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桃花運 作者:北岸 (連載中)

 
chenaj0426 2014-2-1 08:02: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7 53576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28
第048章 出大事了
     
關浩宇咳嗽了一聲,說:“好了,會暫時先開到這兒,具體的事回頭找時間再討論。黃主任,你代表我和齊科長一起去接待一下,記住了,一定要耐心細緻,千萬別激化矛盾啊。”

    雖然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但關浩宇說話了,黃如山還得硬著頭皮應承了下來。

    黃如山是關浩宇一手提拔起來的,深得其信任,尤其是最近一兩年,面臨退休的關浩宇基本上不太過問國資委裡具體的事,日常工作就由黃如山主持,上上下下的人都認為,黃如山接任國資委主任一職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但是,簡若明以省國資委副處長的身份調任青原市國資委的副主任,使得即將到來的國資委主任之爭也變得相對曖昧了。

    按照黃如山的想法,簡若明從省級機關平調到市級機關來,如果不是得到了某種暗示,豈不是吃飽了撐的要自尋煩惱。

    因此,關浩宇時時處處要突出黃如山在國資委的接班地位,市里一般不太重要的會議,也讓黃如山代表他去參加,機關幹部要得到提拔,不像地方政府的頭頭可以做實打實的政績,主要還是靠在多種場合抛頭露面和領導混個臉熟。

    甘蔗沒有兩頭甜的。

    混臉熟的便宜撿了,這擦屁股的事兒也得幹。

    關浩宇起身回辦公室,齊大光趕緊拿了他的茶杯和筆記本追了出去。

    其他人呼呼啦啦地也都走了。

    小會議室裡只剩下黃如山和楚天舒。

    黃如山想要招呼齊大光,卻沒見他的人影,氣呼呼地罵道:“都他媽會拍馬屁,正經兒事都沒人幹了。”轉眼看見門口還站著個楚天舒,便吩咐道:“小楚,你去把他們帶進來。,對了,別讓他們都進來,派幾位代表來就行了。”

    很快,楚天舒帶著吳世才、張偉等五六個人來到了小會議室。

    齊大光已經被黃如山喊過來了。

    他們坐在會議桌的一邊,讓吳世才等人坐在了另一邊。

    楚天舒剛要走,被黃如山喊住了:“小楚,你也坐下吧。”

    黃如山知道,上訪人員的情緒都比較激動,萬一談得不好起了衝突,齊大光身子骨太單薄,恐怕控制不住局面,楚天舒那天收拾田克明的兇狠勁兒,黃如山是見識過的,把他留下來至少可以壯壯聲勢。

    坐下之後,黃如山就和藹地自我介紹說:“我是國資委的副主任黃如山,受關主任的委託來聽聽大家的意見。”

    這句開場白也有點兒水準,既表明了身份,也暗示出沒有決策權,只能聽聽大家的意見。

    吳世才開門見山地說:“黃主任,我是儀錶廠的吳世才,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要向國資委的領導反映職工代表們對廠子改制的看法和意見。”

    黃如山也想起來了,吳世才是儀錶廠的總工程師,以前在各種會議上也見過幾次,他笑眯眯地說:“吳總,你是儀錶廠的技術專家,我聽郭書記和劉廠長彙報過,改制方案你們廠領導是討論通過了的,你怎麼還有什麼意見啊?”

    吳世才說:“是的,在會上我提了我的意見,但是沒有人聽取,只好來向國資委的領導反映了。”

    “那你說說看?”

    “黃主任,這些人都是儀錶廠的下崗職工,多數是廠裡的雙職工,有的老少三代都在儀錶廠,就指著廠子過日子。聽說廠裡要改制,大家還有個盼頭,現在要整體出讓,儀錶廠沒了,大家都覺得沒了依靠,這才推舉我們幾個作為代表來替他們說幾句話。”

    “嗯,”黃如山不住地點頭以示他很認真地在聽。

    吳世才接著說:“儀錶廠目前的整體出讓方案,很有可能會造成國有資產的大量流失,職工權益難以得到有效的保障。我們希望改制方案能充分考慮下崗職工的實際困難,最大程度地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否則的話,即便是儀錶廠實現了改制,也始終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一旁的楚天舒聽了,暗暗佩服,不愧是老知識份子,吳世才看問題一針見血,說出話來有條有理,不卑不亢。

    黃如山說:“吳總,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也是才聽說。改制方案是廠裡定的,國資委也只負責討論審核,你們的意見,是不是請郭書記劉廠長他們通過正常管道向國資委提交報告。”

    聽黃如山在敷衍,張偉頭一個沉不住氣了,他站起來,大聲地質問說:“這位領導,他們要是聽得進職工群眾的意見,我們會跑到國資委來反映問題嗎?”

    當著齊大光和楚天舒的面,被一個下崗職工質問,黃如山的面子上自然掛不住了,臉馬上沉了下來。

    齊大光一看表現的機會來了,也馬上站了起來,指著張偉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廠領導不聽你們的意見,就可以跑到國資委來鬧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沒等我們說話呢,就給我們扣一頂鬧事的大帽子,有你們這樣當領導的嗎?”

    “方案是你們廠裡領導報上來的,你們找我們領導扯皮有個屁用?”

    ……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聲音越來越大,整個辦公大樓都能聽得見。

    外面等著的下崗職工們聽到上面吵起來了,也呼啦啦地沖了上來,把小會議室和樓道都占滿了,罵罵咧咧地火氣還不小。

    這麼大喊大叫地鬧下去,自己在國資委豈不是要威信掃地了。

    黃如山暗暗著急,心裡罵道:這個齊大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幫大老粗可不是剛進城的民工,幾句狠話哪裡能嚇唬得住。

    張偉和齊大光像兩隻鬥著的公雞,話越說就越難聽,拉拉扯扯只差要動手了。

    楚天舒見事態要擴大了,趕緊站起來,大吼了一聲:“都住嘴。”

    冷不丁這麼一吼,還真起到了作用,齊大光和張偉等人都愣住了。

    楚天舒這才不緊不慢地對吳世才說:“吳總,你讓大家靜一靜,我們黃主任親自出面來接待,就是來聽取大家的意見的,這麼吵吵嚷嚷的,你讓我們黃主任怎麼說話呢?”

    吳世才站起來,示意大家不要激動,大聲說:“大家靜一靜,聽黃主任作指示。”

    騷動的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

    張偉和齊大光互相瞪著眼睛也坐了下來。

    真讓黃如山說話,他又能說什麼呢?

    儀錶廠整體出讓的改制方案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這其中的內幕開會之前關浩宇向他提到過,儀錶廠改制方案報上來之前,得到過分管副市長唐逸夫的暗示,幾家競購單位已經疏通了各方面的關係,也和儀錶廠的領導有過實質性接觸,只等走完審批手續後,啟動拍賣程式了。

    唐逸夫要求,國資委儘快討論審議,將儀錶廠的改制方案上報市里。

    這會兒,黃如山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趕緊把這幫下崗職工打發走,只要他們不在國資委鬧事就萬事大吉了。

    想到這,黃如山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師傅們,你們反映的問題我一定會向上彙報的。不過呢,儀錶廠改制方案的最後審批權也不在國資委,你們一方面要找廠裡的領導交換意見,另一方面,還可以向市里相關部門反映情況。”

    吳世才冷冷地看了黃如山一眼,說:“黃主任,國資委是儀錶廠的主管部門,如果你們都做不了主,那我們還能上哪反映呢?”

    黃如山無可奈何地說:“吳總,你是當過廠領導的,國資委只是辦事機構不是決策部門,這一點應該還是能夠理解的吧。至於該上哪反映,我也說不好。”

    吳世才說:“黃主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黃如山說:“嘿嘿,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

    吳世才站了起來,大聲對眾人說:“師傅們,跟我走吧。”

    張偉向大家揮揮手,也大聲說:“好,聽吳總的,我們走!”

    二十幾個下崗職工跟在吳世才和張偉的身後,吵吵嚷嚷地走出了國資委辦公大樓。

    黃如山站在窗前,看著下崗職工們都走了,聽著齊大光馬屁拍得梆梆響,得意地笑了。

    楚天舒看著吳世才、張偉等人堅定的步伐,認定他們不會就此甘休。

    果然不出所料,黃如山的得意只維持了半個小時,他還在關浩宇的辦公室表功呢,副市長唐逸夫的一個電話,劈頭蓋臉把關浩宇吼了一通。

    由於有歐陽美美這麼一層關係,平時唐逸夫對關浩宇還是很客氣的,今天在電話裡這麼不給老同志面子,不用說,出大事了!

    原來,吳世才和張偉等人,帶著幾十號下崗職工回到了儀錶廠,在廠門口拉起了橫幅,不斷有下崗職工參與了進來,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把沿江大道上連接青蓮江大橋的主幹道給堵上了。

    這麼一來,只幾分鐘的功夫,進出青原市區的交通便陷入了癱瘓,正趕上省直機關的一位領導被堵在了橋頭,坐在車裡看到了現場的情況,一個電話就捅到了省裡,常務副省長立即給青原市委書記郭子春打來了電話。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31
第049章 場面失控
     
  太被動,太丟人了!

    青原市的事驚動了省領導,市里的領導竟然還不知情,郭子春拍了桌子,把分管工業的副市長唐逸夫喊到了辦公室,勒令他立即趕赴現場,疏散人員,疏通道路,儘快平息事件,防止事態惡化,消除負面影響。

    唐逸夫在市委書記那裡挨了訓,自然對關浩宇沒有好臉色,他指示關浩宇立即聯繫儀錶廠主要領導,並趕赴現場組織調查和處理。

    關浩宇畢竟是官場老油子,分管副市長唐逸夫火急火燎,他卻一點兒不著急。

    儀錶廠的下崗職工聚眾鬧事,廠裡的頭頭是主責領導,交通癱瘓,交管部門的頭頭要頭疼,負面影響,市委市政府的頭頭最害怕,鬧出再大的事兒來,作為一個快到點的國資委主任,至多負有一個間接的領導責任。

    撂下電話,關浩宇還是指派黃如山帶企業改革處的處長葉平和齊大光去現場,自己則以身體不適為由,繼續躲在辦公室不肯露頭。

    唐逸夫歷來以敢說敢幹而著稱,是個典型的強硬派,以前也處理過一些國企職工的矛盾糾紛,但幾乎都在萌芽狀態就被他採取強制措施毫不留情地撲滅了,市委書記郭子春和市長朱敏文對唐逸夫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還是滿意的。

    今天這事兒出得過於突然,讓唐逸夫在省市領導面前丟了面子,心裡窩著一股火,一到現場,車還未停穩,首先映入唐逸夫眼簾的不是堵塞的交通,擁擠的人群,而是廠門口懸掛的幾條橫幅:

    “國有資產不容流失!”

    “我們要生存,我們要工作!”

    “誓死保衛儀錶廠!”

