的小女孩看做陽痿和性無能..因此,他從兩萬多難民當中選了一個五十來歲,看上去氣質頗佳老婦作為貼身侍者。

    三名姿容氣質都很出色的女傭面面相覷,可憐巴巴謹慎小心地欠身行過禮後,順序離開房間。

    房門沒有合攏,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大概二十來歲,很年輕,面部表情卻顯得冷漠而滄桑。穿著一套棕灰色的軍制舊式作戰服,寬闊的肩膀彷彿厚厚的沙壘。皮膚很黑,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暴徒或海盜之類的反面角色。

    他走到餐桌前,雙手交叉站著,目光低垂,滿是放蕩不羈的臉上,露出很是恭敬的神情。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後續的兩個新編大隊已​​經整合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林飛虎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炯炯地盯著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

    他
獄炎小說5200
認識羅驚鵬完全出於偶然————八年前,林飛虎在一家夜總會裡遺失了錢包。因為包裡只有兩、三千塊錢和幾張信用卡,林飛虎也沒有放在心上。幾天后,派出所打來電話通知失物招領。拿到錢包的林飛虎發現裡面什麼也沒少。當天下午,他跟夜總會管理者談了一次,帶走了當時還是侍者的羅驚鵬。

    林飛虎一直認為,“誠信”這種東西是人類社會最珍貴的特質。很自然的,他把羅驚鵬當做親信培養。羅驚鵬的表現也的確不負所望,甚至比林飛虎的另外兩個兒子更出色。

    “盛飛”集團從病毒爆發前就對通過身體檢測的家族成員進行訓練。這些人加上兩千多名武裝受訓者,共同構成“盛飛”集團的核心精銳。得到軍方許可後,林飛虎對收攏的難民進行整訓,合格的人編入家族私軍。

    每個新編大隊五百人,兩個大隊就是一千。

    兩週前,林家老二林宙已經帶著一個精銳中隊和另外幾個新編大隊提前出發。加上一部分後勤及機械維修人員,先遣部隊總數超過三千。

    後援部隊出發時間要更晚一些。具體得看先遣部隊發回來的消息而定。

    這是一支極其龐大的力量。

    武器裝備雖然大多是軍方換下來的舊式槍械,保養卻很不錯,彈藥也算充足。就實際戰力來看,大概要比和平時期的民兵更弱一些。

    林飛虎從未有過放棄昆明的念頭。

    他得到過,也失去過。差不多整個人生就在這種起伏顛簸中反复折騰。

    韓菲小隊和林景殤中隊一直沒有傳回任何消息。在一片混亂的可怕世界,“失踪”等同於“死亡”。

    病毒爆發前軍方對林氏家族所有成員進行過體質檢測。有很多人因為是“乙級”沒能活下來。林飛虎對這些殘存的親人看得很重。

    林景殤是他的親侄子,就算是死,也要找到屍體。

    “小鵬,我差不多把一半家當都交到你手上。一定要把它們用好,發揮最好的效果————”

    林飛虎從椅子上站起,走到羅驚鵬面前,緊緊抓住他骨節粗大的雙手,滿懷期待地說:“小宙會在那邊建立一個基地。你現在就坐飛機趕上他們。我會安排其他人帶著新編大隊盡快過去。小宙還小,多幫幫他。一定要找到殺死景殤的兇手。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跟我作對?”

    過於激烈的說話速度,使老邁的林飛虎有些呼吸不暢。他扶住羅驚鵬的胳膊,站在原地喘息了幾秒鐘,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支密封注射器,帶著長者特有的慈祥表情,微笑著遞到羅驚鵬面前。

    “呵呵!這是給你的。”

    那是一支一階強化藥劑。

    這種藥劑軍方已經開始大規模量產,使用範圍限於軍內在編人員。當然,豪族財團在軍內都安插有親信,同樣可以通過正式或者非正式手段得到一些。軍方高層對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外流數量不是很多,沒有影響到應該配給士兵的正常份額,也就無人過問。

    在到處都是喪屍的末世,一支強化藥劑的分量,相當於第二次生命。

    羅驚鵬慢慢握緊五指,沉默著點了點頭。

    ..

    冬季的夜晚,比平時來得更早。

    不到七點,天色已經全黑。陰雨伴隨著黑暗很快鋪滿大地。潮濕陰冷的雨幕與夜色阻擋了視線,無論朝哪個方向都看不遠。雖然有暗淡的光,卻並不強烈。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表明這裡有人類在活動,而不是像墓地一樣死寂。

    41集團軍副參謀長陳彥霖坐在辦公桌前,仔細翻閱著幾小時前從kd03基地轉送過來的筆記本複印件。

    桌子上擺著厚厚一大摞文件。這些東西都需要陳彥霖本人看過,然後才能簽批。然而他現在他根本無暇處理這些事情。筆記本里記載的內容,還有那份解剖錄像,引起了他無比濃厚的興趣。

    作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陳彥霖有著這個年齡階段幾乎是共有的外貌特徵—​​———頭髮稀疏,謝頂,皮肉酥浮,面頰兩邊有越來越多的黑斑,眼角和額頭皺紋密集,常常覺得力不從心。

    作為一名集團軍高層的少將,陳彥霖注射過免疫藥劑和二階強化藥劑。這兩種東西使他精神煥發,感受到力量與速度的同時,體內也重新釋放出年輕人才有的特殊活力。

    科學院院長王啟年說過:“這種力量來源於變異的細胞。”

    站在目前的地位和角度,陳彥霖已經不再相信所謂的權威和專家。

    可他從不懷疑王啟年。這個胖子雖然又老又醜,身上那件骯髒的白大褂恐怕二十年都沒有洗過。這幅外形與“科學家”三個字毫不沾邊,但誰也不能否認,王啟年是目前國內最誠實、最有良心、學術成就最高的人。

    免疫和強化藥劑對身體的改造效果顯而易見。旺盛的精力和體力讓人感覺年輕,事實也的確如此​​————根據科學院幾年前對強化藥劑的成份分析結果,注射者體內細胞會出現新一輪的新陳代謝,自然死亡時間也會隨之推後五至七年。

    軍方對科學,尤其是生物科學的研究方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重視。陳彥霖也相當於從中受惠。因此,他很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和案例。尤其是kd03基地前兩次轉交過來的筆記複印件,他都當做機密文檔備份,然後轉交集團軍保密處。

    陳彥霖從今天中午就開始研究這份筆記。

    與前兩次不同,這次的觀察記錄還多了一份現場錄像。圖像上的兩具變異屍體與喪屍有著明顯差異,血腥恐怖的畫面佔據了陳彥霖所有大腦思維。觸目驚心與震驚的同時,他開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憂慮。於是推開椅子站起,慢慢走到窗前,注視著外面如漆似墨的夜空。

