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雷諾懺悔錄 作者:臨懸崖 (已完結)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1 23:50
第九章  名次

    “砰!”雙棍交擊,人影飛錯。

    我甩著腫脹的右手,看著眼前的潔洛莉斯,她也好不到哪去,右腰被我狠狠敲上一記,左肩也被我的拳頭砸過。不過我比較慘,右手應該沒有知覺了,光明才曉得為什麼我認識的女生力氣都比我大?!

    但潔洛莉斯遠遠比不上桑莫…

    雖然跟桑莫決鬥的下場都是以慘敗告終,不過我也因此得到許多寶貴的實戰經驗,再加上跟登希爾無數次的對練,我可以迅速的針對各種狀況做出即時的反應。

    眼前的潔洛莉斯很明顯的正在喘氣休息,而我只要繼續進攻…

    我再度衝上前,雖然只有左手,但我仍是奮力躍起,用單手把木棍拉到身後,再全力弓身,只見她橫木格擋“蹦!”一聲,她對於比之前力道大上兩倍的砍劈非常驚訝,她跌坐在地,木棍脫手。

    我俐落的用左手把木棍架在她的肩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錯愕的表情。

    “我輸了。”潔洛莉斯不可置信的小聲說道。

    曜日很大,卻不會令人感到炎熱,在秋意甚濃的時節裡,我迎著些許的涼風,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勝利。

    打贏了這場,我的成績變成三勝七敗,排名應該也會上升到二十九名,周圍滿是詫異的同學,尤其是女生們,她們是班上最常聚集在一起的團體,不管是上課下課、吃飯洗澡甚至如廁都膩在一塊。

    因此當我打贏了她們好姊妹後,全都義憤填膺望著我…

    不要試著去理解女生,她們有極其複雜的團體關係,還有著我們男生永遠也搞不懂的相處模式,小團體與大團體間有依賴關係和融洽模式,小團體和小團體間也有敵對關係和溝通橋梁。

    看似風平浪靜的相處檯面上,卻有著暗濤洶湧的私下撻伐!

    因此,當那些平常跟潔洛莉斯沒有那麼要好的女同學們,也都氣憤的瞪著我時,我只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反而是其他男同學們露出比較正常的表情,不用刻意去看我也知道…那就是,最後一名的劉份怎麼可能會贏呢?!

    不過這種氛圍遠不如當初第一場我打贏高個子萊恩所造成的轟動,這讓大家開始認識到力量和速度並非一切,還有許多值得大家學習的戰鬥技巧。

    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臨場反應。

    我們揮了數千次砍劈,卻不知道要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對敵手揮出;我們練習了數萬次伏撐,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發力,什麼狀態又不能使勁。

    大多數的同學都是滿腦衝動直接上前亂砍一氣,毫無章法,最後只淪為拼比誰的力量大一些,誰的速度快一分而已。

    直到我給大家上了一課…

    閃躲是可以拖垮敵手的策略,犧牲攻擊是有技巧的選擇,比武就像是在下棋,掌握了下一步的就是贏家。

    雖然目前為止我只有贏過三場,但對於那些腕力比我大、爆發力比我強的同學來說,輸給我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不過這裡沒有不思進取的人,大家都快速的在比武中學習實戰經驗,而在我連贏兩場後,同學們也開始謹慎起來…

    大家不再小看我後,德桑比武也變得越來越難取勝,這時我反倒希望每個人都把我當成弱雞一樣,不過以目前又贏了一場的趨勢看來,不太可能。

    並非只有我們騎士班在進行比武,法師班也是如火如荼的展開比試,而目前湯姆是連勝八場,小詹六勝一敗,歐爺七勝兩敗,成績都很不錯,可謂名列前茅。

    只有我還在努力的朝第二十五名邁進…

    如果我有元素之力的話…

    每次比武失敗,我總是如此挫折的想著,然後著急的跑去藏書樓不停翻書,希望可以找到魔武兼修的辦法,或者是說,在一整天疲勞的訓練下,還能夠進入冥想的辦法。

    上一個秋季我能夠將元素之力提升到二十分之一為一個單位,是因為白天的訓練沒有很疲累,但如今份量增加的嚴苛訓練,再加上高度緊繃的比武,讓我連盤腿的冥想姿勢都很難做得出來。

    如果我有元素之力,我還可以試著將魔法和武技融合看看,整天光是猜想而沒有行動的話,根本無法得知兩者並行的可能性。

    “不錯啊!”小詹突然拍上我的背,打斷了我的思緒。

    “呵呵,我就說劉份可以的嘛…”湯姆搭上我的肩,一邊說一邊踏出學院:“這麼努力的人不拿到勝利的話,還有誰有資格呢?”

    “你啊…”我沒好氣的反駁,這連勝八場的傢伙…

    “我可不一樣喔…”湯姆搖搖頭,嚴肅的說道:“我可是將來要在凱達亞拉公爵的麾下效命的騎士,光是憑我現在的程度還遠遠不夠啊。”

    “可是,你是現在唯一還保持連勝的人耶!”歐爺驚嘆的說。

    “不不不…”湯姆把攬著我肩膀的右手舉到歐爺面前,然後搖搖食指說道:“那位一爵子學長也是連勝啊!”

    “你就不要再謙虛啦…”小詹笑著說道。

    “你們怎麼都這樣呢?”湯姆這次不知道要搖哪裡了,只能著急的說:“我的連勝跟劉份的三勝相較,完全比不上啊…”

    呃…這是嘲諷嗎?!

    “啊?!”“你在說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說…”湯姆又熱情的攬上了我的肩:“我的各項體能都是全班最好的,取勝對我來說沒什麼,但體能最差的劉份竟然還可以取得勝利,這才是最厲害的地方啊!”

    呃…我怎麼越聽越像是在是諷刺啊…

    “湯姆你…”小詹一邊朝著公共澡堂的方向走,一邊皺著眉問:“…你在稱讚劉份對吧?”

    “當然!”湯姆挺起胸膛,驕傲的看著我說:“如果我的體能跟劉份互換,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取勝呢!”

    “夠了!”我甩開他的手,怒斥道:“你存心想激怒我對嗎?!”

    “啊?我有嗎?”湯姆嚇一大跳,惹得一旁的歐爺呵呵的笑個不停。

    於是,我們四人便在討論『湯姆是否常常口無遮攔的說錯話』中,愉快的在澡堂泡澡,其中那位當事人當然是努力的反駁著。

    小詹是論點的主要的攻擊方,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插話幫忙,歐爺則是在大嬸們奇異的注視下,躲在我們身後聽著湯姆焦急的辯解而竊笑著。

    我在蒸氣瀰漫的熱水中,享受的閉上眼,開始習慣性的比武後回想…

    當時再快一點的話,或許可以閃躲掉那一次揮擊;如果她沒有注意到的話,或許我可以試著騙她出手;若她拆穿了我的意圖,那我還有機會勝嗎?

    增加速度最快的方法,只有一個…

    風元素。

    沒有格蘭魔法,大家都越來越熟悉實戰,那麼我下一場比武的勝率…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無法魔武兼修的話,那麼光靠體能我根本無法與其他人相比,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魔武兼修的辦法!

    “你說呢?”小詹好奇的望著我。

    “喔喔,對啊。”我心不在焉的回道。

    “哈!”小詹開心的轉向湯姆說:“連劉份都說你是話癆!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我抗議!”湯姆猛打水面,激起一大片水花:“我抗議,我抗議,抗抗抗…”

    “潑到我啦!”“我也是!”“哈哈哈…”“呵呵…”

    那晚回到學院後,我又恢復了狂去藏書樓的習慣,上個學期我常跑藏書樓的後果是忽略了一堆學院正在發生的大事,像是得桑比武、萬始之慶等,而這次我本身就在比武的狂潮當中,而春季的節慶更是遙遠,所以我也只剩下一個讓人困擾的地方…

    那就是在藏書樓翻書翻到睡著。

      ☆

    我扭動痠痛的脖子,在藏書樓的桌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我看著桌上幾本凌亂的書籍,還有光球可愛的趴在我的手掌前,我伸伸懶腰,然後整理一下書本。

    接著頭痛的把它們全都擺回書架上,就在我把最後一本放回去時,不經意的瞥見一位作者的名子:『米那斯坦‧米諾克』。

    凱達亞拉公爵竟然也有寫書!

    我把那本書抽出書架,讓光球乖巧的懸浮在它之上,好看清書名,那書名是《我的藍鎧成長歷程心得分享》,書皮是藍色邊纹褐色底,我怎麼記得瓦爾多堡有一本被父親丟出窗外的書,跟這本的封面很像呢?!

    我好奇的拿到書桌前來坐下翻閱,看到其中幾章的標題寫著〈依循漸進〉、〈張弛有道〉、〈持之以恆〉、〈相信自己〉等等,這些都是很普通的訓練方式,或者也可以想成是說,因為凱達亞拉公爵的公開傳授,才讓德桑帝國的騎士訓練方法如此相似又普遍。

    不可否認的,凱達亞拉公爵的訓練方法非常有效,看看帝國的軍團就可以知道,幾乎所有的騎士都是透過學院訓練產生的,而騎士公會則是只有想要在特殊武技和騎士精神上鑽研的人才會去的地方。

    不過這本書最有趣的不是它本身的內容,而是凱達亞拉公爵的〈後記〉,他在書的最後寫道:“我並不知道自己可以在騎士之路上走到哪一個地步,但是我將會不停向前邁進…”

    “…年輕時我也想過要魔武兼修,但後來決定放棄,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未知,讓我決定依循前人的方式選擇其中一項來修練,如果不是當初這個決定,也許我也沒有機會穿上藍鎧…”

    又是一個建議專一的前輩嗎?

    “…讓時光倒流,或許我會選擇法師一途,以彌補我此生無法施術的遺憾。當然,人生不可能重來,所以我給各位一個良心建議:『擇你所愛,愛你所選』。”

    凱達亞拉公爵的企圖心非常大,他都已經是藍鎧騎士了,竟然還想學會施展魔法,如果他真的魔武兼修,那不就像獅添雙翼,無人能敵?!

    不過他現在也是所向無敵就是了…

    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桑莫才會棄武修魔?!

    不過我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很清楚的告訴我,那是因為白痴婚約的關係,不然以她的體能和起點,將來繼承藍鎧應該不是問題。而這段文字卻讓我掌握到最重要的一項訊息,那就是…

    凱達亞拉公爵曾試圖魔武兼修。

    這個發現讓我在靜悄悄的深夜裡,興奮的大吼大叫!

    千頭萬緒我終於可以找個人尋求幫忙了,我可以利用所剩不多的寒假假期去找他問問。雖然那個人是父親的對頭,但至少我沒有跟他結仇,德桑的第一勇士,凱達亞拉公爵。

    更何況他之前對我的態度趨向十分的友好…

      ☆

    “蹦!”我側摔落地,這是第二十三場比武了,除了之前的三勝以外,其餘皆敗,讓我的名次再度落到三十名,一定要停止連敗,我咬牙站起。

    約翰站在六步之外,大口喘氣,兩手握著木滾抵地,看到我吃力的站起來後,驚訝的說不出話。我忍著左腹的疼痛,提腿向前跑去,右手握著木棍往後伸展,準備給約翰來一記猛的。

    他連忙後退,看到他後退時,我把起跳時間往後挪,跟著他向前,然後作勢要跳,約翰連忙揮木橫劈,但我並沒有真正跳起來,而是向後猛退一步閃開他的攻擊,然後再原地起跳,奮力一擊!

    約翰來不及阻擋,只好整個身子往左側躲,但他沒有完全躲過,他右肩重重的被我木棍劈中,馬上倒地,接著我把木棍直指他的鼻間,只聽他不甘願的說:“我認輸了。”

    呼!終於終止連敗了,應該又是恢復到第二十九名。

    季秋的涼意吹不熄我們戰力排名的熱火,只要是下課時間,不管是走廊上,廣場上,甚至教室裡都有人在比武。

    這段時間裡,我漸漸找出跟其他人比武的方法,不靠魔法,我的力氣和速度一定不如別人,所以我的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閃躲都要成功,因為就算我成功一次,對方也不見得會倒下,但是只要我失敗一次,就會被對方轟飛。

    我自己還替這種模式取了名稱,叫做“致命性錯誤”。

    因此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不斷誘敵,然後不斷的閃躲,最後再反擊。當然,這是無數次鼻青臉腫換來的心得,這種方式讓我終於贏了約翰一場,我想,應該可以繼續贏下去。

    然而想的總是美好的…

    第二十四場,對上紅髮德羅克,在草坪上比武的我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一招直接放倒,畢竟他是班上目前排名第二的強者,只僅次於湯姆而已。

    這是我第一次面臨到純粹的力量懸殊帶來的差異,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艾蜜莉是我第二十五場的敵手,一位和我一樣有著黑色短髮的女生,不過她比我高又比我壯,站在她的面前,反而我還比較像是女生…

    我和艾蜜莉選在教室裡比武,挑在中午休息的時候。

    有一些同學吃飽後回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圍觀,包括我的室友們和那群永遠搞不清楚關係的女生們,還有隔壁寢室的幾個傢伙。

    斐特老師是這場比武的見證人,他對我們兩位點點頭後,兩手同時揮下,接著迅速往後退開。

    不過,我和艾蜜莉都沒有動,我們看著彼此的眼睛,想要找到最佳的出手時機…

    “他們要不要比啊?”“這是比看誰先動嗎?”

    我沒有理會教室外的聲音,對我而言,進入比武的狀態後就該心無旁騖,就像我每次跟桑莫決鬥一樣,專心一志。

    或者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分心的本錢…

    艾蜜莉終於忍不住先出手!

    她朝我奔來,同時雙手往後拉舉,有點像是我的加強版砍劈,不過她沒有跳起,只是純粹用跑步的速度來增加砍劈的力道,不過光是如此也不是我能夠承受的力量。

    我在她跑到身前三步時,往左閃避,同時揮棍襲擊她的右腰,哪知道她竟然順勢斜轉身軀,木棍交付右手,甩向在左邊的我。

    本來就沒想過這一擊會得手,我只是在試探她的反應速度和能力,因此我沒有纏上去用木棍交擊,反是滑溜的避開,然後回身對峙。

    光是憑剛剛的試探還不夠,所以這次換我發動攻勢…

    幾番交手過後,我了解到艾蜜莉的反應頗快,應變能力卻不強,只懂得順用身體的慣性去攻擊,而不會強行改變力的方向,這點可以讓我好好利用。

    還有一點,她不時會偷偷看像教室外的其他同學。

    這可是大忌…

    果然,那兩點缺失在我有心的引導下,順利擊中她的脖子和腹部,在午鐘二響前,我在付出左手和左腳腫脹的代價下,從艾蜜莉的手中取得了第五勝。

      ☆

    最初幾場比武我就被湯姆給揍飛了,因此室友中只剩下小詹還沒跟我比過…

    但我們終於還是要對上的。

    第二十六場,教學大樓旁的廣場上,我嘴角流著血,看著小詹不太情願的樣子,我搖搖頭說道:“你盡全力才是對我尊重。”

    小詹沉默的點點頭後,用標準的砍劈朝我攻來,我往右閃開,根據二十五場比武的經驗下來,我發現左半身受傷的機率比較大,尤其是左腹,可能是因為你的左半身剛好是對方慣用的右手和右腳。

    這是很有用的發現…

    因此我向右閃開,故意空出左半身的身軀讓他可以攻擊,果然小詹砍劈沒有成功後,便硬是改變木棍的方向,轉向我的左腰,這能是因為他的力氣夠大,才可以強行把木棍拉起。

    在我們班上,可以改變力的方向之人,都很強!

    我轉身面對他的木棍揮,用一記跳起來增強威力的砍劈迎敵,而因為他強行改變木棍的方向,所以當兩棍相交時,他的木棍脫手而飛,小詹還來不及驚訝,便換我舉木橫掃他的身體,只見他迅速向後退,避開我的第一擊。

    我欺上前,再一次跳起來砍劈,小詹往左閃,但他微胖的身軀使他的速度並沒有班上其他人來得快,所以我結實的命中他的右肩,不過也因為他微胖的身體,在接我一下砍劈後,沒有被劈倒,反而是忍著痛朝我揮出左拳。

    拳勢不快,卻很沉重。

    迅速向後退,閃過小詹的左拳,我作勢再度砍劈,小詹上當的衝向我懷裡,準備阻止我的砍劈,但我快速轉身來到他背後,然後趁小詹來不及迴轉的同時,便朝他的右肩再來一記砍劈。

    這下小詹終於往前撲倒,當我以為他要認輸時,他又掙扎的爬起,順手撿起剛剛被打飛的木棍,轉身再度和我對峙。

    我擦一擦嘴角的血痕,舉起木棍跟小詹互相點點頭後,兩人朝著彼此衝近,小詹的爆發力不弱,但沒有桑莫來得快,所以我用力蹬起,使出最強的砍劈招式,小詹也毫不示弱的使出標準砍劈…

    “砰!”兩棍在空中撞上,我倆都各自往後飛倒。

    這一擊是我目前最大力量的一擊,不管是姿勢、力道和技巧,可以說是我目前最滿意的一次躍起砍劈,而能夠讓小詹往後飛,已經很不容易了。

    至於我自己則是摔個四腳朝天,但這不重要…

    我和小詹都笑了出來,我們興奮的再度交鋒,就像是在玩遊戲一樣大笑。

    這場比武的最後,我還是落敗了,雖然我利用多次誘敵戰術,總共劈了小詹五下,但他都咬著牙痛苦的撐著,我不知道他的肩膀到底是用什麼做的,而他則趁我一個恍惚,一棍把我給掄飛,結束這場比武。

    開場和過程都很精彩,但沒想到結尾竟然草草了事,連我也沒想到會被他的木棍掃到,可能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太久,所以難免到最後會有些渙散吧…

    雖然第二十六場輸掉了,不過接下來四場對上茉莉、克迪爾、湯瑪斯、大衛我都利用累積的經驗和誘敵戰術取得了慘痛的勝利。

    整個比武接近句點時,我最終的成績是九勝二十一敗,至於名次,要等到所有人都比完武才能確定…

    不過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是第二十四名。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1 23:58
第十章  獎勵

    每天都是忙著訓練、比武、查資料,如此緊湊的生活讓時間的腳步加快許多,等我驚覺時,已經到了會感覺到涼意的秋末了…

    整整三個月下來,德桑比武終於漸漸消失在騎士班和法師班之間,剩下的零星比武不是朋友間的對練,就是中庭爭奪戰的間奏。

    戰況表也不再更新,大致上都已經結束,只剩下少數的人偶爾還會去瀏覽一下,更多人則是投入再度增加訓練量的課程中。

    不過,很多人對於我的成績感到非常意外,班上力量最弱、速度最慢、爆發力最差的劉份,竟然可以取得九勝!

    其實我自己倒是非常清楚,能夠取得勝利,在於我的實戰經驗比其他人多出太多,經過和桑莫的決鬥和登希爾的對練,我比班上絕大多數人懂得如何攻擊和閃躲,換句話說,班上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進行比武。

    第一場勝利很明顯就是如此,高個子萊恩在比武開始後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拿著木棍傻傻的看著我,而我則是快速衝上前來一記砍劈,迅速取得首勝和其他同學們的驚訝目光。

    但隨著比武如火如荼的進行,大家的實戰經驗逐漸提高,這便是我起初勝利後一直連敗的主要原因,而經過多次慘痛的經驗,好不容易找到誘敵的方法後,才轉敗為勝。

    況且,並非只有你在進步…

    也有許多平常表現沒有那麼突出的同學,在比武中漸漸嶄露頭角,讓同學或朋友們驚訝的張大嘴巴。

    而這種讓人眼睛一亮的同學就是進步最多的德羅克,德羅克是班上少數有著鮮豔紅髮的同學,除了他以外,就只有艾波留著紫紅色的長髮。

    德羅克的力氣和速度都不在班上頂尖的那群,但是他靈活的運用每一分力氣,把爆發力用在最關鍵的時刻,融合跳躍力讓敏捷提升,隨著比武的次數增多,他也越來越強,直到穩坐排名第二的寶座為止…

    騎士班最後一場德桑比武是湯姆對上德羅克,班上第一和第二的精彩決鬥,吸引了無數人的觀戰,地點則是選在空曠的演武場。

    不過他們的比武卻令大家有點意外,沒有花俏的招式攻防,也沒有戰術策略的應用,從比武一開始,湯姆便兇狠的直接衝上前去砍劈!

    而令大家不解的是,德羅克竟然沒有運用他的實戰經驗迴避力量遠比他大的湯姆,反而是毫無畏懼的迎上前,同樣用砍劈招架。

    就在我們以為德羅克的木棍會直接被劈飛時,他竟然跟湯姆勢均力敵的不斷交撞,這時大家才瞭解,原來德羅克的力量竟然也驚人的直線上升!

    這傢伙成長的幅度也太可怕了吧…

    他們的比武很簡單,也很暴力,兩人不停的砍劈,“砰!嘣!砰!”聲不絕於耳,雖然看起來有點乏味,但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看,這種純粹力量的較量十分可怕。

    那種壓倒性的力量,我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劈到兩根木棍同時飛斷後,則是從小就有跟弟弟毆鬥經驗的湯姆,趁著德羅克驚訝的那一瞬間,果斷的迅速上前揮拳擊倒了他。

    他們的比武在眾人的掌聲下結束後,一堆人好奇的跑去問德羅克為什麼不閃躲湯姆的攻擊,尋求更好的偷襲方法,但他只緩緩的說。

    “我想不到其他能夠取勝的方法…”德羅克苦笑著說:“湯姆的力氣太大,在這種力量下,任何技巧都是沒有用的。”

    於是,大家對於純粹的力量和爆發力,有了全新的認知,不管你如何誘敵或是閃躲,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的。

    因此大夥都更認真的投入訓練基本體能的課程,希望自己也能像德羅克一樣成長,這也讓彼得老師滿意的頻頻點頭。

    不過我們事後也在寢室問過湯姆同樣的問題…

    “喔喔…你們說德羅克啊,他很強啊!”湯姆躺在上舖說道:“不過我更看好劉份喔…”

    “夠了…”我痛苦的在棉被裡呻吟。

    “或許你們會覺得德羅克會突然力氣變大,但我一點也不意外…”湯姆笑著說:“每天晚上小詹都在寢室訓練腹部,歐爺都在床上冥想,而我則會在演武場訓練體能…”

    嗯…這是實情,這種情況從一級位時就開始了,洗完澡吃完晚餐後,大家就會做各自想做的事情直到熄燈。

    “升上二級位後,晚上會在演武場練習的人,除了學長姐以外,就只有德羅克和我啊…”湯姆靜靜的說道。

    我和小詹在下舖轉身,無聲的看著彼此,我們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表情,那就是震驚…

      ☆

    換上冬季套衫的第一天,我並沒有感到特別冷,一如往常的去上課,一直到最後一節課筋疲力盡準備下課時,彼得老師揮起雙手要大家注意。

    “大家這幾個月表現得都不錯,希望你們以後也能繼續保持,接下來我公佈班上的前二十五名,第二十五名是…”彼得老師看了教室裡的大家一眼後,才緩緩說:“劉份。”

    原本以為自己是第二十四名,看來是之後有人又多贏了一場才超過我,好險剛好落在二十五名,一邊聽著彼得老師依序公布名次,我一邊想著獎品會是什麼,長劍一把?大餐一頓?還是…新的木棍?!

