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桃花運 作者:北岸 (連載中)

 
chenaj0426 2014-2-1 08:02: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7 53578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18
第038章 公報私仇
    
   衛世傑見大事不妙,還想穩住局勢,忙拉了拉楚天舒,低聲說:“老楚,他可是……”

    楚天舒鬆開郝爽,大聲地說:“老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管他媽是誰,欺負人,沒門。”

    衛世傑回頭去看寧馨,那意思是說,這還有個小丫頭呢。

    別看寧馨剛才收拾寶哥乾淨俐落,但她畢竟還是個剛畢業高中生,還沒見過小混混們的囂張,見六個兇神惡煞般的傢伙圍攏過來,心裡多少有些驚慌。

    她站在楚天舒的身旁,不由自主地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

    楚天舒的胳膊上馬上傳來一陣溫暖舒潤的感覺。這種感覺觸電般傳遍全身,令他血液沸騰,似乎立刻擁有了無窮的力量,敢於蔑視世上一切!

    郝爽貪婪的看了眼旁邊的寧馨一眼,冷笑著對楚天舒說道:“我還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泡妞高手。哥們,你說,是這小妞的床上功夫好,還是劉春娜更好啊?”

    寧馨才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聽郝爽這麼一問,又羞又惱,臉漲得通紅。

    “放你娘的狗屁!”楚天舒怒不可遏了,破口大駡。

    馬上就有好戲看了,酒吧的看熱鬧人圍了兩三圈,圈外看不到的觀眾還像青蛙似的一蹦一蹦地往裡面看,還有一個男青年抱著女朋友舉過頭頂,偌大的一個舞池被圍了個密不透風,空氣似乎快要被擠暴了。

    緩過勁兒來的郝爽指著楚天舒等三人,咬牙切齒地說:“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揍!”

    一群人正要蜂擁而上,楚天舒大喊一聲:“慢著!”

    這群人竟然真的住手了,但是依然虎視眈眈盯著他們。

    這幫烏合之眾,平時習慣了仗勢欺人,幾乎沒有人和別人正兒八經地交過手,所以,見了楚天舒要玩命的架勢,心裡也是虛的。

    看著這幾個色厲內荏的傢伙,楚天舒不由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對方看到他的笑容竟然被鎮住了,他們心裡暗暗地在想,旁的人一聽郝爽的身份,早嚇得磕頭求饒了,可這小子非但不服軟,還敢硬邦邦的叫板,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兒,一會兒動起手來,儘量讓別人先上。

    楚天舒碰了碰衛世傑,感覺他身上濕濕的,這傢伙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暗自思量,衛世傑擔心得有道理,寧馨是他老爸首長的女兒,雖然手上有幾下子,真要動起手來那幾個傢伙肯定也會淨找她下手,拳腳無眼,就算傷不著,被他們吃了豆腐也沒法交代啊。

    在大學裡,衛世傑泡妞惹出麻煩,總是楚天舒替他出頭,打過幾場敵眾我寡的架,多一個礙手礙腳的人,顧此失彼放不開手腳,反而要吃虧。

    於是,楚天舒低聲對衛世傑說:“老衛,我來對付他們,你帶寧馨趁亂沖出去。”

    寧馨小聲說:“不!”

    楚天舒嚴肅地說:“聽話!”

    寧馨委屈地一低頭,不敢再做聲了。

    沒等楚天舒說完,郝爽大罵道:“都他媽傻愣著幹傻,給老子打啊!”

    楚天舒虛晃一招,六個人同時後退了一步。

    衛世傑趁勢拉著寧馨沖出了人群。

    楚天舒下意識地去看,被紋身小子偷襲了一拳,頓時鼻血直流。他見兩人已經沖出去了,抹了一把鼻子,罵道:“小子,既然你要動手,老子馬上讓你知道大爺我是誰。”

    楚天舒快速出擊,他身體強壯,又在大學裡練了跆拳道,馬上以專業的動作把紋身小子摔在了地上,以一對六,楚天舒背靠著牆,趁著應付,雖挨了幾下,也不算太落下風。

    酒吧裡頓時一片混亂,看熱鬧的人還在呐喊助威,大聲叫好。

    大概是酒吧的老壁報了警,沒一會兒,員警很快趕到了,喝止了正在鬥毆的七個人。

    當事人都被員警帶到了廣場派出所的辦公室。

    進了派出所,郝爽更得意了,他陰險地看了楚天舒一眼,心說:“哼,你小子等著,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靠牆站著,低著頭給廣場派出所的所長韓立發了一條短信。

    兩個警官走了進來,其中年紀大的那個厲聲喝道:“把手機交出來,托什麼關係都沒用,把問題老老實實說清楚比什麼都管用。都站起來,誰和誰一夥的,都站一邊,一夥的站一邊,站好了。”

    另一個年輕的警官把眾人的手機都收了,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後再讓他們分開,楚天舒一個人站在了一邊。

    李警官一看這架勢,馬上明白了,肯定是這六個小子欺負人,遇到不服氣的就打起來了,他奇怪地看著楚天舒,又看看比他還慘的寶哥與紋身小子,笑道:“這架打得有點意思啊!你就一個人?”

    寶哥捂著臉叫道:“他還有兩個同夥。”

    李警官瞪了他一眼,問道:“人呢?”

    “跑了,還沒打起來就跑了。”紋身小子叫道。

    年輕的警官冷笑了一聲,喝道:“閉嘴!六個人欺負一個,你還好意思說。”

    楚天舒暗暗慶倖,派出所的民警還是主持公道的。

    李警官和年輕警官分頭給兩撥人錄口供。

    問詢室裡,李警官給楚天舒錄完口供,他掃了一遍手中的記錄,抬頭問道:“小夥子,就這些?”

    楚天舒說:“就這些,李警官,我這是正當防衛,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否則,我不會跟他們動手的。”

    李警官說:“你出手也太狠點了?再說,誰能證明你是正當防衛?你就一個人,他們可不會這麼認為,你看,是通知你家裡人還是單位來把你領出去?”

    楚天舒有點為難,關浩宇和黃如山對自己沒好感,又把歐陽美美羞辱了,這事鬧到單位,影響很不好,可家也不在青原市,沒法通知家裡人。

    想到這,楚天舒就說:“李警官,我畢業之後還沒找到工作呢,家也不在青原,這裡只有一個同學,你看,我讓他來行不?”

    李警官也有點為難:“我去看看那邊問訊的情況,看他們是什麼態度,你先等會兒,回頭看怎麼處理。”

    “老李,他聚眾鬥毆,蓄意傷人,還有什麼好等的。”門外響起了一個陰沉的聲音。

    “所長,你怎麼來了?”李警官站了起來。

    來人是廣場派出所所長韓立,他正在牌桌上和轄區內幾個娛樂場所的老闆打牌,手風順得不得了,贏得興起的當口,接到了郝爽發的短信,心裡不爽也不敢怠慢,連忙趕到了所裡。

    廣場派出所管轄著人民廣場周邊一大片區域,是北湖區最繁華的地段,娛樂場所眾多,郝爽在這些地方經常會惹出事來,每次都是韓立來幫他擦屁股。不過話還得說回來,韓立沒這態度,郝爽的老爸郝建成也不會把分局裡最肥的片區交給他。

    韓立說:“老李,你去看看小王那邊審的情況,我親自審問他。”

    李警官見韓立這麼說,大致明白了幾分,便沒有再多說,走出了問詢室。

    韓立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碎了,扶了一下警帽,對楚天舒說:“老實交代吧,免得吃苦頭。”

    楚天舒一聽韓立進來就給自己定了性,便感覺不對頭,他很慎重地說:“所長,要說的我都說了,是他們訛詐和調戲少女,我被逼無奈才和他們動手的。”

    韓立焦躁地站起來踱了兩步,冷笑道:“照你這麼說,你還成了見義勇為的英雄了。”

    楚天舒嘟囔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這麼說。”

    韓立陰陽怪氣地說:“哼,和別人動手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別總以為身板結實,誰都惹得起。”

    楚天舒想了想,乾脆把話挑明瞭:“我知道,那幾個人裡面有你們局長的兒子。怎麼?你想利用職權公報私仇?”

    韓立一愣,馬上明白了楚天舒的意圖,他走到一邊,按了牆上的一個開關,把監控攝像頭關了。

    “嘿嘿,你小子夠聰明,可是,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哼,和我鬥心眼,你還嫩了點。”

    楚天舒見一招不成,又想起一招,他大刺刺地說:“郝爽耍流氓挨揍,這是他活該。我不揍他,早晚會有人揍他。你想替他出氣,沒問題,我認了。”

    “操!你以為我不敢?”韓立果真被激怒了,抄起了桌子上的小檯燈。

    楚天舒伸出腦袋,咬著牙說:“來吧。”

    “你他媽真是自以為聰明,我揍了你,你就可以有憑證告我行刑逼供,對吧?”韓立笑了起來:“哈哈,你他們傻到家了。你剛和別人打了架,就算是頭破血流,不是很正常嗎?”

    話音未落,韓立伸手抄過檯燈,向楚天舒的頭上砸來。

    計謀再次被韓立識破,楚天舒只能暗歎一聲倒楣,閉上眼睛硬撐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報告!”

    一聽聲音,楚天舒暗暗慶倖,杜雨菲回來了。

    韓立只得收住手,不耐煩地說:“有事明天再說,我正在審訊犯罪嫌疑人呢。”

    門被推開了,杜雨菲走了進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19
第039章 立即放人
     
韓立橫了杜雨菲一眼,問道:“小杜,你不是被市局抽調到專案組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報告所長,我回來拿點資料。”杜雨菲響亮地回答。

    韓立問:“拿資料怎麼跑問詢室來了?”

    杜雨菲說:“哦,聽老李說,剛帶回來一個很能打的人,我就過來看看。”

    “哦?”韓立一聽,眼珠子一轉,乾笑著說:“小杜,你看看,他是不是盜竊團夥的?”

    近期,一個流竄作案的盜竊團夥在青原市作案多起,市局成立專案組正在全力偵破,如果能歪打正著抓住團夥成員,那也算是一件功勞。

    杜雨菲確實是回來取資料的,進門之後,無意中聽到老李和小王的議論中提到了楚天舒的名字,她大吃一驚,忙向老李打聽,老李沒多說,只向問詢室努努嘴,告訴她韓所長在親自審訊。

    杜雨菲頓覺不妙,連忙跑到問詢室門口,喊了一聲報告。

    走上前,杜雨菲打量了楚天舒一眼,便假裝驚訝地叫了一聲:“啊,怎麼是你?”

    韓立也走過來,問道:“真是盜竊團夥成員?”

    杜雨菲笑著搖了搖頭,說:“所長,不是的,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韓立用疑惑的眼光盯著杜雨菲,忽然明白過來了,這傢伙有兩個同夥跑了,杜雨菲可能是他們搬來的救兵。

    杜雨菲點點頭,笑著說:“所長,不太嚴重吧?”

    韓立看看楚天舒,又看看杜雨菲,板起了臉,說:“小杜,你別忘了,我們是人民警察,徇私枉法的事可不能做啊。”

    杜雨菲突然被韓立訓斥了一頓,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韓立繼續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小杜,你是個愛恨分明的好員警,這年頭,誰沒個三朋四友的,如果什麼人都幫著來說情,那我們的工作就沒法開展了。”

    楚天舒看韓立冠冕堂皇地教訓杜雨菲,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便大聲地說:“算了,杜警官,你別求他了,沒用的,我惹的是郝爽。”

    “郝爽?”杜雨菲暗暗著急,怪不得韓立要親自審訊,在北湖分局的轄區裡,誰敢惹這位公子哥啊?

