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武夫 作者:特別白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3-10-20 10:53: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02 404206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9 09:37
第三百四十二章 趙徐聯姻
   
    齊二奎在趙進這邊磕頭之後原本想著回家,可看到這樣的局面之後也不能走了,人流物流彙集,正是分銷鹽貨的好地方。

    不要說私鹽,大批的貨物從邳州那邊的運河轉到黃河,部分要在徐州下船,走陸路去往各處,何家莊距離附近的黃河渡口也不遠,又是這麼熱鬧的所在,有些商人們已經過來看了,搬過來也是最近的事情。

    在這樣的局面下,何家莊已經容納不下,必須要開始擴建,這些事就由周學智來操心了,他去城內找來懂營建的工匠,就地招募勞力,銀錢什麼的都是充足,很快就能開始。

    不過這些最早也要半個月之後,而且現在天氣太熱,差不多每天都有中暑的人,大規模營建開始更容易爆發疫病,還是要等天涼些才好做。

    趙進也沒想到會這麼忙,從早晨開始到現在,就是不斷的吩咐下令,不斷的迎客送客。

    吃過午飯,此時是最熱的時候,趙字營又剛剛大戰歸來,所以會有一個時辰的午休,趙進趁著這個空檔在書房裡看看邸報。

    有了當年的底子,這些古字也沒有幾個不認識的,每一句間隔都被如惠用毛筆點了點,這樣看起來就明白許多。

    但這邸報讀起來很是無趣,朝廷大臣上疏要見天子,說萬曆皇帝好久沒有臨朝,這樣對國家不好,還有各處官員的任命,沒有什麼有印象的人命,唯一感覺有些聯繫的就是去年徐州這邊黃河決口,當時沿岸不少地方遭災,不過沒有進城就不是大事,沒什麼人在意,可這件事卻出現在邸報上,還有工部商議如何賑災的說法。

    趙進耐著性子看了一會,外面又有客人上門,大家算計著午飯午休的時間一過,這就紛紛登門拜訪了。

    在書房書桌上放著一疊標點斷句完畢的邸報,而如惠早早就出門了,趙家和徐家聯姻的事情是如惠挑頭發起,自然要從頭到尾參與,他騎馬又趕去徐州州城那邊操持。

    「東主,聯姻結親的消息今日就要傳開,這些天就要震動徐州了」如惠臨走的時候笑著說道。

    徐州一州四縣,被黃河分隔成兩半,沛縣和豐縣在黃河北岸挨著山東,碭山、蕭縣在黃河南邊,州城也在黃河南岸,以黃河為界的話,南邊部分還要比北邊稍小。

    雖說州城所在就是中心,可徐州北邊部分自成一體,和南邊好像不相干的兩處。

    所以趙進崛起,他的勢力沒有過黃河以北,可大家都還是說趙進獨霸徐州,實際上北邊沒什麼影響。

    這次流民過河,圍攻徐州,趙進帶隊解圍,他的強悍和武勇才在各處傳播開來,當然這範圍已經不僅是徐州一地了,淮安府、鳳陽府、甚至山東和河南一帶鄰近徐州的地方都已經有所傳說。

    而以往徐州黃河北岸部分最認的大家豪門自然就是境山徐家,近萬丁口,潑天也似的煤業出產,家裡又有人在工部做侍郎,這等放在南直隸這樣豪強多如狗的地方也能排得上位置。

    現在新近崛起的趙進要和老派的頂級豪強徐家結親了,這消息當然要震動一方。

    禮房盧書辦被拜託去問生辰八字,他老人家滿面紅光,覺得是這輩子最光彩的幾件事之一,只要能成,他在趙家和徐家兩處都有了人情面子,子孫幾代靠這個都吃用不盡。

    沒人叮囑他守密,盧書辦也知道從徐家出來之後,只怕徐家自己就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了,所以有人來問的時候,盧書辦也不隱瞞。

    趙家要和徐家結親了消息迅速從北岸傳到南岸,從州城傳到縣城,鄉野之間很快也都是知道。

    剛聽聞消息的震驚過後,大家細細咂摸,覺得這也是理所當然,以趙進的身份地位,要在徐州本地找的話,配的上夠格的也只有徐家了,大家隱約也知道趙進有個青梅竹馬,可這這兩年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就談不上什麼了。

    一個行事霸道,一個實力廣大,這兩個結合會有什麼影響,最發愁的莫過於知州童懷祖,這兩家真要在一起,那就沒官府什麼事了,自己這官做得還能有什麼意思。

    不過發愁沒多久,王師爺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寬了心:「東翁不必擔心,趙、徐兩家即便聯姻,徐州和從前又有什麼不同嗎?」

    的確如此,趙進已經把該拿的都拿的差不多了,徐家那邊一直如此,兩家在一起之後,徐州本地也沒什麼值得他們動手的。

    權衡利害之後,徐州的方方面面都得出了差不多的結論,大家震驚之後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開始純粹的好奇和看熱鬧了。

    趙字營這邊以及和趙進相關的每個人,對趙進這次成親都是樂見其成,最多也就是表示驚訝,因為實在是太快了,連帶著陳晃、董冰峰、石滿強、吉香一干人家裡都是著急起來,連帶著徐州州城的媒婆到處走動,為這些「年輕俊彥」牽線搭橋。

    但對於徐家這邊情況卻完全不同,徐珍珍的父親徐本榮自然高興,自家閨女二十歲未嫁,外面已經有好多的風言風語。

    懷疑徐珍珍身體有隱疾的已經算是厚道,更有不少人說徐珍珍的閨房裡養了好些面首,從白面書生到精壯武夫一應俱全,現在有人上門提親,早些嫁出去,也就平息了這些流言。

    徐家家主徐本榮對自己的長女一直心存愧疚,徐珍珍為了振興家業一直裡外操勞,自己的親事都顧不上,還惹來這麼多風言風語,早些嫁出去,也不用這麼勞累。

    身為父親,對自己女兒當然不會有什麼惡意,可徐家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徐珍珍把持徐家不過五年,但經營的有若鐵桶一般,沒什麼空子讓人鑽,徐家傳承這麼多年,不肖子弟自然不少,從前偷拿賤賣,內外勾結,挖牆腳佔便宜的事情做得不要太多,徐珍珍一主事這些就都被禁絕,這次徐珍珍要嫁人了,在他們看來,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她成了趙家媳婦,當然沒資格繼續管徐家事,大家的機會也就來了。

    盧書辦問生辰八字,還沒出徐家大門的時候,徐家不少人已經約了晚上喝酒慶祝,這女人總算要走了。

    除了高興的,擔憂的也有不少人,比如說三房的徐本德,儘管他身為長輩卻被侄女晚輩驅使,被一些無良之輩稱為「通房大丫鬟」,可徐本德也明白,若沒有徐珍珍的提攜,徐家三房能吃飽飯就不錯了,人丁少,性子弱,一向是被欺壓的存在,正因為徐珍珍幫忙,有了面子也有了好處,吃飽穿暖,孩子們也都有了去處。

    如果徐珍珍一嫁人,徐家三房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原來的樣子,這可是禍事。

    可徐本德對自己的侄女唯唯諾諾久了,也不敢去說什麼,只是拐彎抹角的去找徐本榮談,說如今這個局面,按照珍珍這個性子,還是招贅一個的好,若趙進能答應這個最好。

    說了一次,徐珍珍派人打了個招呼,徐本德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了,任傻子也明白,以趙進的地位身份,根本不可能入贅。

    除了上面這兩種,還有些人算是忠心徐家,他們處處為大局著想,他們也反對這親事,原因很簡單,趙進這樣的強豪如果娶了徐家大小姐,肯定會借勢侵佔徐家的家業,到時候徐家的一切沒準就便宜了趙家,這怎麼可行,或許只是家主自作主張,大小姐還未知情,一定要把這件事翻轉過來。

    從頭到尾,除了沒什麼依靠的徐本德之外,其他人都不去理會家主徐本榮的態度,大家都覺得大小姐表態最重要。

    徐珍珍的表態同樣干脆利索,得到了確認的消息後,徐家立刻是幾人歡樂幾人愁,有頭臉的各方媳婦婆姨什麼的都是要見徐珍珍,有人說這親事好,有人勸慎重,還有人直接說那趙進就是匪盜一流的粗鄙人物,怎麼能配的上徐家千金。

    「珍珍,幾位先生都說那趙進是個粗鄙武夫,配不上你,為父聽了覺得有道理,一個打打殺殺的莽漢,母家屠戶出身,父親這邊是衛所軍戶,還操持著衙役賤業,這樣的夫家,你嫁進去又怎麼會舒服,當日裡為父也是一時糊塗,好在一切都沒說定,為父回絕了他們,讓你在京師的二叔給你找一門好親事。」在徐家家主徐本榮的書房裡,徐本榮開口勸道。

    乍一看徐本榮,怎麼也不像是這麼大家族的家主,這相貌身形更和挖煤冶鐵扯不上什麼關係,倒像是江南繁華地的世家子,且不說他身形瘦削,穿戴精緻,這書房佈置的也是清雅異常。

    徐本榮長的白淨文氣,相貌頗為柔和,手裡拿著一把折扇,看著古舊,不知道是那位名家的手筆,此時穿著一身細布道袍,斜倚在榻上,細聲細氣的說話,正是所謂名士風流。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9 16:50
第三百四十三章 橫刀欲奪愛
   
    「小生,別亂跑,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坐下下首的徐珍珍沒有回答他父親的問話,而是拽住了在屋子裡亂跑的弟弟徐厚生。

    徐厚生很怕自己的姐姐,一被拽住就安靜了,連忙點頭,徐珍珍笑著摸摸弟弟頭頂說道:「乖。」

    一被自己姐姐誇獎,徐厚生又是活潑起來,抬頭好奇的問道:「姐,聽說你要嫁的那人很厲害,和房子這麼高,手裡拿著的兵器和房梁這麼粗,兩個眼睛夜裡會發光。」

    孩童天真的話語讓徐家父女都忍不住笑起來,徐厚生來回看看,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徐珍珍相貌和徐本榮很相似,看著頗為端莊文弱,大家大族,娶妻相貌上不會差,一代代傳承下來,不會生出什麼醜八怪。

    可初見徐珍珍的人都不會想到,這個應該文弱嬌怯的女孩子,面對威名赫赫的趙進都能從容進退,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示弱膽怯,反而為自家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和趙進夢中的不一樣,徐珍珍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襦裙,套著灰色的比甲,紋樣也很簡單,看起來不像二十歲,反倒襯得老氣。

    「父親,和你這麼說的于先生,是不是還說女兒這個年紀,要嫁到好人家去,也只能續絃了,可即便續絃,也要比嫁給趙進那個粗鄙武夫強?」徐珍珍這時候才回答他父親的問題。

    按說父為子綱,在這樣的大宅門裡,父親說一句話,子女要恭敬對待,立即回答,徐珍珍這樣的態度算得上是輕慢無禮了,而這回答直接可以去衙門裡告忤逆了。

    不過徐本榮卻好像已經習慣了,在那裡苦笑著搖頭說道:「于先生說得也是有道理的,咱們徐家是什麼門第,那個趙進家談得上門第嗎?那盧書辦上門來,爹一直急你的親事,也是糊塗了,事後一想,這不是害你嗎?珍珍,你再好好想想?」

    「父親,那于先生有個遠方堂哥,在淮安府做同知,去年妻子病死,現在卻和你說這番話,也太不遮掩本意了。」徐珍珍還是平靜的語氣。

    靠在榻上的徐本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驚問道:「真有此事?這于先生如此風雅,心思怎麼會如此醃膜」

