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桃花運 作者:北岸 (連載中)

 
chenaj0426 2014-2-1 08:02: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7 53591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6
第068章 發誓報復
    

   白雲朵當時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中了額頭。

    頓時,候診室裡陷入了混亂,病人們嚇得紛紛往外逃。

    壯漢又拿起病歷夾,猛扇白雲朵的臉,其餘的幾個傢伙攔住外面想要衝進來勸解的醫生護士,順手拿起什麼砸什麼。

    壯漢還在繼續對白雲朵施暴,而且專門照臉上招呼。

    白雲朵只得用雙手護住臉,靠在了牆腳上。

    外科主任見情況不對,馬上溜進了值班室,打電話報警。

    不一會兒,院門口就警笛長鳴。

    兩個員警急忙沖進候診室,制止了壯漢的暴行。

    白雲朵眼角流著血,眼睛紅腫,臉上青紫。

    放眼望去,候診室裡已是一片狼藉。

    老員警把白雲朵拉到一邊,問:“什麼情況?”

    白雲朵泣不成聲,有個醫生在忙著幫她檢查傷口。

    壯漢還在不依不饒地往白雲朵身邊沖。

    年輕員警趕緊拉著他。

    壯漢沖著年輕員警大吼:“你拉著我幹什麼,她治死了我哥,我要找她算帳。”

    年輕員警也看不過去,就說:“你出手傷人還有理了?動手打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老員警也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好了!你們有什麼事可以通過正常管道解決,不能採取這種暴力的方式!”

    “員警同志,你以為我們願意來鬧啊!她把我哥治死了,這麼大的醫療事故,我們不應該討個說法嗎?”壯漢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不滿地說。

    聽說死了人,員警也不好多說,便問身邊的一個護士:“你們領導呢?”

    護士們去看外科主任。

    外科主任低下了頭。

    這時,候診室的門口,露出了朱旺財那種滿是疙瘩的臉。

    外科主任連忙介紹說:“這是我們醫院的朱副院長。”

    年輕員警嘲諷地說:“真不是我說你們,鬧成這個樣子,你們這些領導還都穩得住啊。”

    朱旺財看了看壯漢,又看了看白雲朵,嘴角閃過一絲陰笑,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師傅,有事我們到會議室去說。”

    壯漢氣勢洶洶地說:“你是院長啊,好,你們承認治療不及時,賠償一百萬。要不然的話,我跟你們醫院和這娘們沒完。”

    朱旺財說:“這位師傅,就算是要賠償,也要拿出證據來走程式,不要動手打人嘛。”

    壯漢對朱旺財舉起了拳頭:“哼,你要是不答應賠償,我連你一塊兒打。”

    朱旺財嚇得連退了幾步。

    年輕的員警忍不住鄙視了他一眼。

    老員警說:“你們的醫患糾紛回頭再扯,你們先跟我回派出所做筆錄。”

    講完了,心裡的痛苦外加肉體的創傷令白雲朵傷心欲絕,她嗚嗚地哭得淚流滿面,不住地嘮叨著:“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

    向晚晴勸道:“雲朵,別傷心了,沒事的,臉上的腫消了就看不出來了。眼角也只縫了一針,不會太明顯。養些日子就好了,你還是大美女一枚。”

    “真的嗎?”白雲朵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天舒。“嗚嗚,我破相了,沒人要了。”

    楚天舒手足無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白雲朵,最後堅定地來了一句:“你放心,你就算破了相也沒關係,要是到了三十歲還沒嫁出去,我接著!”

    白雲朵本來在流淚,聽到這句話,非常難看地笑了。

    向晚晴問:“鬧這麼凶,你們醫院的保安呢,你不是說他們挺凶的嗎,怎麼沒出來勸阻勸阻?”

    白雲朵恨恨地說:“他們是朱旺財豢養的走狗,哪裡會管我的死活。”

    楚天舒看到白雲朵青紫的臉,氣憤地說:“雲朵,這肯定是朱旺財設的毒計,找一群醫鬧來陷害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好,你要是能幫我出了這口惡氣,我就真給你當媳婦兒。”白雲朵幽幽地吐出一句。

    向晚晴撲哧笑出聲來了:“呵呵,你別臭美了,他剛說了,三十歲你還嫁不出去,他就接著。沒准還沒等你到三十,他就已經有媳婦兒了。”

    白雲朵無比堅定地說:“有了就有了,我給他當二奶還不成嗎?”

    雖然白雲朵說的是一句玩笑話,但楚天舒聽來,卻非常的感動。

    一個女孩子心甘情願要給人當二奶,這是一種多麼大的信任和依賴啊。

    “雲朵,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要讓朱旺財知道,我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動,誰要是動了,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楚天舒站了起來,握住白雲朵的手,大聲地說:“我對你發誓!”

    白雲朵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邊哭邊說:“天舒,我現在是破了相的殘花敗柳,你還能對我這麼好,我……我就給你當二奶媳婦兒了。”

    向晚晴很誇張地拍著胸口,懶洋洋地說:“哎,雲朵啊,我今天才發現你太重色輕友了,我勸了那麼半天,你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他就空口發個誓,你就以身相許了。”

    白雲朵捂著腮幫子說:“晚晴,你別吃醋,我說過了,我只當二奶,你還可以爭取當正宮娘娘嘛。”

    “去你的,”向晚晴推了白雲朵一把,又白了楚天舒一眼,說:“哼,美了他,你還真以為我們兩個都是他的媳婦兒。”

    楚天舒無可奈何地苦笑了起來:“雲朵,別擔心,你的傷會好的。”

    白雲朵搖搖頭,眼神很悲戚:“唉,臉上的疤好了,我心裡的創傷也不會好了,朱旺財肯定要借機報復,我以後恐怕再也上不了手術臺了。”

    向晚晴說:“你前些天不是還勸我嗎?大不了不幹了,好好經營雲晴美體,不是也挺好的嗎?”

    “說說容易,做起來太難了。就像你一樣,寧可在台裡打雜,也不肯放棄你當記者的理想。”說到這,白雲朵的瞳孔裡放出異樣的光芒:“晚晴,天舒,你們知道嗎,我是多麼喜歡醫生這個神聖的職業啊。”

    “雲朵,你別想那麼多,先把傷養好。”楚天舒安慰著白雲朵。

    等白雲朵擦乾了眼淚,楚天舒又問:“雲朵,打你的人你以前見過嗎?是不是你們醫院門口的醫鬧?”

    “不是,以前也從沒見過。”白雲朵搖頭說。

    “會不會他們的同夥呢?”

    白雲朵說:“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這幫人是職業醫鬧,他們鬧事的手法都是這種套路,先鼓動病友,再無理取鬧,不過,他們多半是虛張聲勢,像這樣上來就動手的,還不多見。”

    楚天舒說:“這也足以證明,他們是專門針對你來的,而且肯定是朱旺財背後唆使的,要不然的話,一個月之前的病例他們怎麼能掌握得了?”

    向晚晴說:“天舒分析得有道理,這也是朱旺財的陰毒所在,我們明知道是他唆使的,可還拿他沒辦法。哎,對了,雲朵,派出所是怎麼處理的?”

    白雲朵說:“民警把那幾個傢伙教育了幾句,就讓他們走了。”

    向晚晴氣憤地說:“派出所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呢?”

    楚天舒說:“他們打人的手法很專業,全是難看的皮外傷,沒傷筋動骨,構成不了傷害,員警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白雲朵沮喪地說:“這也是派出所的一貫做法,他們強調患者是弱勢群體,總是要求醫院方面犧牲一下,以和諧為重。”

    楚天舒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去守在醫院的門口,趁著朱旺財出來,把他狠狠地揍一頓,但想想這只能解一時之氣,並不能讓這傢伙有所收斂,更不能解決白雲朵的後顧之憂。

    既然可以斷定這起事件是朱旺財的幕後策劃,那麼,就一定要想辦法查出真相。

    堂堂的一位醫院副院長,竟然勾結醫鬧來醫院敲詐鬧事,打傷醫護人員,只要能查得出確鑿的證據,就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楚天舒暗暗下定決心:要整,就把他整死!

    拿定了主意,楚天舒決定從打人的醫鬧身上尋找突破口,他問道:“雲朵,鬧事的傢伙有什麼特徵嗎?”

    白雲朵沮喪地說:“沒太明顯的特徵,我只記得塊頭很大,凶巴巴的,他沒說幾句話就動手了,我捂著臉,沒太看清楚他的模樣。”

    向晚晴突然問:“雲朵,我給你的手錶呢,我不是讓你把攝像功能一直開著嗎?”

    “哦,光顧著生氣了,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白雲朵把手錶摘了下來。

    向晚晴打開了手提,很麻利地將存貯的視頻資料下載了下來。

    雖然場面很混亂,但是,整個事件的過程還是錄製下來了。

    經過辨認、截屏和整理,向晚晴很快就鎖定了幾個鬧事者比較清晰的頭像。

    楚天舒把他們的頭像轉到了手機裡,然後說,他要出去一趟。

    白雲朵問:“你要上哪去?”

    “醫院。”

    “幹什麼?”

    “我去找他們!”

    白雲朵擔心地說:“天舒,你別衝動,他們是一個團夥,你一個人是打不過他們的。”

    楚天舒穿上了外套,說:“我不和他們打架,我要通過他們查找真相。”

    “不行,他們兇悍得很,根本不會聽你的。”

    楚天舒不聽白雲朵的勸說,拉開門就往外走。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7
第069章 線索中斷
  
     白雲朵剛要追出去,又捂著臉縮了回來,向向晚晴求助:“晚晴,你幫我攔住他,別讓他在氣頭上去冒險。”

    向晚晴不僅沒去勸阻楚天舒,還拿白雲朵調侃道:“喲,還沒給人家當上二奶呢,就這麼惦記他呀?”

    白雲朵哀求道:“求求你,別開玩笑了,你願意看著他出事嗎?”

    向晚晴一跺腳,跑出門在樓梯口追上了楚天舒。

    “等等,你把這個帶上。”向晚晴喊住了楚天舒,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款男士手錶。

    這是那一對微型攝像情侶表中的另一塊。

    向晚晴通過錄製“賣身救母”的節目知道,楚天舒是個很執著的人,他想要做的事,會想方設法去辦到,什麼人也阻攔不了。與其浪費口舌去勸阻,還不如默默地支持他。

    “謝謝你,晚晴。”楚天舒把自己的手錶摘下來,又把向晚晴手裡的接過來,戴在了左手腕上。

    “天舒,你的那塊暫時用不上了,留給我做紀念吧。”向晚晴從楚天舒手裡把他的那塊舊手錶接過了,又叮囑道:“天舒,你自己要當心,有什麼事我們大家一起商量著辦,別一時衝動做傻事,那樣的話,就太讓雲朵失望了。”

    “你們放心,我一定要讓朱旺財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更不會魯莽。晚晴,你今晚上就陪陪雲朵吧,免得她一個人又該胡思亂想了。”

    “好的,回了家給我們發個短信。要不然的話,雲朵……和我都會惦記的。”向晚晴說完,轉身回了大辦公室。

    楚天舒開車去了第一人民醫院,把車停好,胡亂在路邊小店裡吃了個盒飯,就在醫院門口瞎轉悠。

    晚上七點,醫院門口沒有白天的人聲鼎沸,卻依然是人來人往,看病的,探視的,絡繹不絕。

    臨近初秋,夜風習習,天氣漸漸涼爽了下來。

    楚天舒靠在一個大樹邊就發現在路燈下的石凳上圍著三個男人在打撲克,眼睛卻總在注意進出醫院的人。只要看見有人愁眉苦臉地從醫院出來,他們中的一個小個子便會鬼頭鬼腦地貼了上來搭訕,很關心地問長問短。

    楚天舒有意識地靠近了過去。

    “怎麼樣?猴子。”小個子一回去,絡腮鬍子總會問。

    猴子便會苦著臉說:“唉,老大,還沒死,又救回來了。”

    “腦外三十二床怎麼樣了?”