    韓立經常幫郝爽擦屁股的事,杜雨菲也略知一二。

    看杜雨菲變了臉色,韓立乾笑了一聲,問道:“小杜,他是你的什麼朋友啊?”

    他這意思很明白,就是在暗示杜雨菲,你值得為了這個傢伙得罪局長嗎?

    “我……”杜雨菲遲疑了一下,突然咬咬牙,說:“他是我男朋友。”

    楚天舒一陣激動加感動。

    “男朋友?”韓立瞪大了眼睛。

    如果楚天舒真是杜雨菲的男朋友,這還確實不太好辦,再要小題大做地收拾楚天舒,那難度就大多了,至少不能太明目張膽。

    “杜雨菲,就算他是你男朋友,也不能仗勢欺人吧。”韓立的口氣軟了下來,但卻沒有放過楚天舒的意思。

    “所長,你說得太對了。不管是誰的朋友,都不能仗勢欺人。這樣,我陪所長一塊兒審。”說完,杜雨菲坐了下來。

    韓立生氣地說:“小杜,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應該回避吧。”

    杜雨菲笑笑,說:“所長,又沒有結婚,還不算親屬,就當不認識好了。”

    “不行,既然你認識他,就必須回避。”韓立嚴厲地說。

    杜雨菲堅持說:“那我們都認識郝爽,是不是都該回避啊?”

    韓立一時無語,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呀,杜雨菲抽調去專案組之前,一直在派出所工作,沒聽說她有男朋友啊。

    想到這,韓立不再和杜雨菲糾纏,轉頭來問楚天舒:“好,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杜雨菲。”

    “出生年月?”

    ……

    “警號?”

    ……

    “住址?”

    ……

    “畢業院校?……參加工作時間?……”

    一連串的問題,楚天舒一個也答不上來。

    韓立站了起來,冷笑道:“杜雨菲,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杜雨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著頭說不上話來。

    “杜雨菲,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性質,啊?你這是作偽證。”抓住了杜雨菲撒謊,韓立立馬神氣了,他惡毒地說:“看他長得帥是吧,上趕著要投懷送抱啊。真是的,員警的臉面都要被你丟盡了。”

    楚天舒看見杜雨菲的眼眶裡亮晶晶的,心裡一急,叫道:“你有什麼沖我來,別為難杜警官。”

    韓立還不肯甘休,又惡狠狠地說:“杜雨菲,聽見沒有,該幹啥幹啥去,別像個花癡似的,見了帥哥就邁不動步子。”

    杜雨菲被韓立這麼一罵,再也忍不住了,含著眼淚跑出了問詢室。

    楚天舒的心裡像刀紮了一般,眼睛也不由得濕潤了。

    這時,年輕警官站在問詢室門外喊:“所長,電話,找你的。”

    大半夜裡打進電話來,估計還是給楚天舒說情的。

    韓立再次抄起了檯燈,不耐煩地說:“小王,你讓他等會兒打過來,我還要審訊犯人呢。”

    小王著急地說:“所長,是郝局長打來的,他要你立即接電話。”

    “郝局長?”韓立把手裡的檯燈丟在了桌子上,又說:“小王,這小子拒不老實交代,你先把銬起來,等我接完電話,再回來繼續審。”

    “是。”年輕警官威聲凜凜地答應了一聲,上來就把楚天舒銬在了椅子上。

    完了,郝建成還親自過問了。楚天舒心裡一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有咬牙挺著了。

    “唉,看來郝爽吃虧不小。”韓立鬱悶地想著,走出問詢室,跑到辦公桌上抓起電話,一臉恭敬地說:“郝局,你好,有什麼指示?”

    “好個屁。韓立,我問你,你所裡是不是剛抓了一個叫楚天舒的人?”電話那頭的郝建成像是吃了炸藥,說話的語氣冒出了火藥味。

    韓立一愣,立即說:“是的,郝局,我正在親自審問。”

    “馬上把他給我放了。”郝建成用命令地語氣說道。

    “郝局,他涉及到一起傷人事件。我們還在做進一步的調查取證,暫時不能放人。”韓立不知道郝建成是什麼用意,還想表達忠心。

    “哪點兒破事兒我知道了。立即放人。”郝建成毫不客氣地說。

    “可是,郝局,郝爽……”

    “韓立,你的心意我領了,這回出麻煩了。我實話給你說吧,這是市局領導壓下來的,別給我找不痛快。立即,放人。”等到郝建成掛斷了電話,韓立還覺得耳朵在嗡嗡作響。

    韓立暗暗想,怪不得那小子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原來他有市局的背景?郝建成都惹不起,我惹他幹什麼?

    想到這,韓立把李警官喊了進來。

    楚天舒還在胡思亂想,問詢室的門推開了。

    李警官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見給楚天舒上了手銬,便沉著臉問年輕警官:“小王,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所長的命令。”

    “胡鬧,打開。”

    小王搖搖頭,將手銬打開了。

    李警官笑呵呵地說:“小夥子,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是那幾個小子惹是生非,你去調解書上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所長已經打了招呼,再加上事兒也不大,李警官三下五除二就把案子結了。

    郝爽不幹,還在胡攪蠻纏,不肯在調解書上簽字,李警官有點無可奈何。

    韓立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郝爽再也顧不得楚天舒還在場,跑過去,一臉憤怒地叫囂著:“韓叔叔,你怎麼把他放了?那我們就被他白打了?”

    韓立沒好氣地說:“回家問你爸去。”

    郝爽傻眼了,只得悻悻然簽了字,帶著寶哥等人往外走。

    韓立喊住了楚天舒,把他單獨叫到一邊,想和他套套近乎,消除誤會。他說:“小楚,你是有文化的人,別和小混混們一般見識,剛才呢,我和你開開玩笑,你別介意啊。”

    “韓所長,既然你說到這,我也提醒一句,你身為警務人員,可不能隨便亂開玩笑啊,搞得不好就要被你開到牢裡去了。”說完,楚天舒扔下一臉尷尬的韓立,疑惑地走出了派出所,出門沒走幾步,便見到了路邊站著的甯馨和衛世傑。

    郝爽幾個人還在指手劃腳地罵罵咧咧。

    突然,一輛灰綠色軍用越野車風馳電掣般刹在了路邊。

    這是悍馬防爆指揮車,外形無比驃悍,整車造型威猛、雄壯、豪放,絕對的剽悍。

    楚天舒並不太懂得車,但看到它的外形和氣勢,也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震撼感。

    駕駛室裡下來一位軍人,年齡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小平頭,迷彩服,沒帶帽子,眉宇間帶著一股焦慮和怒氣。

    人如車,車如人,一樣的彪悍。

    緊隨在他身後的,也是四名年輕的軍人。

    寧馨看到帶隊的男子,驚喜地喊道:“馬力,馬力,這邊,這邊。”

    馬力也看到了寧馨,只一揮手,四名軍人如狼似虎地沖過來,圍在了寧馨等人的身邊。

    “你沒事吧?”馬力上下打量著寧馨,關切地問。

    “我沒事。”

    “誰幹的?”

    “就是他們!”寧馨小手一指郝爽一夥。

    不等馬力下命令,四個軍人沖上前去,攔住了郝爽等人的去路。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0
第040章 自扇耳光
     
看到四個來勢洶洶的軍人,這幾個欺軟怕硬傢伙個個嚇得臉色煞白,站在那裡像篩糠一樣地抖。

    一個楚天舒都對付不了,更別談對付這幾個訓練有素有備而來的軍人了。

    “大哥,別,別動手。”寶哥捂著腮幫子叫喚。

    “派出所已經處理完了,我們鬧著玩的。”紋身小子在小聲解釋。

    “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麼都沒幹。”另外三個小子更是在苦苦哀求。

    郝爽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楚天舒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哪,連老爸都不敢動他,還把一幫子軍人也招來了?

    他搖了搖頭,就想趁黑偷偷地溜走,剛剛後退了一步,就被寧馨看到了。

    “站住。”寧馨喝道。她用手指點了點郝爽,對馬力說:“他剛才想對我圖謀不軌,還要我陪他喝酒。”

    “真的假的?”馬力一臉詫異地問道。“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

    “馬力,你真是傻到家了,要不是情況危急,我能打電話回去找我媽嗎?”寧馨板著臉,教訓起馬力來。

    馬力還嘿嘿笑,可一轉臉,手一指郝爽,命令道:“把他帶過來。”

    立即有一名軍人沖過去,把郝爽拖到了馬力的面前。

    “你知道她是誰嗎?”馬力一臉陰沉地問道。

    “不,不知道。”郝爽結結巴巴地說。

    “今天我就叫你知道知道。”馬力突然間出手,一巴掌打在了郝爽的臉上。

    郝爽一聲慘叫,身子轉了個圈,臉上立即冒出了幾條紅印子。

    “這回你知道嗎?”馬力冷笑著問道。

    “知道了,知道了。”郝爽捂著嘴,答應道。

    啪!又是反手一個耳光。

    “知道了你還敢調戲?”

    郝爽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做聲了。

    “報告,滿意了嗎?”馬力向寧馨敬了軍禮,大聲問道。

    “還行吧。那幾個流氓怎麼辦?”甯馨指著寶哥幾個人問道。

    “小強,讓他們自己扇耳光。”馬力回頭下達了命令。

    啪!啪!啪!

    靜寂的街頭上,想起了一片清脆的聲音。

    “這還差不多。”寧馨抿著嘴笑了,低聲問道:“小馬哥,你帶人出來,我爸知道不?”

    馬力搖頭,也低聲說:“不知道,你給你媽打電話的時候,我偷聽到了,喊了小強他們就趕過來了。”

    寧馨竊笑了一下,對馬力招了招手,指著楚天舒說:“來,給你介紹個朋友。楚天舒。”

    馬力眼睛精光一閃,上下打量著楚天舒,嘻笑著問:“男朋友?”

    寧馨瞪了他一眼,羞紅了臉,撅著嘴說:“說什麼呢?他是我師兄。”說完,她又指著衛世傑說:“這兒還有一個,衛世傑,也是我師兄。”

    “嘿嘿。原來是兩位師兄啊。失敬失敬。”馬力伸手與楚天舒和衛世傑握手。

    “小馬哥,謝謝你大老遠裡主動跑來幫忙啊。”寧馨客氣地說。

    馬力又討好地說:“嘿嘿,路遙知馬力嘛。”

    甯馨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說:“去,你表啥功啊?要不是有我這位楚師兄,本公主早被這幫傢伙調戲了。”

    “師兄,那真得謝謝你了。”馬力又給楚天舒敬了個禮,一看就是發自真心。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保護小師妹,義不容辭嘛!”楚天舒對馬力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覺著他是性情中人,不僅是一個標準的軍人,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大哥。

    “好,就沖你這句話,我交你這個朋友!”馬力濃眉輕揚,再次握住了楚天舒的手。

    那邊,小強在喊:“甯公主,這幾個傢伙怎麼處置,你發個話吧。”

    “師兄,你說吧,”寧馨看著楚天舒:“你在裡面遭了多大罪,就叫他們加倍償還。”

    郝爽的臉都腫了,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天舒,暗暗慶倖剛才韓立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否則就慘了。

    寶哥爬過來,撲在楚天舒的腳下,哀求道:“大哥,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楚天舒冷冷地看了郝爽一眼。

    郝爽一低頭,不敢和楚天舒對視。

    “算了吧,他們沒把我怎麼樣。”楚天舒也不願意和郝爽等人結怨太深。

    馬力用腳扒拉了郝爽一下,罵道:“還不趕緊謝謝楚師兄。”

    郝爽站起來,向楚天舒微微躬了下身子,含糊不清地說:“謝,謝謝。”

    “郝爽,從今往後別在外面仗勢欺人了,這回你知道了吧,你再狠,也有比你更狠的。”楚天舒看郝爽直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許糾纏劉春娜,聽清楚了嗎?”