    我還記得有本書上寫過一句不錯的話,『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不奢求第二十五名有什麼獎勵,只要能夠讓我好好吃一頓好料的可以了…

    “第五名,詹姆斯…第四名,羅素…第三名,伊蘭兆…”隨著彼得老師每公佈一個名子,全班便會拍手鼓掌,直到前五名大家更是高聲歡呼,彼得老師張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才繼續說:“第二名,德羅克…第一,湯姆。”

    大家都興奮的去拍打德羅克和湯姆的肩膀,德羅克的紅髮不停的飛揚與湯姆大波浪的黑髮成為班上最矚目的兩個焦點,我則是開心的望著他們,不停的鼓掌,他們是我努力的目標,也是我的朋友。

    “沒進前二十五名的同學,往後每次訓練自己多增加五組,不要氣餒…至於前二十五名的同學,恭喜你們…”大家睜大眼望著彼得老師,希望可以聽道夢幻般的獎品,只見彼得老師頓一頓後說:“你們將在下學期和法師班組成搭檔,進行全院比賽!”老師興奮的結尾,我們則是一臉問號。

    “準確來說,是全二級位的比武,而你們的搭檔也已經決定好了,騎士班的第一名會和法師班的最後一名搭配,第二和倒數第二,以此類推,我們班的第二十五名則會和法師班的第一名組合…”彼得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解。

    “這二十五組法師和騎士的搭檔,你們在放假前,還有一個孟冬的時間可以準備和討論戰術,也可以培養默契和節奏,而在下學期一開學,全院的排名賽就會展開…”彼得老師越說越快。

    “那…我們的獎品呢?”湯姆遲疑的舉起手發問。

    “獎品?”彼得老師也疑惑的望著湯姆。

    “您不是說班上前二十五名會有獎勵?”湯姆繼續問。

    “喔…獎勵就是能夠參加全院大賽啊!”彼得老師開心的宣佈,但我們卻都一臉失望,這哪算哪門子的獎勵啊?!

    “怎麼,不開心嗎?”彼得老師壓下嗓音,沉著臉問大家。

    “不不不…”大家飛快的搖頭,並努力露出笑容,我則是一邊假笑,一邊問身旁的小詹:“法師班第一名是誰?”

    “不知道耶,等等下課去問歐爺好了。”他聳聳肩,而我則點點頭表示同意。

      ☆

    才一下課,我和小詹還有湯姆準備過去法師班問問排名,不過沒等我們出教室,法師班就過來一群同學,為首的是金髮耀眼且趾高氣昂的科巴爾,而現在我們私底下都叫他科胖子。

    他領著一群法師班的同學走到我們騎士班門口,然後驕傲的環視一圈教室內的我們,最後才慢吞吞的開口說:“你們班最後一名的廢物是誰?”

    科胖子的話才落下,教室內的氣氛就變得很緊繃,很多人都不悅的皺起眉頭,但沒有人表示不滿,接著教室內的茉莉甩甩頭髮,咬著下唇,一字一句的說:“我是騎士班的最後一名,但我不是廢物。”

    “女的啊…難怪,我是法師班的第一名,下學期會跟你搭檔…”科胖子根本沒有理會茉莉的話,逕自說下去。

    “我是騎士班的第三十一名,不配跟你搭擋。”茉莉厭惡的說道。

    “就算是騎士班的第一名也不配給我提鞋。”科胖子用鼻子噴氣。

    湯姆握緊拳頭,我對他緩緩搖頭,然後走到人群的最前面。

    我慢條斯理的說:“你們法師班人太少,只有二十五個,所以騎士班的第二十五名會跟你們班的第一名搭擋。”

    “哇!這不是假天才劉份嗎?”科胖子好像現在才看到我一樣的發出驚嘆,他身邊的人頓時發出一陣笑聲。

    這下子騎士班的所有人幾乎都握緊拳頭了,但我知道平民跟貴族發生衝突的後果,所以連忙說:“我就是騎士班的第二十五名。”

    “看來你也是有點長進嘛…還是說,你是只能打贏女生的廢物啊?!”又是一陣笑聲。

    “很可惜你得跟廢物搭檔,不然你的法師班第一名頭銜,在全院排名賽中都不能參賽。”我冷靜的回嘴。

    “哼,我就是來跟你這個廢物說明,這個月不要來煩我,到時候比武時,全部聽我指揮就好,懂、嗎?廢物?!”科胖子在『懂嗎』放慢語氣,好像我是個聽不懂國語的白痴一樣。

    我的右手急忙拉住小詹,左手扯著湯姆,當我以為可以控制局面的時候,有兩個身影衝上前,一頭醒目的紅髮和一個嬌小的身軀,那是德羅克和茉莉,我還來不及喊“不要!”…

    科胖子就被兩根木棍給劈飛!

      ☆

    衝突。

    差點變成法師班和騎士班的全面性衝突…

    好險有高級位的學長姐們直接介入,否則在老師趕來前,我們全部都將會衝上去多踹科胖子兩腳。

    我們都留著同樣的汗水,我們都在嚴苛的訓練下一起苦撐,騎士班的每一位同學都是咬著牙互相砥礪打氣的夥伴,如此付出的辛勞卻被別人說得一文不值,誰都會抓狂!

    更何況科巴爾用如此嘲弄的語氣來羞辱我。

    但我一點都不在乎他對我的任何攻擊,只要換個身份,我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的家族在德桑境內消失,這是我身為公子的底氣。不過,我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貴族如果跟平民發生衝突,平民要賠鉅款給貴族,如果貴族跟奴隸發生衝突,則奴隸要斷手或斷腳,我知道德羅克是鐵匠之子,茉莉則是農人之子,身份都是平民,但卻不知道所謂的鉅款會是多少。

    這件事情當然迅速引起學院高層的關注,但是他們的關注卻沒有什麼實質的效用,院長和兩位班導根本無法平息科胖子的怒火,唯一有辦法的人,大概只有那位學長了…

    一爵子,羅伯特。

    學院事後組成了調查小組,在副院長的帶領下,聽取兩方的陳述和許多旁觀者的證詞,最後由羅柏特擔任裁判者,在花羅鎮的白色素雅教堂裡公開審判。

    審判長是一爵子羅柏特,肇事方為鐵匠之子德羅克和農民之子茉莉,受害方為二爵子科巴爾,審議團是副院長和兩位高級位的導師,紀錄者為公正的祭司,剩下來的所有人,全都坐在長椅上聽審。

    而這整件事的處理方式,也讓我對學院的作風有些費解…

    我不相信一間學院背後會沒有足夠的勢力來支撐,院長或是學院高層竟然無法鎮壓二爵子的怒浪,實在有點奇怪。

    而且事情在最開始院長有露面表態後,便全部都讓副院長來接手,儘管我們也都很信服這位法術精湛的副院長,但我總覺得很奇怪…

    離躍馬最近的學院是蔚藍學院,那是凱達亞拉公爵創辦的學院,遠一點的旋鷹學院也是侯爵支持的才創設的,不要說躍馬是平民學院,光是它能夠招收到二爵子這一點來看,躍馬學院的底蘊就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那是什麼原因讓學院的高層,決定由學生自行來處理這件事呢?

    單純是因為羅柏特學長有一爵子的身分嗎?

    我不太相信…

    開始審判後,羅柏特學長先後聽了兩種截然不同版本的說詞之後,看了看科巴爾的傷勢,然後翻開手中的《凱爾大法典》,找到他想要的部分,攤開來給大家看他指的其中一條:“貴族若與平民發生武裝、流血、肢體、口角等衝突,將分別處以絞刑、截肢、收押、賠款等刑罰。”

    “本次審判在吾之名,羅伯特‧艾森‧葛諾的誓言下,以光明為證,法典為引,將會得到合理的判決。”羅伯特用手梳一下褐色的頭髮,接著右手貼著法典的封面,面對眾人,高聲朗誦。

    這只不過是標準程序,確保審判長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不過這大概都只流於形式,沒有實質的約束效力。

    但我看著羅柏特的雙眼,那是雙連院長致詞都會要求大家安靜下來聆聽的正直眼神,或許這對學長來說,才是審判中最重要的一個程序…

    “肇事方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科巴爾出言挑釁在先。”德羅克沉聲說道。

    “科巴爾汙辱我們騎士班的信念。”茉莉紅著臉說。

    “受害者?”羅柏特學長看向科胖子。

    “我不過是去找搭擋,誰知道他們就直接衝出來打人!”科胖子說的有模有樣。

    不過他才剛說完就差點引起暴動,坐在長椅上的大家都激動的撻伐他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最後是在學長大吼下大家才平息下來。

    我不知道這套審理方式是誰定下來的,但我覺得很糟糕…

    能夠坐在審判長位置的第一人選,絕對是該事件身分最高的貴族,如果沒有貴族的話,便無法開審,而最高地位的貴族若身分相當,則以年長者優先擔任;審議團則是由此事件中平民地位最高的三位人選組成。

    審理的過程當中,審判長會讓肇事方和受害方互相辯論,說簡單一點,就是互罵,然後由審議團提出他們的看法,最終由審判長定案。

    審判是貴族必學的課程之一,它跟舞蹈、文學、音樂和騎術併稱為貴族五藝,精通五藝的貴族往往都是宴會上的焦點。

    我的舞蹈是跟艾瑪和小恩一起練習的,騎術則是登希爾直接教導,文學由卡特曼爺爺耐心的教我,審判是父親直接丟本《凱爾大法典》讓我研讀,至於音樂的話…

    我只能說,我通常都不是宴會的焦點。

    “請審議團說出看法。”羅柏特學長對他右手邊,坐在木椅上的三位長者說道。

    他們三人低聲討論一下後,副院長站起來說:“肇事方情有可原。”

    大家開心的互望彼此,德羅克和茉莉也露出笑容,但我卻只看著羅柏特學長,根據我對法典的瞭解,審議團只不過是提出建議,他們沒有辦法做出審判,最後能夠決定一切的,還是審判長。

    羅柏特點點頭後,低頭看著法典,深吸口氣,緩緩的開口說:“根據雙方的辯白,我以偉大的陛下給我的權限,以光明的無私審查後,得出一個結論。”

    大家全都屏息的望著羅柏特學長。

    “肇事方確實對被害方造成肢體衝突,當以平民和貴族衝突之罪懲處。”

    一片靜默。

    嗯…我看著失望的大家,卻想不出任何辦法,因為我自己在心裡也跟羅柏特學長做出一樣的判決。

    這就是我覺得審判制度很糟糕的地方,法規不完全,漏洞很多,只要你有符合條文上的內容,就算是犯罪,而犯罪就該受罰…

    最大的缺點就是那個審判長的位子!

    因為這樣的法規,可以輕易的讓讀懂法典或是學過法典的貴族有很大的自主空間,條文上寫著“分別處以絞刑、截肢、收押、賠款等刑罰“卻沒有說該怎麼選擇要處以什麼懲罰。

    所以該處以什麼懲罰就是審判長的選擇空間…

    如果審判長判下賠款的懲罰,是依照法典審判,但他如果判處絞刑,也沒有人會說他錯!

    “平民之子德羅克與茉莉各別賠償二爵子科巴爾三十銀幣,若再犯,則刑罰加倍,並需一爵子以上的貴族進行擔保,否則另處收押刑罰。”羅伯特用藍色的眼珠,靜靜的看著德羅克、茉莉和科巴爾說道,我則暗自鬆了一口氣。

    “是。”前兩者低著頭回答,後者則是討好的傻笑回聲。

    “還有問題嗎?”羅伯特皺眉。

    “沒有。”德羅克和茉莉頭垂得更低。

    “學長,那六十銀幣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呢?”科巴爾問。

    羅柏特轉頭望向德羅克和茉莉,他們兩個對看一眼後,德羅克沉痛的說道:“…兩瓣花後。”

    “太…”科巴爾本想直接回話,但聽到一爵子發出沉吟,他便住嘴。羅伯特想了一會兒說:“嗯…一瓣花後繳清。”

    “是。”德羅克再度低下頭,科巴爾則是笑得更為開心。

    “那麼此事到此為止,大家散會。”羅伯特揮手讓大家離開,眾人散去,而我們也無奈的轉身,有人討論要集資幫忙,也有人說要去找認識的貴族幫忙,我本來也想說捐出身上僅有的一文錢,卻聽到學長的呼喊。

    “劉份,請留步。”羅伯特呼喊。

    我詫異的回頭,只見羅伯特對我招招手,於是我先跟大家擺手表示不用擔心,接著轉身去找羅伯特學長,雖然不知道他找我做什麼,但我早就想跟這位一爵子學長聊聊了。

    “你覺得怎麼樣?”羅伯特在眾人散去後直接問。

    “什麼?”我一時間沒有聽懂。

    “你覺得這樣的判決怎麼樣?”羅伯特耐心的再問一次。

    “學長怎麼會問我呢?”我訝異的問。

    “同樣身為貴族,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羅伯特微笑著說。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00:06
第十一章  準備

    空蕩的教堂裡,除了採光良好的光束打在四周的光明像上外,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可說是有點冷清,但同時也感覺到一些靜謐。

    祭司叔叔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教堂裡只剩下我和學長,羅柏特學長從審判長的講臺上走了下來,一邊跟我說話一邊示意我一起坐到長椅上。

    直到他道破我也是貴族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我睜大雙眼,羅伯特怎麼會知道我是貴族,難道他認識我?!不可能啊!我還來不及發問,就聽到學長說:“只有貴族會餐前洗手、常保儀態、不亂罵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隱瞞身分,不過仍然看得出來你也是貴族,我推測因為你是伯爵之子,階級太高,所以才要瞞著大家。”

    這位學長可以去當獵人了,他的觀察很仔細,推測很準確,只差在我不是伯子而是公子,這下可好,我只能客氣的笑笑:“呃…還請學長幫忙保密。”

    “沒問題。”羅伯特輕聲答覆。

    “我認為科胖子根本不算貴族,所以法典不適用。”我回答剛剛的問題。

    雖然我在開玩笑,但也有點像在鬧情緒的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不過才剛說完我就後悔了,學長聽到這種話會有什麼反應?

    羅柏特稍微睜大眼睛,隨即笑了出來,他不僅頭髮像幹稻草,連雙瞳也是那種淡褐色,看著他隨著發笑而瞇起的雙眼,讓我松了一起氣。

    “男爵真的很沒素養,這我也知道,光是亂罵人就有失貴族風範,但是帝國讓他們可以晉身,我們也無法說什麼…再加上法條上又沒有說明貴族的定義…”學長邊笑邊說,然後開始和我討論起來。

    “法典裡沒有說明的東西太多了。”我抱怨道。

    “的確,這是只保護那些懂得法典的人。”學長認同的點點頭後說:“不過正因為我們懂,所以我們還可以幫助那些我們所在乎的人。”

    “那你怎麼會判他們罰款呢?”糟糕,又說錯話…

    果然,學長皺起眉頭,他輕聲的反問:“那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當審判長呢?”

    “呃…我…”我當然想啊,但是我現在是劉份不是克裡夫啊!

    “那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學長眨眼解釋。

    我有沒有聽錯,學長好像在退讓了一步?!

    “法條上寫分別處以絞刑、截肢、收押、賠款等刑罰…”我小心措詞:“那個『等』字,可以讓你再處更輕微的刑罰。”

    學長這次瞪大雙眼,他起身走回審判台,翻開法典,尋找剛剛那條法規,然後默然不語。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轉轉眼珠想了想後說:“第一篇的法規有寫輕度刑罰的種類,包括悔過、賠罪、認錯、致歉、自戮。”

    學長大聲的闔上法典,瞪著我說:“你為什麼不出來呢?”

    他有點生氣…

    “我不能,呃…應該說我必須隱藏身分。”我苦著臉說。

    “嗯…”學長沉著臉,走回我的身邊,一屁股的大力坐下,轉頭面對我說:“我已經做出判決了。”

    “我知道。”我低下頭。

    “已經宣判的審判,還有翻案的機會。”羅柏特學長提高音量。

    “我也知道。”換我往後讓一步。

    “但是那必須是在有翻案的證據或是嚴重的法規適用錯誤才可以。”

    “沒錯。”

    “所以只能執行。”

    “對。”我已經沒有後路可以再退了。

    “你不是常去藏書樓?”學長突然轉變話題。

    “呃…對啊。”

    “想想看能不能在不曝露身分的狀況下,幫幫他們。”學長恢復輕聲的語調。

    “呃…”我猛抓腦袋:“男爵不算貴族就好了!”

    “呵呵…”學長笑著說道:“賭氣可沒辦法解決問題。”

    “男爵啊…”“他們捐了大筆的錢,很大一筆,對我們來說那可不是小數目…”“所以他們才會吃相難看的急著想撈回來啊…”“是該有所警惕。”

    “近來德桑帝國好像很缺錢的樣子…”我同時也想到自己也很缺錢。

    “鐵匠一瓣花大概可以賺十銀左右,農人約是五銀,如果他們家裡懂得存蓄,三十銀應該可以還得出來…你說呢?”學長繼續推論。

    “嗯…”我哪知道平民可以賺多少錢啊?!只能沉吟點頭。

    “如果還有困難的話,我想你應該可以幫點忙…”羅伯特考慮周全。

    “當然、當然。”我苦笑回應,一文錢怎麼幫?!

    “我就納悶,明明用點關係就可以擺平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搞到這樣?”學長開始責怪起我了。

    “呃…家父不准我靠關係。”我搖頭。

    “好吧,如果真的還不出來,你拿一個月的零用錢出來擋一下應該沒問題吧?!”什麼叫做擋一下?!

    “呃…零用錢?!”我張大雙眼。

    “這樣就不對啦,都是自己班上的同學,怎麼不幫忙一下呢?!”學長又責備我了。

    “我、我沒有那麼多零用錢。”我坦誠以對。

    “不要騙學長。”遭到質疑。

    “身存一文。”我字字屬實。

    “家有萬幣。”卻遭反駁。

    “有心無力。”我掏心掏肺。

    “有錢出錢。”慘遭冏境。

    “是,學長。”我像是落敗的鬥士,沮喪的低下頭,難過的回答,這次談話讓我發現,學長人很好,典型的貴族風範且不輕易發怒,是個有禮的貴族。

    連要錢也如此得體…

      ☆

    放寒假前的一個月,我根本就把科巴爾給拋在腦後,積極的整理跑回瓦爾多堡的包包,在寒冬跑步和長途旅行,需要很多東西,像是打火石、毛毯、厚衣物等等,沒有這些,被大雪掩埋或凍死的機率非常高,這也是為什麼很少人在冬季旅行的原因。

    但偏偏我就是要這麼做,而且還得用跑的…

    很多保暖器具都是跟歐爺借來的,沒有他的幫忙,我大概會直接翹課,趁著還沒下雪趕快先跑回瓦爾多堡,以免成為史上第一個被凍死的公子。

    當其他人兩兩成對的討論戰術和演練比武時,我自己將下午的耐力訓練增加到四十圈,並且努力習慣飯前不洗手的『毛病』和不要每天去泡澡的『陋習』,一邊忍受著自己的汗臭味還要試著開口罵人。

    在經過一個月的用心練習,我最後終於決定每天還是要泡澡,而且不再亂罵人,至於飯前洗手則是提前到下課後就先把手給洗乾淨,畢竟觀察入微如學長的應該沒有第二個。

    我們騎士班也因為這次的事件,變得更加團結,不少人已經集資了一小筆錢,大多是零碎的銅板,雖然金額不多,但總是份心意。

    德羅克和茉莉頓時取代我成為全班新的關注對象,至於原本我這個可憐的傢伙竟然整天亂罵人,惹得大家一陣莫名其妙…

    好險我已經決定不要再亂張口,否則大概連室友們也會對我揮拳,不過還有一位仁兄始終毫無知覺。

    “罵人?你在開玩笑嗎?!”湯姆張大嘴巴,開始他的論述:“你不是在關心大的錢太少嗎?這有錯嗎?你也是想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怎麼會變成大家都是不知進取呢?”

    “我想大概是大家聽錯了吧…喂…不要走啊…我說劉份啊!等等我啊!”

    我連湯姆說錯“不思進取”都懶得修正,就直接走人。

      ☆

    “你不該那麼衝動的。”

    鳳凰樹下,夜晚。

    “心裡頭有種想要解脫束縛的感覺。”德羅克剛跟湯姆練完武,滴著汗。

    “謝謝,也對不起。”

    橙月下,我低著頭。

    “謝什麼?又對不起什麼?”

    我抬起頭看著德羅克,看來他是真的不懂,所以我只好解釋:“謝謝你替我出頭,也很抱歉讓你要賠巨額的罰款。”

    “哼。”德羅克閉上嘴巴,用鼻子哼了一聲後說:“你也把自己想得太自我中心了…”

    我瞪大雙眼!

    “誰是在替你出頭?!我不過是看不慣科胖子那跩樣,想要痛扁他一頓罷了。”說完,他便直接走回宿舍,丟下一句話在寒冷的夜晚中飄蕩…

    “如果第一名不配提鞋,第二十五名是廢物,那在你之下的五位同學又算什麼?”

    我說不出話來,德羅克並不是在替我出頭…

    他是替全騎士班出氣!

    我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知道該是敬佩還是羞愧…

    “不用擔心…”湯姆突然從背後搭上我的肩,害我嚇了一跳,不過他沒在看我,而是滿身大汗的看著離去的德羅克說:“他不是要凶你,他最近壓力很大…”

    “我知道,我沒有被他凶的…”我點點頭,但還沒有說完就被湯姆插嘴。

    “快放假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家裡開口,所以,你不要太在意…”他沉重的拍拍我的肩。

    “我本來就沒有…”我張嘴欲語。

    “其實德羅克人不錯,你不要因為他講一兩句口氣不好就…”

    “我從來沒…”我…

    “不要看他外表冷酷,其實他有顆溫柔的內心,劉份你…喂!為什麼你又跑掉啦?!等我一下啊…”

      ☆

    放假當天,很幸運的沒有下雨,在跟室友道別後,我迅速的背起包包,一馬當先的跑出學院大門,首先是爭取時間,二則是避免大家認為我發瘋了,三來是因為常亂罵人惹得同學都很易怒。

    在他們決定集體痛扁我一頓前,我還是趕緊離開學院比較好…

    雖然沒有下雨,但冷颼颼的寒風還是不斷的襲來,我吃力的抬腿邁進,冬天跑步不太容易流汗,卻很容易抽筋,所以我起步很慢,先讓身子和腳暖開,跑了一小段距離後,才逐漸增速,增加到我原本的『龜速』。

    我的龜速比湯姆的快走還要慢,但重點在於持續性,不停的慢跑,不停…

    經過上次的長跑,我有了足夠的經驗,再加上這一個月的反復推演,我已經規畫好在哪一間驛站過夜,每天要跑多久,休息多久。基本上一早睡醒吃完乾糧就開始跑,跑到中午,休息一會兒繼續跑。

    原本是跑到日落就休息,但我意外的發現,竟然比上次每天跑的距離,還短一些,讓我無法抵達驛站,所以就改成日落後繼續再跑一陣子才休息,難道冬天的日落時間提早了嗎?

