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桃花運 作者:北岸 (連載中)

 
chenaj0426 2014-2-1 08:02: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7 53589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4
第058章 白看美女
     
楚天舒繞著島國豪華車轉了一圈,見朱旺財等人並沒有受傷,只是車門正卡在牆體中間,他們進退兩難,坐又坐不住,出又出不來。

    “二師兄,對不起啊,我剛才忘了打轉向燈了。”楚天舒笑眯眯地說。

    “你小子玩陰的,算什麼本事?”朱旺財哭喪著臉,簡直快要語無倫次了。

    楚天舒冷冷一笑,說:“嘖嘖,二師兄,看來損失慘重啊。”

    “我要告你,你要賠償我的損失。”朱旺財看豪車損失慘重,肉疼得不得了,他惡狠狠地說。

    “嘿嘿,告去吧,你自己撞的,關我屁事。”楚天舒輕蔑地一笑。

    這會兒,白雲朵走過來,對著朱旺財嫵媚地一笑,問道:“好玩不?”

    氣急敗壞的朱旺財破口罵道:“你個小**,早晚老子要把你玩死。”

    白雲朵有意把牛仔短裙往上拎了拎,搖晃著腦袋說:“你來呀,你下來呀,下來玩死我呀。”

    朱旺財欲哭無淚,暴跳如雷,張嘴一口濃痰吐了出來。

    楚天舒手疾眼快,把白雲朵往懷裡一拉,堪堪躲過了朱旺財的偷襲。

    白雲朵順勢倒在了楚天舒的懷裡,如蔥一般嫩白的小手摟住了他的頸脖,一對豐滿的酥胸一覽無遺,烏黑秀髮散發出沁人的芬芳。

    白雲朵倚靠在楚天舒的懷裡,對著朱旺財挑逗著說:“老朱,你睜大你的狗眼,我玩給你看。”說著,還故意抓著楚天舒的手,按在了胸口上。

    隔著薄薄的衣服,楚天舒從掌心到前胸都能感受得到白雲朵身上傳來肌膚馨香,不由得一陣眩暈。

    看著這親密的場景,朱旺財氣得胸口疼,喉嚨處一股熱流直往上湧,他強咽了一下口水,污言穢語狂噴而出。

    “白雲朵,你他媽的人盡可夫,死不要臉的臭**,……”

    朱旺財耍起了街頭混混的潑皮,白雲朵反倒沒轍了,氣得滿臉通紅。

    楚天舒推開白雲朵,說:“小朵朵,借你的高跟鞋用一下。”

    白雲朵雖然不知道楚天舒要幹什麼,但還是蹲下身子脫下了腳上的栗色尖頂的高跟鞋。

    楚天舒把鞋拎起來,走到了豪車的前面,掄起鞋跟就往車前燈敲了下去。

    喀嚓!一聲脆響,左前燈就被那尖細的高跟給敲了個粉碎。

    楚天舒又走到車頭的另外一邊,再一次乾淨俐落的出手。

    喀嚓!又是一聲脆響,右前燈也玻璃也被敲得粉碎。

    “你他媽的?老子饒不了你……”朱旺財坐在車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豪車飽受高跟鞋的蹂躪,除了色厲內荏的怒吼之外無計可施。

    楚天舒懶得理他,轉過身走到白雲朵面前,把手裡的高跟鞋遞到滿臉驚詫的白雲朵,笑嘻嘻地說道:“後面的兩個燈交給你了。敲去吧,感覺很爽哦。”

    帥呆了,酷斃了!

    這一刻,白雲朵激動得渾身顫慄,竟然想的是躺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該會是一件多麼痛並快樂的事情啊。

    “這樣合適嗎?”白雲朵抓著高跟鞋,有點猶疑不定。

    “太合適了。”楚天舒正色道:“壞人要找虐,我們就虐死他。”

    “他會向我們索賠的。”

    “不用怕,車都撞成這樣了,誰知道車燈是怎麼碎的?”楚天舒還故意問道。“你看見我砸了他的車燈嗎?”

    “沒有!”白雲朵歡快地說。“我只看見他自己把車開進牆裡去了。”

    “那好,我也沒看見你砸他的後燈。”楚天舒與白雲朵一唱一和,氣得朱旺財直翻了白眼,心裡只想著兩個字:報復,我要報復!

    白雲朵把兩隻鞋都脫了下來,拎著鞋光著腳跑到車後,一甩手對準島國豪華車的尾燈就敲了下去。

    喀嚓!

    一聲脆響傳來,一隻尾燈被敲得粉碎。

    爽!果然爽!

    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快感順著手心傳到了胸口,白雲朵忍不住顫慄起來。

    哇!原來虐壞人的感覺真的很爽啊。

    白雲朵一轉身,拎著高跟鞋又跑去敲碎了另外一邊的尾燈。

    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看不過去,就要上前勸阻。

    楚天舒忙走過去,指著朱旺財笑眯眯地對老者說:“老伯,你看看,這是島國車,把咱幾十萬的人民幣都送給了島國,您說說,這要擱在您小時候,是多大的漢奸哪。”

    老者瞟了朱旺財一眼,大聲說:“砸,該砸,砸的好!”說完,氣呼呼地踢了豪車一腳,背著手走了。

    白雲朵順手又把後車窗玻璃給敲了。

    最後,這輛原本嶄新的島國豪華車已經是一片狼藉,撞擊被亂磚砸了一通,又被高跟鞋敲了一遍,幾乎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方。

    “混蛋,**,你們等著。”朱旺財雖然是在叫駡,但是,聲音卻比哭好難聽。

    坐在後座上的兩個傢伙嚇得抱著頭大叫:“報警,打110報警。”

    楚天舒拉著白雲朵的胳膊,飛快地跑向街角,上了淩雲志,白雲朵才發現還光著腳,腳底板被碎石硌得生疼。

    “跟你幹,太痛快了。”坐下來,白雲朵興奮地說。

    楚天舒竊笑著看了她一眼,問:“哎,你說什麼?”

    “跟你幹啊!”白雲朵大聲地說,剛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側過身,捏起拳頭,狠狠地捶了楚天舒幾下。

    再次啟動車子,“桃花朵朵開”的鈴聲響了。

    向晚晴開始催了:“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靠譜啊,有這個時間,整個青原市都轉一遍了。”

    “不好意思,嗯,是這樣的……”楚天舒回頭看了白雲朵一眼:“沿江大道堵車,特嚴重……好,我儘快趕過來,你稍安勿躁……嗯,再見。”

    白雲朵問:“誰呀?”

    “一個朋友。”

    “女朋友吧?”

    “嘿嘿,不,女性朋友。”楚天舒轉移話題,問:“小朵朵,你要去哪?”

    白雲朵又恢復了她不講理的狀態:“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

    楚天舒剛要回答,白雲朵的手機響了。

    “媳婦兒,想老公了?”白雲朵一張嘴,把楚天舒嚇了一跳,方向盤也輕微晃動了一下。

    難道遇見“同志”了?!

    “對,我遇見美男了,怎麼的,吃醋了?……你問我在哪?沿江大道。……對,堵車,嚴重堵車。你等著,我馬上回來。”說到這,白雲朵也看了楚天舒一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掛了電話,白雲朵毫不客氣地說:“哥們,快點,中山路,雲晴美體,我媳婦兒要見你。”

    我靠!這也太巧了吧!

    楚天舒沒有說話,白雲朵以為他不太情願,便說:“哥們,反正你已經遲到了,也不在乎多這幾分鐘嘛。對了,我可以給你補償,包你滿意。”

    “什麼補償?”楚天舒下意識地問道。

    “你不是喜歡看美女嗎?”白雲朵輕巧地說:“我讓你看沒穿衣服的美女。”

    “這……不太合適吧?”楚天舒手裡的方向盤又晃了一下,偷看去看白雲朵,但是,她戴著墨鏡,看不出來她說話的表情。

    “偷偷摸摸的看什麼看?剛才還沒看夠嗎?小色狼。”白雲朵伸手在楚天舒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罵道。

    楚天舒被她一罵,老臉一紅,正要解釋,白雲朵就勢又湊了過來,小聲在他的耳邊說道:“別急,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光明正大上上下下的看個飽。”

    不會吧?未必女同志有這癖好,真把自己當男人,不把真的男人當男人了?

    對於這麼個話題,楚天舒無言以對,只好索性閉嘴不接話了。

    “嘻嘻,不敢說話了?別緊張,我不收費的?”

    “白看誰不看,我緊張啥。”說這話的時候,楚天舒嗓子乾澀。

    “不過,你也得小心哦。”

    “怎麼了?”

    “你看了別人,小心別人把你也扒光了。”說完,白雲朵笑得花枝亂顫,胸前的兩隻小白兔活蹦亂跳。

    越說越離譜,楚天舒手心開始冒汗了。

    好在路途不遠,幾分鐘的功夫,淩雲志就停在了國際大廈的停車場上。

    楚天舒坐在駕駛座上沒動彈。

    “下車呀。”白雲朵轉過來,拉開了車門。

    “呵呵,我就不去了。”楚天舒訕笑道。

    “哎,哥們,剛才你還說不緊張,怎麼啦,害怕了?”

    “不是,我……我是說……我該走了,改天再來看吧。”楚天舒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他心裡怕的不是看沒穿衣服的美女,而是怕在裡面和向晚晴撞上了。

    白雲朵大笑,伸手來拉楚天舒:“哎呀,裡面可是一大群沒穿衣服的美女啊,你這哪像個爺們,白看美女還有不看的。我跟你說,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走吧,耽誤不了你兩分鐘,看完再走也不遲嘛。”

    楚天舒傻了,他沒辦法和這女人溝通。

    周邊路過的男男女女們,都停下腳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這一對兒拉拉扯扯的男女。

    “嘻嘻,走吧,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媳婦兒。”白雲朵拽著楚天舒的手臂,強行把他拉下了車,又緊緊地摟著,好像生怕一鬆手他會跑不見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5
第059章 春光外泄
     
  雲晴美體,全稱是“雲晴健身美體休閒會所”。

    在楚天舒的感覺裡,這就是有錢有閑的女人花錢找罪受的地方。

    “白總好。”走到門邊,一個藍衣藍裙藍護士帽的小丫頭拉開了門,躬身向白雲朵問好。

    “白總,晚上好。”

    “白總,您好。”

    穿過走廊,都會有眉清目秀穿著藍色制服的小丫頭恭敬地和白雲朵打招呼。

    白雲朵也點頭示意,摟著楚天舒的手不斷地向裡面走去。

    “這店是你開的?”楚天舒不禁問道。

    “是呀,我和我媳婦兒開的。”白雲朵湊在楚天舒的耳邊悄聲說。“別急,還沒到地方,你現在得目不斜視。”

    店的規模不小,分上下兩層,一層被分隔成了許多的小間,磨砂玻璃門幾乎都緊閉著,能看見裡面有苗條的身影在晃動。

    上了二樓,是一個寬敞的VIP大廳。

    楚天舒首先聽到的是一群鶯鶯燕燕的嘻笑,接著是一陣分貝高昂的驚呼,再接著就看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爭搶遮蓋物的打鬧。

    一群女人或躺或坐,環肥燕廋,姿色各異,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個個都近乎**。

    楚天舒緊張地四處張望,幸好,沒有看見向晚晴的身影,心裡稍稍踏實了許多。

    “哎呀,雲朵,該打呀你,領個小帥哥上來,招呼都不打一個啊?”

    “看呀,小帥哥要流口水了。”

    “小朵朵,你要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喲。”

    “不行,得把雲朵的帥哥扒光了,我們要看回來。”

    “對,不能白白便宜了小朵朵和她的小帥哥。”

    ……

    一群千嬌百媚的女人一個個嘴裡假惺惺地狂批白雲朵,眼睛卻在放肆地看著楚天舒。

    “辣姐,你身材那麼好,看看怕什麼?”白雲朵看著叫嚷得最凶的女人,笑眯眯地地說。

    辣姐扇呼了一下腰間的浴巾,扭捏道:“小朵朵,你說得輕巧,你的身材也好啊,怎麼不給他看呢?”