    尤其是最後一條寫的是“官商勾結,不得好死!”這在唐逸夫看來尤其的刺眼,好像這是在咒駡他一樣,再四下張望,小跑著前來迎接的幾個人當中沒見到關浩宇,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心想你老逼老屌地把老資格擺到老子頭上來了。

    於是,他便把火全撒在了關浩宇的替身黃如山的身上,狠狠地訓斥了一通不說,逼著他帶人去收繳懸掛在廠大門口的橫幅,還說你要是辦不到就讓關浩宇親自來辦。

    唐逸夫分管國資委,黃如山要想順利接關浩宇的班,這位分管副市長一句話能決定生死,他的指示,只有不折不扣的執行。

    黃如山也不傻,他讓企業改革處的處長葉平把儀錶廠的郭書記和劉廠長找來,叫他們組織人先去收繳橫幅,要是辦不到,書記廠長就不要當了。

    官場就是如此,一級壓一級,誰掌管著官帽,誰就是爺。

    國企領導的烏紗帽捏在國資委手裡,黃如山的指示郭書記和劉廠長自然不敢違抗。

    實際上,郭書記和劉廠長背地裡已經被廠裡的職工罵作“賣廠賊”,他們的話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聽,接到通知後,他們兩個人帶著廠裡幾個貼心的中層幹部,已經擠在人群中求爹爹告奶奶地轉了好幾圈,混亂的場面不僅沒有好轉,還被下崗職工推來搡去的,急得滿頭是汗依舊毫不濟事,人反而越聚越多了。

    他們本以為市里和國資委的領導來了,壓力會小一點兒,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領導們佈置下來的第一個任務不是疏散人群,疏通道路,竟然會是收繳橫幅。

    上命不可違啊!

    為了表示國資委的親力親為,黃如山讓齊大光跟著郭書記和劉廠長一起去。

    唐逸夫過去的時候,通知了北湖區公安分局局長郝建成。把黃如山指派出去之後,郝建成帶了韓立等十幾名員警開著幾輛警車趕到了。

    唐逸夫命令郝建成組織警力,立即將擁堵在沿江大道上的人群趕走,保持道路的暢通。

    郝建成立即吩咐韓立,讓他帶領十幾名員警排成人牆,連威脅帶恐嚇,一點點地將站在路中間的人群趕到了人行道上,連通青蓮江大橋的交通終於恢復正常了。

    唐逸夫對郝建成的強硬表現十分滿意,而對黃如山遲遲不能將懸掛的橫幅收起來十分的不滿。

    在廠門口組織張掛橫幅的是譚玉芬等一幫女職工,清一色的大媽大嫂,牙尖嘴利潑辣無比,面對郭書記劉廠長等人的苦口婆心不僅無動於衷,反而把他們罵的狗血噴頭。

    唐逸夫打電話催問黃如山,黃如山便打電話催問齊大光,催問了幾遍之後,唐逸夫忍不住了,便冷冷地說:“黃如山,就你這當斷不斷的性格,能當得了一把手嗎?”

    這一下,黃如山真急了,他舉著手機沖著齊大光吼道:“齊大光,這麼點破事半天都辦不好,就你這熊樣,還能當得好辦公室主任嗎?”

    齊大光受了刺激,與郭書記劉廠長幾個一商量,決定強行下手了,他一馬當先,沖上去就扯掉了一條橫幅,郭書記也指揮幾名中層幹部有的阻攔女工,有的去扯橫幅。

    女工們猝不及防,力氣也不及這幾個大男人,十幾秒鐘的功夫,幾條橫幅就落到了齊大光等人的手上。

    譚玉芬一看急了,她柳眉倒豎,大吼了一聲:“姐妹們,把橫幅搶回來。”

    女工們蜂擁而上,在譚玉芬的帶領下,對齊大光等人又撕又扯。

    齊大光好不容易搶到了一條橫幅,趕緊揣進了懷裡,打算拿到黃如山面前去表功,見譚玉芬撲了過來,便伸手去阻擋,正撞在了譚玉芬的胸口上。

    “來人啊,有人耍流氓啊!”譚玉芬還沒意識到,一旁的一個大媽大聲嚷了起來。

    張偉他們被員警趕到了路邊,聽見廠門口的喊聲,回頭一看,正看見齊大光的手爪子按在譚玉芬的胸脯上,立即火冒三丈,他沖過去,抬手就給了齊大光一個耳光。

    年輕的職工們被員警趕來趕去,又不敢和員警理論,心裡早窩了火,下崗之後,他們在社會上混事受了不少的窩囊氣,也練出了不怕事的膽量,一見張偉動了手,人人上陣,個個發威,要把肚子裡的怨氣全部發洩到齊大光和郭書記等人身上。

    這幾個惟命是從的傢夥見勢不妙,不等年輕職工沖上來,就鬼哭狼嚎地倉皇逃竄,懷揣橫幅的齊大光跑得更是比兔子還快,其餘的幾條橫幅又被譚玉芬等女職工搶了回來。

    唐逸夫等的就是這效果,這也是他處置突然事件的慣用伎倆,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指使人搞點小動作,鬧事的人本來就情緒激動,稍稍一刺激就容易失控,一旦動了手,抓人就名正言順了。

    唐逸夫很好地抓住了普通老百姓們的心理,他們雖然喜歡起哄,但多半膽小怕事,自家的親人一旦被抓進去,立馬就稀鬆軟蛋,要反過來求政府放人了。

    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人就忘記了聚眾鬧事的目標,只巴望著早點把人放出來就萬事大吉了。

    張偉他們果然進了圈套,唐逸夫向郝建成下達了命令:“抓人。”

    韓立帶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員警沖進了人群,上前把張偉扭住,帶上手銬就往警車上拖。

    正蠢蠢欲動的年輕職工傻眼了,立即停下了追趕的腳步。

    大胡、老萬圍攏過來,大聲說:“不行,你們不能把他帶走。”

    韓立把眼睛一瞪:“幹嗎?你們想襲警嗎?再敢胡鬧,連你們一起抓。”

    趁著大胡老萬發愣的功夫,兩名員警把張偉推進了警車。

    要是換做其他的婆娘,一看男人被抓,多半是要哭哭啼啼地哀求員警放人,但是,譚玉芬卻是個有膽識的女人,她沖到警車面前,大喊著:“你們要帶走我的男人,就從我身上壓過去。”

    韓立命令:“把她拖開!”

    兩名年輕的員警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扭住了譚玉芬的雙臂。

    譚玉芬就勢一把扯開了上衣,半露出胸乳,大喊員警耍流氓了,兩名年輕的員警一看這架勢,哪裡還敢拖,只得鬆開手退到了一邊。

    譚玉芬還不甘休,沖上前去直往韓立的懷裡撞,嚇得他臉色蒼白,連連後退,鑽進了另一輛警車,再也不敢出來了。

    儀錶廠的下崗女工們受到了譚玉芬的鼓勵,也一個個袒胸露懷,一起擋在了關押張偉的警車前。

    既有熱鬧,還有美色,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剛剛恢復的交通又被堵塞得水泄不通了。

    齊大光捂著臉往黃如山靠攏,黃如山從他懷裡抓出橫幅又跑向唐逸夫想要表功,被一直冷眼旁觀的吳世才看見了,他大喊了一聲:“那邊還有更大的領導,我們找他們講理去。”

    下崗職工們呼啦啦朝唐逸夫奧迪車停靠的方向跑去。

    郝建成一看不得了,指揮著剩餘的員警排成人牆,攔在了奧迪車面前。

    局面再度失控,而且比剛才更加的混亂。

    唐逸夫把黃如山臭駡了一頓,鑽進了車裡,又把電話打給了關浩宇,嚴令他迅速組織力量平息事端,否則,明天把退休報告送到他的辦公室來。

    關浩宇接了電話,還是不急不火,一個電話把歐陽美美喊到了他的辦公室。

    把情況簡單的一介紹,歐陽美美精緻的臉上泛起一個陰險的冷笑,說:“主任,您別急,我有辦法。”
本帖最後由 chenaj0426 於 2014-2-2 08:34 編輯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2 08:35
第050章 陰毒詭計
    
   儀錶廠的下崗職工們走了之後,楚天舒一直心懷忐忑,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趙平原過來說,齊大光跟著黃如山去了儀錶廠,聽說下崗職工們把沿江大道給堵了。

    楚天舒暗暗替吳世才他們擔憂,但也覺得,他們這也是無奈之舉,只有把事情鬧大才有可能引起領導們的重視,否則,儀錶廠的改制方案一旦形成了正式的決定,儀錶廠被競購拍賣到了企業的手上,再想改變就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楚天舒忍不住給譚玉芬打了個電話,接通了卻無人接聽,便意識到事態可能嚴重了,正想著再和誰聯繫,這時,劉春娜接了座機電話,對楚天舒說:“楚科,關主任請你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一把手親自打電話來請一個主任科員,這在國資委的歷史上可是嶄新的篇章。

    楚天舒站起來抬腿要走,被錢美華喊住了,提醒他把筆記本帶上。

    太激動了,領導有請,肯定要作重要指示,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笑,抓起桌子上的筆記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前,輕輕地敲門。

    門開了,歐陽美美站在門口。

    楚天舒一看,關浩宇和簡若明坐在了單獨的沙發上,他指著對面的長沙發,滿面笑容地招呼道:“小楚來了,快請坐。”

    楚天舒半邊屁股挨著沙發角坐下,打開了筆記本,眼睛看著關浩宇,作出一副聆聽指示的架勢。

    關浩宇擺擺手說:“小楚,不用記了。”說完,又轉頭對簡若明說:“小簡,我先把情況介紹一下。”

    簡若明含笑點頭,合上了筆記本。

    “是這樣的,儀錶廠的一幫職工從國資委回去之後,在廠門口聚眾鬧事,黃主任帶人過去處理了,現在事態又發生了變化,工人們不僅動手毆打勸阻的領導,還圍攻市領導,尤其是一幫女職工跟員警對峙上了。我考慮啊,女職工讓男同志去勸不太好辦,所以想請簡主任辛苦一趟。小楚,你陪簡主任一起去做做工作,當然,你的首要任務是保證簡主任的安全,。你們看,怎麼樣?”

    這就是歐陽美美給關浩宇出的餿主意。

    作為一名行將退休的老同志,雖然對權力的依戀更加的強烈,但是關浩宇還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去現場處置這種突發事件,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只需要多把持幾天一把手的位子,不需要去證明什麼應對危機的能力。

    不過,分管副市長動怒了,唐逸夫又不得不要表示出姿態,他的本意是帶著歐陽美美去現場,估計唐逸夫有氣也發不出來,但是,歐陽美美卻說:“簡主任是省裡派來的幹部,水準一定很高,是騾子是馬應該拉出去遛遛嘛。”

    歐陽美美對於比她更具氣質的簡若明滿懷著羡慕嫉妒恨,羡慕的是她年紀輕輕的就爬到了處級領導幹部的位子,嫉妒的是她還有一副好姿色,恨的是簡若明突然空降,把她的進步空間堵死了。

    有這麼一個出洋相的機會,她當然首先要把簡若明推出去。

    關浩宇一想也對,聽說現在鬧得凶的是一批女職工,派一位女領導去,有利於女人之間的溝通。

    簡若明一個柔弱的女人,又沒有基層工作經驗,處置突發事件比黃如山也強不到哪裡去,讓她到唐逸夫面前去留下一個壞印象,今後這也是把簡若明掛起來的理由。

    再許諾黃如山接班之後給歐陽美美弄個副主任當當,事情過去之後讓她去向唐逸夫解釋,到時候唐逸夫在床上把火也泄了,估計不會窮追猛打不肯放過自己。

    關浩宇馬上同意了,又問:“歐陽處長,讓她一個人去恐怕不太合適吧,你看,讓誰陪她去好呢?”