    陳彥霖並不覺得觀察筆記裡那些用紅色劃線和加重符號標註語句過分誇張————沒錯,喪屍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很多前線士兵都有這種感覺,自己的辦公桌上至少擺著十份來自各個監察站和前沿基地的報告。無論當事人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一再聲稱近期遇到的喪屍“力氣很大,動作敏捷”,“甚至會奔跑”。

    這些描述非常模糊,也沒有準確的測算依據。

    矗立了大約十分鐘,陳彥霖重新坐下。他打開電腦,調出蘇浩的檔案,看著屏幕右上角照片裡那個略帶笑容的英俊青年。陳彥霖先是對他過於年輕的外表感到驚奇。緊接著,臉上表情隨著目光掃視到的內容,立刻充滿了憤怒。

    這份檔案,是李道源從kd03基地上傳至集團軍總部。

    蘇浩的個人身份資料由武國光收集、驗證、上報。因為第一份觀察筆記受到軍方和科學院重視,李道源和武國光的軍銜都得以晉升。出於對蘇浩的愧疚心理,李道源上傳檔案資料的時候,在蘇浩“個人表現”一欄中,密密麻麻填寫了數千字。內容不外乎是對監察站軍人的幫助,救助被喪屍圍困的倖存者,幫助軍方發放免疫藥劑,在危險環境中近距離觀察喪屍生活習性等等。

    這些事情看起來很普通。

    文字遊戲是一種格調很高,能夠欺騙眼睛和大腦思維的東西。簡單的一件事情,通過美麗辭藻潤色,被烘托性話語抬得很高,加上大量旁觀者的證明,還有一系列繁瑣真實的數字..紙面上的蘇浩形象立刻變得鮮活起來。

    身據高位的陳彥霖當然不會被這種表面上的東西迷惑。但他依然覺得憤怒————因為蘇浩檔案“個人獎勵”一欄居然是空白。
yc86634 發表於 2013-10-17 19:49
第七十七節揭丑

作者:黑天魔神
    陳彥霖記得很清楚————幾個月前,自己簽發了二十六張不同等次的軍銜晉升令。

    其中,昆明地區有三份。獲得晉升人員姓名分別是少校李道源、中尉武國光、少尉蘇浩。

    陳彥霖看過kd03基地送來的第一、第二份筆記。

    內容非常詳實,各種數據和時間有條不紊,對喪屍日常活動和體徵變化描述準確。在數據旁邊,往往留有幾條記錄者​​特別註明的猜想。筆記非常細緻,甚至詳細到令人震驚的程度。

    看過筆記,陳彥霖當時就命令秘書把文件複印本送給集團軍司令部。一號和二號的意見跟自己差不多,都覺得這名記錄者很優秀,應該直接錄用為軍人。

    眼前這份個人檔案很能說明問題————屏幕上,蘇浩的“個人獎勵”欄目空白,身份標註為“平民”。

    也就是說,他目前的處境和幾個月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那麼,我簽署的那份晉升令哪去了?

    他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是平民?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陳彥霖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帶有強烈的怒意。他下意識想要伸手按下桌角上的電子通訊器,叫秘書來好好問問其中究竟。考慮了幾秒鐘,他慢慢縮回手指,把目光重新投向電腦屏幕。

    陳彥霖注意到,屏幕左側代表檔案插頁的索引上,有一個大寫的“w”字樣。

    那是科學院特有的標記。

    關於這個“w”所代表的含意,眾說​​紛紜。不過,有兩種說法最得人心。

    有人覺得那是院長王啟年的姓名縮寫第一個字母。表明胖子院長對科學院無比強悍的掌控力和統治力。

    還有些人認為“w”其實就是代表廁所————很多研究人員面對課題的時候廢寢忘食,幾乎都有腎結石尿結石痔瘡肛瘺之類的奇頑病症。用“w”作為標記,是提醒研究人員記得上廁所和吃飯,不要亡命研究造成過勞死云云..

    只有正式研究員的檔案才會帶有“w”符號。

    難道,這個叫做蘇浩的年輕記錄者,是科學院的人?

    陳彥霖疑惑地點開檔案。在翻頁顯示的身份欄目裡,清楚的註明了他目前是“d2”級研究員,以及從d3晉升為d2的具體時間。

    陳彥霖有些驚訝。他皺起眉頭,剛剛被激怒的呼吸漸漸平復。冷靜了幾秒鐘,陳彥霖拉過桌上的電話,按下自己的軍官身份代碼,用上位者特有的威嚴語氣命令:“給我接科學院甲a研究室。”

    科學院只有一間甲a研究室。但就其中的實驗儀器和生活裝置而言,甚至不如更第一級的甲b。

    電波等待音持續了近半分鐘。辦公桌上按下“免提”鍵的通話器裡,忽然傳來王啟年懶洋洋的聲音。

    “有什麼話就快點兒說,否則我要掛了。”

    陳彥霖跟王啟年很熟,算得上半個朋友。他直接省卻了自我介紹,直奔問題核心:“蘇浩不是不你的人?”

    “唔?”

    胖子院長顯然對這問題感到意外。他反問:“昆明城裡的那個蘇浩?”

    陳彥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沒錯!你上個月剛把他提升為d2級別。”

    “研究員等級升降跟你有什麼關係?”

    王啟年對陳彥霖似乎沒什麼好感,於是非常惡毒地譏諷:“怎麼,蘇浩那小子是你大姨媽?還是跟你家裡的雌性親屬發生過非友誼親密接觸?”

    陳彥霖即便涵養再好,對這種**裸的髒話也無法容忍。他臉色瞬間漲紅,怒不可遏地咆哮:“王胖子,說話前最好刷刷你那張臭嘴,否則..”

    “否則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四階藥劑。哪怕一毫克也不行。夠了!包括你在內,我今天已經被七個電話打斷了研究。好吧!蘇浩他不是你的大姨媽,也從未強姦過你家的母狗。如果你不再打電話過來騷擾我,那麼我接下來會說幾句好話給你聽聽。還有,不要問什麼該死的四階強化藥劑。我才不管你們的兒子侄子女兒對這東西有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你們的家庭教育腐爛到什麼樣的程度。總之兩句話:第一,沒有!第二,不給!如果有哪個小白癡想衝進科學院裡硬搶,老子會用激光炮把他..”

    “我只關心那個叫蘇浩的年輕人————”

    陳彥霖再次咆哮著打斷了胖子院長的喋喋不休,臉上的怒意也消減了一部分:“我剛剛發現他的檔案個人獎勵部分沒有任何記錄。是不是你搞得鬼?”

    “跟老子有**相干————”

    王啟年口氣臭臭的反唇相譏:“是你們自己出爾反爾,下發的晉升令沒有落實就收了回去。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滿腦子肌肉和蛆蟲的笨蛋————自己拉的屎,自己居然又吃了回去。呵呵!現在終於發現了?覺得味道怎麼樣?”