    “我呀,已經被他看過了。”

    辣姐走過來,問道:“都看哪了?”

    白雲朵上下比劃了一下,說:“都看了。”

    辣姐突然問楚天舒:“好看嗎?”

    冷不丁被辣姐一問,楚天舒順口就說:“好看。”

    嘻嘻,哈哈,咯咯,整個大廳裡笑翻了天。

    白雲朵在楚天舒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楚天舒連忙改口:“不好看。”

    嘩,太好玩了!

    大廳裡再次爆發出一陣各式各樣的笑聲。

    辣姐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手裡的浴巾也被她扔向了空中。

    一群女人也紛紛扔下身上的遮擋物,你一句我一句,都跟女色狼似的拿白雲朵和楚天舒打趣開心。

    楚天舒也趁機大飽眼福。

    鬧了一會兒,白雲朵說:“姐妹們,你們先聊著。我們還有點兒事。”

    “哈哈,憋不住了,去吧,別憋出毛病來了。”辣姐很豪爽地說。

    “呸,你才有毛病呢。”白雲朵啐了一口,又說:“我帶他去見見我的媳婦兒。”

    “去吧,去吧,來個雙飛燕呀。要是還覺著不過癮,可以來喊我,我們三英戰呂布。哈啊哈……我很厲害的喲。”辣姐說完,沖著楚天舒放浪地笑了起來。

    楚天舒無地自容,都說男人好色,原來,女人好起色來,比男人更直白,更膽大,更兇猛。

    白雲朵領著楚天舒繼續往裡走。

    來到一間房間的門口,白雲朵拉住楚天舒,小聲說:“你別做聲,我要給她一個驚喜。”說完,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大聲說:“媳婦兒,我回來了。”

    楚天舒稍稍側後了一步,眼睛卻偷偷地打量著門口。

    門忽地一下開了,裡邊的人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白雲朵拽了進去。

    “好你小蹄子,黑燈瞎火的還扣個墨鏡,肯定是背著我出去偷人了?”

    向晚晴!

    楚天舒一聽聲音就聽出來了。

    向晚晴笑駡著,一把摘掉了白雲朵扣在臉上的墨鏡,露出來一張俏麗的臉。

    “媳婦兒,你又皮癢癢了……”被向晚晴一個偷襲摘掉了墨鏡,白雲朵動作犀利的撲向向晚晴,一手去撓她的癢癢,一手去搶奪墨鏡。

    白雲朵和向晚晴人摟在一起相互打鬧,因為天氣還熱,兩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得極其單薄,互相一拉扯,向晚晴的連衣裙背部的拉鍊不知不覺間被白雲朵拉了下來,露出了一大片晶瑩的肌膚。

    白雲朵也很慘,不知怎麼搞得,她的牛仔短裙被向晚晴連衣裙上的腰帶給勾住了,本來就很短的短裙一下子給扯到了腰部,白花花的大腿和粉色的小屁屁都暴露在外面,卻渾然不知。

    眼前的景象讓楚天舒目瞪口呆,這哪裡像是淑女,竟然完全無視一個大男人在場,搞出這麼一個讓男人看了要流鼻血的場面。

    儘管從生理欲望的角度楚天舒很想看個仔細,但理智卻告訴他,非禮勿視,至少要在向晚晴面前裝得像一個正人君子。

    楚天舒極其不舍的收回視線,心裡猶豫著是不是咳嗽兩聲,提醒一下兩位美女,門外還站著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好啦,雲朵,我投降,我投降……”向晚晴忽然扭著身子從白雲朵的懷裡掙脫出來,一邊躲避著白雲朵的追打,一邊高聲叫嚷著。

    “媳婦兒,現在投降晚啦!老公今天非要讓你做一回**的羔羊……”白雲朵顯然比向晚晴更兇悍,她卻並沒有因為向晚晴的討饒而停手,而是笑嘻嘻的緊追在向晚晴的後面,一副老鷹捉小雞的架勢,不斷地去抓向晚晴裙子後背的拉鍊。

    你拉我扯,互不相讓,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向晚晴腳底下一滑,身子一趔趄,直飛撲向門外。

    楚天舒下意識地伸開雙手,將向晚晴抱在了懷裡。

    更加湊巧的是,向晚晴撲出來的時候有向上躍起的動作,兩個人的嘴唇正對著貼到了一起。

    向晚晴根本沒有想到外面還會站著一個男人,頓時愣住了,竟然忘記了分開。

    白雲朵也愣住了,傻傻的望著向晚晴和楚天舒,大聲說:“哎,你們兩個,也太放肆了,直接無視我啊?”

    向晚晴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男人的身上,而且還保持著極度曖昧的親吻姿勢,胸前歡呼跳躍的一對**正緊緊地壓在楚天舒的手臂上。

    向晚晴一下子鬧了個臉紅,手忙腳亂的撐著胳膊想要從楚天舒的身上掙扎出來。

    誰知,越忙越亂,越亂越忙。

    慌亂間,楚天舒抓住了向晚晴的腰帶,用力一扯,白雲朵站立不穩,也一齊撲了過來,楚天舒伸手去扶,正好按到了白雲朵的小白兔上。

    碩大,柔軟,楚天舒鬼使神差的捏了一把,暗道:手感不錯!

    “哎呀,你要死啦!”白雲朵嬌嗔一句,伸手在楚天舒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一用力把胸器從楚天舒的魔爪裡拔了出來,可沒有想到的是,向晚晴的腰帶還掛著她的短裙,這猛地一扯,短裙唰地就下來了,露出了裡面窄窄的三角褲。

    這一下,可真是讓楚天舒大飽眼福了。

    向晚晴從楚天舒的懷裡掙脫出來,詫異地說:“怎麼是你?”

    回頭想要去問白雲朵,卻見她正在手忙腳亂地往上提短裙,開心地笑道:“你這小蹄子,當著老公的面就敢脫褲子,膽子也太大了。”

    白雲朵轉過身去,又覺得屁屁不對勁兒,再轉過來,前面又春光大泄,她一邊急急忙忙的扯裙子,一邊大聲叫嚷著,“你個死媳婦兒,老公這回被你害慘了。”

    尷尬!

    非常的尷尬!

    楚天舒被鬧糊塗了,這兩位女同志,到底誰媳婦兒誰是老公啊?

    向晚晴也責怪道:“我媳婦兒被人看光光了,你老公我才虧大了呢。”

    白雲朵立即反駁:“屁,我媳婦兒被別的男人吻了,你老公我才虧大了。”

    “不對,是我虧大了,你那養了二十幾年的小乳豬也被一個男人抓了。”

    “不對,還是我虧大了。你後背洞開,差不多也被看光光的了。”

    向晚晴正得意洋洋的與白雲朵爭辯,沒注意到後背的春光外泄,聽白雲朵一說,一扭頭看到玉背大露,不由得叫了起來,想到現在正背對著楚天舒,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忙轉過身去讓白雲朵幫她拉上拉鍊,嘴上卻沖著楚天舒說:“楚天舒,你這個臭流氓,快閉上眼睛,不許看!”

    哎!到底誰流氓啊?

    楚天舒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卻是美滋滋的:該看的我早就看光了,再說了,剛才親都親了,還在乎多看兩眼嗎?

    為了裝正人君子,楚天舒還是低著頭,閉上眼睛,做出一副柳下惠狀。

    很快,兩美女互相幫助,整理好了各自的衣服。

    向晚晴過來拍了拍楚天舒,沒好氣地說:“好了,別裝了,睜眼吧。”

    楚天舒很聽話地睜開了眼睛。

    白雲朵嘻嘻一笑,道:“嘿嘿,晚晴,你也別生氣了,我們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叫我們是好姐妹呢!”

    “我才不生氣呢。”向晚晴白了楚天舒一眼,慢悠悠地說:“沒聽說啊,一個優秀記者必備的素質,就是膽大,心細……”

    “臉皮厚!”向晚晴和白雲朵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笑作了一團。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6
第060章 美女群P
    
   鬧完了,笑完了,三個人才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寬敞的套房,裝修得典雅時尚,豪華溫馨。

    外間完全按照現代化公司老闆辦公室的條件來佈置,有大班台和真皮轉椅,沙發、茶几等,還有一個擺滿了書記的廚櫃。

    里間是兩張大床,還有洗浴間、衣櫃之類的設施,則完全像是一個閨房。

    看來,這不僅僅是向晚晴和白雲朵的辦公場所,也可以作為她們的臨時休息場所。

    向晚晴指著楚天舒問白雲朵:“雲朵,你和他很熟嗎?你們怎麼碰到一起的?”

    “不還是因為你呀?”

    “你們打得火熱,跟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啦,要不是接你的電話,我就碰不到他了。”

    “快說說,怎麼回事?”

    白雲朵眉開眼笑地把如何與楚天舒撞在了一塊兒,如何合夥羞辱朱旺財,又如何在大街上飆車,又如何設了個圈套讓島國豪華車鑽了牆,最後說到拿高跟鞋砸車燈,白雲朵大叫:“爽,我都快要爽死了,二十多年了,還沒這麼爽過。”

    向晚晴聽著聽著,眼睛都要直了。

    “哎,那你們怎麼認識的?”白雲朵說完了,又忍不住問向晚晴。

    “哈哈,我們相親認識的。”

    “啊?”白雲朵假裝要捶向晚晴。“好啊,你這婆娘,果然背著我去找男人了。”

    “別鬧,別鬧了。”

    向晚晴眉飛色舞地把楚天舒如何假冒同學來相親,又如何遇上了綁匪,又如何合力救了小男孩,最後說到協助警方擊斃了兩名歹徒,向晚晴大叫:“怎麼樣,我們的經歷比你的更驚險刺激吧?”

    白雲朵站起來,伸出了手:“哥們,你叫什麼名字,我太佩服你了,你給我簽個名唄。”

    楚天舒握著她柔軟的手,客氣地說:“楚天舒,楚國的楚,天氣的天,舒服的舒。”

    向晚晴張大了嘴:“啊?雲朵,我更佩服你呀,你都把他帶到這裡來開葷了,竟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要是撒腿跑了,你這便宜不是讓他白占了。”

    白雲朵把手裡的手機一晃,得意地說:“哼,他跑不了,我有他的手機號。”說完,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楚天舒,突然說:“不對,我們以前見過的。”

    “不會吧?”楚天舒和向晚晴同時叫出了聲。

    “嗯,我想想,”白雲朵眼睛看著天花板作思考狀。“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你女朋友扭了腳,你帶她去看過急診的。你不記得了,你還跟我套近乎,問我要電話號碼來著?”

    楚天舒也想起來了,叫道:“你就是那個白醫生?”

    “對,白雲朵。”白雲朵笑彎了腰。“哈哈,這也太神奇了吧。哈哈……”

    突然,她止住了笑聲,很認真的問道:“哎,楚天舒,她不是你女朋友,對吧?”

    楚天舒點頭說:“對,她是我同事。”

    世界真奇妙,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原來,楚天舒和向晚晴與白雲朵在碰到一起之前,居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離奇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向晚晴說:“雲朵,你去幫我們弄點吃得來,我和他談點事兒。”

    白雲朵嘴一撇,說:“不行,你把我支出去,你們孤男寡女的想幹什麼?”

    “哎呀,雲朵,你別鬧了行不行?我真的和他有事兒要辦。”

    “你們要辦啥事兒,還非要背著我?”