    徐珍珍搖搖頭,滿臉無奈的說道:「父親,家裡這幾個清客,您就不打聽他們的底細嗎?」

    「這個混賬,為父明日就把他趕出門去,虧我還以為他一片好心,真沒想到,這樣的丹青妙手居然如此市儈陰險。」徐本榮重重的拍打扶手,臉氣得通紅。

    看著自己父親發火,徐厚生也不害怕,只是好奇的看著,徐珍珍低頭柔聲說道:「父親,他這麼說話你不聽就好了,徐家鐵器行銷淮安,要于同知關照的地方很多,有些時候還要讓此人出面。」

    徐本榮的怒色僵在臉上,過了會才無奈的擺擺手中折扇說道:「好吧,我這女兒心有萬事,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其他人說得也不錯,以咱們徐家的門第家世,就算招贅也有佳婿,你何必執意那武夫,一想他雙手鮮血淋漓,為父就不舒服。」

    「父親,女兒是為了徐家,是為了弟弟。」徐珍珍平靜答道。

    徐本榮愣了下,隨即長吐一口氣,很沒精神在榻上躺平說道:「為父沒什麼用,就聽你的,就聽你的。」

    對父親和姐姐的爭執徐厚生已經習慣了,而且知道會是什麼結果,看到這個,立刻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我想去那邊看看,聽說那裡好多有意思的東西。」

    徐珍珍對這個弟弟卻是溺愛,輕撫徐厚生的額頭說道:「好好讀書做功課,到時候姐姐領你過去。」

    看到這一幕,徐本榮歎了口氣,看著天棚說道:「為父百無一用,內事外事,什麼也幫不上你。」

    「父親生我養我,這就是幫女兒了。」徐珍珍微笑著說道。

    這話讓徐本榮臉上又有了笑容,剛要開口,卻聽到外面有人拍了幾下門,有人沉聲稟報說道:「老爺,小姐,泡水那邊的孔家派人來了,說有要事求見

    「泡水孔家?」徐本榮表情變得很難看,身子就是一顫,下一句就有些結巴了起來,畏懼神色已經遮掩不住。

    看到自己父親的樣子,徐珍珍低了下頭,然後抬頭說道:「讓孔家來人去客廳,讓三叔先去陪著,擺上屏風,我馬上過去。」

    說完後,徐珍珍站起對滿臉驚懼的父親施禮,然後摸摸弟弟徐厚生的腦門,轉身向外走去。

    等徐珍珍這邊出了門,徐厚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愣愣的問道:「爹,剛才姐姐為什麼歎氣啊?」

    在徐家府邸大門外,十幾名大漢帶著兵器,旁若無人的聚在那裡高聲談笑,他們的馬匹散放,已經去啃徐家門前種植的花草,徐家門前也有不少青壯聚集,對這些大漢怒目而視,卻沒人上前,而路過這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繞遠些,唯恐沾上。

    和聽到名字就畏縮徐本榮相比,在客廳待客的徐本德也強不了多少,臉色青白不定,滿臉都是賠笑,不住的拿眼睛去瞄客廳一角的屏風。

    坐在徐本德對面的付楚川卻是談笑風生,在這徐家地盤上,看著比在自家還要輕鬆從容。

    「那趙進是做什麼的,市井中一個混混出身,當爹的殺人,當娘的殺豬,生出來的孩子能是什麼好貨,將來也是下獄被千刀萬剮的殺才,徐三哥,貴處居然給了生辰八字,這真是糊塗了啊」

    畏懼歸畏懼,付楚川這番話卻讓徐本德點點頭,那日合議和晚上見面,趙進都收拾的干淨利索,不過殺氣太重,讓人很不舒服,而且徐本德心裡也覺得趙進並非良配,不由自主的有些贊同。

    付楚川笑得很親切,身體前傾繼續說道:「既然大小姐要挑女婿,在下倒是有個好人選,不知三哥願意不願意知道?」

    沒等徐本德回答,付楚川自顧自的說道:「我家九爺是聖人後裔,血脈高貴,又在各處那麼大的場面,只可惜我家主母去得早,房裡一直沒個管家管事的,聽聞大小姐有意,我家九爺就派在下過來問問,若是徐家答應,咱們立刻按照規矩走。」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徐本德臉色大變,連屋子裡伺候的僕役臉上也有憤怒神情,可付楚川卻絲毫不在意。

    「多謝九爺的好意了,九爺年近花甲,應該找個成熟體貼的才好,小女子怎麼配得上。」就在這時候,屏風後響起了徐珍珍的平靜聲音。

    她的聲音響起,徐本德長出了一口氣,僕役們也都重新恢復了平靜,大小姐來了,主心骨也就來了。

    付楚川收了笑容,狠狠盯著那屏風看了幾眼,又是笑著說道:「我家九爺年紀大了些,不過卻龍精虎猛,看著也就是四十出頭,二十歲的年紀正好,何況大小姐這般女中豪傑,您二位天作之合啊」

    「龍精虎猛」這詞對孔九英是讚譽,但聽在徐家人耳中卻是赤裸裸的侮辱,即便是徐本德這樣的脾氣也忍受不住了,重重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付楚川反倒是靠在椅背上,拿起茶碗來抿了口。

    「三叔,上次流賊過境,咱們徐家出動了多少人防賊?賊人死傷又有多少?」屏風後的徐珍珍轉了話題說道。

    站起來的徐本德深吸了幾口氣,恨恨的看了付楚川一眼,轉頭說道:「咱們徐家共出青壯六千,賊人死傷兩千餘。」

    「咱們這次又收攏了多少流民?」

    「差不多五千餘人,都是年輕男女。」徐本德也漸漸跟上了思路。

    付楚川臉色一正,隨即又是笑了出來,坐在那裡連連點頭說道:「以一家之力可出萬餘男丁,這真是了不得了,的確是讓人敬畏啊」

    徐本德又看了一眼屏風,眼神裡已經有了敬服,自己這個侄女當真胸有韜略,轉了話題,顯示了自家實力,那付楚川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我們孔家也就能拿出馬隊五百,步隊一千七百,比徐家是遠遠不如的,不過我徐家的馬隊步隊隨時能拉動,從泡河沿出來,在徐州兜一圈方便的很,河南、山東也是常去的,徐家這邊除了送貨的商隊之外,還有什麼能出去嗎?」付楚川說得輕鬆自在。

    徐本德沒有聽懂,怒色依舊不減,惡狠狠的盯著對方,心想我有壯丁過萬,底氣十足,你孔家又算什麼,而屏風後卻已沉默下來。

    付楚川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本德,悠然說道:「只要我孔家一動,你們徐家一兩鐵也賣不出去,三哥你還想不明白嗎?」

    你過萬壯丁絕大部分是用來生產的勞力,流民來襲,事關生死存亡,自然可以動員起來守備,而且有工事和建築憑依,也有足夠的保障和勇氣,至於拉出去進攻開打,徐家就沒這個動員能力了。

    而孔家不然,他們家依靠的根本不是田產農耕和商貿百工,就是坐地分贓,倚強凌弱,他那幾百馬隊和千餘步卒或許也有些人平日要生產勞動,但他們的主業卻是出去開打。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0 13:02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怎麼是個女人
   
    雙方真要撕破臉動手,孔家真能拿出兩千野戰的力量,而徐家卻未必,甚至連商貿都會被徹底封鎖,當然,孔家沒辦法啃下丁壯過萬,武備精良的徐家,可封鎖住生意商貿就會讓徐家喘不過氣,導致種種後果。

    付楚川這麼一解釋,徐本德終於明白了過來,剛剛湧上來的那點底氣煙消雲散,臉色慘白的坐回到椅子上。

    「原來孔家有五百馬隊,為何去往何家莊和徐州城下的才二百餘呢?」屏風後面又傳出聲音。

    不過這個質疑盯著的是細枝末節,付楚川這邊已經全面佔了上風,他笑著說道:「有條河攔著當然不方便,孔家和徐家都在黃河北邊,這又不一樣了。

    騎兵過河比步卒更麻煩,而且很容易有波折,自然不可能一次投入太多的力量。

    屏風後面又是沉默,付楚川笑著站起說道:「在下來就是說這麼個意思,徐家這邊若是覺得合適,孔家禮數不會虧缺一分,一定讓大小姐風風光光進門,付某多嘴一句,孔家和趙家若是結為秦晉之好,黃河北岸,幾縣幾府,都是咱們的了。」

    付楚川談興頗高,繼續在那裡說道:「那趙進怎麼能是大小姐的良配,低賤出身,一個做酒的莽夫,不懂進退,這次流賊圍城,居然領著幾百人過去援救,這次他運氣好,天知道下次會不會折在裡面,我們九爺什麼出身,做事更是周全周到,這局面已經穩穩幾十年,大小姐,優劣輕重,您可要分清啊」

    屏風後依舊安靜,付楚川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的說道:「請徐家盡快給個答覆,付某就在這邊等著,過些日子,或許就要稱呼您做主母了。」

    徐家人臉色都是難看之極,可大多數人都是低著頭,只要腦子清醒些的都能想得明白,不低頭還有什麼辦法。

    付楚川這邊告辭,徐本德勉勉強強的把人送了出去,他回到了客廳裡,發現伺候的人只剩下徐珍珍的貼身丫鬟。

    「梅香,珍珍還沒走?」徐本德詫異問道,還沒等邊上的梅香回答,圍成半圈的屏風,猛地向外倒下,砸在地上轟然大響,徐本德下意識向後一閃,而丫鬟梅香更是尖叫一聲。

    這動靜立刻驚動了外面,幾個帶著兵器的精壯漢子快步衝入,驚魂稍定的徐本德和梅香這才看到徐珍珍站在屏風後,一向沉靜的她滿臉通紅,胸口起伏,緊緊咬著嘴唇,已經咬出血來。

    「讓他們出去」徐珍珍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穩。

    梅香身子一顫,連忙快步跑到門前,將那幾名漢子趕走,回到堂中的時候,看到自家小姐拿出手帕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白淨細長的手指緊緊攥住手帕,好像要把血再擠出來。

    徐本德和梅香都有些慌了,他們從沒看過徐珍珍這個樣子,此時又不知道如何去勸,就這麼僵了一會,只聽到徐珍珍咬牙低聲說道:「我怎麼是個女人

    孔老虎孔九英派付楚川過來提親的消息很快就是傳遍了徐家,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憤怒,一個老頭子居然也想娶我們家大小姐。

    徐家的鐵器賣到鄰近各處,孔家在這上面盤剝不少,徐家上下對這個都是怨氣十足,沒想到現在蹬鼻子上臉欺負上門了,更是群情激奮,私下裡都是叫罵不絕。

    不過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付楚川呆在徐家的客棧裡,上上下下還是要笑臉相待,這樣殺人不眨眼的豪強誰也得罪不起。

    徐家收容了這麼多的流民青壯,七八月間又是鐵器銷售的旺季,整個徐家都忙碌的不可開交,按照往日的規矩,徐珍珍會坐在書房裡,隔著簾子處置應答,大事小情的做主,可今日裡卻找不到,一切事情都在徐本德那邊匯總,能辦的辦,辦不了的先等等,大小姐正在家主老爺那邊。

    即便心急,即便耽誤了事情,大家也沒什麼催促和怨言,大小姐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找老爺那邊的訴訴苦了。

    大伙想來想去,自家大小姐嫁過去雖然各種不般配,好像被搶走一樣,可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到最後只怕還要認命。