    曜日的這問題讓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一邊慢跑一邊想事情,才使腦袋比較容易打結,不過我在想其他事情的時候,就很流暢啊?!

    跑步的時可以想很多事情,像是『那六十銀怎麼辦』、『魔武兼修是否可行』、『父親息怒了沒』等等,也可以看到很多風景,白雪紛飛如棉如絮,江河結冰若透明櫥窗,拋開身體的疲憊不談,長跑是一項我很喜歡的運動。

    或許也是因為這是我唯一擅長的運動…

    當然,跑久了還是會流汗的,即使是在冬季,厚衣下的內衣早就濕透,眼睛不時流進汗水,不然便是滑到嘴裡,有時刮起冷風,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聳立,而腳趾早就磨破皮,血水和鞋底黏在一起,根本拔不起來。

    上次從瓦爾多堡跑到滄嵐堡花了十四天,這次寒假如果我來回可以在二十八天跑完的話,便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去請教凱達亞拉公爵,關於問擾我很久的魔武兼修問題。

    越往北跑,天氣越冷,雪也跟著越下越大,不過也離家越來越近。每天重複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斷的跑,不斷的跑,跑沒幾天就會感覺到枯燥,不耐煩,就跟在學院每天做同樣的體能訓練一樣。

    每天做同樣的事情你不會厭煩嗎?

    這個問題我問過很多人…

    “啊?”小詹眨眨眼,張大嘴巴,喝了一口燉菜湯後才對我說:“我們每天練習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變得更厲害了,那不練的話不就完蛋了。”

    呃…他應該是想說,每天練習不一定會變厲害,但是沒有練習絕對不會變厲害的道理。

    另外一位是歐爺,他們練習的內容跟我們不太一樣,不過也都是重複著同一件事情。

    “嗯…該怎麼說呢?”歐爺說話越來越流利,我也已經忘記他什麼開始講話不會結巴了。

    “我每天冥想所聚集的瑪那還是太少,所以怎麼可以不練習呢?”他坐在上鋪盤著腿說。

    呃…我想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還很弱小,沒有理由不去變得更強大。

    當然,還有很多人,像是隔壁寢的卡爾、冷酷的德羅克、跟湯姆很要好的羅素和溫斯特等人。

    從他們那裡我得到一些像是“老師要我們練習就照練啊…”“爸媽都付學費了,當然不能浪費。”“聽你這麼一說,倒是真的頗無聊的吼!”“我怎麼覺得很好玩啊?”的答案。

    不過這些全都沒有湯姆給我的回答還要震撼!

    “我說劉份啊…你怎麼會有…”呃…不好意思,我要先刪去他的廢話,直接陳述他讓我肅然起敬的那一段。

    “不這樣的話,將來怎麼成為凱達亞拉公爵的…”也不是這一段。

    “你知道嗎?”湯姆安靜下來看著我的雙眼許久,呃…應該就是這裡了…

    “當你伏撐從第二十五下進步到第二十六下的那一瞬間,你有什麼感覺?”

    “興奮!”我雙手握拳,每次只要能夠進步,我便會開心的睡不著覺。

    “是啊…”湯姆淺綠色的雙眸看向窗外,愜意的緩緩的說道:“我不過是在追求單純的快樂罷了…”

    是的。

    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發現自己變強還要更快樂的事情了…

    不過我出現這種情緒的頻率遠遠低於湯姆,他可以沉浸在每天不斷進步的喜悅當中,而我只能看著他們的笑臉咬牙皺眉。

    我不知道這樣反復的鍛煉,可以變強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訓練便永遠不會進步。抱著這樣的心態,任由每天練到爬不起身,挺住每天固定的嚴苛訓練。

    哪怕覺得很厭煩,很不想要繼續,但最終都還是在同學的鼓舞下,準備好下一個伏撐的姿勢。

      ☆

    如此折磨就像我現在不想從溫暖的被窩中起身一樣,拉開被子的瞬間是種折磨,當然也可以選擇繼續睡,不過這樣就無法在時間內抵達瓦爾多堡,也可以選擇多睡一會兒,那要承擔的就是日落後要跑更遠一些。

    這麼簡單的選擇題,不用想太久。

    沒有太多的情緒,我直接從被窩中迅速竄出,飛快的著衣整理,拖越慢就越容易被睡魔拉回去床上,所以我總是像從床上彈起般起床,然後又是新的一天,跟昨天一樣要長跑的今天。

    雙腳纏滿繃帶後套上布鞋,簡單的用冷水盥洗,吃點乾糧,出發!

    彼得老師曾經對我們說過:“訓練最困難的地方,不在於量的增加或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堅持。”

    他在說那句的當時,我們已經砍劈到昏天暗地,根本沒有人聽進老師所說的話,只想趕快下課。

    直到我們升上高級位,不再是懵懂的十幾瓣花小鬼,也不再是老師說什麼,就做什麼的小孩,是漸漸有人不再持續訓練的五級位生時,我才又想起這句話。

    堅持真的很難。

    光是看湯姆帶領的夜晚自發性練武團,就可以知道。起初很多人一窩蜂的參加,但到了二級位時,每天加重的訓練和比武,使得最後還會去就只剩下德羅克而已…

    雖然大家看到德羅克的進步後,又有一些人回去跟他們一起練習,不過也隨著天氣寒冷,兩班討論戰術而再度流失。

    不過我倒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每天我都在米蘭潔斯阿姨的叫喚下,悠悠的從書堆中醒來,然後拖著迷茫的雙眼回去寢室睡覺…

    有時候跑著跑著會忘記自己正在跑步,有時是出神的腦袋空白,有時是滿腦想東想西的混亂,有時則是欣賞風景到忘我,就像現在我看到雄偉的城堡時沒有太多的想法一樣。

    筆直的跑進瓦爾多堡我才驚覺自己早就抵達,還來不及高興,身子一放鬆的後果就是直接倒在自家城堡的大廳,慶倖的是當時父親不在家,而是卡特曼爺爺心疼的把我抱回房間。

    機械式的訓練很可怕,就算在家,一早還沒等老管家敲門,我就自己彈下床,急著起身,不用艾瑪與小恩的伺候,也不用愛西德阿姨幫我灌洗,一切就緒後,卡特曼爺爺的敲門聲才響起。

    看我穿戴整齊的開門後,老管家詫異的表情裡,還有著更多的情緒,好像是欣慰或是驕傲,不過我沒有時間去解讀,拿起卡特曼爺爺遞過來的包包,用力的擁抱他老人家一下後,再度跑出瓦爾多堡。

    要跑很快很快才行,不然我會看到登希爾搞笑的肅立送行,還有愛西德阿姨和兩位女僕的淚光,頭也不回的跑出綠蔭小徑,才不會讓我捨不得離開這個溫暖的家鄉。

    往回跑更加熟悉,跟上次跑到滄嵐堡一樣的路程,然後也跟上次一樣聽到身後追來的腳步聲,咦?腳步聲?!

    “稟少爺,老爺要您馬上回瓦爾多堡。”一位橙鎧騎士追上我後連忙說道。

    “回去?!”我很訝異。

    “回少爺,是的。”這是跟父親跑到滄嵐堡的二十位橙鎧騎士中的一員,我看他全速追上我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有些欠揍。

    “你叫什麼?”我一邊往回跑一邊喘著氣問。

    “回少爺,我叫做喬治。”橙鎧騎士跑在我身旁恭謹的回答。

    “父親…呼…為什麼…呼…叫我回去?”我越喘越嚴重。

    “回少爺,好像跟伊諾城的事情有關。”橙鎧騎士喬治徐徐的說。

    “為…呼…什麼…你不會…喘?”

    “回少爺,調整呼吸頻率就不會喘。”

    “我…呼…呼…可以學嗎?”

    “回少爺,每個人的吸吐方式不盡相同,不過通常都是兩吸一吐…就是吸…吸…吐…吸…吸…吐。”喬治示範教學。

    我試著學喬治『吸吸吐』的呼吸頻率,然後就很自然的在瓦爾多堡的吊橋前把剛剛吃的乾糧給全都吐了出來,吐完後狼狽的瞪著喬治,他則是嚇得手足無措,我才想要對他說“給我記著”時,登希爾就沖出來給我一個歡迎回家的鞠躬禮。

    好吧,先欠著!

    我惡狠狠的想著…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6:14
第四卷:不可告人


第一章  誕生

    父親的二十位橙鎧騎士,大多都是當初跟他一起來到瓦爾多堡的老部下,只有少數是從領地或轄地進入亞諾曼騎士團後逐步晉身的,喬治就是後者。

    喬治不像其他橙鎧騎士有著深刻的皺紋,所以我可以放心的跟他談笑,而不用擔心觸犯到父親他的老部下們,雖然那些老部下們看待我就像是卡特曼爺爺看我一樣,但我也不好意思對他們太過無禮。

    “喬治,你看過幾次五瓣花開啊?”我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問。

    “回少爺,二十七次。”喬治低著頭說。

    “哇,還沒三十瓣花啊,那你當出幾瓣花晉級月階的?”我興奮的問。

    “回少爺,二十四瓣花。”喬治有點害羞。

    “呃…你是天才嗎?”

    “回少爺,我…”喬治尷尬的看著跟我們一起走回城堡的登希爾,然後說道:“跟護衛長比起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

    “喔?”我訝異的轉頭看向登希爾。

    “少爺,我可是二十二瓣花就晉級月階的天才呢!”登希爾得意洋洋的說道,上次為了感謝他,所以現在他對我說話可以不用敬語,但看他現在的得意樣,早知道就賞他幾個金幣就好了…

    問題是,我哪裡來的金幣可以賞人…

    “可惜現在只是個中年大叔。”我沒好氣的回嘴。

    “咳咳…少爺,我當年也可以說是萬眾矚目的黃金單身漢呢!”呃…看著他成熟俊秀的臉龐,我想他的話可信度應該非常高。

    “那現在呢?”我們走進城堡,喬治行禮後先行離開,剩下護衛長帶著我往書房的方向走。

    “現在…”登希爾眨眨眼,逗得經過我們的女家僕們臉紅的跑走,“還是魅力依舊啊!”

    “果然是靠臉吃飯的傢伙。”我感慨的補了一句。

    然後我們走到書房門口,登希爾對我笑笑後快步離開,離去的方向好像是可以偷懶的尖塔,我無奈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嘆口氣,接著敲敲門,推門而入。

    父親坐在書桌前跟老管家低聲交談,在我走進書房後,前著略微點頭,後者則是給我一個溫緩的微笑,我繞著書架遊走,等他們交談完再過去。

    這裡的書架比學院藏書樓的書架整整高出一倍,雖然我已經長高不少,但還是碰不到最上層的書籍,於是我一邊漫步,一邊尋找中層書櫃裡有趣的書籍。

    “那就先這樣。”“是的,老爺。”“你可以過來了。”

    我才看到某本書名叫《失落的文明》就被父親給喚了過去,在老管家輕聲把門給闔上時,我剛好也走到父親的書桌前。

    父親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則低頭猛瞧著自己的腳尖,依照以往的慣例,我站在書桌下的地毯邊緣,那是一個不會離父親太近,又不會太遠的距離,剛好可以讓我承受暴風的範圍…

    “嗯…”父親準備開口,我連忙把視線往上移,最後停在他的鼻尖上。

    “之前因為懷孕的關係,王后總是深居多倫堡內,五幾天前剛產下一位強壯可愛的男嬰,也就是四王子,理查。我已經去祝賀過了,接下來就該換你去祝賀國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父親站在書桌後嚴肅的說。

    “是的。”我的腦海中迅速想起國王和王后的臉龐,嘴角不禁上揚。

    “到多倫堡要注意禮節。”

    “是的。”

    “不要總想著跟凱爾殿下遊玩。”

    “是的。”呃…父親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好幾瓣花前大王子的不幸…”父親棕色的捲髮還沾著雨雪,他一邊站起身,一邊感嘆的說:“…讓陛下消沉了好一陣子…”

    如果我沒有記錯,大王子好像是在戰爭裡回到光明的懷抱中的。

    不過父親沒有讓我想太久便直接說下去:“…總之對陛下來說,四王子的出生是件天大的喜事…據我所知,桑莫和蓋雅早已經出發,為了不要落後太多,我准許你騎『薔薇』趕過去。”

    “是的。”感謝光明,光明賜福。

    能夠不要再長途慢跑,簡直是天籟之音啊!

    “不要忘記你還欠我一趟長跑懲罰。”父親補上最後一句,瞬間摧毀光明。

      ☆

    於是我再度整理行李,老管家幫我多塞了一些給陛下賀禮,還有亞諾曼家族專用的驛站通行證,以及讓我眼紅的五十金幣。

    看著金光閃閃的金幣,我情不自禁的吞口口水,然後依依不捨的放入行囊中,那是準備供奉給皇家的獻金,我只有傳遞的苦命,至於花費這筆金錢的權力則在於陛下。

    背著行囊,揮別一眾家僕,大夥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早先一刻自家少爺才急忙忙的跑出大門,沒多久又被橙鎧騎士帶了回來,現在又馬上準備出門…

    好險我向來不按常理的行為,逐漸磨練身邊人們的神經,他們也習慣於我的出人意表,於是仍殷切的送我出門,默默的祝福。

    我不敢忘記自己的使命,以用最快的速度來道驛站,對驛站越來越熟悉的我,俐落的租了匹『薔薇』,然後風風火火的一路趕往伊諾城。

    花了約五天的時間,趕到久違伊諾城,帶著亞諾曼家的通行證,進城自然是不用再收稅,雖然是大雪紛飛的隆冬,但城裡還是人聲鼎沸,絡繹不絕。我打消去法師公會拿凝心戒的念頭,準備直接去敲多倫堡的大門。

    伊諾城是德桑帝國的首都,多倫堡則是首都裡的大城堡,而且是專門給國王陛下住的地方。

    因此,我當然不可能直接敲門。

    在經過護衛騎士的嚴格盤查,我順利的進入城堡,多倫堡比瓦爾多堡大上兩倍左右,裡面除了有莊園和花園以外,還有中庭、四衛塔、主副塔、大賓寢、觀星臺、庫房、廚房等等,那是大到足以讓我迷路的程度。

    在伺者的帶路下,我快步到中庭,遠遠便看到攬著王后觀雪的國王陛下,我先通過外圍的護衛騎士後,上前請安問好,並獻上賀禮,禮物是小嬰兒會很喜歡的木雕玩具,是可以活動式的小木馬。

    “辛苦你了。”王后陛下頭靠著國王的肩膀,溫柔的道謝。

    “跟小克謝什麼,他可是我國未來的棟樑呢!”國王拍拍我的頭說,但如果陛下知道我在學院的成績不知道會怎麼樣?!

    “回陛下,這是應該的。”我客氣的說。

    “想不想去看看理查?”國王陛下笑問,我則是興奮的點點頭。

    “去問問,看小桑把他帶去哪裡了?”陛下轉頭交代身旁的伺者。

    我瞬間皺起眉頭,桑莫已經到了?!而且還帶著理查到處亂晃!難道陛下都不會擔心嗎?

    “不用擔心,小桑是個細心的女孩。”王后擺擺褐色的長捲髮,牽著國王的手安慰我。

    王后是個溫和的女士,和斯塔爾夫人的豔光四射不同,有著沉靜婉約的貴族氣息,柔和卻又能夠顯出威嚴。不過她剛說的話,我卻是不敢苟同,桑莫細心?!那太陽要從西方升起了。

    伺者在國王耳旁低聲傳達後,陛下點點頭對我說:“走吧!我們去梅園。”

    “是的。”我回答後,國王攬著王后的腰準備移步,王后則一如往常的想要牽起我的手,但我卻遲疑了一下,王后疑惑的偏頭看了我一下。

    “呵呵,小克長大了呢!”王后隨即明白的笑道,雖然嘴巴上說我已經長大,但她還是強行把我的手給牽起來,真搞不懂大人在想什麼。

    王國摟著王后,王后牽著我的手,三人笑著前行,這是我對於九瓣花以前的零星碎片回憶中的某一塊清晰的部分。印象中,從小這兩位尊貴的人物便對我很友善,不是刻意的那種,而是打從心裡感到親近的溫暖。

    這點讓我很…

    窩心。

    隨著我逐漸長大,看到王后的次數也逐漸減少,一來是我本身要學的東西就很多,根本沒有時間常跑去多倫堡。二者是王后本來就是國王的家眷,除非必要,在公眾場合也不太會現身,除了接待最親信之人以外,王后通常都深居多倫堡內。

    如今被她牽著手往前走,讓我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踏入梅花綻放的世界,讓我雙眼一亮,梅花朵朵,也就是俗稱五瓣花,每經過四季才開一次花的五瓣花,更是我們計算四季的一輪的單位。

    五瓣花的學名是梅花,不過大家比較常叫他五瓣花,沒有別的原因,正因它有五瓣,淡粉色的繽紛,還有白色的樸實,讓整座梅園透露出一種世外的淨土的錯覺。

    我們一群人在花園找到正抱著小嬰兒理查蹲在梅樹下的桑莫,她身旁站著裝手負在身後的蓋雅以及捧著書的二王子伊凡,小查理被裹得像蠶蛹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頂頭的梅花。

    他們連忙向國王和王后請安,後者笑著表示不用拘禮,於是我便靠上前,看著在桑莫臂彎裡的小理查。

    小理查有著跟國王陛下一樣的棕色眼珠,而五官則比較像王后一些,至於臉型,目前還是圓圓的看不出來,看一會兒梅花,小理查便睏極的睡著了,他可愛的姿態瞬間引起周圍女性的驚嘆。

    只見王后輕柔的從桑莫手中接過小理查,溫柔的一邊搖一邊哼起耳熟能詳的睡眠曲,接著緩步往室內走去,國王則是抓抓他金色的短髮,開心的看著母子倆的背影,笑得合不攏嘴。

    而我則是和桑莫無聲的對視,互看一會兒我才想起,馬上說:“尊敬的桑莫公子,日安。”

    “尊敬的克裡夫公子,日安。”桑莫挑眉看我,接著說:“你似乎常常忘記輸給我這件事呢?!”

    “我凍僵的左手會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沒好氣的說道。

    氣氛怪異的問安完後,我問了伊凡殿下凱爾的去處,連忙離開花園,前去尋找愛哭鬼凱凱,一連問了好幾位伺者,我才知道他人在倉庫。

    凱爾在倉庫不知道忙些什麼,當我找到他後,發現他正在翻以前玩過的玩具,看來是給他弟弟準備玩的。

    “嗨,凱凱。”我蹲下來幫忙找。

    “嗨,小克,你說理查會喜歡夏菲玩偶嗎?”凱爾抓起赤龍布偶問我。

    “等他長大後就不會喜歡了。”誰會喜歡恐怖的抓人巨龍啊?!

    “可是我就頗喜歡的啊!”凱爾不解的望著我。

    “那可是赤龍夏菲耶!”我雙手成爪的說。

    “所以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抓起牠狠狠揍一番出氣啊!”凱爾竟然有這種傾向,我看著皺皺的玩偶,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依照布偶的損傷程度…

    看來凱爾真的是愛哭鬼。

    陪凱爾挑了一下午的玩具,翻出一堆布偶、木馬搖椅、小彈弓、小木劍等等,本來我想留下來吃晚餐的,不過看到鼻涕蟲暴力狂棄武修魔的戰鬥變態在中庭和多倫堡的護衛騎士對練後,隨即想起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趕緊去找凱達亞拉公爵問問這魔武兼修的大問題!

    不過沒等我踏出多倫堡,就馬上被伺者拖住,急忙把我帶到『議事廳』去。

    議事廳在多倫堡的第二層,靠近大門的地方,也是眾臣最常和陛下相處的地方之一,廳裡燈火通明,四周掛著歷任國王的肖像,左邊的窗戶外閃著多倫堡大門的烈烈火把。

    方形的廳裡中央是個長桌,長桌的兩端是圓弧狀,而此時國王正坐在長桌一端的圓弧處,對我微笑。

    “陛下找我?”今天已經問過安了,所以不用再麻煩的循禮。

    “是啊,小克,先過來坐下。”陛下對我招招手,讓我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我依言走過去坐下,困惑的看著陛下深棕色的大眼,此時我才注意到,諾大的議事廳只有我跟陛下兩人,連一位伺者也沒有。

    “吃晚餐前,想先跟你聊聊。”陛下隨意的說著。

    “好的。”我有點拘謹的回答。

    “雖然現在跟你說你可能會聽不懂,但我還是有點期待…”

    期待什麼?

    “我本以為伊凡和凱爾已經足夠,沒想到又蹦出這小夥子…”

    嗯…那要怪誰?

    “呵呵,只怪城堡裡只有一位王后,不然也不會…”陛下傻笑著說,隨即又感覺不妥,馬上澄清:“當然只能有一位王后,我想跟你說的是,王家本是無情地…”

    “跟你說帝王心術或許你不會理解,但我不想這好不容易統一的德桑又再度分裂。”

    “就像法蘭德王國?”法蘭德王國因為有三位王子,所以當老國王去逝後,王國便一分為三,陷入內亂,烽火連天。

    “嗯嗯…”陛下用力的點點頭,接著說:“本來老大走的是騎士之路,伊凡往智者前進,老三跟著我學王術,哪知…”

    大王子先走一步。

    “王者手中沒有劍,哪能服眾?”陛下感慨的說,隨即又欣慰的看著我道:“還好有你出現。”

    “我就是那把劍?”我瞪大雙眼:“凱爾的劍?”

    “呵呵。”陛下笑而不語。

    “為什麼?”我有點茫然的問:“為什麼是我?桑莫不是更強?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算計好的嗎?我跟凱爾的相遇?我習武練劍?陛下和王后溫和的對待?全都是假的嗎?

    不,不可能!