    向晚晴一臉的苦笑:“雲朵,我請他來,是商量做節目,不是要辦你想像的那種破事。”

    “哼,諒你也不敢。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白雲朵嘴上說得凶巴巴的,卻沒有繼續糾纏,問道:“吃什麼?麥當勞,肯德基,還是豪客來?”

    “隨便吧。”向晚晴顯得比較著急,拉著楚天舒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筆和採訪本,一口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天舒,你和那個要賣身救母的女孩說好了嗎?不會再變卦吧?他們家是怎麼回事?”

    楚天舒便把鄭小敏媽媽的病情危急情況和家庭經濟狀況講了一遍,一直說到鄭小敏迫於無奈,跑到人民廣場的夜店去找買主,要用處女之身換十萬塊錢給她媽媽做手術。

    向晚晴不愧是做過戰地記者的,果然有一副俠義心腸,聽完了之後當即表示:“你放心,我馬上把選題報上去,準備就緒立即拍攝採訪,儘快播出,我會在節目中呼籲愛心人士伸出援手,募集十萬塊錢的手術費應該沒問題。”

    楚天舒說:“好,那我就先替鄭家感謝你了。”

    向晚晴收起採訪本,頓了頓,又說:“嗯,看來你還是有點靠譜的,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的份上,剛才你占了我媳婦兒的便宜,就不和你計較了。”

    正趕上白雲朵拎著一大堆的外賣回來了,她一聽,立即抗議道:“哎,你是我媳婦兒好不好?”

    向晚晴反駁道:“不對,明明你是我媳婦兒。”

    楚天舒擺著手來當調停人:“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我都被你們吵昏了頭,到底誰是誰媳婦兒啊?”

    兩大美女還是吵鬧不休,寸步不讓。

    這兩人湊一塊兒,可真是有意思!

    楚天舒靈機一動,站在兩人之間,故作神秘地說:“別吵了,你們這麼吵下去也吵不出一個結果來,我給你們調解一下怎麼樣?”

    向晚晴和白雲朵停止了紛爭,都瞪大眼睛看著楚天舒。

    “行!不許偏袒啊。”

    “保證不偏不倚,公平合理。”

    楚天舒笑眯眯地問向晚晴:“你是不是特想讓她當媳婦兒?”

    “是。”

    楚天舒又笑眯眯地問白雲朵:“你呢?”

    “我當然也特想啊!”

    “這就太好辦了。”楚天舒故意住嘴,賣起了關子。

    “快說,快說。”兩大美女一人搖著楚天舒的一條胳膊,著急地催促道。

    楚天舒一手摟住一個,大笑道:“你們兩個都給我當媳婦兒,不就得了。”

    “哇!你壞死了!”向晚晴和白雲朵都大叫了起來,兩人同時發力,一人架住楚天舒的一條胳膊,把他按在了沙發上,飽以一頓粉拳。

    這時,三點式的辣姐從門外沖了進來,把正在打鬧的三個人壓在了沙發上,嘴裡還在歡快地大叫:“太好了,我要三英戰呂布。”

    “姐妹們,過來群P啊。”緊接著,又沖進來一群的三點式美女,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白花花的肉體把一個大沙發遮蓋得嚴嚴實實。

    楚天舒四肢攤開趴在了沙發上,幸福地接受一群半裸美女的摧殘蹂躪。

    第二天一大早,向晚晴就把選題報給了青原衛視“第一現場”欄目組。

    頻道的頭兒的新聞敏感性更強,他聽了彙報,興致勃勃地說:“好,這個選題好,有女人,有性,有悲情,還會有一個大團圓的結局,所有抓眼球的元素都具備了,收視率想不高都難。”

    選題立即報送到了台裡負責新聞審查的副台長康廣生那裡,很快就批了。

    領導站得高看得遠,康副台長的政治覺悟明顯比頻道的頭兒高,他對欄目組作出指示:“現在很多人一心只想著升官發財、男歡女愛,青原衛視作為負責任的新聞媒體,就是要通過我們的節目,喚醒人們的良知和愛心,大力弘揚世間的善良和美好。”

    同時,也當面對向晚晴提出了要求,一定要做好這個選題,不僅要抓住不放,而且還要盡可能地往深裡做,吸引住全市人民關注的目光。

    台裡的領導發話了,“第一現場”欄目組全體人員像打了雞血一般,雷厲風行,準備工作進行得順利而又快捷。

    楚天舒升了辦公室的副主任,主持工作,但反而比過去更清閒了。

    文秘科的齊大光俯首貼耳,趙平原等人服服帖帖,綜合科的範亦兵、劉春娜死心塌地,司機老苗等勤勤懇懇,原本勾心鬥角混亂不堪的辦公室,無形中就形成了領導核心,政令暢通,心情愉快,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得知向晚晴的選題批下來了,楚天舒與她詳細探討了一下拍攝採訪的細節。

    由於擔心暴露鄭家人的身份,楚天舒向向晚晴建議,讓她從鄭小敏去夜店尋找買主開始進行拍攝,然後對鄭小敏進行採訪,牽出媽媽病重無力承擔手術費的話題,為了不驚擾病重的小敏媽媽,最後再去醫院補拍幾個病床上的鏡頭。

    向晚晴聽了,眼睛放出光來,說:“天舒,你抓興奮點的能力比我都強,不做記者真是可惜了。”

    楚天舒笑笑,說:“哪裡,我的出發點是保護病人和當事人,真不是有意要抓什麼興奮點,這只能說明,你的這個選題和構思不僅順應民情,還符合新聞規律。”

    敲定了拍攝計畫之後,楚天舒立即找到了鄭小敏,他深入淺出地做了她的思想工作,勸她不要有顧慮,一定要用真情實感去打動和感染觀眾,並反復告誡她千萬不能暴露父母的身份,尤其是隻字不能提儀錶廠三個字。

    為了防止口誤,楚天舒還模擬現場採訪,對鄭小敏進行了指導和演練。

    一切OK。

    第三天的晚上,拍攝正式開始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9
第061章 突發變故
 
      節目主持人向晚晴站在燈紅酒綠的人民廣場街頭,手持麥克風,對著鏡頭說:“各位觀眾,晚上好,這裡是青原衛視《第一現場》欄目,我是記者向晚晴。”

    畫面中出現了鄭小敏模糊的身影。

    向晚晴聲情並茂地說:“這是一位花季少女,這個時候,她本可以坐在大學的圖書館裡溫習功課,但是,她卻遊蕩在一個又一個的夜店之間,她要幹什麼呢?請觀眾隨著我們的鏡頭,去探究其中的秘密。”

    熱心觀眾楚天舒非常的緊張,他靜靜地站在週邊,跟隨著向晚晴的引導,注視著拍攝的全過程。

    向晚晴身穿職業女裝,卻依然無損于她的美麗,反而更增添了許多知性女性的韻味,舉手投足間顯露出優雅與曼妙。

    依舊是模糊的畫面,鄭小敏在與一個有一個的男人接觸,男人們大多搖著頭離去,甚至有個別人還對她惡言相向……

    向晚晴一個個攔住與鄭小敏接觸過的男人,對他們進行暗訪。

    畫面上,對這些男人圖像和聲音都做了技術處理。

    男人們的語氣中有驚異、有鄙夷、有恥笑、有嘲諷,但最終都承認,這個少女想要向他們出賣她的處女之身,開價竟然是十萬。

    夜深了,鄭小敏步履沉重,疲憊不堪地從一家霓虹閃爍的歌舞廳走了出來。

    向晚晴再次出現在鏡頭前,她說:“觀眾朋友們,請大家放心,這位少女的賣身計畫並沒有得到實施。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現在,就讓《第一現場》為您揭開一個花季少女的痛苦掙扎。”

    向晚晴上前與鄭小敏打招呼,並對她提出了問題:“小妹妹,你好,我是青原衛視《第一現場》欄目記者向晚晴。請問,你剛才和一個個的男人接觸,想要幹什麼?”

    鄭小敏在躲避,向晚晴在追問。

    鏡頭在兩人之間搖晃。

    最終,鄭小敏停下了腳步。

    攝像機對準了她。

    當然,在節目正式播出的時候,鄭小敏的眼睛會打上馬賽克,聲音也會做必要的技術處理。

    鏡頭前,鄭小敏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攝像機視窗裡只有在夜風中飄蕩的頭髮。

    整整半分鐘,鄭小敏一動不動。

    包括楚天舒在內的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她。

    夜色出奇的安靜,安靜得能聽到微風掠過街頭的聲音。

    向晚晴終於忍不住,輕輕地叫了一聲:“小妹妹?”

    鄭小敏突然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向晚晴關切地問:“小妹妹,你怎麼了?”

    鄭小敏抽泣著,悽楚地說:“我……沒有辦法,我要救我媽媽。”

    向晚晴不失時機地對著鏡頭說:“現在是廣告時間,請大家不要走開,廣告之後,《第一現場》繼續為您揭秘。”

    “停!”導演大喊了一聲。滿意地說:“太棒了。”

    第二天的上午,拍攝轉到了青原衛視的演播廳,主持人向晚晴對鄭小敏進行採訪,並在場外特邀了兩位專家作為嘉賓,適時進行點評。

    在向晚晴精心設計的問話中,鄭小敏斷斷續續地講述了媽媽的病情,一次次的治療,一次次的手術,鄭家人不惜傾家蕩產,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頑強地展開了與病魔爭奪親人生命的抗爭。

    作為一位孝順的女兒,鄭小敏為了省錢給媽媽治病,她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應聘在某機關單位做起了臨時工。

    但是,就在鄭家人即將看到勝利的曙光時,最後一次十萬塊錢的手術費幾乎無情地擊碎了鄭家人的希望,他們舉債無門,山窮水盡了。

    眼見著病床上的媽媽日漸消瘦,頻臨危境,鄭小敏毅然決定,要用自己的處子之身來挽救媽媽的生命。

    說到動情處,淚流滿面的鄭小敏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在鏡頭前跪了下來,聲淚俱下聲嘶力竭地說:“求求好心人,救救我媽吧,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拍攝和訪談進行得非常的順利,現場拍攝的全體人員和特邀嘉賓們,都被鄭小敏真摯動情的話語打動了,就連策劃這期節目完全知道內情的主持人向晚晴也被感動得淚光閃閃。

    在特邀嘉賓作了簡短的點評之後,向晚晴再次面對鏡頭,沉默良久,才深情地說:“親情無價,生命無價。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中,社會各界有必要將更多關注的目光投向像鄭家這樣的貧苦家庭……同時,我們也呼籲全社會的愛心人士伸出援助之手,幫助這家人度過難關。我們堅信,善良與美好永遠是青原市、東南省乃至整個國家的主旋律,鄭家人一定能戰勝病魔,花季少女一定會綻放笑容。謝謝收看本期的《第一現場》,有關後續情況,青原衛視將會繼續跟蹤報導。”

    現場爆發出一陣掌聲,感情投入的導演甚至都忘記了喊停。

    向晚晴也擦去了淚水,與鄭小敏緊緊相擁。

    楚天舒更是心情激蕩,他完全可以相信,節目播出之後,收到的不僅會有大批觀眾的眼淚,也會有大量的愛心捐助,隨後,肯定會有更多的媒體介入,鄭家人的身份將隨之曝光,下崗職工的疾苦會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

    到了這個時候,再來提儀錶廠改制方案必須首先保障下崗職工的權益,順理成章,名正言順,任何人也不好以任何理由予以反對,更不敢暗箱操作。

    午飯過後,就在欄目組醞釀如何去醫院補拍病床鏡頭的時候,鄭屠夫從人民醫院傳來消息,鄭媽媽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否則生命堪憂。

    聽到這個消息,本來已經看到了希望的鄭小敏忍不住趴在楚天舒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節目所有的策劃都是以大團圓的結局為前提,如果鄭媽媽得不到搶救或者手術失敗,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毀於一旦。

    欄目組的人都在為選題的成功而歡欣鼓舞,聽到這個壞消息,個個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瓢涼水,立即陷入了沉默。

    楚天舒也是大吃了一驚,如果節目不能播出,救助鄭媽媽的願望落空不說,扭轉儀錶廠改制方案的希望也隨即變成了泡影。

    當然,從楚天舒的私心上來講,他也不希望這期節目就此消亡,那樣的話簡若明和自己在這場政治鬥爭中,毫無懸念地會成為失敗者,今後的仕途之路也將佈滿荊棘,危機重重。

    “怎麼辦?”向晚晴看著楚天舒。

    楚天舒當機立斷:“沒說的,救人要緊。”

    向晚晴跟著楚天舒要走,被導演攔住了,他說:“小向,那病床上的鏡頭還拍不拍了?”