    郝爽吱唔了一聲。

    馬力又踢了他一腳:“大聲點,沒聽清楚啊?”

    “知道了。”郝爽聲音大了一點,心裡暗暗罵道,還敢去惹你的女人,老子想找死啊?

    “滾吧,看在楚師兄的面上,今天饒了你們。”馬力又踢了寶哥一腳

    幾個小子扶起郝爽,屁滾尿流地跑了。

    看著這幾個小子的狼狽背影,小強等四個軍人還覺得不解氣,憤憤然罵道:“要是我們甯公主有什麼閃失,非廢了這幾個兔崽子不可。”

    “那是,”馬力轉頭對楚天舒說:“我們大院裡出來的孩子,誰他媽也不能欺負。”

    “大院裡?”楚天舒有點發愣。

    “你不知道?”馬力驚訝地看著楚天舒,又去看寧馨。

    寧馨含笑搖頭。

    衛世傑連忙解釋說:“老楚,他們從小就在一起,都是部隊大院裡長大的。”說這話的時候,衛世傑一臉的羡慕,他只恨他老爸為了娶老媽,到北湖區人武部去得太早,要不然的話,他也會是大院裡長大的孩子之一。

    楚天舒恍然大悟了。

    馬力、寧馨她們都是部隊大院裡一起長大的孩子,父母是戰友,孩子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相同的經歷和出身,也是他們走進社會後彼此扶持鼎力相助的基礎。

    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和馬力一起來的小強等人,他們年紀各異,體格不同,馬力最大也最強壯,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的頭兒,小強看上去比寧馨還小,身上的軍服沒有肩章,顯得比較肥大,看他的神情和動作,也不像是個正規的軍人。

    寧馨笑道:“小強,你又穿你爸的舊軍裝了?”

    小強扯了扯軍服下擺,不好意思地說:“走得急,抓了一件就穿上了。甯公主,還比較帥吧。”

    “呵呵,帥有什麼用?回家還不得被你爸打屁屁。”寧馨一說完,馬力等人都大笑了起來。

    馬力、寧馨他們幾個湊在一起說笑。

    楚天舒悄悄問衛世傑:“寧馨她是什麼人哪?馬力他們好像挺怕她的。”

    衛世傑偷看了寧馨一眼,說:“她爸是青原軍分區的副司令。”

    怪不得,衛世傑在酒吧裡要對郝爽低三下四,他真的是擔心寧馨有什麼閃失,別說他爸不會放過他,馬力他們幾個恐怕也要撕碎了他。

    楚天舒遠遠地看著寧馨等人,笑了。

    寧馨感覺到了他們在議論自己,便走過來,問道:“衛師兄,你和楚師兄說我什麼呢?”

    “沒說什麼?”衛世傑訕笑著,跑過去和馬力他們套近乎。

    楚天舒看著寧馨,微笑不語。

    寧馨歪著頭,調皮地望著楚天舒:“幹嘛這麼看著我?你是不是很奇怪呀?”

    楚天舒說:“是啊,你跑出來之後都做了什麼?我以為今晚上我出不來還要吃點苦頭了。”

    “哼。”甯馨得意地一甩頭,腦後的馬尾巴擺來擺去的,真是可愛極了。“我找我媽了。”

    “你媽?你媽挺能耐呀,管得了派出所,還能調動部隊,太厲害了。”楚天舒故意逗道。

    寧馨壓低了聲音說:“我媽找了我爸在市局的老戰友。”

    “噢,我有這麼大面子嗎?你媽憑什麼聽你的?”

    “嘻嘻,”寧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手在身前扭捏著,小聲說:“我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楚天舒笑道:“我是你男朋友?你才多大一點兒就有男朋友,你爸非打你屁屁不可了。”

    “哼,才不會呢。我爸從來就沒打過我。”

    “那就對了呀,你是你爸你媽的乖乖女,怎麼可能這麼小就交了男朋友呢。”

    “我小嗎?我不是小丫頭了。”寧馨不滿地挺直了身子。

    楚天舒偷看了一眼,寧馨倒沒說錯,身上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發育還是成熟了。不過,在楚天舒的眼裡,她更像是一個鄰家小妹妹,既調皮又可愛,他逗道:“你這是哪來的邏輯呀,不是小丫頭,就一定有男朋友?”

    甯馨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馬力他們想做我的男朋友都快想瘋了,你竟然還不領情,氣死我了。”

    “哈哈,小師妹,你太有意思了。”

    “我不管,反正我媽要是問起來,我還是這麼說。”

    “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還讓你替我數鈔票?”

    “有本事你就把我賣了呀,”寧馨笑著說:“不過,你得賣給一個像你一樣的帥哥。”

    “別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怎麼,你是不是名草有主了?”

    “還沒有。”

    “那你就是嫌我長得太醜了?”

    “不,你很漂亮。”楚天舒笑眯眯地看著寧馨。

    “那你幹嘛……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甯馨盯著楚天舒。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1
第041章 路邊妖精
    
   “我的眼神很奇怪嗎?”楚天舒被寧馨盯得不好意思了,他把眼神轉向了一旁的馬力等人。“哦,可能是我驚魂未定吧。要不是你,我得先拘留、再拘留,再被送到勞教所?”

    寧馨大笑起來:“哈哈,你真搞笑,你也說得太嚴重。是不是在裡面受刺激了?”

    “沒有。我只是奇怪,他們幾個又是怎麼跑來的?”

    “他們呀,聽說我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偷著跑來了。怎麼樣,以後打架可以帶上我吧。”

    “停。你媽不是說,別讓你跟人打架嗎?”

    “嘿嘿,你是我的男朋友了,你打架我怎麼能甩手不管呀。”

    楚天舒笑了起來:“哈哈,你自己瞎編了,還當真了?”

    寧馨撅起了嘴:“哎,聽你的口氣,好像做我的男朋友還挺委屈的。”

    “好了,好了,我挺榮幸的,可以了吧?”

    “哼,太假了,完全是在糊弄我,對吧?”

    “看來你不僅長得漂亮,還冰雪聰明。”

    寧馨一笑,說:“那你怎麼還不肯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說甯公主,你怎麼還沒完沒了?”楚天舒無可奈何地笑了,指著馬力等人說:“你能不能饒了我呀,我要做你的男朋友,他們還不得把我吃了?”

    “哼,他們敢?”寧馨臉一揚,洋洋得意起來。

    小強看見了,大聲地問:“嗨,甯公主,你們親親熱熱地說什麼呢?”

    馬力也走過來,說:“公主,回去吧,再晚了,真要被打屁屁了。”

    真有意思!

    甯馨很得意地給楚天舒介紹她的朋友們,他們都是出身軍區大院的馬力、小強、鐵蛋,還有地雷。

    馬力是一個彪悍的軍人,青原軍分區的參謀,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少校軍銜了。小強個頭稍小,是軍分區副參謀長的小兒子。鐵蛋和地雷也都出身于軍官世家。

    介紹完了,衛世傑說:“走吧,我送你回去,要不你媽該著急了。”

    馬力說:“老衛,甯公主交給我們,你還不放心呀?”

    衛世傑說:“怎麼可能呢。馬哥,甯公主是我從他媽手裡接出來的,我不得負責交還回去呀。”

    馬力說:“也好,反正也坐不下了。小強,你帶他們幾個打個車回去,我帶老衛和甯公主走了。”

    小強答應了一聲,沖楚天舒笑笑,帶著其他幾個人站在路邊等車。

    甯馨偷偷向楚天舒扮了個鬼臉,跟著衛世傑向悍馬車走去。

    馬力與楚天舒握手告別,壓低聲音說:“楚師兄,別惹甯公主不開心,否則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朋友了。”

    楚天舒點點頭,與寧馨等人揮手告別。

    悍馬車絕塵而去。

    楚天舒笑了笑,搖搖頭,獨自走在燈火輝煌的大街上。

    這麼一折騰,不知不覺已經是午夜了。

    站在路邊,打算打個車,可等了一會兒,卻連個計程車的毛都沒看見。

    平時計程車多如牛毛呢,這會兒怎麼都不見了呢?楚天舒很是奇怪,他環顧四周,不遠處很多休閒娛樂場所,每家的店門口幾乎都停著一大排的計程車。

    不斷有衣冠楚楚的客人和濃妝豔抹的女子從裡面走出來,或分別,或夥同,鑽進計程車,一溜煙地走了。

    楚天舒總算明白了,到了這個點兒,夜生活接近尾聲,休閒店門口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計程車司機當然不願意在街上溜達了。

    楚天舒沒好意思去跟那些男女們湊熱鬧,看不遠處的一家足療店邊停著一輛車,便走了過去,招了招手,卻發現車裡沒人。

    他四周望瞭望,拍了拍車身,叫道:“師傅,出車啦!”

    結果從足療店裡出來一個打扮得妖精似的女人來,她看了楚天舒兩眼,媚笑著說:“悟空,別拍了,師傅正在裡面按摩呢,你要不要進來,和師傅一起爽一下?”

    楚天舒一聽差點笑崩潰了,這年頭,連他媽妖精都敢跟大師兄開玩笑了。

    見楚天舒搖頭,臉上抹了很多粉的老妖精很是失望,她一扭大屁股,又鑽進店裡去了。

    在車旁等了一會兒,師傅還是沒出來,估計正爽著呢。

    奶奶的,這可是在派出所的附近呢。楚天舒苦笑著搖頭,怪不得只有這一輛車,原來師傅不是等活兒的,是來找妖精爽的。

    無奈,楚天舒只得往主幹道的大路口走。

    剛走了幾步,身後忽一陣暗香撲鼻,楚天舒使勁咽了一口,沒有回頭,卻用餘光在偷窺。

    燈光昏暗,看得不是太真切,但從她的裝扮上來判斷,不是剛才那只老妖精,而是一隻更加妖媚的小妖精。

    楚天舒沒敢再多作停留,害怕小妖精又來糾纏大師兄,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可是,後面的小妖精卻緊追不捨。

    我靠!莫非我長得像唐僧,小妖精把我盯上?

    楚天舒頓時氣血翻滾,心浮氣躁,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等等……”小妖精穿著高跟鞋,跟不上楚天舒的步伐,竟然開口說話了。

    楚天舒愣住了,邁向前的腳又收了回來,琢磨著這小妖精的聲音聽著耳熟呀。

    正猶豫間,小妖精已經追到了身後,她說:“先生,不好意思,借個火。”

    聲音極其的柔媚,聽得楚天舒頭皮發麻,這可是半夜裡,一個小妖精找一個陌生的男人借火,這搭訕的藉口也太他媽有點那個了吧。

    楚天舒故作鎮靜,轉過身來說:“我不抽煙,沒火。”

    “呀,真的是你。”小妖精興奮地尖叫起來,拉住了楚天舒的胳膊。

    楚天舒嚇了一大跳,趕緊甩開了小妖精的手。

    “楚哥哥,我是小敏啊。”小妖精又抱住了楚天舒的胳膊。

    誰?楚天舒盯著小妖精看。

    “小敏,我是鄭小敏。”

    要不是小妖精報上了名字,楚天舒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這個濃妝豔抹,一張臉塗畫得像妖精似的女人會是前臺值班的鄭小敏。

    “小敏?怎麼會是你?”楚天舒奇怪地問。

    “楚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呢?”鄭小敏比他更奇怪。

    為了不引起鄭小敏的誤會,楚天舒指了指不遠的派出所,脫口而出:“我剛從那裡出來。”

    啊?鄭小敏驚訝地捂住了小嘴。

    楚天舒話一出口就發現越解釋越亂,大半夜的跑派出所去能有什麼好事,一定是被人家抓了現行。他臉一熱,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這裡的計程車真少啊。”

    那意思好像在說,我不是來找妖精的,我是在等車。

    見鄭小敏半信半疑,楚天舒只得繼續解釋說:“我和我同學出來喝酒,遇到壞人欺負一個女孩子,我拔刀相助和他們打了一架,結果給抓進去了。”

    鄭小敏聽了楚天舒這句話,淡淡一笑,才放心地說:“嗯,我就知道,楚哥哥不是那種人。”

    楚天舒有些納悶,問:“哎,小敏,這麼晚了,你怎麼又會在這呢?”