    “我下午去看過了,聽說醫院和家屬談得還不錯。”

    “媽的,猴子,盯緊點,最近生意不太好做了。”

    “知道,老大。”

    然後,繼續打牌。

    觀察了大概十來分鐘,猴子也來回跑了好幾趟,也都無功而返。

    不過,這三個人也沒在乎,依舊打牌,貼紙條,互相調侃開玩笑。

    楚天舒走過去,給他們三人發了一圈煙,問道:“跟幾位打聽點事兒,這裡是不是有專門替患者出頭的師傅?”

    猴子立即來了精神,忙問:“怎麼回事?”

    楚天舒唯唯諾諾地說:“我老家的一位親戚,在中醫院看病出了點毛病,正在和醫院扯皮。”

    絡腮鬍子把牌一扔,問:“你家親戚怎麼樣了?”

    “還在重症病房搶救,花錢如流水啊,救過來也要傾家蕩產了。”

    “那你什麼意思?”

    楚天舒一臉無奈地說:“唉,他們以為我在城裡上班有辦法,讓我幫個忙,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正好下午有同事來一醫院看病,碰上患者家屬把醫生打了,院長還沒脾氣,他跟我說,人家是專門幹這個的,讓我來找找他們。這不,一下班我就找過來了。”

    猴子搶著說:“是有這麼回事,一幫人把一個女醫生打了,醫院還賠了十萬塊呢。”

    “真的?還有這等好事。”楚天舒忙又給他們散了一圈煙,問道:“幾位元大哥,你們認識他們嗎?幫我引見引見。”

    絡腮鬍子瞪了猴子一眼,說:“兄弟,你要是信得過哥幾個,我們可以給你幫這個忙。”

    “你們?別逗了,你們不就是在這裡乘涼打牌的,還管得了這種事兒。”楚天舒打量了他們幾眼,搖搖頭笑了:“我要找的不是你們。”

    猴子站了起來,問道:“不找我們你要找誰啊?”

    楚天舒猶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機,將壯漢的頭像翻了出來,說:“這是我同事抓拍的視頻,我想找這個人。”

    猴子一把搶過手機,看了看之後又遞給了絡腮鬍子。

    絡腮鬍子看了一眼,說:“兄弟,這幫人你可找不到了。”

    “為什麼?”

    “他們不是本地的。”

    “啊?不會吧。”楚天舒大吃一驚,暗想:朱旺財真是費了心機,居然從外地請了醫鬧來幫忙,要這麼說,那要把他們找出來,可真是麻煩了。

    楚天舒吃驚的表情反倒讓絡腮鬍子認准了楚天舒確實有這方面的需求,他笑了一下,也站了起來,說:“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也是幹這個的。本地幹這個的,我基本上都認識,到別人的地盤搶生意事先是要打招呼的。”

    楚天舒退後一步,又仔細打量了這三人一番,作出一副還是不相信的樣子,故意刺激他們說:“不對,你們是為了攬生意,故意這麼說的。我再到其他地方找找看。”說完,轉身就要走。

    猴子一把揪住了楚天舒的領子,大聲地說:“你小子調戲人呢?”

    楚天舒停下了腳步,從猴子手裡掙扎出來,轉過身戰戰兢兢地說:“兄弟,生意不成仁義在嘛。”

    猴子吼道:“生意不生意的,我們不會強迫你,但是,你不能懷疑我們的誠信。”

    楚天舒忍不住笑了:“誠信?幹你們這行的,還講誠信?”

    絡腮鬍子正色道:“那是當然,幹我們這一行的多半是口頭協議,不講誠信怎麼混得下去?小兄弟,我真不騙你,這幫人肯定不是本地的,他們是專門從外地拉來的。”

    “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都看見了。”猴子還真是個話癆,總是搶著說話:“下午鬧起來之後,我們都去看了熱鬧。他麻辣隔壁的,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來搶生意,老大讓我一直盯著他們呢。”

    楚天舒忙問:“那後來怎麼樣?”

    “他們鬧完了,上了門口的一輛車,走了。”猴子還憤憤不平,罵道:“真他媽不講規矩,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哦。”楚天舒作恍然大悟狀。

    絡腮鬍子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和顏悅色地說:“小兄弟,你要信得過我們,回頭可以和我們聯繫,保證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說著,還掏出一張名片,塞到了楚天舒的手裡。

    楚天舒就著燈光一看,正中寫著幾個大字:“醫療諮詢專家”,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他把名片揣進了口袋,笑著問:“那好,要是有情況,我給你們打電話。對了,你們收費是什麼標準,我回去好告訴我家親戚?”

    “這要看病人家屬有什麼需求?是隨便鬧一鬧,還是要擺靈堂,或者上訪堵馬路,收費的標準都是不一樣的。”絡腮鬍子扳著手指頭說。

    “嗯,還真是專業,我相信你們。”楚天舒作欽佩狀,準備走人之前,還假意關心了一句:“這麼晚了,幾位大哥還不回去休息?

    猴子笑了:“休息?我們得守到下半夜,跟你說吧,我們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半夜裡來的。幹我們這行也不容易啊,起得比醫生早,睡得比醫生晚,賺的都是辛苦錢啊!”

    楚天舒回到了車裡,坐在駕駛座上犯起了難。

    醫鬧是朱旺財從外地請來的,這條線索又怎麼追下去呢?自己已經信誓旦旦地向白雲朵作了保證,本以為只要找到這幾個醫鬧就可以追到朱旺財與醫鬧相互勾結的證據,沒想到朱旺財早料到了這一點,提前就採取了預防措施。

    怪不得好些天沒動靜,原來這傢伙有預謀,想到了從外地請醫鬧的詭計。

    怎麼辦?難道說就這麼回去跟白雲朵說,我沒招了。

    能說得出口嗎?就算不怕被白雲朵和向晚晴的白眼羞死,恐怕還沒開口,自己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行!”楚天舒用力搖了搖頭。他沉住氣,把白雲朵的敘述和絡腮鬍子等人的介紹又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似乎並沒有新的發現,楚天舒一籌莫展,羞憤交加,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喇叭尖銳地叫了起來,刺破了醫院停車場的寂靜。

    車!楚天舒心頭猛然一亮。還有一條線索,那就是把外地醫鬧請來送走的車。

    可是,又怎麼能找到這輛車呢?楚天舒又繼續犯難。

    “對了。找杜雨菲。”楚天舒腦海裡閃過杜雨菲穿著警服的矯健身影。她是一名員警,正在追逃盜竊犯,應該可以調得出醫院門前的監控錄影,如果她願意幫忙的話,一定能查得出這輛車來。

    想到就做,這是楚天舒的辦事風格。

    他當即撥通了杜雨菲的電話。

    “你誰呀?”杜雨菲一開口,就讓楚天舒尷尬萬分。

    杜雨菲竟然沒有保存自己的手機號碼。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7
第070章 大失所望
    

   楚天舒略微停頓了一下,說:“是我,楚天舒,你的冒牌男友。”

    杜雨菲那邊也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冷冷地說:“有事嗎?”

    楚天舒急忙說:“有事,確實有事想請你幫忙。”

    “你有個能呼風喚雨的女朋友,你還用得著我給你幫忙嗎?”

    “雨菲……”

    不等楚天舒繼續往下說,杜雨菲斷了楚天舒的話頭。

    杜雨菲冷冷地說:“別喊得這麼親熱,你的小女友聽見了,會不高興的。”

    楚天舒苦笑了一下,說:“杜警官,你聽我解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跟你一樣,也是為了把我撈出來現編的理由。”

    杜雨菲口氣稍稍和緩了點:“你說吧,有什麼事?”

    “一下說不太清楚,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面再說。”

    “好吧。我換一下衣服,我們在麒麟路的‘名侶休閒吧’見。”

    麒麟路離醫院還有點距離,楚天舒開車趕到的時候,杜雨菲已經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上。

    “杜警官,讓你久等了。”楚天舒微笑著,走到杜雨菲對面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我也是剛到。”杜雨菲笑著說道。“我就住在附近,所以比你來得快點。”

    楚天舒一直很欣賞杜雨菲的直率,說話辦事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更不會扭捏作態,給人以值得信賴的感覺。

    看得出來,今晚上杜雨菲特別裝扮過一番,畫了淡淡的眉,嘴唇上還塗了口紅。上身穿了件粉色絲綢長袖T恤,將她的豐滿處勾勒得格外的醒目,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短裙,兩條長腿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杜雨菲穿警服英姿颯爽,穿上便服卻另有一種韻味。他被楚天舒的眼神打量得即羞澀又甜蜜,說道:“你喝點什麼?”

    楚天舒從欣賞中醒了過來,抓起桌上的菜單,掩飾道:“哦。我來吧,你點了嗎?”

    “沒呢,我們喝茶吧?”杜雨菲看著楚天舒問道。她猜測,以楚天舒的性格,肯定是不喜歡喝咖啡的。

    “嗯。我喝茶,你可以喝咖啡。”楚天舒笑著說道,心裡卻在想:真是個蘭心惠質的好女孩兒。

    “不用了。我也喜歡喝茶。”杜雨菲說道。

    服務生很快送來了一壺菊花茶和幾樣小吃。

    楚天舒舉起杯子,說:“那天的事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今晚上我以茶代酒,表示感謝。”

    杜雨菲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說:“不用客氣,我也沒幫上忙。”

    “不能這麼說,關鍵你真心把我當朋友的一番情意。”

    雖然楚天舒有意忽略了女朋友這個概念,但杜雨菲聽了,還是忍不住一陣臉熱。

    楚天舒又問:“那之後,工作上還順利嗎?”

    杜雨菲淡淡地一笑,說:“我不在廣場派出所了,調市局刑偵支隊了。”

    確實,被韓立當眾揭穿了冒充人家女友的謊言,杜雨菲是不好繼續在廣場派出所幹下去了。

    杜雨菲端起了杯子,舉向楚天舒,說:“這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那天幫忙制服了劫匪,也許我也沒這個機會。”

    楚天舒也端起杯子與杜雨菲碰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

    看著對面欲言又止的楚天舒,杜雨菲笑著問道:“小楚,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有話你就直說吧。”

    “好,我想請你幫個忙。”楚天舒說道。

    “幫忙?沒問題,只要我能幫得上。”杜雨菲很爽快地答應了。

    楚天舒掃了眼四周,身子前傾,小聲地把白雲朵被打,自己懷疑是朱旺財與外地醫鬧相勾結的猜測等等經過完整的講述了一遍。

    “太可惡了,居然想出了這種歪招?”杜雨菲聽了,也是一腔義憤。她從警以來,接觸過太多的黑暗面,對於朱旺財的卑鄙陰險有著天然的憤恨。

    “可是,我們還沒有他勾結醫鬧的證據。”楚天舒無奈地說道。

    “你是想讓我幫你查他們的證據。”杜雨菲側著頭說:“這恐怕不太合適,我現在是追查盜竊團夥專案組的成員,擅自利用職權去查辦一個小小的無頭案,這是違反紀律的事。”

    楚天舒很無奈地說:“這個我知道,但是,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才找到你。”

    看著楚天舒痛苦的表情,杜雨菲又有點於心不忍。

    對面坐著的這個男人,雖說對自己進行過好幾次的語言挑釁,但內心裡還是對他充滿了好感。更何況,他曾經幫助自己幹掉過劫匪,自己才得以從廣場派出所調出來,進了市局的刑偵支隊。

    杜雨菲想了想,說:“小楚,你說說看,想讓我幫你幹什麼,如果不是太違反紀律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楚天舒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調出下午在醫院鬧事的幾個人的頭像,說:“我想你請幫我調看一下一醫院門口的監控錄影,今天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這個時段,我已經調查過了,看看這幾個傢伙坐什麼車進出,又和什麼人有過接觸?”