    我跟愛哭鬼凱凱一拍即合絕對是我們倆臭味相投,我會走上騎士之路也是看了老師和父親的對決,國王和王后對我…

    我不敢再想…

    “你才十一瓣花,我已經四十一瓣花了…”陛下轉頭看向窗外:“本來你們的路我都安排好了,互不衝突,又可以競爭,不過,小理查的出生,讓我必須先替他做一點事,畢竟他也是我兒子。”

    陛下講完最後一個字後緩緩起身,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鞠躬。

    我嚇得直接從座位上彈起,單膝跪下!

    陛下沒有理會我的舉動,他低著頭輕聲說道:“將來的某一天,當老三手中的劍要斬向老么時…”

    我驚恐的聽著陛下的雙唇開闔,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

    和眾人道別後,我急忙的朝著滄嵐堡出發,騎著最快的『薔薇』,應該五天就可以到達滄嵐堡。如此一來,我至少還有五天或六天的時間,可以請教凱達亞拉公爵。

    想到如此,我便會興奮的大吼大叫!

    『雷諾大陸是個非常奇妙的地方,祂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定律和法則,端看你有沒有仔細去發掘…』我騎著馬,腦中突然浮現這段文字,好像是在某本書上看過的片段,書名好像是《不可思議的法則》,還是《驚奇的雷諾法則》,忘記了。

    書看得多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聊的時候我常常想東想西,有些事情我會想好一陣子,有些則是一晃眼就忘記了,像是剛剛閃過的一段話,我沒有細想就路邊的落雪給吸引住了,只見樹葉承受不了白雪的重量,往下彎垂,一片片雪花頓時飛落。

    飄落的白雪就像是零散的畫面,組織成一幕幕戲劇。

    小理查的出生,對德桑帝國的將來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現在當然是誰也看不出來,不過他的影響力卻早已悄悄改變這個世界,首當其衝的是凱爾,當他把心愛的玩偶都送給小理查後,便幾乎沒再哭過。

    至少在我面前,我已經不曾再看過他落淚。

    而愛哭鬼凱凱逐漸成熟穩重後,雖然與我的親密程度依然不減,但卻越來越有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就好像是看到國王陛下的影子緩緩成長一樣。我百分之百贊成凱爾當上國王,比起整天看書的伊凡殿下,我確信凱爾會是個像德桑陛下一樣的好國王,這點我深深的相信著。

    不管是陛下的安排還是什麼複雜的政治,這時的我只知道一件事,誰對我好,我就應該對誰好,誰對我壞,我就壞回去!

    第二個影響的則是桑莫,自從小理查出生後,她便像姊姊般護著他,但在我來看則像是保護著心愛的玩具一樣,不過也因為這樣,小理查變成整個多倫堡最受寵的搗蛋鬼,桑莫也漸漸露出像照顧任性小孩的那種母性光輝。

    不過那只是偶爾會出現的慈愛,絕大多數時間,她還是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不屑的看著我…

    再來,便是我了。

    當我發現受到小理查牽連效應的影響時,這個世界已經面目全非,早就不是我當初深愛的那個德桑帝國,只能痛苦的看著,卻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或者是說,身邊的人變化得太大,讓我陌生的無法適應。

    那深深的無力感瞬間便淹沒了我所擁有的一切…

    腦袋一轉,突然想起在藏書樓看過的一則笑話:『如果國王駕崩了,帝國會發生什麼事?』我邊想邊笑,因為答案是:『帝國會少一個人。』而小理查來到這個世界上,對德桑帝國目前僅有的影響,便是多了一個人。

      ☆

    當滄嵐堡出現在眼前時,我的路程已經過了四天,藍色裝飾的城堡讓我精神一振,拍馬沖向那有著無數尷尬回憶的城堡,且祈禱著凱達亞拉公爵沒有外出,沒有遠行,沒有去找野獸挑戰。

    在驛站交還馬匹,整理好行李後,已經天黑了,我先在驛站睡一晚,這五天晚上,我又能夠開始冥想,並且累積了約二十分之二的元素之力。隔天一早,我背起包包,朝著滄嵐堡邁進。

    城堡的護衛騎士看到我後,露出怎麼又是你表情,連盤查都省去不問,讓我直接入堡,微瘦的管家客氣的招待我到大廳,並禮貌的詢問我的來意,以及奉上一些點心給我嘗嘗。

    “請問凱達亞拉公爵在嗎?”我既禮貌又緊張的問。

    “回克裡夫公子,老爺正在練武,請您稍待一會。”管家維卡特稍表歉意的對我說,我則暗想『在家就好,在家就好!』。

    於是我便在滄嵐堡的窗邊發呆,一邊組織著等會兒要問的話,還有幻想著凱達亞拉公爵練武的樣子,小時後我對德桑第一勇士也是充滿憧憬,如果不是格蘭老師和父親的影響,我大概會跟湯姆一樣吵著跟他要簽名吧?!

    畢竟那可是…

    帝國唯一的藍鎧騎士啊!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6:26
第二章  實驗

    等了一整個早上後,在主人熱情的邀請下,我與凱達亞拉公爵共進美味的午餐,在吃飽喝足之餘,他邀請我到書房,而裡頭的藏書竟然不亞於父親的書籍,我驚訝的環視群書,並暗自猜想著這裡該不會也有一間偏房吧?!

    我四處觀望,仍找不到偏房的暗門,只好把視線放回凱達亞拉公爵身上,他沒有那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而是內斂的像一位平凡的貴族,不會半點劍術。

    但在這冬季裡還只能穿著一件薄短衫到處走來走去的,大概也只有眼前這一位了吧…

    “說吧,有什麼事?不用敬語。”凱達亞拉公爵一屁股坐在書桌後,爽朗的問我,在我還沒回答前就接著說:“該不會是小桑在伊諾城惹出什麼禍吧?!”

    “不、不,我是來請問一些關於公爵您修練上的問題。”我搖頭說道。

    “喔?!”凱達亞拉公爵稍微側頭。

    “我在您的書《我的藍鎧成長歷程心得分享》裡頭看到,您說您曾想過要魔武兼修。”我緊張的說。

    “嗯…沒錯。”公爵想了一下才說。

    “我想請問的是,您為什麼放棄?”我的心臟越跳越快。

    “嗯…要怎麼說呢…當初啊…我一頭熱血,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才會有這種幻想。”公爵自嘲的說,像是想起什麼荒唐的往事。

    “魔武兼修有什麼困難嗎?”我不甘心的追問。

    “這樣講好了,我以為雷諾大陸是我想的那樣,誰知道竟然完全不一樣…”公爵認真的回答,但是我完全聽不懂,只看他笑一笑的開始解說:“法師的魔力來源是瑪那,為了施展法術,必須要將瑪那聚集在身旁,這你懂吧?!”

    看我用力的點點頭後,凱達亞拉公爵頓了頓後說:“但騎士必須要感受天地間的五行之力,藉著相生或相剋,融合或引導,創造或毀滅,來達成登峰造極的武技…”前面的相生相剋我懂,但後面的卻一頭霧水,不過沒關係,先用心記下來再說。

    “…最大的問題在於如果將瑪那聚集於身邊,雖然可以快速的施展法術,但卻會封閉了感知,變得像是個矇了眼睛的騎士…”

    我瞬間明白了。

    “…若是將身邊的瑪那用光,雖然可以恢復感知,但是便無法施術。如果處在瑪那充足的環境,那就永遠像個瞎子一樣,又如果身邊沒有瑪那,光靠武技,不去聚集瑪那,那更無法施展法術,就跟專修武一樣…”

    “…這難題,無解。”凱達亞拉公爵做出結論。

    “那桑莫?”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

    “呵呵,小桑的武技頂峰只會在快要到達星階,卻永遠無法突破,因為她感受不到天地間的力量,有點可惜。”

    “呃…凱達亞拉公爵,我…”沒有希望了,我只能相信凱達亞拉公爵,德桑第一勇士的正直和善良,而事後證明我的信賴沒有錯誤。

    “…我想請公爵幫我保守秘密。”我吐一口氣後說道。

    “秘密啊…有多不可告人?”公爵的好奇心也很重。

    “不能讓父親和格蘭老師知道,至於其他人沒關係,他們只會嘲笑我而已…不過為了避免他們的嘲弄傳到父親或老師耳中,所以還是所有人都不要說得好。”我最後還是決定謹慎一點。

    “貝列和格蘭?嘿嘿…”公爵的雙眼在我身上瞄來瞄去,像是在掃視什麼物品一樣,然後他問:“他們一個想讓你當騎士,另一個想讓你當法師?”

    “咦?您怎麼知道?”

    “你這小腦袋瓜想什麼有這麼難猜嗎?”公爵搖頭繼續問:“貝列的綠鎧上還有幾朵百合?”

    “呃…二十四朵。”

    “嗯…”公爵低頭沉吟:“格藍的綠袍可有變淺?”

    “袍子洗一洗不都會退色嗎?”

    “哈哈哈!”公爵突然大笑起來,然後揮手讓書房的兩位家僕都退出門外,等他們關上門後他才繼續說。

    “三瓣花前,你父親身上的綠鎧有二十五朵百合花,格蘭的綠袍也像老樹上的葉子一樣深綠,如今他們都老了…”

    會嗎?我怎麼覺得他們兩位老人家越來越暴躁?!

    “你想跟我說的秘密是不是他們兩位都無法解決的事情?”

    “是的。”

    “好吧…那,吾之名,米那斯坦‧米諾克‧查理的誓言下,以光明為證,不會洩漏給任何人知曉克里夫的秘密。”公爵慎重的起誓。

    “梅林魔法不能與武技兼修,但是格蘭老師教我的格蘭魔法卻有可能達成魔武兼修的可能。”我直接全部坦誠。

    “當真?!”公爵驚訝的站起身來問。

    “梅林體系的魔法須要聚集瑪那,但是格蘭老師卻教我把元素之力存放在腦袋中…”換我開始講解。

    “什麼是元素之力?”公爵慢慢坐下發問。

    我突然很想笑,因為我也問過格蘭老師同樣的問題,而他給我的答案卻是『圓圓的』,我當然不可能這樣回答凱達亞拉公爵,於是我說:“元素之力很像瑪那,只是說法不同。”

    “嗯…將瑪那存於頭腦,這格蘭真是天才!”公爵發出感嘆,而我則是感到無比驕傲。

    “…先不論如何將瑪那存於腦中,如果真將瑪那存於頭腦裡,那便有機會去感受五行之力,魔武兼修似乎真的可行。”公爵反覆推敲。

    “兩個問題,首先,腦海裡可以存放多少瑪那?再來,如何和四大精靈締約?”公爵思考一陣子後問我。

    “我不知道可以存放多少,但是足夠我目前施展二十次風系法術,而且隨著冥想的修練,還可以不斷的增加…”我歪著頭回答。

    “神奇的大腦…”公爵低聲感慨。

    “格蘭老師沒有教我如何和四大精靈締約,他要我直接與精靈溝通。”我回答第二個問題。

    “直接溝通!”公爵又再度站起!並連問:“怎麼學的精靈語?不締約怎麼增加熟悉度?精靈不是不屑和人類溝通嗎?”

    “呃…精靈的確不會回覆人類…”我想起火精靈的慘痛回憶,一邊苦笑說:“常常奉獻元素之力給精靈就可以增加好感,精靈語就是從單字開始背起,矯正發音,練習文法。”

    “這個格蘭,好個格蘭…”公爵一邊搖頭一邊讚嘆,最後還碎碎唸:“當初要你幫忙就推三阻四,現在卻教出另外一個天才…難道是要給我難看?!”

    “總之,我覺得魔武兼修是可行的。”我做出結論。

    “嗯…你這個秘密打算隱瞞多久?”凱達亞拉公爵二度坐下,想了想後緩緩問我。

    “等我穿上黃鎧和黃袍後,我會和父親還有老師坦承。”我也想想後才回答。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公爵遲疑的發問。

    “以前我魔武兼修沒有問題,那現在卻遇到一個瓶頸,想請公爵幫我。”

    “你怎麼會認為我能夠幫你解決呢?”公爵問道。

    “你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試過魔武兼修的人,也是雷諾大陸上最強大的人。”我真心讚頌。

    “好,我試著幫你突破瓶頸也能夠帶你修練,甚至在你晉級星階後收你為徒,但我也有一個條件,只看你答不答應?”公爵沉聲說。

    “什麼條件?”我緊張的問。

    “將來你晉身日階後,要將魔武兼修的方法傳授德桑帝國,並至少教出五位魔武兼修的月階強者。”公爵語出驚人的說。

    “公爵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閉上雙眼回答。

    “不要妄自菲薄,你答不答應?”公爵竟然如此看好我。

    “好,沒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大聲應了下來。

      ★

    凱達亞拉公爵讓我去做的事情,從小處來看,是幫他多培養幾位魔武兼修的強者,但若從大局來看,無疑是借我的手推廣魔武兼修的方法,讓德桑帝國多了一條可以選擇的修練道路。

    先不管這條新的道路可否通行,光是願意為了劈開這條道路就決定幫我,也讓我受寵若驚了一陣子,凱達亞拉公爵可不是整天閒著沒事的人,除了他自己本身要練武外,許多領地、轄地、國事都需要他的才智。

    他對德桑的三大貢獻,早就載入詩唱的劇本中,如此才德驚天的人,竟然願意教導自己,真得出乎我原本地意料…

    不過,這也跟一心為國的凱達亞拉公爵,非常符合…

    同時也讓我想起在多倫堡的那段驚心對話!

    陛下對我鞠躬的舉動,至今我只要一想起來都是冷汗直流。

    “將來的某一天,當老三手中的劍要斬向老么時…”

    “陛下!”情急之下,我慌張的大喊!

    “嗯…?”陛下挺起身子,讓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過他看到我單膝跪地的樣子,倒是有趣的笑了起來。

    我的大腦瘋狂的運轉,不加多想,便脫口而出:“凱爾殿下手中沒有劍,而現在這劍胚仍在陛下手中。”

    “呵呵…”陛下還在笑。

    “若若…若…陛下擔心理查殿下,那還有一塊更好的劍胚可以保護他…”我緊張的胡口亂語:“桑莫。”

    陛下止笑。

    我抬頭。

    “你確定?”陛下輕輕皺眉。

    “嗯…”我背後已經全濕了。

    “這麼心急,看來你很偏袒老三啊…”

    “呃…”

    橙月緩升,但沒有人進來催促陛下用膳,而他老人家則是移步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或者是在想些什麼。

    “你沒有米那斯坦當時強,桑莫也沒有…”陛下看著窗外自己的倒影緩緩的開口:“一把不夠鋒利的劍,難有做為。”

    我苦澀的臉不知道該做何表情,凱達亞拉公爵是不世出的驚艷人物,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有人可以比肩,更何況是我們…

    “劍不夠利,就該有智囊,我有斯塔爾相助,但伊凡可願助其弟?”

    這句話就連我這十一瓣花的小孩也知道不能回答…

    “如今你又想把凱爾的劍一分為二…”等等,一分為二?

    看來陛下的凱達亞拉家族跟亞諾曼家族的聯姻不是說好玩的…

    “陛下?”我小心的發問,陛下歪著頭,看著窗戶上我的倒影,我緩緩的說:“我們都還小。”

    “伊凡已經十七瓣花了。”

    我馬上閉上嘴。

    “呵呵…”陛下自顧的笑了出來,然後轉身面對我,看著我的雙眼說道:“或許是因為你還小,我才會對你說這些,如果等你再長大一些,或是換另外一個人,我也不會如此坦然。”

    “謝陛下恩典。”

    “沒什麼好謝的,如果不跟你說,我大概也會悶得發慌…”陛下搖搖頭,走回長桌,但沒有坐下,而是看著長桌的另外一端,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你做為老三的長劍,將來如果要砍向老么…”

    轉了一個圈又回到這個話題,這次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阻止陛下繼續說下去,只能閉上眼,靜靜的聽…

    “…那請你砍得俐落一點。”

    咦?!

    我睜開眼看著陛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直到我開口發問才驚覺自己連聲音也在顫抖:“砍…俐落一點?”

    “嗯…”陛下再度看著我的雙眼說:“我不希望帝國分裂,非常不希望,哪怕是兄弟相殘,我也要讓帝國保持統一。”

    “這…”我腦中滿是那可愛的嬰兒睡臉,心裡卻湧出無限的驚恐。

    “當然,如果理查沒有跟哥哥爭奪王位的野心,那也請你多照顧一下。”陛下露出微笑。

    “這就是帝王心術?”我流著冷汗問道。

    陛下微微皺眉說道:“不要想得太複雜,你也才十瓣花出頭,我講簡單一點,帝王之術就是『制衡』,是制衡而非平衡…”

    “最穩固的是三角,完美的制衡就是你父親、米那斯坦和斯塔爾,他們三位撐起了我的半面江山,穩固了我的統治,本來我想讓老三有你和桑莫為一角,他哥伊凡為第二角,第三角讓他自己扶持和培養…”

    我安靜的聽著,不敢亂答話。

    “但老么的出生勢必要成為第三角,否則他將無立足之地,而能夠讓他成為足以抗衡其他兩角的方法,似乎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桑莫去助他,另外一個就是乾脆廢了他,讓凱爾的親信上位。”

    “讓桑莫去助他。”我口乾舌燥的說。

    “喔?”陛下歪著頭微笑問:“還是這麼確定?”

    “是的。”我點點頭,然後換我發問:“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陛下直盯著我的雙眼,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樣,“因為斯塔爾說你值得信任。”

    綠杖智者斯塔爾?

    “進來。”陛下提高音量,對門外喊道,把我嚇了一跳,同時也在陛下的示意下起身。

    門外魚貫走進十位穿著斗篷的人,因為每位都罩著大斗篷,所以看不清臉龐和胖瘦,只能辨別他們的身高。他們走到長桌的兩側站好,一側五人,站好後便通通低著頭。

    “你們的忠誠,我毫無疑問,因此這項任務也只能由你們來執行和完成…”陛下沉穩的開口,有別於剛剛跟我交談的語氣說:“你們只聽命於我,我要你們在讓帝國保持統一的前提下,讓凱爾上位。”

    看這陣仗,這下子不管是伊凡還是理查,都絕對不可能比得過凱爾了。雖然看不到這十位斗篷下的身份,但我猜不是大貴族就是大商號,要不然不是大冒險家就是智者。

    “如果我回到光明的懷抱…”聽到這句話我差點再度單膝跪下,不過那十位竟然動也沒動,靜靜的聽著陛下往下說:“那就聽克里夫公子的命令,如果他的目的會導致帝國分裂,那請你們殺了他。”

    我還是跪下了…

    我可以感覺到斗篷下所有驚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陛下同時給了我無上的權力和最沉重的枷鎖。

      ★

    我和凱達亞拉公爵達成協議後,便暫時掛名成為他的未晉階徒弟,德桑帝國的師徒關係有三種,首先是學齡前,在家中教導讀書識字的啟蒙教師;再來是在學院中傳授基本武技和法術的解惑老師;最後則是畢業後星階強者繼續深造所拜的授業師父。

    授業師父會一直帶領你到可以獨當一面為止,因此,慎選授業師父可說是每一位青年的重大抉擇,也可以說是決定未來道路的分岔點。

    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三種老師,也不是所有人都只有一位老師,端看個人而定,有些人家裡沒錢,當然就不會請啟蒙老師,有些人多學多聞,甚至會有好幾位授業師父,像智者斯塔爾就有過六位授業師父。

    對於我而言,格蘭老師便是我的啟蒙教師,彼得老師則是解惑老師,凱達亞拉公爵暫時收我為徒,成為我的授業師父。那麼我便可以稱他為斯坦師父,除了正式場合,彼此交談都不用敬語。

    對別人來說,要考慮半天的授業師父,到我身上,簡直不用多想,德桑第一勇士來當你的師父,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師父,我現在碰到最大的問題在於體力的消耗和冥想的困難…”我開始把碰到的問題源源不絕的道來,我們從中午一直討論到晚上,連晚餐都忘記吃,直到管家再三催促後,才挪動位置到餐桌上繼續討論。

    此舉差點讓管家勃然大怒,視我為害他老爺餓肚子的元兇!

    但師父和我正沉浸在知識和理論的汪洋中,哪有餘力去理會周邊的事物…

    我先是把格蘭體系的理論跟斯坦師父講解一遍,然後開始說明如何用意志力把元素之力存放在腦海中,而意志力大概就是梅林體系所說的精神力,接著示範頌咒增速還有吹離,把僅有的二十分之二的元素之力給耗盡。

    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增速咒讓我的速度快了一倍左右,而吹離則讓師父的身子往後晃了晃。

    “簡單,快速,準確。”師父驚嘆連連:“格蘭這臭小子,當初怎麼不教我呢?!”看來師父又燃起魔武兼休的夢了。

    “呃…師父,估計我老師他以前也還沒發明出格蘭魔法來…”我小聲的解釋。

    “哼!”師父抬起頭說:“反正下次見到他時,我倒要好好問問!”

    “呃…”這種高層級的對決,我還是不要插手好了,“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格蘭老師去哪裡了。”

    “總會碰到的。”師父瞇著眼,露出兇狠的表情。

    我暗自祈禱,老師啊!不是我不幫您啊!問題是我師父本來就是打片天下無敵手的變態啊?!您老自己小心點好了…

    我們的討論地點從餐桌上又移到寢室,顧不得管家殺人的目光,我纏著師父問最後一個問題。

    我說明一整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讓我根本無法進入冥想狀態,順便展示一下冥想狀態的施展姿勢和要領,期間斯坦師父不斷的問我許多難題,有些讓我思考很久才能回答,有些則是答案我也不確定。

    但是讓我驚佩的是斯坦師父的奇妙思想,他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和新奇的巧思,常讓我換個角度去思考問題,當我們累倒在床上後,師父決定明天直接來做實驗,看能不能解決我的瓶頸。

      ☆

    “什麼是實驗?”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實驗就是把提出的假設,模擬成當下的各種狀況,並控制所有的固定變項,然後每次只調整其中一個或兩個變項,來達到假設的成立。”斯坦師父講解的很詳細,但我沒一個字聽得懂。

    “這樣說好了,就是不斷的在失敗中求出一個成功的方法。”這樣好懂多了。

    “師父常做實驗嗎?”我好奇的問。

    “嗯…很常做。”斯坦師父回想一下才說。

    “成功過幾次呢?”這才是我好奇的重點。

    “三次。”師父比出三根手指。

    “經過幾次的失敗呢?”我開始覺得斯坦師父跟格蘭老師有點像。

    “幾百次吧…”

    “幾百次?!”睡意漸濃的我突然驚醒!