    剛才還眉開眼笑的鄭小敏,一下子低頭不語了。

    楚天舒又說:“小敏,大半夜裡你一個人在外面逛蕩,太危險了,走,我送你回家。”

    兩個人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鄭小敏了停下來。

    “怎麼了?”楚天舒也停下了腳步,關切地問。

    “楚哥哥,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楚天舒有點生氣了:“不行,有事明天再辦,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媽肯定要著急的。”

    鄭小敏緩緩抬起了頭,眼裡噙著淚花。

    楚天舒突然想起來,她媽還在住院,忙安慰道:“小敏,你別擔心,你媽媽的病會好起來的。”

    鄭小敏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淌。

    楚天舒說:“小敏,你別哭啊,有什麼難處你說出來,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鄭小敏更加止不住淚水,她撲進了楚天舒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有一男一女路過,看到這個場面,站住了,在不遠的地方指指點點。

    等鄭小敏盡情發洩完了,楚天舒把她扶到了路邊的椅子上,兩個人並肩坐了下來。

    在楚天舒的一再追問下,鄭小敏斷斷續續的講述了她傷心欲絕的原因。

    原來她媽用田克明打到醫院的三萬塊錢,做了第一次手術之後,卻發現還患有急性化膿性膽囊炎,如不抓緊治療,生命危在旦夕,但她家已經無力支付十多萬元的手術費用了。

    鄭小敏的爸媽都是青原儀錶廠的下崗職工,一家人就靠著鄭屠夫擺一個肉攤子維持生活,一個月也只有兩千元左右的收入,鄭小敏高考成績本來可以上一個三本院校,因為實在交不出高額的學費就放棄了,應聘到國資委當了前臺值班人員。

    鄭小敏的媽媽在市人民醫院住院已經快兩個月了,光是前期治療費用就讓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傾家蕩產,入不敷出了。

    第一次手術花光了田克明送過去的三萬塊錢,又欠下了住院費和保守治療費接近一萬元,醫院昨晚上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到下週一再不將欠的錢交清,就要逼著辦出院手續了。

    十萬塊的手術費用鄭家沒作指望,但是,為了想辦法給媽媽交清欠下的一萬元,鄭小敏就想到了賣身,她要用自己的處女之身,去給媽媽湊夠前期保守的治療費用,以維持病情不至於馬上惡化。

    打定了主意,今晚上鄭小敏就瞞著他爸,跑到附近的高檔娛樂場所來找買主。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3
第042章 雪上加霜
     
可鄭小敏這樣莽撞地出來賣身,又開口要價一萬塊,根本沒有男人敢和她接觸,更不願意出這麼高的價。

    鄭小敏一籌莫展,正打算放棄時,突然看見一個男人很像楚天舒,就跟了上來。被楚天舒問及了傷心事,所以才哭得悲慟欲絕。

    楚天舒聽完了也是一聲歎息,眼睛也有些濕潤了。他問道:“小敏,你媽雖然下崗了,但按照規定,重症住院可以報銷大部分的治療費用啊。”

    鄭小敏抽泣著說:“我問過了,相關部門答覆說,青原儀錶廠拖欠職工醫保費達幾千萬,所以廠裡的職工看病只能自家先墊著,要等廠裡把醫保費補齊了才能報銷。”

    這他媽不是坑媽呀!

    楚天舒聽張偉和譚玉芬說起過,儀錶廠連下崗職工兩百元的生活費都不能按時發放,哪裡補得齊拖欠的醫保費啊。

    想到這,楚天舒突然有種心被揪著的感覺。他從側面問過了簡若明,青原儀錶廠的改制方案確實已經報到了國資委,近期將會組織研究評審。

    按照青原儀錶廠報上來的方案,廠子將整體出讓給某家地產企業,下崗職工只能按工齡拿到幾萬元不等的補償費,鄭小敏爸媽能拿到的錢,估計連手術費都湊不夠,照這麼說來,那鄭小敏的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這種情況,楚天舒根本不敢向鄭小敏說,真怕她聽了,恐怕連死的心都會有。

    楚天舒抓住鄭小敏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小敏,欠醫院的錢,我先幫你墊上,手術費我們再一起想辦法,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出來幹這種傻事了。”

    連楚天舒自己都能感覺得到,自己這話說得沒幾分底氣,但是鄭小敏感動得再次淚如雨下,她搖著頭,幽幽地說:“楚哥哥,我知道了,但是……但是,欠你的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楚天舒喉嚨發緊,徐徐將胸口憋著的氣息舒緩過來,又伸手替鄭小敏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強打起笑臉說:“小敏,什麼也別說了,我送你回家。”

    楚天舒挽著鄭小敏,叫了輛的士,將她送到了青原儀錶廠的職工家屬區,然後自己回了簡易宿舍小院。

    輕手輕腳地進了租住屋,楚天舒和衣躺在了床上,頭腦裡一片混亂,這一天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讓他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

    不知道幾點了,昏昏沉沉的楚天舒才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沉睡中,楚天舒的臉上表情顯得極度的痛苦。

    在夢中,他抱著那個被劫持的小男孩,身後兩個劫匪在瘋狂地追趕,子彈呼嘯著在他的頭頂掠過,他拚命朝前跑著,卻怎麼也跑不快。劫匪越追越近,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杜雨菲舉著槍,擊斃了劫匪。

    楚天舒剛松了口氣,又被郝爽攔住了去路,只見郝爽穿了一身警服,掏出一對手銬,怪笑著朝他伸過來,將他銬住之後,又對他拳打腳踢。

    楚天舒“啊” 地一聲大叫,想要掙脫郝爽的控制,可是,手腳總是不停使喚,郝爽舉起了一盞檯燈,朝他的腦袋使勁砸了下來,楚天舒只能閉著眼等著挨打,這時,全副武裝的馬力沖了過來,打得郝爽連滾帶爬,寧馨在一旁拍手叫好。

    受了傷的楚天舒被送進了醫院,來給他治療的女醫生看著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就在女醫生要摘下口罩的時候,突然沖進來幾個男人,把隔壁病床的女病人掀下來,用力往外推。

    鄭小敏在嚎啕大哭,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這時,女醫生攔住了那幾個男人,摘下口罩,大聲喝止他們的殘暴行為。

    楚天舒終於看清楚了,女醫生竟然是向晚晴。

    她把鄭小敏的媽媽重新扶到了病床上,楚天舒十分的激動,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驚醒過來的楚天舒看到了一**光燦爛的笑臉。

    張盈盈站在了床邊,奶聲奶氣地說:“楚叔叔,你真不乖,總是睡懶覺,快起床吧,我媽讓我喊你吃飯呢。”

    楚天舒揉揉眼睛,抓過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了。

    洗漱完畢,楚天舒來到了院子裡,一眼就看見了張偉,他下意識地問道:“哎,偉哥,今天沒去店裡守著?”

    張偉遞給楚天舒一個凳子,搖搖頭,歎了口氣。

    “怎麼啦?”楚天舒坐下來,問道。

    “嗨,別提了,廠子整體出讓,門面房要收回去了。”

    譚玉芬給楚天舒盛了飯端過來,一聽張偉說的話,馬上著急了,問道:“這麼快,那我們怎麼辦?”

    張偉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那能怎麼辦?廠子都要沒了,門面房誰給你留著?”

    譚玉芬癟癟嘴,悶著頭給張盈盈餵飯。

    楚天舒勸道:“偉哥,你別急,有話慢慢跟嫂子說。”

    “唉,玉芬,怪我不好,你別往心裡去啊。”張偉摸了摸張盈盈的頭,抱歉地向譚玉芬咧了咧嘴,本來想笑,可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門面房沒了,這一家人可怎麼過呢?大人還可以咬牙挺著,可張盈盈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將來上學、培優、擇校、高考,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想到這些,譚玉芬的眼圈都有點紅了,她忍不住又問:“那,總得給我們幾個補償吧?”

    張偉說:“我聽說,得先看能賣出什麼價錢來。不過,據吳總估計,把廠子裡欠的社保、醫保等等的錢還了,到職工們頭上,一年的工齡也就兩三千塊錢吧。”

    “那麼少?”譚玉芬面露愁容,說:“我們就不說了,鄭師傅還指望這筆錢能救師母的命呢。”

    張偉長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那恐怕遠遠不夠,再說了,等這筆錢到手,還不知猴年馬月呢。”

    “這不是雪上加霜嗎?”譚玉芬抹了一把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張偉又對楚天舒說:“小楚,還有件事我得先給你打個招呼。”

    “偉哥,你說。”楚天舒頭都沒抬。

    張偉遲疑了一下,說:“你得找地方搬家了。”

    什麼?楚天舒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下來了。

    住在一起兩年,幾乎可以說親如一家了,張偉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個說法來?楚天舒大惑不解,暗想,是不是有人願意出更多的房租?

    楚天舒放下碗筷,抬起頭看了看張偉,又看看譚玉芬,低聲說:“偉哥,房租我再加點,行不?”

    張偉臉色大變,把筷子和碗都摔在了桌子上,大叫道:“小楚,你把我跟你嫂子看成什麼人了?”

    張偉的臉色太嚇人。

    張盈盈哇地哭出聲來。

    譚玉芬忙給張盈盈擦眼淚,埋怨道:“張偉,你看你,把孩子都嚇著了。”

    張偉抱著頭,不說話了。

    楚天舒小心翼翼地解釋說:“偉哥,我真沒別的意思,你和嫂子這麼照顧我,我還想繼續住下去。”

    張偉甕聲甕氣地說:“唉,小楚,不是我要趕你走,是我們自己都不能在這再住下去了。”

    啊?譚玉芬摟著張盈盈,瞪大了眼睛看著張偉。“張偉,怎麼回事?”

    張偉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我們這個小院,也要一起賣了。”

    譚玉芬大聲說:“那,讓大家上哪住去?”

    “你小點聲。”張偉瞪了譚玉芬一眼。“我也是聽說的,別讓大家聽見了。”

    小院裡,有幾家子人也坐在院子裡吃飯,聽見張偉兩口子聲音比較大,都在往這邊看。

    譚玉芬把凳子拖了拖,湊到張偉跟前,又問:“你哪聽來的?”

    張偉說:“昨天下去,廠子裡的領導開了會,我聽吳總說的。”

    “哪個吳總?”

    “就是廠裡原先的總工程師,戴個眼鏡,又高又瘦的那個。”

    “嗯,他怎麼說?”

    “昨天廠領導開會,郭書記和劉廠長通報了廠子要整體出讓的方案,吳總提了反對意見,被批評了一頓,出門之後我看他臉色不好,就詢問了幾句,他跟我發了幾句牢騷。”

    “那,怎麼把這小院也賣了呢?”

    “我們這是臨時蓋的簡易宿舍,不是家屬樓,既沒有產權,也沒有登記,屬於廠區臨時建築,所以要一起拆除。”

    譚玉芬忍不住,又叫了起來:“這還叫人活不活了?”