    “拍!”向晚晴堅決地說。

    攝影師扛著機器要跟出去。

    “這恐怕不行!”楚天舒阻止說:“這個時候興師動眾地去拍攝,很有可能會驚擾到病人,影響治療和手術,同時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解,不知情的人會說,青原衛視為了追求收視率不顧病人的死活。”

    攝影師和導演面面相覷。

    “我有辦法。”向晚晴從小包裡拿出了一塊手錶戴在了手上。“這是一款手錶式微型攝影機,我們現在就趕往醫院,以偷*拍的方式拍攝搶救病人的場景,這樣會更有真實感。如果有什麼質疑,這是我個人行為,由此引起的後果我來承擔。”

    危急關頭,向晚晴的臨危不亂和深明大義,贏得了攝製組全體人員打心眼裡的敬佩。

    楚天舒忐忑不安,匆匆下樓,攔了一輛計程車,和向晚晴、鄭小敏一起趕往第一人民醫院。

    抵達病房,鄭屠夫正站在門口等候,他的眼圈紅紅的,好像剛剛流過淚,楚天舒心底就是一沉,從不輕易流淚的漢子都哭了,看來問題真的很嚴重,他握住鄭屠夫的手,輕聲安慰道:“鄭師傅,你放心,我們會全力搶救鄭媽媽的。”

    進入病房,映入眼簾的場景讓楚天舒倍感悲傷。

    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的鄭媽媽,瘦得如同皮包骨一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雖然閉著,肌肉卻在微微的顫動,臉上有大滴的淚珠滑下。

    鄭小敏撲過去,趴在病床上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

    “媽呀,你醒醒呀……媽,好心人會來救你的,你不能走,你走了,撇下我和爸爸該怎麼活啊……都怪我,女兒無能……女兒不孝……”

    這種感天動地的場景,是任何導演都編排不出來的。

    楚天舒心頭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向晚晴卻已經抑制不住,流下了眼淚。

    主治醫生和幾個護士進來了,楚天舒忙迎上前,說:“醫生,情況怎麼樣?”

    “你是什麼人?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你能做得了主嗎?”主治醫生自然知道病人的危急程度,他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楚天舒一指正哭得傷心的鄭小敏,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們正準備結婚。”

    鄭小敏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瞪著滿是淚水的大眼睛,驚詫地看著楚天舒。

    向晚晴也驚呆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0
第062章 又費周折
  

    主治醫生把楚天舒拉倒一旁,鄭重其事地說:“必須儘快手術,超過一個小時,病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那趕快組織搶救啊。”楚天舒著急地說:“需要辦什麼手續,病人的丈夫和女兒都可以簽字。”

    主治醫生為難地低下了頭,小聲說:“手術費還沒交呢。”

    怪不得鄭屠夫急得團團轉卻又束手無策。

    楚天舒說:“醫生,救人要緊啊,手術費我負責籌措,三天之內,一定交齊。”

    主治醫生痛苦地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先手術後交費,這種例外情況必須要院領導特批。”

    主治醫生的為難是情有可原的。

    以前,醫院發生過很多起為了救人,先手術後交費的情況也,後來,有幾例病人手術完了之後,偷偷逃出了醫院,欠繳的手術費沒有著落,同意手術的醫生和科室蒙受了很大的損失。

    再後來,還發生了一起類似事件,接診醫生經不起病人家屬苦苦哀求和賭咒發誓,咬著牙又進行了一起未交費的手術,沒想到病人病情非常複雜,手術沒有取得成功,病人死在了手術臺上,蠻不講理的病人家屬竟然組織幾個醫鬧,砸了醫院的設施,打了主治醫生,還向醫院提出了巨額索賠。

    最後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醫院賠了錢,主治醫院也受了處分,調離了崗位。

    從此之後,醫院作出強制性規定,未經審批,擅自決定未交費先手術,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一律由當事人承擔。

    “需要哪位元院領導特批,我去找他。”楚天舒迫不及待地說。

    “不用找了,我來了。”穿著白大褂,滿嘴酒氣的朱旺財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主治醫生連忙打招呼:“來了,朱副院長。”

    鄭小敏從病床前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朱旺財,咬著嘴唇在小聲抽泣。

    朱旺財走到楚天舒面前,得意地冷笑道:“呵呵,沒想到啊,這麼快就犯到我手上了?”

    楚天舒憤怒地盯著他,說:“朱院長,請你批准先做手術救人,我們的恩怨另外再做了斷。”

    朱旺財說得頭頭是道,冠冕堂皇:“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說手術就手術,醫院每天要個月要接診成千上萬的病人,都像你們拖欠費用,那醫院就不要開了。”

    楚天舒據理力爭道:“朱院長,你是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難道,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病人死在病床上而無動於衷嗎?”

    朱旺財不屑地說:“你少講這些大道理,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更不是救助站,上千號醫生護士和工作人員要開工資,發獎金,醫療設備要添置,住院條件要改善,這都是要花錢的。”

    鄭屠夫哭喪著臉,上前拉著朱旺財的手,哀求道:“院長,求求你,先給我老伴兒做手術吧,我回去就把房子賣了,一定把手術費交上。”

    朱旺財一把將鄭屠夫推了個踉蹌,嘴裡噴著酒氣對著鄭小敏,鄙夷地說:“小丫頭,看你長的還蠻秀氣,怎麼找了這個窮光蛋?怎麼樣,有錢交錢,沒錢滾蛋。”

    鄭小敏渾身顫抖,低三下四地說:“院長,我爸說了,賣房子也會把錢交上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吧。”

    朱旺財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交不了錢,就把管子拔了,辦出院手續,別讓她死在病床上。”他身後的主治醫生和幾個護士面面相覷,面露不忍之色,但院長已經下了令,誰也不敢違抗,只好邁步上前,準備拔管子。

    鄭小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接連磕了三個響頭,大哭道:“院長,現在出院,我媽會死的,我們一定會湊足手術費的,我求求你了。”

    朱旺財低頭望著鄭小敏,發出一聲冷笑,說:“你現在求我沒有用了,你讓他也跪下來求我。”

    “小敏,你起來,不能給這種沒有人性的傢伙跪下。”楚天舒怒火中燒,拉起了鄭小敏,大聲怒喝道:“朱旺財,你別欺人太甚!”

    朱旺財見楚天舒不僅不肯屈服,還敢沖他發火,立即大喊道:“拔,出了事兒我負責。”

    向晚晴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她強壓住怒火,攔住眾人,掏出記者證,說:“我是青原衛視台的,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你仗勢欺人的地方,請朱院長別把事情做絕了。”

    向晚晴本以為亮出記者的身份,朱旺財會有所顧忌,沒想到他根本不買帳,接過記者證來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地上,還指著向晚晴的鼻子叫囂:“記者很了不起嗎?你以為你拿出這麼一張紙片片來,我就怕你了。我告訴你,我這是照章辦事,又沒有違法亂紀,就是你們台的康廣生躺在這兒,也照樣得先交錢後手術。”

    對於這種不可理喻的傢伙,向晚晴也是無可奈何,她走到走廊上給白雲朵打電話,讓她從“雲晴美體”打十萬塊錢過來。

    白雲朵聽了,著急地說:“媳婦兒,剛剛進了一批保健藥品和器材,賬上連一萬塊錢都沒有了。幹嗎?你突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哎呀,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我再想辦法吧。”向晚晴繼續撥打電話,但從她焦急的表情來看,似乎並不順利。

    這年頭,十萬塊不多不少,不是誰一下子拿得出來的。

    楚天舒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也來到了走廊上,掏出手機,撥通了吳夢蝶的電話。

    不等她開口,楚天舒就說:“師姐,我求求你,借我十萬塊錢,馬上打過來。”

    吳夢蝶壓低聲音說:“小楚,我正在開會呢,能不能等會兒再打過來?”

    “師姐,不行啊,再等就要出人命了。”

    “又是那個儀錶廠下崗職工要做手術吧?不行,我跟你表明過態度了,請你不要再說了。”

    “不行,你必須聽我說。”

    吳夢蝶有點不高興了,語氣也嚴厲起來:“楚天舒,你對淩家的恩情,我們已經用合適的方式報答了你,我跟你說過,淩雲集團的資金撥付,也是需要理由的。”

    楚天舒急了,靈機一動,說:“師姐,慈善捐助算不算理由?”

    “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吳夢蝶拿楚天舒沒辦法,估計是離開了會場,聲音大了起來。

    “青原衛視《第一現場》欄目正就此事在做一檔節目,節目明天晚上就會播出,還會呼籲愛心人士為病人提供援助,你這錢算淩雲集團提前捐助的,這可以吧?”

    “你這個建議倒可以考慮,”吳夢蝶遲疑了一下,又說:“但是,我怎麼相信這檔節目一定會播出呢?”

    楚天舒餘光瞟了一眼愁眉苦臉的向晚晴,急切地說:“師姐,你稍等,這個欄目的記者向晚晴跟我在一起,我讓她給你說。”

    “向晚晴?是那個青原衛視的美女主播嗎?”看來,吳夢蝶對向晚晴還有印象。

    “對,就是她。”

    “好,你把電話給她,讓她和我說話。”

    楚天舒趕緊把電話遞給了向晚晴:“晚晴,淩雲集團的吳夢蝶女士要和你通電話。她答應考慮提前捐助十萬塊錢給鄭媽媽做手術,你幫我證明一下這檔節目明晚就會播出。”

    向晚晴一聽錢有著落了,也是非常的興奮,她一把搶過楚天舒手裡的手機,說:“您好,我是青原衛視記者向晚晴。”

    向晚晴向吳夢蝶證實了節目的真實性,並用人格擔保,節目將在明白六點半準時播出。

    “那好,我馬上通知財務匯款。”吳夢蝶立即同意了,她說:“你讓楚天舒接電話。”

    楚天舒十分的激動,握著手機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師姐,謝謝你啊。”

    “謝謝我的不應該是你。”吳夢蝶冷靜地說:“你把為淩銳辦的卡號發給我,我立即把錢打過去,請你以淩銳的名義向節目的當事人捐贈這十萬塊錢。”

    吳夢蝶說的這個卡號,是楚天舒以淩銳的名字辦的,用來每個月付房租的。

    楚天舒沒有一刻的遲疑,把卡號發給了吳夢蝶。

    十分鐘之後,手機短信顯示十萬塊打到位了。

    楚天舒拉著鄭小敏來到醫院的收費處,採取銀行轉帳的方式,將十萬塊錢一次性打到了醫院的戶頭上。

    回到病房,白雲朵也從門診趕到了住院部,正在與朱旺財據理力爭,阻止醫護人員給鄭媽媽拔管子。

    主治醫生和醫護人員本來就看不慣朱旺財的做派,見白雲朵出面阻止,也就住了手,不肯做傷天害理的事。

    朱旺財凶巴巴的還在趾高氣揚地叫囂:“白雲朵,你身為醫院工作人員,明目張膽地違反規章制度,你還想不想幹了?”