    歐陽美美想都沒想,就說:“楚天舒。”

    被楚天舒羞辱了一番,歐陽美美一直懷恨在心,耿耿於懷的要伺機報復,這就是個好機會,把他放在火上去烤,不僅要把他烤焦,最好是能一次性把他烤死,看他以後還怎麼倡狂囂張。

    這個時候,歐陽美美突然意識到竟然出了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簡直要為自己有如此高的智商而樂開了花。

    關浩宇不放心,又說:“如果簡若明不肯去,那你就跟我走一趟。”

    “沒問題。”歐陽美美說:“關主任,你放心,國資委裡哪怕全都靠不住了,我還是靠得住的。”

    關浩宇立即給歐陽美美吃了顆定心丸:“歐陽處長,這個我心裡有數,我對你是非常器重的。簡若明她要是推諉退縮,以後在國資委我把當一個擺設,她也無話可講了。”

    兩個人商量妥當,關浩宇立即把簡若明和楚天舒找到了辦公室,直截了當地說出他的意圖。

    簡若明沒有基層工作經歷不假,但絕對不缺乏機關工作經驗。關浩宇說得越客氣,歐陽美美笑得越燦爛,就越能證明,他們一個是在躲事,一個在挑事,沒安多少好心。

    簡若明沒有馬上表態,先看了看一旁的楚天舒。

    楚天舒心裡很矛盾,要想在改制過程中對維護下崗職工權益有所説明,最好的方式是參與進去,但是,現在要出面去勸阻他們放棄抗爭,實在又於心不忍。

    見簡若明不表態而在看楚天舒的態度,得意忘形的歐陽美美更加認定簡若明心裡膽怯,不敢出面,想指望楚天舒來給她當擋箭牌,她一著急,又笑眯眯地開了口:“關主任,我有個意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歐陽處長,你講嘛。”這個時候的關浩宇要指望歐陽美美日後在唐逸夫面前的美言,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

    歐陽美美不緊不慢拋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關主任,小楚雖說提拔了綜合科的科長,可級別還是主任科員,出門辦事確實有點分量不夠,我有個提議,如果這次他跟簡主任去把這事兒處理好了,可以考慮落實他的副科級。”

    關浩宇馬上發出了更明確的暗示:“沒問題啊,田克明走了,辦公室不能長期這麼群龍無首,各自為政,還是需要有能力的人來主持工作。”

    歐陽美美與關浩宇的一唱一和,向楚天舒發出了一個強烈的信號:機會給你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歐陽美美這個建議看似是在幫楚天舒說話,實則她是要把楚天舒的出路一口氣堵死。

    她從一開始就認定,簡若明和楚天舒就是去出洋相的,以他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平息得了下崗工人的鬧事。只要他們鎩羽歸來,歐陽美美就可以通過唐逸夫和關浩宇,將簡若明排擠出去,為她自己的高升騰出空間。

    至於楚天舒,歐陽美美再也進步無門了。

    她這一招真夠陰毒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楚天舒已退無可退,他合起手上的筆記本,堅定地說:“我服從領導安排。”

    關浩宇和歐陽美美同時去看簡若明。

    簡若明也立即表態:“沒問題。”

    關浩宇站了起來,笑著對簡若明說道:“小簡,你到了現場就全權代表我和國資委,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事情處理好,讓市領導滿意。”

    望著簡若明和楚天舒走出辦公室背影,歐陽美美與關浩宇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絲陰笑。

    簡若明回辦公室,把西服套裙換了下來,穿上了長褲和夾克,這讓她顯得更加的精神和幹練。

    楚天舒帶上了攝影工具,準備將現場情況和處置過程全部拍攝下來。

    上車之後,簡若明劈頭就問:“小楚,你什麼看法?”

    楚天舒已經想好了,既然形勢已經把自己和簡若明捆在了同一條戰車上,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他說:“儀錶廠下崗工人這種做法也是迫不得已。”

    開車的司機是老苗,一個老實巴交的厚道人,嘴巴嚴,可以放心。

    簡若明盯著楚天舒問:“看來你的態度是支持他們鬧事了?”

    楚天舒爭辯道:“簡主任,我認為,他們不是在鬧事,是在爭取生存的權利,任何人都希望能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在這個美好的願望即將破滅時,他們為此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可以理解的。”

    簡若明神色凝重地說:“但是,你知不知道,在當前大和諧的環境下,群體性事件一旦產生惡劣的影響,將會有多少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個我當然知道,或許你的意思裡還包括那個小小的副科級。”楚天舒激動地說:“但是,我更知道儀錶廠的職工子弟交不起學費,面臨著輟學;患病的職工交不起醫藥費,成年的女兒要去賣身;簡易宿舍的住戶要失去住所,家裡的老人孩子將流落街頭……”

    楚天舒的一番話,令簡若明心裡產生了極大的震撼,她覺得有必要重新去認識這個年輕人,她原以為,楚天舒答應陪自己去處置危機,是為了獲取歐陽美美提出的副科級。

    現在看來,他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而是一個重大義而輕小利的君子,為了維護下崗職工的權益,可以置自己的仕途而不顧。

    簡若明迅即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預感:這是個做得了大事的男人!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26
第051章 孤身深入
       
車在行駛,越接近儀錶廠,越難以前行。

    沿江大道的擁堵已經輻射到了周邊的道路,車輛排成了長隊,催促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楚天舒緩緩地說:“他們與廠裡的領導交涉過,也向信訪部門反映過,上午還來過國資委,都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他們實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小楚,我沒有想到情況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簡若明看著車窗外緩慢行進的人流,又看了楚天舒一眼,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他們非常的熟悉。”

    楚天舒坦然地說:“我就租住在儀錶廠的簡易宿舍裡,與他們朝夕相處了兩年。”

    這時,簡若明的手機響了,黃如山急切地詢問她到了哪裡?

    簡若明說,車被堵在了離儀錶廠不遠的街道上。又問他現場的情況怎麼樣?

    黃如山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告訴簡若明,員警已經抓了一名帶頭鬧事的工人,家屬攔住了警車,其他人圍住了副市長唐逸夫,群情激憤,局面接近失控了,常務副市長伊海濤剛剛也趕到了現場。

    簡若明讓司機停車,與楚天舒下車步行前往現場。

    “小楚,事態很嚴重,員警已經抓人了。”簡若明邊走邊說。

    “什麼?”楚天舒大吃一驚:“抓了誰,知道嗎?”

    簡若明搖頭。

    楚天舒心情沉重起來,這不是大家想要得到的結果。

    簡若明說:“小楚,我認為,下崗職工們不能再這麼鬧下去了。再鬧下去,帶來的是秩序的混亂和不穩定,社會各界對他們的同情會徹底喪失,矛盾的激化導致衝突升級,只會給那些情緒激動者的家庭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楚天舒想了想,覺得簡若明說得也不無道理,便問:“簡主任,不鬧,他們又能怎麼辦?”

    簡若明繼續說:“國企改革是大勢所趨,誰也阻撓不了。他們的訴求,應該通過更理性和更理智的方式來引起各方面的重視。目前的狀況是,儀錶廠整體出讓方案,未能充分考慮下崗職工的權益,必須予以糾正。”

    “糾正,談何容易?我反正是無能為力。”楚天舒無奈地說。“我聽說,幾家競購企業已經虎視眈眈地盯著儀錶廠的土地,這塊肥肉他們早已垂涎三尺了,動用了各種的關係和資源,恨不得馬上就吞進肚子裡去。”

    “確實如你所說,以我們的力量阻止不了儀錶廠的整體出讓,但是,我們可以採取一定的方式來控制進程,從競購企業身上下功夫,爭取以時間換取空間。”

    楚天舒一時還不明白:“怎麼個換法?”

    簡若明說:“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我認為,必須立即阻止職工們的過激行為,防止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楚天舒爭辯說:“簡主任,競購企業背景深厚,不能低估了他們的能量。”

    簡若明說:“職工的長遠權益固然需要保護,但是,現在最首要的是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讓廣大民眾瞭解到下崗職工的疾苦,讓市里的領導們傾聽到民情,可以有更理性和更理智的方式,例如利用媒體和輿論的力量。”

    楚天舒不得不要對簡若明刮目相看,省級機關的閱歷和沉穩縝密的思維,造就了她在優雅外表下的智慧和大局觀。他忙問:“簡主任,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簡若明說:“小楚,你對下崗職工們是瞭解的,必須盡全力儘快平息這場風波。”

    楚天舒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較熟悉,帶著簡若明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很快來到了沿江大道。

    儀錶廠門口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得知消息的職工們蜂擁而至,已由最開始的幾十人發展到了幾百人,看熱鬧的人群也越聚越多,就連那些被堵在路上的司機們也從車子裡爬出來,叼著煙四處打聽,他們都被員警罰怕了,聽說有人圍堵了警車,竟然忘了要趕路,擠在人群中起哄開心。

    楚天舒放眼望去,一部分女職工圍住了警車在爭吵,由於是在路邊,看熱鬧的又多,這個地方聚集的人群是造成交通擁堵的主要原因。另一部分男職工離得稍遠一點,看得出來,他們的情緒更加的激憤,隔著阻攔的員警在大聲的叫駡。

    在人群中間,楚天舒突然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身材窈窕,腳步輕靈,一條馬尾辮甩來甩去,卻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

    還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伺機偷盜者有之,製造摩擦者有之,還有幾個獐頭鼠目的傢伙湊在一起,似乎在打無人照看的門面房小店的歪心思。

    局勢一觸即發,不容楚天舒多思考,他只對簡若明說了一句:“簡主任,你自己當心,我過去看看!”說完,不顧簡若明的勸阻,迅速沖入了人群,朝警車的方向擠了過去。

    雖然楚天舒與簡易宿舍的幾個職工熟識,但大多數儀錶廠的職工並不認識他。隻身一人擠進那些情緒激動的人群裡,無異於走在一個火燒得正旺的火爐之上,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憤怒的火焰烤焦。

    可楚天舒心裡想的是,不能讓局面失控,矛盾激化只會讓下崗職工們流血又流淚,反而會帶來混亂和被動,不如先平息風波,再通過媒體和輿論來表達下崗職工的訴求,相信簡若明會找到向競購企業施壓的辦法。

    好不容易擠到了警車前,楚天舒首先看見的是坦胸露懷的譚玉芬,她披頭散髮撲在警車的引擎蓋上,試圖用身體阻擋警車的開動。

    楚天舒心裡咯噔一下,立即明白了,被抓的就是張偉。他忙上前,喊了一聲:“嫂子,偉哥怎麼了?”

    一看見楚天舒,譚玉芬愣了一下,委屈的眼淚嘩地下來了,她泣不成聲地說:“偉哥,被他們抓進車裡去了。”

    譚玉芬抹著眼淚一低頭,這才發現胸前一片花白,她抬頭去看楚天舒。

    楚天舒連忙回避她的視線。

    剛才還潑辣無比毫無畏懼的譚玉芬,突然間羞澀萬分,她背過身去,拉起衣襟,扣上了崩脫的紐扣。

    楚天舒轉頭問身邊的一名年輕的員警:“員警同志,誰是帶隊的,我要和他說話。”

    年輕的員警警惕地打量一下楚天舒,又聽他喊譚玉芬嫂子,便以為他也是儀錶廠的職工,於是就警告道:“請你退後,不要擴大事端,否則,連你一塊兒抓。”

    楚天舒大聲吼道:“我是奉命來平息風波的,請你不要危言聳聽,一旦激化矛盾,引發大規模的衝突,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見楚天舒說得大義凜然,小員警摸不清來人的底細,不由得有點膽怯,伸長脖子往前面那輛警車看。

    楚天舒轉身朝前面的警車走去,圍觀的人群被他的氣勢所震懾,自動地讓開了一條路。

    來到警車邊,楚天舒敲了敲車門。

    警車裡坐著的韓立,正全神貫注地眺望著不遠處的人群,他帶不走抓住的張偉,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一直在焦急地等待郝建成的命令,突然的敲門聲把他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韓立下意識地吼了一聲。

    楚天舒聽聲音有點熟悉,仔細一看,原來裡面坐著的警官正是在前天晚上打過交道的派出所長,他毫不猶豫,猛地拉開了車門。

    韓立乍一看,是個穿便服的老百姓,還以為是鬧事的下崗職工,剛要發作,卻發現站在車門外的人威風凜凜,很有些面熟,定睛一瞧,才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人是那個很有來頭的楚天舒,他從車裡蹦了出來,興奮地說:“喲,你怎麼來了?”