    這番話的譏諷和嘲笑意味比剛才更加強烈。陳彥霖涵養極好,卻仍被王啟年嘴裡說出的各種骯髒字眼刺激著臉色陣陣鐵青。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瞟了一眼對面牆壁。

    那裡懸掛著一個很大的相框。

    照片上的人,都是當年陸軍大學畢業的同學。

    那時候自己很年輕,王啟年也沒有現在這麼胖,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有了變化,恰同學少年如今都是耄耋老人。對事物看法和思維理念上的差異,像刀子一樣把友誼生生割裂。曾經親密的伙伴,如今形同路人..

    收回思緒,陳彥霖略顯感慨的目光從瞳中一晃而過。

    他壓制住很想把王啟年從電話那端揪過來暴打一頓的衝動,繃緊面皮,硬邦邦地問:“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陳彥霖了解王啟年。

    這個猥瑣肥胖的老頭智商極高,在科研方面有著無人能比的獨特見解。他像吸血蚊子一樣對優秀人才有著特殊而變態的興趣。這種比喻當然有些過分,卻足以表明胖子院長在人才爭奪戰中從不肯落下風。

    只要看中的,就是他的。

    老胖子既然把這個叫做蘇浩的年輕人納入科學院編制,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檔案上的資料表明,蘇浩從d3晉升為d2只用了一個時間。王啟年從不任人唯親,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晉升,肯定是因為這個年輕人表現極其優異。

    在這個時候扯更多旁支問題只會讓自己落下風,“王啟年”三個字從來就是胡攪蠻纏的代名詞。

    陳彥霖只想弄清楚兩件事。

    第一,自己簽發的晉升令為什麼沒有執行?

    第二,為什麼蘇浩沒有錄入軍籍,也沒有獲得獎勵?

    “你們養了很多飯桶和廢物。軍隊伙食應該油水很足,否則也不會一個個被豬油蒙了心,盡做些傻裡吧唧的事情。”

    話筒那端的王啟年尖銳地笑起來,笑聲中彷彿隱藏著巫婆尖酸刻薄的詛咒。

    “去查查你手下主管人事的軍官。那些傢伙平時閒著沒事幹,整天就喜歡比拼誰的生殖器更粗更長。隨便一個女人就能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呵呵!看來,你手下都是一群種豬和廢物。除了吃飯**,我實在想不出他們究竟有什麼用。就連當做病毒感染的**材料都讓我覺得噁心—
重生之我為邪蟒帖吧
———”

    老胖子掛掉電話的動作相當迅速。

    他恰到好處把握住整句話最後一個音樂能被陳彥霖聽見,根本不給對方絲毫反駁怒罵的機會。以至於陳彥霖滿面怒容,下意識想要回罵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電話那端只傳來“嘟嘟”的忙音。

    “這個該死的老混蛋————”

    陳彥霖撓了撓頭,暴躁無比又很不甘心地狠狠咬牙。他重重按下桌角的呼叫器。很快,一名身穿黑色制服,左臂上佩有“警衛”袖章的年輕軍官推門走進,以標準軍姿站在辦公桌前。

    “去查閱一下最近三個月我簽發過的所有命令執行情況。”

    陳彥霖死死盯著黑衣軍官,氣勢凌厲,話語森冷,帶有不容置疑的強硬和果決:“所有經手人都必須接受訊問,清查每一個環節。動作快一點兒,我要盡快看到詳細報告。”

    這番話狠辣兇殘,使黑衣軍官眼皮不由自主跳了跳,下意識地問:“如果有來自上面或者其它基地的阻力,該怎麼辦?”

    陳彥霖眼睛裡的狂怒漸漸變冷,瞳孔深​​處依然釋放出冰寒的冷光。他思考了幾秒鐘,認真地說:“先暗中調查,然後整理一份詳細的涉事人員名單。至於其它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黑衣軍官神情肅然地點點頭。正當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陳彥霖忽然再次把他叫住。

    “我記得,李道源負責kd03基地以前,好像是隸屬於警衛人員?”

    黑衣軍官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他是警衛局第十六行動科外勤小組成員,專門負責新進成員日常訓練科目。”

    “警衛人員..”

    陳彥霖茲面容有些陰沉。

    顯然,幾分鐘前與王啟​​年之間的對話仍然使他覺得憤怒。胸膛和腦海裡燃燒的火焰至今無法熄滅。

    “以警衛局的名義,發一道特殊命令給李道源。”

    思考了大約十秒鐘,陳彥霖臉上的怒意稍稍消退,說話語調也變得趨於平和:“讓他跟那個叫蘇浩的研究員接觸一下。在武器和藥品方面給予優待,配給他一輛多功能通訊車。另外,再給他五十支一階強化藥劑。總之,一定要讓那個年輕人對李道源產生好感。”

    黑衣軍官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身為警衛局成員,他很清楚強化藥劑的價值。

    這種對人體具有神秘改造效果的液體雖然能夠量產,卻依然無法滿足全軍需求。目前,生產出來的一階強化藥劑只能優先供應一線作戰部隊。兩座新建的生物製藥廠已經投入使用。預計要達到全軍注射率百分之百的程度,至少還需五至六個月時間。

    這還是僅指正規士兵而言,並不包括從各地監察管理局選送的補充兵。

    二階和三階藥劑正處於計劃量產階段。這兩種藥劑目前產量很低,只有中、高級軍官才有資格接受注射。

    五十支一階強化藥劑,充足的武器裝備和藥品,通訊功能強大的特種車輛..這些東西加起來,相當於一個戰鬥力強大的步兵中隊。

    想到這裡,黑衣軍官有些猶豫。他試探著說:“..將軍,他只是一名d2級別的研究員,還沒有錄入軍籍。”

    “這不重要。”

    陳彥霖推開椅子站起來,背著手,在辦公室中來回踱了幾圈。他慢慢走到書櫥旁邊,隔著茶几,凝望著對面牆壁上的巨幅世界地圖,一字一句地說:“這個世界已經變了。規矩和法律都在逐漸淡化。王啟年那個老混蛋雖然脾氣暴躁,但看人方面從來不會出錯。關於那個叫做蘇浩的年輕人,是我的失誤。如果當時我能落實一下那份晉升令,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應該是我們的人,是軍人。”

    黑衣軍官顯然不太理解。他疑惑地問:“將軍,就算他真有那麼優秀,完全可以再發布一道晉升令。這很容易辦到,並不麻煩。”

    “你不了解王啟年,你也沒有看過之前那幾份觀察記錄。”

    陳彥霖苦笑:“那個老混蛋很擅於發現人才,我們需要構建自己的生物研究系統。雖然科學院在研究成果方面與我們共享,但總有一部分特別的機密的東西不可能公開。現在很多規矩跟以前不同了,科學院在高階強化藥劑研究方面比我們走得更遠。我們需要在這方面多拉攏一些有特殊技能的專業人才。何況,王胖子在挑揀人才方面很有一套————他只要最好的。”

    ..