    徐珍珍一直呆在徐本榮的書房裡,她依舊是安靜的呆在那裡,客廳裡的失態好像從未發生一樣。

    消息被徐本榮知道之後,徐本榮試著說道:「既然這樣,淮安府的那個同知倒是不錯了」

    「父親,孔九英又怎麼會怕那麼遠的一個同知,而且這同知如果也是圖謀徐家的家產家業,弟弟怎麼辦?」徐珍珍冷靜的說道。

    「爹沒用啊」徐本榮長歎了口氣說道。

    徐珍珍已經習慣了徐本榮說這句話,她也不出聲,只是在那裡安靜坐著。

    這一坐就是一天,到了晚上,旁支管事的徐家同族,居然有人上門來勸,說孔家那邊才是良配,真要成了,雙方都有好處。

    徐本榮耳根子軟,還真是細細考慮了一番,而徐珍珍的處置很簡單,直接革了族裡的差事,然後把人攆了出去。

    來的兩口子也算徐珍珍的長輩,被革了差事之後哭天搶地,說自己一片好心怎麼卻得了這番對待,徐珍珍打發丫鬟出來說了一個字「蠢」

    聽到這件事的也覺得這兩位蠢,勾結孔家沒什麼,但犯不著這麼早就跳出來,徐珍珍的手段還真忘了啊

    到了第二天,徐家這邊就傳出了消息,大小姐夜裡怒氣攻心,不小心又感染了風寒,病倒臥床,請了郎中來看,說這病倒是小事,但先前勞累太多,如果不好好養病的話,恐怕要傷了元氣,養病的時候要少見外人,免得外氣攻入,讓病症又有反覆。

    徐珍珍看著身子弱,卻很少有得病的時候,這次消息傳出來,大伙紛紛傳言,大小姐真是被氣壞了,徐珍珍還做了決定,她養病期間,徐家的事務由徐本德主持。

    至於真正的家主徐本榮則依舊是悠哉悠哉,大門不出,每日裡還是和那些清客談詩論畫,風流雅致,以往徐厚生都是徐珍珍盯著,生怕出了什麼事,徐珍珍這一病,在病床特意下了令,讓徐厚生也必須呆在院子裡,不能出去。

    這麼一來,趙家派來的媒人也只能打道回府,趙家選的人還真是董冰峰的父親董吉科,董千戶接了這個差事興奮異常,卻沒想是這個結果,只能悻悻然回去。

    而那付楚川就在徐家的客棧住,當然知道的更早,他只是笑著安排手下一起回返孔家莊,臨走的時候還給徐本德帶了口信:「拖一時拖不了一世。」

    先前已經把生辰八字給了趙家,現在因為孔家上門,徐家就縮了,這也不是什麼光彩事情,沒人會主動和董吉科說明,加上這位媒人興沖沖來,急忙忙走,也沒顧得上上打聽,想不到裡面有這層關係。

    對於趙家這邊來說,徐大小姐得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拖一時拖不了一世」,反正已經進行到這個程度,無非早晚而已,並不著急,何翠花還特意置辦了些禮物拖人送過去,讓徐珍珍好好養病。

    「或許有些不對」如惠下了這樣的判斷,但卻空不出手去查,因為收攏災民的事情千頭萬緒。

    流民們都是懷念家鄉,從那種瘋狂絕望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之後,就開始琢磨著怎麼回去了,負責收攏的和尚們嘴不嚴,說山東官府已經開始賑濟,這更讓人心浮動。

    好在收攏前,趙進和如惠都考慮到了這一層,讓流民們畫押按手印的契約都是死契,想走,官府隨時可以抓人,即便這樣,還是有人煽動著鬧事離開,不過流民們被分散到各處,也不是人人都想回去,靠著各處雲山寺的青壯就壓了下去。

    為首的頭目立刻被抓了出來,直接當著流民的面打殺了,這股風潮立刻就被壓了下來,收容流民的雲山寺僧眾也得了警告,告訴他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另外,一直沒有回城的鄭全夫婦也被派了出去,他們兩口子一看到自己兒女來了趙進身邊,得了趙進的許諾之後,什麼後顧之憂都沒了,干勁十足的要為趙進效死。

    鄭全夫婦連同他們僅有的親信去往各處收攏流民的地方宣講,他們說的也是彌勒降世之類,但卻變了說法,比如說他們來到徐州,得了考驗後就會有福報了,從此能活安穩能吃飽。

    經歷過徐州城下那般地獄景象,也沒幾個人繼續信這個了,不過鄭全他們的說法卻更能讓他們接受,讓更多的人認命。

    鄭全這些人並不僅僅被派出去宣講,劉勇的手下,還有城內江湖市井中信得過的混混,以及連莊聯保各處的伶俐人,都假扮流民混入各處,在裡面安定人心,打探消息。

    流民們一路上不斷死亡,不斷有人加入,除了家人鄉親,彼此之間認得的也不多,混進幾個生面孔也沒人覺得意外,說話做事,自然也就沒什麼人躲避。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0 23:23
第三百四十五章 莫要讓他成真
       
       
    這個做法很快收到了成效,流民裡的死硬骨干,殘留下來的山東聞香教眾,還有些留下來伺機動作的,不少都被揪了出來,徐州總捕頭陳武對這件事十分看重,特意安排幾個心狠手辣的過來審問,不是每個人都能忠心不二,捨生忘死,招供的人不少,這麼一連串的又帶出不少人來。

    什麼隱藏在流民中的,什麼徐州本地安插的教眾傳頭,什麼彼此串聯,各種事情不斷的被揪出來,開始殺的人頭滾滾,監牢裡不斷的上報「瘐斃」「暴斃」,幾天之後,人心就安定了不少。最讓人感覺無奈好笑的是,居然還有云山寺的十幾個和尚被抓了出來,他們的罪名是侵吞賑災錢糧。

    這讓如惠覺得很是丟人,云山寺上下經手辦事撈好處已經成了習慣,不過這些和尚屬於不知道輕重的,趙進的錢財居然也敢伸手。

    不養吃白食的,整日裡閒著圈著肯定會鬧出亂子,這是上上下下的共識,稍加休整的流民們第一項工作是修建自己的住處,第二項工作也有了計劃,那就是挖溝清淤,靠著黃河卻沒有享受到什麼灌溉的好處,趙進和各處精通農事的人商量之後,決定挖溝渠灌溉農田,這項大工程一開始,流民就都有事情做了。

    七月初八這天,先前在城中貨場灰頭土臉的賈指揮帶著徐州衛的幾個頭面人物上門了。

    因為比趙進定的日子要晚,徐州衛那邊還特意安排人過來告罪,說幾個人在外面沒回來,要聚齊了再來。

    不過過來告罪的那人和董家趙家關係都不錯,直截了當的說是有個指揮在清江浦那邊養了兩個小的,一時間趕不回來。

    三個指揮使,一個指揮同知,一個指揮僉事,衛所裡這個位置的人不止這幾個,不過來的應該就是說話管用的了。

    他們七月初七的晚上就是來到,先派人遞了帖子,說這麼晚就不上門打攪,第二天未時登門。

    這讓趙進很是奇怪,未時都已經是下午,他們上午去做什麼,這個就不用他來吩咐,劉勇已經安排人過去看著了。

    第二天上午趙進不得閒,練武之後練兵半個時辰,周學智和陳宏以及云山行的幾個賬房就報著賬本過來了,知州衙門一次拿不出這麼多現銀,要用庫裡的東西折抵,估計鹽引秋糧上也要有說法,這倒是正合趙進這邊的需求,最起碼現在流民那裡就需要糧食,為了應付如惠所描述的流民湧來的景象,加大儲備也是必須。

    趙進自己的儲備要用多少,多少要用官府支付的勞務犒賞,這些都要計算,兩個酒坊重新開始出酒營業,隅頭鎮孫家的需求量開始變大了,不僅補上了幾處的缺口,甚至還有超過,高粱怎麼調撥,銀子要劃撥多少給災民們購買材料農具,這些也要打算。

    現在所有人裡,對這些最熟悉的就是陳宏,他年紀小,赫然是大管家的樣子,趙進問的問題,他立刻能報出精確的數目,並且拿出辦法來,開始的時候,周學智和其他幾位賬房用「這個少年真了不起」的眼神看著,到了後來,則是不把陳宏當成少年,就是專注認真的討論數字。

    「你們兄弟兩個都為我操勞,你這麼壯實我不擔心,二宏還不到十五就操心這麼多,可別傷到了精神,那我就是造孽了。」趙進和陳晃笑著說道,賬目什麼的理清,陳宏就要坐著馬車盡快回城,他還要和衙門戶房戶書典吏等人對賬核銷。

    一說起自己的弟弟,喜怒不形於色的陳晃臉上也有笑容,搖頭說道:「我爺爺十二歲就拿著刀上陣了,我爹十五歲進的捕房,他不過動動腦子怕個什麼,沒那麼嬌慣,家裡也就是我娘心疼,還總是念叨,有這個腦子應該去讀書取功名,可二宏記賬可以,讀書卻記不住。」

    說到這裡,兩個人都是笑了,那邊劉勇進了屋子,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開口說道:「徐州衛那夥人一早就起來,拽著冰峰去逛了,每個集市都走,還看了咱們積存高粱和賣酒的地方,一路上就是問價錢看貨色,他們帶著的下人還買了不少東西。」

    趙進和董冰峰都是出身衛所,趙家和徐州衛關係已經淡薄,而董冰峰這邊千絲萬縷,沒撕破臉就要做個晚輩,這幫人招呼著就不得不去。

    劉勇喝完茶也是搖頭笑:「徐州衛這夥人看著就是做生意的,絲毫看不出都是武官武將,那賈指揮去問價的時候我還湊近了看看,那手上一點繭子也沒有,怕是從小到大沒干過一點活,刀把都沒摸過。」

    他說話喝茶的時候,吉香也是進來了,吉香和石滿強不同,他看到兄弟們人一多,不敢手裡有沒有事,總要湊過來說幾句再離開,而石滿強則要做完手裡的活計,不叫他就不過去。

    聽到劉勇的話,吉香笑著接口說道:「徐州衛比咱們趙字營差太多了,不知道天底下其他衛所怎麼樣?」

    他這邊隨口一說,陳晃卻開口說道:「咱們徐州人性子烈,大夥都是好武,有時候什麼都不顧,拿出刀子就上,因為這個,衛所裡有些事還不敢太狠,所以算是好的。」

    吉香和劉勇都瞪大了眼睛,徐州衛看著廢物成這個樣子,居然還算是好的

    「聽我二叔說,其他各處衛所的軍將真把軍戶當牲口用,強佔妻女這樣的勾當也是尋常。」趙進接口說道。

    他這一補充,大家都能理解徐州這邊的情況了,以徐州衛軍戶的性子,當牲口一樣干活能忍,要是做別的,那真是掏出刀子火並了,事後還有無數人叫好,民風如此,軍將們自然會有分寸。

    「徐州這麼廢,各處居然更廢。」吉香在那裡嘿嘿笑了幾聲,轉身就要繼續去忙。

    「大明如今又不靠衛所來打仗,周參將那些兵馬才算根本。」趙進笑著說道,吉香點點頭邁步出門。

    午飯時候如惠才出現,云山寺收攏的流民要儘可能的打散混雜,同鄉同縣儘量的不要在一起,如惠上午就去忙碌這個,云山寺那邊來了幾個莊頭。

    「東主,徐家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原來是孔九英也上門提親,估計那徐家小姐感覺兩難,所以才裝病。」如惠還帶來了別的消息。