    楚天舒也沒多作解釋,只含糊著說:“我奉命前來處理群體事件,希望你大力配合。”

    韓立“啪”地給楚天舒敬了個禮,大聲地說:“請領導指示!”

    在韓立看來,這個楚天舒連郝建成都要讓他幾分,能量一定十分巨大,在這種關鍵時刻奉命到現場來處理突發事件,背後的來頭肯定小不了。

    楚天舒問道:“韓所長,你是不是抓了一個下崗職工。”

    韓立回答說:“是。”

    楚天舒說:“放了!”

    “這個……”韓立抬頭望瞭望不遠處的人群。

    楚天舒把臉一沉:“嗯?”

    韓立陪著笑解釋說:“這幫傢伙太囂張了,不抓個把人,壓不住他們的邪氣。”

    “現在維穩是第一要務,矛盾只能化解不能激化,你懂嗎?”楚天舒扯了一下韓立的衣服,嚴厲地說:“你知道嗎,常務副市長伊海濤已經親臨現場了,再不儘快平息風波,你這身衣服是不想穿了。”

    楚天舒把常務副市長的牌子舉了出來,唬得韓立一愣一愣的,暗想,莫非這小子的就是這個來頭?

    見韓立還在猶豫,楚天舒厲聲說:“聽我的,立即放人。”

    韓立響亮的回答:“是。”

    他幾步跑到後面的警車跟前,向年輕的員警發出了“放人”的指令。

    張偉從警車裡跳了下來。

    楚天舒跑上前,抓住他的手,說:“偉哥,讓你受苦了。”

    張偉激動萬分,這個當過兵的剛強漢子眼睛也濕潤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27
第052章 出爾反爾
     

站在一邊的韓立暗自慶倖,被抓的人竟然是楚天舒的哥們,這要是繼續頂撞下去,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他笑嘻嘻地走過來,拍了拍張偉的肩膀,說:“對不起,大水沖了龍王廟,嘿嘿,這也叫不打不相識啊。”

    楚天舒板著臉說:“韓所長,這邊的事兒你不用管了,我過來的時候看見廠子門口,有幾個不三不四的傢伙要借機偷盜,你帶你的人去處理一下。”

    韓立又是一個立正:“是!”然後手一揮,帶著幾個員警跑向了廠子門口。

    果然,見員警跑過去,廠子門口的幾個傢伙像燕子飛一般,四下逃竄。

    張偉有點莫名其妙,他鬧不明白,這個氣勢洶洶的韓立,突然在楚天舒面前表現得這麼溫順呢?

    楚天舒暗暗給張偉使了個眼色,說:“偉哥,你去勸一下弟兄們,見好就收。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商量。”

    在警車裡帶著手銬冷靜一會兒,張偉也覺得事情鬧大了反而會適得其反,他雖然暫時還不明白楚天舒的用意,但心裡認准了一條:聽他的沒錯。

    周圍的下崗職工們見楚天舒一來,就把張偉放出來了,都紛紛圍攏過來問長問短。

    張偉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和譚玉芬分頭去做下崗職工們的工作。

    事情的起因是抗議儀錶廠的改制,但是,當下崗職工看到張偉被員警抓去之後,才群情激奮,阻塞交通,現在見到張偉放了回來,氣自然泄了不少。

    楚天舒又拉著張偉,來到了圍堵市領導的人群中間,一個個做著勸解工作。

    同時北湖區委,沿江街道的幹部們也陸續到達了現場,特別是街道辦事處那些老少娘兒們,平時和儀錶廠的下崗職工都是熟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們連拉帶拽的把擋在大街上的人拉到了一邊。

    很快,圍堵警車的人群漸漸地散去。

    而另外一邊,還在緊張地對峙。

    常務副市長伊海濤正在耐心地向周邊的職工們解釋。

    簡若明、黃如山、郝建成等人站在他的身邊,也在苦口婆心地勸說。

    唐逸夫已經撤出了現場。

    常務副市長來了,他這個副市長樂得不趟這趟渾水。

    吳世才和伊海濤有了面對面的對話機會,他反復闡明了儀錶廠下崗職工的意願,希望在改制過程中,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他們的權益,為他們提供就業的機會,改善他們的生活狀態。

    伊海濤當即指示簡若明和黃如山,回去之後要慎重審議儀錶廠的改制方案,確保下崗職工的權益不受損害。

    郝建成最先發現圍堵警車的人群散了,他以為韓立已經嚇唬住了下崗職工們,忙

    向伊海濤表功:“伊市長,那邊的工作做通了。”

    伊海濤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青年在人群中來回奔忙,在他的勸解之下,下崗職工們正在一個個散去。

    “那是年輕人是什麼人?哪個單位的?”伊海濤忍不住問道。

    黃如山搶在簡若明的前頭說:“市長,他是我們國資委辦公室的工作人員。”

    “哦。不錯,很有應急處置能力嘛。”伊海濤點頭道:“叫什麼名字?”

    簡若明和黃如山同時回答:“楚天舒。”

    聽到這個名字,把郝建成嚇了一激靈,心想,難道郝爽前天晚上惹的就是他?真想不到國資委裡的一個平常角色,竟然能動用部隊的力量來替他出頭。

    楚天舒帶著張偉一點點地疏散著人群,漸漸朝這邊走過來。

    伊海濤見楚天舒鎮靜自若,有條不紊的樣子,心裡暗暗喜歡,他身邊的秘書王少磊注意到了伊海濤的神色,自然明白領導的心思,便悄悄留了意。

    在楚天舒和張偉的勸說之下,週邊的人群開始挪動,這些人大多是看熱鬧的,見正兒八經的儀錶廠職工也退到了一邊,他們看了一會兒也就散去了。

    路通了,人散了。

    這時候,楚天舒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嗓子也有點沙啞了。

    伊海濤說:“請小楚同志過來一下。”

    沒等王少磊挪步,黃如山快步走過來,拉著楚天舒的手來到了伊海濤的面前。

    “小楚,快來見過伊市長。”

    楚天舒嚇了一跳,忙說:“伊市長,您好。”

    伊海濤與楚天舒握手,熱情地說:“小楚同志,辛苦了!”

    楚天舒暗自高興,沒想到在這種場合,竟然能有機會與常務副市長見面握手,但是一想,不行,不能表現出高興來,黃如山、簡若明還有穿警服的領導都在,有功勞也應該是他們的。

    千萬不能快樂一時,惹這麼多的領導不開心,將來要痛苦一輩子。

    楚天舒沉吟了一下,作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市長……我……要不是公安局的支持,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再說,要不是黃主任他們先前採取了措施,簡主任做了具體部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幹……”

    伊海濤哈哈一笑:“不錯,小夥子,好好幹!”

    一旁的王少磊看到楚天舒的表現,心裡又多了幾分好感,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受到高級領導的表揚,沒有得意忘形,居功自傲,懂得進退分寸,很會揣摩領導心思,這種人物值得結交。

    事情處理完了,伊海濤便和大家一一握手告辭,楚天舒站在黃如山、簡若明、郝建成等人的身後,目送著伊海濤和王少磊上了車。

    市長的車剛離開,一輛電視採訪車也呼地開走了。

    楚天舒猛然想起,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應該是青原衛視的記者向晚晴。

    回到國資委,已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黃如山讓簡若明和楚天舒等人去食堂就餐,說別影響關主任休息,下午再具體彙報,自己卻轉身跑到關浩宇的辦公室,興致勃勃地向他表功。

    黃如山採取了先抑後揚的方式,把儀錶廠領導的無能描繪了一番,突出了他帶人搶橫幅的英雄事蹟,才輕描淡寫地講述了簡若明和楚天舒到達現場之後,人群散去,道路疏通,儼然以危機處置的功臣自居。

    關浩宇更關心的是:“唐副市長和伊副市長是什麼態度?”

    “伊副市長來了之後,唐副市長有事先走了。”黃如山添油加醋地說:“伊副市長表揚了我們,說國資委的領導重視,大局觀念強,派來的同志都具有很強的應急處置能力。”

    對於黃如山的一番表功,關浩宇心知肚明,事實肯定與他描述有出入。

    如果不是黃如山處置不力,唐逸夫招架不住,怎麼可能會要求國資委增派人員,市里又怎麼會讓伊海濤出面,很顯然,風波的平息是簡若明與楚天舒到達現場之後的事。

    “哦。”關浩宇松了一口氣,又問:“老黃,楚天舒表現如何啊?”

    “表現還不錯,比齊大光強多了。”黃如山不知道關浩宇問話的用意,隨口就表示了肯定,也趁機在關浩宇面前發洩對齊大光的不滿。

    “老黃,我跟你通個氣,把簡若明和他派出去之前,歐陽美美當面建議過,如果能夠平息下崗職工的鬧事,是要給他落實副科級的。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看是不是要兌現承諾?”

    “這個……”黃如山有點把握不住關浩宇的意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如果支持兌現承諾,那就相當於變相否定了自己的功勞,想到這,他遲疑了一下,又說:“我個人覺得,這有點不太符合幹部任用原則吧?”

    關浩宇點點頭,又把正在就餐的歐陽美美喊到了辦公室。

    把黃如山的意見一講,歐陽美美當即表示:“我同意黃主任的意見,處理這麼一件大事,是集體智慧的體現,楚天舒和簡若明只不過做了分內的一些工作,不能都是他們的功勞。我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還能當真呀?”