    科學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宏偉。這裡的建築大多是平房,最高不超過三層。相比之下,警戒系統卻非常嚴密。除了設置在高牆內外的三層電網,四周還裝有大量自動防禦砲台。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擁有電腦和人工兩套控制系統,完全埋入地下,表面栽種著大量植物當做偽裝。從表面上看,很像一個植被茂密的莊園。

    王啟年坐在沙發上,左手捏著夾了豆腐乳剛吃了一半的饅頭,右手握著kd03基地幾小時前傳真過來的筆記。

    他不時抬起頭,聚精會神地看看牆壁上的投影光幕————圖像是兩具已經被解剖開的屍體,赫然就是蘇浩在銀行小樓裡用冰塊凍住的血屍和類人。

    他一直在研讀筆記,錄像也反复看了五、六遍。

    眼角傳來一陣酸麻,王啟年疲憊地閉上眼睛,仰躺在沙發上。用力咬了一口手裡的饅頭,慢慢咀嚼。

    走廊上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很快,女中校夜影推門走進房間。她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本筆記和一張磁卡,輕輕擺在辦公桌上,用恭敬冰冷的聲音說:“閣下,筆記和錄像原件已經送到。請過目。”

    “先放在那兒。”

    王啟年顯然有些疲倦。他淡淡地回應著,似乎是在假寐。過了幾秒鐘,才不斷搖頭自言自語:“難以置信,沒想到這些該死的傢伙真的會再次變異。問題比想像的還要嚴重。這些事情應該早有跡象,不會等到現在才突然出現。變異..該死的變異,我討厭喪屍,討厭這些骯髒的垃圾生物。”

    胖子院長嘴裡不干不淨地罵著。

    女軍官夜影覺得有必要幫助王啟年澄清某些細節問題。她清了清嗓子,挺只胸脯,以其特有的清冷嗓音說:“其實,第二十一研究小組的上一份報告已經提到過喪屍的變異問題。他們發現有四例喪屍骨質強度有所增加,中樞神經系統正在重組,骨髓活化分子的細胞構造以每小時兩次的速度進行分裂。而且..”

    “那份報告毫無用處,通篇都是廢話————”

    王胖子仍然閉著眼睛,說話速度卻很快,充滿怒不可遏的譏諷:“他們上週就捕捉到兩頭與錄像上完全相同的紅色喪屍。同樣也是解剖,各種儀器設備應有盡有。可這些傢伙都乾了些什麼?分析骨質強度,神經中樞對比,計算細胞分裂的速度..見鬼!這些事情應該交給剛剛走出學校大門的畢業生去處理。專業研究員不該把精力浪費在這些方面。紙面上的數據對比有什麼用?不是就證明紅色喪屍,嗯!用那個姓蘇小子的話來說,應該是血屍..不就是證明血屍比喪屍更強?跑得更快?動作更敏捷? **!只要不是瞎子,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到這一點。二十一研究小組證明這些有什麼用?為什麼沒人想到把喪屍基因和其它​​生物進行混合?看看雜交融合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
radpig 發表於 2013-10-18 13:55
正文 第七十八節難民

    夜影對胖子院長的暴怒早就習以為常。她保持著近乎固定的站姿,說話語調和節奏精準得如同機械,努力辯解︰「他們已經盡力了。每個研究小組都在精心竭力對發現的紅色喪屍進行分析。很多人一直在工作,連續幾天都沒有休息過」

    「越是這樣,我才越感到憤怒----」

    王啟年「哼」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他搖頭長歎︰「你應該看看從軍方轉過來的兩份最情報----我們的法國同行在喪屍研究方面已經走到了前面。他們嘗試著對捕獲的喪屍灌輸記憶,讓它們充當的生化兵器。美國人用喪屍胃液開發出一種的興奮劑。配合免疫藥劑使用,可以讓服用者在半小時內力量暴增三倍以上。注意,是普通人,而不是強化人。」

    「為什麼我手下的研究人員都是一個摸子印出來的?為什麼從未有人想過這些?上個月我交給六十六研究小組的課題,讓他們分析一下喪屍體液是否可能轉化為強酸。那幫混蛋居然拒絕課題,表示這絕不可能。還有個臭小子私下嘲笑我是不是看過《異形》得了妄想症媽了個逼的----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行不通?科學來源於想像,大腦不是只會重複相同動作的機器。整天只知道數據對比,血液分析,再不就是神經反射實驗他們為什麼不能做點兒別的?在規定範圍之外好好動動腦子嘗試一下其它方面?媽了個逼的,這就是國家教育系統培養出來的所謂高科技人才,一群思維空洞,毫想像力的豬----」

    夜影不再說話。

    她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發言權。

    她也知道,胖子院長雖然脾氣糟糕,說的卻是事實。

    沉默了幾秒鐘,王啟年把尚未吃完的冷饅頭送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說︰「你現在就去昆明,把那具被昆蟲寄生的喪屍帶回來。另外,通知檔案局,把蘇浩的研究員身份再升一級。你順便再問問他的意思,願不願意來科學院工作?還是想要留在那邊,繼續進行實地研究?如果他選擇後者那就按照「b1」級研究員的待遇,給他一套**的量子通訊系統,一套「b」級研究設備,一百常用單位的一階強化藥劑。」

    最後幾句話,讓夜影的表情瞬間凝滯。

    「這,這麼多?」

    夜影眼瞳深處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驚︰「閣下,這已經超過正常限制。一百枚一階強化藥劑,這這實在太多了。」

    王啟年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未完的話︰「除了這些,再給他一支二階藥劑。」

    夜影張了張嘴,又迅速合攏。她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耳朵聽到的這些,與自己的邏輯概念相違背。

    「別擔心!我沒發瘋,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胖子院長嚥下嘴裡的食物,端起擺在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認真地說︰「這個世界正在變化,規矩和規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打破。那個姓蘇的小子很聰明,他是我們的人。軍方應該同樣對他有興趣。但這不重要。他是研究員,這就夠了。」

    夜影還是不太明白王啟年的話。

    「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離開那座城市。呵呵!現在可不是和平時期,想要在滿是喪屍的環境裡活下去,真的很難。kd03的報告裡提到過,他有朋友,有同伴。一群與喪屍拚命的倖存者,論在任何時候都值得尊敬。當然,他或許有野心,想要在混亂時代得到多。這想法不奇怪。一個通過自己努力,得到同伴認可的人,的確可以得到應有的獎勵。以前那種拼爹拼背景拼家產的骯髒時代,坑害了許多優秀的年輕人。這種頑強執著的小傢伙已經不多了。給他一些適當的幫助不算過分。我很好奇,也有些期待。說不定,他真會給我帶來某種意想不到的驚喜。」