    杜雨菲接過手機看了看,沉吟了片刻,從手提包裡拿出了手機,然後撥了個號碼,接通了之後就說:“小李,我想調看一下一醫院門口的監控錄影,有問題嗎?”

    楚天舒滿懷著期待看著杜雨菲。

    杜雨菲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哦,是這樣的,我剛才得到一條線索,今天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有幾個可疑人員在一醫院門**動,我想看看是不是我們正在追查的盜竊團夥成員。……我現在就想看一下,能幫我個忙嗎?……好嘞,謝謝你,我馬上過來。”

    杜雨菲掛了電話,對楚天舒說:“你把這幾個人的頭像發到我手機上來,我現在就趕過去調看錄影,有什麼情況我會立即和你聯繫。”

    “雨菲,真的太謝謝你了。”楚天舒給杜雨菲發完了頭像,又一本正經地說:“等等,我還有一個請求。”

    “還有?”杜雨菲叫了起來,皺著眉頭說:“我這已經是違反紀律了,你不能得寸進尺啊。”

    楚天舒笑道:“呵呵,我請求你把我的電話存儲在手機裡,這應該不算得寸進尺吧。”

    “討厭啊,你。”杜雨菲也笑了,她按了幾下按鍵,說:“好吧,這個要求不過分,可以滿足你。”

    “那你順便把我的住址也記下來吧,以後要找我算帳的時候也比較方便。”楚天舒也不等杜雨菲回答,便把丹桂飄香的住房地址報給了她。

    杜雨菲雖然疑惑,但還是將位址存儲進了手機。

    楚天舒起身結帳,陪同著杜雨菲往外走,邊走邊說:“雨菲,要不我送你吧,我開車過來的。”

    杜雨菲驚訝地說:“喲,幾天不見,都有房有車了。”

    “呵呵,房是租的,車是借的,你可別笑話我啊。”

    “哪裡敢,我現在除了羡慕,就剩下嫉妒恨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又都愣了一下,放聲大笑了起來。

    把杜雨菲送到公安局,楚天舒坐在車裡等。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百無聊賴的楚天舒便給向晚晴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現在正在托朋友查找線索,應該會有一些收穫,但要揪住朱旺財的尾巴還要費一些周折,讓她和白雲朵早點休息。

    白雲朵把電話搶過去了,沒完沒了地喋喋不休,楚天舒只得苦笑著安慰她。

    這時楚天舒看見杜雨菲出來了,便說:“雲朵,聽話,安心養傷,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辦到。好了,給我幫忙的朋友來了,我掛了。”

    白雲朵帶著哭腔說:“楚天舒,你二奶被人欺負了,你看著辦吧。”

    楚天舒掛了電話,從車裡下來,迎上前急切地問道:“雨菲,怎麼樣?”

    杜雨菲搖搖頭,低聲說:“上車再說。”

    上了車,杜雨菲讓楚天舒把車開出一段距離,在一個樹影下停了下來。

    杜雨菲不等楚天舒再問,先說出了結果:“監控錄影是查到了,但價值不大。”

    滿懷著希望的楚天舒頓時洩氣了。

    “天舒,的確如此,不信你可以看看,我下載過來了。”杜雨菲身子側過來,舉著手機給楚天舒看。

    楚天舒也側過身子來,與杜雨菲差一點兒就頭碰頭了,頓覺一陣芳香撲面而來,餘光不由自主就瞟到了T恤的開口處的一片白亮在粉色胸衣襯托下格外耀眼。他趕緊將目光收回,集中到正在播放監控視頻的手機上。

    這是一醫院門口的兩段監控錄影。

    一個時段是下午三點,畫面上出現了一輛麵包車,壯漢醫鬧帶著幾個人從車上下,沖進了醫院;一個時段是下午五點左右,壯漢醫鬧等人的身影又出現在攝像頭下面,還是上了那輛麵包車。

    杜雨菲還專門對麵包車的正面留了一個截屏,車輛是青原的牌照,開車的司機戴著墨鏡和帽子,從視頻畫面上根本看不清楚臉目。

    “這車我也查過了,是一輛套牌車。我估計,應該是街上拉客的黑車。”

    杜雨菲這句話,把楚天舒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給澆滅了。

    楚天舒試探著問:“雨菲,能不能找得到這位黑車車主?”

    “如果非要找,肯定能找得到。”杜雨菲看了楚天舒一看,說:“但這無異於大海撈針,需要動用大量警力和技術手段,可就算把他找出來了,也很有可能一問三不知,因為他只管拉客,不會去關心雇的車人。”

    線索再次斷了,楚天舒非常的失望。

    杜雨菲低聲說:“對不起,我只能幫到你這麼多了。”

    楚天舒擠出笑容說:“還是謝謝你,我送你回去吧。”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0
第071章 突生奇想
     

  人要是倒楣,真是喝涼水也要塞牙。

    向晚晴因“賣身救母”節目的牽連遭遇衛視台發配,白雲朵被朱旺財羞辱一事尚無頭緒,鄭小敏又被歐陽美美藉故辭退了。

    連二連三發生的幾件事,讓楚天舒鬱悶不已,精神萎靡,痛苦不堪。

    由於忍受不了朱旺財時不時的騷擾和嘲諷,鄭小敏的媽媽在傷口拆線後,不等完全恢復,就掙扎著出院了。請了十幾天事假照顧媽媽的鄭小敏回到國資委上班,就接到歐陽美美的通知,讓她去辦理辭退手續,理由是連續曠工十幾天。

    鄭小敏沒去人事部門辦手續,而是含著眼淚來向楚天舒告辭。

    楚天舒一聽急了,他安撫了鄭小敏幾句,就去找歐陽美美交涉,問她解聘綜合科管理的人員,為什麼不事先和辦公室打招呼。

    歐陽美美冷笑著說:“我是組織人事處的處長,處理違反勞動紀律的聘用人員,還用得著向你這個辦公室副主任彙報嗎?”

    楚天舒耐著性子解釋:“歐陽處長,鄭小敏媽媽的病情全委的人都知道,她是請了事假的。”

    “國資委考勤辦法全委的人也是知道的。”歐陽美美白了楚天舒一眼,說:“你說她請假了,假條呢?”

    楚天舒拿出來鄭小敏的請假條,拍在了歐陽美美的辦公桌上。

    請假的起始日期清清楚楚,綜合科的現任科長范亦兵簽了字,主持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楚天舒也簽了同意。

    歐陽美美瞟了一眼,又是一陣冷笑:“楚副主任,你的權力不小啊。你去看看國資委的考勤辦法,你一個小小的副主任,能批十八天的事假?”

    楚天舒傻了。

    歐陽美美站了起來,硬邦邦地說:“按照辦法規定,部門副職只有一天的許可權,你懂嗎?”

    鄭小敏把假條交上來的時候,楚天舒是想按照規定找關浩宇簽字的。

    但是,那幾天關浩宇始終沒來上班,自己又忙著協助向晚晴錄製節目,這一耽誤,就把假條簽字的事兒給忘了,沒想到歐陽美美借題發揮,趁機以曠工為由把鄭小敏趕出了國資委。

    楚天舒一看,和歐陽美美講不清楚,便想去找委領導說明一下情況。

    歐陽美美顯然看出了楚天舒的心思,她從抽屜裡拿出了解聘通知書,扔在辦公桌上,惡狠狠地說:“你睜大眼睛看看吧,你手裡的請假條沒有領導簽批,我的解聘通知書,關主任已經簽字了。”

    楚天舒徹底無語:關浩宇明知道鄭小敏在照顧生病的媽媽,竟然還同意辭退她,這說明,違反宣傳部門的“封口令”不僅連累了向晚晴,也牽扯到了鄭小敏,所謂的曠工,只不過是權勢部門授意下,打擊報復的一個藉口而已。

    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

    看著楚天舒無可奈何的神色,歐陽美美得意了,她不屑地說:“哼,有本事你再把記者找來呀,看能不能再製造一個‘最美曠工女職員’?”

    楚天舒懶得和歐陽美美多費口舌,他摔門而出,回到了辦公室。

    鄭小敏還在眼巴巴地等著楚天舒呢。

    楚天舒帶上門,對鄭小敏說:“小敏,你去辦離職手續吧,工作的事,我再給你想辦法。”

    鄭小敏點點頭,含著淚說:“楚哥哥,你別為難了,我知道,你們為了救我媽媽,得罪了不少人,這幾天晚晴姐姐也沒在節目裡出現了,都是我不好,把你們都給害了。”

    楚天舒說:“小敏,你別這麼說,是你的孝心救了你媽媽,我們只不過是憑良心做了一點兒推動工作。”

    鄭小敏沉默了一會兒,又低下頭小聲說:“楚哥哥,我給你的紙條還在嗎?”

    “什麼紙條?”楚天舒故意裝起了糊塗。

    鄭小敏咬著嘴唇,聲音小得像螞蟻叫:“楚哥哥,你瞧不起我,對嗎?”

    楚天舒搖頭,說:“小敏,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呢,你把楚哥哥看成什麼人了?”

    “我知道,他們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你們大家都瞧不起我。”鄭小敏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著沖出了辦公室。

    楚天舒坐在辦公椅上,發了一會兒的楞,最後,還是狠了狠心,撥通了吳夢蝶的電話。

    “師姐,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我也正要找你呢。”

    “呵呵,這麼巧。”

    “天舒,你上次幫我捐助的十萬塊錢,請當事人打個收條,讓電視臺蓋個章證明一下,公司財務需要做賬憑證。”

    “哦,我已經辦好了,這些天忙,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

    “天舒,是不是在忙儀錶廠改制的事啊?”

    “是的,師姐怎麼知道的?”

    “楚副主任,你可別忘了,淩雲集團也是儀錶廠的競購人。關鍵時刻,師姐還指望你大力支持呢。”

    “師姐,你又笑話我。”楚天舒不好意思了,他說:“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唐副市長親自掛帥,領導小組裡的其他成員最低也是副處級。我只不過是打雜跑腿的,領導們才是管事的。”

    吳夢蝶看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怎麼,成了領導小組辦公室的成員,也學會打官腔了。”

    楚天舒先是楞了楞,然後諾諾地說:“師姐,真的,我絲毫影響不了大局……”

    “天舒,你不用妄自菲薄。細節也決定成敗!”吳夢蝶反駁道:“要想拿到儀錶廠這塊黃金寶地並實施開發,沒有十幾個億的資金周轉不開,但是,誰家能有這麼一大筆的閒錢,如果以涉及民生和諧為由拖上一兩年,再大的駱駝也要被銀行利息拖成瘦驢了。”

    “啊?師姐,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還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奧妙呢。”楚天舒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

    吳夢蝶繼續說:“如果再拖下去,淩雲集團打算放棄了。”

    楚天舒心裡一動,唐逸夫在領導小組首次會議上就定下了快速推進的調子,背後是不是競購企業在推動呢?他含含糊糊地說:“師姐,你急,領導們也急呢。”

    “呵呵,總算給師姐說了句實話。”吳夢蝶在電話那頭笑了。“好了,不談這些了,你說說,找我有什麼事?”