    趙家和徐家結親,當日轟動徐州,孔九英派人上門,即便徐家不想讓別人知道,可也隱瞞不了多久。

    這個消息一說,趙進臉色一沉,其他夥伴們臉上都有怒意,居然在親事上橫插一腳,實在是太目中無人,而且這舉動中侮辱的含義太重。

    「鄭全那邊從流民裡打聽來的消息,恐怕這孔家的馬隊也參與了,這樣的禍害應該滅掉」吉香怒聲說道。

    石滿強邊上點頭,粗聲粗氣的附和說道:「這伙雜碎就是仗著多了四條腿,打不過跑得快,現在還真是膽大包天,留不得了。」

    「應該滅殺」陳晃說得很簡短,也很堅定。

    「大哥,孔家在黃河北邊經營的時間太久,城外的江湖草莽,城內的三教九流,他們伸手太深,即便這次不少人過來磕頭示好,可還是麻煩,孔家對咱們有大妨害。」劉勇也跟著說道。

    趙進一直沒出聲,陰著的表情也恢復正常,伸手撕了塊餅後沉聲說道:「的確該滅,可剛才石頭說到了點子上,他們有馬,相隔這麼遠對他們就不是大事,騎馬可以遊蕩襲擾,我們的活動範圍要小很多,而且現在我們對泡河沿孔家莊那邊不熟,真要過去,太容易被提前發覺,如果他們不和我們硬碰,而是派馬隊不斷襲擾,那就禍事了。」

    這番話說得大家都冷靜下來,趙進搖搖頭,沉默了會又對如惠說道:「孔家這麼干也是針對我們,而且孔家距離徐家沒有隔著河,對徐家的影響肯定更大,徐家現在為難,時間久了,估計會傾向那邊。」

    「東主說得是,孔家自己有馬隊,那邊的幾伙馬賊不是他們假扮,就是受他們控制,如果他們雙方真的撕破臉,徐家向外銷貨的商路就徹底被堵死了,那徐家小姐把家業看的天大,會怎麼樣,還真是不好說。」如惠說話直接的很

    趙進把餅撕成小塊,一塊塊放入口中,直到吃完才悶聲說道:「孔家和徐家如果結合,對我們是大害,我不想看到這件事變成真的。」

    如惠聽了這話,直接看向劉勇,劉勇愣了下對如惠點點頭,然後兩人一同對趙進點頭。

    這頓午飯吃完後,氣氛有些悶,那邊董冰峰卻擦著汗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抱怨說道:「從不知道這夥人有這樣的精氣神,在衛所的時候怕冷怕熱怕累,連馬都懶得騎,今天卻精神這麼好,東走西跑到現在,連口水都不願意喝,不停的看,不停的問,可累壞我了」

    董冰峰性子沉靜堅忍,大夥從來沒看到他這樣的表現,可見真的煩躁異常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1:03
第三百四十六章 貨真價實的生意...
       
       
    那邊劉勇笑著過去給他倒水,屋子裡常備著干淨毛巾,這也是趙進和夥伴們不多的特權之一,喝完水擦了汗,董冰峰又在那裡納悶的說道:「大哥,賈指揮他們沒有絲毫的畏懼害怕,方才還互相埋怨,說把時間訂的這麼晚,還要晚回去一天,早些見大哥才好。 ..」

    那天都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今天那裡來的膽氣,還這麼興沖沖的樣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明白,來到這裡肯定要被趙進扒一層皮,割肉都有可能,這些衛所武將膽氣自然沒有,都是愛財如命,大家怎麼想都是納悶。

    吃過午飯之後短暫歇息,趙進和夥伴們召集家丁進行了訓練,各個都是滿身大汗,的確要避免最熱的時候訓練中暑,可最熱的時候不能不訓丨生死殺場,可不會給你讓你選擇最舒服的時候開戰。

    吉香的父親煮了大鍋的綠豆湯,還在城內買了不少防暑藥,做好了足夠的預防。

    趙進和夥伴們練完之後回到屋中,盔甲裡面的內襯都已經被汗濕透,必須要換上一身,那幾位指揮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進屋子,賈指揮當先站起,滿面笑容的做了一個大揖,其他幾人也都是如此,態度熱情無比,各個躬身施禮。

    「趙公子是咱們徐州的英雄,救百姓和咱們徐州衛的軍戶於大難之中,咱們徐州有這樣的人物,真是大夥的福分啊」

    「從前來往的少,以後可要多多親近才是」

    「趙公子事務繁忙,在下幾人來的實在是打攪,在這裡先陪個不是了」

    熱情客氣的讓趙進都摸不到頭腦,難不成他們幾個以為伸手不打笑臉人,想要逃過去,真金白銀切實利益面前,靠這點小伎倆就想躲過去,這怎麼可能,這賈指揮雖然糊塗,卻不至於天真到這個樣子。

    趙進不想給對方僥倖之心,繃著臉冷聲說道:「那日你們臨陣脫逃,差一點將趙字營和徐州城陷於絕境,這些事沒那麼容易善了。」

    聽到這話,賈指揮和其他幾位對視一眼,又是深深作揖,腦門都要碰到地上了,起身時滿臉沉痛的說道:「趙公子,當時我等豬油蒙了心,嚇得連門都不敢出,差點就耽誤了趙公子,這件事是我等的大錯,願受懲罰,請趙公子處置」

    趙進一愣,一位比賈指揮還胖,已經見不到的脖子的人擠出幾滴眼淚,說話居然帶了點哭腔:「事後想起來,這心都和刀割一樣,趙公子和小董是咱們衛所的人才,要這麼壞掉了,怎麼對得起老趙和老董」

    「就是,就是,我們覺都睡不著,想起來飯也吃不下」邊上幾個人附和說道。

    趙進咳嗽了聲,看看自己身邊的同伴,董冰峰滿臉慚愧神色,在那裡只是不肯抬頭,其他幾個人也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知道這幾位姿態為何這麼低,一副躺倒地上任宰的意思。

    「事情已經到了這般,我等也有賠罪的打算,只求趙公子看在同是衛所出身的情分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賈指揮邊說邊抱拳懇求。

    難道如此低姿態就是為了讓自己下手別太狠,趙進感覺摸到了脈絡,不過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以後趙字營會去徐州衛招納青壯,徐州衛不得阻攔。」趙進也懶得廢話了,干脆點明。

    「衛所那些小子,整日裡舞刀弄槍的不安份,衛裡和家裡就擔心他們惹事,又趙公子幫著管束,這個正好,只是辛苦趙公子和各位費心了,有什麼麻煩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一名指揮同知急忙說到。

    吉香大聲咳嗽了起來,大夥回頭一看,吉香捂著嘴說道:「喝水被嗆到了

    趙進搖搖頭不再理會,剛才若是自己喝水恐怕也被嗆到,衛所的丁口等同於財富,趙字營自行招募青壯等於是挖牆腳斷根子,這些人怎麼這麼配合,弄得好像趙進做了什麼吃虧的事情。

    整個徐州地面,民風尚武,但最適合趙字營的還是衛所出身的軍戶子弟,雖說大部分軍戶子弟都只是農民,可學武的那些人不僅僅是好勇鬥狠,多少都知道些戰陣軍中的事情,這樣的年輕人或許在比武爭鬥中未必能佔上風,但卻能更快的適應趙字營這樣的隊伍,知道聽令,知道配合,更習慣群體生活。

    現在的趙字營的幾十名隊正,除了當年老資格之外,大多是衛所出身,表現出色的也都是衛所出身,而且因為徐州衛幾個千戶的關係一直一般,來自衛所的年輕人會按照誰來自某個千戶抱團,而不會形成來自徐州衛的大團體,這樣也符合趙字營的要求。

    窮文富武,衛所裡能學武的都是軍將子弟,像莊劉這樣自己奮發的是少數,趙進除了這些學武的軍戶子弟之外,其餘青壯也是多多益善,只是這些人來投奔趙進,就等於賈指揮他們手裡的勞力變少,出產也跟著變少,更不用說衛所裡會有不聽他們指派的軍戶出現,對衛所軍將來說,怎麼想都是有害無益,怎麼答應的這麼利索。

    「這次徐州收攏了大批流民,徐州衛在徐州本地,賑濟善後的事情徐州衛也有義務,也要幫著安置流民,第一批先接納四千人,食宿住處由衛所負擔,後續還有流民安置。」趙進開門見山的說道,他還覺得有些不對,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請趙公子放心,徐州衛上下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麼會沒有慈悲心腸,趙公子這樣感天動地的善行徐州衛也要幫襯,跟著積德揚善。」五千人的食宿安置,花費當真是不小,衛所武將這伙愛財如命的答應起來肯定會有困難,沒想到又是這麼干脆利索。

    聽了這個回答,趙進又是愣住,和屋子裡的一干人交換了下眼神,大家都有不解的神色。

    徐州衛就在徐州,可徐州知州和各縣知縣卻沒有管轄的權力,衛所自成一體,衛所的屯田也不在地方官府的統計之中,算是個獨立之處,嚴格來說,倒是和云山寺頗為相像,是擁有大量地產和丁口的地主。

    這樣的實體趙進當然不會放過,但能利用起來的也就是他的丁口和田地,選擇青壯充實趙字營,用田地安置流民,能做的也就是這兩條,衛所裡軍將富裕的不少,可畢竟沒什麼血海深仇,又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不能撕破臉去明搶

    但吸納青壯,安置流民這兩項,已經讓徐州衛大大的破費了,趙進家裡就是衛所出身的,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少,這些軍將們作戰練武一塌糊塗,可各個愛財如命,自己享受揮霍無所謂,別的事讓他們多拿一文錢都和割肉一樣,董冰峰也同樣這描述。

    本以為今天會面,少不得要推三阻四,自己這邊要仗勢欺人,恐嚇一番,沒曾想卻是如此配合,這倒奇怪了,好像運足了力氣揮拳,卻一下子打到空處,讓人很不舒服。

    一時間趙進也不知道如何繼續,如惠在那裡低頭算計,其他人臉上也有迷惑神色,至於董冰峰在那裡只覺得丟人,衛所裡出來的這些長輩各個奴顏婢膝,絲毫骨氣沒有,連帶著他也覺得抬不起頭。

    「那個……趙公子有些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問。」安靜了會,那賈指揮打破了這個瓶頸,這位胖乎乎的武將雙手互搓,滿臉堆笑,小心翼翼的說道

    「講」趙進不客氣的回答,心裡卻鬆了口氣,今天這會面徐州衛處處躺倒認栽的態度讓人很不舒服,現在應該會露出些真實目的了。

    賈指揮看了邊上幾個人一眼,交換了下眼神,又是繼續說道:「徐州衛安置這些流民,也不能讓這些流民白吃飯,他們也要勞作耕種,這個產出怎麼算

    趙進一愣,賈指揮挺直了腰板,連帶著表情也嚴肅不少,鄭重其事的說道:「勞作耕種必然要有所得,他們用的是徐州衛的農具種子,在徐州衛的田地上耕種,這出產收穫該怎麼分配,人是趙公子你抓來的,其他的卻是徐州衛出的,有趙公子的面子在,一文不收也是應該,可徐州衛又不是我等私人的,上上下下都要交待的過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賈指揮先前的窩囊和猥瑣都是煙消云散,渾身居然也散發出些氣勢,在趙進面前絲毫不怯場。

    趙進沉吟了下,看對方的眼神也不全是威嚇和輕蔑了,這幾人的確不是合格的武將和衛所指揮,但卻是個精明的商人。

    衛所屯田為國家所有,軍戶耕種屯田,繳納賦稅,國家不用花一文錢一粒米養兵,這法子看似巧妙,在最初幾十年也的確管用,可越到後來就越是崩壞,軍將們侵吞衛所田地,驅使軍戶如奴僕,剋扣繳納中飽私囊,衛所就成了指揮和千戶們的莊園。