    大胡和老萬幾個,聽見這邊的吵鬧聲,還以為兩口子在吵架,端著碗走了過來,勸道:“張偉,小譚,幹什麼呢?吵吵嚷嚷的。”

    譚玉芬再也顧不得那多了,大聲說:“大胡,老萬,這日子沒法過了。”

    “呵呵,小譚,過的好好的,怎麼就沒法過了?”大胡笑呵呵地走過來,說:“誰家兩口子不拌幾句嘴呀,可別動不動就說沒法過了。”

    “唉,胡嫂,廠子裡要把我們住的小院一起賣了,你說,這日子怎麼過嘛。”譚玉芬說完,拉著張盈盈進了屋。

    “什麼?”大胡和老萬看著張偉,異口同聲地問道:“張偉,真是這種事?”

    張偉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大胡叫道:“我草,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老萬氣鼓鼓地說:“不搬,看他們能把我們怎麼的?”

    張偉說:“大胡,老萬,賭氣也不是個辦法啊。”

    “張偉,那你說怎麼辦?”

    “我也沒好辦法,”張偉又歎了口氣,轉頭看著楚天舒:“小楚,你是國資委的幹部,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啊?”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3
第043章 騎虎難下
    
   大胡和老萬都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天舒。

    高高在上的領導們,瞭解不到下崗職工的疾苦,傾聽不到他們的心聲,人輕言微的楚天舒,又能有什麼好辦法呢?

    “儀錶廠改制的方案已經報到了國資委,一旦審議通過,恐怕就難以更改了。”楚天舒想了想,又說:“張偉,這事兒不僅關係到小院的十幾家人,還關係到儀錶廠幾千職工的切身利益,我想,你們去和吳總商量商量,想辦法把大家的意見反映上去。”

    下崗職工要向上反映意見,除了“上訪”還能有什麼途徑呢?

    張偉和大胡、老萬交換了一個目光,像是明白了什麼,忽地站了起來,說:“走,我們找吳總去。”

    張偉他們走了之後,楚天舒回到房裡,把所有的錢都搜了出來,湊了三千多塊,又拿出工資卡盤算了一下,加在一起大概有兩萬來塊,便穿好衣服,和譚玉芬打了個招呼,直接去了市第一人民醫院。

    路上,楚天舒給鄭小敏發了個資訊,得知她在病房照顧她媽,便讓她在收費處等著。

    到了醫院,鄭小敏等在了收費處,楚天舒從她手裡拿過欠費的單據,直接到視窗把工資卡上的錢全部打進了醫院的帳戶,辦完了手續之後,楚天舒又將三千塊現金交到了鄭小敏的手裡,低聲說:“欠費已經補交了,這些錢你先拿著,我就不到病房去看望你媽了,第二次的手術費用,我再想想辦法。”

    鄭小敏有些不知所措,激動得淚花直閃,趕忙把錢推回去,說:“楚哥哥,你幫著把欠費交了,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哪能還要你的錢呢。”

    楚天舒板著臉說:“小敏,聽話,拿著,救你媽的命要緊。”

    鄭小敏這才含淚收下,楚天舒安慰她說:“別急,總會有辦法的。小敏,別哭了,不管怎麼樣,你得堅強起來,否則,你爸媽更得傷心了。”

    鄭小敏抹去了眼睛裡的淚花,說:“好,我聽你的。楚哥哥,你的恩情我忘不了,以後我一定會報答的。”

    楚天舒搖搖頭,說:“小敏,你以後別再幹傻事,就是報答我了。”

    鄭小敏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低著頭,嘴唇蠕動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楚天舒說:“好了,你回病房去吧,我走了。”

    “楚哥哥,你等等。”鄭小敏喊住了楚天舒,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飛快地塞進他的手裡,然後背過身子去,不敢看楚天舒。

    楚天舒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楚哥哥,我的身子是清白的,什麼時候想要,隨時可以給你。”

    “小敏,你誤會了,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楚天舒解釋道。

    鄭小敏滿面緋紅,轉身跑了。

    出了醫院,楚天舒本打算去找衛世傑,要他好好請自己搓一頓,可想想中午吃飯的時候自己和張偉他們說的那幾句話,又有了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雖然楚天舒沒有把話直接挑明,但是,張偉他們完全理解了話裡的含義,要把他們的意見反映上去,通過儀錶廠的領導已經不太現實了,目前可以選擇的途徑就是到儀錶廠的上級主管部門市國資委來上訪。

    週一上班之後,他們應該就會有所行動。

    國資委的信訪接待歸口在辦公室,雖然理論上職責分工不在綜合事務科,但是現在辦公室主任空缺,作為辦公室下屬部門的負責人,也很難說不會牽扯進去。

    另外,楚天舒非常理解儀錶廠下崗職工的難處,尤其是看到鄭小敏這一家瀕臨絕境,他一直希望能在儀錶廠改制過程中多少能幫他們謀求點公平,雖然以自己目前的地位,很有可能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如果有機會,能提點建議也是好的。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楚天舒去了國資委辦公大樓,悄悄找了文秘科的趙平原,正好他和文整室的黃麗在一起,便讓他們幫忙把儀錶廠改制過程中的相關資料複印了一份,又上網收集了一番,就在辦公室裡研究了起來。

    資料表明,儀錶廠是青原市的大型國企之一,曾經擁有輝煌的過去,生產設備和技術水準在國內製造業中也是名列前茅,最鼎盛的時期,員工近萬人,是青原市的利稅大戶。

    可就在前幾年,儀錶廠更換了領導班子,花費鉅資引進了一條德國先進的生產線,卻趕上了國際金融危機的浪潮,國內製造業不景氣,加上內部管理混亂,各類負擔較重,效益連年下滑,下崗職工越來越多。

    據儀錶廠自行組織的清算表明,已接近資不抵債,瀕臨破產的邊緣。因此,市政府要求國資委牽頭,對儀錶廠實施整合改制。

    最初的改制方案是由臨江機電集團整體兼併,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雙方遲遲未能達成協議,臨江機電集團以負擔太重為由放棄了兼併。

    為此,儀錶廠領導班子提出了整體出讓的方案,就是將儀錶廠的所有土地進行拍賣,所得拍賣款首先歸還銀行貸款和拖欠的社保、醫保等費用,剩餘部分按工齡對職工一次性買斷。

    儀錶廠地處青原市區,當年建廠的時候為了原材料進出方便,佔用了沿青蓮江一帶200多畝土地,這在寸土寸金的鬧市區可是塊大肥肉啊,整體出讓方案尚未正式發佈,就被本省以及外省的地產大鱷盯上了。

    不過,省市領導都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所以,目前呼聲較高的有臨江市的淩雲集團、鯤鵬實業和青原市的擎天置業等幾家。

    這其中,綜合實力最強的是淩雲集團,它不僅從事房地產開發,還有商貿物流、裝備製造、電子技術等實業,資金雄厚,是東南省較早的上市公司之一;不過,鯤鵬實業崛起迅速,據傳在省內高層的影響力不小;而擎天置業是青原市房地產界的龍頭老大,得到了市里領導的支援,競爭力也不可小覷。

    楚天舒研究了兩個多小時,光憑紙面上的資料,對錯綜複雜的競購形勢依然理不出頭緒,只是隱隱感覺,這種土地出讓的方式,下崗職工的權益能否得到保障,完全取決於競購方所出價格的高低。

    但是,唯利是圖是商人的本性,寄希望於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拍賣出一個好價格來,似乎又有點望梅止渴的意思,實在很不靠譜。

    楚天舒想來想去,對於能幫著下崗職工做點什麼依舊是一籌莫展,但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即便拍賣出一個好價格,每個職工能多一兩萬買斷工齡的費用,他們仍然買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學,下崗職工們後半輩子過不上有尊嚴的生活!

    想到這,楚天舒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對,前面的思考本末倒置了,問題的實質並不是儀錶廠的土地能拍賣出多少錢,而是整體出讓方案本身就不是一個保護職工權益的好方案。

    可是,方案馬上就要走審批程式了,能推翻嗎?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案能取代整體出讓方案呢?有利於職工的方案,競購企業能接受嗎?

    一連串的問題令楚天舒束手無策,他鬱悶至極,猛地推開了辦公室的窗戶,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這會兒,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要想為幾千名儀錶廠的職工謀福祉,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啊!

    楚天舒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鐘,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他將資料收了起來,可內心卻總是平靜不下來,腦海裡一會兒浮現出譚玉芬的愁容,一會兒又浮現出鄭小敏的一臉痛苦。

    “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楚天舒走過去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楚天舒先生嗎?”是一個女聲。

    楚天舒以為是廣告推銷的騷擾電話,便說:“我正忙著呢。”

    “楚先生,請你稍等一下。”

    電話裡又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楚叔叔,你好,我是昨天下午您在夢幻咖啡廳救出的淩銳,您還記得我嗎?”

    “銳銳,是你呀?”雖然只看了幾眼,但那張掛著淚痕的圓圓臉蛋楚天舒印象深刻。“你還好嗎?找叔叔有事呀?”

    淩銳說:“楚叔叔,我媽想約您一起吃個飯,您有空嗎?”

    “銳銳,替我謝謝你媽媽。”楚天舒馬上想起了當時在咖啡廳外哭天搶地的少婦。

    “楚先生,我們只是想要表達一下謝意,就在家裡,您就別客氣了。”又是那個少婦的聲音,看來手機開了免提,母子倆同時在和楚天舒對話。

    盛情相邀,卻之不恭。

    “好吧。請問您在哪?”楚天舒覺得再推辭就有點矯情了,便答應了下來。

    “丹桂飄香A座2號樓。楚先生,要不要我派車過來接您?”

    丹桂飄香?太有名了,青原市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住宅社區位於青原市區的北湖之濱,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去處,是典型的富人區。

    “不用了,離得不太遠,我打車過去就行了。”

    楚天舒從辦公室出來,直接打車去了丹桂飄香。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4
第044章 絕色少婦
    
   丹桂飄香被北湖所環繞,遠離城市的喧囂與污染,仿佛一座世外桃源。

    進入社區,穿過一座仿漢白玉的石橋,遠遠就能看見燈柱上那個醒目的“A”座字樣,2號樓在一片波光粼粼處,乳白色的小樓,四周栽滿了黛青色的桂花樹,輝映在微微的廊燈之下,搖曳出濃郁的水鄉情調。

    楚天舒調整了一下呼吸,摁響了門鈴。

    和所有的男人一樣,面對一個女人的邀請,忍不住會閃過一絲想入非非的念頭。不過,當一位綠衣綠裙黑皮靴的冷面少女出現在楚天舒的面前時,他的這個念頭就像燃燒的火苗遭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被澆滅了。

    “楚先生嗎?”綠衣少女隔著鐵門,盯著楚天舒愣了一會兒,才冷冰冰地問道。

    聲音不大,楚天舒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她那青原市不多見的東北口音,而是一個字:冷!

    綠衣少女投過來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透出一股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是。”楚天舒感覺身上冷颼颼的,很努力的牽動著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吳總在二樓客廳,請!”依舊是冷酷的表情,仿佛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楚天舒不由得心頭不爽,這就是富人對待窮人的態度,哪怕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來到房門口,楚天舒才看清了給自己開門的少女,只見她上身穿一件軍綠色的緊身襯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性感身材,下身是一條軍綠色的短裙,黑色的長筒靴,勻稱有力的長腿在綠衣黑靴的襯托之下熠熠生輝。

    楚天舒暗想:如果排除掉身上那種令人壓抑的冷漠,她還是挺有味道的一個女孩子嘛。

    “看什麼看?換鞋!”綠衣少女打開了門,拎出來一雙皮質拖鞋。

    楚天舒一低頭,很聽話地換上了皮拖鞋。

    “請這邊上樓!”綠衣少女一側身,讓楚天舒走在了前面。

    她脫了長筒靴,也只比楚天舒稍矮一點兒。

    少婦牽著小男孩的手迎在了樓梯口。

    “您好,我是淩銳的媽媽,吳夢蝶。”少婦率先開了口,聲音沉穩而又柔和,朝楚天舒伸出了手。

    “您好,楚天舒。”楚天舒手上觸摸到一片柔若無骨,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傳出,絲絲縷縷,令人清爽宜人,他心神為之一振,快速鬆開了,微笑道:“吳總,您太客氣了!”