    夜影聽懂了這段話,贊同地點了點頭

    天空依然陰沉。

    唐姿站在一堵厚厚的牆壁背後,手裡握著一根從椅子上拆下來的木腿,半側著身子,透過從額前垂下的發綹,緊張注視著外面街道上的動靜。

    她是一個很胖的女孩----身高一米六二,體重七十四公斤。

    這是今年夏天的記錄。

    那時候唐姿總是覺得煩惱,總是每天為了如何減肥犯愁。她嘗試過很多方法︰生吞蓖麻籽,用決明子加荷葉泡水喝,每頓飯前用精確到克的天平為食物稱重,拚命運動

    「瘦」這個字似乎與唐姿緣。她總是用近乎冒火的眼楮盯著街上那些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影。總是像哈巴狗一樣可憐巴巴看著商店櫥裡的漂亮裙子和高跟鞋。

    她不是買不起,而是穿不了----胖胖的蘿蔔腿搭配裙子看上去顯得有些怪異,纖細小巧的高跟鞋與之形成巨大反差。總而言之,唐姿在同齡人中屬於被譏諷、嘲笑的那一類型。冷言冷語雖然不會當著她的面說出來,卻總是背後用「胖妹」、「肥婆」、「母豬」之類的字句代替。

    唐姿其實很好看。

    鼻樑挺直,顴骨高凸,嘴唇很小,丹鳳眼外加瓜子臉。如果不是被太多脂肪擠佔了皮膚下面剩餘的空間,她其實是個活脫脫的美人。

    這可不是為了安慰而違心說出的假象----牆壁對面正好是一家店舖的鄰街櫥,平滑的玻璃表面映照出唐姿的身影。

    她現在根本不胖,頂多算是結實。牛仔褲雖然又舊又髒,卻緊緊裹住挺翹的臀部和雙腿,看上去很是誘人。短上衣被豐滿的胸部拱得高高外凸,領口敞開,露出體積龐大,足以令絕大多數女人羞愧嫉妒的**。

    過去的幾個月,唐姿感覺比自己花了幾萬塊錢參加的所謂「脂肪燃燒訓練營」管用。

    每天都必須為了食物和安全奔波,隨時都要注意從角落裡撲過來的喪屍,還有來自其他倖存者不懷好意的目光。

    寒冷的風猛吹過來,唐姿不由自主夾住胳膊,死死握緊手裡的木棍。

    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過東西。她感覺肚子餓得很難受,發出一陣陣稀奇古怪的聲音。唐姿連忙縮緊肚皮,半彎著腰,用這種方法抑制腸胃裡的動靜,避免引來聽覺敏銳的喪屍。

    唐姿下意識地轉過頭,看看對面玻璃上自己的側影。

    差不多了,再瘦一些,就能名正言順穿上超短裙和高跟鞋。

    媽逼的!那些該死的賤貨和男人再敢背後叫我「肥婆」,老娘一棍砸爆你們的狗頭----

    這想法從很多年前就一直在唐姿腦海裡盤桓,卻一直沒有付諸實際行動的機會。

    看著鏡子裡自己傲人的身姿,唐姿淚流滿面。

    真的很餓。就連握在手裡上粗下窄的那根木棍,也讓她聯想起美味兒的火腿。

    爸爸死了,媽媽死了,奶奶爺爺舅舅姨媽都死了。

    那天正好是家庭聚會,不知道是誰先咬誰,總之房間裡所有人都在亂咬。媽媽和奶奶啃掉了爸爸的腦袋,爺爺把姨媽的大腿撕了下來,舅舅被奶奶推倒按翻在沙發上,咬破肚皮,然後像狼外婆一樣開始啃腳趾頭天啊!那多髒啊!舅舅的腳氣和牛皮鮮特別嚴重,夏天脫掉襪子的時候,那腳散發出來的氣味比屎還臭。

    唐姿被陳耀從家裡連拖帶拽硬生生拉出來。很幸運,沒有受傷。

    很多人都覺得陳耀看上唐姿肯定是為了錢,或者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陳耀很帥,屬於那種高大陽光,讓人看了就覺得喜歡的類型。唐姿雖然皮膚很白,卻肉乎乎的像吹足氣的皮球。兩個人站在一起論怎麼看都覺得不相稱。唐姿身邊很多女友都不顧閨蜜友誼,惡狠狠的向陳耀下手。那幫**和賤人總是穿得很暴露,在陳耀面前搔首弄姿。不時摔一跤,或者穿高跟鞋崴了腳,再不就是看見老鼠蟑螂尖聲驚叫,像發情的母豬一樣朝陳耀懷裡亂拱。

    陳耀的處理方式只有一個︰他總是笑笑,然後牽住唐姿的手,從旁邊繞過去。

    這讓唐姿覺得很幸福。於是再次淚流滿面。

    唐姿媽媽是婦聯主任,爸爸是派出所長,爺爺奶奶都是退休高干,家裡雖說不是富商,卻比普通人家有錢這些條件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唐姿外觀的不足,也讓她本能擔憂起男朋友與自己相戀的真正目的。

    她問過陳耀︰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唐姿很清楚,女人主動提起這類問題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只有傻瓜才會承認是為了錢和地位。什麼勵志劇青春劇偶像劇裡帥得掉渣的男人一例外都是深情款款凝視著醜女,然後用膩到令人想吐的磁性聲音說︰「我愛你」。

    電視裡的故事,等於傳說。

    陳耀對唐姿的問題有過答覆----我喜歡胖妞。

    只有這一句話。

    然後,陳耀警告唐姿,以後不准再提這種愚蠢的問題。

    風,越來越冷。

    唐姿縮緊身子,緊張恐懼地朝著遠處街口方向張望。

    兩周前,他們遇到一個從西面過來的倖存者。

    他告訴兩個年輕人,城市中央警備司令部那裡有士兵,正在免費發放藥劑。只要打過針,就不怕被喪屍咬傷導致感染。這消息讓唐姿和陳耀很是興奮,可倖存者卻說那些士兵只管打針不管救人,也不會派發食物。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全,還得往北面走。據士兵們說,那裡有一個很強大的團隊,有防禦堅固的營地,那些人很和善,他們的首領姓蘇。

    唐姿和陳耀當時就決定跟著倖存者一起走。

    為了減少危險,三個人只能選擇中午這段喪屍活動頻率相對較低的時間。很遺憾,昨天夜裡,那個倖存者實在忍不住飢餓,在一家店舖裡尋找食物的時候,被兩頭藏在貨架背後的喪屍當場按翻。

    唐姿和陳耀只能按照他說過的方向繼續走下去。

    北面,是一個方向。

    沒有具體的街道名稱和門牌記號,也沒有x加y垂直交叉的精準坐標。

    喪屍在冬季低溫環境下的活動頻率顯然比夏季頻繁,在遍佈喪屍的城市裡行走也加困難。唐姿和陳耀所在的位置有些特殊----鄰近幾條街道都有數百頭喪屍出沒。它們似乎把這裡當做家,早晨或者中午慢慢散開尋找食物,夜晚又回來聚集。