    楚天舒走進病房,將繳費單拍在了朱旺財那張滿是疙瘩的臉上,大聲地說:“你睜開你的勢利眼看看吧,錢交齊了,請立即安排手術。”

    朱旺財一看繳費單,傻眼了,他把繳費單往主治醫生的手裡一扔,灰溜溜地跑了。

    這時,張偉急匆匆地趕到了,他的身後跟著大胡和老萬等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捏著一把厚薄不一的鈔票,吵吵嚷嚷地跑了進來。

    向晚晴見了他們,臉唰地就白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1
第063章 再起波瀾
     

張偉他們來到病床前,把手裡的錢都塞到了鄭屠夫的手上。

    鄭屠夫抓著一大把鈔票,激動得滿眼淚花,一個勁兒地說:“謝謝,張偉,你們也都下崗了,家裡也不富裕,已經幫了我不少了,我不能再拖累大傢伙了。”

    張偉他們七嘴八舌地說:“鄭師傅,救師娘要緊,不夠,我們再來湊。”

    鄭屠夫把錢逐個還給了張偉等人,眼裡閃著淚花,感激地說:“謝謝大傢伙,真的不用了,楚科長已經幫忙把手術費交上了,小敏她媽馬上就可以動手術。”

    張偉走過來,抓住楚天舒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好兄弟。”

    楚天舒擺手說:“既然是兄弟,還客氣什麼呢?何況,那錢也不是我出的,我只是幫別人奉獻了一份愛心而已。”

    手術很快就準備好了,張偉幾個和護士一起,將鄭媽媽推進了手術室。

    鄭屠夫和鄭小敏守在了手術室外。

    向晚晴悄悄地把楚天舒拉到一邊,說:“楚天舒,你想害死我呀?”

    “怎麼了?我怎麼害你了?”楚天舒被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向晚晴看著張偉他們離去的身影,問道:“他們是儀錶廠的下崗職工,我在鬧事現場見過他們。鄭小敏的父母也是,對不對?”

    完了!穿幫了!

    楚天舒腦子裡嗡地一響,他強作鎮靜,問道:“晚晴,有什麼問題嗎?”

    “台裡傳達了宣傳部門新下達的封口令,為了維護社會和諧穩定,要求各新聞媒體在近期暫停報導和儀錶廠有關的內容。楚天舒,幸好節目還沒播出,要不然,我已經被你害死了。”向晚晴的口氣中既有責怪,又有慶倖。

    “晚晴,你什麼意思呀?”楚天舒心裡暗暗發慌,從向晚晴的話語中聽出來,她好像是打算放棄這檔節目。

    “你還不明白嗎?抓緊向台裡說清楚,把節目撤下來,雖然時間很緊張了,但臨時換點內容還勉強來得及。” 向晚晴掏出了電話,準備撥號。

    楚天舒一把將她的手機搶了過來。

    “你幹嗎?”向晚晴生氣了,她撲過來就來搶奪手機。

    “晚晴,你聽我解釋。” 楚天舒躲閃著,強行把向晚晴往走廊的盡頭拉。

    向晚晴怒氣衝衝地質問道:“楚天舒,很顯然,你和他們非常的熟悉。我問你,你是不是有意瞞著我的?”

    楚天舒點頭:“是的。”

    向晚晴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利用你,利用媒體的力量,利用你做我的幫兇,來達到説明鄭小敏的目的。”

    “利用我?你居然說你在利用我?”楚天舒的直言不諱讓向晚晴越發的憤怒,被欺騙的感覺令人太難以接受了。

    沒想到,楚天舒還當面承認了這一點。

    “對,我確實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利用你。”

    簡直是欺人太甚。

    向晚晴 不由得大叫起來:“楚天舒,那你知道被人利用是什麼滋味嗎?你就不擔心我被台裡開除了,你就不怕我會報復你?”

    “怕!非常怕!但是,請你冷靜一下,我這不是想害你,而是在保護你。”

    “你……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啊?明明要把我害慘了,還說是在保護我,是不是還要我感激你呀?真是的,楚天舒,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把別人賣了,還要別人幫你數錢?”

    “晚晴,你別激動好不好?”

    “我憑什麼不激動?楚天舒,你太豈有此理了。”

    “晚晴,你聽我給你解釋……”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把手機還給我。”向晚晴劈手將手機又搶了回來。

    楚天舒一把抓住了向晚晴的胳膊,阻止她撥打電話,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向晚晴的胳膊有了疼痛的感覺。

    “你弄疼我了。”向晚晴被楚天舒的動作和眼神震懾住了,她小聲說。

    楚天舒松了手,但沒有放開她的胳膊。

    這時,白雲朵出現在他們的背後,咳嗽了一聲,調侃道:“哎,你們兩個躲在角落裡拉拉扯扯地幹什麼呀?”

    “沒幹什麼,談點私事。”楚天舒尷尬地說。

    “私事?”白雲朵笑笑,說:“你不是說了,我們兩個都是你的媳婦兒,有什麼私事還一定要瞞著我呀?我看不是私事,而是私情吧。”

    向晚晴苦笑著說:“雲朵,我都快要被害死了,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白雲朵柳眉倒豎:“什麼?誰敢害你,看我不撕爛了他。”

    向晚晴一指楚天舒:“他!”

    白雲朵又嬉皮笑臉說:“不會吧,他怎麼會害自己的媳婦兒呢?”

    向晚晴一甩手,大聲地說:“雲朵,求求你,別跟著亂攪合了,幸虧我發現得早,要不然,我明天這個時候已經死翹翹了。”

    見向晚晴確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白雲朵盯住了楚天舒:“是這麼回事嗎?你怎麼害晚晴了?”

    兩大美女開起玩笑來可以沒輕沒重,互不相讓,但是,在正經兒事面前,明顯會自動站在一個陣營的。

    楚天舒忙說:“不是的,我們有點誤會,我正在向她解釋。”

    有了同盟軍,向晚晴的委屈終於有地方傾訴了,她紅著眼睛對白雲朵說:“不是什麼誤會,他自己都承認了,從一開始就是處心積慮地欺騙我,陷害我。”

    白雲朵叉著腰,氣勢洶洶的逼問楚天舒:“是這麼回事嗎?”

    楚天舒說:“是有這麼個過程,但不是她說的那麼回事。”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嘛,快給我說清楚。”白雲朵性子耿直,她急得直搓手,眼睛來回看著楚天舒和向晚晴。

    “她要撤銷節目。”楚天舒直接指出了結果。

    “為什麼?”白雲朵詫異地問:“晚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別說天舒要跟你急,我也要跟你急。”

    向晚晴不樂意了:“雲朵,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和他穿一條褲子了?”

    白雲朵態度鮮明:“咱姐妹情歸情,理歸理,不管為什麼,你要撤掉節目,我必須和他穿一條褲子。”

    向晚晴哇哇大叫起來:“哎呀,我氣都被你們兩個氣死啦。”

    這會兒,鄭小敏走過來了,她見三個人都一本正經地陰著個臉,怯生生地問:“楚哥哥,晴姐姐,你們怎麼了?”

    “沒事,沒事,”楚天舒怕鄭小敏多心猜疑,連忙搶著說:“我們在……說那個朱院長,所以有點義憤。”

    向晚晴也不願意當著鄭小敏的面說節目的事,便擠出笑臉來問道:“小敏,你媽那邊怎麼樣?”

    鄭小敏說:“已經開始手術了,我問過醫生了,估計要幾個小時,我爸和幾個同事守著呢,讓我過來看看,他說讓我請你們吃個晚飯。”

    白雲朵說:“小敏,不用客氣了,你媽手術完了之後還需要連續幾天的二十四小時看護,不用管我們了,你趕緊休息去吧,可別累壞了。”

    “嗯,白醫生,我沒事的。”鄭小敏聽話地點點頭,又興地問向晚晴:“晴姐姐,明天節目什麼時候播啊,我可不能錯過了。”

    向晚晴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楚天舒說:“小敏,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照顧好你媽,節目的事你就別管了,到時候讓你晴姐姐幫你燒錄在光碟上,你隨時都可以看。好了,我們現在回去討論一下節目的事,你去給你爸和叔叔們張羅晚飯吧。”

    “好嘞。”鄭小敏一蹦一跳地走了。畢竟還只是個二十歲的丫頭,媽媽手術費有了著落,以後的治療費還會得到捐助,她原本愁苦的心情輕鬆了下來,人一下子也顯得活潑了許多。

    白雲朵說:“這裡說話不太方便,走,我們到外面說去。”

    架不住白雲朵的連勸帶拽,向晚晴也只得跟著出了醫院。

    白雲朵拉著楚天舒和向晚晴,來到了醫院外面的一家茶社,要了一個包間,點了幾樣點心,一壺鐵觀音和一壺菊花茶。

    服務員把點心和茶上來之後,白雲朵交代不要再來打擾,服務員剛退出去,她就急不可耐地說:“快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他吧。”向晚晴白了楚天舒一眼,又說:“楚天舒,你別拖延時間啊,看在雲朵的面子上,我給你十分鐘,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馬上打電話給台裡,讓他們把節目撤下來。還有,你必須保證你說的是真話而不是謊言,你不靠譜的言行我算是領教了。”

    “好吧,”楚天舒看了看白雲朵,無可奈何地笑了:“晚晴,為了節省時間,我不去說我最初的想法,我們換一種方式來思考,你看行不行?”

    “什麼方式?”

    “倒推法。”楚天舒也不管向晚晴是否同意,直接說:“也就是說,我們假設節目撤銷,看可能發生的後果,如果不撤銷,又會產生什麼後果,然後,我們再來決定節目是否應該取消。”

    白雲朵給各自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興趣盎然地看著他們如何對話。

    向晚晴喝了一口茶水,說:“行,你說吧。”

    楚天舒也喝了口茶水,說:“好,那我們先來分析,如果節目撤銷了,會出現一些什麼樣的後果?”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2
第064章 我不在乎
    

   楚天舒分析說:“首先,你們那些熱情高漲的同事們和頭兒們怎麼看你?選題是你提的,細節是你設計的,拍攝也非常的成功,眼見著要播出了,你告訴他們,你被我騙了,大家忙乎了好幾天,你一句話就全否定了,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今後你再做選題,大家還會支持你嗎?”

    很顯然,這一點向晚晴已經考慮過了,她毫不遲疑地說:“這我不在乎。”

    “好。台裡有規定,不能做和儀錶廠有關的新聞節目,你照章辦事,你相信頭兒和同事們會理解你的行為。”楚天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第二點,節目不播了,你怎麼向鄭小敏和他父母交代?生命和生存比什麼都重要,這是人性的基本常識和道德底線,你不會說你也不在乎吧?”

    “……”

    “我相信你不會這麼說。還有第三點。節目撤下來了,你又怎麼向淩雲集團的吳總解釋?你在勸說她提前捐助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說,節目明天一定會播出,突然你告訴她不播了,你讓她怎麼向員工們交代?你這種行為是不是欺騙?”

    “……”

    向晚晴又被問得啞口無言,心裡總覺得楚天舒是在拉大旗作虎皮,甚至是強詞奪理的詭辯,可真要反駁他,卻不知道從何著手。

    她眼裡的那一絲猶豫被楚天舒敏銳地捕捉到了,他決定乘熱打鐵,他真誠的眼神望著她說:“前幾天我看了一個綜藝節目,一個身患絕症的小女孩,當她登上央視舞臺的時候,主持人號召現場觀眾收起眼淚為她的表演鼓掌喝彩。難道這善意的謊言可以在央視上演,你不能在青原衛視重現?”