    出爾反爾,歐陽美美一點兒也不臉紅。

    關浩宇拿定了注意。

    反正是私底下的許諾,又不是黨組會上形成的決議,就算是簡若明和楚天舒有想法,也至多只能說是歐陽美美情急之下的一句隨口建議,當不得真的。

    下午一上班,黃如山就喊了簡若明,一起到關浩宇的辦公室正式彙報。

    黃如山率先發言,突出強調了市政府領導的臨場指揮,關浩宇的英明決策,公安部門的協同配合,最後才提到了齊大光的英勇負傷,葉平、楚天舒與下崗職工的對話溝通,圓滿完成了危機處置任務,得到了市里領導的好評。

    黃如山的彙報完全淡化了楚天舒所起的重要作用,變成了一個人人有功個個都好的官樣文章。

    簡若明在補充發言中,不好抹殺黃如山等人的功勞,但還是著重提到了楚天舒隻身深入到下崗職工當中,化解矛盾,疏散群眾所做的工作,對他的大局意識和處理突發事件的表現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並暗示說,楚天舒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

    關浩宇坐在辦公椅上,自然聽得懂簡若明的暗示,但是,他除了對在座所有人提出表揚之外,還對齊大光表示了親切慰問,絕口不提對楚天舒的承諾。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28
第053章 灑淚相別
     
  對關浩宇這種出爾反爾的做法,簡若明心裡雖有不滿,但又無從發洩。她正要繼續爭辯時,關浩宇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黃如山很是知趣,連忙起身告辭。

    簡若明也只得無可奈何地站起來,跟在黃如山的身後,輕輕地走了出去。

    來電話的是伊海濤的秘書王少磊,他向關浩宇轉達了伊副市長對國資委工作的肯定,對參與危機處置人員提出了表揚,並指示國資委要重視對儀錶廠改制方案的審議,切實保障下崗職工的權益。

    關浩宇在電話裡請王少磊轉達對伊副市長關心和支持國資委工作的謝意。

    王少磊再次強調了伊海濤對儀錶廠改制工作的重視,提醒關浩宇要妥善處理好下崗職工的安置問題,防止爆發新的矛盾和衝突。

    關浩宇表態,堅決執行伊副市長的指示,請領導放心。

    最後,王少磊像是無意中給關浩宇透露了一個資訊,他說,伊副市長提到過,楚天舒同志的臨場表現尤為突出,這樣年輕有為的同志應該好好培養。

    接完電話之後,關浩宇陷入了沉思,有兩個疑問一下子擺在了他的面前。

    市委書記郭子春已傳出要高升的消息,市長朱敏文接任市委書記幾乎已成定局,青原市官場上不少人都看出來了,伊海濤與唐逸夫為了市長一職正在暗中較勁。

    理論上來說,身為常務副市長的伊海濤勝算肯定要大一些,但據傳唐逸夫在省裡的人脈相對較強,都是由副市長升市長,唐逸夫後來居上也不算破格或越級。

    在對待儀錶廠改制問題上,兩位領導的立場觀點明顯的不同,國資委作為具體的辦事機構,夾在中間很是難做。

    再就是,楚天舒不過是國資委一名普通幹部,竟然得到了常務副市長的賞識,這個情況怎麼沒聽黃如山提起過呢?這其中又會有什麼奧秘在裡面呢?

    簡若明從關浩宇的辦公室裡出來,便把楚天舒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毫無隱瞞地說出了關浩宇閉口不談之前的許諾,落實副科級的希望要成為泡影。

    楚天舒很淡然,他說:“簡主任,謝謝你,只要能為儀錶廠下崗工人的權益做點工作,我就心滿意足了。歐陽美美本來就沒安著好心,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指望他們會兌現承諾。”

    簡若明說:“你這個態度很好,我還會據理力爭的。”

    楚天舒不願意再提這個鬱悶的話題,就問:“簡主任,我在疏散下崗工人的時候,是承諾了會幫他們爭取權益的,你上午跟我說的,以時間換空間,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

    “你問得正好,我也是想和你談談這方面的問題。”簡若明給楚天舒倒了一杯水,又繼續說:“時間對競購企業來說具有致命的殺傷力。他們想要拿到儀錶廠這塊地,就必須從銀行獲得巨額貸款,不說各種繁複的手續程式,光是利息的壓力就夠他們背的,他們希望快刀斬亂麻,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事情複雜化,迫使競購企業拿出維護職工權益的競購方案來。”

    “具體我能做些什麼呢?”楚天舒已經不再去想個人的得失,而是集中精力要兌現給張偉他們的承諾。

    “小楚,你在疏散人群的時候,我已經向伊副市長提到了儀錶廠改制過程中忽視職工權益的現象,儀錶廠的老吳總也代表職工表達了這方面的訴求,對此,伊副市長非常重視,這說明,儀錶廠的改制問題,還會有一個過程。”

    楚天舒還是不太放心,還想再說什麼,被簡若明微笑著制止了:“小楚,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以我們的能力,對改制方案施加不了太大的影響,我們只能寄希望於媒體,儀錶廠職工抗議活動的報導一出來,必然會引起各級領導和社會各界的重視,輿論起來了,競購企業想做什麼手腳,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我明白了,簡主任。”楚天舒點頭。

    簡若明又說:“小楚,你現在要儘量做好下崗職工的安撫工作,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事件,我非常擔心,某些人會以維穩作藉口,採取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把矛盾交到競購企業手裡去,那樣,我們非但不能做工作,反而會更加的被動。”

    從簡若明的辦公室出來,楚天舒的情緒低落,不僅為張偉他們的命運擔憂,也為自己升遷的希望破滅感到沮喪。

    劉春娜和錢美華幾次都想打聽儀錶廠職工鬧事的盛況,楚天舒根本沒有心情,只讓他們去問齊大光和葉平,自己則坐在辦公桌前,繼續研究分析如何穩定住儀錶廠職工的情緒,又如何在整體出讓中為下崗職工們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下班回到簡易宿舍,張偉和譚玉芬做好了飯在等著楚天舒。

    楚天舒向張偉和譚玉芬提出要搬家,他謊稱是衛世傑幫他物色到了一所房子,條件相對好一些,價格也還算便宜,晚上就打算搬過去了。

    張偉便讓譚玉芬又加了幾個菜,把大胡、老萬他們也喊了過來,算是給楚天舒送行。

    大家說來說去,總繞不開這兩年朝夕相處的感情,紛紛給楚天舒敬酒,請他搬走了之後不要忘了弟兄們的感情。

    楚天舒心裡鬱悶,喝得急了一點,當場在飯桌上有些失態。

    張偉拍著肩膀說:“小楚,我們不做鄰居了,還是好哥們嘛,你不必太難過,簡易宿舍早晚要拆除,你早一點安定了也好。”

    楚天舒說:“說實話,我曾經很多次想過要找一個好一點的房子搬走,可到了真要離開了,反而是割捨不下了,唉,再也沒人給我做飯洗衣服,更沒有人陪我喝酒了。”

    譚玉芬眼睛紅紅的,說:“小楚,記得以後要勤洗衣服,大小也是個科長了,不能像過去那樣不講究了,再有襪子換下來要及時洗,可別搞得滿屋子味道不對,還有啊,有空把房間好好收拾收拾,太邋遢了女朋友不喜歡的。”

    楚天舒就說:“嫂子,你放心,我找了女朋友會帶來讓你把關的。還有,你們要有什麼困難也要告訴我,搬走了還得把我當兄弟啊。”

    譚玉芬覺得心裡堵得慌,她偷偷抹了把眼淚,說:“小楚,我們會的,盈盈也會想你的。”

    “哎,盈盈呢?”楚天舒這才發現沒見到張盈盈那可愛的身影。

    張偉苦笑著說:“今天不是有活動嗎,就把她送到姥姥家去了。”

    楚天舒很是傷感,看來臨走之前再見不到張盈盈。

    譚玉芬說:“沒事的,盈盈要想你了,我就帶她去看你,順便幫你收拾一下房間。”

    大家都沒有去提儀錶廠改制的事,楚天舒很明白,他們是不想給自己施加太大的壓力,可越是這樣,他的心裡就越發的難受。

    這一場酒喝得依依不捨,一直喝到了晚上九點鐘,張偉才提議說,小楚搬過去還要收拾,我們就別搞得太晚了,以後再找機會一起喝酒。

    譚玉芬把楚天舒的行李收拾好了,大胡幫著叫了輛計程車,楚天舒含著淚與他們揮手告別。

    第二天上午,關浩宇主持召開了委黨組會,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會上,關浩宇對楚天舒臨危不懼,化解矛盾平息鬧事風波的突出表現大加讚賞,,並提出國資委要重點培養年輕有為的同志,提議任命楚天舒為委辦副主任,主持辦公室日常工作解決當前辦公室群龍無首的不利局面。

    歐陽美美聽了,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她在發言中提出,楚天舒剛剛擔任綜合科科長才沒有幾天,馬上就提拔為委辦副主任,不符合幹部任用程式和原則,有可能會受到市領導的批評。

    簡若明隨即進行了反駁,楚天舒作為綜合科的科長,本來就享受副科級待遇,任命他為委辦副主任,不屬於破格提拔。同時著眼于長遠發展出發,大力培養年輕幹部,也是市委市政府宣導的組織工作原則。

    最後,她毫不客氣地指出,國資委各級領導幹部都應該“言必信,行必果”,為年輕幹部的快速成長營造氛圍。

    歐陽美美啞口無言了。

    段青雲早就看不慣歐陽美美在國資委“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做派,立即對簡若明的發言給予了支持。

    黃如山歷來惟關浩宇之命是從,自然要堅決維護一把手的權威,贊同關浩宇的提議。

    歐陽美美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自己竟然被完全孤立了,只得賭氣說:“既然委領導們都同意提拔,組織人事部門堅決執行就是了。”

    正式任命檔還沒有下發,風聲就已經傳到了國資委的各個處室,引起了眾人的議論紛紛。

    “楚天舒幾天之內連升兩級,肯定大有來頭。”

    “聽說他前兩天救過一個小男孩,會不會是伊副市長的親戚?”

    “有可能,我還聽說,他大鬧凱旋大酒店,**上也很吃得開呢。”

    “你看出來沒有,文秘科的人對他也是言聽計從呢。”

    “是啊,田克明就是為了給他騰位子才主動要求‘入鄉住村’的。”

    “哦,怪不得,看來他的確有些背景,以後還得和他搞好關係啊。”

    ……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0
第054章 陷入困境
     

  國資委的所有檔都是由文秘科負責列印發放登記,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檔出來了,齊大光頭一個跑到綜合科來,向楚天舒表示祝賀。

    齊大光這人現實得很,楚天舒在凱旋大酒店擺平孔二狗,回來聽趙平原說得神乎其神,又親眼目睹了他孤身化解危機的能力,這一切都表明了楚天舒有著深厚的背景,和這樣的人作對,太不明智了。

    楚天舒當上了辦公室副主任,主持工作,齊大光想不服氣都不行。他在嫉妒與羡慕的同時,還想得很清楚,這小子這麼受器重,將來必然前途無量,跟他搞好關係,也算是長線投資了。

    範亦兵帶著劉春娜和錢美華去收拾田克明的辦公室去了,恰好綜合科的辦公室裡就楚天舒一個人。

    齊大光的變臉速度之快令楚天舒一時也難以適應,他握著手祝賀之後,還小聲地自我批評,說以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請老弟不要計較,今後大家都是辦公室的人,以後要齊心合力共同進步。

    聊了幾句,齊大光就告辭了,臨走之前還說,楚主任,高升了,你要請弟兄們喝酒啊。

    楚天舒客氣了幾句,含含糊糊地答應著。

    按照慣例,新提拔的幹部,一把手要進行例行談話。

    楚天舒單獨坐在關浩宇的對面,心裡七上八下,他看到任命檔的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奇怪,昨天聽簡若明說希望已經破滅了,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又喜從天降了呢?

    關浩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小楚,對於你的提拔,是有一些反對意見,但我這個人一是一二是二,向來是說話算數的。”

    看關浩宇說得很實在,沒有平日裡的套話官話,楚天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紅著臉說:“謝謝主任的關心和培養。”

    關浩宇從煙盒裡摸出一顆煙來,楚天舒忙站起來,為他點著火。

    對於楚天舒的機靈勁兒,關浩宇還算滿意,他緩緩吸了幾口,才沉聲說:“小楚,對於工作,你有什麼想法啊?”

    “一切聽從主任安排!”