    楚天舒不得不佩服吳夢蝶有著精明商人的敏感和謹慎,自己只說了一句看似很普通的話,但她卻從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同時,又恰如其分地中止了這個話題,換做那些急功近利的人,肯定還要旁敲側擊,甚至刨根問底。

    楚天舒開門見山地說:“師姐,你幫人幫到底,就再幫鄭小敏一次吧。”

    “怎麼了?還需要錢?”

    “不是,她為了照顧媽媽,請假時間太長,被國資委辭退了。你知道的,鄭小敏沒了收入,他爸爸那點微薄的收入,連一家人的生活都難以維持,更別說她媽媽還要養病了。”

    “你什麼意思,直接說。”

    “我想請你幫忙,給鄭小敏找個工作崗位,她人很機靈,也肯吃苦,應該能做點事情的。”

    吳夢蝶問道:“是不是還要開高薪啊?”

    “呵呵,師姐,你這算是答應了。我替鄭小敏謝謝你。”

    “好你個楚天舒,我這也就隨口一問,你倒會順杆爬呀。我就奇怪了,她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地幫她呢?”

    “師姐,鄭小敏的父母都是儀錶廠的下崗工人,她們生活得太苦了,我真的是出於同情,沒有其他任何的私心雜念。”

    “天舒,我的辦事原則歷來是公私分明。你救了淩銳,淩家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報答你。但是,你向我推薦員工,同樣要走公司正常的錄用程式。當然,如果她是你的某種利益共同體,那就另當別論。”

    “師姐,我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哪裡來的利益共同體。”

    “天舒,你不肯投身淩雲集團,是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如果沒有利益共同體成不了大氣候。”

    楚天舒苦笑道:“師姐說的是,但是,鄭小敏現在連溫飽都有問題,能是我的利益共同體嗎?”

    吳夢蝶說:“那你就還是出於私心?”

    楚天舒怔了怔,問道:“師姐,我有什麼私心呢?”

    “通過助人為樂,你可以獲得精神上的滿足,這何嘗又不是私心呢。”吳夢蝶笑了笑,說:“不過,我是唯利是圖的商人,請問,淩雲集團能從中獲得什麼收益呢?”

    “淩雲集團作為一個全國知名的企業,獲得了社會美譽,履行了社會責任,促進了社會和諧。”

    “呵呵,你這套花言巧語很有欺騙性和煽動力,但是,在我這裡並不奏效。我通過青原衛視為鄭家提供贊助,變相進行了公關宣傳,付出與收益是成正比的,可現在,淩雲集團給鄭小敏安排一個崗位,根本無利可圖,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接收一個關係戶的子女呢。”

    楚天舒無言以對,心中暗暗讚歎,吳夢蝶不愧是一個優秀的民營企業家,決定任何事情都要權衡其中的付出與收益,要是國企領導人都能如此用心來經營,儀錶廠等國企又何至於走到資不抵債這一步呢?

    此時此刻,楚天舒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奇思妙想。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1
第072章 冒險一搏
     

  為什麼儀錶廠改制就只有簡單的整體出讓一條路可走呢?能不能換個思路,實現多方共贏呢?

    想到這,楚天舒說:“師姐,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夢蝶很乾脆地說:“只要不是再讓我來助人為樂,但講無妨。”

    “呵呵,我這個想法還真是請你來助人為樂。不過,不是助一人之樂,而是助大多數人之樂,還是助你自己之樂。”

    吳夢蝶聽了楚天舒這一番解釋,不由得有些驚訝,她半信半疑地說:“呵,說得很玄妙嘛,你講講看,要是有點道理,我答應給鄭小敏一個崗位,要是歪理邪說,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楚天舒便把剛才的想法提了出來,他建議淩雲集團把對儀錶廠單純的土地競購,轉變為土地置換異地重建一個新廠,把準備用於安置下崗職工的資金拿來建廠,讓他們在新廠中重新上崗就業。

    楚天舒曾經跟隨簡若明對儀錶廠進行過實地考察,他斷言,以儀錶廠的裝備和技術,只要有好的經營者和合適的產品,一定能再次振興。

    這樣一來,競購企業不僅可以從儀錶廠現有土地開發中受益,還能從新廠今後的生產經營中獲利,下崗職工也沒了後顧之憂,青原市經濟發展還多了一個核心產業,形成一舉多得合作共贏的大好局面。

    吳夢蝶聽了楚天舒簡要的敘述,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她說:“天舒,你的這個想法很有創意,也為淩雲集團的持續發展提供了一下新的思路,值得研究和探討。你讓我不得不再次動心思,要不要開出對你有誘惑力的條件把你挖到淩雲集團來。”

    楚天舒謙虛道:“師姐,你過獎了,我這也不過是一個不成熟的建議而已,是否能實質性操作還很難說呢。”

    吳夢蝶說:“的確如此,這其中的重重困難會超乎你我的想像。在電話裡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抽空把鄭小敏帶來讓我見見,對於你的建議,我們都思考一下再當面談一談,如何?”

    “行!”楚天舒聽吳夢蝶這麼說,至少是肯安排鄭小敏了,他連忙說:“謝謝你,師姐。”

    吳夢蝶沒有和楚天舒再客氣,而是鄭重其事地說:“最後我提醒你一句,你這個想法暫時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尤其是領導小組的成員。”

    掛了電話,楚天舒還在為自己的這個突發奇想激動不已,他拿起紙筆,將思路在紙面上仔細地勾勒細化,一個嶄新的國企改制理念在頭腦中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想法能不能得到領導小組的支持和肯定,從而最終變成現實。

    楚天舒還在分析琢磨,桌上的辦公電話響了,簡若明通知他,立即到關浩宇的辦公室去一趟。

    在門口,正好遇上了簡若明,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走進了關浩宇的辦公室。

    關浩宇低垂著眼皮坐在了辦公桌後面,這是他不高興時特有的表情。

    簡若明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楚天舒給關浩宇的杯子續上水,又給簡若明倒了一杯茶,然後才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打開筆記本,作洗耳恭聽狀。

    關浩宇低沉著聲音問道:“小簡,領導小組會議開了有幾天了吧,儀錶廠改制推進工作的計畫排得怎麼樣了?”

    楚天舒拿出一張列印好的計畫表,輕輕的放在關浩宇面前,低聲解釋說:“主任,根據唐副市長的指示,我按照年底之前完成改制工作的要求,倒排了一個時間表,請您過目。”

    關浩宇只抬起眼皮瞟了兩眼,說:“年底是市領導要求的最遲完成時間,國資委作為主要責任部門,不能把這個時間當做我們的工作目標,這樣一來沒有給我們自己留有餘地,二來也顯得我們的工作效率太低了。”

    簡若明說:“關主任,目前國土局對儀錶廠土地的評估結果是控制性環節,他們的資料沒拿出來,邀請專家論證,發佈掛牌公告、競購企業報名和資格審查、委託競拍等等工作就沒法繼續往下進行。有些時間國家法律法規還有明文規定,省略不了,所以,才排到了年底。”

    “不行,這份時間表交上去,肯定要挨批。”關浩宇拿起時間表抖動了幾下,不滿地說:“小簡,你剛才說了一大堆的工作要做,照這個時間進度安排,中間某一個環節如果出點差錯,年底就有可能完不成了,這種事情,我們不著急就沒有人著急了。”

    楚天舒在埋頭記錄,關浩宇敲了敲桌子,說:“小楚,你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協助簡主任推進儀錶廠的改制工作,辦公室的具體事務交給齊大光他們去處理,像聘用人員考勤之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更不用分心了。”

    很顯然,歐陽美美已經把楚天舒為鄭小敏出頭的事告訴關浩宇了。

    簡若明微笑頷首,楚天舒點頭稱是。

    關浩宇突然提高了嗓音,說:“國土局那邊,我和申局長聯繫,催他們一下。你們按照提前兩個月的目標重排計畫……不要強調客觀困難,要超前思考,像邀請專家之類的事情,可以提前擬定名單,就不用等評估結果出來了。”

    “這……恐怕不太合適吧?”簡若明小心翼翼地解釋說。“過早地確定了專家名單,不太符合保密原則。”

    “扯淡。”關浩宇把手裡的筆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滿面怒容地說:“保什麼密,對誰保密?難道你們的意思是領導小組成員也會洩密?再說了,省市範圍內比較知名的專家不就那麼幾位,就算現在不敲定下來誰又不心裡沒數呢?”

    關浩宇發飆了,簡若明和楚天舒不好再多解釋,只能答應了下了,退出了主任辦公室。

    楚天舒跟著簡若明到了她的辦公室。

    簡若明直截了當地說:“向來得過且過的關浩宇都急了,這說明他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小楚,你按提前兩個月的計畫重新排一個時間表,壓縮一些非法定程式時間,把難題先交給土地局。”

    和簡若明談過幾次之後,楚天舒發現,她談起工作來從來沒有鋪墊,也沒有商量的口氣,該省略的和不該省略的,一概都省略了。

    楚天舒答應了下來,說:“簡主任,以關主任的資歷,能壓得住他的只有市領導了。”

    簡若明點點頭,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非常清楚,背後真正急的是副市長唐逸夫。

    她說:“在昨天的一個會議間隙,伊副市長特意把我叫到休息室對我說,國企改革勢在必行,但不能操之過急,儀錶廠的改制試點,一定要著眼於大局,防止國有資產流失,保護職工權益,維護社會穩定,這是省市領導的共同要求。”

    簡若明的話依然沒有挑明瞭說,但是,楚天舒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儀錶廠的改制已經成為了伊海濤與唐逸夫政治博弈的主戰場。

    處於競爭劣勢的唐逸夫急於將儀錶廠整體出讓,要從中通過鯤鵬實業的王致遠獲得高層支持,以達到競爭市長的目的。

    身為常務副市長的伊海濤與唐逸夫共事多年,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政治野心,所以,伊海濤的策略是平穩過渡,等著換屆時市委書記郭子春調離,市長朱敏文升任市委書記,自己便可以順利接任市長,那時候木已成舟,再對儀錶廠大動干戈也不遲。

    而在國資委內部,關浩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暗地裡力保黃如山上位,把簡若明推到了儀錶廠改制這個政治漩渦裡,為日後尋找替罪羊做好了準備。

    楚天舒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與吳夢蝶的談話內容告訴了簡若明。

    簡若明立即肯定了楚天舒的突發奇想。

    這是一個多方共贏的好思路。

    但是,她認為,異地重建較之整體拍賣操作起來更為複雜,牽涉到新建用地和產業定位等等一系列的新問題,對競購企業來說盈利週期延長,實力要求更高,在領導小組會議上恐怕就難以通過。

    楚天舒說:“簡主任,如果由競購企業在拍賣現場直接提出來,讓專家評審組拿出意見再呈交領導小組,這樣既不影響儀錶廠改制的推進時間,也可以繞開那些不必要的決策程式。”

    簡若明沉吟了片刻,說:“小楚,這個做法相當冒險,首先必須得到競購企業的積極配合,同時,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得罪了一大批人,政治前途也許就此毀於一旦。”

    楚天舒無語了。

    對他一個剛剛提升的副科級幹部而言,目前只是一個積累資源的起步時期,這種冒險是值得的,但是,對於很有希望衝擊正處級的簡若明來說,卻無異於是一場得不償失的政治賭博。

    最後,簡若明拿定了主意,她堅定地說:“小楚,你以邀請專家的名義去一趟臨江,和吳夢蝶當面談一次,如果淩雲集團確實有此意向,可以在競購現場公佈異地重建的方案,我相信,對社會、企業、個人都有好處的事情,一定會得到支持的。”

    楚天舒向簡若明投去了一個敬佩的目光。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3
第073章 遭遇鄙視
       