    “應該的,淩銳,喊叔叔。”吳夢蝶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頂。

    “楚叔叔,您好!”小男孩淩銳很有禮貌地向楚天舒問好,今天他穿了一套運動服,顯得格外的精神。

    “來,請坐。”吳夢蝶很優雅地一伸手。

    長條餐桌上已經擺上了紅酒菜肴,楚天舒坐在了一邊,吳夢蝶和淩銳坐在了另一邊。

    “哎,剛才那位姑娘呢?”坐下來,楚天舒才發現綠衣少女只把他送上了樓梯,便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哦,她叫冷雪,我的生活助理。”吳夢蝶翹著蘭花指,給楚天舒倒了紅酒,用包裹在瓶口的粉色餐巾擦了一下,又給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一點兒。

    吳夢蝶穿著淡白色套裝,一粒粒閃亮的黑色紐扣一直扣到頸部,襯托出她纖長白皙的頸項,端莊而不失大方。

    倒紅酒的姿勢風姿綽約,搖曳有度,長長的耳墜隨風而動,像一首流動的詩,渾身上下充盈著成熟高貴的氣息,讓人在盡感一個白領端莊外表的同時,仍然不禁馳騁想像其內在的萬千氣象。

    楚天舒暗暗驚歎:這幾天真是大飽眼福了,見識了好幾個特色各異的絕代佳人!

    儘管如此,眼前的吳夢蝶還是令他心跳略微加速。

    要知道久經人事的少婦自是別有一番風情,特別是身材膚色容貌俱佳的少婦,更是比任何一個年齡段的女人都容易引無數男人想入非非。

    在一個優雅的女人面前,楚天舒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也是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淩銳雙手放在腿上,像個小大人似的正襟危坐,一看就知道受過良好的教育,非常的乖巧禮貌。

    吳夢蝶舉起杯子,搖晃了幾下,充滿感激地說:“楚先生,感謝你挺身而出救了淩銳,請允許我略表謝意。”

    憑感覺,楚天舒知道吳夢蝶絕非等閒之輩,他舉起杯子,微笑著說:“吳總,舉手之勞,不必這麼客氣。”

    吳夢蝶抿了一口,落落大方地說:“呵呵,楚先生,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這是救命之恩。家中略備薄酒,不成敬意,請隨意。”

    雖然只是幾個家常菜,但做得十分的清爽可口,只是雙方都太客氣,吃得不甚暢快。

    淩銳也用果汁敬了楚天舒一次。

    楚天舒極力想緩解這氣氛,便說:“吳總,我猜想你應該是一位商界成功人士,沒想到廚藝也這麼好。”

    吳夢蝶擺手:“我哪裡有這手藝,都是冷雪的功勞。”

    見話題沒挑准,楚天舒又問:“吳總,您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呢?”

    吳夢蝶微微一笑:“呵呵,我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說著,她起身從茶几上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楚天舒。“這是我的電話,以後可以常聯繫。”

    名片印製得很精緻,右上方是一個徽標,下面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沒有單位名稱和職銜之類多餘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私人的聯絡方式。

    再坐下來,又喝了點紅酒,吳夢蝶用公筷給楚天舒夾菜,既熱情又周到,飯桌上開始輕鬆起來,淩銳笑嘻嘻地聽著他們閒聊,從不隨意插話。

    吳夢蝶笑著問:“楚先生,哪裡人哪?”

    楚天舒忙說:“臨江市望城縣。”

    “哦,怎麼來青原了?”

    “應聘公務員,考過來的。”

    “不簡單。哪個學校畢業?”

    “臨江大學經管學院。”

    吳夢蝶敲了下桌子,輕聲說:“呵呵,我的MBA也是在臨大經管學院讀的,論起來我們還是校友嘛。”

    楚天舒忙舉著酒杯站起來,笑著說:“那我得敬師姐。”

    吳夢蝶擺手道:“小楚,坐下,坐下,師出同門,也是一種緣分。”

    楚天舒坐下了,與吳夢蝶碰了碰杯子,兩人都小啜了一口。

    吳夢蝶又問:“小楚,在青原做點什麼?”

    “師姐,不好意思,在市國資委打雜呢。”

    “哦,不錯的部門啊。”

    楚天舒略顯羞澀,他環顧了一下,笑道:“與師姐比起來,慚愧,慚愧。”

    吳夢蝶微微一笑:“小楚,你還年輕,只要努力,物質上的東西早晚都會有的。”

    “師姐,你說這話,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不是嗎?”吳夢蝶看了一眼淩銳,那意思是說,都孩子他媽了。

    楚天舒微笑著搖頭。

    吳夢蝶沒有繼續和楚天舒談這種無聊的話題,她看了淩銳一眼,說:“銳銳,你不是有話要和楚叔叔說嗎?”

    “嗯,楚叔叔,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淩銳仰著圓乎乎的臉蛋,問道。

    “你說吧。”

    “楚叔叔,你能不能先答應我?”

    楚天舒看看淩銳,又看看吳夢蝶,點點頭說:“好,叔叔答應你。”

    “太好了,楚叔叔,我爺爺讓我送你一份禮物,你一定要接受啊。”淩銳興奮地說。

    “好啊。”這一點楚天舒早就想到了,富人們幾乎都有一個怪毛病,就是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

    聽楚天舒很爽快地答應了,吳夢蝶立即開口了:“楚先生,你需要什麼,房子,車,還是股票,都行。”

    楚天舒暗暗咂舌,好大的口氣,她說的這幾樣,他全沒有,說老實話,他都想要。但是他從吳夢蝶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屑,而且從內心來講,作為一個男人,實在難以接受一個女人居高臨下的賞賜,這會讓他想起吃軟飯之類的貶義詞。

    如果說這話的是淩銳的爺爺,楚天舒或許會考慮坦然接受。

    楚天舒苦笑道:“師姐,你說的我現在都需要。但是,你剛才說過的,物質上的東西,我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取,而不是什麼人的恩賜!”

    吳夢蝶難得的莞爾一笑,露出了讚賞的神情,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是孩子爺爺的想法,我也不得不服從。銳銳是爺爺的掌上明珠,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你救了銳銳一命,他老人家說,淩家還有點實力,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楚天舒心裡砰砰直跳,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是不是要發大財了?!

    但是,楚天舒還是婉言拒絕道:“師姐,請你轉告淩銳的爺爺,他老人家的心意我領了,我救銳銳並不是打算貪圖報答,換了別人家的孩子,我同樣會出手相救的。”

    這時,淩銳急了,他抓著楚天舒的手,邊搖邊說:“不行,不行,楚叔叔,你答應我了的,你不能賴皮。”

    吳夢蝶也認真起來,說:“小楚,請你也考慮一下老人的感受。如果你執意要拒絕,我想,他會很難過的。”

    “好吧。”楚天舒只得點頭,突然說:“那就借我十萬塊錢吧。”

    “你要十萬塊錢幹嗎?”吳夢蝶吃了一驚。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5
第045章 冷面保鏢
    
   楚天舒如實回答:“我有個女同事的媽媽病了,急需十萬塊錢做手術,我答應過幫她想辦法的。”

    吳夢蝶問:“她是你什麼人?女朋友嗎?”

    “不是!女同事。”楚天舒搖頭。

    看吳夢蝶還有疑惑,楚天舒便把鄭小敏家的處境簡略地說了,當說到鄭小敏為了救媽媽,不惜要出去賣身時,吳夢蝶的眉毛跳了一下。

    楚天舒從吳夢蝶的表情中看到了希望。

    但是,吳夢蝶還是拒絕了楚天舒的請求,她說:“小楚,你的做法令我感動,但是,淩家要報答的是你,而不是讓你再去做善事,那樣,就失去了報答的意義。再說了,你是國家公務員,直接給你錢,以後會對你不利的。”

    楚天舒有些失望,但也不得不承認,吳夢蝶考慮得比較周到。

    吳夢蝶沉吟了一下,又說:“如果你執意要錢,那你辭職,加盟我的公司,我可以提前支付你十萬塊錢的年薪。”

    “不!”楚天舒拒絕了吳夢蝶的建議。“師姐,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我答應人家的事,我另外再想辦法。”

    吳夢蝶說:“你說的這事兒我會放在心上,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私企不是慈善機構,資金投入到任何地方,都應該產生效益,至少是潛在的效益,如果你不肯加盟,目前我暫時還找不到要給你十萬塊錢的理由。”

    “師姐,這我懂。”楚天舒激動地說:“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加盟貴公司,或許可以救得了一個鄭小敏的媽媽,但是,儀錶廠有好幾千的下崗職工,他們的命運誰又能幫著改變呢?”

    聽了楚天舒的話,吳夢蝶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小楚,你志存高遠,難能可貴。我和孩子的爺爺都低估你了,我想,淩家對你的報答或許可以考慮別的更有意義的方式。”

    楚天舒沒有完全搞明白吳夢蝶話裡的意思,他不便多問,低頭看著淩銳,問道:“銳銳,你爺爺讓你送我什麼?”

    淩銳高興地說:“一套房子,就是這一棟,你喜歡嗎?”

    “啊……”楚天舒不由得轉頭看了吳夢蝶一眼。

    吳夢蝶朝他點了點頭。

    “這禮物太貴重了……”

    “是嗎?”吳夢蝶淡淡的一笑:“你知道嗎,銳銳可是淩雲集團唯一的法定繼承人。”

    淩雲集團?

    買糕的!

    如果楚天舒下午沒有進行過一番研究的話,或許還不知道這四個字的分量,但是,資料上記載得很清楚,這可是一家擁有幾十億資產的上市公司。雖然這一套房子少說也價值百萬,但對於一個淩雲集團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稱不上啊!

    楚天舒驚呆了,他看著淩銳,神情有些恍惚,腳下像踩著一朵雲彩,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會兒,楚天舒甚至有點後怕,如果昨天的一時衝動的後果是淩銳的慘遭不測,自己豈不是要被他爺爺碎屍萬段。

    吳夢蝶用鼓勵的眼神看了一眼淩銳,又轉頭對楚天舒說:“小楚,這可是銳銳第一次做決策,希望你能支援他,不要打擊他的信心和熱情啊。”

    “謝謝你,銳銳,也替我謝謝你爺爺。”楚天舒與淩銳握了握手。

    “楚叔叔,如果你女朋友嫌棄的話,可以用它來置換淩雲集團開發的任意一個樓盤,不過,我要提前跟你說,只能按二手房作價,裝修的費用不能折價哦。”

    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經濟頭腦,不愧是淩家可以培養的接班人。

    楚天舒故意逗道:“銳銳,我們可是朋友,能不能給點特殊的優惠啊?”

    淩銳一本正經地說:“我爺爺說了,生意場上只有合作夥伴,沒有朋友。”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楚天舒將淩銳抱了起來,舉過頭頂,打算像平常與張盈盈逗樂一般轉上一圈,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只覺得手肘處一麻,力道頓失,一把匕首貼住了咽喉。

    一點點地轉頭,是一張冷冰冰的臉。

    冷雪!

    好敏捷的身手啊!

    她什麼時候出現的?楚天舒自以為反應比較靈敏,沒想到竟然在無聲無息之間就被冷雪一招制住了。

    楚天舒暗暗掙扎了一下,卻毫無用處,便故作輕鬆地問道:“冷雪,你這是幹嗎?”