    徐州衛是明太祖朱元璋時建立,傳承這麼多年,自然沒什麼例外的,徐州衛中軍戶日子也過得辛苦無比,指揮和千戶們則富得流油。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9:47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今後是周先生了

    但徐州又和別處不同,徐州民風剽悍好武,壓榨盤剝往往要留有分寸,不然就很容易惹來火並見血的風險,所以不可能吸干榨淨。

    除此之外,指揮和千戶們把大量的衛所屯田變為私田,驅使軍戶丁壯耕種,但這不是公產,出產不能含糊,一定要精耕細作,出產越多越好,這就不能太苛待做工的軍戶丁壯,多少要善待些。

    說白了,使用衛所軍戶並不是免費,多少要付出成本,而用流民的話,則沒這個問題,對這些流民來說,能吃飽已經是奢望,別的自然不會有要求,可以放手壓榨。

    讓衛所去安置流民,表面上看著是衛所出錢出力吃虧,實際上卻是衛所得了大批的免費勞力,賺了大便宜。

    不過趙進的威名在這裡,衛所的人也不敢悶聲發財,只是把一切說明,大家分潤。

    這麼算起來,面前這幾位根本不在乎自己招募多少徐州衛的青壯,趙字營招募的越多,他們賺到的便宜越大。

    趙進還想起自己聽過的傳聞,徐州幾次遭遇兵災,幾次黃河氾濫,每次都會出現大量的無主之地,靠近徐州衛的地方都被徐州衛吞了。

    自大明有衛所以來,各處的衛所田地一直在變小,因為勳貴豪強都在設法侵吞,衛所裡的軍將也在化公田為私田,徐州衛是少見的一直在變大,因為他們圈來吞來比私佔的還要多。

    徐州衛的軍戶丁口增長一直有限,算起來居然是個人少地多的局面,這次安置流民正好解決這個問題。

    趙進在這裡盤算利害關係,陷入沉思之中,那邊賈指揮幾人也不催促,自己在那邊耳語交流。

    坐在那裡的如惠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夥都是干著急,也不知道怎麼插嘴幫忙,他站起身到趙進身邊低聲說道:「東主,屬下去叫學智進來,他也替何偉遠管過田莊農事。」

    趙進微微點頭,如惠快步出了屋子。

    「賈指揮,咱們徐州衛有這麼多田地耕種嗎?」趙進出聲打破了沉默。

    賈指揮嘿嘿一笑,沒什麼被看破的尷尬,笑著回答說道:「不瞞趙公子,咱們徐州產煤產鐵,徐州衛這裡也有幾個煤窯,還有不少貨物從邳州那邊沿河北上,搬運拉縴的人手也要不少,咱們衛所裡的弟兄們,種地做活都覺得辛苦,挖煤拉縴的怎麼能干,這些流民正是合適。」

    趙進搖搖頭,這賈指揮談起生意來精明的很,不怕把自家生意說給自己,也是知道自己不會去強奪。

    沒過多久,周學智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一直在外面忙碌,滿頭大汗,不過臉上的興奮之色卻掩飾不住,能在這樣的場合出面,對他在趙進心裡的印象肯定有益處。

    賈指揮一干人今天的姿態也是足夠低了,見到周學智進來,也都是站起見禮,笑嘻嘻的十分客氣。

    懂行的人商議起來又是不同,周學智根本沒提分成的事情,而是說年景不同,地力不同,收成肯定有多有少,趙字營也不佔徐州衛的便宜,一個流民一年算一百斤糧食,後年再議,今年已經七月,每個流民只算三十斤糧食。

    賈指揮幾個人沒那麼輕鬆了,在那裡低聲商議,討價還價,到最後一個流民一年折算九十五斤糧食,今年三十斤則是不變。

    「老爺覺得如何?」周學智商議完畢後請示說道。

    招攬來的流民,第一要務是讓他們活下去,有個地方安置,有口糧住宿,這就足夠,每個流民還能換出糧食來,這是意外之喜,趙進自然不會計較太多

    趙進雖然瞧不起這幾個衛所軍將,可也承認這幾人算是不錯的商人,在這徐州地面上,坑騙之類的事情對方也不敢對自己做,所以他很放心。

    這個議定,周學智躬身施禮之後就要告辭。

    「學智留下來聽聽,生意經營上你有專攻。」趙進開口把人留下,周學智慌不迭的答應,自覺的繞到座位後面站立,他滿臉激動神色,不小心還絆了下,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趙進對待徐州衛這幾個人的態度已經客氣了些,畢竟大夥現在談的是生意,兩利共贏的事情,自然沒必要冷臉威嚇。

    「趙公子,徐州衛出產不少,糧食是大宗,土布竹器也有不少,這些貨物隅頭鎮那邊太多,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不過趙公子這邊需求應該不少,釀酒養人,各項用度,這些粗貨都能用上,咱們都是徐州衛出身,說起來也是一家人,價錢上都是好說。」賈指揮笑著說道。

    邊上那名指揮僉事笑著補充了句:「若是趙公子願意用酒來折算,價錢還能讓一讓,大家都是方便。」

    幾個軍將都在那裡點頭,然後又是笑著看向趙進,趙進緩緩搖頭,臉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到最後長吐了口氣說道:「咱們要是論徐州衛的出身,我還要稱呼各位一聲叔伯,今天還真讓趙某意外,沒想到各位叔伯做生意的好人才啊」

    一聽「叔伯」兩個字,賈指揮等人就知道徹底緩和了,士農工商四民,商人地位最低,威風富貴不假,可當面稱呼朝廷武將卻不妥,甚至可以被當成是侮辱。

    可賈指揮這些人絲毫不覺得,反倒各個臉上有光,另一名姓王的指揮連連點頭說道:「咱們這官位是祖輩傳下來的,地方就是徐州衛這麼大,朝廷打仗看不上咱們,又沒什麼體恤的恩典,也只能自己忙活著賺點,讓自家吃用好些,給子弟多留點家底,畢竟只有一個能接了這位置,其他人還要自尋出路。」

    趙進苦笑,對方這麼放得開,也不在乎什麼臉面,一門心思就是賺錢,和這樣的人物打交道倒輕鬆的很,站在軍戶的立場上,這夥人就是惡霸和蛀蟲,盤剝吸血,可現在彼此合作,倒讓人感覺不錯了。

    「你們昨晚到達,今天在何家莊的集市上逛了幾個時辰,想來也有打算,都說出來,趙某儘量給你們方便」趙進也是大方了起來。

    聽到趙進這麼說,賈指揮一干人喜動顏色,又是站起來給趙進深深作揖。

    「大哥,我去馬廄那邊看看,天熱讓他們仔細照顧下。」董冰峰站起身說道,也不等趙進回答,急匆匆的跑出了屋子。

    騾馬市那些夥計馬伕之類照顧牲口都有些年頭,各個經驗豐富,天熱天冷都有應對的手段,而且趙字營的馬匹在那邊更會被靜心伺候,肯定不會出什麼簍子,過去看看沒什麼必要。

    趙進看了眼就猜到了原因,所以也沒有攔阻,董冰峰滿臉羞慚,估計是因為這幾位衛所兵將的表現感覺到丟臉。

    「老董這小子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做事這麼勤快,又跟了趙公子這樣的豪傑,真是幸運。」這幾位當真是面面俱到,連忙奉承了句。

    賈指揮他們要在何家莊開設商行和店舖,還要購置土地建造倉庫,說在這何家莊的集市裡,看到了來自山東和河南以及鳳陽府那邊的商人,各處特產在這裡買賣貿易,何家莊這邊商機無限,更不要說,此處距離黃河渡口也不遠,又在徐州州城向西的陸路邊上,地理位置也是上佳。

    「趙公子若能准許,一切都是好說。」

    衛所這邊直接拿出了三成干股,只要趙進答應下來,這邊就可以立文書契約,如惠和周學智商議了一番,卻拿出了另外的方案,商行店舖和倉庫都由趙字營這邊建造,衛所這邊租用,租金肯定要比市價高許多,而且一年一議,並不固定。

    這個實際上就是不負擔股東的責任,又可以坐地收錢,同時還能把這些家控制在手裡。

    衛所只需要能在何家莊貿易發財,趙進這般強勢,他們也沒資格去爭競什麼,能有這個結果算是皆大歡喜。

    臨走的時候,賈指揮還含含糊糊的透了口風,兵器衣甲馬具,衛所也有存貨,火器什麼的也都是好說,火藥也能買賣,用酒和現銀都可以

    「渾身不自在,我現在就要去練兵,出汗痛快痛快」送走了衛所這幾位,趙進苦笑著說道。

    「這些軍將只為自己考慮,衛所如何沒人在乎,以後咱們別拿徐州衛來比趙字營了,丟咱們自己的臉。」吉香邊上說道。

    「周參將的營兵我也見過,好像也就是親衛像個樣子,營裡的那些步卒又能強多少。」石滿強跟著說道。

    趙進擺擺手笑著說道:「別拿咱們趙字營和朝廷兵馬比,不是一回事,讓外人聽了也不好。」

    聽了這話大家先是答應,隨即若有所思,石滿強嘀咕說道:「這麼算的話,官軍都比不上咱們」

    「周先生,以後商事和農事就拜託你這邊,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趙進簡短說道。

    周學智腳步踉蹌了下,差點跪在地上,當日何家莊被血洗之後,他好不容易投到趙進門下逃出一命,然後又在何家莊被圍的時候先行逃跑,躲在地道里不敢出來,接著就被降格,只能跟著劉勇管些雜事,今天算是在商貿農事上表現了一次,不僅被稱作先生,還得了許諾,真讓他百味雜陳,激動萬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11:55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對練
   
    趙字營的勢頭現在誰都能看得清楚,周學智曾給邪教頭目當過幕僚,這污點已經洗不脫了,想去科舉功名也不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趙字營下求個溫飽,甚至博個富貴,但因為臨戰膽怯不被重視,今日才看到了出頭的曙光,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

    方才和賈指揮一干人打交道,的確讓趙進和夥伴們憋悶的很,都是去往練兵場那邊,到了練兵場那裡,董冰峰已經帶領家丁們開始合練,四百人排列成一個大方隊,殺氣騰騰的進退轉折,趙進他們在邊上準備加入,等待的時候趙進開口問道:「莊子裡面生的青壯多了不少,小勇你看到了嗎?」

    何家莊人口不少,可趙進在這裡時間久了,大多有點印象,生人一多,特別是青壯多了,自然能夠注意到。

    「大哥,這些人都是等著報名應募的,唯恐來晚了排不上號,很多都先來咱們這邊找個活計干著,大哥你看周圍,有不少這樣的在看咱們呢」劉勇笑著回答說道。

    趙進掃視一圈,發現遠處還有人在探頭探腦,何家莊的住戶都看習慣了,做生意的忙著賺錢,也就是這些想要加入趙字營的年輕人好奇。

    「盯緊了,別被什麼奸邪之徒混進來。」趙進叮囑說道。

    「請大哥放心,周管事那邊已經定了章程,說何家莊做生意僱傭人手一定要有擔保,住宿一定要有保人,一人出事,擔保拿問,小弟也安排些精明人盯著,穩妥的很。」劉勇開口回答。

    趙進點點頭,笑著感慨說道:「不試試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才能,誰能想到周先生的長處在這裡」

    「要不是大哥你帶著,小弟我現在就跟著陳二狗他們混呢」劉勇笑著附和說道。

    場中大隊暫時停住,趙進拎著長矛走了過去,大家都是跟上,趙進邊走邊笑著叮囑了句:「以後你這邊有什麼安排記得和我說一聲。」

    劉勇一愣,連忙答應。

    四百多人的大隊,一會變成橫排豎列都是二十人的正方隊形,一會變成每排十人的縱隊,再變成每排二十人的大橫隊,進退都是整齊森然,隊伍行進在仰起的塵土中,好像一座方城移動。

    每一個方陣中的趙字營家丁都感覺自己有無窮的力量,自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而是在一個集體之中,自己有四百人的力量,自己不是孤單對敵,而是有前後左右的同伴支持,沒什麼擋住自己,一切都可以擊潰碾碎,站在方陣右上角的那面黑底紅邊的趙字旗也是顯眼無比,讓每個人都是志氣高揚。

    唯一感覺不太好的,就是趙進本人,他站在第一排右側,是整個隊伍的樞紐,他下令,旗幟和盤鼓嗩吶才會跟著變化,方隊也會跟著運動,一呼百應,在最開始的時候,趙進感覺自己是個巨人,自己有四百人甚至更大的力量,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赤身裸體,沒有絲毫的遮掩。

    如果敵人射箭過來怎麼辦?如果敵人騎馬不計死傷的硬衝過來怎麼辦?如果有人再像上一次舉著超長的兵器衝撞過來怎麼辦?難道就是靠著長矛陣列硬抗?