當天晚上,楚天舒又去雲晴美體會所看望白雲朵。

    還沒等他把要去臨江市出差的話說出來,就從向晚晴的嘴裡得知了醫院對白雲朵的處理結果:停職檢查,醫院賠償的十萬塊錢,按照規定,院裡承擔百分之五十,寇裡承當百分之三十,醫生承擔百分之二十,攤到白雲朵的頭上,要兩萬塊。

    無緣無故地挨了打,受了處分,還要掏錢。

    這口氣受的既冤枉,又窩囊。

    更可氣的是,朱旺財竟然打來電話,**裸地威脅白雲朵:“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所有的事都可以一筆勾銷,要不然,你永遠別再想上手術臺。”

    白雲朵當即在電話裡把朱旺財臭駡了一頓。

    可朱旺財竟然恬不知恥地說:“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喜歡強迫女人,小朵朵,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隨時恭候。”

    白雲朵氣得渾身發抖,躲在雲晴美體會所裡,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成天茶飯不思,一個人生悶氣,誰來勸也沒用。

    楚天舒發現才幾天的功夫,白雲朵人消瘦了許多,雖然臉上的腫消得差不多了,皮外傷也基本上痊癒了,但她那一副憔悴傷心的模樣,讓楚天舒的心口一陣陣揪著般的發疼。

    他沒好意思多勸,只默默地看著她,心疼得不得了。

    白雲朵什麼也沒問,給他撂下的還是這麼一句話:“楚天舒,我白雲朵這輩子鐵了心給你當二奶,你別忘了你對我發過的誓,你要不把朱旺財這狗東西給辦了,做鬼我也不放過你。”

    楚天舒眼裡快要冒出火來,他說:“雲朵,你放心,我楚天舒說到就能做到,等我把手頭上的事忙完了,我絕對饒不了朱旺財。”

    白雲朵眼皮都沒抬一下。

    “雲朵,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是,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正在忙儀錶廠改制的事,關係到幾千人的前途和命運,我……”

    “我不聽,我不聽,”白雲朵突然捂著耳朵大喊了起來:“楚天舒,你惦記著升官發財就明說,不用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我。”

    “雲朵,你冷靜一點兒好不好。”

    “我……冷靜不了。除非你現在就去給我砍了朱旺財這個狗雜種。”

    “雲朵,你別逼我。”

    “我哪裡逼你了?你愛去就去,不去拉倒,”白雲朵說著說著又流出了眼淚,她拍了自己的臉一下,可憐兮兮地說:“只怪我白雲朵瞎了眼,非要死皮賴臉給一個孬種做二奶。”

    楚天舒抓住了白雲朵的手,恨恨地說:“好,雲朵,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朱旺財算帳。”

    楚天舒轉身要走,被向晚晴死死的拉住了,她叫道:“雲朵,一句玩笑話,你還當真了?”

    白雲朵輕描淡寫地說:“他當真就當真,他不當真就不當真。”

    楚天舒吼道:“晚晴,你放開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向晚晴扯住楚天舒不鬆手,沖著白雲朵大喊:“雲朵,你受了委屈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你真忍心看著天舒為你把命搭上嗎?……雲朵,雲朵,你說句話啊。”

    白雲朵淚流滿面,哭得稀裡嘩啦。

    向晚晴的力氣與楚天舒相差太大,沒幾下就被他掙脫了。

    見楚天舒拉開門要走,向晚晴哭著打開了窗戶,站在了窗臺上,一條腿邁了出去,叫道:“楚天舒,你要再敢往外走一步,我立馬跳下去。”

    “晚晴,晚晴,”白雲朵大叫著撲上去,抱住了向晚晴留在屋內的那條腿,哭喊著:“楚天舒,你是個死人啊,還不快把她拖回來。”

    楚天舒狠狠地一跺腳,沖進了房裡,抱住向晚晴,把她從窗臺上抱了下來。

    白雲朵與向晚晴抱頭痛哭。

    楚天舒也不禁眼睛濕潤了。

    在向晚晴的勸解下,楚天舒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激動的白雲朵。

    既要在仕途上幫助簡若明與位高權重的人鬥智鬥勇,又要處心積慮想著如何替白雲朵報仇雪恨,還要操心鄭小敏的工作與生活。

    這接二連三的麻煩事,都讓楚天舒心力交瘁,但是他堅信,只要挺過了這一段最艱難的時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早晨,楚天舒與吳夢蝶通了個電話,帶著鄭小敏趕往省城臨江市。

    大約十點左右,來到了淩雲集團總部,一座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層寫字樓。

    正值上班時間,楚天舒和鄭小敏下了電梯四下張望。

    幾位年輕的員工,掛著身份牌,帶著大公司白領特有的神氣,匆匆地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目不斜視,氣質非凡,那神情和感覺令鄭小敏很是羡慕。

    楚天舒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個樓層是公司辦公室,總裁等高層的辦公室不在這個樓層,而是在樓上。

    於是,他們又從防火通道再上一層,推開應急門立刻發現這個層樓的裝修,要比下麵又豪華許多。

    總裁辦的門開著,進門迎面是一個工作臺,坐著一位眉目如畫的秘書小姐,她身後“淩雲集團”四個金字熠熠生輝。

    秘書小姐輕盈地站起來,扶了電腦螢幕櫻唇輕吐:“請問您找哪位?”

    “我找吳總。”

    “請問您有預約嗎?”

    楚天舒想了一下,遲疑地說:“來之前和吳總通過電話。哦,我帶她來報到的。”

    秘書小姐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說:“請您稍候,吳總和各部門老總正在開會。”然後纖纖素手拿起一部電話,接通後問道:“人力資源部?有位女士來報到,請你們接待一下。”她放下電話,說:“您可以帶她先去樓下人力資源部等等嗎?”

    她的客氣完全是一種職業化的語氣,漂亮的笑容中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楚天舒趕緊告辭下樓去,其間想給吳夢蝶打個電話,但想到她正在開會,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淩雲集團的行政人員集中在一個寬敞的寫字間裡辦公,每個人各自隔斷出一個工作間,寫字桌上,微機螢幕都在閃爍著,電話聲此起彼伏,員工統一著裝,言語禮貌訓練有素,全然沒有政府機關那種一張報紙一杯茶的閒散氣氛。

    人力資源部的經理也在開會,楚天舒和鄭小敏就被安排在對面的文整室沙發上等著。

    鄭小敏一直在好奇地旁觀這種大企業員工的工作狀態。

    隔著玻璃可以看見,大家不是忙碌穿梭,就是埋頭苦幹。

    楚天舒看了鄭小敏一眼,發現她對這種有條不紊的工作氛圍,既好奇又緊張。

    離他們最近的工位上,坐著一位帶眼鏡的女孩,她從飲水機上給他們接了兩杯水,歪頭看著他們,好奇地問鄭小敏:“哎,你是來報到的?哪個學校畢業的?是研究生還是海歸?”

    她的聲音很響,惹得整個文整室的幾個女孩子全轉過頭來。

    鄭小敏在眾目睽睽之下臉漲得通紅,不斷地搖頭,低聲說自己既不是研究生也不是海歸。

    有女孩子吃吃笑,挪開眼睛繼續工作。

    這時,有個小夥子進來叫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子,遞給眼鏡女孩兩份技術檔案,說:“小雯,請複印兩份,一會兒馬總要用。”

    叫小雯的女孩子可能手頭活正緊,不客氣地向鄭小敏求援:“哎,姐姐,你會不會複印?”

    鄭小敏的機靈勁兒還是有的,她馬上站起來表示聽從安排。

    小雯耐心地交待了一番,要她把圖紙一頁頁印出來,又熱情地陪她走出去,指給她隔壁複印室的位置。

    鄭小敏進去看見兩台影印機、一部碎紙機在牆邊一字排開。

    這兩台影印機和鄭小敏在國資委用過的截然不同,是可以複印藍圖圖紙的大型影印機。

    鄭小敏對那些英文的按鍵一竅不通,正好有個小夥子來複印,就看著他的動作琢磨著,那小夥子印完向她笑指牆壁上方,鄭小敏才發現那上邊印有中文的操作流程,趕緊照貓畫虎按部就班,很快印完拿回來覆命。

    小雯出去送資料了,鄭小敏將複印好的圖紙碼好後放在桌上。

    這時,楚天舒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小男生站在鄭小敏身後,神氣十足地把一份文稿扔在了桌子上,用命令的口吻:“你,趕緊打出來!”

    小男生扔得瀟灑自信,鄭小敏也夠鎮定自若,她沒有回頭,只捧過來一看,便覺得頭大,這是一份人員名冊,題頭的表格非常複雜,鄭小敏在國資委只做過一般的文字處理,並不會製作這種表格。

    鄭小敏猶豫了一下,囧囧地問:“這個表格太複雜了,有現成的格式嗎?”

    那小男生瞪起眼睛,才看清鄭小敏不是文整室的人員,一臉地鄙夷搶過去,順手遞給前排的另一位女生。

    這時小雯剛好回來,只看了一眼鄭小敏的複印成果就尖叫起來:“哎呀,姐姐,你印錯了,圖紙不能這麼印的!”

    鄭小敏站在那裡,眨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小雯向楚天舒和鄭小敏介紹說,這位小個男生就是人力資源部的副經理。

    楚天舒暗想,淩雲集團用人真是不拘一格,這麼年輕就做到了公司中層副職,這在政府機關是不多見的。

    他站起來,自我介紹說是帶鄭小敏來報到的。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4
第074章 女總密談
    

   年輕的副經理上下打量鄭小敏一番,自言自語地說:“今年錄用的畢業生,報到在九月份就截止了。”他轉頭又問楚天舒:“你們是從哪來的?”

    楚天舒想著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就簡單回答:“她不是今年的畢業生,我們從青原市過來的。”

    副經理眉毛急速動了動,眼神就有些像瞅天外來客。

    楚天舒從他表情中看得出來他對鄭小敏的輕視。

    “不對呀,公司沒有從外地招聘的計畫,也不招往屆生,你們怎麼跑來了?”年輕的副經理可能覺得不應該把話說絕,又笑了笑說:“或許她是特殊人才吧。”

    鄭小敏羞紅了臉,低著頭,扭捏著不知所措。

    副經理想想又問楚天舒:“你認識吳總?”

    楚天舒想鄭小敏將來還要在公司裡工作,這會兒拉大旗做虎皮只會對她不利,就含糊答道:“認識,見過一次!”

    小男生頭抬得更高,乾脆不理楚天舒,一邊向裡走一邊問:“現在哪個非業務短期用工崗位有空缺?”

    楚天舒並不明白什麼叫做非業務崗位短期用工,但已經聽出了他話裡的冷淡和輕視,開始有點後悔介紹鄭小敏來淩雲集團上班。

    馬上有一位心直口快的丫頭應道:“有!樓層清潔工有一個孩子住院暫時上不了班了,今天都沒人來打掃衛生。”

    這時那位年輕的副經理已經走到寫字間的盡頭,一個漂亮地轉身,指著那個答應的女孩子說:“甜甜,你帶她去領清潔工的服裝。”

    楚天舒沒說話,鄭小敏也站在那裡沒動地方。

    那個副經理看鄭小敏半天不動地方,有些生氣道:“還磨蹭什麼,就是吳總親自來打招呼也只能是這個安排了。要不然就去流水線或者工地,不過,我看你這副嬌氣樣兒,怕是也吃不過了這苦。”

    楚天舒知道,淩雲集團不僅做房地產開發,還開了一家汽車製造廠和幾家物流商貿公司。

    鄭小敏囧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叫甜甜的女孩子很會來事,她走上前拉著鄭小敏,笑道:“姐姐,來,我先帶你去領服裝,一會兒簽合同,完事兒我再帶你領餐券,咱們公司的午餐可好了,你看我,才來了一年都,體重增加了兩斤。”

    鄭小敏被她熱情地拉著,幾步就走到了靠最裡面的後勤服務部,她大聲喊:“領服裝了!來一套清潔服,女式的,中碼。”

    楚天舒正準備上前帶鄭小敏離開。

    這時,那位總裁辦的秘書小姐踩了高跟鞋一路跑過來,看到了楚天舒之後如釋重負地說可找到了,微微竟然有些氣喘。

    楚天舒笑著望著她,她點頭示意,然後道:“您就是楚先生吧,吳總開完會了,請你們去她的辦公室!”