    師父不耐煩的揮手並說:“總之,明天跟我一起做實驗就對了。”

    雖然師父和老師都喜歡刺激我的神經,但他們不同的地方在於,斯坦師父有著格蘭老師沒有霸道和強硬。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6:37
第三章  失敗

    第二天早上,我開始重覆在學院一整天的體能訓練,仰臥、伏撐、深蹲等等,越是訓練,師父就越是搖頭,看到我可憐的爆發力和敏捷力,他竟然開始後悔收我為未晉階的徒弟了。

    “你這是什麼體能啊?!”斯坦師父受不了的大吼。

    “我也不知道啊!”我生氣的反駁。

    “你的身體大有毛病!”斯坦師父用他專業的眼光推論。

    “斯塔爾夫人說我身體沒有問題。”我懊惱的還擊。

    “斯塔爾是胸大無腦的白痴。”斯坦師父語破天驚。

    “啊…”我張大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斯坦師父,連砍劈都忘記揮木棍便落地。

    “不用驚訝,我可是看著她長大的。”師父的氣場果然強大,不過貌似您也沒比斯塔爾夫人大幾瓣花啊?!

    經過一整天的訓練,加上斯坦師父不時的在一旁指導,我所有的訓練姿勢都越來越標準,也越來越累,再加上原本的緩和操經過師父的改良,把我身體的筋骨伸展到一個從來不敢想像的地步。

    好不容易來到晚上,師父與我在客房中準備進行所謂的『實驗』,我們比照在學院所訓練的強度和作息,然後先完全不做任何更動的讓我先盤腿進行冥想,就在我放鬆身體的那一刻,便往後仰躺,進入夢鄉。

    “啪!”我瞬間驚醒,瞪大眼看著在面前的師父,隨即低頭看著自己白嫩的大腿上有著火辣的手掌印,猛吸一口:“嘶…師父你也打太大力。”

    “有嗎?我輕輕打的勒!”師父搖頭晃腦的裝傻。

    “嘶…那現在是要?”我忍著淚水,繼續進行實驗。

    “告訴我你進入冥想的條件。”師父認真起來了。

    “放鬆身體,然後高度集中精神。”我不去看大腿上的紅印回答道。

    “所以說變項是兩個,第一為身體高度放鬆,第二為精神高度集中…”師父食拇指搓著下巴思考,接著說:“這樣有四種方式可以實驗,第一種就是剛剛那一個失敗的方式,接下來我們試試看身體高度緊繃,精神高度集中。”

    “身體高度緊繃?精神高度集中?”我歪著頭問。

    “對,你覺得自己身體在什麼姿勢下,最累最辛苦?”師父發問。

    “應該是伏撐的伏姿勢吧…”我想想後說。

    “那就來試試看吧!”

    於是我使出盡僅存的一些力氣,讓身體維持伏在地面上的姿勢,然後集中精神試著進入冥想,不過撐沒多久,我就癱倒在地,更不要說是集中精神了,然後我聽到師父說:“這次你沒有睡著啦,不過撐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再試一次。”

    這次撐的時間更短,便迅速落地,師父則氣得又跳又叫:“年輕人手臂這麼沒力!這樣怎麼扛起責任?!再來!”

    當晚我倒了六次,手臂顫抖發麻到無法抬起,汗水浸濕衣衫,不要說冥想,最後一次攤地我還差點睡著,最後師父頭痛的說:“第二種實驗,失敗。”我連聽到失敗都沒有氣力沮喪,便進入夢鄉。

      ☆

    第三天,一如以往的訓練,斯坦師父則是驚訝於我的肌肉經過昨天的操練,竟然不會痠痛,他真的以為我在學院都是打混摸魚,所以力氣才會這麼小,想說狠狠操練我後應該會突飛猛進才是。

    “我到底收了什麼樣的徒弟啊?”這下師父真的後悔了。

    “你收了有史以來第一位魔武兼修的徒弟。”我一邊伏撐一邊回答。

    “放屁!”師父怒斥。

    我瞪大雙眼驚訝的看著師父罵我,貴族不是不能亂罵人嗎?!師父則說:“在你之前早就有很多人魔武兼修過了,只是都沒成功罷了…”看到我吃驚的樣子後補充說明:“我是超階強者,不受禮法規範。”

    竟然還有這種原因…

    說到禮法,又讓我想起那晚陛下加諸於我身上的重擔,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我看著專心幫我訓練的師父,想起照顧我的長輩們。

    父親對我很嚴苛,但他還是在乎我的,所以我會聽從他的指示;格蘭老師雖然常敲我的頭,但卻是教我最多的,所以我終身俸他為師;陛下對我很好,因為他對我的信任,所以我願意承擔那些將來。

    但以上種種全部加起來,卻讓我快要窒息,恨不得找人傾吐…

    我看著眼前的師父,想起陛下曾說過的一句話:“除了米那,還有誰比他值得信任?”

    於是我在午餐時,把陛下那晚對我說的話,一股腦兒全盤對正在喝紅酒的師父娓娓道來,搞得他老人家噴了滿桌如花般的紅點…

      ★

    “這局,叫做『三角』…”陛下讓眾人就坐,他自己也在圓弧的一端坐下,然後指示我到長桌對面的圓弧處坐下,我戰戰兢兢的就坐後,陛下才繼續說下去。

    “籌備時間,十瓣花…”陛下輕吐驚人之語。

    我瞪大雙眼,光是籌備就要十瓣花?!不過好像只有我感到震驚,其他人則是動也沒動。

    “啟動時間約為十五瓣花之後…”不管陛下再說什麼我也逐漸麻木了:“第一角為亞諾曼家,第二角為伊凡殿下,第三角為理查殿下。”

    “第三角勢弱。”左邊第二個斗篷下的人影開口,聲音沙啞。

    “凱達亞拉家會協助第三角。”陛下回答。

    “如此一來,那第一角稍弱。”這次換右邊第三個發話,好像是女生的音調。

    “第一角有你們十位。”陛下看著對桌的我。

    “那第二角較弱。”左邊最後一位,低沉的嗓音。

    “伊凡會和蓋雅聯姻,有索菲家族協助。”陛下面對左邊最後一位說道。

    “三角勢均。”右邊第一位,聲音高亢。

    “三角中有兩角屬於王族,恐對中央不利。”又是左邊最後一位。

    “所以第三角應由凱達亞拉家佔多。”陛下想了想後說道。

    “……”眾人沉默,陛下掃視眾人一圈,發現都沒有問題後接著說道:“十瓣花,請眾人入局,米那斯坦、貝列克索、斯塔爾、西瑞安、蘇菲亞……”接下來的人名我沒有仔細聽,那是一連串龐大且縝密的計劃。

    光是聽他們的安排從人事、物資、情報到任務、造勢、立功等流程,我就越來越驚嘆,十瓣花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要加以規劃就很困難,我只稍微簡單的想要怎麼分配人力、接洽和組織我就快要瘋掉了,更何況是這樣全盤性的謀劃…

    越聽我冷汗就流越多,這已經不曉得是今晚第幾次把背後的衣服給弄濕了,我慌亂的心裡頭只剩下一個唸頭。

    難怪德桑第一勇士願意追隨陛下…

    不管是陛下他如何對我坦誠或是直白,我都生不出半點怨懟之心,就算他說要我砍掉理查也一樣,我只能感受到他身為王家的無奈和為了王國的犧牲,因此我對陛下的鴻圖只有驚嘆、佩服和…

    敬畏。

      ★

    “你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跟我說?!”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凱達亞拉公爵失態,不,此時我應該叫他師父才對。

    “呃…陛下說可以信任你。”我傻傻的回答。

    “你…你。”師父慌亂的擦著桌上的紅酒,連一旁的管家都對我露出怪異的表情,幾位家僕甚至驚恐的摀住耳朵。

    “都先退下…”師父揉揉眉心,然後對準備離去的管家叫道:“維卡特。”

    “是的,老爺。”

    “看緊剛剛聽到那幾位的嘴巴。”

    “是的,老爺,要不要…?”管家做了一個隱諱的手勢。

    “不用,但不可以讓他們離開滄嵐堡,也不准透露半個字。”師父嚴肅的說道,管家也慎重的點頭離去。

    “好了,我說小克,你…”師父皺著眉頭看著我,想著措詞,然後說:“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呃…”我看著空無一人的餐廳,感覺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樣。

    不過我跟師父說應該不會怎麼樣吧…我慘慘的想著。

    “因為我相信師父。”我吞口口水後說道。

    “相信?呵呵呵…”師父搖頭苦笑,接著說道:“你不該跟我說的。”

    “可是…可是陛下說您可以信任啊…”我委屈的說。

    “不一樣的…不一樣。”師父繼續搖頭,“陛下會跟你說,是因為你還小,你的天真讓陛下願意透露,但不代表他也想讓我知道。”

    “那…”我開始緊張了。

    “嘿嘿…”師父突然奸詐的笑了起來,“不過既然讓我知道了,我也該有所應對。”

    “您…”我開始流冷汗。

    “放心,我會不會說出去的。”師父對我點點頭後說:“陛下的決定我很支持,我也不希望帝國分裂。”

    呼…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的心又懸了起來,只聽師父緩緩說道:“讓小桑去幫助理查?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啊?”

    “我看桑莫很喜歡理查啊…”我默默的說。

    “小克啊…”師父喚著我說:“我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我不知道陛下的想法,搞不好還會瞎猜一陣子。”

    “呃…還請師父保密。”我已經後悔把這些告訴師父了。

    “不用擔心。”師父擦擦嘴角說道:“如果我想推翻德桑,我早就這麼做了,陛下相信我,正如我也相信著他。”

    我有點訝異的看著師父堅定的眼眸,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君臣之誼吧…

    “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點…”師父走到我身旁,大手搭上我的頭,接著說:“不管你跟凱爾殿下有多要好,等到他登上王位,也請你一定要記得,自己是個臣子,而非國王的朋友。”

    “呃…這是帝王心術?”我困惑的抬起頭。

    “不,這只是保身之道。”師父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什麼意思?”

    “說明白一點,就是你不可以仗著自己跟國王很要好,就無法無天,目無章法。”

    “我怎麼會那樣…”我搖搖頭。

    “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我還是不太清楚,為什麼陛下不跟你或是我父親說,而是把這三角制衡的局說給我聽。”

    “這就是帝王心術最厲害的地方…”師父走回自己的主位,看著我說道:“坦誠!”

    “推心置腹最能夠打動人心,讓底下的人賣命效忠。”師父的雙眼放光。

    “什麼是推心置腹?”我皺眉。

    “就是誠以待人,把自己最真實,最自我的那一面展現出來,讓你深受感動和信服。”

    “可是那不也比欺騙和隱瞞來得好?”我困惑的歪著頭。

    “沒錯,正是因為這招太光明正大,毫無反擊之處…”師父頻點頭坐下說:“所以才容易讓人心生坦然,願意追隨。”

    “那凱爾不就只要用這一招就好了?”

    “哈哈哈…”師父大笑說:“那也要看場合時間和對誰說。”

    “這麼麻煩啊。”

    “沒有那麼簡單的,如果陛下對我或是你父親這樣坦然,反而會讓我們多加猜測…”師父收住笑聲,邊想邊說:“關於三角…十瓣花…凱爾…”

    “那十個人,師父您知道是誰嗎?”

    “只能用猜的,皇家騎士團肯定有一份,大商團也會有,智者不可少,或許教會也有參與,至於其他,現在不是重點…”

    “那…”

    “沒關係,還不急,休息過後你先去訓練,我再來好好揣摩…”

    “好的。”

      ☆

    於是,經過一整個下午,在我慘遭比學院更嚴苛的訓練後,疲憊不堪的迎來就寢前的實驗,師父則是恢復精采奕奕的說:“還有兩種,先試身體放鬆,精神放鬆。”

    這可是求之不得,當身心都放鬆後,我倒頭就睡“啪!啪!”驚醒的瞬間,我便落淚了,兩腿上都有著新鮮的掌印,我撕牙裂嘴的問:“嘶…嘶…為什麼要打兩下?”

    “我看你那麼累,一掌應該打不醒吧?!”師父幸災樂禍的說。

    “師父…嘶…最後一個是什麼?”我擦乾眼淚問道。

    “身體緊繃,精神放鬆。”師父簡短的回答。

    “會成功吧?”我語帶希望。

    “快試試。”師父沒有回答我。

    於是我又跟昨天一樣維持著伏地的姿勢,一邊放鬆精神,一邊試圖冥想,但問題是當我放鬆精神時根本無法冥想,只是不停的感覺到手臂的痠痛和顫抖,還有汗水的低落。

    接著我便落地了,又聽到師父一陣叫嚷:“一點進步都沒有!放鬆精神本來就跟原本集中精神冥想相反,所以應該需要一些時間適應,再來一次。”

    放鬆精神試著冥想非常困難,我不停的倒地,如果不是師父則不停的說:“再來!”我恐怕早就投降,而今天則比昨天多嘗試了一次,不過第七次我才剛伏地便直接倒下,所以應該不太算得上是一次。

    最後,斯坦師父嘆口氣,搖頭說:“失敗。”

      ☆

    第四天,斯坦師父在一旁看著我不停的訓練,卻始終沒有說半句話,與其說是看我訓練,不如說是兩眼放空看著我,然後大腦在思考,是在想著要怎麼繼續實驗嗎?還是在想陛下的三角之局?

    依照之前師父說實驗的成功比率,我覺得大概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夠魔武兼修了…

    不過我並不氣餒,畢竟如果有位德桑帝國裡最強的存在,幫你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你也會像我一樣感到放心,這讓我也有點羨慕桑莫,她竟然有這樣可靠的父親可以依賴,如此看來我決鬥會輸她似乎也情有可原?!

    訓練到一段落,我坐在樹下喘氣休息,彷彿全身脫力般。而師父則突然招手讓管家和兩位黃鎧騎士過來,同時又去招集橙鎧騎士。

    等他們全部到齊後,我隨意的數了一下,咦?!剛好也是二十位橙鎧,跟父親的橙鎧騎士數量一樣…

    這是巧合?還是另外一種制衡?!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黃袍的老先生也出現在他們身邊,我可以肯定這位應該是日階的智者,因為法師三曜我在公會都看過了,眼前這一位肯定不是法師。

    “我們要築城。”師父突然宣佈。

    “擴大防禦?”其中一位黃鎧騎士問道。

    “不是,是建立城市…”師父環視所有人後說:“把商團、旅舍、酒館、餐廳等等,全部招攬進來,我們要建立一個承接伊諾城的轉運中心,成為南方的首要城鎮!”

    “目的?”黃袍老者輕聲問道。

    “新的秩序,新的抗衡,需要新的力量。”師父雙眼放光的說道:“我們是保衛首都的一環,只能變強,不能衰弱!”

    兩位黃鎧騎士護看一眼後,齊聲跪下,連同二十位橙鎧也一起跪下同聲答道:“願先領命!”

    “好!”師父意氣風發的開始分配任務:“傑克去找矮人大師道桓先生,喬治你帶三人去通知柴爾德商會,另外,先生麻煩您了…”

    眾人隨著師父的分配,迅速的離開,我看著他們領命的表情,就好像是準備去打聖戰一樣光榮,不愧是蔚藍旗幟下的騎士,果然雷厲風行。

    不過,師父築城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麼呢?

      ☆

    到了晚上,我站在床邊看著坐在床緣的斯坦師父,他先是食拇指輕搓下巴的鬍渣,然後歪頭想了想,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說:“我決定大膽假設,假設進入冥想的固定項是精神高度集中,那麼接下來就只要調整身體的緊繃或放鬆就好。”

    “這不是前晚就試過了嗎?”我好奇的問。

    “前晚試的是極端值,現在我們開始慢慢做微調…”斯坦師父總說一堆我聽不懂的名詞,他看著我接著說:”現在先取中間值,什麼姿勢讓你覺得要出一半的力氣?”

    “應該是深蹲吧…”我推測。

    “那就一邊深蹲一邊冥想吧…”師父建議。

    “可是我之前在學院就試過了,行不通。”我反駁。

    “為什麼不行?”師父發問。

    “深蹲時我可以進入冥想,但是卻控制不住雙腿會直接坐倒。”我解釋。

    “咦!深蹲時你可以進入冥想?!”師父猛然站起。

    “對啊!”我往後退了一步急忙說。

    “怎麼不早講?!”斯坦師父一掌又拍在我的手臂上,頓時火辣的刺痛感再度讓我熱淚盈眶,再這樣下去我就會變成愛哭鬼小克了。

    “師父您又沒問。”我小聲的委屈回答。

    好險師父處於興奮狀態,沒聽到我小聲的回答,只見他一邊嚷著:“太簡單了!怎麼沒早點想到!我真是天才!”一邊又跳又叫。

    “來、來、來…不要深蹲,你微蹲就好…”斯坦師父慢慢幫我調好姿勢,把深蹲的姿勢往上抬,兩膝微蹲,這樣子果然輕鬆多了,然後他繼續說:“試著冥想看看。”

    於是我閉上眼,開始集中精神,身體處於微蹲的狀態下,不需要出太多力,可以讓我維持這個姿勢頗久,但是集中精神進入冥想也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我思緒亂飛,靜不下來的時候。

    事後證明,當你大腦在想東想西的時候,還是能夠睡著的“啪!啪!啪!”當我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還維持著微蹲的姿勢,但是我背上大辣辣的一片刺痛感讓我眼淚狂飆,我哭著問:“怎麼回事?”

    “你睡著了。”師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接下來…呢?”我輕聲問道。

    “微蹲太輕鬆了,這次你換成半蹲好了…”師父幫我把身子往下壓了一些,雖然沒有深蹲需要出非常多的力,但也比微蹲還要辛苦些,然後他說:“把精神集中,試試看。”

    “好的。”於是我再次試著進入冥想狀態,在半蹲的情況下,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大腿正在使點勁,而這次竟然出奇的快速進入冥想狀態,只見滿室的灰塵風暴,多到恐怖的懸浮粒子,還有圓圓可愛的元素之力。

    我開始把元素之力聚集到小小的腦袋瓜裡,不停的吸收著,直到我的大腿撐不住後,往下倒去。師父在身後把我給接著,我也瞬間掉出冥想狀態,只見師父欣慰的微笑說:“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這次師父沒有用手掌拍我…

    但我還是激動的哭了。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6:48
第四章  淘汰

    這個寒假我過得非常充實,先是跑回瓦爾多堡,然後去跟國王和王后祝賀,再拜凱達亞拉公爵為師父,最後竟然還解決魔武兼修的難題,這讓我在修練的道路上信心大增。

    雖然途中讓我幼小的心靈被驚嚇了無數次,還窺見陛下他們那一輩的恐怖謀劃,才深知我自己在他們面前的渺小,但總算也讓我體會到政治的複雜性…

    好險我才十一瓣花,不用擔心太多,哪怕是師父正如火如荼的蓋起城鎮來,十位神祕的斗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照樣悠哉的到學院去報到。

    下學期開學後的第一天,彼得老師一邊讓我們做基礎的體能訓練,一邊宣布全院排名賽的比賽方式,二十五組會先抽出一組幸運的種子組,而剩下二十四組進行單淘汰賽,勝出十二組。原本的種子組會跟這十二組中的其中一組進行比賽,爭取這十二組的名額。

    十二組確定後,再進行一輪單淘汰賽,將會有六組勝出,而這六組將會抽籤分成兩個三角循環賽,三角循環賽中敗績最多的一組將會被淘汰,兩個三角循環賽會淘汰兩組,所以最後會剩下四組。

    最後這四組會再來一輪淘汰賽,輸的兩組會進行季殿賽,而勝出的兩組當然則是爭奪冠亞的名次,冠軍可以在學生袍上別著冠軍臂章,還有五銀幣的獎勵;亞軍則是亞軍袖章和一銀幣;季軍可以拿到六十文。

    複雜的賽程和複雜的比試,但我完全沒有想要把它搞清楚的意思,更沒有興趣參與大家的熱烈討論,我想我根本無法晉級到那一步…

    因為我的搭檔是個蠢蛋!

    還是騎士班的公敵…

      ☆

    當晚,斐特老師便在各樓層的樓梯旁公告欄上,張貼二到五級位的賽程表,一堆人蜂擁而上觀看自己的對手,湯姆本來想把我拉出寢室去觀看種子組,不過以光明對我的眷顧而言,種子組不可能落在我和柯巴爾的頭上。

    甚至有可能第一場就直接對上最強的組合…

    我在寢室內召喚魔法光球,翻開師父要我讀的書籍,書名叫做《實戰經驗守則》,因為已經找到魔武兼修的辦法,所以開學後我便沒有再去藏書樓報到,而是聽從師父的安排,獨自修練。

    除了學院本身的訓練以外,我也開始跟湯姆一樣晚上額外自主訓練,搞得滿身大汗後才去澡堂泡最後的溫水澡,洗完澡再匆忙的趕回來寢室看書。

    正如此時我撐著快睡著的眼皮,翻著書一樣…

    《實戰經驗守則》跟我以前看的騎士書籍,完全不一樣。以往看到的都是招式和招式間的攻防和變換,或者是一板一眼的訓練方法,但這本書寫的內容讓我情不自禁的一頁頁往下翻,睡意也全然消失…

    “強落沒有絕對,相對才可以比較…出謀策劃的智者不會跟騎士比力氣,揮劍砍的的騎士不會跟法師比頌咒…”我輕輕翻頁。

    這部份很好懂,每個人都有擅長的領域,因此騎士的最強並不代表他在各方面都是第一。

    “騎士間的強弱也非絕對,持劍的騎士不會去和拿刀的騎士比刀法,拿鎚的勇士不會和持劍的勇士比劍術,所謂各有所長…”

    嗯,跟上面是一樣的道理,只是套用到同一職業裡。

    “位階也非絕對,紅鎧騎士並非一定會輸給橙鎧騎士…”我驚訝的睜大眼繼續看:“日階騎士同樣也可能敗於無階之人…”

    這…有可能嗎?!

    “假設,一位不曾在叢林待過的黃鎧騎士,晚上在林間熟睡,遇到一位自幼生長在叢林的青年,試問,青年趁夜間抹去騎士的喉嚨有多大的可能?”

    這…非常有可能…

    “不曾跟人對練過的橙鎧騎士,與一位從沙場回來的紅鎧騎士決鬥,試問,哪一方勝出的可能性較高?”

    應該會是紅鎧騎士…

    “因此,位階亦非絕對,端視各人而定,雷諾法則給我們的實力定位不過是參考用罷了…”

    我閉上眼睛消化,如果依照這本書的內容來看,如果做好萬全的準備和詳細的規劃,趁著對方最鬆懈或是最脆弱的時候,給與致命的一擊,那麼即便是身穿藍鎧,也是有可能殞落…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得站了起來,不,不會的,藍鎧是最強的…

    安慰一下自己後,重新坐下,翻開那本書的封面,看看是誰寫的。

    “米諾克‧查理。”很熟悉的名子…

    啊!是米那斯坦師父的父親!

    “劉份!”三個人突然衝進寢室,我急忙轉身,剛好看到為首的黑髮男子大喊:“我們都不是種子!”

    我看著湯姆和另外兩位室友,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不過關於種子這點,我毫不意外。

    “不過你運氣也不錯啊!碰上羅素和梅根。”小詹笑著說道並走到床鋪上躺下。

    這哪裡叫運氣不錯啊?!