    “可是,我明知道有規定……”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你的節目中提到了儀錶廠三個字嗎?沒有!那麼說,你根本就沒有違反規定。”

    “問題是,節目播出之後,必然會引起巨大的反響,最後,鄭家父母的身份肯定會大白於天下,那個時候,我又怎麼向台裡交代? 你知道嗎,新聞的生命在於真實,給公眾以真相是一個記者的基本素養。”

    “你根本不用交代,你的節目沒有虛構新聞,你傳遞的資訊沒有欺騙觀眾,你至多只不過是忽略了一個細節。如果你真如你所說,節目的反響巨大,更說明你作為一個記者,在新聞真實的基礎上,不僅保證了節目的收視率,還從中挖掘出了人性的內涵,讓愛心和良知得到了弘揚和昇華。”

    “可是,我不是忽略了細節,而是故意的隱瞞,這不符合我為人的原則。”

    “在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會隱瞞一些東西。如果我們的動機是崇高的,是在行善,是在施惠於人,那些受惠者,將會永遠感激你,就像病人感謝白衣天使一樣。你不覺得做一件對很多人有益的事比固執地堅持一個規定更有意義嗎?”

    向晚晴還不甘心,又說:“我到青原衛視來之前,我舅舅跟我談起過,新聞媒體是喉舌,他讓我一定要把握住宣傳的政治原則。”

    楚天舒微微一笑,略帶調侃地問:“你舅舅是什麼人?老布爾什維克?”

    向晚晴瞪了他一眼,說:“你胡說什麼呀,他不過是一位老政工幹部。”

    “老政工幹部就不需要關心群眾疾苦嗎?”

    “……”

    向晚晴長籲一口氣,再也找不出繼續辯白的理由,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眼前這個巧舌如簧的傢伙給說服了。

    見向晚晴已經打消了要撤除節目的念頭,楚天舒乾脆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晚晴,我能理解你的擔心,一旦鄭家父母的身份暴露,儀錶廠下崗職工的問題也會隨之浮現出來。但是,晚晴,你看到了嗎?鄭家只是他們中的一個縮影,不是到了絕望的地步,誰願意去上訪上街堵馬路呢?”

    向晚晴望著楚天舒,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利用這檔節目,引起全社會對儀錶廠下崗職工的關注。”

    “是的。儀錶廠的改制方案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權益,可是,他們的呼聲卻被一紙封口令給壓制住了。要知道,儀錶廠改制是他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這個機會一旦錯失,他們只能在看不起病,上不起學,買不起房的困境中越陷越深。晚晴,我沒有太多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有尊嚴的活著。”

    白雲朵在偷偷地擦眼角。

    向晚晴也低下了頭。

    “我知道,你這一次小小的忽略可能會在台裡領導中留下一個壞印象,但是,你的一個堅持,能夠改變了幾千人的命運。給社會一個真相,讓真相引起關注,用關注惠及民眾,這難道不是一位元記者應有的擔當和責任嗎?”

    楚天舒的話深深地震撼了向晚晴和白雲朵。

    “晚晴,你陷入了一個誤區,你仔細想想,這一紙封口令的出臺難道真的是出於維護社會和諧穩定這麼簡單嗎?不,我不敢作太多的猜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儀錶廠整體出讓之後所帶來的是更加的不穩定。晚晴,你面對兇惡的歹徒都能夠奮不顧身,我相信不會在權勢面前過多的計較個人得失。”

    “天舒,你不用再說了,節目會如期播出的。”向晚晴堅定地說。

    楚天舒笑了,他給向晚晴的茶杯裡斟上茶水,說:“晚晴,謝謝你!”

    白雲朵鼓勵說:“晚晴,大不了不幹了,專心經營好雲晴美體,一樣能活得有聲有色。”

    楚天舒說:“雲朵,晚晴熱愛她的職業,在任何的挫折面前她都不會退縮和放棄的。我倒是擔心你,經歷了今天的風波之後,朱旺財會伺機對你打擊報復。”

    “哼,我才不怕他呢。”白雲朵冷笑了一聲:“這個垃圾在島國學到了醫術,也學會了無恥下流甚至變態,他仗著與個別市領導有些聯繫,在醫院裡胡作非為,糟蹋了不少的年輕護士。他要是敢動我,我非要撕爛他那玩意,讓他一輩子也不能欺負女人。”

    說著話的時候,白雲朵的小手在空中一劈,仿佛那就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削向了朱旺財的胯下。

    楚天舒覺得白雲朵是在意氣用事,就笑了笑說:“雲朵,犯不上和這種垃圾賭氣,你把他廢了,你也就廢了,那太不值了。”

    向晚晴把手腕的手錶摘下來,說:“雲朵,不能和這種垃圾一般見識。我馬上把拍攝的畫面下載到手提裡,你把我這手錶帶著,他要是膽敢對你不利,你只需要錄下他的罪行,不管他有什麼後臺,我都會讓他死得難看之極。”

    向晚晴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把手錶攝像機剛才在病房裡拍下的畫面下載之後,將手錶遞給白雲朵。

    “晚晴,能給我看看不?”楚天舒不好意思的說道。

    向晚晴把手錶放到了楚天舒的手上。

    入手尚溫,楚天舒湊近了眼睛,居然嗅到了手錶還帶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向晚晴的體香。

    從外觀來看,這塊手錶與普通的手錶並無差異,只是略顯沉重,在向晚晴的指點之下,楚天舒和白雲朵都學會了如何操控這種手錶式微型攝像機。

    “哈哈。真是好寶貝,你都從哪弄來的?”楚天舒舉著手錶,笑嘻嘻的說道。

    “美國戰地記者給我弄的,我們在伊拉克認識的。”向晚晴撇了他一眼,笑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見向晚晴眼裡帶著調笑的意味,楚天舒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他的想法,問道:“嘿嘿,能不能給我一塊也弄一塊?”

    向晚晴很勉強地說:“行吧,他送我本來就是一對兒,還有一塊男式的,你要是表現好,我可以考慮送給你。”

    白雲朵從楚天舒手裡把手錶搶過去,戴在了手上,在向晚晴面前晃悠了一下,突然問道:“晚晴,這可是一對情侶表,你都送給我們了,什麼意思啊?”

    向晚晴在白雲朵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罵道:“你這個小蹄子,你是不是還想對你們兩個說,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啊?”

    白雲朵很誇張的抱著頭,作痛苦狀,叫道:“哎呀,你個小氣鬼。我知道你捨不得,戴幾天我還還給你,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好不好?”

    向晚晴鬧了個大紅臉,啐道:“呸,你個沒安好心的小蹄子,我得趕緊回去剪輯畫面了,沒時間和你磨牙,等我有空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第二天,青原衛視《第一現場》欄目如期播出,果然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引起了強大的轟動。

    在節目的最後,向晚晴滿懷深情地說:“鄭家的悲慘遭遇得到了社會廣大愛心人士的共同關注,節目播出的短短三十分鐘裡,現場捐助熱線電話響個不停,我省著名企業淩雲集團在第一時間捐助了十萬元的手術費用……我們衷心祝願鄭媽媽早日康復,更希望‘少女賣身救母’的故事不再發生。”

    一石激起千層浪。

    節目播出之後,那個眼睛被打上了馬賽克的賣身少女,被民眾譽為“青原最美女兒”,在“青原熱線”網站上,發起了一個尋找最美女兒的活動。

    很快,鄭小敏和他父母的身份被人肉搜索出來了。

    按照楚天舒的安排,鄭小敏請了長假照顧母親堅守在病房,並以母親病重為由拒絕了所有的採訪。

    於是,記者們將目光轉向了他們的鄰居,同事和病友,隨著各種採訪的不斷深入,儀錶廠下崗職工的困難處境,上街堵馬路的上訪事件,以及儀錶廠整體轉讓存在 的弊端,都在記者們的妙筆生花下暴露無遺。

    市委宣傳部門下發的封口令成了一紙空文。

    向晚晴被調離了記者崗位,發配到類似於“夕陽紅”的欄目成了一名文字編輯。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3
第065章 如意算盤
     

在省市主要領導的關注下,青原市政府下發檔,成立了儀錶廠改制工作領導小組,由分管工業的副市長唐逸夫擔任組長,小組成員有市國資委、國土資源局、監察部、法院、公安、工商、銀行等多家單位的主要負責人。

    領導小組辦公室設在國資委,負責日常具體事務,經關浩宇提議,由簡若明擔任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委辦副主任楚天舒協助簡若明工作。

    至此,簡若明和楚天舒被正式推上了儀錶廠改制工作的第一線。

    在領導小組召開的第一次例會上,簡若明和楚天舒就聞到了隱隱的火藥味。

    副市長唐逸夫首先作了發言,他開門見山地說:“國企改革,大勢所趨。有人形容說,不改是等死,改是找死。這說明國企改革是一項極其艱巨和複雜的任務。我市國企改革正處於破冰的關鍵時刻,市委市政府已經達成共識,不管遇到什麼阻力和困難,都必須迎難而上,快速推進。”

    定完了調子之後,唐逸夫讓各領導小組成員發言。

    關浩宇率先發難,他一邊叫屈,一邊拍馬屁,說的頭頭是道:“作為負責具體工作的國資委,我們倍感為難啊。儀錶廠作為我市國企改革的重點單位,我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了許多的工作,才使得改制工作進入了實質性的操作階段。但是,個別領導一句沒有充分考慮下崗職工的權益,就全盤推翻了前期所做的工作,國資委上下都感覺下面的工作沒有了方向。好在市里及時成立了領導小組,唐市長還親任組長,又得到諸位的大力協助,我想,儀錶廠的改制工作一定能夠圓滿地完成,並將成為青原市國企改革的樣板。”

    在這些人裡面,關浩宇年紀最大資歷最老,以老賣老地講幾句牢騷怪怪話,大家也基本上見怪不怪了。

    國土局局長申國章發言:“儀錶廠改制項目已經拖了一年多了,不少有意參與競購的企業被拖垮了,再拖下去,土地出讓費用和拆遷費用還要水漲船高,競購企業能夠用在職工安置的資金將更加捉襟見肘。我個人認為,拖得越久損失越大,儀錶廠幾千職工的權益更難以得到保障。”

    法院來了位常務副院長,他聽了申國章的發言,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說:“土地出讓費用是隨著房價的飛漲而水漲船高的,競購企業看中的就是儀錶廠土地開發的升值空間才踴躍參與。理論上來說,整體出讓的價格越高,職工安置的費用相對也會高啊。”

    公安局來的是副局長田志剛,他說:“對於儀錶廠的改制,我們公安部門會大力支持。不過,還是請充分照顧好職工們的情緒,否則,局面一旦被動,公安部門夾在中間也很為難。省廳已經明確要求,在處置群眾上訪等突發事件時,公安部門要儘量少介入,以免激化矛盾……”

    唐逸夫突然敲了敲桌子,打斷了他的發言,用低沉的聲音說:“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職工權益,才專門成立了工作領導小組,重點考慮妥善安置職工群眾。公安部門很重要的一個的職責就是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必須堅決和市委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請大家繼續發言。”

    唐逸夫開了口,田志剛只得閉嘴。

    儀錶廠職工上街堵路,媒體曝光了北湖公安分局抓了張偉的事件,省廳對市局這種激化矛盾的行為提出了批評,田志剛的發言實際上是在善意地提醒,儘量把下崗職工安撫好,不要等事到臨頭了,再命令員警上前採取強制措施。

    這話中暗含的意思唐逸夫自然一聽就明白了,田志剛是在給他提意見,所以唐逸夫才要不滿地打斷了田志剛的發言。

    工商局的局長本來還想發表點不同意見,看唐逸夫已經定了調子,便假裝著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檔,至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

    官場會議有不成文的規矩:如果你發言後還有職位更高的領導要發表重要指示,你說話就必須察言觀色,留有餘地;如果比你級別高的官員先表了態,最好的方法是隨身附和,如果實在不想附和的話,那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持沉默。

    檢察院、監察部等部門的負責人當即表態要圍繞大力推進起好監督保障作用,其他相關部門也依次發言,表示要大力支持國企改革,促進地方經濟發展,維護社會和諧穩定。

    唐逸夫對領導小組成員的發言作了一個簡短的總結,最後強調:“儀錶廠整體出讓方案是經過多次調研和討論形成的,大方向上並沒有不當之處。當前有輿論認為,這個方案未能充分考慮下崗職工的權益,這是一種誤讀,部分下崗職工對此不理解,這很正常。任何改革都是會有陣痛的,總要觸及部分人的切身利益,我們領導小組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地照顧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在最短的時間內,為我市國企改革尋找到突破口,促進我市經濟又好又快地發展。”

    簡若明和楚天舒作為列席的工作人員,他們沒有發言權,但是他們心裡各自都有疑問:唐逸夫作為分管工業的副市長,為什麼這麼急於要將一家國有企業整體出讓了呢?這其中難道僅僅只有政績觀在作祟嗎?