    站在最前面幾排的都是老家丁,是最有經驗最勇敢的一批,他們的傷亡就是趙字營的慘重損失,難道徐州城下那一幕還要重演?

    練了一炷香左右,大伙都覺得練的起勁,趙進卻是叫停了隊伍,讓董冰峰召集所有弓手,一共十七人,讓他們在方陣的一角,方陣靜立的時候,弓手在方陣最前面散開射箭,前進的時候,弓手跟在方陣一角,模擬前方來敵人的時候,弓手繞著方陣躲避。

    能看懂趙進用意的人都是嘖嘖驚歎,覺得這法子在戰場上肯定好用,可趙進依舊不滿意,他派人去騾馬市那邊把牛馬商人手下會射箭的夥計護衛全部調了過來,這下子弓手差不多也有百人,趙進將他們分為四隊,圍著長矛方隊迴環進退。

    「如果這麼合練一段,流民再舉著梯子來沖,他們也靠近不到跟前。」陳旱感慨說道,趙進的夥伴們對徐州城下的危急時刻都是印象很深,看到這個演練,自然明白為什麼。

    趙進臉上沒什麼高興的神色,只是低聲說道:「想要射的有準頭,就得從小練,沒個幾年工夫根本練不出來,冰峰練了多久?這些韃子從小玩弓箭,這還有不少射不準的。「

    陳晃搖搖頭,沒有接話,他有些不懂趙進的意思。

    弓手們折騰了小半個時辰,趙進就把他們打發走了,重新領著隊伍按照操練訓練,趙字營每個人都覺得很平常的東西,被那些準備報名的年輕人們看到,都是震撼的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的旁觀,看完後各個激動萬分,咬牙發誓一定要加入趙字營。

    趙字營吸引這些青壯們的不只是訓練時候的威風,在何家莊呆幾天之後,就聽到了各種傳聞,比如說趙字營吃的好,每頓飯都能吃飽,差不多一半細糧,而且隔三差五的還有葷腥,不然這豬羊怎麼會賣的這麼好

    過來投奔的這些人在家也就是兩頓飯,農忙時候能吃飽,農閒時候一天就是一頓了,哪能想到趙字營這裡吃這麼好,三頓管飽,還有油水,不少青壯正在胃口大的時候,聽到這個眼睛都冒綠光,恨不得早些進去。

    正因為加入的心思迫切,又聽說趙字營規矩大,儘管那麼強,卻不能隨意出營房,出來之後也不能持強凌弱,買東西不給錢什麼的,所以這些精力十足的青壯不敢鬧事,都是老老實實的。

    當然,也有幾個自以為兇惡強橫的,鬧了第一次事情就被長矛逼住,打了幾十鞭子後皮開肉綻的丟到了莊外,警告說再來一次就是殺頭,教訓了幾個之後,其他人也不敢以身試法了。

    合練結束,趙進這邊卻沒有歇著,拿著長矛在校場上監督家丁們的刺殺,列隊向前只需要把長矛穩穩端著,或者向前刺去,可單兵作戰中,同樣手持十尺長矛,沒有一個人能刺中趙進,一個個向前,一兩下之內就被戳翻,好在單兵對練的時候用的是前端包著棉包的木桿,穿戴著木板和竹編組成的護具,要不然早就傷了許多。

    趙進動作不停,每次打倒一個,都要講解為什麼自己能擊中對方,對方該怎麼格擋才可以,當年二叔趙振興的細心傳授,他現在同樣細心的傳授給每個家丁。

    每個家丁都聽得很認真,趙進在講解的時候,不時的喊來夥伴們示範,長矛對不同兵器的應對。

    在對練的過程中,也有小部分能和趙進對幾個回合,衛所裡練過武的那些子弟大都能做到,他們也學過如何運用長矛,知道套路架子,但經歷過的戰鬥太少,力量也和趙進有差距,

    另外就是那些江湖出身的,雖說未必學過套路,卻勝在靈活而且頗有經驗,知道游鬥躲閃,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撐了一會,很容易就被趙進抓到規律放倒,表現最優秀的就是莊劉,他不僅學過套路,而且在獵殺獵物和鬥毆中積累了不少的經驗,和趙進的對練裡撐了十幾個回合,然後被趙進賣出的破綻吸引冒進,接著被擊倒。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趙進這樣每日打熬身體,而且是連續了近十年,同時還能夠吃飽吃好,身體壯健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更不要說他還有個武技出眾,實戰經驗豐富的二叔,名師教導,自然不會走彎路。

    至於其他人肯定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趙進和夥伴們從貨場開始比武相鬥,一直到救木淑蘭殺僧兵,比武和戰鬥的經驗都要比其他人豐富太多,開始時他們也緊張僵硬,可打的多了,殺的多了,自然比旁人從容許多。

    種種原因加起來,就讓趙進的個人武力異常出色,即便是衛所和江湖出身那些有武技的也不是敵手。

    共有二十六人和趙進單獨對練,打完這二十多人,趙進滿身大汗,剛才談判時候的悶氣煙消雲散,索性脫了外衣簡單擦一擦,就那麼打著赤膊講述。

    如果一開始就講,家丁們或許會有自己的認識,這麼一個個打倒了之後再說,每個人都是心悅誠服,畢竟自家老爺打倒的是隊伍裡最強的二十幾個。

    從早到晚沒有一時空閒,講述之後喊家丁照做對練,晚霞滿天,已經快要天黑了,趙進看到在東邊的道路上有一隊人過來。

    何家莊這些日子好似爆發一般的膨脹,人來人往再平常不過,可進來出去的大多是商販一流,往往挑擔推車,帶著貨物進出,可這一隊十幾個人,各個帶著防曬的寬大斗笠,每個人都拿著兵器背著小包袱,只有一人背上有個碩大的竹筐,趙進之所以注意到,也是因為他們打扮未免太古怪了。

    不光是趙進注意到,已經有人迎了上去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2 16:37
第三百四十九章 膽識和魄力
   
    趙字營的家丁全體訓練的時候,何家莊各處就是由聯保聯莊各處的團練把守,這是這聯保各處商販勞力和何家莊百姓同等待遇的代價。

    這些團練鄉勇得到過正規訓練,裝備不差,又是上過戰場的,戰鬥力很強,莫說是蟊賊,江洋大盜來了也打不過。

    莊子裡的關卡是由趙振堂和陳武兩位長輩指點設立的,上去盤問的人是莊子裡的壯丁和劉勇手下的混混,而鄉勇團練在後面待命,一旦有事,盤問的人只管逃命,動手由後面的來。

    趙進盯著那邊,如果一有變化,他就帶著這邊的人過去,不過倒是無事,盤問的人將那一隊人放了過去,趙進心說自己多疑了,剛想到這裡,就看到一名盤問的人朝著莊內快跑而去,那隊人自顧自的向莊內走去。

    這情景讓趙進頗為納悶,不過他也不急,晚上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了。

    有人送來了干爽的單衣,趙進穿上衣服後就下令解散,家丁們吃過晚飯就要去接替別處的鄉勇值守。

    隊伍剛散去,就看到如惠提著袍服下擺快跑而來,一向鎮定從容的如惠這次卻很是焦急。

    難道和剛才那隊人有關?趙進已經聯繫了起來,連身邊的夥伴們都覺得不對,陳晃更是吆喝家丁隊伍不要急著解散。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如惠來到跟前趙進才注意到他臉上除了焦急之外還有震驚,如惠湊近了低聲說道:「東主,客人正在屬下的書房等候,請東主過去見面。」

    如惠並不是住在何家大院,他在何家莊裡有單獨的一棟宅院,修整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進去,頗為精緻幽靜。

    趙進轉頭就要招呼夥伴們過去,如惠連忙說道:「還要請東主安排陳晃帶著一隊人去屬下的那邊,安排劉勇將何家莊內外篩查一遍,看看有無奸細,請其他幾位帶隊整備,嚴加防備。」

    如惠說這些讓人奇怪,不過如惠平時做事卻很有分寸,他這麼緊張驚愕,倒是讓趙進慎重起來。

    趙進轉頭吩咐了下去,陳晃拿起刀招呼了一隊老家丁,一同跟著走過去。

    到了院子外面,就看到兩名背著斗笠的大漢拿著朴刀守衛,看到如惠過來,這兩名大漢點頭招呼,如惠笑著說道:「各位,把兵器交出來,聽我這邊安排去吃晚飯,住宿也有地方,其他就不要擔心了。」

    在如惠宅院附近,能看到劉勇的幾個手下和十幾名鄉勇盯著,這兩名大漢趙進看著也是眼生,而趙字營的家丁們已經戒備了起來。

    那兩名大漢卻點點頭,彎腰將朴刀放在了地上,舉著手離開了門邊,如惠又是笑著說道:「勞煩二位去裡面招呼下,拿著兵器的都一個個走出來,丟下兵器去吃飯休息,其他的不用你們管了。」

    一名大漢遲疑了下,又是點點頭,轉身進去招呼,有十一個人走出來,各個都是精悍強壯之輩,以趙進他們這個時候的眼力,已經能看出這幾位殺過人,身手相當不錯,第一排的家丁已經變換了持矛的姿勢,隨時可以放平向前,不過這個過程很平和,都乖乖的交了兵器,然後站在一邊。

    「請諸位聽候安排,晚上也不要亂跑,有什麼要求就和守門的說一聲,敝處都可以滿足。」如惠笑著說道。

    那十幾名大漢都是看向一個人,這個人三十多歲年紀,個子並不是最高的,長得也頗為平常,如果不是臉上手上的疤痕,單看他黝黑的臉色和壯碩的身材,就和鐵匠鋪的鐵匠沒什麼區別。