    甜甜抱著衣服還追著喊:“姐姐,你的衣服。”

    那位秘書小姐回頭,聲音急切:“甜甜,弄錯了,你快把衣服送回去吧。”

    楚天舒和鄭小敏跟著秘書小姐走入電梯,她一直在微笑,笑容中多了些誠意,她臉型小巧皮膚細膩,感覺不亞於那些當紅的影視明星。

    淩雲集團總裁辦公室在秘書小姐辦公室的裡面,用玻璃幕牆隔斷,有百頁簾可以隔離視線。

    辦公室寬敞明亮氣宇不凡,真材實料的裝修,處處昭顯出金碧輝煌的華麗氣概。

    吳夢蝶坐在一隻大大的班椅中,身後是一排書架,不知為什麼楚天舒感覺到,身穿職業套裙的她坐在總裁辦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裡,略顯單薄,不太協調。

    辦公桌旁還站著一位三十開外的男士,文質彬彬,精明能幹,他看見楚天舒和鄭小敏進來,迎向他們點頭致意,自我介紹說是人力資源部的經理李同盛。

    吳夢蝶沒有起身,伸手示意讓座,對楚天舒說:“小楚,這位是鄭小敏吧。……歡迎你來淩雲集團。”

    經歷了剛才一番尷尬,鄭小敏更是膽怯,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這位女老總,楚天舒輕輕的碰了她一下,她才伸手與吳夢蝶握了一下,又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楚天舒說:“小敏,別緊張,這位是吳總,就是她捐助了你媽媽的手術費。”

    鄭小敏深深地給吳夢蝶鞠了個躬。

    吳夢蝶眉頭舒展開來,對站在一旁的男士說:“李經理,公司選派到經濟學院進修的培訓人員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

    “增加一個名額,把鄭小敏安排進去。”

    “是。”李經理答應著,又對鄭小敏說:“小敏,你跟我來辦手續。”

    鄭小敏跟著李經理出去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吳夢蝶與楚天舒兩個人。

    吳夢蝶從班台後走出來,坐在了楚天舒對面的沙發上,問道:“喝茶,還是咖啡?”

    “喝茶吧。”

    秘書小姐給楚天舒送來了茶水,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皮質包裝的厚重的門。

    吳夢蝶轉頭笑著問楚天舒說:“怎麼樣,感覺如何?”

    楚天舒四下打量了一下,讚歎道:“嗯,很氣派,果然名不虛傳。”

    “總經理助理對你有沒有吸引力?”

    “這個……”楚天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吳夢蝶笑了:“呵呵,天舒,你別緊張,真要給你一個總經理助理的名分,我個人還沒這個權力。”

    “師姐,你又拿我開玩笑。”楚天舒趕緊轉移話題:“你打算怎麼安排鄭小敏?”

    吳夢蝶說:“以她的學歷和閱歷,暫時還不好安排。正好,公司為了發展需要,選拔了一批人員到經貿學院進修半年,她先隨培訓人員進修,然後可以回青原市工作。”

    “回青原市?”楚天舒猛然意識到,淩雲集團已經下了決心,要進軍青原市。

    “淩雲集團有意在臨江市之外尋求發展機遇,青原市是第一選擇,集團高層已經統一了意見,希望能一舉拿下儀錶廠。”

    既然吳夢蝶毫無保留,楚天舒也坦誠相對:“師姐,我今天來就是受簡若明主任的委託,當面和你談一談競購方案的方向。”

    “簡若明?就是從省國資委派過去的那位美女副主任?”

    “是的,怎麼,師姐你認識她?”

    “談不上認識,不過,淩雲集團既然決定了要向青原市發展,對於各方面有影響的人物,收集了不少他們的相關資訊。”

    楚天舒暗暗點頭,看來吳夢蝶和淩雲集團未雨綢繆,做了不少細緻的前期準備工作,這也顯示出他們對儀錶廠的志在必得。

    “據我瞭解,臨江市的鯤鵬實業、青原市的擎天置業等幾家企業都對儀錶廠的土地虎視眈眈,而且看上去也是信心滿滿。”楚天舒把他從國資委這個層面獲得的資訊都和盤托出。

    既然要選擇了合作,那麼,相互坦誠相見是最恰當的溝通方式。

    吳夢蝶說:“在商言商,我毫不隱晦,淩雲集團參與儀錶廠的競購,其目的和他們一樣,也是為了利益的最大化,但是,淩雲集團與他們最大的區別在於,不急功近利,不竭澤而漁,所以,我們沒有側重於對土地的報價,大部分資金將用於職工養老保險、工齡買斷以及職工安置補償,全套方案的總價會是最高的。換句話說,我們不會忍心看著像鄭小敏等下崗職工的子女淪為夜店男人的獵物,因為,我也是一位女兒,還是一位母親。”

    楚天舒心裡一陣震撼,緩緩放下了端起的茶杯。

    吳夢蝶說得情真意切,臉上泛著光亮。

    在楚天舒看來,她簡直就是財富和美貌最完美的結合。

    “吳總,你的直言不諱令我敬佩,淩雲集團作為國內知名企業,勇於承擔更大的社會責任,我和簡主任都相信淩雲集團有實力,有魄力,一定能夠競購成功。”

    “不,我們不僅需要你們的這種祝福,更需要你們的説明。”吳夢蝶雖然輕言細語,但滿懷著信任和期待。

    楚天舒終於沉不住氣了,他說:“師姐,我今天來隻代表我們個人希望淩雲集團能有所作為,你知道,我們決定不了大局。”

    “不,還是那句話,細節決定成敗。你提出的建議,是一個幾方多贏的好方案,集體高層初步研究過了,我們有意將儀錶廠異地重建,作為淩雲志汽車配套生產廠,這樣,既可以節省集團前期資金投入,又可以吸納到熟練的技術工人,非常有利於集團對外擴張發展的戰略規劃。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安排集團戰略投資部在秘密進行策劃,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競購中可能存在的暗箱操作。”

    “暗箱操作?不會吧?市里成立領導小組,就是要保證儀錶廠改制競購的公平公正公開,所有參與競購的企業都必須經過一個專家委員會的審核,方案和報價都要在公開的場合,當著專家委員會的面進行。”楚天舒對吳夢蝶突然提出這個擔心感到有些疑惑。

    吳夢蝶說:“你應該知道,最初報名競購的企業有全國各地的二十六家,最後只入圍了省內的八家。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5
第075章 師姐關照
     
楚天舒對於前期的過程並不是很清楚,他搖了搖頭。

    吳夢蝶一針見血地說:“就是因為省市領導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圖。你說,對於外地企業來說,這公平嗎?”

    楚天舒點頭,淩雲集團不僅做到了知己知彼,還知道其中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在國內,每每有重大的商業經營活動,都有領導意圖在其中忽明忽暗地閃動,聽吳夢蝶說到這些,楚天舒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唐逸夫的面容。

    吳夢蝶的嘴角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她說:“公平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對某些人的公平或許就是對另一些人的不公平。”

    “所以,我們的選擇是對大多數人的公平。”楚天舒忍不住脫口而出。

    吳夢蝶輕輕一笑:“天舒,我的心情一直很矛盾,像你這樣不為利益所惑,富有正義感的年輕人不多見了,我既希望你能為淩雲集團的利益奮不顧身,也希望你繼續留在官場,你在官場上的存在,或許可以為更多的人謀求公平和權益。”

    楚天舒覺得不好意思了,他輕聲說:“師姐,你過獎了。其實,我幫不到你什麼。”

    “不,你的建議就是對淩雲集團最大的幫助。只不過,如何將你的建議變成現實倒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楚天舒並沒有急於拋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想先探清吳夢蝶的底,他很認真地說:“其實,我認為,憑淩雲集團的實力,就是硬碰硬地競爭,也完全不會輸於另外的幾家啊。”

    吳夢蝶搖頭:“不行,硬碰硬地拼是需要成本的,而且,王致遠已經通過關係搞定了銀行,他們以各種理由拒絕給淩雲集團提供大額的貸款,正面對抗我們也沒有勝算。”

    “師姐,這什麼意思?”

    “天舒,你作為國資委的人員,可能更關心結果,不在乎過程。你知道嗎,另外幾家企業是什麼樣的背景?”

    楚天舒很是驚訝:“什麼背景?”

    參與儀錶廠競購的企業,國資委早就審核通過了,但是,就連簡若明這個改制領導小組辦公室的成員,也只知道其中比較有名的淩雲集團、鯤鵬實業和擎天置業三家,剩下還有幾家是否會真正參與,還處於撲朔迷離之中。

    “這其中,兩家和鯤鵬實業有關聯,而擎天置業組織或買通圍標的有三家,淩雲集團處於他們的包圍之中,從概率學的角度說,王致遠有三成勝算,秦達明有四成,而我們只有微乎其微的一成。更可怕的是,王致遠要和秦達明聯手,把淩雲集團排擠出去。”

    “啊?”楚天舒冒出了一身冷汗,令他不敢置信的是,在貌似公平公開公正的環境下,竟然會有如此多見不得人的貓膩。“聯手,怎麼聯手?”

    吳夢蝶笑了笑,又說:“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王致遠正在說服秦達明假競購真放棄,他給擎天置業極其附屬企業付兩千萬左右的出場費,這樣一來,就是鯤鵬實業聯手剩餘七家企業圍剿淩雲集團。”

    楚天舒叫道:“這種私下串標圍標的行為是違規的。”

    吳夢蝶對楚天舒攤開了雙手,笑問道:“證據呢?”

    楚天舒反問道:“你掌握的資訊不就是證據嗎?”

    “不是,因為我們是競爭對手,任何的說辭都會被看著一種競爭策略,而且,我們所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但是我們的資訊來源也不能公開。所以,我們要競購成功,必須出奇制勝。”

    事情確實如吳夢蝶所說,她沒有向楚天舒透露的消息還有很多,而且還更嚴重,比如王致遠軟硬兼施對淩雲集團也開出了兩千萬的出場費,比如國土局土地轉讓評估價下壓了接近一個億,比如來自省市某些高層無形的壓力,比如……

    一場對儀錶廠展開的**裸的掠奪正在暗中悄然進行。

    吳夢蝶之所以沒有把全部的消息告訴楚天舒,就是不想讓他在過程中承擔如此巨大的壓力。

    楚天舒略有所悟,此時,他才向吳夢蝶說出了他與簡若明商量的計畫,讓淩雲集團在競購現場提出土地置換異地重建的方案,打鯤鵬實業一個措手不及。

    吳夢蝶擊掌叫好。

    沉默了一會兒,楚天舒問道:“師姐,我能做什麼?”

    吳夢蝶站了起來,大聲說:“盡一切可能,揭露他們官商勾結的陰謀!”

    楚天舒頓時冷汗直冒,訕訕道:“恐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嗯,目前可能是如此,但事在人為,既然是見不得人的陰謀便會有破綻,只要處處留心會有線索的。”

    “有線索又如何?在討論重大問題時,簡主任都沒有發言權。”

    “確實,以你我的力量,都無法公開和正面地阻止他們。但是,如果踩住了他們的尾巴,他們就不敢肆意妄為,很多人都只需要這麼個效果。”吳夢蝶停頓了下來,眉毛揚了揚,說:“天舒,這可是你的一個機會,抓住了,你的仕途將會一帆風順。”

    “萬一失敗了呢?”