    “好,小楚啊,你還年輕,又是科班出身,不能總在委辦幹瑣碎事務,時間長了就把銳氣磨沒了。最近國企改革任務繁重,你到位之後,重心要往這方面轉移,要更多地協助分管領導,參與國資委業務工作的組織協調。當然了,這對你來說,既是嚴峻的考驗,也是難得的機遇,希望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放心大膽地開展工作,我是支持你的。”

    關浩宇說得語重心長,這簡直就是著眼于楚天舒長遠發展的腑肺之言。不參與業務工作,天天在辦公室伺候人,要想在國資委繼續進步,機會相對會比業務處室負責人要小一些,這也是田克明與歐陽美美往上爬已經遇到過的難題。

    楚天舒頓時覺得心裡一熱,忙起身表態:“一定不辜負主任的信任和期望。”

    關浩宇把正事交代完,就向楚天舒招招手,示意他把椅子挪到桌前,又親手泡了杯茶,輕聲說:“昨天伊副市長的秘書親自打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看來伊副市長很關心你啊!”

    楚天舒見關浩宇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忽然感覺出來這才是一夜之間峰迴路轉的癥結所在,他靈機一動,忙說:“我昨天才頭一次見到伊副市長,就算是我個人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工作,那也是主任培養的結果,是國資委全體人員的功勞。”

    楚天舒的意思很明顯,我是你關浩宇的人,有成績也是你這個一把手的,是國資委這個集體的。

    儘管楚天舒的表態中規中矩,但關浩宇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他認為楚天舒有所隱瞞,不肯對自己交心貼心,只拿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

    關浩宇揮揮手,說:“好,就談到這裡,你去吧。”

    一把手談完話,楚天舒照例要去拜謝其他的委領導。

    去聆聽了黃如山的教誨,又去謝過了段青山,楚天舒最後來到了簡若明的辦公室。

    一看到楚天舒,簡若明笑眯眯地問:“小楚,意外嗎?”

    “意外,太意外了。”

    “你是不是為關主任回家睡了一覺,又想起他對你的許諾了?”

    “很有可能。”楚天舒在簡若明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問道:“簡主任,你覺得不是這樣嗎?”

    “我當然不覺得。”

    “怎麼呢?難道你能掐會算?”

    簡若明笑道:“呵呵,我不會掐也不會算,但是,我知道昨天下午,伊副市長的秘書王少磊給關浩宇打了電話。”

    “王少磊,我並不認識他呀。簡主任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我在省直機關混了這麼些年,三朋四友還是有幾個的。”

    楚天舒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關主任剛才找我談話,很神秘地跟我說,伊副市長很關心我呢。”

    等到楚天舒把剛才談話的情況演說了一遍,簡若明皺起了眉頭:“這麼說來,關浩宇讓你來當這個副主任,用意很深啊。”

    楚天舒卻是一頭霧水,不解地看著簡若明。

    “今天的黨組會上,對委領導進行了重新分工,把企業改革處拿出來交給我分管了。現在,儀錶廠的改制工作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關浩宇和黃如山突然全都退到了後臺,值得深思啊。”

    楚天舒馬上反應了過來:“這說明,他們把儀錶廠改制看成了一個燙手山芋,誰也不肯沾這個火星。”

    “這是一個原因,但僅僅只是表像。”簡若明臉色凝重起來,她略略沉吟了片刻,又說:“據我所知,儀錶廠改制已經超越了國企改革的意義本身,正在演變成為唐逸夫與伊海濤政治鬥爭的一個籌碼,他們要明哲保身,就把你我推到了前臺。”

    楚天舒興奮地說:“這很好啊,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實施以時間換空間的計畫,為下崗職工們謀取最大的利益。”

    簡若明搖頭:“不,這不會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只是國資委的副主任,決策權還是在關浩宇手裡,你注意到沒有,全市媒體對於儀錶廠下崗職工集體上訪這麼個重大的事件,居然集體保持了沉默,這也太反常了吧。”

    經簡若明一提醒,楚天舒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來,自己的政治敏銳性還遠不如簡若明。

    下崗職工的集體上訪事件波瀾不驚,這種靜悄悄的狀態只能說明,儀錶廠的整體出讓方案還在逐步推進,簡若明被推到前臺,只不過是關浩宇明哲保身的萬全之策,無論將來得罪了哪一方,簡若明都是一隻很好的替罪羊。

    同時,關浩宇認為楚天舒與伊海濤有關聯,便以提拔為名,順手把他也扔上了這台戰車。

    太可怕了!

    當上了委辦副主任的楚天舒,在正式進入了幹部序列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政治鬥爭的複雜、殘酷與險惡。

    想到這,楚天舒不無擔憂地說:“簡主任,其實你也可以隨波逐流,順其自然,沒有必要來趟這灘渾水。”

    “不,”簡若明微微搖了搖頭,說:“小楚,既然我們已經捆在了同一台戰車上,我也不對你隱瞞什麼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已經退無可退了。於公,我們要為下崗職工謀利益,必然會損害一些人的既得利益;於私,我不想在國資委按部就班地混日子,更不能讓某些人以為我也是一隻官場花瓶。”

    簡若明這話說得夠直白,她不肯按部就班的混日子,說穿了就是要與黃如山競爭國資委主任這一職位,而所謂官場花瓶,這是歐陽美美在背後給簡若明散佈的流言蜚語。

    聽到簡若明坦誠的話語,楚天舒斬釘截鐵地說:“簡主任,能得到你的信任和幫助,我非常的感激,既然你為了給下崗職工謀利益可以不計得失,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簡若明淡淡地一笑:“呵呵,我可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高尚。關浩宇把我推到了前臺,逼著我不得不在儀錶廠改制問題上作出選擇,唐逸夫還是伊海濤,二選一。可是,我現在連他們各自是什麼立場都沒搞清楚。”

    楚天舒信心滿滿地說:“簡主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選擇的不是權勢而是正義,誰為下崗職工謀利益我們就跟誰,這又何錯之有呢?”

    “小楚,你對官場還瞭解不夠。官場上涉及到根本利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存在至少兩方相互博弈的力量,還牽扯著背後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一個官員的站隊並不一定是看哪一方正義,而是看哪一方能帶來最大的利益。站隊站對了,你才有資格在日後的權力分配中分享到利益。”

    “站錯了呢?”

    “萬劫不復。”

    “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按你說的,選擇和下崗職工的利益站在一起。”簡若明頗為為難地說:“不過,從目前媒體集體失聲來看,應該是維持現有方案的一方占了上風,我們要想有所作為,必須首先引起民眾關注,獲得輿論支持,否則,以你我的能量,只有坐以待斃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聽到簡若明的選擇,楚天舒對她又多了幾分敬佩。

    可是,目前的局勢已陷入困境,又該如何是好呢?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0
第055章 迂回出擊
    

   毫無疑問,對於儀錶廠下崗職工集體上訪事件,各家媒體一定是得到了高層的封口令,這同時也說明,有人心裡有鬼,擔心儀錶廠的事兒曝光,害怕來自社會輿論的壓力。

    既然如此,那就更需要利用媒體來引導社會輿論。

    可是,在目前的大形勢下,要想獲得利用媒體,真好比是難於上青天。

    即便有膽大的記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站出來仗義執言,也未必能通得過嚴格的層層審查啊。

    從簡若明的辦公室回到綜合科,範亦兵和劉春娜迎上來,歡天喜地地告訴楚天舒,主任辦公室已經收拾好了,田克明的東西全部清理一空,連辦公桌椅都換了新的,他們張羅著幫楚天舒把電腦資料等搬進了主任辦公室。

    連日來,坐在寬敞明亮煥然一新的主任辦公室裡,楚天舒變得像田克明一樣,一大早就盼著報紙早點送過來,可每次都是抱著希望打開,帶著失望合上,字裡行間根本找不到和儀錶廠有關的新聞。

    這麼一來,楚天舒非但沒有了升職的喜悅,反而多了幾分擔憂和沮喪。

    “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手機鈴聲震天響,楚天舒卻沒有接電話的興致,這不是衛世傑來找麻煩,便是齊大光要請客喝酒。

    楚天舒懶洋洋地將手機放到耳邊,接聽了電話。

    “喂,知道我是誰嗎?”是一個熱情的女聲。

    楚天舒趕緊看來電顯示:哇,是向晚晴。

    看到這個名字,楚天舒心頭一陣激動,仿佛看見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在長長的睫毛之下,在那兒忽閃忽閃,給人以無限的遐想和希望。

    楚天舒沒有想到她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他腦子飛速運轉著:利用媒體,利用社會輿論,引起社會關注……向晚晴?對,利用向晚晴!

    可是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利用呢?

    聽楚天舒半晌沒說話,向晚晴催問道:“喂,你啞巴?想不起來了吧。”

    美女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被人忽視。

    楚天舒一時興起,學著播音員的聲音字正腔圓地說:“您好,您所撥叫的用戶……正在洗耳恭聽。”

    這一句調侃勾起了向晚晴的興趣:“那你快說呀,我是誰?”

    楚天舒感覺心跳加快,人也短暫地暈了一下,有點像蹲的時間久了,猛然一下站起來,腦子裡供血不足。

    其實這種感覺,從楚天舒平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

    不過,此時此刻,楚天舒感興趣的不僅僅是向晚晴這個人,還有她青原衛視記者的身份。

    這感覺,好比久旱逢甘雨!

    能不能勸說她來策劃一起以下崗職工為主題的節目呢?

    楚天舒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覺得嗓子有點兒發幹,他費勁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極力控制住了自己,才輕輕地笑出聲來,說:“我要猜對了,有什麼獎勵沒有?”

    向晚晴不耐煩地說:“你這人真是囉嗦,女生請你猜謎,這本身不就是一種獎勵嗎?”

    “不,這不是獎勵,這是陷害。”

    “你好無恥哦。”向晚晴一定在電話那頭冷笑:“哼,你以為你姓衛啊,會有很多的女孩子上趕著要陷害你。”

    “呵呵,我和姓衛的師出同門,有相同的魅力也或未可知喲。”

    “哦,我明白,那就是認識的女孩子太多,怕猜錯了不敢猜,對吧?”

    “不對!”

    “那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猜對了,證明我在惦記你,那我很沒面子。要是猜錯了,又證明你沒有魅力,你又太沒面子了,這種老鼠鑽風箱的好事兒,像我這樣聰明的人,一般是不幹的。”

    “真沒勁兒,看不出來呀,你也是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向晚晴懶洋洋的,像是要掛電話了。

    楚天舒趕緊表白:“不不不,你誤會了。接到你的電話,我真的是心情激動,心潮澎湃。說句大實話,我這幾天就一直在盼著你這個美女大記者給我打電話呢。”

    向晚晴有點小得意了:“這還差不多,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當然知道,美女記者向晚晴呀。哎,你告訴我,是不是想我了?”

    “切!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犯得著想你?”

    “不想我,那你給我打什麼電話呢?”

    向晚晴啐了一口:“呸,想你個大頭鬼,你是不是忘了,你欠我債,我這是催債來了。”

    “早說呀,我正好得了一筆外財,具有償還能力了。你在哪,我給你送過去。”

    “少來,別糊弄我。我問你,你那個姓衛的同學,什麼時候接受我的採訪啊?”

    楚天舒開始叫苦:“哎呀,我跟他說過了,他也不肯自曝隱私啊。”

    向晚晴大為不滿:“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靠譜啊,答應我的事情,說變就變了。”

    總算把話題引到節目上來了,楚天舒開始旁敲側擊:“我說,你好歹也是當過戰地記者的,怎麼也熱衷於這種無聊的八卦節目呢?再這麼下去,我這個忠實的觀眾也要捨棄收看你們的節目了。”

    “虛偽!你和我見面的時候,連本大記者的名字都沒聽說過,你算什麼忠實觀眾啊。”向晚晴反駁完了之後,馬上又說:“哎,你別轉移話題,我還等著做節目呢。”

    “這種婆婆媽媽的話題,能有什麼收視率呀,我說,你乾脆別做了。”

    “不做,那我做什麼?”