    唐姿和陳耀等了一個星期,外面橫街上終於駛過一輛車。屍群被引擎和震動吸引,紛紛離開原來的位置,朝馬路盡頭慢慢挪去。

    他們趁機從藏身處逃出來,一直朝著北面跑。

    這座城市幾乎已經空了。

    沒地方問路,也沒有人為他們指引方向。

    兩個餓得半死不活的男女只能撿著喪屍稀少的地方繞路走。於是方向漸漸偏移,來到城市東面。

    半小時前,陳耀看到一頭喪屍。

    那是一個頸部被咬傷後變異的警察。渾身皮肉腐爛,感覺就像扔進泥漿裡浸過,又撈出來晾乾,表面撒上一層薄薄灰粉的異狀人偶。它瘸了一條腿,走得很慢,在幾十頭喪屍中間慢慢落在後面。陳耀讓唐姿帶著木棍在這裡埋伏,他獨自過去悄悄跟著屍群,想要找機會把那頭喪屍引過來。

    喪屍身上的警服雖然破爛發臭,卻可以看見它身上皮套裡的槍和匣。

    唐姿的肚子在不滿地抗議著,胃裡酸水氾濫的程度簡直令任何孕婦都為之垂涎。她有些發慌,眼巴巴地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在聊、緊張、困乏的期盼下,街口終於出現了陳耀的身影。

    他在拚命奔跑,身後跟著一大堆面目猙獰的喪屍。

    「,逃!----」

    陳耀衝到唐姿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叫︰「被,被發現了,,跑吧。它們太多了。」

    於是,街頭上演奪路狂奔。兩名逃難者身後尾隨著數十頭面目猙獰的喪屍。

    本來就很餓,現在越跑越餓。

    唐姿開始感到恐慌,陳耀的表現也跟她差不多。兩個半死不活的情侶被疲憊與飢餓折磨得漸漸失去理智。

    他們不顧一切地喊叫著,希望有人會站出來救救自己。

    這種愚蠢的行為,完全來源於潛意識當中文明社會的制度殘餘。

    唐姿一直在哭,陳耀拚命地喊。

    夾雜著絕望與希望的尖叫在城市上空盤旋。引來了多喪屍,卻沒能帶來最為期盼的拯救者。

    地面在微微顫動,遠方道路盡頭出現了一輛重型貨櫃卡車。沉重堅硬的金屬車身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變形金剛擎天柱,車頭正前方卻沒有鐫刻汽車人標誌,而是藍白相間的「盛飛」集團徽章。

    不是一輛,而是整整一隊。

    車開得很,根本沒有想要減速的意思。如果不是陳耀見勢不妙,連忙抱著唐姿兩個人橫向撲出路面,恐怕當場就被狂暴的卡車碾成肉醬。

    這種幸運並未波及到緊跟其後的喪屍身上。它們被巨大的慣性撞飛,被厚重的橡膠輪胎活活碾碎,被沖速劇烈的車身帶著,當場撕裂當車隊在馬路上漸漸挺穩,一路追趕過來的喪屍已經寥寥幾。十五、六個全副武裝的槍手從車廂裡跳下,他們各自選定目標,瞄準喪屍頭部開火。密集的槍聲過後,地面上已經橫七豎八躺滿面目可憎的屍體。

    「你們你們是誰?」

    陳耀的疑問沒有得到答案。

    一個從越野車裡跳下來的年輕男子大步走到唐姿面前。

    他摘下墨鏡,用粗糙而堅硬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像玩具一樣從地面上高高拎起。

    這是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二十歲,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他太瘦了,以至於看上去有些發枯的感覺。穿著一套不知道什麼牌子的休閒服,敞著衣襟,腰間配著手槍。臉色有些發白,顯得不太正常。

    唐姿扭動著身體,像瘋子一樣張牙舞爪,試圖從對方手裡掙脫開來。她齜牙咧嘴用雙手扣住對方的胳膊,指甲狠狠抓進皮膚,帶起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但這樣做毫意義,卻激怒了年輕男子,使他扣住唐姿肩膀的手握得緊,抓得牢。

    他右手隨時扶著腰間的皮帶,左手絲毫沒有想要放開唐姿的意思,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遊走,就像商人在審視自己的貨物。

    「放開她----」

    陳耀咆哮著從地上站起,立刻被幾名武裝人員用槍逼著連連後退,肩膀上還挨了重重一槍托。他忍住痛,從滿是憤怒與凶狠的眼楮裡擠出一絲強笑,進而擴張到整個面孔,笑意也變成帶有幾分諂媚的討好。

    「你您好!我們,我們只是逃難的,我們沒有」

    這並非變色龍一般的滑稽戲,而是為了活下去的被迫反應。

    他必須保護唐姿,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為了達到目的,一切都可以放棄。

    男人的尊嚴,算個屁?

radpig 發表於 2013-10-18 13:56
正文 第七十九節驟然

    「抓起來----」

    男子連看不看他一眼,直接冷冰冰的下達命令。

    他伸手抓了在唐姿胸口狠狠摸了一把。察覺到豐腴**帶來熟軟觸感的同時,也終於鬆手,把半死不活的唐姿扔給站在旁邊的隨從人員。搖著頭,很不高興地說︰「實在太胖了,還是骨感的女人玩起來比較舒服。」

    唐姿被雙手反綁著押進車廂。

    隔著被汗水浸透的發綹,她心裡騰起母獸般狂暴的火焰。

    毆打、侮辱,還有最後這句話如果有機會,她會用刀子割掉這個該死男人的生殖器,扔到外面餵狗。

    哦!不,應該是喂喪屍。

    羅驚鵬從另外一輛越野車上走下來。他看了一眼被武裝人員拖到旁邊正用繩索捆綁起來的唐姿和陳耀,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你對他們的態度應該溫和一些。」

    羅驚鵬走到年輕男子身後,用特有的冷漠沙啞語調說︰「這兩個人很年輕,身體素質不錯,屬於稍加訓練就能成為戰士的a級貨。我們現在人手緊缺,重傷或者殺掉他們都是極大的浪費。聽口音,他們應該是本地人。很餓,也很冷。一個罐頭,再來一杯熱水,他們會對你抱以感激和信任。你剛才的舉動實在太粗暴了,不應該這樣」

    「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

    不等羅驚鵬把話說完,年輕男子猛然轉過身,粗暴地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在想些什麼。林家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我爹那個死不掉的老雜種把你撿回來只是看你可憐,賞你一碗飯吃。沒想到你居然越爬越高,哄得老頭子連一階強化藥劑這種珍貴的東西都能給你不過那又怎麼樣?在我面前你就是一條狗。少用大道理來壓我。我可是哈佛大學的留學生,不是你這種酒吧混混能比的人。」