    “哈哈,真是沒想到,面對歹徒槍口都毫不畏懼的楚天舒,也會如此的畏手畏腳。”吳夢蝶盯著他看了看了他幾秒鐘,忽然道:“我再給你提示一下,儀錶廠之爭實質上是青原市的市長之爭。”

    楚天舒一愣,回想起他和簡若明之間的交談,似乎也有這種暗示。

    吳夢蝶這是在幫助自己選邊站隊嗎?!

    冷靜,鎮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楚天舒猛地抬頭,直視吳夢蝶,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師姐,你為什麼要幫我,或者說,你為什麼要選擇我?”

    “因為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吳夢蝶淡淡一笑,道:“成功了,你在官場一路升遷,我的長線投資總有一天會有回報。失敗了,你在官場混不下去,就只能加盟淩雲集團。”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值得玩味的笑意。

    在楚天舒看來,此時的吳夢蝶不是一個知名企業的執行總裁,倒像是一個在菜場撿了便宜的鄰家大嫂。

    “師姐,你太厲害了,師弟甘拜下風。”楚天舒由衷地笑了笑,說:“不過,有句話我還得說在前面,損害大眾利益的事,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做。”

    “這麼說,你同意了!”吳夢蝶優雅地轉了個身,笑道:“你盡可放心,任何時候我也不會強迫你違背你做人做事的原則。正所謂,君子愛財,也要取之有道嘛。”

    楚天舒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改編的名言:君子好色,也要取之有道。

    他不敢正視吳夢蝶的眼睛,忙低下頭端杯子喝茶。

    放下杯子,楚天舒問道:“淩銳還好嗎?”

    “還好,他總是在念叨你。不過,他上學了,這回你見不到他。”

    楚天舒聽得出來,吳夢蝶無意讓他進入淩家。

    “冷雪呢?怎麼沒看見她?”

    “哦,她主要負責照顧淩銳,不在公司上班。”

    吳夢蝶對於楚天舒的悟性還是很欣賞,他對於點到為止的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不患得患失,對於無關大局的事,也不刨根問底。

    楚天舒站了起來,將青原衛視出具的捐贈證書交給了吳夢蝶。

    吳夢蝶接過去,問道:“天舒,那位元女記者呢,是叫向晚晴吧,最近好像沒看到她出鏡了。”

    “哦,‘賣身救母’的節目播出之後,就被台裡冷藏了。”

    吳夢蝶冷笑了一聲:“哼哼,冷藏?台裡的膽子不小啊。”

    “怎麼了?”

    “沒什麼。”吳夢蝶看著楚天舒,意味深長地說:“天舒,你只需要抓牢她,別的你不用多打聽,說不定哪一天,她會成為你仕途上的貴人。”

    楚天舒告辭,吳夢蝶也沒有挽留,只說:“天舒,這次我沒空招待你了,今天你就別走了,我讓秘書在名流大酒店給你訂了房間,房卡讓小敏給你帶過去,晚上我讓冷雪替我陪你吃頓飯,到時候,她會和你聯繫的。”

    “師姐,太謝謝你了,你忙吧,我正好還有點別的事要辦。”楚天舒伸出了手,說:“再見。”

    出了淩雲集團總部大樓,楚天舒驅車直奔臨江大學,熟門熟路地從西門開進了校園,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開到了法學院的教學大樓下。

    畢業兩年多了,再次回到母校,親切感油然而生。

    看看離下課還有二十多分鐘,楚天舒從車裡走下來,漫步進入了足球場。

    看著正在球場上叫喊奔跑的年輕身影,楚天舒仿佛也受到了感染,重新回到了朝氣蓬勃的大學歲月,腳似乎都有些癢癢的了。

    突然,球場的皮球飛奔而來。

    楚天舒下意識地邁步,用胸脯停下球,飛起一腳,皮球直奔球門遠角,守門的同學大概沒想到,他作出了奮力的撲救,皮球劃出一道漂亮地弧線,擦著門柱掛網而入。

    球場上響起了掌聲。

    守門的同學沖楚天舒豎起了大拇指。

    “哈哈,功夫還沒丟啊。”楚天舒不禁興奮地自言自語,回敬他一個大拇指,不過,看到西服上一個灰色的球印子,還是搖搖頭,用手拍了拍,退出了球場。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6
第076章 踏破鐵鞋
    
   楚天舒坐進了車裡,仔細地把西服和皮鞋上的灰印子拍乾淨,然後搖下玻璃窗,看著教學樓,等候著下課鈴聲。

    鈴聲響起。

    一群群青春洋溢的年輕男女從教學樓裡魚貫而出,他們三五成群,打打鬧鬧,年輕的臉龐,純淨的眸子,燦爛的笑容,一如天空中閃耀著的陽光。

    幾分鐘後,楚天舒看到了寧馨的身影。

    遠遠望去,寧馨似乎長高了一點兒,也結實了許多,一雙大眼睛依舊亮晶晶的,腦後的馬尾辮不時揚起,腳蹬一雙白色高跟鞋,白色短襪,白皙似雪的肌膚穿一襲白色的衣裝,渾身上下都閃耀著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

    看得出來,她的人緣很好,身邊並排走著好幾個男女同學,大概是一位男同學開了一句什麼玩笑,惹得寧馨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笑聲。

    楚天舒突然冒出了一個壞主意,他撥通了寧馨的手機。

    寧馨忽然停住了腳步,與同學打了個招呼,走到一棵樹底下,接通了電話。

    楚天舒笑道:“你好,大師兄問候公主師妹。”

    “哎,今天太陽好像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寧馨說這話,還笑吟吟抬起頭望瞭望天空。

    “嘿嘿,小師妹,你不是怪我不給你打電話嗎?怎麼,打了又不習慣了?”

    寧馨一撇嘴,說:“說話先笑,非奸即盜。”

    楚天舒得意地笑,笑得寧馨心裡一陣發毛。

    寧馨不客氣地說:“笑你個頭啊,有事兒就說。”

    “沒事兒。師兄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不可以嗎?”

    “無聊呀你,我還餓著肚子呢。”寧馨說道。

    “餓一頓怕什麼嘛。師妹,你可是長胖了不少,照這麼吃下去,就快要趕上二師兄了。”

    “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你忘了,大師兄有千里眼,還有順風耳。”

    “少來?”寧馨的聲音有短暫的停頓,然後笑著問道:“你在哪?”

    “我們單位辦公大樓的樓頂上,正用慈祥的目光注視著你。”楚天舒突然說:“小心,再往前走就撞上欄杆了。”

    “不會吧?你這麼厲害?”寧馨收住了腳,果然已經離欄杆很近了。她奇怪地舉著手機,左手搭在額頭,往天空中又望了一望。

    楚天舒笑道:“哈哈,小師妹,你也夠厲害的啊,都學會大師兄的動作了。”

    “啊?”寧馨真的有點傻眼了。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叫道:“你壞死了,躲在陰暗的角落偷窺美女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

    楚天舒戲謔地說:“我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著你茁壯成長,算偷窺嗎?”

    寧馨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大師兄,你知道鐵扇公主最恨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楚天舒想都沒想,立即答道。

    “鑽到肚子裡的小蟲蟲。”寧馨馬上給出了答案。

    “哈哈……”楚天舒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實交代,是不是來臨江了?”甯馨抱著書本,開始東張西望。

    楚天舒覺得再也不好隱藏了,便說:“師妹,把你的小腦袋往右轉,好的,再轉一點點,嗯,太好了,然後……”

    寧馨很聽話地慢慢地轉動著腦袋,她看見一臉壞笑的楚天舒坐在車裡正對著她招手。

    寧馨尖叫了一聲,雀躍著奔了過來,拉開車門,鑽進車裡,捏起粉拳,對著楚天舒劈頭蓋臉的一通亂捶。

    “打死你,叫你騙人……”

    楚天舒抱著頭,很誇張地大喊:“非禮啊,救命啊。”

    “喊吧,喊破嗓子也沒人救你。”寧馨嘴上說著,手上卻停了,扭著脖子看向車窗外。

    四周空蕩蕩的,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端著飯盒,誰也沒有注意到車裡的動靜。

    寧馨抱著書,歪著腦袋,用命令的口吻說:“為了彌補我的精神損失,你得請我吃飯。”

    楚天舒發動車就往外開,出了校門,才問道:“下午不上課了?”

    寧馨頭一揚,說:“和你千里迢迢地來看我相比,上課算個啥呀?”

    看到青春活潑的她,楚天舒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許多,連日來的煩惱與不快都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出了校門,楚天舒問:“去哪?”

    “這兒我還不太熟悉,你請客,你說了算。”寧馨很爽快地說。

    楚天舒看了看窗外穿梭的車流,說:“臨江有一個小吃一條街,風味小吃比青原市的風情街還多,你要不怕長胖的話,可以去試試?”

    寧馨看了看自己,稍稍猶豫了一下,又很堅決地點了點頭,說:“沒事,吃完了再減。”

    “好嘞。”楚天舒答應了一聲,開著車直奔小吃一條街而去。

    他之所以推薦小吃一條街,是憑他個人的想像,像寧馨這種在部隊大院裡長大的公主,東西大餐之類的東西恐怕都吃膩歪了,唯一能引起她興趣的也許只有地方特色小吃了。

    果然寧馨很是興奮,一路上問了好幾個地方的特色小吃,聽楚天舒都說有,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一般。

    二十多分鐘之後,楚天舒帶著寧馨來到了臨江市的小吃一條街。

    面對街面上琳琅滿目的各種特色小吃,寧馨的觀賞欲遠遠大過了食欲,走幾步便會停下來,好奇地和攤主問上幾句,對於楚天舒要不要嘗嘗的提議,卻總是笑著搖頭,強咽下口水說,再看看,別錯過了最好吃的。

    兩人差不多逛了大半條街時,楚天舒的肚子先咕咕叫了起來。

    “呵呵,還是你堅持不住了吧。”甯馨得意地低頭輕笑,然後指著街邊一個看起來很清爽的店面說,“我要吃桂花米酒湯圓。”

    楚天舒生怕寧馨改變了主意,連忙拉著她走進了小吃店。

    小吃店不大,但乾淨整潔。

    楚天舒點了兩份桂花米酒湯圓和兩籠小湯包,還特意讓幫工的小丫頭重新擦拭了桌椅。

    由於是中午,小吃店裡只有一對外地的老夫婦在細細地品嘗。

    見寧馨微有訝異,楚天舒解釋道:“這會兒時間不對,要是在早晚七八點鐘,恐怕連座位都搶不到。”

    寧馨“哦”了一聲,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去了小店後面地廚房,站在取食品的檯子前,好奇地向頭髮花白的師傅打聽桂花米酒湯圓的製作細節。

    估計是寧馨說了些讚賞的話,師傅很是賣力,泛著油光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憋著半生不熟的臨江普通話介紹著。

    楚天舒坐在小凳上喝茶,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寧馨的身上。

    實際上,經過軍訓和校園生活洗禮的寧馨,比起上學之前的瘦小,身體越發的圓潤了,腰肢輪廓完美無瑕,豐美的身段,再加上一身雪白的打扮,讓路過小吃店門面的男人們紛紛駐足,甚至有兩名男子隨後入店,選了個與楚天舒相去不遠的桌子,眼睛也不斷地瞟著寧馨,閃出淫邪的光亮。

    楚天舒開始並沒太注意,直到喊小丫頭加水時,才注意到了這兩名男子有點似曾相識,頓時令他警覺了起來,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沒容楚天舒多想,這兩名男子就賊眉鼠眼地開始行動了,他們藉口要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一左一右向寧馨身邊擠了過去。

    其中一個肌肉男盯著老師傅,突然問道:“哎,那個湯圓上怎麼有只蒼蠅?”說著他的手從寧馨的臉頰指向灶台。

    寧馨似乎早有警覺,在他伸手的一刹那剛好腰肢一轉,避開了那只鹹豬手,但是她的身體卻離另一個光頭男人近了,近得胸口幾乎要頂到光頭男子的胸部。

    楚天舒顧不得多想,驀地起身,大喝了一聲:“你們想幹什麼?”