    歐爺對我笑笑後,也迅速躺道上舖,準備睡覺,整間寢室瞬間就只剩下湯姆還在嘮叨…

    “嘿嘿…看我的第一場比武啊,絕對可以展現出我們的精彩配合和默契…劉份你要小心囉,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嘖嘖…怎麼會忘記盥洗了呢?!算了…明早在順便一起洗好了…”

    我自己關上對湯姆聲音來源的接收,專注在自己的心思上…

    第一場比賽就碰到了騎士班第四名…羅素和法師班第二十二名…梅根的組合,我不知道梅根的程度如何,但我對羅素恐怖的撞擊力印象猶新。在我的構想中,應該要率先把梅根給解決掉,然後再和柯巴爾合力擊敗羅素。

    前提是,如果柯巴爾願意跟我配合的話。

    第一輪有十二場比賽要打,第一場從開學後第二天開打,之後每隔一天才會有下一場比賽,基本上就是打一天休息一天,時間、地點則是在中午休息時段於演武場舉行,我的比賽則是在開學後第六天舉行,也是排名賽中的第三場比賽。

    不同於之前兩班各自的排名賽,這次的比武有範圍限制,因此也多增加了一種打法,只要把對方逼出場外就算是勝利。

    因此,對場地的控制和走位便很重要…

    這六天裡,白天我跟大家一同做體能訓練,第二天和第四天中午則一起去看比賽,到了晚上,則是在睡前依照新的姿勢做冥想,並遵從斯坦師父說的,半蹲在床緣,當雙腿不支往後倒時,直接倒在床上才不會受傷。

    否則摔到在地會製造聲響外,搞不好還會把我自己的脊椎給摔斷,成為史上第一位練武練到終身癱瘓的公子…

    還有,師父說每晚只能冥想一次,也就是當我倒下之後,便直接睡覺,不再繼續冥想。斯坦師父說這是身體的保護機制,在一整天高強度的訓練下,晚上我還強行半蹲冥想,已經達到體能的臨界點,所以在倒下後,不可再勉強修練。

    我想他說的話一定有道理,更何況倒下後,我根本也爬不起來,直接一覺到天亮,更不用說再冥想一次了…

    如此六天冥想下來,我的元素之力也才到達二十分之三而已,不過如果配合得好,讓我在賽前偷偷增速,應該可以僥倖的取下第一場勝利。當然,也有可能被淘汰的是我們,畢竟我對法師班的第一名沒什麼信心。

    那可是二爵子,科胖子…

      ☆

    比賽當天是個艷陽高照的日子,雖然太陽高高掛起,但是季冬的低溫並沒有上升多少,很多人還是穿著厚衣觀戰,我看著羅素活動強壯的四肢,他的體型不是高瘦型的,而是矮小精悍,因此爆發力十足。

    有觀看過前兩場比武的經驗,所以大家都略有調整彼此的戰術,但我們這組沒有,科胖子連對我開口都不願意,更何況是討論戰術…

    看來我只能隨機應變靠自己了!

    一旁的梅根則是有點無措的四處觀望,還不時用手捲起自己的褐髮,緊張的身軀前後搖擺,我則是靜下心來調整自己的情緒,避免太過緊張,也不要太放鬆,看著周圍的同學們,還有一直幫我加油的室友們,頓時信心十足。

    安娜老師走到方形的廣場場中等待,對手們也在翹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直到人群越來越躁動,就連等到我也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

    科巴爾緩緩走了進來。

    只見他懶洋洋的走到我旁邊,一臉倨傲的對我說:“一切聽我的。”

    “我覺得可以先…”我忍著怒氣想至少先取得共識。

    “不要囉嗦,聽我指揮就好。”科巴爾不耐煩的揮揮手。

    於是我們四人站到廣場上已經畫好四方形的四個角落,角落有用紅色蠟筆圈出選手站定的範圍,在比武開始前不得任意踏出。

    接著安娜老師舉步走到四方形的中間,看了我們四個人一眼後,大聲的說:“在光明的見證下,德桑比武正式開始!”

    安娜老師用我們無法比擬的速度竄離四方形廣場,並繞著四方形的邊緣當見證人,而我則是趁她大聲宣佈的同時,小聲的頌咒:『風三,增速。』並在比賽一開始就直接朝梅根衝過去。

    我衝出的速度之快,引起一片驚呼!

    羅素沒有想到我的速度竟然跟他一樣快,驚訝的同時,趕忙揮棍朝我劈來,但我靈巧的閃過並朝嚇傻的梅根接近,就在此時我聽到一聲怒吼:“白痴!快回來!回來!”

    我轉頭看著大吼的柯巴爾,回去做什麼?!你沒看到我就快接近梅根了嗎?

    但科巴爾仍生氣繼續指著我大吼:“給我滾回來!”

    這下連羅素也愣在原地,這是演哪齣?

    想起德羅克和茉莉的遭遇,我握緊拳頭趕回柯巴爾身邊,他又罵了我一句後,才對我說:“在我身邊護衛,我要頌咒了。”

    一時之間,我真的很想一棍把他給劈飛,要頌咒你不會直接頌嗎?!我在你身邊護衛,也擋不住羅素的衝擊啊!愚蠢至極如此!!

    我氣極的站在科胖子身邊看著場內變化,只見科巴爾和梅根都緩緩的頌咒,但是柯巴爾頌咒的速度比較快,如果法師班的比武都跟前兩場所表現的一樣,站在原地比誰頌咒的速度快的話,那我可以直接秒掉科巴爾!

    只聽他到緩慢的頌:『卡卡拉‧意達斯…』沒等他頌完,羅素早就衝了過來,來勢洶洶的他一記威猛的砍劈朝我攻來,我奮力一擋,差點連自己的木棍都被他給劈飛…

    在科胖子頌完前,羅素朝總共朝我攻擊了三次砍劈,我擋得雙手發麻、虎口撕裂,第四次他跳起來朝科巴爾攻擊,我連忙捨身搶救,只希望我擋下攻擊的同時,科巴爾可以完成那緩慢的頌咒,把羅素用火球炸飛,形成一換一的局面。

    可惜心裡想的總是比較美好…

    就在我的木棍被劈飛的同時,羅素一腳把我給踹出場,此時梅根也才剛頌到:『卡卡拉‧意達…』如此大好的情勢之下,柯巴爾卻沒有把咒給頌完!

    科胖子看到我被踹飛後,竟然…他竟然…連忙轉身逃跑,不顧一切的逃離羅素身邊。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慌張的逃離,我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連自己摔落在地都沒感覺到疼痛,“科…胖…子…”我咬著牙低吼。

    雖然科胖子趕緊逃跑,但他怎麼可能跑得比羅素快,只見羅素一個箭步往前起跳,一記標準的砍劈便把柯巴爾給劈飛,看到柯胖子痛苦的飛出場外,我心中既開心又失望,高興的是科胖子終於被狠狠的劈了一記,而且不用賠錢,失落的則是我們直接被淘汰出局。

    這概是我這輩子如此憎恨一個人的時候…

    比武結束,安娜老師走回場中,宣布勝利組,周圍的同學們響起熱烈的掌聲,而我則是恨恨的瞪著那個科胖子。

    輸了以後,柯巴爾站起身來朝我破口大罵,說我是豬狗不如的廢物,連對方都擋不住三次,竟然還想先跑去攻擊對方,拖延他頌咒的速度,劈哩啪啦一大堆,我則是理都不理的起身轉頭走人。

    我的拳頭握得很緊,心裡頭不斷默念,你是劉份不是克里夫,你是劉份不是克里夫,你是劉份…

    反倒是接受完掌聲的羅素還跑過來關心我的傷勢,我搖著手跟他說:“不用介意,你的力量又變大了呢!”

    “你的速度才是變得更快了!”羅素拍拍我的肩繼續說:“如果不是科胖子亂搞一通,搞不好梅根早就被你劈飛了…”

    “算了吧,我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情緒了。”我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在室友們的安慰下回寢室休息。

    一路上他們又是打氣又是鼓勵的帶著我回到寢室,搞得我對科胖子的恨意也逐漸消失…

    “你有沒有看到科巴爾落荒而逃的糗樣?”這是湯姆的嘲笑式安慰。

    “放心,總有一天我們會把科胖子揍一頓的。”這是小詹威嚇式的打氣。

    “嗯…”歐爺搔搔頭說:“我跟父親說說看,看能不能打擊他們的商會。”這是找後台的鼓舞。

    “都不用。”我靜靜的回覆,躺在床鋪上,看著上鋪的木板,幽幽的說道:“人類不會跟螞蟻計較。”

    “……”寢室內的眾人面面相覷,深怕我打擊太大而瘋了。

    “而且還是隻胖螞蟻。”我翻過身,咕噥的說著,然後入睡…

      ☆

    隨著比賽的次數增多,法師班的同學漸漸發覺,站在原地頌咒,是件愚蠢的事情,起初比武都是兩位騎士在場中對打,法師則是站在場邊,原地頌咒幫忙,不但沒有幫到忙,還無差別的攻擊到自己搭檔的騎士。

    這跟大家花費一個月討論的戰術完全不一樣,看來理論跟現實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因此比武的模式也逐漸演變…

    騎士班的大夥兒開始形成一種默契,先互相把對方的法師劈出場外,再回過頭來對打,這樣就清爽多了。

    不用擔心三不五時出現的火球或是水球,也不用怕背後有風刃襲來,一切回歸成騎士班內熟悉的排名賽,也比較好應付。

    不過,騎士班出招,法師班當然也會接招。

    他們漸漸學會邊跑邊頌咒,以及瞄準火球或水球的方向,避免再度攻擊到自己的搭檔,法師逐漸有用後,騎士班也就不再是互相先把對方的法師劈出場,而是開始有模有樣的比武,不過這已經是第二輪淘汰賽的事了。

    第一輪比武,只能說大家還在摸索。

    這段期間,小詹跟他的搭檔默契不夠,被對方第一時間擊飛法師,剩下小詹一個人苦苦支撐,最後毫無意外的被刷了下來;歐爺也沒好到哪去,跟他搭檔的是潔洛莉斯,她被不熟悉水球運行路徑的歐爺淋了一身濕,最後也可憐的出局…

    自此,我們便常常看到潔洛莉斯領著一群騎士班的女生,來到我們寢室門口堵著歐爺,害他晚上都不敢踏出寢室一步…

    全院的排名賽很刺激,也很精彩,每隔一天就會有一組慘遭淘汰,我們寢室目前只剩下湯姆那一組晉級第二輪,剩下三人都慘兮兮的檢討和反省著。不過,最早被淘汰的那一組是我,再加上我又是跟科胖子同組,所以贏得較多同情的目光…

    而下學期的時光,也就在排名賽中緊湊的勝利喧囂、叫鬧與失敗的懊悔、低落中度過。

    別人在比武時,我則加緊腳步鍛練,避免明年又是第二十五名,不管到時是二十六名還是二十四名都好。

    總之,絕對不要再跟柯胖子搭檔就對了!

    一日複一日的練習,元素之力也漸漸增多,而且還有逐漸增加容量的趨勢,可惜現在沒有人陪我對練,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進步到哪裡…

      ☆

    孟春的某天中午,我們一群人去觀看湯姆那一組的第二輪比賽,湯姆和法師班最後一名的布莉姬搭擋,看過上一場比賽後,我們就知道布莉姬可以說是完全派不上用場。

    他們對上的是騎士班第三名的伊蘭兆和法師班第二十三名的泰迪,泰迪上一場的表現也是非常糟糕,可以說這場應該又是兩位騎士的對決。

    果然,比賽一開始,兩位騎士木棍一交錯後,便各自把對方的法師給擊出場,然後就變成騎士班的排名賽般,兩人不停的尋找空隙,互相砍劈,最終湯姆找到一個空檔,出奇不意的把伊蘭兆一拳揍倒。

    那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攻擊,因為湯姆把木棍拋向左手,然後用右手狠揍了伊蘭兆的腦袋瓜,害他不曉得是要看木棍還是右拳,很高明的詐術…

    為了慶祝湯姆晉級第三輪的三角循環賽,我們的小寢室開了個派對,一群人開心的喝著果汁,吃著餅乾,討論著比賽的細節和法師班的沒用之處,大夥兒興奮的分析每場比賽和評估著之後的比武。

    目前最被看好的還是湯姆這一組,有著騎士班第一名的湯姆在,很多人都覺得其他組別沒有什麼搞頭…

    不過大家也在猜測哪一組又將面臨淘汰,哪一組有機會晉級,還有人決定開賭盤與法師班賭一把,然後把贏來的錢捐給德羅克和茉莉幫忙還債,他們倆則是連連道謝,還說乾脆故意輸給湯姆,然後賺一筆法師班的臭錢讓大家平分。

    可惜這個計畫並沒有成功,因為派對裡還有一些法師班的同學,他們大聲抗議著,自己並非科胖子那一掛的人,不能混為一談。

    “你可要幫我說句話,我本來就不喜歡科胖子。”卡爾搭著我的肩說道。

    “我知道。”我看著他金黃色的短直髮,無奈的咬一口餅乾說:“估計沒多少人會喜歡他。”

    “問題是還要還他六十銀。”小詹苦著一張臉。

    “或許我們暑假回家可以想辦法再湊湊。”湯姆靠過來一起商討。

    “不錯啊!”“大家集資總是比較快…”“人多力量多。”“那就大家等等打話傳下去,看暑假能募到多少。”

    我低著頭,想著自己唯一的一文錢。

    似乎有點寒酸啊…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9:00
第五章  歡騰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之十八』寢幫我慶生後,開啟了派對的先河,宿舍大樓流行起舉辦派對,在一整天疲倦的訓練還有緊張的比賽下,大家晚上都需要好好放鬆,紓解壓力。

    而大家能夠一同歡樂的派對便是最好的辦法。

    今天是約翰生日在『一之六』寢歡慶,明天是恭喜德羅克晉級在『一之十一』寢舉杯,後天則是艾蜜莉舉辦的點心派對在『一之三』寢,還有好多好多,幾乎每天都有寢室在辦派對。

    不知道地下餐廳是怎麼供應我們如此龐大需求的餐點和飲料,不過有錢萬事都好辦,只要肯掏錢,餐廳的廚師也都願意替大家加料。

    就算沒有什麼好值得慶祝的事,大家也會隨便亂掰個名目,像是睡衣派對、水果派對或是勇者派對等等。

    總之,大家白天高度緊繃的神經,在晚上需要得到宣洩。否則大多數人無法承受那高壓且枯燥無味的反覆訓練。

    如果你不能體會,那麼你可以試著每天甩手臂十下,十下就好。相信不到十天你便會覺得無聊,不到三十天你便想要放棄,過了一瓣花後,你甚至會忘記這件事…

    而我們便是如此重複同樣的訓練,長達快要兩瓣花之久,未來很有可能還會持續到畢業,也就是整整六瓣花的時間,我們都在不斷的甩手…呃…是訓練體能。

    因此,我也常跑去別人的寢室一同打鬧,發洩我進步緩慢的苦悶。

    那是一種所有人都不能了解的痛苦,本以為我自己可以調適的很好,沒想到時間一久,我還是會感到深深的不甘心。

    明明我付出的這麼多,晚上還增加了自主訓練,每天把自己操到沾枕即眠,結果還是不如女生練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有這麼不公平的事嗎?!

    看著汗水滑落,滴下,難道我流的都不是汗?

    為什麼仍是跟不上隊伍的速度?為什麼我無法再多做一下伏撐?為什麼我咬著牙想要再使點力氣,但全身卻不聽使喚?

    為什麼啊?

    湯姆曾說,每天的訓練,就是為了單純進步的喜悅。

    問題是我體會不到進步的快樂,感受不到變強的興奮,我只能喃喃的問著自己,如此拼命練習,為的是什麼?又換到了什麼?

    值得嗎?

    是夜,我洗完澡,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回宿舍大樓。

    心裡想著等等睡前還要冥想,便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卻不小心被鳳凰樹根給絆倒,如果是平常,我斷然不會摔倒。但此時的我身心俱疲,在心不在焉的狀況下,卻狠狠的跌了個狗吃屎!

    我趴在地上掙扎著想要馬上站起,卻突然驚覺在月光下的雙手,滿是瘀青和傷痕,都是訓練和對練的痕跡,不用多看,我知道自己身體上的傷痕也少不到哪去,突然間一股莫名的沉痛襲來…

    不是摔倒的傷疼,而是內心的絞痛。

    於是熱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滾了下來…

    寂靜的夜晚,孤寂的學院。

    父親對我的要求我達不到,老師對我的期望我做不到,陛下把他的鴻圖大計託付給我,師父甚至還幫我解決魔武兼修的難題。

    但我卻注定會讓他們失望、嘆息、錯愕和難堪。

    儘管我付出了比別人還要多上好幾倍的努力,但我還是比不上他人,就連倒數第二名的體能都比我要好上一大截。

    “好…嗚嗚…不…甘甘…心啊…”我埋在地上,低聲哽咽著。

    春天微涼的風掃過我的髮絲,喚著大地的青草嫩綠,飄出一股草地獨有的自然泥土味。

    果然,春天是個感傷的時節。

    我獨自哭了好一會後,便狼狽的爬起身,回到寢室倒頭就睡,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我知道,一切都變了…

    那晚過後,我便常在寢室派對流連,藉著一場場的歡笑和熱鬧,撫慰我委屈的心靈,分散我對瘋狂訓練的注意。

    點心和餅乾是我的正餐,飲料和果汁取代我的汗水,認識了許多新朋友,連學長學姊也搞得挺熟,鬥棋成為主流,書籍拿來搧風。

    這是很有趣的生活,也很麻痺的自己。

    室友眼裡的擔心被我忽略,同學也漸漸感覺不太一樣,不過我就是如此的廢物,還有必要鞭策自己嗎?!

    如此的放縱自己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速,一間又一間的寢室在我面前晃過,直到我生日的前一晚,我推開喧囂的寢室門,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卻在走廊上猛然止住腳步。

    同樣的月光下,不同的人。那是兩道身影在夜裡練武,看著他們揮灑汗水的勤奮模樣,突然讓我有種加入的衝動…

    我快步下樓,卻緩緩止步。

    湯姆和德羅克,他們的付出和結果相符,而我呢?

    我辛辛苦苦的訓練,滿身大汗的瘋狂,卻換來了什麼?

    最後一名。

    我站在樓梯間,不動。

    就在我想要轉身的時候,卻聽到了他們逐漸靠近的談話聲…

    “去泡澡?”湯姆問。

    “好。”德羅克不多話。

    我趕緊逃離似的上樓,卻又停下腳步,因為我聽到了自己的名子。

    “劉份好久沒跟我們一起泡澡了。”湯姆感慨。

    “沒毅力。” 德羅克的話讓我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別這樣說,他很痛苦,我可以感受…”

    “他只是在找藉口。”

    “唉…”

    隨著他們逐漸離開學院,我也緩緩走下來,雙拳卻猛烈的顫抖著…

    藉口?!我在找藉口?!

    你們能夠體會我的感受嗎?我想仰天大吼,卻只能胸口大幅的起落,借由喘氣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最後我選擇在宿舍大樓前坐下來,否則我大概會追上去臭罵德羅克一頓。

    我坐在階梯上看著上次自己跌倒的樹下,我曾在那裡哭了好一陣子,這些畫面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好遙遠…

    把頭埋在雙膝之間沉思,我現在是逃避嗎?我真的像德羅克說的一樣在找藉口嗎?還是我真的要把自己累得快要看到光明,然後才驚覺自己根本不適合修練?

    “啪…啪…啪。”腳步聲靠近。

    我茫然的抬起頭。

    “嗯…”彼得老師竹竿似的身軀站在我面前,嘲諷的開口:“我以為你當初跟我說要待在騎士班是認真的。”

    “我…”視線有點模糊,是淚嗎?

    “這麼快就堅持不下去了?”彼得老師的奚落如果放在以前,我絕對上前怒斥。

    但現在的我,只是輕聲的開口,用卑微的語氣說:“請老師教我。”

    彼得老師看了我一眼後,不耐煩的說:“跟我來。”

    於是,我跟著彼得老師走到教學大樓,穿越走廊,走進中庭,然後在角落的一尊騎士雕像前止步。

    那是一位騎士高舉著巨鎚,四周則是倒地尖嘴狗的雕像。巨鎚在他手中就像玩具,四周的尖嘴狗則可以說明他的威武。

    看著那座雕像,彼得老師緩緩的開口:“這是有史以來最快晉級的黃鎧騎士,他在二十三瓣花時晉階成功。”

    我看著威武的騎士,肅然起敬。不過彼得老師話鋒一轉:“但他卻不是最強的黃鎧騎士。”

    老師伸手一指,朝著對面那尊,位處東北角的騎士說道:“那一位才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黃鎧騎士!比凱達亞拉公爵黃鎧的時候還要強!”

    我順著手勢望過去,那是一位手持長劍,腳踩鬃獅的剛毅騎士,姿態飛揚有若山河,無可匹敵之勢好比蒼天。

    “你知道他是幾瓣花晉階黃鎧的?”彼得老師譏笑似的問。

    我遲鈍的搖搖頭。

    “四十六瓣花。”

    “啊?!”

    “你也才不過是要到十二瓣花而已,便想著要放棄,去威廉騎士的雕像下想想,問問他是怎麼堅持這麼久的。”

    “是的。”

    我走到威廉騎士的雕像下站著,彼得老師卻趁機離開,留下我有點暈眩的佇立,一位是二十三瓣花,另外一位是四十六,差了整整一倍!

    “你是怎麼辦到的呢?”我抬頭仰望,卻只看到白色的下顎,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景仰…

    過去的種種心酸,努力、怠惰、奮鬥、放棄,一幕幕跑過眼前,彷彿映在雕像身上一樣,最後化成威廉騎士手中的那把長劍,白亮耀眼。

    “會很孤獨嗎?”我熱淚盈眶的問。

    “會受到嘲笑嗎?”聲音有點沙啞。

    “你堅持了這麼久…”淚珠滾落,我大聲說道:“我很佩服!”

    “就算不甘心也要練習對吧!就算失敗也要努力對嗎?就算拼命練習也不會進步的你,還是要繼續對嗎?!”

    “我…嗚嗚…我…”我激動的握拳,任由淚水滑落兩頰,看著最強的黃鎧,像是在對他質問,更像是在問自己…

    “嗚嗚…我…我可以跟你一樣嗎?”我放聲大哭!

    溫柔的月光擦著我的淚,孤寂的學院突然便熱鬧了幾分,蟲鳴蛙語,就連悄悄的風聲似乎都在呢喃著…

    “當然可以。”

      ☆

    隔天,我迅速恢復以往瘋狂訓練的模式,還縮短了中午的休息時間,更增加了下午自主耐力訓練的圈數,心裡頭有股躁動,那是久違的激情。

    許久不曾如此辛苦練習的我,完成一整天的訓練後,竟然差一點無法從澡堂回到學院,好險有湯姆和德羅克攙著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一番折騰後,當晚上我拖著疲憊不堪的步伐回到寢室時,又被嚇了一大跳!