    唐逸夫自然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盤。

    市委書記郭子春要調任鄰省任副省長,市長朱敏文接任書記,空出來的市長一職對他來講很有誘惑力。

    身在官場,誰不想進步?

    更何況,從副市到正市,這可是一個質的飛躍,也是晉升副省級的一塊不可或缺的跳板。

    官場人生幾十年,看似很長,實則太短,一步錯過便步步錯過。

    深諳此道的唐逸夫肯定要努力爭取一把,哪怕只有微小的機會,也不肯輕易錯過。

    唐逸夫作為市委常委、副市長,晉升為市長也不屬於破格提拔,可能性並非不存在。但是,他也深知在與常務副市長伊海濤競爭中自己並不佔有先機,要想異軍突起,就必須得到省裡高層的認可和推薦。

    就在這關鍵時刻,鯤鵬實業的老闆王致遠主動來訪,暗示唐逸夫,只要他配合鯤鵬實業以合理的價格順利拿下儀錶廠這塊寶地,他願意助唐逸夫一臂之力。

    王致遠的家族背景很複雜,王老太爺早年就有紅色資本家的美譽,在特殊時期與中紀委的重量級人物在牛棚裡同過患難,共過生死,感情非同一般的深厚。

    不過,後來兩人一個在官場成功,一個在商場得意,表面上並無多少交集。尤其是近些年來,老爺子年事已高,為人更是低調,他在政壇上的能量鮮為公眾所知。

    王致遠米國留學歸來,對仕途不感興趣,卻熱衷於財富積累,在短短幾年時間裡,鯤鵬實業一口氣拿下了東南省各地市好幾個開發專案,迅速發展成為堪與著名上市公司淩雲集團並駕齊驅的經濟實體。

    唐逸夫與王致遠通過凱旋大酒店的租賃經營而相識,從中他感覺得到這位年輕人身上蘊含著的巨大能量,他僅僅考慮了一個晚上,便做出了決定,把寶押在王致遠身上。

    王致遠很快安排了唐逸夫與省紀委副書記何天影私底下見了面。

    何天影可是省紀委副書記,下屆入常當省紀委書記的呼聲很高,可王致遠竟然一請就到,而且言語之中,何天影還暗含著需要王致遠幫襯的味道,這更讓唐逸夫覺得自己的寶押對了。

    面臨著巨大的利息壓力和資金風險,參與競購的企業拖不起,可很少有人能想到,真正拖不起的還有一個唐逸夫。

    唐逸夫通過打斷公安局長的發言,給整個會議定了基調,接下來的會議就開得順利無比。

    很快,領導小組統一了思想,要克服重重困難,大力推進儀錶廠的改革。

    但是,沒有人談具體的實施方案和推進辦法。

    眾人發言完畢,唐逸夫終於注意到了會場最角落裡還坐著簡若明和楚天舒,他側過頭問了問關浩宇,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說:“小簡,你是省國資委下來的,其他地市的國企改革有沒有可借鑒的經驗,可以向大家介紹介紹啊。”

    突然被唐逸夫點了名,簡若明並沒有慌張,因為在通知開會的頭一天下午,她和楚天舒在辦公室裡對形勢進行了研判。

    簡若明微微一笑,說:“唐副市長,全省各地市由於企業的類型不同,地理位置各異,照搬其他地市的做法並不可取,青原市的國企改革要形成自己獨有的特色。”

    這是一句很有藝術的馬屁話。

    唐逸夫聽了,頻頻點頭表示滿意。

    簡若明接著說:“我作為領導小組辦公室負責日常工作的副主任,一定為各位領導們服好務,做好各項具體事務。”

    簡若明擺出了一副完全聽從領導安排的架勢,也是避而不談實質問題。

    關浩宇有點兒沉不住氣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4
第066章 心肝寶貝
     
  唐逸夫笑著說:“不不不,小簡,你不要謙虛,你也是國資委的副主任,不僅要為領導們服好務,更要當好領導小組的參謀和助手啊。不是有那麼句話嘛,領導聽秘書的,要讓我們領導小組成員做決策,總得有個計畫或者方案吧。”

    唐逸夫在逼著簡若明表明態度。

    這正是關浩宇把簡若明推到前臺的目的所在,實質性的問題讓簡若明去談,領導滿意還是國資委的功勞,領導不滿意,那是她個人的意見。

    關浩宇通過歐陽美美向唐逸夫轉達了自己的用意,所以,唐逸夫才在會上非要讓簡若明發言。

    對此,簡若明與楚天舒有充分的認識,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簡若明向楚天舒示意了一下,說:“那就請國資委委辦的小楚同志將我們擬定的工作計畫向各位領導彙報一下。”

    申國章、田志剛等人暗暗好笑,作為主管部門的國資委,面對難題,主任推給了副主任,副主任又推給一個小小的委辦副主任,真是一個比一個滑頭啊。

    唐逸夫看了楚天舒一眼,對關浩宇說:“小楚,是不是平息儀錶廠鬧事的那個小夥子啊?……好,我聽伊副市長說起過你,頭腦靈活,膽大心細。老關,你手底下人才可真不少哇。”

    關浩宇呵呵一笑,說:“唐市長,你真會拿我開心,哪裡是我的人才,國資委是你領導下的部門,都是你唐市長的人才。”

    關浩宇這話是一語雙關,既有向唐逸夫表忠心的意思,也是在暗示楚天舒要站好隊。

    楚天舒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站起來向各位領導鞠了個躬,然後坐下來,打開了桌子上的資料夾。

    當前的局勢是,推翻現有整體出讓方案重新探討新的方案,既不現實,也不可能。

    楚天舒和簡若明商議的意見是,由國土資源部組織專家對儀錶廠的土地進行評估,確定一個合理的價位之後,立即啟動拍賣程式,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下,邀請職工代表共同見證拍賣全過程,以確保國家、職工、競購企業等各方面的利益最大化。

    唐逸夫聽了,轉頭問國土局的申國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申國章看了看唐逸夫的臉色,說:“我建議,參與競拍的企業應按照規定的上限提交拍賣保證金,將那些實力不足的企業拒之門外,以保證拍賣一次成功。”

    唐逸夫當即拍板同意,要求簡若明按著會議形成的意見,發一個會議紀要,倒排時間,力爭在年內完成儀錶廠的改制。

    會議結束已臨近中午,國資委作為會議召集單位宴請領導小組成員,唐逸夫欣然同意,大家各自開車來到了凱旋大酒店。

    車到酒店,常務副總經理樊國慶已經站在門口迎接。

    唐逸夫在關浩宇、申國章等人陪同下,進入了一號包間,像簡若明、田志剛等副職人員便安排在隔壁的包間。

    楚天舒既是委辦主任,又是領導小組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自然要忙前忙後張羅菜肴和酒水。

    唐逸夫和關浩宇、申國章等正坐在沙發上說話,歐陽美美跑了進來,非要跟唐逸夫握手,說自從離開了政府辦之後,就沒有機會和領導近距離接觸了,聽說領導親臨指導國資委的工作,便興沖沖地趕來與領導親近親近。

    很顯然,是關浩宇特意通知她來的。

    歐陽美美伸了手,唐逸夫欠了欠身子,用指尖與她碰了碰,臉仍向著關浩宇,繼續談論官場上的一些人和事。

    歐陽美美略覺無趣,又不甘心就這麼走開,轉身來到桌邊,教導上菜的服務員碟怎麼擺、盤怎麼放。

    酒菜很快上齊,大家陸續入席。

    酒桌雖為圓形,似無主次之分,但是正對著電視的位置卻有一把稍顯寬大的椅子,還與眾不同地套了紅套,別的位置上餐巾紮成了一朵花,而這個位置上的餐巾卻是一柱擎天,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主席位置。

    這是凱旋大酒店從臨江市星級賓館帶過來的規矩,很快就在青原市興起來了。

    關浩宇將唐逸夫請入主席位置,再將申國章請到左邊,自己則坐到了右邊。

    按順序,再往下應該是監察部部長,誰知歐陽美美搶先一步,一屁股坐了上去。

    正常情況下,歐陽美美作為國資委的一位科級幹部,是沒有資格上領導這一桌的,但是關浩宇不說話,唐逸夫也假裝沒看見,監察部長有想法又不好計較,只得挨著歐陽美美坐下。

    關浩宇請唐逸夫作指示,唐逸夫便站起來,提議為今天的會議圓滿成功幹一杯。

    乾杯之後,楚天舒給各位領導再斟酒。

    官場飯局,為了表示對領導的尊重,不用服務員來服務。

    酒過三巡,再給唐逸夫斟酒,唐逸夫就堅持不喝了,說下午還有一個會議,酒就點到為止了。

    關浩宇還勸,吩咐楚天舒給唐逸夫滿上。

    這時,唐逸夫像才發現楚天舒一般,笑了笑,對關浩宇說:“老關,這個小夥子很有潛力,要著重培養啊。”

    關浩宇說:“唐市長,他這個人才可是歐陽處長發掘出來的,就是在她的提議下,我們破格提拔他為委辦副主任,主持工作。”

    唐逸夫笑道:“呵呵,一個副主任,算什麼破格嘛。”

    “哈哈,”關浩宇大笑起來,說:“小楚,還不快給唐市長敬酒啊?”

    楚天舒一隻手端了一杯酒,舉到了唐逸夫的面前,說:“多謝唐市長栽培,我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說完,一仰頭幹了。

    “好,那我就破例再喝一小杯。”唐逸夫接過杯子,只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滿桌子的人很是詫異,要知道,隔壁包間裡的部門副職領導想給副市長敬酒,還得瞅好機會,領導喝不喝還要看當時的心情。

    唐逸夫肯接受一位副科級幹部的敬酒,雖然只是淺淺的一抿,也可謂是給足了楚天舒的面子。

    果不其然,唐逸夫再不肯喝了,歐陽美美嗲嗲地要敬他一杯,也被他不冷不熱的擋了回去。

    歐陽美美心裡氣鼓鼓的,暗道:唐逸夫這是怎麼了,居然一反常態會對楚天舒這個傢伙如此的客氣,莫非性趣變了,喜歡上小白臉了?

    領導不喝了,其他人互相意思了一下,便上了主食。

    關浩宇知道唐逸夫有午休的習慣,便讓歐陽美美去開了個房間。

    散席之後,關浩宇和簡若明送其他單位和部門的負責人,歐陽美美則和唐逸夫一起進了開好的房間。

    帶上門,歐陽美美就撒嬌說:“老唐,楚天舒又什麼不得了的,你今天居然給他那麼大的面子?”

    唐逸夫一愣:“誰是楚天舒?”

    “你裝什麼糊塗啊,”歐陽美美用胸部頂了他一下,嗔道:“不就是那個給你斟酒的傢伙嗎?”