    “幹哈?我要對淩銳的安全負責。”冷雪冷冷地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楚先生,你這是危險行為,有可能危及淩銳的安全。”

    “冷雪,不得無禮。”吳夢蝶用眼神示意冷雪松開。

    匕首在冷雪的手裡挽了一個刀花,還沒等楚天舒看清是怎麼回事,又已經神奇般插進了她腰間的皮槽裡,速度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鬆手,退後,收起匕首,一氣呵成,令人眼花繚亂。

    楚天舒暗道:這哪是什麼生活助理,純粹就是一個冷面女殺手嘛!

    吳夢蝶從書房裡拿出一個檔案袋,交到楚天舒的手上,說:“你看看,這是房子的全部檔資料,你可以有兩個選擇,一,過戶,明天辦完手續,這房子就屬於你了;二,租住,我們簽訂租用協議,你按期繳納房租。你考慮一下吧。”

    楚天舒翻看了一下各類檔,房產證、土地所有證等一應俱全,心裡非常的矛盾。

    在中國城市生活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一個人不為了房子奮鬥終身的!

    多少如範亦兵之類的優秀青年,為了一間小小的婚房,在日益上漲的房價壓抑之下,一個個未老先衰做了房奴,年紀輕輕地就被壓彎了脊樑!

    接受淩家贈予的這套房子,至少在經濟上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楚天舒猶豫著抬起頭,看到了吳夢蝶敏銳的目光。

    他想起了吳夢蝶剛才說的話,“淩家對你的報答或許可以考慮更有意義的方式”,他猛然明白了,這是吳夢蝶在再次試探自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謂的志存高遠是不是一句空話?

    想到這,楚天舒拍了拍資料袋,對淩銳說:“銳銳,這房子楚叔叔暫時替你保管著,等你長大了,我再還給你。”

    淩銳又恢復了孩子調皮神情,笑著說:“嘻嘻,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事兒跟我無關。”

    楚天舒偷眼看到,吳夢蝶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她的眼神格外的輕柔嫺靜,略帶欣慰地說:“好。那我們簽訂租住協定,簽字之後,這房子的使用權就屬於你了,從明天起,你隨時可以搬進來住,不過,既然是租住,我作為房主還要提一個附加的條件,帶女人回來,請不要在主臥過夜。”

    楚天舒連忙說:“師姐,你放心,我就住客房,主臥我會給你留著。”

    “那倒不必,你可以住在主臥,我只是不想主臥裡還有其他女人的氣息。對了,車庫裡還有一輛淩雲志,你也暫時替我保管,算是借給你用的,明白嗎?”

    “明白。”

    “淩雲志”是淩雲集團自主開發研製的汽車品牌,屬於中高檔系列轎車。

    “那好,我讓人傳一份房屋租用協議過來,一會兒你過目之後就可以簽字了。冷雪,你帶楚先生轉一轉,把門鑰匙和車子向他交代清楚,明天一大早,我們返回臨江。”

    聽到吳夢蝶的紛紛,冷雪還是面無表情地說:“楚先生,請跟我來。”

    來到樓下,楚天舒跟在冷雪的身後,一一察看了客房、廚房、衛生間,儲藏室,兩層小樓的裝修簡潔明快,雖不及星級賓館的奢華,但絕對舒適明亮。

    最後來到了車庫,裡面停著一輛八成新的黑色淩雲志,掛青原市的牌照。

    “聽著,這車是經過特殊改裝的,別亂動裡面配置的設備。”說著話,冷雪把車庫和車的鑰匙都扔給了楚天舒。

    “冷雪?”楚天舒喊道。

    “有問題嗎?”

    “有!”

    “說!”

    楚天舒退後了一步,小聲問:“你會笑嗎?”

    話音剛落,楚天舒的耳朵就被冷雪拎住了,身形之快,匪夷所思。

    “放手,快放手。”楚天舒叫道,心裡暗暗叫苦,在接觸過的女孩子當中,杜雨菲和向晚晴算夠不講道理的了,可是,冷雪與她們比起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不可理喻。

    冷雪松開了手。

    楚天舒嘟囔道:“問問也不行,又沒有誰逼著要你笑。”

    “我笑不笑關你什麼事?”冷雪板著臉說。

    “笑一笑,十年少,有什麼不好呢?”楚天舒儘量躲著她,但是嘴裡卻還在念叨。

    “少廢話,把車保養好,等我下次回來,要是有什麼問題,我饒不了你。”

    “咦,我師姐說了,這車借給我了,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你管得著嗎?”

    “不信,你可以試試。”冷雪根本不理會楚天舒的狡辯,手掌在空中一劈,楚天舒假裝十分害怕的樣子,很誇張地縮了縮脖子。

    看著楚天舒滑稽的樣子,冷雪忍不住笑了。

    雖然只是忍俊不禁,但冷雪笑起來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

    楚天舒說:“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冷雪很快恢復了冷漠的本色。

    “你自己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嗎?”

    “少囉嗦,我從來不照鏡子。”

    楚天舒不敢做聲了。

    從車庫出來,冷雪突然又說:“還有,客房是我睡過的,也不許帶女人回來睡,聽見沒有?”

    啊?楚天舒有點傻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6
第046章 流氓招數
    
   “這……”楚天舒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委屈地說:“這也不能睡,那也不能睡,那我們睡哪呢?”

    冷雪想都沒想,就說:“客廳!”

    楚天舒搖搖頭,無奈地說:“算了吧,別凍出感冒來了。”

    “開玩笑的,我可沒那麼多的忌諱。”冷雪又是微微一笑,這一次比上次更多了幾分甜美。

    “我能不能說句話。”楚天舒看著冷雪,小心翼翼地問道。

    “說!”

    “你要是在街上這麼笑,可以迷倒一大排喲。”楚天舒話還沒說完,已經跳出去老遠,謹防冷雪會採取暴力行動。

    “呸!迷你個大頭鬼。”冷雪沒好氣的說。

    楚天舒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不過也是的,像你這樣的冷面女殺手,哪個男人又敢要啊?”

    儘管楚天舒早有防備,但是沒等他作出反應,冷雪一把揪住楚天舒的胸口,把他的身體按在了牆壁上,右手中指關節壓在了他脖子上,猛地一甩頭,怒道:“你別以為你救過淩銳,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惹毛了我,照樣收拾你。”

    冷雪甩頭的時候,一直耷拉在右臉頰上的頭髮擺動了一下,楚天舒突然發現,她臉上有一道不短的疤痕,從靠近耳朵邊的地方一直延伸到腮邊,這讓她那原本圓潤光潔的臉龐看上去顯得有些可怖。

    冷雪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她壓在咽喉處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楚天舒掙扎著說:“冷雪,你放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嘛。”

    冷雪不為所動:“哼,我不是君子,對付嘴貧的傢伙,唯一的辦法就是動手。”

    楚天舒假裝生氣地說:“冷雪,你再不放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冷雪本來只是想點到為止的,一聽楚天舒的口氣中帶著威脅,反而激起了她的火氣,便說:“哼,你可以試試。”

    楚天舒雙手去扳冷雪的右手,可她的右腳提了起來,用膝蓋頂住了楚天舒的腹部,令他有力也使不上了。

    冷雪的手指上再次發力,令他有了窒息的感覺。動彈不得

    楚天舒暗叫不妙,再不掙脫出來,怕是要被冷雪掐死了。

    太慚愧了!

    楚天舒想著與男人交手過多次也沒有吃過這種苦頭,現在卻被一個小女子死死地壓制住了,不由得好一陣羞愧,他想了一下,雙手變爪,使出一招推窗望月,直襲冷雪的胸部。

    沒辦法,一般的手法實在擺脫不了冷雪的控制,楚天舒也只得使出這猥瑣下流的招數了。

    “流氓。”冷雪大怒。

    雖然冷雪的身手了得,但也沒有修煉到可以容忍男人襲胸的境界,她不得不送開壓在楚天舒咽喉處的右手,順勢來格擋猴子摘桃的手爪子。

    楚天舒這一招也只是虛晃一槍,就是要引開了冷雪的致命威脅,見冷雪的右手鬆開招架,他不敢與冷雪正面相抗,馬上雙手下沉,一把抓住了冷雪頂在腹部的大腿。

    這大大出乎冷雪的意料,她根本沒有想到楚天舒會如此無恥,先是襲胸,後又襲腿,她驚叫一聲,身體一飄,下意識地收回了腿,後退了一步。

    “嘿嘿,”楚天舒得意地笑了。

    可是,他得意得太早。

    冷雪在退避開楚天舒的襲腿之後,又閃電般的一進,然後右腳一抬,直踢出去,一個劈叉,腳尖抵在了楚天舒的下巴處。

    這個動作貌似不雅,實則無礙。

    冷雪的雙手按住了楚天舒的雙手,靴尖頂住了他的腦袋,楚天舒的眼睛根本不可能往下看,而且,只要他再有流氓舉動,冷雪的腳尖就可能把他的下巴刺穿。 楚天舒下意識想要掙扎。

    冷雪不敢鬆手,又擔心楚天舒抬腿偷襲,便往前一頂,整個人貼在了楚天舒的身上。

    楚天舒再也無力作任何的抵抗,只能笑嘻嘻地告饒:“冷雪,別鬧了,我認輸還不行嗎?”

    吳夢蝶讓秘書傳了一份租房協議過來,又簡單地修改了一下,聽見樓下的動靜不太正常,便走到樓梯口觀望,一看冷雪制住了楚天舒,忙走下樓梯,喊道:“冷雪,不要亂來。”

    楚天舒的流氓舉動實在太讓她憤怒了。

    聽見吳夢蝶的聲音,冷雪這一次卻沒有聽話地將腿收回來。

    吳夢蝶走到兩人跟前,眼含笑意,責怪地說:“冷雪,你看看,你們兩個都已經貼上了。”

    由於冷雪的身體緊緊地貼住了自己,楚天舒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憑感覺也能知道,身體下部的敏感部位與冷雪的敏感部位相距不遠,經吳夢蝶這麼一提示,沒有反應就太不正常了。

    啊?冷雪這才反應過來。

    她的這個動作雖然可以防止楚天舒的眼睛和雙手耍流氓,卻無法阻止他身子底下的小傢伙耍流氓,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了她的敏感部位上。

    “流氓。”冷雪再次狠狠地瞪了楚天舒一眼,略顯黝黑的臉上居然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很不情願地收回了右腿。

    楚天舒嘿嘿的笑著,無辜地看著吳夢蝶。

    讓楚天舒始料不及的是,吳夢蝶不僅沒有幫他說話,反而臉一沉,說:“小楚,你是不是和她開了不該開的玩笑?”

    楚天舒低聲辯解說:“沒有,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吳夢蝶說:“我不管你說了什麼,但是請你記住,每個人的境遇不同,心態也不同,也許你覺得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能就撕破了別人的傷口,尤其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更有可能是心靈的創傷。”

    聽吳夢蝶說得很嚴肅,楚天舒想到了冷雪臉上的那一道疤痕,開始意識到剛才的言行可能傷害到了冷雪,於是他立即上前一步,誠懇地對冷雪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冷雪無動於衷,還是一臉的冷漠。

    吳夢蝶說:“還有,無論什麼原因,你都不要試圖和冷雪動手,雖然你看上去還有點底子,但今晚你能在她的手下完好無損已經算你走運了,這是警告而不是勸告,我希望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這麼厲害?楚天舒忍不住又去偷看冷雪,可是她依舊是面無表情。

    楚天舒跟著吳夢蝶再次上樓來到書房,寫字臺上放著剛剛擬好的租房協議。

    和普通的房屋租賃協議沒有多大的區別,租費每月1500元,參照的是青原市普通民居的出租標準,租期暫定五年,雙方沒有異議自動續租。其中,保管車輛、修剪樹木等工作也一一作了詳細的說明,可以用來沖抵物業費、水電費等支出。

    如此一來,楚天舒每月實際承擔的費用並不是太多。

    而且,吳夢蝶讓楚天舒在銀行以淩銳的名義開設一個帳戶,按月將租費存入這個帳戶中就行了,並沒提什麼時候來收取這筆租費。

    楚天舒看了自然沒有異議,笑著說:“師姐,這不等於是我自己向自己交租費,只是換了淩銳的名字而已,還用簽字畫押嗎?”