    羅驚鵬沉默了。

    這些指控當然不是真的。

    年輕男子名叫林宙,是林飛虎的第二個兒子。

    林宙以前不像這樣。

    他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年輕人。林飛虎雖然家資億萬,林宙卻沒有動用家族力量,完全依靠自己考上了哈佛。他念的是金融管理專業。在美國,跟一個漂亮女孩之間產生了愛情。也許是因為東西方文化觀念上的差異,兩個人之間出現了第三者。備受打擊的林宙選擇休學回國,想要通過時間淡忘掉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毒爆發,他親眼目睹最可愛的小弟弟變成喪屍,整個世界陷入瘋狂。

    林宙開始懷疑周圍所有人,對一切都充滿戒備。就連睡覺的時候,枕頭下面也壓著手槍。

    羅驚鵬知道這不是林宙的錯。

    這個年輕人本質不壞,只是被環境逼迫著變得瘋狂。

    當初,自己被林飛虎帶回林家的時候,林宙還非常高興的叫過自己「哥哥」

    羅驚鵬沒有爭辯。

    他轉過身,走到被繩索捆住的唐姿和陳耀面前,面表情地看了一眼,目光隨即轉向旁邊的武裝守衛,認真地說︰「以五個搜索小隊為先導,仔細探查周圍的情況。如果沒有大規模的喪屍,就盡清理出足夠的建築。我們得盡確定營地的位置。」

    夜幕漸漸降臨。濕冷的空氣死死壓制住從數城市角落裡散發出來的血腥。越來越濃,揮之不散。

    蘇浩站在一幢二十多層高的樓頂,用望遠鏡默默觀察著遠處被燈光和火光交織的營地。

    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欣研站在身後。

    樓頂四周都能看到團隊警戒人員的身影。

    樓下和臨近的街道已經被控制。發現任何異動,地面警戒小隊會用短途呼叫器通知樓頂的人盡離開。

    林宙車隊從東面駛入城市的時候,佈置在廢棄營地附近的警戒人員已經把消息發回銀行小樓。

    「他們的人很多。」

    夜色下的欣研皮膚白皙,緊身衣褲使身體顯得纖巧凹凸。這種軍制女式特戰服質料細密,緊繃著皮膚,很薄,對活動毫影響,卻完美勾勒出身體每一個部分的細節和線條。

    蘇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目光卻並未從望遠鏡前移開。

    這段時間,他已經與武國光達成協議----由自己的團隊負責分發一部分免疫藥劑,並且對逃難人群給予必要的幫助。

    被喪屍佔據的城市從來就不是軍方的勢力範圍。

    差不多明年的這個時候,大部分監察站就會取消。在難民當中分發免疫藥劑和挑選戰士的工作,轉而交由各大豪族財團來完成。

    畢竟,在數百個城市裡設置監察站會分散兵力和物資。幾十個人的武裝小隊可以對抗小規模屍群,危機關頭還可以達成直升機離開。這種情況會隨著變異生物日益強大而產生變化。軍方將制定的作戰計劃,以建基地市為核心,逐漸朝四周擴大安全地帶。

    蘇浩掌握著龐大的糧食儲備,他迫切需要擴大自己的團隊。

    出於對城內倖存者的憐憫,加上與蘇浩之間的關係不錯,武國光及其手下士兵會告訴那些未通過選拔的難民----在城市北面,有一個團隊能夠給予你們幫助。

    論和平時期還是未來時代,平民對於軍方的信賴程度永遠強於豪族財團。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銀行小樓與杜天豪和曹蕊三處營地,總共救助了四百六十三名倖存者。蘇浩把這些人全部轉移到老宋控制的「城堡」。在那裡,進成員將接受血液注射,然後是長達一個月的定期血樣檢測。

    現在的情況與幾個月前完全不同。

    活下來的人都很清楚,病毒爆發是誰也力拯救的災難。

    他們放棄了幻想,被迫面對現實。因為在最困難的時候獲得幫助,這些人從團隊成員拿到食物和水的時候,臉上表情幾乎就像看見上帝顯靈一樣感恩。他們不斷念叨著團隊首領蘇浩的名字,在潛意識當中,已經把這個年輕人當做最值得信賴的對象。

    這種事情不單是發生在城內,城外也上演著相同的劇目----很多離開城市的人又重返回,在野外流浪的倖存者因為寒冷和食物問題不得不向其他人求助連同城裡送來的人計算在內,整個團隊進成員已經達到八百六十多人。

    而且數量仍在增加。

    周辰給這些接受過血液注射,仍在觀察檢測期間的成員起了個外號----「幼蜂」。

    這座城市裡散落著很多倖存者。也許幾千,或者上萬。

    蘇浩從未想過要把這些人讓出去。

    他必須盡可能多的聚集「工蜂」。這種因為原型藥劑而產生的思維變化,是他在未來世界醞釀逃亡計劃時從未有過的。但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如此----他服用了原型藥劑,他已經是「蜂王」。

    「沒錯,他們的人的確很多」

    蘇浩喃喃著,慢慢放下望遠鏡,陷入沉思。

    「盛飛」集團對這座城市的控制力度已經超過了原先的估計。第三次,也就是眼前這支團隊的規模和裝備情況,都讓蘇浩感到驚訝。

    總共一百六十二輛重型貨櫃運輸車、二十一輛重型卡車、十二輛裝有重機槍的輕型皮卡、九輛越野車、六輛三十噸重的油罐車,這些型號功能不一的車輛,佔據了城市東郊的一個露天停車場,距離前兩次被攻陷的廢棄營地大約兩百米左右。

    顯然,韓菲先導小隊在這裡建立營地的時候,曾仔細觀察過周圍地形,把這裡當做大規模部隊的後續集結區。

    有近三千人隨同這支車隊抵達。

    他們像螞蟻一樣肅清了周圍的喪屍,從車上搬下各種電子儀器和戰地警戒設備。有條不紊建立防禦,設置警戒哨,搭建線電通訊裝置。動作和速度雖然不及正規軍,規模和數量卻非常可觀。

    這就是從病毒爆發前開始積蓄資本的集團。

    他們擁有的資源和人力遠遠超過蘇浩。在和平時期幾年的積累,根本不是蘇浩這種從喪屍和死亡縫隙間拯救出來的倖存者能夠比較。他們很龐大,很強,擁有的武器裝備和資源數量足以控制整個城市。

    未來世界的電腦裡記錄著所有豪族財團的名字。「盛飛」只是其中被列為第三等規模的小型集團。

    蘇浩注視著遠處那些有燈光透出來的建築。

    有光,嘈雜的人聲,轟鳴的汽車引擎喪屍對這些東西很敏感。那座因為旁邊有水井可用,再次成為營地的大樓附近,已經聚集了數百頭喪屍。不斷有槍聲從那個方向傳來,其間夾雜著聽不清內容的喊叫。那些營地建設者顯然並不擔心黑夜裡的危險,燈開得很大,火燒得很旺,甚至就連夜風也送來淡淡的飯菜香氣。