    兩個男人一愣,回頭看是楚天舒,光頭男子當即嬉笑道:“我們想吃……”說著,揮著手假裝要指灶台的方向,卻有意朝寧馨的胸口而去。

    寧馨腰肢一擰,躲開了這突然一襲,閃身回到了楚天舒的身邊。

    小丫頭將小籠包和桂花米酒湯圓端了上來。

    寧馨坐下來,津津有味地品嘗了起來。

    兩名男子見詭計沒有得逞,也坐下來,惱羞成怒地叫喚著讓小丫頭上小吃。

    光頭男子邊吃邊笑駡道:“我靠,這年頭裝B的人就是多,開一輛車來吃小吃,沒錢就別泡妞啊。”

    肌肉男也接著說:“是啊,一輛國產破車,說不定是從哪裡借來的,好哄騙未成年少女呢。”

    寧馨氣得臉色通紅,就要發作。

    楚天舒笑著用筷子制止了她,然後夾起一個湯包,舉在半空中,自言自語地說:“師妹,這肉包子要是用來打狗,你覺得怎麼樣?”

    甯馨也明白了楚天舒的用意,故意大聲說:“估計那兩條狗就不叫喚了。”

    “小傻逼,你他娘的說誰呢?”那名肌肉男一聽這話,騰得一聲站起來,用手指著寧馨,怒駡道。

    甯馨柳眉倒豎,不屑地說道:“誰接嘴就說誰。”

    光頭男也跳了起來,罵道:“小娘們,你別以為老子們不好意思打女人,告訴你,我們老大前幾天就扇了一個女人好幾個耳光,你再敢胡說,老子一樣扇你,哈哈。”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4 08:07
第077章 放線釣魚
       
楚天舒一聽光頭男這話,忽然想起來了,這兩小子就是在醫院打白雲朵那一夥的,因為只是幫兇,並不是領頭的,在視頻中搖晃著露過一個側面,所以,楚天舒一眼並沒有認出來。

    他的心裡砰砰直跳,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奶奶的,這可是意外之喜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楚天舒本想把這倆小子收拾一番先出口惡氣,想想又放棄了,他決定好好戲弄這兩小子一番,好把他們的老大那個罪魁禍首引出來。

    於是,他假裝很害怕的樣子,趕忙解釋說:“兩位大哥,她隨口說說的,你們不要生氣。”說著,他的手緊緊握住了寧馨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寧馨咧嘴一笑,把一個包子扔進了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我是有文化的人,不會和狗一般見識。”

    那兩名男子走了過來,肌肉男一腳踏在了桌子上,籠屜和碗筷一陣稀裡嘩啦的亂響。

    肌肉男故意擼起袖子,露出了結實的膀子,罵道:“你他媽細皮嫩肉的,是不是癢癢了,找抽呢。”

    光頭男也囂張地罵道,“不想活了,吱個聲,我讓你死個痛快。”

    “吱!”楚天舒真的說了一個“吱”字。

    這下子那兩個傢伙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還沒遇到這樣的人,真是不怕死。

    光頭男二話不說,右手猛地扇向楚天舒的臉,嘴裡還在罵道:“狗日的,老子讓你再吱聲。”

    “啪”的一聲,楚天舒伸手格開了光頭男的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哎喲,好痛啊。”楚天舒誇張咧著嘴大叫:“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一看有人打架,那對老年夫婦扔下錢,相互攙扶著跑出了小吃店。

    小丫頭躲在後廚,扒拉著門偷看。

    小吃店的老師傅拎著鍋鏟過來相勸,被肌肉男推了一把,倒退了幾步,手裡的鍋鏟也掉在了地上。

    肌肉男一看楚天舒喊救命,以為光頭男一下讓這個清秀挺拔的年輕人吃了苦頭,心裡更加的得意,伸手竟然去摸寧馨的臉蛋。

    寧馨也很配合,作出驚嚇的樣子,尖叫起來,身形卻閃開了肌肉男的攻擊。

    楚天舒與光頭男的糾纏看上去也十分的狼狽,他嘴裡大嚷著救命,手上腳上卻都沒有閑著,他見光頭男抬腿狠狠地踢過來,便踉蹌著後退,拉著寧馨想要逃跑,假裝驚慌失措地與寧馨撞了在一起。

    忙亂之中,楚天舒將寧馨抱了起來,一隻手托著她的裙子,將她的雙腳對準了光頭男。

    這一招可是夠損的。

    高跟鞋的鞋跟可是一個尖點,平時要承受一個成年女子的重量,可謂是堅硬無比。

    就在這時,肌肉男的右腳正好踹過來,正踹在了高跟鞋的鞋跟上。

    “哎呀,哎喲。”肌肉男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手捂著右腳腳心,連聲慘叫。

    楚天舒慌忙寧馨放下來,抓住她的胳膊,喊道:“師妹,快跑吧,再不跑就沒命了。”

    寧馨咬著嘴唇暗笑,她的腳下也沒閑著,裝作慌不擇路的樣子,故意踢倒了一張小凳子,正好砸在坐在地上慘叫的光頭男胳膊上,往前邁腿的時候,又故意用膝蓋頂到他的後背,光頭男慘叫一聲,趴在了地上。

    兩人跑出了小吃店,肌肉男見同夥吃了虧,自然不肯甘休,順手搶過老師傅掉在地上的鍋鏟,追了出來。

    楚天舒和寧馨相視一笑,他們沒有跑向路邊的車子,而是沿著小吃一條街往外跑。

    肌肉男揮舞著鍋鏟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喊道:“狗男女,老子今天不剁了你們,老子就跟你姓。”

    楚天舒轉過頭來,笑道:“你別跟我姓,我可不想要你做兒子。”

    這一句把肌肉男的肺都要氣炸了,他猛跑幾步,揮起鍋鏟就往楚天舒的後背拍下來。

    寧馨興奮異常,牽著楚天舒的手在小街上奔跑,恍若感覺是黑幫電影中的女主角,正在和男主角拼命逃跑。

    楚天舒早就看好了,小吃街的盡頭有一名執勤的老員警。

    老員警剛從街邊的小店買了瓶飲料,一邊喝著,一邊背對著街邊與小店老闆閒聊。

    這時,楚天舒拉著寧馨跑了過來,他示意寧馨放慢腳步等著肌肉男追了上來。

    寧馨心領神會。

    肌肉男追了上來,揮舞鍋鏟用力砍向楚天舒的後背。

    楚天舒拉著寧馨往側邊一讓,躲過揮過來的鍋鏟,緊跟著右腿一伸,絆到了肌肉男的右腿。

    肌肉男用力過猛,收勢不住,握著鍋鏟向前撲了過去。

    寧馨還怕肌肉男的衝勁不夠,右手在他的後背上推了一把。

    肌肉男握著鍋鏟整個人撲向了老員警。

    “襲警啊。”楚天舒故意大喊:“員警同志,小心啊。”

    老員警這才回頭,一看一名肌肉男氣勢洶洶握著鍋鏟砍過來,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舉起飲料瓶子擋了一下,可肌肉男的來勢太猛,鍋鏟砍飛了飲料瓶,正砸在了老員警的虎口上,頓時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好小子,竟敢襲警。”老員警大怒,轉身就掏出了警棍,抬手就砸了肌肉男的肩膀上。

    肌肉男摔在地上,摔掉兩顆牙,滿口都是鮮血,手裡鍋鏟也掉在一邊。

    老員警不由分說,上前按住了肌肉男,掏出手銬將他反銬住了。

    等老員警再抬頭尋找叫襲警的人,街面上已經沒了楚天舒與寧馨的蹤影。

    楚天舒拉著寧馨上了車,並沒有急於開走,而是轉了個彎,從後視鏡中看光頭男跟了過來,才把車開了出去。

    車開出一段距離,寧馨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爽,太爽了。”寧馨撫著胸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聲。“馬力他們只會使蠻,沒意思,大師兄,還是跟你玩兒過癮。”

    楚天舒摸著肚子,一本正經兒地說:“唉,只可惜了那麼好吃的桂花米酒和小籠包了。”

    “你……啊哈哈。”這一下,又把寧馨逗得開懷大笑。

    楚天舒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完了,楚天舒將車開到了一家咖啡店門前停好,說:“好了,師妹,不玩兒了,我們坐下來說說話吧。”

    “好的。”寧馨跳下車,挽著楚天舒的胳膊,還在笑個不停。

    再次坐下來,楚天舒又給寧馨點了咖啡和小吃,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師妹,別笑了,我問你,我讓你打聽的事兒怎麼樣了?”

    甯馨強忍著笑,眨巴著眼睛,問道:“什麼事兒啊?”

    “好啊,你竟然敢忘了我的正事。”楚天舒舉著勺子假裝要敲寧馨的頭。

    寧馨頭一偏,連連求饒:“別,別,別,我告訴你是了。”

    “說!”楚天舒端起咖啡杯,輕輕地喝了一小口,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寧馨不再笑鬧了,她告訴楚天舒,她死打爛纏地磨了老師好幾天,終於挖出了競購拍賣過程中可能存在的一些貓膩。

    楚天舒沒有想到,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外衣之下,通過人為的操控,竟然會有諸多的手腳可做。

    寧馨舉了一系列的例子,雖然競拍的物品可能是藝術品或者古董,但是,作弊的原理卻差不多,只是標的額的大小不同而已。

    儘管手法各異,但最根本的一條,總歸離不開競購企業與評估機構、主持單位相互勾結,利用各種理由來打擦邊球,表面上並不違反法律法規,非常具有隱蔽性。

    各級政府日益強化的資源配置的權力和對經濟活動的干預,強化了尋租活動的制度基礎,使腐敗迅速蔓延和貧富差別日益擴大,很多的社會動盪甚至矛盾激化均由此醞釀而來。

    聽完了寧馨的講述,楚天舒不由得感歎道:“看來,我們國家的法治之路還很漫長啊。”

    寧馨說:“是啊,我們老師說,國人的毛病就在於,不是人人想方設法去守規矩,而是千方百計地去鑽規矩的空子。如此一來,守規矩的人吃了虧,不守規矩的人倒占了便宜,於是,所有人都一窩蜂地都去想歪心思破壞規矩,最後形成了法不責眾,規矩便成了一紙空文。”

    楚天舒點頭。

    寧馨接著說:“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違規行為的處罰不是按照規矩自動生成,而往往要等著權力來驅使,這又使得違規的人心存僥倖,只要靠上了足夠大的官員,做了壞事也可以不受制裁。”

    寧馨的講述雖然多半是照本宣科式的轉述,但是,卻啟發了楚天舒深深的思考。

    歸根到底,現在不是規矩太少而是規矩太多,而執行規矩的還是人,擁有這種權力的人會濫用規矩來欺負普通老百姓,使得老百姓習慣接受人治而不相信法治,這就是我國的國情。

    這一番談話雖然並不是十分的透徹深入,但是,卻對楚天舒升遷之後的為官之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以人治推動法治的執政理念初現雛形。

    兩個人的話題從憂國憂民的嚴肅慢慢轉入了日常生活的輕鬆,時間在漫不經心的交談中飛快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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