    可趙進和陳晃一直盯著這個人,這個漢子身上的種種細節都說明他的身手很出色,而且經歷過許多生死搏殺。

    「大伙聽曹先生的安排就是,不過,在下能不能跟著進去,我家主人身邊不能一個自己人沒有。」那漢子沉聲說道。

    如惠轉頭看向趙進,那漢子舉起雙手又說道:「若不放心可派人搜身,在下身上不會有一兩鐵」

    「其餘人領走,搜他的身。」趙進簡單做了決定,這漢子口音似乎是山東那邊的,他愈發猜不透發生什麼事情。

    被幾根長矛指著,這漢子乖乖的接受了搜查,身上的確沒有兵器,趙進點點頭和如惠一同向內走去,陳晃故意快走一步,擋在趙進的身前,而那個漢子則被幾個家丁圍著。

    如惠的院子裡放著一個大竹筐,差不多大半個人高,就那麼隨便丟著,竹筐裡面什麼都沒有。

    「東主,客人在屋中,下面的人還是不要進去了,屋中只有兩位客人,東主不必擔心安危。」如惠湊過來低聲說道。

    「我先進去」陳晃悶聲說道,他剛邁步就被如惠拽住,苦笑著說道:「不方便。」

    陳晃毫不客氣的甩脫了如惠,冷冷看了眼,一手按住刀柄,一手推開了屋門。

    屋子裡已經點燃了燈火,陳晃一進屋子掃視一圈,卻急忙轉回了頭,咳嗽了聲說道:「進來吧」

    趙進更覺得奇怪,跟著進屋,那漢子也跟在後面,如惠進來後急忙關上了門。

    在屋子的一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人打扮和外面那些大漢差不多,只不過個子矮,身材也纖細的很,坐在屋中還戴著斗笠,看不清楚臉面,那人身邊有人影晃了晃,趙進仔細看過去,發現是個六歲的小男孩,正躲在那人身邊怯生生的看過來。

    趙進立刻反應過來,外面那個大竹筐是裝這個小男孩的,想通了這個讓他更是奇怪,更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不必說來意了。

    大漢走到這人身後站立,而這人摘掉斗笠,露出了一張清秀文弱的面孔,躬身萬福說道:「妾身徐珍珍,見過趙公子。」

    一個女孩子穿著男人的衣服行女人的禮節,看著彆扭的很,不過現在的趙進根本注意不到這個,他張嘴想要說話,可張嘴後就合不上了,愣了會轉頭看向陳晃和如惠。

    一直是淡然的陳晃低著頭,在那裡咳嗽兩聲說道:「要不要我和曹先生先出去。」

    「我不是說這個,這個」趙進沒好氣的說了句,他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兩位叔叔也不是外人,就請留下議事吧」徐珍珍溫和的說道。

    趙進晃晃頭,總算從錯愕中反應過來,臉上先是苦笑,隨即卻變成了讚許的笑容,走到徐珍珍的對面坐下。

    「事情緊急重大,妾身也就顧不得什麼規矩,還望趙公子莫要嫌棄妾身。

    女扮男裝,離家來到這邊,連媒灼之言還沒有的時候就稱呼趙進這邊的人為叔叔,這些事情只要傳出去,徐珍珍的名聲就徹底敗壞了,如果是規矩森嚴的宅門裡,被逼著上吊都有可能。

    不過這些事在趙進眼中看來和道德什麼的無關,事急從權,能做出這樣決斷的女孩子一定很出色。

    燈火映照,徐珍珍的相貌趙進看得很清楚,看起來就和當年班級裡幾個學習好的女孩一樣,文弱秀氣,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那眼神很堅定,這樣的神情趙進只在自己和夥伴們那裡看過。

    「都到了這個局面,不要說那些虛文,請徐小姐講明來意。」趙進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是妾身的幼弟徐厚生,厚生,見過趙公子」徐珍珍沒有接話,先介紹身邊的男孩。

    趙進又是一愣,他身後的陳晃和如惠也滿臉錯愕,彼此對視一眼,都在搖

    因為確定要和境山徐家聯姻,趙進這邊也是發動手下和各處關係去打聽,或許細節不知道,可這徐珍珍為了護住自己的弟弟,用盡狠辣手段的事情自然會清楚。

    按照傳承的規矩,境山徐家那麼大的家業到最後是要這個徐厚生來做主的,這麼重要的人物,居然就被帶到這邊來了?而且還是用竹筐背過來的

    那小男孩先看看自己姐姐,又看看趙進,趙進臉上倒是擠出個笑容來,他也知道自己殺氣太重,稍不注意會嚇壞小孩子。

    「見過姐夫不是見過趙公子。」估計最近家裡常說趙進,還說趙進將來就是他姐夫,小孩子聽得多了,在這樣的場合又有些慌神,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從進來開始,徐珍珍就是鎮定自若,但這時候卻羞的滿臉通紅,伸手在自己弟弟腦門上拍了下,斥責說道:「不要亂叫。」直接把人拽了回來。

    如惠沒忍住,笑了一聲連忙摀住嘴,陳晃則是低頭,誰都能看清楚他在咧嘴,就連徐珍珍身後那漢子也在忍。

    趙進連忙咳嗽了幾聲說道:「大小姐這次來的用意是?」

    「請趙公子滅掉孔家莊,請趙公子盡快滅掉孔家莊」徐珍珍收了臉上的羞澀,坐正了身體說道。

    這句話一說,屋子裡的輕鬆氣氛頓時煙消雲散,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只有徐厚生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進環抱雙臂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請大小姐說說理由」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16:2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3 10:27
第三百五十章 若能出其不意
   
    徐珍珍頓了下開口說道:「趙公子向我家提親,孔家莊卻橫加阻撓,這是第一個理由,若是孔九英真娶了妾身,定會圖謀徐家家業,到時孔家和徐家合流,對趙公子你這裡必是大害,這是第二個理由,妾身若能嫁給趙公子,徐家這麼大的家業必然會對趙公子大有好處,這是第三個理由,有這三個理由,妾身覺得足夠了。」

    趙進看著徐珍珍搖搖頭,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沉默了會,趙進緩緩點頭說道:「我會滅掉孔家莊,孔九英這些日子的做派,的確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趙公子,若要滅掉這孔家,一定要盡快,如果撕破了臉,徐家肯定會損失慘重,到最後不得不答應。」徐珍珍急切的說道。

    「快是快不得,我現在只知道孔家莊的大概位置,怎麼走,他有多少人,我這邊都是不知道,貿然前去,萬一遭了埋伏怎麼辦?」趙進直截了當的回答說道。

    「徐家和孔家莊有生意往來,不少貨物都被逼著要在孔家莊買賣,孔家的底細妾身都清楚的很。」徐珍珍恢復了鎮定。

    趙進又是搖頭,盯著徐珍珍又看了幾眼,徐珍珍開始時候臉紅,心裡還想這人太沒有分寸,怎麼這麼沒完沒了的盯著看,可隨即就發現趙進並不是為了欣賞姿色在看。

    這次沉默的時間長一些,最後趙進臉上又是浮現笑容,悠然說道:「大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趙字營過了河之後就是孤軍,長途跋涉去了孔家莊,如果萬一遇到埋伏,全軍覆沒,又去找誰說呢?」

    沒等徐珍珍再說話,趙進又說道:「我必須要考慮這些風險,大小姐行事縝密,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若有風險怎麼辦?」

    徐珍珍垂下頭,趙進也是住口不言,他不相信徐家,對面前這個女人欣賞歸欣賞,但並不能放心。

    「妾身這次來,只帶著最信得過的心腹,家裡那邊也有可信的人盯著,消息不會走漏了出去,妾身的確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卻敢賭一下,妾身姐弟二人做擔保人質留在這邊,若是趙公子遇到什麼閃失和風險,請隨意處置。」徐珍珍的聲音抬高了些。

    「這」站在徐珍珍身後那漢子失聲開口,徐珍珍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擺了擺,那漢子連忙住口。

    一直低著頭非禮勿視的陳旱和如惠也詫異的抬頭,看著徐珍珍,而趙進則是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這就讓人放心了,怎麼過河呢?誰來帶路呢?」

    徐珍珍臉上有些放鬆,開口說道:「船隻已經安排妥當,至於帶路的,這次妾身帶來的人都是武藝高強,道路熟悉。」

    「大小姐的手下又怎麼能保證放心呢?」趙進毫不客氣的問了句。

    「梁三,見過趙公子。」徐珍珍開口說道,站在她身後的那名漢子上前一步,抱拳施禮,然後又是退了回去。

    這麼一個強悍的角色在徐珍珍這樣的文弱女子面前恭順異常,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這倒是讓趙進對徐珍珍又高看了不少。

    「梁三是兗州的獨行盜,在魯南一帶頗有聲名,案子不少,官府也在緝拿,梁三也是個孝子,得罪了仇家,還記得帶著自己老娘逃跑,可跑到境山那邊的時候,他娘得了重病,逃跑的時候走得急,錢也花光了,偏生禍不單行,他自己也受了傷,眼看這母子倆都要死在這邊,梁三,這是六年前的事情吧?」徐珍珍緩緩說道。

    「是六年前的事情。」良善恭敬回答說道。

    「當時妾身十三歲,假作個男孩子,跟乳娘一起出去閒逛,看到了路邊奄奄一息的梁三母子倆,妾身拿出自己的月錢救了梁三母子,梁三這才自願為妾身效力,梁三,你現在日子過得怎麼樣?比從前舒心嗎?」徐珍珍又是問道。

    「屬下的娘天天燒香拜佛,說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這才能有今天的福氣,屬下也娶妻生子,兩個孩子,男孩兩歲,女孩四歲,每天纏著家裡人。」梁三沉聲回答。

    「恩,你在外面也不用操心太多,你的妻小娘親都有信得過的人守著,不會有什麼岔子。」徐珍珍點頭說道。

    「這都是大小姐的恩德。」梁三抱拳作揖,鄭重其事的謝道。

    「跟著你來的各位都是這樣嗎?」趙進問了句,徐珍珍緩緩點頭。

    兩個人的話語看似沒關係,徐珍珍剛才那番話更是好像跑題,可屋中幾個人都能聽得明白。

    給趙字營帶路的這些人都可以放心,他們的家小都放在徐珍珍的手裡,都有控制他們的手段。

    屋子裡又是沉默了一會,趙進開口問道:「有帶路的人,可內應有嗎?孔家莊的虛實如何,這個知道嗎?」

    「孔九英有四個兒子,長子和他一同住在朱旺口的莊子上,其他幾個兒子分駐各處,孔家的馬隊有三百出頭駐紮在朱旺口那個莊子,這個莊子還有不少住戶,幾百壯丁也能湊的出來,孔家莊要有什麼大事的時候,才會從泡河沿各處的村子田莊召集匯合。」梁三出聲說道。

    趙進笑著搖搖頭,調侃說道:「看來大小姐早就想對這孔九英動手了,消息打聽的這麼清楚。」

    徐珍珍又是恢復了淡然,只是回答說道:「孔家視我徐家為魚肉,欺凌勒索,肆意妄為,妾身早就在準備謀劃,卻沒想到有了這樣的變化。」

    趙進相信對方這番話,徐珍珍這樣的性子的確會這麼做,而且以徐家這麼大的體量,只要整備積蓄,很快就能壓制甚至滅掉孔家莊,只怕孔家莊那邊也是這麼考慮的。

    干脆利索,沒有絲毫客套,雙方落座交談的時間沒多久,卻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趙進回頭看了看陳晃和如惠,發現這二位都在低著頭,趙進轉頭笑著站起,客氣的說道:「大小姐和小公子一路奔波,肯定辛苦的很,先好好歇息,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如此就勞煩趙公子了」徐珍珍也不追問,就是溫和的謝過。

    「請徐大小姐在這裡稍待片刻,在下去給各位安排住宿和晚飯。」如惠笑著說了句,跟在趙進後面一起出了屋子。

    三人沉默的出了院子,如惠先去安排這些人的食宿,徐珍珍要換個院子居住,未來主母肯定不能住在這邊。同時安排趙字營的力量做好護衛。

    「讓大伙都到我這邊來。」趙進說了這句之後,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宅院。

    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飯,直接安排人把飯送了過來,幾個人聚齊,趙進開口把剛才會面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有什麼想說的?」趙進問道。