    “呵呵,怎麼了,這你也吃醋啊?”唐逸夫捏了一把她的臉,笑道。

    “哪有啊,我跟你說,這小子可壞透了。”

    唐逸夫收斂了笑容,緊盯著歐陽美美:“怎麼呢?他有多壞啊?”

    歐陽美美這才發現說漏了嘴,引起唐逸夫的懷疑了。她邊幫唐逸夫脫外衣邊解釋說:“這小子為了當主任,硬是把原先的主任給擠跑了。”

    “這沒錯啊,”唐逸夫把手往上一指,說:“不把上面的人拱倒,自己怎麼升得上去啊。”

    歐陽美美撅起了嘴,嬌滴滴地說:“哎呀,氣死我了,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呀。提他當副主任,是不是你給老關打的招呼?”

    “沒有,怎麼可能呢?打招呼的是伊海濤的秘書王少磊。哼哼,我只不過是給他點精神上的甜頭,好讓他替我充當馬前卒而已。”

    “反正你做的總是有道理。”歐陽美美嬉笑著說:“老唐,那你得幫我把簡若明拱倒,我要坐她的位子。”

    唐逸夫大笑起來:“哈哈,我要把她拱倒了,哪還有你的位子啊?”

    歐陽美美明顯聽出了其中曖昧的意味,她捏起拳頭,捶了唐逸夫幾下,假裝生氣地說:“好啊,你好壞呀,不理你了。”

    唐逸夫抓住歐陽美美的手,把她摟在了懷裡,笑道:“美美,你放心,跟你開玩笑呢,你才是我的心肝寶貝嘛。”

    歐陽美美扭動著身子,順勢和唐逸夫一起倒在了大床之上。

    回到國資委,楚天舒跟著簡若明進了她的辦公室。

    兩個人對會議的情況再次進行了分析,一致認為唐逸夫如此著急推進儀錶廠的整體出讓,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簡若明說:“不管出現什麼情況,我們按照商定的計畫穩步推進。我們不能控制儀錶廠改制的走向,但是,我們可以左右具體實施的時間,這就是我們手裡掌握的籌碼。”

    楚天舒說:“下一步,我們可以建議制定競拍規則,要求競購企業制定詳細的競購方案,將職工安置的方式和費用明確下來,否則,維護下崗職工的權益,仍然是一句空話。”

    簡若明說,此前在省內其他地市的國企改制中,曾經出現過競購企業採取不正當手段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等現象,她要求楚天舒抓緊研究一下有關土地評估、資產拍賣等方面的法律法規和相關程式,一定要防止在公平公開的競拍環境下可能出現的不公正現象。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45
第067章 美女被打
     
  回到辦公室,楚天舒下載了國家有關土地評估、資產拍賣等方面的法律法規和相關實施細則,看了一陣子,從字面上還是整不太明白操作中可能會存在什麼貓膩,想起寧馨在臨江大學法律系學習,便試著和她聯繫了一下。

    寧馨剛下課,突然接到楚天舒的電話,異常的興奮,根本不等楚天舒開口,就一個勁兒地埋怨他好沒意思,廣場派出所門外一別,好長時間了也沒再聯繫了,還以為師兄把小師妹給忘了呢。

    楚天舒開玩笑說:“我是師兄,你是師妹,應該是你主動跟我聯繫才對啊。”

    “哎呀,人家是女生嘛。”寧馨大叫:“你真不夠意思,老衛不僅打過幾個電話,還來臨江看過我呢。”

    楚天舒大笑:“哈哈,我和他不一樣,我是大師兄,他是二師兄嘛。”

    “你是大師兄就很了不起呀,二師兄怎麼了?”

    “大師兄只會打架,二師兄會討女生喜歡。”

    “嘻嘻,”甯馨開心地笑了。“那我是什麼,不會是沙僧吧?”

    “不,你不是沙僧。你是……公主,鐵扇公主。”

    很顯然,甯馨對楚天舒的這個比喻不滿意,她脫口而出:“哼,你才是牛魔王呢。”

    “哈哈,牛魔王可是鐵扇公主的老公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呀,成天就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怪不得把師妹都給忘記了。”

    楚天舒說:“這麼可愛的小師妹怎麼能忘了呢?我這不是主動和你聯繫了嗎?”

    “不對!”寧馨一口咬定:“你這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說吧。”

    “你也太厲害了吧。”楚天舒誇獎了一句,說:“寧馨,是這樣的,最近我正在學習有關土地、拍賣等方面的法律法規,想請你這位准法律界人士指點一下,肯不肯賜教啊?”

    寧馨不屑地說:“你拉倒吧,還賜教呢,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過,你找我算找對人了,我們有一位老師,課外時間在給一家拍賣公司當法律顧問,經常在課堂上舉實例炫耀他們如何鑽法律空子,看樣子他對這個行業非常熟悉。”

    楚天舒說:“能不能約他給我上上課?”

    “估計夠嗆,現在的大學老師業餘時間比上班還忙,而且跟你有不熟,他也不會講得太深的。要不這樣,你把你想瞭解的問題列個提綱發到我郵箱,我利用課堂上的間隙替你虛心請教,然後再整理出來發給你,怎麼樣?”

    “太謝謝你了,改天我去臨江請你吃飯?說,你想吃什麼?”

    “嗯……敲竹槓的機會我從來不肯錯過的。等我想想,你來了再告訴你。”

    掛了電話,楚天舒草擬了一個提綱,發給了寧馨的信箱。

    忙乎了一天,總算可以松了口氣,楚天舒的心裡稍稍踏實了些。

    鄭媽媽的手術非常的成功,後期治療費用也有了著落。不過,想起向晚晴因為自己受了連累,害得她好好的記者當不成,楚天舒心裡很是愧疚,想著晚上約她和白雲朵出來坐坐,好好安慰她一番。

    想到白雲朵,楚天舒又很是奇怪,這麼多天過去了,醫院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那個心胸狹窄的朱旺財善罷甘休了嗎?

    “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

    放在桌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楚天舒一驚,抓起來一看,是向晚晴。

    “天舒,你快來,雲朵被打了。”

    “什麼人幹的?她人怎麼樣?你們在哪?”楚天舒一邊著急地問了幾個問題,一邊暗暗罵自己是烏鴉嘴,剛想醫院那邊沒動靜,白雲朵就出事了。

    向晚晴回答得非常簡練:“不知道,人還好,我們在雲晴美體。”

    不用說,肯定是朱旺財下的毒手。

    楚天舒趕到雲晴美體,下車就往樓上沖,又引起VIP大廳裡的一陣驚叫。他顧不得和辣姐她們打招呼,直接進了裡面的大辦公室。

    白雲朵坐在沙發上暗自垂淚,向晚晴在一旁細聲安慰。

    “雲朵,你怎麼樣?”楚天舒撲過去,蹲在白雲朵的身前,抓著她的胳膊仔細打量了起來。

    披頭散髮的白雲朵一見楚天舒,忙用手捂著臉,抽泣著說:“不要你看,我沒臉見人了。”

    楚天舒把她的手從臉上拿開,只見她兩眼含淚,眼角上貼著紗布,眼睛腫的像肉包子似的,臉上有青紫的痕跡,額頭上鼓起一個包,脖子上還有幾個抓痕,衣服袖子撕裂了一個口子,右手無名指還纏著繃帶。

    乍一看,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並不過分。

    “他媽的朱旺財,老子找他算帳去。”楚天舒怒不可遏,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向晚晴一把抓住了他:“楚天舒,你冷靜點兒好不好?”

    “靠!”楚天舒怒氣衝衝地罵道:“我冷靜不了,奶奶的,居然對一個女人下這種狠手?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向晚晴把楚天舒強行按在了椅子上,說:“天舒,你別激動,先把情況搞搞清楚再說。你這麼稀裡糊塗地去找朱旺財算帳,你有證據嗎?他能認帳嗎?”

    楚天舒把椅子挪到沙發邊,柔聲說:“雲朵,你別傷心,告訴我,誰幹的,我絕對饒不了他。”

    白雲朵一聽,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

    向晚晴遞給她幾張紙巾,眼圈也紅了。

    白雲朵斷斷續續地想楚天舒講述了事情經過。

    今天下午三點鐘左右,白雲朵正在給病人看病,突然沖進來幾個歪瓜裂棗的男人,領頭的是一個彪形大漢,他強行擠開候診的中年婦女,擋在了白雲朵的身前。

    白雲朵正在寫病歷,她頭都沒抬,輕聲說:“看病請排隊。”

    彪形大漢一揮手,跟他來的幾個傢伙兇神惡煞般往外趕候診的病人。

    白雲朵看見了,質問道:“你們幹嗎啊?想鬧事去別的地方,別影響我給病人看病?”

    “你還看你娘屌的病啊。”壯漢大聲叫嚷道:“你們這個騙人的醫院,你這個壞了良心的醫生,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專門來找你討公道的。”

    白雲朵冷冷地說:“有事說事,別無理取鬧。”

    壯漢向身邊的病人揮舞著雙手,口沫橫飛地說:“大家千萬別再上這個娘們的當了,我哥哥上個月來找她看病,就是頭上一點兒皮外傷,她硬是開了十幾張單子,從頭到腳查了個遍,一下子就花了上萬塊啊。大家說,這家醫院是不是黑了良心,這個娘們還有沒有醫德?”

    圍觀的病人很多,大家不明真相,開始指指戳戳,其中還有人在起哄發牢騷,說怪話。

    “現在的醫院太不像話了,就認識錢。”

    “是啊,不管大病小病,上來就是十幾項檢查,還沒看病呢,就花了好幾千。”

    “這年頭,為了拿獎金拿回扣,真敢昧著良心賺黑心錢啊。”

    “唉,老百姓可真病不起啊。”

    白雲朵站了起來,大聲說:“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老子會胡說八道?是你不敢承認吧。”壯漢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病歷,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老子有病歷,你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你看的?”

    白雲朵拿起來一看,病歷沒錯,她想起來了,上個月接診了一個病人,腦袋上受了外傷,由於擔心他腦子有損傷,就讓病人照了個CT,沒查出什麼問題,就給他縫合了傷口,一個星期之後就拆線了。

    白雲朵把病歷扔還給了壯漢,淡淡地說:“這個病人,一個月前就康復了。”

    “康復個屁?我告訴你,他死了,被你給治死了。”壯漢揮舞著手,大聲咆哮道。

    啊?人群中一陣騷動。

    壯漢演戲的本領真是高,剛才還是一副囂張的模樣,一轉眼就是一臉的悲傷,他哽咽著說:“我哥回家之後,天天喊頭疼,昨晚上疼得實在受不了了,送到醫院一查,顱內出血,還沒等手術就死了。全是讓這娘們給耽誤的,我哥好慘啊,扔下嫂子帶著個孩子,可讓他們怎麼活啊?”

    其餘的傢伙跟著七嘴八舌地罵罵咧咧,有一個傢伙從一個破包里拉出了一條橫幅:“白雲朵是有執照的殺人犯”。

    這年頭,醫患矛盾實在是太突出了。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鬧起來,患者和家屬都能博得廣泛的同情。

    病人與醫生發生衝突的事兒幾乎天天都有,以至於產生了一個職業:“醫鬧。”

    這幫人天天守在醫院門口,專門等著幫助病人家屬胡攪蠻纏,開始只是哭哭啼啼,後來手法不斷花樣翻新,發展到在醫院擺靈台,奏哀樂,堵塞交通等等。只一條,把事兒鬧得越大越好,鬧得不可開交,往往醫院頂不住輿論和政府的壓力,只好賠錢了事,醫鬧從賠償款裡拿好處。

    白雲朵明白了,今天遇上了醫鬧了,她氣得臉色煞白,大聲問道:“請憑什麼說我治死了你哥?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不認識,老子今天就讓你好好認識認識。”說著,壯漢抓起桌子上的一個鎮紙就向白雲朵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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