    一之十八寢滿滿的都是人!

    “生日快樂!”眾人齊聲大喊!

    才打算遠離派對的我,馬上又陷入自己的生日派對,不過這一晚,應該本來就是該這樣過的吧!

    對吧!母親?

    放心,我已經不是那個容易被打倒的我了。

      ☆

    仲春結束時,二級位最後四組也已經誕生,我無暇關心其他人,只知道湯姆和德羅克都在這四組裡頭,而不管最後誰獲得冠軍,都不會破壞我們騎士班深厚的感情,畢竟大家也都才十一、二瓣花,沒有什麼複雜的大人心思。

    最多人支持的還是湯姆那一組,不過相挺德羅克的人也不少…

    但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冠軍既不是湯姆也不是德羅克,反而是騎士班第十三名的裘絲和法師班同樣也第十三名的卡爾組合,贏得最終的冠軍,亞軍則是騎士班第十四名的納森和法師班第十二名的麥奎格,季軍才是湯姆和布莉姬。

    雖然湯姆是騎士班的第一名,不過他的搭擋卻始終都沒有發揮出法師應該要有的支援,一路闖上來都是靠湯姆過關斬將,德羅克的組合也差不多如此,因此在最後卻還是不敵裘絲和卡爾的聯手,他們默契十足,一個阻敵一個施咒。

    不過這也不能怪布莉姬,她是法師班的最後一名,本來頌咒的速度就最慢,湯姆也過份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

    我們一群人看到湯姆和德羅克的尷尬處境,如果湯姆要擋住裘絲的砍劈,就會被卡爾的火球擊中,一但選擇閃開裘絲的砍劈,火球便直接把布莉姬擊出場,另一場的德羅克則是閃開了麥奎格的水球,然後被納森狠狠劈中右肩,接著又得面臨閃避水球或是砍劈二選一的局面。

    不得不說,這又是另外一種更強戰術的運用了…

    全院排名賽在季春中旬畫下句點,院長當眾頒獎表揚前三名,勉勵大家下次繼續努力,之後還講了一堆期許,請容我不再贅述。重點是,排名賽讓大家深刻的瞭解,騎士和法師的有效組合,能夠發揮出比一加一更強大的威力。

    當晚冠軍的『一之五』、『一之十七』寢、亞軍的『一之十二』、『一之七』寢以及季軍的『一之十八』、『一之二』寢都在瘋狂的慶祝,湯姆起初還有點失落,不過在大家的鼓舞和打氣下,又再度生龍活虎的到處宣揚卡爾的厲害。

      ☆

    隔天,彼得老師宣佈開始期末鑑測,不過大家都還沉浸在昨天的歡慶之中,還沒回神,就被抓到廣場上進行短跑測驗,當然是叫苦連天,唉聲連連。最慘的還是我,儘管大家一邊抱怨一邊測驗,他們的分數還是比我高出很多。

    雖然我在班上的戰力排名是第二十五名,但是期末成績出爐時,我又是倒數第一的得主,不敢去想父親拿到成績單的樣子,只能安慰自己這三個月的冥想,讓元素之力上升到三十分之一為一個單位了。

    這個瓣花畢業晉級星階的學長姐有十四位,比上個瓣花少了兩位,但喧囂的畢業典禮一樣熱鬧非凡,很多法師班的同學用新學會的法術不停的施展火球和水球,也有人施展飄浮術,騎士班則是一邊喝果汁一邊比力氣,或是比賽倒立看誰撐得久。

    “學長,你覺得下個瓣花能夠成功晉級嗎?”我拿著果汁問一爵子羅伯特。

    “當然。”羅柏特用右手拍了拍左手臂上的冠軍臂章,信心滿滿的回答我。

    “學院會怎麼安排晉級呢?”我好奇的問。

    “好像是把你丟到薄霧森林的邊緣…”學長好像講完了,又好像還沒說完。

    “然後呢?”我只好繼續追問。

    “就這樣。”學長聳聳肩。

    “把我們丟到薄霧森林邊緣?!”我驚訝的說。

    “嗯…聽我學長說,他們回來時,自然有人已經成功晉級,也有人會失敗。”

    這下子我更摸不著頭緒了,難道躍馬學院在薄霧森林邊緣設有分院嗎?不然怎麼去那裡就有人可以晉級?還是說薄霧森林有光明的篩選儀式,能把符合資格的人塗上紅色的符紋圖飾?!

    “薄霧森林會有什麼考驗嗎?”我不確定的問。

    “雖然薄霧森林的面積不大,又沒有異常兇猛的野獸,但裡頭依然不是很歡迎人類冒險家的進入啊…”羅柏特發出感慨。

    “怎麼說?”我開始有點緊張了。

    “常常有冒險家在薄霧森林失蹤呢。”羅伯特陰森的說。

    “不會吧…”我的掌心開始冒汗。

    “學院不會讓我們進去啦…”羅柏特看把嚇到我後,便笑著說。

    我受不了的翻個白眼,轉身離開,跑去跟室友們舉杯慶祝學期的最後一天,離我們從躍馬學院畢業還有四瓣花的光陰,不用現在就去想那麼多可怕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把握當下,喝完眼前這杯再說。

      ☆

    一大早,刺眼的陽光就把我從夢鄉中給曬醒,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起床,然後我就愣住了,這裡是哪裡?!不、應該說我怎麼會在這裡?!

    “嗚…早啊…劉份。”潔洛莉斯翻身將腳跨上還在睡的瑞秋身上,揉一揉蓬亂的褐髮抬頭對我說,然後又倒下去繼續睡。

    我遲疑的轉身看身後剛起身的床鋪,上鋪是把被子踢開的艾蜜莉,而下舖則是我剛剛睡的地方,床上還躺著一個人,雖然被子把她整個身子都蓋住了,但是那一頭棕髮以及這一間寢室住的人來看,絕對是茉莉沒錯。

    深吸一口氣,並輕手輕腳的往門口移動,我曾經來過這間寢室,艾蜜莉舉辦點心派時,就在這一間『一之三』寢,雖然不曉得為什麼昨晚我會在這裡睡覺,但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趕快離開!

    就在我的手碰到門把時,瑞秋不滿的把潔洛莉斯的腳給挪開,接著咕噥幾句後坐起身來大大的伸個懶腰,扭扭脖子,然後張開雙眼看到手握門把的我…

    眨眨眼,接著瞪大雙眼與我對視。

      ☆

    斐特老師很困惑,今早的學生宿舍大樓特別吵鬧,雖然今天是大家回家的日子,但是一大早就把他給吵醒的是三不五時就傳出來的尖叫聲,穿著睡衣走出房間的斐特老師,看到整棟大樓不時有人從某個房間跑到另外一個房間。

    難道昨天全院學生集體睡錯房嗎?

    這件事是躍馬學院神秘的難解之謎,就跟會偷偷轉動的藏書樓,還有施術場的沼澤一樣,令人費解。不過對我來說不是問題,我回『一之十八』寢把卡爾和羅素趕走後,便跑去找一爵子,應該也只有羅伯特能夠掌握這間學院的動態了。

    “學長,這是怎麼回事?”我看著從學長的『四之六』寢跑出另外六位學長後,質問羅伯特。

    “昨天畢業的學長姐…”羅伯特摀著頭頓一下才說:“把果汁跟酒掉換了…”

    我懊惱的怪叫一聲,謝過學長後,回去寢室整理行李,沒想到『一之十八』寢被我趕走卡爾和羅素後,還有別人,等我看清楚是誰,想要轉身離開房間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件事劉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艾蜜莉雙手插腰生氣的說,潔洛莉斯贊同的點頭,瑞秋則是偷笑的看著我,而茉莉始終都低著頭。

    “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小詹不滿的幫我回嘴。

    “我哪管是怎麼回事?!反正劉份要還我們四個人的清白!”艾蜜莉義憤填膺的說。

    “我什麼都沒做啊!”我張大嘴,驚慌的說。

    “拜託,劉份才不會對妳們有意思。”湯姆也幫我一把,不過好像說錯話了。

    “什麼叫做沒有意思!”這下連瑞秋也生氣了。

    我得先說,目前同齡的女生還是比我們男生高一些,潔洛莉絲甚至還比我高一個頭,當她們氣勢凌人的往前一站,我們頓時沒了聲音。

    “那我道歉可以吧。”我小聲的說。

    “當然要道歉啊,還要給我們賠禮,我想要新的髮圈…”艾蜜莉開始勒索了,然後瑞秋也說:“那我要蝴蝶頭飾。”

    “嗯…我想想…我要百花籃…妳勒,茉莉你要什麼?”潔洛莉絲說道。

    茉莉先抬頭飛快的看我一眼,然後又馬上低下頭,整個頸背瞬間變成了紅色,這是演哪一齣啊?!

    “我知道她要什麼,妳以後小心點…不准跟別的女生走太近喔!”艾蜜莉握起拳頭在我眼前晃一晃後,便拉著茉莉率先走出寢室,另外兩位則是一個對我扮鬼臉,一個朝我揮一拳後,也相繼走了出去,寢室內剩下我和三位室友們大眼瞪著小眼。

    “她要什麼?”我們四個異口同聲的問。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19:49
第六章  瞬殺

    暑假一開始,我便搭『薔薇』回到久違的瓦爾多堡,即使是最快的駿馬,也耗費了我十天的時間才趕回家。

    除了剛回到家去跟父親問安以外,其他時間我都用來繼續體能訓練和冥想,可能是為了彌補之前虛度的光陰,讓我卯盡全力鞭策自己,不敢懈怠。

    不過我還是利用一點休息時間,去做一些不太情願的事…

    我先是去拜託艾美,請她幫我編百花籃,然後又跟愛西德阿姨要了一些頭飾和髮圈,害得家僕們都露出曖昧的笑容,尤其是護衛騎士們,紛紛對我比出大拇指,以示敬佩。

    拜託,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

    另外一點時間,我則在做類似拼圖的功課…

    雖然成績單直接被憤怒的父親給撕碎,不過在我努力的修護下,至少還能拼出原來的樣子,至於家長簽名欄,我直接給老卡特曼簽簽就好,如果再被父親撕碎一次那就真的不用繳回了。

    上述兩件事情完成,我便埋首於無止盡的修練裡頭,任由汗水不要錢似的揮霍在熱氣沖天的酷暑中,不練到渾身脫力不會甘心就寢的瘋狂,連老卡特曼也不忍心目睹。

    不過,我會這樣像是在折磨自己一樣的修練,是有所依憑的…

    根據斯坦師父的說法,我的身體回覆的比別人快很多,所以大量操練後隔天不會感到痠痛,因此不需要一張一弛的訓練。也就是說,不管是寒假還是暑假,每天都照常體能訓練就對了。

    我的目標是魔武兼修,白天耗盡體力的練武,晚上則是在睡前專注的冥想,直到大腦中塞滿元素之力,讓我有些腫脹才停止。

    此外,存夠了元素之力,我也開始嘗試不同威力和法術施展的結果,並且在心裡默默跟格蘭老師說抱歉後,開始和水精靈聯繫,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水精靈似乎對我很友善,我才頌:『水一,水球』便出現一顆比『火三,火球』還要大上三倍的水球。

    可見火精靈有多愛記仇…

    自己整理一下可以使用的法術,風系的有“增速、吹離、飄轉”,火系的有“火球、爆炸”,水系的有“水球、水柱”,而目前正在努力練習風系的“飄浮”和“風刃”。

    同時,我也沒有停止魔武兩者同時施展的實驗,目前最能夠契合的還是風系的法術和武技,不過還是有些微的先後之分,通常都是在頌完咒後,我的爆發力才會猛然增加,而不能一邊使用砍劈一邊施咒。

    但這樣的結果已經讓我十分滿意。

    配合敏捷的身法和偷襲用的水球,已經可以讓登希爾在對練中錯愕好幾回,不過在他對我的攻擊模式逐漸熟悉後,又變回一面倒的局勢。

    這很正常,畢竟登希爾可是黃鎧騎士。

    而我唯一的優勢在於我比他瓣花數小…

      ★

    “動作暫停。”彼得老師雙手高舉,讓大家往教室兩旁分開,而我們也依言停下手邊的訓練,站到教室兩側。

    “今天是本學期的最後一堂課,在我發成績單給各位以前,有件事我必須提醒各位…”彼得老師一邊說一邊坐到木椅上,“下次開學,各位將升上三級位,也就將成為躍馬的中級位生,而非再是初來乍到的新生。”

    “你們的班導師也將換人,不再由我來教導各位。”彼得老師靜靜的說道,而我們則是驚訝的互望彼此。

    “中級位生可以開始參與中庭的爭奪戰,至於詳細的規則,你們的新班導會再跟各位說明,我便不再多說。”

    老師還沒說完,很多人便露出興奮的表情,中庭爭奪戰,那可是比排名賽更加刺激的學院盛事!

    彼得老師不理會底下的小小騷動,面無表情的繼續說:“做為你們這兩瓣花的老師,我教給你們基礎體能訓練的方法,希望你們能夠勤練不輟,直到你們武道的盡頭為止…”

    我還在想為什麼彼得老師的話變這麼多,原來是他最後一堂課啊?!

    不過,聽著聽著,怎麼有點感覺像是…事先背下來的講稿呢?

    “或許你們有些人看過,明明是個紅鎧的老騎士,卻配著玄月的徽章,或者是橙鎧的騎士卻掛著曜日的徽章…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知道,但是看著大家面面相覷的表情,還是決定不要回答好了…

    “很簡單,人都會老…”彼得老師停頓了一下後才接著說:“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顛峰。因此,戰士最大的敵人,往往不是猛獸,而是時光。”

    我認同的點點頭。

    “為了紀念曾經的榮耀,帝國會頒與獎章,好讓各種階級的騎士在衰老後還能夠享有往日的光榮…但是!”彼得老師突然提高音量,大家也都瞬間集中注意力,看像他嚴肅的表情。

    “雷諾法則可不會記得你的過去,祂只知道你變弱了,所以你的階位顏色便直接掉了下來,沒有理由,毫不留情,實力說明一切。”

    雖然很殘酷,但這是現實。

    我在王宮裡看過很多白髮蒼蒼的老騎士,他們穿著紅鎧,卻掛著曜日徽章,在跟陛下談論國是,也有許多穿著白袍的的法師,配著曜日的徽章,在和反對的一方爭執。

    拱虹七階很無情,不過帝國仍是願意採納老者的意見並接受他們的地位,不僅是因為他們曾經有過那段風光,而是他們的實力下降後,眼光和智慧卻不會流失。

    比較特殊的職業,是智者。

    他們的位階通常會隨著瓣花數而上升,與其他職業相反。不過也很容易在一夕之間瞬間從黃袍跌落白袍,極大的反差也表明一件事,那也就是老智者不得不宣告隱退了…

    “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在法則面前一視同仁…”彼得老師的說話聲把我的思緒拉回教室。

    “因此,我請各位記住我接下來要說的一句話…”彼得老師站了起來。

    “在你的武到達到顛峰以前,不要停止基本體能和武技的訓練。”

      ★

    如果我跟偉大的威廉騎士一樣,是個在四十幾瓣花才會升上日階的騎士,那麼我距離顛峰的日子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不過這可不會打倒我!

    人最怕沒有目標,一旦失去了方向,便會茫然無從。但只要有個明確的背影可以追尋以後,哪怕是再艱困的道路,再曲折離奇的過程,也不會輕易動搖…

    因為,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炎炎夏日便在我日復一日的努力練習中,迅速劃過…

    當你專注於一件事情時,時間就會過得飛快,或者是說,在學院訓練一日有如一瓣花般漫長,但放假卻是一瓣花如一日般短暫,明明印象中昨天才剛放暑假,今天我就要啟程回躍馬學院了。

    這也太令人訝異了吧…

    我還再三跟老卡特曼爺爺卻認,真的是今天就要起程嗎?

    “卡特曼爺爺你沒記錯吧?!”我誇張的問道。

    “沒有,少爺,沒有。”老管家和藹的笑笑。

    “你確定是明天?”

    “是的,少爺。”老管家點點頭。

    “真的?”

    “真的。”

    好吧,雖然老管家花瓣數很多,但我已經再三確認過,想必他不會出這麼嚴重的錯誤…

    只是時光真的有過得這麼快嗎?

    在回躍馬學院前,我還是得先去滄嵐堡一趟,首先要跟斯坦師父請安,再來便是找桑莫試試看這個暑假訓練的成果,雖然父親這次沒有要我來找桑莫決鬥,但我自己主動想跟她比比看。

    老實說,我覺得這次贏面很大。

    我學會的法術越來越多,體能也稍稍有長進,兩者間的配合度也逐漸成熟,應該可以把她的左手套贏來,如此一來,不僅能讓父親開心一點,搞不好寒假還可以不用再用跑的回去瓦爾多堡了…

    於是我信心滿滿的踏出瓦爾多堡的大門,帶著好吃的點心、餅乾還有學費,再配著許多新的香包和老漢送我的新短劍,以及…

    包得緊緊的女生飾品。

    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看見,尤其是我父親…

    不過我的小心和謹慎似乎是多餘的,一路上平平安安的來到滄嵐堡,也沒有人發現我的行囊裡有絕大部分是女生的東西。

    再次見到師父時,他正在領地最外圍的農田上指揮著一堆工人,還有許多只有在首都才會看見的矮人們,他們靈巧的穿梭於人群和地基當中,飛快的敲打著土墩和基石。

    人類和矮人的同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伊諾城城郊還有矮人的學院,不過當我看到這麼多矮人時,難免還是有點驚訝…

    原來我也不矮嘛?!

    吆喝聲此起彼落,師父朝我揮一揮手,便算是行過禮,然後讓我到滄嵐堡裡等他吃晚餐,同時轉身跟一位壯碩的光頭矮人大聲討論著圍牆的厚度和規劃,可能是因為他的口音很重,因此我聽到他的德桑語有點怪怪的…

    “底下鋪屎?”“大理石?”“大狸屎?”“上層呢?”“混你吐。”“嗯…請再說一遍?”“粉靈土。”“……”

    我搖搖頭離開這繁忙的工地區域,朝著滄嵐堡走去,經過一片片農田,然後在護衛騎士不友善的瞪視後,走進城堡大門。

    我隨意的在滄嵐堡四處亂逛,但都沒有看到那個暴力狂,最後只好走回大廳,正好看到正在和家僕討論工程圖的管家後,向他問了問桑莫的去向,才知道原來她在房間裡。

    難怪我找了好久都沒看到人…

    當我循著指示,來到她的房間外敲敲門後,推門而入,看到桑莫時,發現她正在整行李,我才想起…

    對喔,她這個瓣花也要入學了,我站在門旁說:“尊敬的桑莫公子,日安。”

    “尊敬的克里夫公子,日安。”她轉過身來沒好氣的對我說:“你怎麼又來了?!”

    “我來…”我都還沒說完她就打斷我了。

    “找我決鬥是吧?”桑莫翻個白眼。

    “呃…”

    “你真的很煩耶,打不過就不要打了嘛…整天糾纏爛打,很好玩嗎?!”她竟然開始發起脾氣來了,對了,目前我跟她一樣高,可以不用再仰視她了。

    “我哪有整天…”雖然不用仰視,但她的磁場好像還是比我強大一些,我只能小聲的回答。

    “你就是,就是!”

    “我…”總不能低聲下氣的拜託別人跟你決鬥吧?!

    “哼!”桑莫轉頭繼續整理她的行李,我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不得不說,裡面東西真的不少,除了本來就該準備的衣物外,還有一堆女生用的裝飾品,咦!裝飾品。

    “喂!”我用食指搓搓她的肩膀。

    她迅速轉頭瞪著我,我嚇一跳趕緊說:“如果我這次再輸給妳的話,我包包裡的裝飾品隨妳挑。”一邊講我一邊打開我的包包,裡頭有愛西德阿姨給我的裝飾品以及艾美編的百花籃。

    桑莫盯著我的包包很久,似乎正在考慮,然後才說:“你沒事帶著女生的裝飾品幹嘛?”

    “咳咳…”事實證明,就算沒有喝東西,人還是會被嗆到。

    “算了,如果我贏了的話,我全部都要。”桑莫自信揚起下巴說。

    “這…”妳也太貪心了吧。

    “不要拉倒。”桑莫隨即轉身。

    我真是敗給她了,沒差,這次我可不會輸,於是我肯定的說:“成交!”

      ☆

    來到滄嵐堡的廣場,也就是我上一次從瓦爾多堡長跑過來的終點,只是這次周圍的人少了些,不過主持的見證人還是凱達亞拉公爵,他開心的看看我和桑莫,然後開口說:“你們這是每瓣花一次的例行比賽嗎?”

    師父他好像很開心可以逃離口音很重的矮人身邊,興沖沖的來看我們這場頗有趣味的騎士決鬥,不過他好像把築牆工程丟給黃鎧騎士去負責,搞得他們更加頭大…

    但我可沒有心情理會人類和矮人的溝通問題,看到桑莫自信的臉蛋,我有種今天終於要揚眉吐氣的預感。

    桑莫轉頭哼了一聲後說:“吾,桑莫‧米那斯坦‧米諾克接受克里夫‧貝列克索‧凱爾的騎士決鬥邀請。”

    “吾,克里夫‧貝列克索‧凱爾以光明為證,與桑莫‧米那斯坦‧米諾克展開騎士決鬥。”這次我要討回以前所有的屈辱。

    “本次騎士決鬥在吾之名,米那斯坦‧米諾克‧查理的誓言下,以光明為證,將會得到公正的結果。”凱達亞拉公爵拔出長劍,高舉過頭,揮向光明,然後瞬間劈下!

    『卡卡拉…』桑莫竟然直接頌咒!

    這下我真的贏定了,我一邊頌:『風五,增速。』一邊朝她衝過去準備砍劈,加速過後的衝刺加上跳躍的砍劈力道,肯定能夠把桑莫給劈飛,就在我跳起的瞬間,桑莫頌到:『卡卡拉‧尼斯頓…』

    我不敢相信,她送咒的速度竟然比法師班第一名的科胖子,還要快上好幾倍!

    不過她絕對頌不完的,桑莫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往右跳開,我則是急頌:『風十,飄轉。』我的砍劈迅速轉向,木棍朝著桑莫跳開的位置揮去,此時桑莫則頌到:『卡卡拉‧尼斯頓‧桑莫…』

    還差兩個字,肯定來得及!