    「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陳晃開口說了句,大家都忍不住笑,難得聽到陳晃說這樣的話。

    不過陳晃的表情很嚴肅,頗為鄭重的說道:「的確是良配。」

    趙進沒有什麼矯情,只在那裡點點頭說道:「我們兩個若能在一起,對她對我都有好處。」

    大家經歷過的事情多,遠比同齡人早熟,可婚姻男女之事接觸的卻很少,聽到趙進這麼干脆下定論,各個都是想笑,不過都是能忍住,細細一想,趙進的話是大實話。

    如惠那邊安排的也快,他一進屋子,趙進就示意關門。

    「曹先生,你知不知道誰見過徐厚生?」趙進肅聲問道。

    「徐家對這個長房獨子看重的很,請過雲山寺做了幾次祈福的法事,寺內頗有幾位見過。」如惠琢磨了下,立刻給了答案。

    「安排人今晚就出發,去雲山寺請人,明天就要來到何家莊這邊,過來認認人。」趙進立刻下令,如惠連忙領命,匆匆出去安排。

    看著夥伴們的疑惑眼神,趙進淡然解釋說道:「這徐家長房獨子金貴的很,他在我們手裡,這個擔保的份量就足夠,一切都可以放心,如果找了個假貨,一條人命可不怎麼值錢,所以要驗證後才行。」

    眾人也都想明白了這個關節,然後都猜到了趙進的打算,各個精神一振。

    「小勇,何家莊這邊有沒有孔家的探子和眼線?」趙進轉向劉勇說道。

    「莊子裡面沒有,孔家現在每隔幾天就會派人過來買賣貿易,這些人有幾個鬼祟的,但咱們防備的緊,他們不敢進來看,至於莊子裡面有沒有人被他們收買,這個就不好說了。」劉勇開口回答說道。

    趙進用手輕拍著桌子,吉香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哥,孔家莊那邊幾百馬隊,幾百團練,咱們趙字營自家人少,可去打孔家莊又沒有辦法讓各處的團練跟著,就這麼過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如果孔家提前知道這個,那的確太危險了,咱們要讓他們不知道,咱們的勝機就在這個出其不意上」趙進悶聲說道。

    這時如惠已經回返,趙進揉揉額頭,盯著如惠問道:「雲龍山雲山寺能封山封寺嗎?」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23:2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3 16:39
第三百五十一章 唱作俱佳
   

    「只要東主吩咐,消息到了就可以。」如惠毫不猶豫的回答,趙進點點頭又是說道:「你在徐州人頭熟,現在就去僱傭船隻,去渡口北邊等著,價錢高些沒什麼,一定不要走。」

    「請東主放心。」如惠肅然答應了下來。

    趙進掃視夥伴一圈後肅聲說道:「我本來不把孔九英當成對手,等咱們壯大了自然就會捏死他,可如果被染指徐家,那邊的煤鐵和丁口哪怕被他拿到幾成也是大麻煩,必須要盡快除掉,這次就是個機會,打掉孔九英,咱們就要再上一個台階了。」

    眾人都是點頭,陳晃想了想說道:「這次要留一個人看家,萬一有事,最起碼要有個接應的人。」

    「石頭?」趙進問了句,石滿強立刻滿臉通紅的說道:「大哥,不能一次次的都不帶我」

    「也就是高家莊你沒去,大香你留下,把人質看緊了。」趙進笑著對吉香說道,吉香也是想要爭辯,趙進的眼神卻嚴厲起來,吉香只好答應。

    「小勇你今晚和周先生一起點檢裝備,其他人去往各隊,什麼消息都不能說,但要讓士兵們準備起來,都去吧」

    夥伴們齊聲答應,各自轉身向外走去,趙進落在後面,低聲說了句:「安排李燦今晚守內宅。」

    陳晃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

    雲山寺圍攻何家大院,孔家派馬隊參與,流民圍攻徐州城,也有孔家馬隊的參與,但趙進沒急著去清算,因為相隔甚遠,之間隔著兩個縣城和一條黃河,更有不知道多少豪強勢力橫在路上,有這樣的距離和間隔,孔九英根本沒辦法動用太多的力量攻擊,也就沒有什麼禍害。

    而且孔九英說白了就是個坐地分贓的窩主,在這樣的情況下,孔家莊不會有什麼爆發性的發展,甚至都有可能倒退萎縮,而趙字營的勢力則在飛速膨脹,此消彼長之下,不需要多久,趙字營就可以取得優勢,輕鬆碾碎孔九英這一方的勢力。

    但孔家圖謀徐家就不同了,徐家代表著大量兵甲的製造和大量優秀的兵源,財源什麼的都不必說了,更讓人警惕的是,如果孔家莊和境山徐家合流,實力膨脹之後,和趙進隔河相望,那時候就是直接對抗衝突了,到那時,趙字營只能全心全意對付孔九英,會有損失,會無暇旁顧。

    本來一個次要的威脅有變成大敵的危險,而徐珍珍又給了這麼一個合適的機會,趙進當然不會放過。

    趙進想對付孔九英,孔九英肯定也恨不得置趙進於死地,雙方都明白對方的想法,不過徐州圍城之後,趙字營展現了強大的戰力,震懾四方不敢亂動,可孔家莊的馬隊基本沒參加實戰,就是遠遠的兜了一圈就走,事後趙進也沒有清算追究。

    當然,孔家莊的勢力這麼沒廉恥的對趙徐結親橫插一腳,或許也是感覺到了兩家聯合後的威脅,這樣的龐然大物,孔家莊根本沒辦法去對付。

    在這樣的局面下,孔家莊那邊對趙字營的提防不會太多,甚至沒什麼提防,因為趙字營步卒為主,因為雙方相隔黃河和兩個縣城,沿途有許多的豪強勢力,而且孔家莊的勢力範圍內有幾百馬隊,有幾千壯丁,遠比趙字營強大,他們想不到趙字營會主動過來進攻。

    正是這個「想不到」,才讓趙進有了出其不意的念頭。

    趙進坐在屋中,想到了那根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試的鳥銃,徐家可以不斷的改進,徐家可以生產出更多更好的火器,就憑這個,趙進就不可能放棄。

    「第六隊來到」「換崗完畢」

    輪崗值守彼此都要報出口令,不用擔心吵醒了誰,因為趙進需要知道外面是誰在站崗放哨。

    這一晚上就是照舊站崗放哨,不過家丁李燦比較倒霉,因為太過鬆懈,被趙進叫到一邊狠狠訓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李燦就被趕到城內值守放哨,對於趙字營家丁來說,去徐州城內並不是好差事,因為在城內的兵丁要負責酒坊、貨場還有趙家三處的輪換防衛,而且隨時要去對付突發局面,在何家莊這邊則是相對簡單容易。

    很多人不知道李燦會騎馬,儘管騎術很一般,不過這就足以保證李燦在下午到達徐州城。

    李燦進城之後沒有去貨場那邊報道,而是直接去了知州衙門的捕房,新任副總捕頭趙振堂雖說還吊著膀子,可已經不願意在家呆著無聊,寧可去捕房這邊忙碌,倒是自在開心。

    等李燦從捕房離開,趙振堂帶著幾個心腹體己去了尤振榮那邊,在天黑之前,一夥人急忙忙出了徐州城。

    至於何家莊這邊則是外鬆內緊,各處來的商戶和攤販不少,可都沒來過幾天,也看不出什麼來。

    趙進一大早就去了騾馬市,和王自洋閉門聊了一會,六名韃子夥計就去了趙進那邊幫忙,說是牲口太多伺候不過來需要幫忙,騾馬市那邊的牲口商人們已經準備離開去北邊了,因為他們的存貨都已經賣光,徐州這一年多災多難,可卻讓牲口生意極為好做,騎馬可以跑得快,荒地需要耕牛,這兩樣都急需的很。

    出清了牛馬牲口,又把駱駝和大車上裝滿了漢井名酒,他們就要提前北上了,可以清楚的預測到,再回到徐州的時候肯定賺的不少。

    如果是常在騾馬市活動的何家莊莊戶和中人,看到那幾位韃子夥計後肯定驚訝,因為這些人都是牛馬商人們的左膀右臂,又能管事,又能護衛的能手,怎麼就放給趙進這邊看牲口,不過誰也不會多嘴。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如惠從雲山寺請的人到了,這位和尚三四十歲年紀,長得頗有寶相,合十低眉的時候居然和供奉的佛像相似,語音也是低沉動聽

    「如能師兄走遍徐州各家,祈福法事都是他過去的。」如惠介紹說道,這般相貌做派,的確會讓人崇信的很。

    一路走得急,馬車顛簸也是免不了的。這如能的臉色很差,不過見到趙進之後,卻滿臉賠笑的合十說道:「進爺召喚,真是小僧的幸運,不知進爺有什麼吩咐,小僧一定照做。」

    外表和言談舉止果然不是一回事,如惠笑著調侃說道:「若是各處善信看了師兄這樣,定會瞠目結舌。」

    「生意是生意,正事是正事,不能一概而論。」如能笑嘻嘻的說道,絲毫沒有窘迫尷尬。

    「這次辛苦如能師傅了,我這邊定有重謝。」趙進笑著說道,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麻煩,很容易溝通。

    聽到「重謝」兩個字,如能更是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如惠低聲叮囑了句,然後趙進安排劉勇帶著如能去了徐珍珍那邊的宅院。

    「如能是我爹的徒弟,圓信他們上位之後,自然也就沒什麼前途,他一直是給自己撈好處,又和一大戶家的二小姐勾搭上了,準備等孩子十歲的時候還俗,他手裡銀錢不少,可又不想在家閒著,想到東主這邊做事。」如惠笑著說道。

    「等這次的大事一過,你來安排就行。」趙進給了答覆,這樣人情精熟,八面玲瓏的角色,正是趙字營緊缺的。

    這邊沒聊幾句,劉勇領著如能已經走了回來,如能進屋後肅然說道:「進爺,那的確是徐家公子徐厚生,小僧去過徐家幾次,不會有錯。」

    趙進沉吟一下,點點頭說道:「請如能師傅在何家莊多住幾天,好好招待

    「進爺費心了。」如能滿面笑容的回答,絲毫不覺得這是軟禁。

    那邊劉勇剛要帶著如能離開,趙進卻又把人喊住,盯著如能說道:「如能師傅,有件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做」

    天已經有些黑了,商販們都已經散去,他們大都住在何家莊周圍的村鎮,不早點走就只能摸黑趕路了,可也有些人幸運的在莊內租到了房屋,可以把晚些收攤打烊。

    「進爺,進爺,請您快去救救雲山寺,暴民生亂,暴民生亂啊」在莊子裡響起了一聲哭喊,聲音洪亮,淒切無比。

    那些等著報名的年輕人,還有想看熱鬧的閒人們,都是聚攏了過去,如果趙字營不趕人那就湊的近些。

    在燈火和天光的映照下,看到一名身穿僧袍的僧人正在趙字營的門前哭喊,在那裡嚎了幾句,就看到趙進快步走出來,神色肅然的說道:「雲山寺怎麼了?」

    「進爺,收攏的那些流民裡有奸邪鼓動作亂,說要洗了雲山寺,然後衝進徐州城,現在本寺青壯僧人正在拚命圍堵,小僧騎馬偷跑出來報信求救,進爺,救救雲山寺吧」

    居然鬧了這麼大的亂子,周圍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趙進神色肅然的說道:「雲山寺為徐州收留流民,這是大善事,趙某一定要過去救,現在就要出發,這位師傅先去休息」

    那僧人感動的淚流滿面,不管不顧的連連磕頭,看到這場面的人,誰不說進爺仁義。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2 23:19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