    吳夢蝶很認真地說:“不,租費多少和怎麼交付是我們協商的結果,但手續一定要正規,因為這是我們之間的商業行為。”

    楚天舒點頭,提筆就在租用人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吳夢蝶以淩銳監護人的名義在出租人一欄上簽了字。

    協議一式兩份,雙方各執一份。

    簽完之後,吳夢蝶鄭重其事地收起了她那一份,楚天舒則將自己的這一份壓在了主臥床頭櫃的玻璃板下。

    吳夢蝶笑道:“你倒是會圖省事。”

    楚天舒說:“這可以時刻提醒我,這是主人的臥室。”

    吳夢蝶問:“冷雪把鑰匙交給你了嗎?”

    楚天舒把房子和車的鑰匙掏出來,晃蕩了一下。

    “記住了,我們的口頭協議還請你嚴格遵守,我可不希望租賃期間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吳夢蝶的口頭協議自然指的是不能帶女人在主臥過夜。

    楚天舒說:“呵呵,師姐,請你放心,你是房東,鑰匙冷雪手裡還有一套,隨時可以突擊檢查。”

    吳夢蝶笑笑說:“不用,我相信你的個人品質。冷雪,替我送一下小楚。”

    淩銳從臥室裡跑了出來,規規矩矩地站在楚天舒面前,說:“楚叔叔再見!”

    楚天舒與淩銳和吳夢蝶握手告辭。

    冷雪把他送到了外面的鐵門處。

    楚天舒主動向她伸出了手:“冷雪,冒失之處,請你原諒。”

    冷雪沒有任何的表示,“咣”地關上了鐵門。

    從丹桂飄香出來,楚天舒心花怒放,忍不住又回過頭去望瞭望那棟乳白色的2號小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在突然之間從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變成了一個有房有車的富人。雖然從法律意義上來講,這些並不是真正屬於他個人,但他擁有了實際的使用權,而且還沒有設定使用期限。

    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楚天舒的心情一如那璀璨的燈光,暢快而又明亮。

    可是,當楚天舒打車回到儀錶廠簡易宿舍小院時,原本明亮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恰如牆頭上孤零零的一盞路燈,鬼火般的昏暗。

    躺在床上,楚天舒久久不能入睡,翻來覆去地思考著一個問題:明天上班之後,張偉他們又會有怎麼樣的舉動呢?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7
第047章 滾燙山芋
     
  第二天早晨,和往常一樣,楚天舒仍舊是第一個走進的辦公室,剛把辦公桌整理一下,劉春娜就到了,她搶著做衛生和燒開水,把四個人的杯子都泡了茶。

    楚天舒就坐在桌前開始寫一周的工作計畫,雖然綜合事務科的工作向來是計畫沒有變化快,但他和範亦兵都養成了這麼個習慣,即使在沒有當上科長之前,也喜歡把屬於自己的那份事兒整理安排一下。

    約莫幾分鐘前後,範亦兵和錢美華陸續也到了,辦公室裡逐漸熱鬧了起來。

    田克明在的時候,由於害怕做錯了事要挨駡,所以大家都是被動地在工作,拿不准的事兒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了還要去請示田克明之後再去辦,總之就一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不被田克明罵為原則。

    現在這個瘟神走了,四個人的心情舒暢了許多,工作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也隨之提高,綜合事務科的雜事大家都搶著去幹,不僅覺得沒有以前勞累,反倒更加的輕鬆愉快了。

    原本存有隔閡的文秘科與綜合科的人員親熱了許多,互相打招呼問候,遇到點小問題還能湊到一起商量對策,辦公室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融洽氛圍。

    其他處室的同事不明就裡,還在悄悄向齊大光請教,只過了一個雙休日,辦公室怎麼就平添了這麼大的凝聚力呢。

    齊大光有苦難言,他心裡非常清楚,經歷了週五那一場飯局風波,他在辦公室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用倍受冷落來形容也不為過,現在趙平原等人已經完全團結在楚天舒的周圍了。

    不過,在國資委領導的心目中,齊大光還是排位在楚天舒的前面的。

    上午九點鐘左右,關浩宇到了。

    臨近退休,關浩宇很少正常上班,國資委的日常工作基本上交給黃如山在當家作主。漸漸的,大家心裡都有數了,關浩宇到委裡來了,就說明有比較重大的事項需要他來拍板。

    果然,黃如山跟著就進了關浩宇的辦公室,簡單彙報了幾分鐘,馬上就把齊大光喊到辦公室,讓他準備好國企改制方面的資料,通知各處室負責人九點半到小會議室開會。

    齊大光答應了,卻沒有動地方。

    黃如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了齊大光的用意,便說:“小齊,你就代表辦公室列席吧。”

    齊大光歡天喜地就出了門,回到辦公室,就吆三喝四地讓趙平原等人準備資料,自己則一個個地給處室負責人打電話,通知他們九點半準時到會。

    忙完手頭上的具體事,楚天舒便上網查找下載淩雲集團的相關資料,得知吳夢蝶在集團的職務是執行副總裁。

    正準備繼續搜索她的個人資料,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齊大光邁步走了進來,手裡拿了個筆記本,一本正經地說:“小楚,我去開會了,我跟打個招呼。”

    楚天舒聽了,不禁有些好笑,心裡卻明白得很,齊大光打招呼是假,想要告訴大家他仍然是辦公室的領導核心才是真。

    楚天舒嘿嘿一笑,說:“齊科,你太客氣了,你忙什麼,哪用得著跟我打招呼呢。”

    齊大光假惺惺地說:“小楚,文秘科和綜合科都是辦公室的科室,有什麼事我們互相通個氣嘛。”

    楚天舒說:“哦,是這樣啊。要開什麼會呀?”

    這麼一問,齊大光犯難了,在他看來,知道會議議題,這是部門負責人的一個政治待遇,從內心來講,他是不願意告訴楚天舒的。

    見齊大光在遲疑,楚天舒就說:“齊科,不好意思,我不該瞎打聽。”

    范亦兵、劉春娜和錢美華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齊大光,那意思像是在說,剛剛還煞有介事的說有事要互相通氣,才涉及到一個會議議題,就裝上逼了,也太他媽虛偽了吧。

    齊大光只得尷尬地笑笑,含含糊糊地說:“哦,好像是國企改制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完,又跟範亦兵和錢美華閒聊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這麼快?楚天舒大吃了一驚。

    雖然他並沒有在企業改革處工作過,但對於國資委內部工作程式還是非常清楚的,儀錶廠上報的改制方案一旦審議通過,國資委就會正式行文向市里報。

    一般而言,主管部門同意了,市里其他部門是不會把手伸到別人的工作範圍裡去,更不會提太多的反對意見,方案通過只是個時間問題。

    齊大光出去之後,楚天舒給譚玉芬發了個資訊,告訴他國資委就要開會討論儀錶廠的改制方案了。

    譚玉芬很快回了資訊,說張偉他們已經出發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樓下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楚天舒辨別得出來,張偉、大胡、老萬是聲音最響亮的幾個。

    國資委領導的辦公室和小會議室都在二樓,樓下的動靜很快就傳了上來。

    沒過一會兒,齊大光從小會議室裡跑了出來,很不高興地說:“小楚,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亂哄哄的,會都開不下去了,領導們正生氣呢。”

    楚天舒快步下樓,一眼就看清了領頭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老者,在他的身後,是張偉大胡老萬等二十幾個下崗職工,他們往那裡一站,原本空蕩蕩的門廳就顯得十分的擁擠。

    前臺值班的小惠和負責安全保衛的兩個保安正阻攔著,不讓他們進來,這才發生了吵鬧。

    楚天舒走上前去,毫無遮掩,大大方方地直接就問張偉:“張偉,你們想幹什麼?”

    這一點,楚天舒早就想好了,要是故意裝著不認識張偉,反而容易引起懷疑和猜測。

    張偉說:“楚科長,我們要找領導反映問題。”

    楚天舒說:“反映問題你們吵什麼?這是政府辦公地點,不是菜市場,事情鬧大了就是妨礙公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時,老者走上前來,扶了扶眼鏡,問道:“這位小同志,我們是儀錶廠下崗職工的代表,來找國資委反映問題,不是來鬧事的。麻煩你通報一下,我們要見你們的領導。”

    楚天舒敷衍道:“老同志,您貴姓?”

    老者說:“免貴姓吳,吳世才。”

    “哦,吳師傅啊。”

    張偉大聲說:“什麼吳師傅,他是我們廠的總工。”

    “對不起,”楚天舒沒有理會張偉,笑著對吳世才說:“吳總,你們要反映問題,是不是該上信訪辦哪?”

    吳世才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去過了,他們答覆說,國資委是儀錶廠的主管部門,所以我們才到這裡來的。”

    楚天舒暗自冷笑。

    這年頭,信訪辦每天要接待的上訪群眾太多了,亂七八糟理不清頭緒的事多如牛毛,根本管不過來,像儀錶廠這種能有明確主管部門的上訪者,能推出來肯定要儘量推出來。

    互相推諉踢皮球,也是不少政府部門對待上訪人員的一大法寶。

    楚天舒想,要不是齊大光非讓自己來看一下,誰又想管這鳥事呢?

    亂哄哄的場面持續了有幾分鐘了,國資委辦公大樓的外面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其他處室的科員們也有聽見動靜探頭探腦的,一看是一幫氣勢洶洶的人圍住了楚天舒,一個個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只有范亦兵和劉春娜出來了,站在了楚天舒的身旁,幫著勸解和解釋。

    楚天舒拿出一副耐心的樣子說:“好吧,我們幾個是國資委辦公室綜合科的,你們說說看是什麼事情,我幫你們去問問領導,看這樣行不行啊?”

    張偉大吼了一聲:“不行!綜合科算老幾啊,你別想糊弄我們,今天不見到領導,我們就不走了。”

    大胡和老萬等人大聲附和道:“對,不走了。”

    說著,有幾個年紀大一點,就勢坐在了門口的沙發上,幾個年輕一點的,還抬腿坐到了值班人員的吧臺上。

    這麼一來,場面更加的熱鬧了。

    楚天舒見他們態度很堅決,只得說:“小范,小劉,你們在這兒先解釋一下,我去向領導彙報。”

    楚天舒徑直來到會議室,敲開門,齊大光迎了上來,問:“小楚,怎麼回事?”

    楚天舒說:“儀錶廠的下崗職工,他們說要反映問題,非要見領導,我怎麼勸也不管用。”

    楚天舒剛把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歐陽美美就跳了起來,陰陽怪氣地說:“楚天舒,你大小也是個科長了,這點兒破事也處理不了?”

    楚天舒心裡清楚,歐陽美美這是借機報復,於是就說:“歐陽處長,我不過一個小小的主任科員,人家信不過我呀。要不,你這個大處長出面去試試?”

    被將了一軍,歐陽美美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了,哪裡敢接茬兒,臉一沉,不說話了。

    遇到群眾上訪這種棘手的事情,任何領導都唯恐避之不及,處理好了是應該的,處理不好就是無能,而且,這種事情多半處理不好。

    眾領導面面相覷,都低著頭不作聲了。

    誰吃飽了撐的,肯主動伸出腦袋來接這滾燙的山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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