    我知道她在跟我比速度,現在是分秒必爭,當我的木棍來到她的頭上,桑莫往後疾退邊頌道:『卡卡拉‧尼斯頓‧桑莫契…』,而我則是再頌:『風…』

    但根本來不及頌完,我便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因為時間好像變遲緩了。

    不是時間變慢了,而是我的速度太快,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桑莫的慢動作,只見她揮出右拳朝我的眼睛緩緩砸來,放慢速度的情況下我多了些許的思考時間,但不帶我的速度會變更快,因為我也看到自己的砍劈成了慢動作…

    她不管我的木棍了嗎?!隨著她的拳頭在我眼前越來越大,我稍稍仰頭,並下意識閉上眼睛,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我慢了桑莫一拍,因為她頌完了。

    『卡卡拉‧尼斯頓‧桑莫契爾。』語落,咒至。

    焚燒似的觸感,灼熱的氣息…

    我的眼前被一片火牆佔據,並瞬間被火牆給推至丈外,渾身焦黑冒煙的我,躺在地上說不出任何話,此時我還有三十分之十五的元素之力可以使用,但是受到火牆焚身的我已經不能動彈了。

    怎麼會這樣?

    我竟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一旁的祭司趕緊跑過來幫我治療,看著他們忙來忙去的樣子,我暗自反省,這次的決鬥發生的太快,從開始到現在根本就沒有上次決鬥的一半久,甚至更短。為什麼會輸得這麼快?

    答案很簡單,我太大意了。

    滿腦子都是自認為可以打敗桑莫的念頭,連她頌新的咒也不管,就什麼都不管的直接衝過去,仗著自己的元素之力變多後可以施展很多次法術,而讓身體跟不上增加後的速度。

    明明我還有很多元素之力可以用,卻竟然被一招放倒!

    這極其巨大的落差,讓我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傻了好久…

    等到我清醒後才猛然驚覺,桑莫這變態還沒上學,就已經學會我們躍馬學院法師班二級位生都還不會的火牆術了…

    這是什麼樣的恐怖天才啊?!

    於是,當我顫抖著把焦黑的左手套遞給桑莫時,她擺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我也不覺的憤怒,她的確有這個資格…

    然後她伸手跟我要戰利品,我知道她一點也不在乎我的左手套,而是那一包的裝飾品,我發抖的雙手緩緩的把那些東西都拿給桑莫後,接著落寞的準備去學院報到。

    當我快要踏出滄嵐堡大門時,斯坦師父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說:“男生嘛,黑一點沒關係啦!”

    “這不算安慰吧?!”我哭著臉說。

    “哈哈哈…小桑那一拳其實打不到你…”斯坦師父笑了笑後繼續說:“你速度比她快,如果沒有閉眼後仰的話,你搞不好會贏喔!”

    “我知道,但她朝眼睛揮來,難免會想眨眼。”我喪氣的說。

    “所以說啊,要專注!專注!”斯坦師父笑笑的把我推出門外,送我出堡,一邊勉勵我一邊跟我揮別。

    我難過的離開滄嵐堡,隨即想起很重要的事,又跑回去找師父說:“師父,那個…”

    “東西忘記拿?”斯坦師父問。

    “呃…我想跟你借六十銀幣。”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怎麼,你跟桑莫私下開賭盤喔?!”斯坦師父笑著說道。

    “不是啦,我有急需才跟您借的。”我連忙撇清。

    “原因呢?”

    “說來話長。”我感嘆。

    “長話短說。”師父冷漠。

    “呃…我同學欠另外一個同學錢。”夠簡短吧。

    “所以你要幫你同學還另外一個同學錢?”師父問。

    “對。”

    “這樣你同學雖然還了另外一個同學的錢,但是卻變成你同學欠你錢啊?!”這麼多同學害我有點頭暈,不過還是聽得懂。

    “所以我要偷偷幫我同學還另外一個同學的錢,如此一來我的同學就不會發現是欠我錢了。”我沒有混亂。

    “你同學是男是女?”這跟男女有什麼關係?

    “一男一女。”我如實回答。

    “嗯…所以你幫女同學還另外一個男同學的錢。”師父對我曖昧的笑說。

    “還有一個男同學。”我補充。

    “哪裡來的?”師父極為不解。

    “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德羅克住在哪裡。

    “你自己說還有一個男同學,怎麼又說不知道勒?”師父火氣上來了。

    “啊?”我真的混亂了,想了一下才說:“我偷偷幫男和女同學還另外一個男同學錢。”

    “你同學到底是男是女?”師父不耐煩了。

    “一男一女啊。”我急忙說。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男同學?!”這下打結了。

    “對啊!”

    “對你個頭!亂七八糟!不借!”說完便氣沖沖的甩上大門,讓我對著空氣發愣,隱約還聽見門後傳來師父逐漸遠去的聲音:“不男不女,現在的年輕人啊…”

    這是…

    我對著關上的城堡大門發愣,然後在兩旁護衛騎士鄙視的眼神中離開此地。

    怎麼總感覺好像被誤會了什麼的樣子…
cliff218040627 發表於 2014-1-12 21:11
第七章  武器

    升上三級位,學生袍的左胸繡上了五芒星個兩個角,我們也從低級位生轉變為中級位生,除了對躍馬學院更加熟悉外,大家跟學長姐的交流也越來越熱絡,因為就從開學的第一堂課開始,我們換了課程,也換了老師。

    “我是你們的中級位老師,將會教導你們兩瓣花的時間,我叫泰達羅。”泰達羅老師的教師袍跟其他老師不太一樣。

    基本上,學生袍就是全黑的素色款式再加上左胸的繡星,而教師袍則是黑底白紋,至於白色的圖紋則是由老師們自己決定,像斐特老師的衣袍就用白色紋路明顯的畫出學生宿舍大樓的樣子,彼得老師則是簡單的勾勒兩隻手臂交叉。

    而這位泰達羅老師…

    泰達羅老師坐在教室前的椅子上,褐色的長髮綁成馬尾,馬尾隨著他轉頭看我們而跟著晃動,藍色的眼珠倒是很平靜,像是用一種冷靜淡漠的神情看著我們,再加上他胸口的白色圖紋是顆骷顱頭,形成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怎麼會用骷髏呢?!

    “以後早上第一節課自主訓練仰臥、伏撐、開合跳,第二節課深蹲加上出拳,下午第一堂課自動到演武場集合,跟四級位生一起上武器操作。”泰達羅老師靜靜的說完便示意我們開始腹部和手臂訓練,至於那個沒聽過的『開合跳』,等我們練完了仰臥和伏撐再說吧…

    一級位生和二級位生的教室在教學大樓的一樓,而如今我們則在二樓的教室進行體能訓練,教室比之前還來得大,不過教室內的擺設則沒有什麼不同。

    一張給老師坐的木椅和幾乎都用不到的黑板,是教室內僅有的兩樣設備,至於清掃用的掃帚和拖把則是放在二樓走廊底端的儲具間,廁所旁。

    我們一個個開始基本的體能訓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練習,才練不到十刻鐘,大家就已經汗流浹背,汗水滴落滿地,這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在仲夏開學的學院,熱得大家都脫去學生袍…

    我也不例外,跟大家一樣只穿著短套衫練習伏撐,不過我能做的數量就跟大家相差非常多了…

    經過前兩瓣花的訓練,我的仰臥目前來到了三十五下,伏撐則是三十二下。我知道比起其他同學,這樣的成績不是很爛,而是可笑,但我能夠做到的極限就是如此,多一下也不行。

    我試著再多撐一下,結果導致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紅脹的臉孔和一顆顆的汗水說明了我的無奈…

    等仰臥和伏撐結束後,我們在泰達羅老師的帶領下,開始進行開合跳的訓練,第一次跳就是一百下,跳完的同時我的小腿就已經抽筋了,室友們手忙腳亂的幫我壓筋緩和,我則痛得冷汗直流,泰達羅老師則是不發一語的站在一旁看著。

    我嘶牙裂嘴的顫抖著,忍受小腿的抽筋的強烈痠痛,根本沒有其他餘力去看周遭發生了什麼事,當然也就沒有看見泰達羅老師不經意的搖搖頭。

    其他人繼續又跳了兩次一百下開合跳,才迎來第一堂的下課,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大口喘氣,或是乾脆躺在地上,全身放鬆,直到第二堂上課,泰達羅老師走進教室,大家才又緩緩起身。

    “請各位深蹲…”泰達羅老師雙手往下沉,我們將身子慢慢往下蹲,做出地獄蹲的姿勢,然後老師繼續說:“看我示範,握拳於腰,拳心朝上,往前出拳,轉動拳心,直拳出擊,拳心朝下。”

    泰達羅老師先反覆示範了三遍,然後讓我們開始練習出拳,一邊矯正我們的姿勢,一邊在教室裡遊走觀看,並要求我們每個人都要出拳五百次才能下課,而且是左右各五百次。

    光明啊?!我有沒有聽錯…

    五百次!

    大家彼此互看幾眼,想到午餐大概又不能夠拿起刀叉的窘境,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後,開始出拳,看老師示範很簡單,動作標準俐落,有種爆發式的美感。但我們出起拳來卻很僵硬,不是用力過猛,就是沒到定位。

    除了要忍受雙腿的抖動以外,還要使勁出拳,這對我來說是全新的挑戰,好險之前每天晚上都一邊微蹲一邊冥想,不然我鐵定撐不過五刻鐘…

    現在回想起來…

    躍馬學院教我們的東西,說起來真的不多。

    用來攻擊的手段目前只有砍劈和正在練習的出直拳而已,其餘都是增加體能的訓練。我不知道只練習一招對將來是否真的有用,不過以過去排名賽的經驗來看,光是一招砍劈,大家就有好幾種不同的用法和搭配。

    有些人會原地跳起後再砍劈,有些人像我一樣會衝刺後砍劈,也有人純粹依靠本身的力量砍劈,而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方位,也形成了更多的攻擊手段。

    而我先後看過登希爾和斯坦師父的砍劈後,我發覺光是要把這一招練到像他們一樣的地步,沒有練習個五、六瓣花是做不到的。尤其是斯坦師父的砍劈,更是有些人練習一輩子也無法抵達的境界。

    那不光是周圍的空氣形成一股迴旋的氣流,就連身處中心的師父也散發出一種無可匹敵的威勢,看得我直冒冷汗,簡簡單單的一記砍劈在他手上,完全成為另外一種恐怖的絕招!

    因此當我們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出拳時,我沒有感到一絲的不耐煩,而是忍著兩腿的痠痛,還有手臂的發麻,繼續出拳,努力練習,咬牙堅持。

    然後,總有一天…

    我也要像斯坦師父一樣,一劈就是驚天闢地,一拳就是力崩山嶽!

      ☆

    中午大夥在餐廳用餐時,愕然發現法師班的同學竟然也在用臉吃飯,原來他們同樣開始進行體能訓練,只聽他們哀鴻遍野,慘不忍睹的樣子,竟然跟我們有幾分相似。

    “歐爺,你們也要體能訓練喔?”小詹看著歐爺正在與豬肉片奮戰。

    “對啊,我們原本只要跑學院兩圈,現在增加到五圈。”歐爺狼狽的吃著餐點回答。

    “才五圈嘛…”湯姆有點瞧不起的說,我則是保持沉默,畢竟我目前可以『快跑』的圈數剛好就是五圈。

    “不只跑步,我們也要仰臥和伏撐。”歐爺繼續說道。

    “是喔?!你們要練習幾下?”湯姆好奇的問。

    “各三十下。”歐爺回答。

    “噗…咳咳…”湯姆、小詹還有我馬上被果汁嗆到,我知道他們是覺得三十下太少的關係,但我則是強烈認為自己的體質,完完全全就是屬於法師班的料。

    而以我三十幾下的成績,在法師班搞不好還可以名列前茅…

      ☆

    下午第一堂課,我們一群人到演武場集合,先跟四級位生的學長姐打招呼,然後等泰達羅老師來上課。在老師來之前,我們則是好奇的看著學長姐將八大袋麻布拖到廣場前面。

    雖然很好奇,不過沒有人去看麻布袋裡頭裝了些什麼…

    接著,泰達羅老師和一位較矮的老師朝我們走來,聽學長姐講,那位較矮的老師是他們的導師,叫做伊萊丹。他有著與泰達羅老師完全相反的平頭短金髮,以及很少見的灰色眼珠,教師袍的圖案則是一把巨大的鐵鎚。

    他們並肩朝我們走來,就像是剛剛一同吃完午餐似的愉快交談著。

    兩位老師走到演武場後,泰達羅老師對伊萊丹老師點點頭,後者便面對我們開口:“大家好,三級位生可能不認識我,我叫伊萊丹,下午這兩堂課是武器訓練…”伊萊丹老師走到八大麻布袋前繼續說:“四級位生已經上過一瓣花的武器訓練課程了,所以他們也會從旁協助你們這些學弟妹。”

    原來如此,藉由學過的學長姐們的教導,可以加快我們上手的速度,也不用讓兩位老師同時應付這麼多的學生。

    我們看到有些學長姐親切的對我們點點頭,有些則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便聽到伊萊丹老師繼續張口:“躍馬學院把騎士的武器分成四大類型,長劍、砍刀、闊劍、巨鎚…”

    伊萊丹老師每說一種類型,泰達羅老師便把兩袋麻布袋打開,裡頭滿滿的都是武器,不過都是木製的,伊萊丹老師說:“四級位生先到自己選擇的武器前面站好,三級位生聽好,這一瓣花,你們將從這四種武器中選擇其中一種來訓練,到了你們升上四級位,就會跟現在這些學長姐一樣,只專精一種武器。”

    每種武器都有兩個麻布袋裝著,全部剛好八袋,雖然都是木製武器,不過看起來並不會很破舊,看來是保養得不錯。

    “當然,這一瓣花,每種武器我們都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去練習、摸索,現在,請各自站到想要先學習的武器前,並排在學長姐後面吧。”

    於是我們三級位生被分成了四個區塊,有些人想先學砍刀,有些人想先練習闊劍,而我則是和湯姆一起到長劍的區塊站好,小詹則是直接走到拿巨鎚的學長姐身後。

    長劍組的人比較多,想來也是,畢竟長劍比較好使,也常常在那些騎士英雄的身上看到,所以想學的人自然就比較多。

    接著,課程便開始了,伊萊丹和泰達羅老師走入學生中,開始教導,學長姐們也開始練習武器操作,而我們三級位生,則是先練習固定姿勢,長劍組的三級位生全都擺出弓箭步的標準姿勢,砍刀組在半蹲,闊劍組則是繼續早上的斷腿蹲,巨鎚組竟然在練習原地轉圈圈!

    我們的姿勢經過學長姐的教導後,已經有模有樣,不過在老師經過身邊時,又多做了一點微調,讓本來雙腿就已經很痠的我們,更加疲憊…

    我們一邊努力維持標準姿勢,一邊看學長姐們反覆練習,練習同一招,砍劈。只是他們不是拿著木棍,而是拿著木劍木刀在砍劈,就這樣劈了半節課,我們也蹲了半節課,巨鎚組比較慘,他們已經暈頭轉向。

    準確來說,我倒地六次,都是雙腿不自主的麻痺,無法控制之下才痛苦的倒地不起,然後在湯姆的幫忙下再度起身。弓箭步跟斷腿蹲一樣折磨人,只是痠痛的部位不太一樣而已…

    半節課後,學長姐們也開始擺出跟我們一樣的姿勢,一直到第一堂下課,期間我又倒下五次,巨鎚組則的小詹則是受不了的在嘔吐,下課時間大家都是慘兮兮的狼狽休息。

    但是學長姐們沒有休息,他們繼續維持固定的姿勢直到上課。

    第二堂課我們也開始練習砍劈,而四級位生則是不斷的練習第二招攻擊,第二招根據每樣武器的不同而有所變化,長劍組是突刺,砍刀組在斬切,闊劍組在迴旋,巨鎚組則是圓舞。

    看著他們整齊一致的練習,有種吸引人的風采和想要加入的衝動…

    大家觀看學長姐練習的第二招,頓時就明白了剛剛練習的那種固定姿勢,是為了第二招做準備,當學長姐們練習完半節課後,我們也停止砍劈,在兩位老師和各組學長姐的帶領下,三級位生開始練習第二招,而我們這組是,突刺。

    表面上看似容易,其實不然。

    突刺是用全身的力量向前衝,同時右手握劍向前刺出,最後的停止的姿勢便是弓箭步,然後收腿提劍,再次向前突刺。除了全身的協調性要足夠以外,突刺需要強烈的爆發力和一無反顧的氣勢。

    而我們在反覆操作練習後,大家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雖然還不夠純熟,但也有模有樣,正當大家練得正起勁時,不知不覺中就下課了。

    很多同學還意猶未盡的想要繼續練習,不過老師卻要大家靠攏,看來伊萊丹老師還有話要說。

    “咳咳…”伊萊丹老師等所有人都在演武場聚集好後,才開始說:“三級位的同學,你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摸索,不用急,另外,四級位的同學請注意,騎士守護者可以開始挑選隨從了。”

    “既然都開學了,中庭爭奪戰也就開始了,上個瓣花你們有羅伯特殺進法師噴泉,這個瓣花請不要被奪了騎士領土啊…”

    “老師,放心啦!”“不要怕,老師,有我在!”“別鬧了戴蒙…”“呵呵…哈哈…”

    我們聽著四級位生們在跟伊萊丹老師笑鬧,心裡都是恨不得趕快踏入中庭似的焦慮,兩位老師在同生們的問禮後離去,剩下學長姐們留下來跟我們說明中庭爭奪戰的規則和獎勵。

    “學弟妹們聽我說,中庭保衛戰由來已久…”一位黑髮的高個子學長率先跳出來講解。

    “講重點啦!”其他學長笑道。

    “好好好…”黑髮學長也笑著說:“保衛戰是中級位生和五級位生參加的學院比賽,六級位生要準備晉級,所以不會參與。”

    大家都靜靜的聽著,卻難掩興奮的表情。

    “中庭裡頭的四座騎士雕像,分別由騎士班的三、四、五級位中,選出四位最厲害的同學擔任騎士雕像的守護者,通常都是由五級位生擔任。不過…”黑髮學長頓了一下才說:“本人非常榮幸的擔任了闊劍騎士的守護者,因為我超凡的實力…”

    “夠了!戴蒙!”“不要得意忘形啊!”“哈哈哈…”

    “咳咳…嗯…對,各位學弟妹可能還不知道,我叫戴蒙…”戴蒙學長有點惱怒的朝幾位出聲的學長回頭怒視,不過好像沒有什麼效果,於是他繼續說道:“四位騎士守護者可以選擇五位隨從,進行中庭爭奪戰。”

    “法師班則是由五座法師雕像組成的噴泉,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法師班也是由四位法師守護者各自挑選五位法師學徒,組成防線,與我們進行攻防戰。”

    戴蒙吞口口水,認真的說:“中庭被劃分成九宮格,騎士班在四個角落,法師班在中心,只要騎士隨從佔領某一方格,便必須要接受法師班的挑戰,反之亦然。”

    這有點像是簡化版的鬥棋,不過被放大許多…

    “隨從和學徒可以選擇一對一的比武或是團體比武,而守護者只能接受一對一的挑戰,而且必須是法師學徒將守護者底下的隨從都打敗後,法師守護者才可以挑戰騎士守護者,如果騎士守護者贏了,隨從可以繼續參加保衛戰…”

    “如果輸了,騎士守護者要放棄佔領的九宮格,退回原本的區域,並重新召集新的五位隨從。”戴蒙學長想了想,發現都說完後,才開口問我們:“學弟妹有什麼問題嗎?”

    “學長。”湯姆率先發問:“請問隨從打贏學徒的挑戰後,可以直接朝法師噴泉進攻嗎?”

    “嗯…是不行的。”戴蒙學長搖搖頭說道:“每一場挑戰或是進攻都必須間隔一天以上,在學院排名賽開始前,每天中午都可以挑戰或是防守,下學期的學院排名賽開始後,則跟排名賽錯開,兩天進行一次攻防。”

    “學長,請問,如果一對一的隨從輸給學徒後,還可以繼續參戰嗎?”德羅克舉手問道。

    “這分成兩個部份說明,如果是一對一的比武,總共有五場比賽,五戰三勝,贏的一方就算挑戰或是防守成功,因此你個人的勝負便不是決定可以繼續參戰的因素,或許你一對一輸給學徒,但整個團體四勝一敗,那便可以繼續參戰。”

    “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如果是五對五的團體戰,那就是混戰,你輸給某一位學徒後,如果還有能力再站起來,當然可以去偷襲其他學徒,直到五位隨從都認輸以後,才算是挑戰或防守失敗。”

    “學長!”隔壁寢的羅素大聲問道:“進行挑戰失敗的隨從也要解散嗎?還是退回去原本的領域就好?”

    “輸的一方就解散,贏的一方可以取得那一個宮格,直到學期結束前三天,計算哪一方佔領的宮格數較多,就算獲勝。當然,原本就有的宮格數不算。”

    “不好意思,請問學長,那如果我們打到法師噴泉後要怎麼進行?”瑞秋客氣的問道。

    “如果五位隨從打贏五位學徒後,騎士守衛者會離開守衛的雕像,去和法師守衛者進行德桑比武,如果贏了,那便可以佔領法師噴泉的其中一角,而那一角到騎士雕像的區域騎士班都可以自由通行,法師班不能擅入。”

    “如果輸了,騎士守護者退回騎士雕像,法師守護者可以重組法師學徒,隔天或是隔兩天後開始反擊。”

    “如果守護者輸了,兩班也都可以選出新的守護者,不過這位守護者必須要先打倒那佔領其中一角的五位隨從或學徒後,才有資格重組隨從或學徒,重組後,必須從其他騎士或法師佔領的區域開始進行攻防。”

    “不過到目前為止,雙方都沒有出現過完勝對方的記錄,上個瓣花我們在羅伯特學長的帶領下,也才佔領法師噴泉的其中兩角而已…”

    “不過,做為上個瓣花的勝利一方,我們可以自由享用中庭五天的時間,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到五天後,我們騎士班都可以自由的進出中庭!”

    大家隨著戴蒙學長的高喊而跟著歡呼,自由進入中庭,那可是我們前兩瓣花朝思暮想的事情呢!

    “現在,我想請你們班內排名賽的前二十名組成四隊,去找學長們報名隨從,當然,以自願為主,不想參與的,我們也不勉強,如果人數不夠,所有人都可以參加的。”

    這麼熱鬧且意義非凡的盛事,前二十名當然沒有一個拒絕參加的,雖然有點失落,不過我還是很興奮的為大夥加油。

    原本我們打算前五名一組,五到十名一組,不過在學長姐的建議下,還是把實力平均分配一下,不然最後十五到二十名的同學將會比前五名的組合弱上太多,組別分配好後,連五級位的學長姐下課後也跑來一起討論。

    討論的內容則是,先攻還是先防?

    如果先攻,或許可以迅速佔領無主的宮格,但卻容易受到挑戰;如果先防,那便會讓無主的宮格輕易被佔領,這可是需要大家好好商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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