    欣研秀氣的雙眉擰在一起,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她端起手裡的狙擊步槍,透過瞄準鏡朝那個方向看了幾秒鐘,疑惑地問︰「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怕召來大規模的屍群嗎?」

    這也是蘇浩想問的。

    「轟隆----」

    彷彿為了解答所有人內心的疑惑,從燈火輝煌的營地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在夜幕的深黑色背景下,一座近百米高的大樓從底部被齊齊炸斷,帶著「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折斷聲,從原先矗立的位置慢慢傾斜,轟然砸下,激起一片劇烈的震盪。

    緊接著,是第二座、第三座

    接二連三倒下的大樓阻塞了整條街道,雜亂的瓦礫從三個方向對營地構成保護。

    雖然黑暗中密佈塵埃,視線非常模糊,蘇浩仍然可以看到營地樓頂正在架設四聯裝機炮,幾輛從貨櫃車裡開出的推土機正在瓦礫與碎石間忙碌。他們用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構成街壘,用干水泥噴塗倒塌樓房之間的每一道縫隙。一些人做這些危險事情的時候,另外一些人就在旁邊警戒。從黑暗中圍聚過來的喪屍不斷被子命中頭部。雖然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卻法翻越這道高大厚實的屏障,只能伸長胳膊,不甘心地嚎叫著,朝站在街壘頂部的人亂抓。

    是的,街壘。

    利用倒塌樓房構成的街壘。

    「這些傢伙比我想像的聰明」

    蘇浩慢慢皺緊眉頭。

    他知道「盛飛」集團的實力很強,卻從未想過居然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用炸塌大樓的方法構築防禦,意味著必須有足夠的工程力量作為支撐。

    喪屍不會永遠聚集在水泥牆後面。

    它們會漸漸散開,被倒塌樓房「關」在裡面的人也要出來。

    可以想像,這支外來團隊肯定裝備了大量工程機械。他們很可能以營地主樓為核心,層層建立防禦。再動用大型機械和**挖開阻塞道路的廢棄樓房這種構建營地的方法繁瑣複雜,需要消耗大量人力和物資。但不可否認,在目前情況下,卻是大量安置團隊人員的最佳手段。

    既然是大型團隊,肯定會有後續增援。他們的人員多達數千,車輛和設備不計其數最重要的,這些人全副武裝,看上去都受過短期訓練。

    他們比喪屍難對付----喪屍抓咬只會造成病毒感染,免疫藥劑已經把危險降至最低。子卻會穿透強化人的身體,造成死亡。

    整整一個夏天,蘇浩團隊裡每一名成員都在忙碌和訓練中度過。所有人都輪換著進行建造營地、射擊、獵殺喪屍。他們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堅決執行蘇浩的命令,尤其是所有被確定身份的「工蜂」,都擁有三階以上的強化力量。

    蘇浩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消滅眼前這支團隊。但他必須顧及己方的人員傷亡。

    看得出來,「盛飛」集團第三次派出的團隊人員數量雖多,卻大多都是手。街壘頂部操縱機槍的射手浪費了很多藥,燈光下進行修補作業的很多人臉上仍有驚恐。

    蘇浩再次舉起望遠鏡,目光朝營地內部延伸。

    大樓附近正在堆砌環形沙壘。

    一些全副武裝的槍手聚集在卡車前,神情悠閒地抽著煙。

    這種輕鬆格調與前面緊張的施工氣氛形成鮮明對比。通過數量差異,很容易看出卡車前的槍手應該是隊長之類的人物,而前面的工人很可能加入「盛飛」時間不長,甚至是被收攏之後逼迫著加入的難民。

    蘇浩的目光仍在聲息地搜索。

    漸漸的,他的嘴角開始彎曲,露出微笑。

    他看見一名滿頭大汗的工人坐在地上歇息,旁邊走過來一名武裝槍手大聲斥責。工人臉色漲紅,憤憤不平地站起來。也許是因為動作慢了,被槍手重重一拳打在臉上。附近另外幾名工人連忙跑過來勸說,把兩個人拉開,卻被槍手掄起槍托每人給了幾下。最後,罵罵咧咧地走開。

    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在蘇浩團隊裡出現。

    或者,這就是契機?

    「這些傢伙不難對付。」

    蘇浩笑了笑,閃亮的眼瞳中,多了些充滿智慧意味的東西。

    忽然,他捕捉到一條從營地南面躥出來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上衣被撕開,沒穿褲子,頭髮散亂。她選了一處沒被喪屍圍堵的縫隙,像瘋子一樣亡命逃出。

    身後,幾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在追趕。其中一個還在邊跑邊繫著皮帶。

    「保護她!擋住後面那些人----」

    蘇浩冷靜地下達指令。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本能覺得,這個不顧一切亡命奔跑的女人應該對自己有用

    唐姿覺得腦子很亂。

    直到現在,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被兩個男人強姦過,下身流著血,卻依然跑得很。

    那些人是魔鬼,是妖怪,是比喪屍可怕的怪物。

    那個叫林宙的男人喝了很多酒。不知道他為什麼喝醉了還有那麼大的力氣?他帶著幾個人走進房間的時候,陳耀已經在戶邊上磨斷了繩子,正忙著幫自己解開。

    「陳耀嗚嗚」

    想起這個名字,唐姿忍不住放聲大哭,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他本來有機會逃的。只要從戶裡跳出去就行。

    他一直守著自己,不讓那些人靠近。

    他不斷哀求,跪在地上求那些人放過自己。

    他說他願意留下來做任何事,只求放自己一條生路。

    那些人一直在笑,把他像玩具一樣耍弄。

    陳耀被耍得團團轉。

    他們先是讓他脫光衣服褲子,像狗一樣爬。然後在他身上吐口水,甚至撒尿。

    陳耀一直陪著笑,在自己身邊來回打轉,把那些人擋在外面。

    也許是玩夠了,或者應該說是侮辱夠了,那些人開始用腳踢他,掄起拳頭打他的腦袋。

    陳耀的嘴和鼻子都在流血。

    他苦苦哀求,那些人卻越來越得意。

    陳耀一個人沒辦法對付四個男人。那個叫林宙的男人撕開唐姿衣服的時候,陳耀像獅子一樣暴跳著撲過來,怪叫著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旁邊幾個男人連忙圍過來朝他身上亂打。

    陳耀咬掉了林宙的耳朵,渾身是血。

    然後林宙慘叫著用刀割掉了陳耀的腦袋,像足球一樣從戶裡狠狠踢出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radpig

LV:5 騎士

追蹤
  • 4

    主題

  • 284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