    “咖啡廳裡抓劫匪,這多帶勁兒啊。”

    “你成心氣我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安部門說了,匪徒還沒抓完,怕洩密不讓做呀。對了,我的紐扣攝影機還在那個女員警手裡,你答應幫我要回來的。”

    楚天舒見關子賣夠了,突然說:“我手上有個話題,你敢不敢做?”

    “真的?”向晚晴興奮了。

    楚天舒繼續激將:“當然是真的,就怕你沒膽量。”

    “等等,”向晚晴何等的聰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楚天舒要說的是什麼了:“老兄,你說的不會是儀錶廠職工鬧事吧?”

    楚天舒竊喜:“是啊,這個話題還不夠吸引眼球嗎?”

    向晚晴泄了氣:“老兄,你別害我了。你害我把飯碗砸了,你管得起我下半輩子的飯嗎?”

    “沒問題呀。”楚天舒笑著說:“下半輩子你跟定我,有我一口幹的,就不會讓你喝稀的。”

    “打住,打住!這話我怎麼聽著不對勁兒啊?好像我這輩子嫁不出去,非要賴上你似的。”

    “哈哈……”楚天舒大笑起來。

    向晚晴惡狠狠地說:“笑你個頭,我煩都要煩死了,你還笑得那麼得意。”

    楚天舒認真地說:“不開玩笑了,我給你提供個話題,保管你有興趣。”

    正面突破不了,楚天舒決定迂回出擊,他想起了鄭小敏的老媽還躺在病床上等著有錢了做手術呢,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好的節目選題。

    先避開鄭家的身份,以一個少女賣身救母的故事刺激大眾的淚腺。

    節目播出之後一定會引起轟動,不僅可以幫鄭媽媽籌集到醫藥費,再進一步深挖故事背後的人和事,儀錶廠下崗職工的疾苦就很自然會浮上水面了。

    向晚晴等不及了:“快點,別賣關子了,快說來聽聽。”

    “請問,一位少女要賣身救母這有沒有看點?”

    “有,太有了!她是誰,她在哪,你帶我去。”

    “嘿嘿,急什麼,我替當事人提個條件。”

    “說!”

    “幫人家籌集手術費。”

    “沒問題,只要故事夠真實,夠悲催,這事兒就交給我,保管會有愛心人士為他們提供資助的。”

    “行,一言為定,我馬上和他們聯繫。”楚天舒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哎,你不會為了哄我開心,瞎編亂造的吧。”聽楚天舒笑得很曖昧,向晚晴不放心,又威脅了一句:“哼,你要是再敢耍我,我一定要把你冒名頂替相親的光輝形象給你曝光了。”

    “別別別,”楚天舒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就說:“你在哪,我當面和你說,行不?”

    向晚晴很乾脆的就答應了:“行!我回去換件衣服,回頭我給你打電話,你過來接我。”

    掛了電話,楚天舒打車趕回來丹桂飄香,從車庫裡把那輛淩雲志開了出來。

    從外觀上和車內配置來看,這車和普通的淩雲志毫無二致,但剛開出社區,楚天舒就感覺出來了,這車的動力性能和操控性能異常優越,作為一個不常摸車的新手,開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操控自如。

    他先趕到了醫院,告訴鄭家父母和鄭小敏,已經聯繫好了青原衛視的記者,要對他們進行拍攝採訪,通過節目向社會各界募集手術費。

    楚天舒反復交代,在採訪過程中隻字不能提儀錶廠三個字。

    鄭屠夫和小敏媽自是感激不盡,滿口答應。

    不過,在走廊裡向鄭小敏提到要採訪“賣身救母”的細節時,小丫頭有些猶豫了。

    楚天舒說,小敏,你做都打算做了,說說又怕什麼呢?

    鄭小敏扭捏著說,做是偷偷摸摸地做,可說是當著全市人在說,這能一樣嗎?

    楚天舒說,那你不想救你媽了?

    鄭小敏抹了一把眼淚,不做聲了。

    楚天舒伸出手,扶住了鄭小敏的肩頭,說:“小敏,堅強一點兒。”

    “好,我聽你的。”鄭小敏抬起頭,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忽然又低下頭,紅著臉說:“楚哥哥,你可忘了我給你的紙條。”

    “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

    尷尬的氣氛被手機鈴聲打破了。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2
第056章 遭遇胸襲
     
電話是向晚晴打來的,她問楚天舒和當事人聯繫好了沒有。

    楚天舒說剛談好,又問她在哪。

    “中山路,雲晴美體。”

    “雲晴媒體?你不是青原衛視的記者嗎,怎麼又跑到雲晴媒體去了?”中山路是青原市繁華的商業街,楚天舒去過幾次,只記得有商場,有大廈,還真沒注意到還有什麼新聞媒體。

    “你說什麼呀?”向晚晴在電話那頭笑起來了:“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大男人,不是什麼新聞媒體,而是女人美化身體的地方。美容的美,身體的體,明白了嗎?”

    靠!這讓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這兩個字呀?楚天舒字面上是明白了,但還是不知道雲晴美體在什麼地方:“附近有什麼明顯的標誌?”

    “嗯,你讓我想想,國際大廈,知道麼?……停好車,一抬頭就能看見了。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了。”

    掛了電話,楚天舒又叮囑了鄭小敏幾句,便快步往醫院的停車場走,心裡還在納悶,女人真是麻煩,出個門還要專門去美體的地方化妝美容,你向晚晴已經夠漂亮的了,再這麼一捯飭,讓街上的男人們還怎麼目不斜視啊。

    楚天舒邊走還邊想入非非:精心打扮的向晚晴會是什麼模樣?見面談工作,她還特意跑去做美體,是不是對自己有點那個意思?

    嘭!

    一聲悶響。

    兩團軟綿綿的東西頂在了楚天舒的胸口。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再定睛一看,一個女人跌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楚天舒低頭去看,眼睛很自然地看向了女人胸口處的溝壑。

    佔據了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率先注意到她高聳的胸部。

    女人兩腿交叉坐在地上,手機摔在了不遠處,清秀的臉上扣了一副墨鏡,遮住她大半張的臉,讓人看不清鏡片背後的神色以及她的年紀。

    很顯然,楚天舒剛才走得也比較急,又正在胡思亂想,一個沒注意,與正在打電話的她發生了正面衝撞,兩個突出的肉團成為了襲擊楚天舒的先頭部隊。

    寬鬆的白色無袖襯衫搭配一條到膝蓋處的短裙,露在外頭的肌膚白得耀眼,一頭烏黑的絲綢般柔順的長髮散開著,最要命的是,由於坐在了地上,領口前傾,露出了一大片的白皙和一條兩座高聳山峰擠出來的迷人**。

    那兩座山峰白嫩柔軟,就像兩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顫巍魏地躲在桃紅色的胸衣裡躍躍欲試,看上去飽滿堅挺,彈力十足,怪不得楚天舒撞上去,也被逼退了一步。

    栗色的高跟鞋一隻穿在腳上,另一隻丟在一邊,沒有穿絲襪的美腿迷人性感。

    此時,她顧不得春光外泄,手不在仔細地摸索右腿的踝關節,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太痛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樣了?”楚天舒暗暗罵自己太不紳士了,把人家撞倒了,不是趕緊把人家給扶起來,而是從上到下偷窺外泄的春光。

    “我不正在檢查嗎?”女子沒抬頭,凶巴巴地說。

    聲音似乎有點耳熟?不過,楚天舒馬上又嘲諷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

    “沒傷著骨頭吧?”楚天舒暗自祈禱,可千萬別真傷著了,要是那樣的話,總要陪人家檢查治療吧,一會兒向晚晴等急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的骨頭沒那麼脆弱。你看什麼看呀,快,扶我起來。”女子沒好氣地說著。

    大概是沒覺得受了傷,女子才注意到楚天舒的眼睛看的不是地方,她一隻手護住胸口,另一隻手想要撐地站起來,可是腿盤著,牛仔短裙又有點緊,試了一下,竟然起不了身。

    楚天舒彎腰,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幫我把鞋子撿過來。”女子指了指旁邊的高跟鞋,說道。

    楚天舒走過去把鞋子撿起來,放在她的面前,問:“你自己能穿上嗎?”

    女子毫不客氣地說:“怎麼的,看了半天上面還不知足,還打算吃一吃底下的豆腐?”

    太彪悍了!

    “嗯,我也沒看見什麼?”楚天舒的解釋聽上去都讓人感覺心虛。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應該讓你大飽眼福?”女子舔了舔嘴唇,沒好氣地反問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楚天舒看了看手錶,彎腰去撿手機,避免與女子對視。

    女子穿上鞋,試著踮了踮腳尖,突然說:“不行,好像傷著了。”

    “真的嗎?”楚天舒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剛撿起來的手機又掉在了地上。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摔了一次還不解恨,還要摔第二次啊。摔壞了你可得賠我,好幾千塊呢,你賠不賠得起呀?”

    楚天舒再次把手機撿起來,扒拉了幾下,見一切顯示正常,便說:“嗯,你這手機真不錯,比你結實過了。”說著,把手機遞給了正在喋喋不休的女子。

    女子看著楚天舒咯咯地笑了,說道:“哥們,你太可愛了。”

    楚天舒也跟著笑了:“嘿嘿,我挺窮的,怕摔壞了賠不起呀。”

    “不會吧?你都是有車的人了,還在我面前哭窮。”女子注意到了楚天舒手裡的車鑰匙,鄙夷的說道。

    “車是別人的,我借來充門面的。”

    “哈哈,”女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不行了。哥們,你太逗了……我要被你笑死了……不就是讓你賠個手機嗎,看你嚇得那熊樣。”

    這女子太難琢磨了,楚天舒被她笑得不知所措,便說:“小姐,你要沒事兒的話,我走人了。”

    “站住!”女人大聲喊道:“我說了我沒事兒嗎?”

    “你想怎樣?”

    “你剛才喊我什麼?”

    “小姐呀?”

    “你才是小姐。”女子想想不對,馬上改口說:“不對,你是鴨,不是小姐。”

    楚天舒簡直哭笑不得:“哎,大姐,我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啊。”

    “大姐?我有那麼老麼?”女子像是吃定了楚天舒,不依不饒。

    聽聲音楚天舒感覺這個女子確實不太老,便改口說:“好,小妹妹……”

    “住口,誰是你小妹妹?”

    “你到底要怎麼樣嘛,我的姑奶奶。”

    這個時候,楚天舒只差跪地求饒了,心想,我有那麼點帥但也沒帥到讓女人一撞鐘情的地步吧?難道是這個女子動了春心,沒完沒了的纏上了。

    “你……哈哈,我成你姑奶奶了,太有意思了。哈……”女子笑得前仰後合了。

    楚天舒徹底無語了!

    笑完了,女子說:“你得把手機號碼告訴我。”

    “有這個必要嗎?”要是換了別人,楚天舒會主動要她的聯繫方式,可現在被她糾纏得頭都疼了,唯恐避之不及,哪裡還敢給她手機號碼呢。

    女子不笑了,很認真地說:“哥們,你別害怕好不好?我沒閒工夫騷擾你,我只是試一試,我的手機摔壞了沒有。”

    楚天舒無奈,只得把手機號碼報給她。

    女子在自己的手機裡輸入了楚天舒的號碼,按了接通鍵後,“桃花朵朵開”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好了。現在你跑不了了。”女子笑得很燦爛。

    “放心吧,你要是有問題,我會對你負責的。”楚天舒隨口敷衍道。

    “嗯。你不是有車嗎?送我一程唄。”女子四下張望了一眼,突然指著楚天舒手裡的車鑰匙,笑道。

    “你要去哪?可能不順路呢。”楚天舒找藉口推辭道。

    女子不滿地說:“哎,你這人真是的,剛才還說要對我負責,我才讓你送一程,就推三阻四了。”

    “好吧。”楚天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答應了。大不了耽誤點時間,要不然的話,還要站在這裡跟她磨牙,只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女子又提出了要求:“我的腳好像還不太俐落,你得扶著我。”

    楚天舒只得伸出手去,女子倒是不客氣,一下就貼了上來,高聳的胸部再一次襲了過來,軟酥酥的飽含刺激和挑逗的味道。

    楚天舒想要極力避開一點兒,可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楚天舒讓開一點,她就往上貼一點,無奈,楚天舒只得任由她靠在了自己身上,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一股沁人的香味撲面而來,令楚天舒心頭癢癢的。

    到了車邊,楚天舒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扶著女子正要上車,旁邊傳來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

    楚天舒回頭,看見了一張滿是疙瘩的臉。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一輛白色的島國豪華車裡探出頭,肉麻兮兮地說:“小朵朵,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謝謝你。”被叫做小朵朵的女人一側頭,一口拒絕了疙瘩男人的盛情,還略帶不滿地說:“朱院長,小朵朵,小朵朵的,叫得我渾身都像你的臉一樣,起了一大堆的雞皮疙瘩。”

    誰都聽得出來,這小朵朵分明是在擠兌了朱院長。

    可人家不愧是院長,肚量不是一般的大,他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反倒笑嘻嘻地說:“這好辦,小朵朵,你上車來,脫了衣服我給你治治。”

    那**的聲音,那曖昧的笑臉,分明是不安好心的調戲!
chenaj0426 發表於 2014-2-3 21:33
第057章 鳥人鳥車
     

  小朵朵義正詞嚴地說:“朱院長,你的好意我領了,還是那句話,我就是在地上爬,也不坐你那島國鳥車。”

    國人對某島國有著天然的仇視,對於以島國豪華車為榮的傢伙也自然沒好感。

    楚天舒暗暗叫好,拉著車門有意大聲地說:“小朵朵,有骨氣,來,上車。”

    朱院長被小朵朵一再拒絕,心頭有氣,一聽楚天舒還在一旁看笑話,便調轉槍口對準了楚天舒:“小朵朵,我這可是原裝進口的,比他那破車可舒適多了。”

    楚天舒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朱院長,滿臉的疙瘩就不說了,還是個三角眼,薄嘴唇,擱在抗戰的年代,一準兒是個當漢奸的貨。

    依著以往的脾氣,楚天舒恨不得上前扇他幾個嘴巴子,可想想小朵朵很客氣地喊他院長,想必也是不願得罪這種貨色,就咬咬牙忍了。

    小朵朵立即把臉沉了下來,不悅地說:“朱旺財,請你嘴上積德,別侮辱我朋友。”

    “喲呵,這是你朋友啊?我說,你看不上我沒關係啊,可你要找男朋友,起碼也得找給車比我好的吧?他不就是長得比我帥點兒嗎?可醫學上說,小白臉往往不中用的。”朱旺財不屑地瞟了楚天舒一眼,譏諷道。

    這個猥瑣的傢伙得寸進尺,楚天舒忍無可忍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暗暗罵道:你麻辣隔壁的,你他媽的憋出滿臉的疙瘩來,關老子長得帥的屁事啊?有輛原裝島國鳥車就很牛B嗎?

    “喂,二師兄,她不願意坐你的車不關我鳥事,你別他媽的嘴裡羅裡吧嗦的胡說八道。”楚天舒盯著朱旺財,語氣強硬地說。

    朱旺財還在輕蔑的笑,指著楚天舒對小朵朵說:“看看,就這素質,也太差勁兒了吧?是不是被我說對了,中看不中用,就惱羞成怒了。”

    好沒等楚天舒說話呢,小朵朵叉著腰先罵上了:“朱旺財,你他媽不就在島國吃過幾年壽司,開了一輛島國原裝鳥車嗎,你當了個狗屁的副院長就以為全院的醫生護士都他媽等著跟你上床?啊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副漢奸臉,看見你姑奶奶就想吐!”

    朱旺財被小朵朵罵得狗血淋頭,臉上的疙瘩都在顫抖,他惡毒地說:“真是,不是一樣人不上一張床,原來都這麼低的素質。”

    “怎麼的?就我這麼低的素質還看不上你,你還有臉活著?還不如出門一頭撞死算了。”小朵朵果然厲害,對於朱旺財的挑釁,不急不惱地回擊著。

    “你……你……”朱旺財被小朵朵的話徹底擊垮了,他指著小朵朵竟然氣得說不上話來了。

    “你什麼你?不愛聽你可以滾啊!”說完,小朵朵鑽進了車裡,楚天舒啪地帶上門,也坐進了駕駛室。

    “白雲朵,你個小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朱旺財氣急敗壞,破口大駡道。罵完,他還不解氣,又沖著楚天舒喊道:“還有你。小子,我就不信你不得病,總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上。”

    楚天舒向他豎起了中指,罵道:“你他娘的現在就有病!”

    朱旺財氣得頭冒青煙,搖起車窗,發動島國車準備逃竄。

    楚天舒手急眼快,一踩油門,一打方向盤,哧溜一聲,淩雲志一下攔在了島國車的前面。

    朱旺財趕緊一腳刹車,島國豪華車只差幾公分就撞在了淩雲志的屁股上。

    白雲朵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說:“朱旺財,你還有親車屁股的愛好啊?”

    楚天舒並不急於啟動,也探出頭來說:“二師兄,有本事你就撞啊,追尾可是你的全責哦。”

    朱旺財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只能使勁地按喇叭來發洩他心頭的怒火。

    楚天舒停了一會兒,猛然想起時間耽誤得不起了,才一踩油門,竄出了醫院停車場。

    這個時候,正是市區交通最擁堵的時候。

    楚天舒開著淩雲志好不容易拐上了醫院門前的立交橋,才長長地籲了口氣,不經意把目光落在反光鏡上,就看見一輛白色島國豪華車正飛速的從後面追了上來,楚天舒認出來那是朱旺財的車。

    “小朵朵,你看看,是不是二師兄追上來了?”

    白雲朵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奇怪:“果真是他,好像還有同夥。”

    “同夥?你很害怕嗎?”楚天舒瞟了白雲朵一眼。

    “我才不怕呢。”白雲朵回頭又看了一眼,拍打著座椅著急地說:“快點,快點,讓他們追上就不好玩了。”

    原來,朱旺財出醫院門的時候,碰見了醫院的保安隊長,便喊上兩個保安來追楚天舒,想要出剛才被罵的這口惡氣。

    “那好,小朵朵,你坐穩了。”楚天舒把車開得飛快,淩雲志在車流中來回穿梭,一輛輛汽車都拋在車後。

    朱旺財的島國豪華車緊追不放。

    前面的十字路口出現了黃燈,楚天舒一轟油門,沖了過去。

    另一個路口的一輛麵包車提前啟動了,見淩雲志冷不丁沖過來,一個急刹車,竟然橫在了路中央。

    前後左右的車輛紛紛急刹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刹車聲。

    楚天舒駕駛的淩雲志速度極快,等看見那輛麵包車橫在路中央,再想急刹車已經來不及了。

    白雲朵發出了一聲尖叫,本能地側過身來抓住了楚天舒的肩膀。

    楚天舒並沒有慌亂,他在沖過黃燈的時候就有了思想準備,只見他右腳一踩油門,兩手飛快的轉動方向盤,淩雲志一個急速的打轉,從麵包車前轉了過去,緊跟著來個了大轉彎,又從兩輛車的夾縫之間竄了出去。

    麵包車司機嚇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地喘著粗氣。

    開過了十字路口,楚天舒才松了口氣,幸虧這車改裝之後的性能優越,否則的話,一場車禍難以避免。

    白雲朵一直抓著死死地楚天舒的胳膊,臉色嚇得蒼白。

    楚天舒拍了拍白雲朵抓著胳膊的手,開玩笑道:“鬆手吧,再抓我的衣服就破了。”

    白雲朵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兩手抱住楚天舒的胳膊。

    楚天舒繼續開著玩笑:“哎,小朵朵,你是不是想吐啊,可千萬不要吐在我身上。我可是要去會朋友的,你把我衣服吐髒了,讓我怎麼見人啊?”

    “太刺激了,我老佩服你了。”白雲朵用崇拜的口吻誇獎著楚天舒,她往後看了一眼,又著急地說:“快點,快點,他們又追上來了。”

    不得不承認,島國豪華車的提速性能確實不差。

    島國豪華車高速超過了淩雲志,突然一打方向,要把楚天舒逼停。

    “哼,跟我玩這套。”楚天舒暗自冷笑,他抓住了朱旺財不敢賭博的心理,不僅沒有停車,反而加大油門,朝著島國豪華車猛撞過去。

    “我靠,這小子瘋了。”島國豪華車裡,朱旺財臉都嚇白了,就看見淩雲志正飛速地撞了過來。

    “快躲,快躲,快躲啊。”兩個保安大叫起來,這要是攔腰撞上,首先倒楣的就是他們倆,其次才是島國豪華車了。

    島國豪華車價值不菲,朱旺財自然捨不得和楚天舒的淩雲志對撞,而且,根據交通事故處理的原則,強行變道的一方要承擔負主要的責任,那樣就損失太慘重了。

    朱旺財只能手忙腳亂地把方向盤又打回了自己的車道。

    楚天舒一踩油門,又沖到了島國豪華車的前頭,還在超車的一瞬間,還向朱旺財豎起了中指。

    “八格牙路!”朱旺財暴跳如雷,氣得連漢奸話都罵出來了,一加油門,死死地咬住了淩雲志。

    楚天舒駕駛著淩雲志在大街上忽左忽右,穿梭於車流之中,朱旺財那輛島國豪華車速度雖快,卻有所顧忌,只能緊緊地跟著卻追不上。

    “好啊,好啊。”白雲朵拍著手為楚天舒叫好。

    車輛來到了沿江大道,這裡的地形楚天舒非常熟悉。

    他在前方一個路口來了一個漂亮的拐彎,淩雲志駛進了一條不是很寬敞的小巷。

    小巷裡雖然沒有多少人,但因為道路狹窄,淩雲志不得不減速。

    “看你再往哪兒跑!”朱旺財終於抓住機會了,心想這次一定要追上,好好羞辱一番這一對男女。

    島國豪華車一提速,轉眼間就緊緊迫近了淩雲志,兩車之間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眼見著就要追上了,突然,淩雲志一個右轉彎,轉到了另一條小巷裡。

    淩雲志消失之後,朱旺財才發現,前面是一堵剛砌上不久的牆,島國豪華車可真是速度快啊,他想要刹車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轟地一聲巨響,然後是一陣磚頭飛舞,玻璃碎片四處橫飛,還有幾聲鬼哭狼嚎。

    楚天舒把車停穩,對白雲朵說:“走,下去看看熱鬧。”

    兩人推開車門,轉過街角,走到牆邊一看,只見牆體已經被島國豪華車撞垮,島國豪華車卡在了半截子的牆體裡,動彈不得,引擎蓋翹起了老高。

    朱旺財坐在駕駛座上,如喪考妣般鐵青著臉。

    白雲朵拍手稱快。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