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幫爹當軍閥 作者: 終南道(連載中)

 
e010203 2014-2-14 15:09: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97131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18:26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零章 有完沒完?


    “李敏匹夫,安敢如此欺吾!”

    “柳主簿,本侯命你立即率領兩百衛兵前去將李敏一家老少全部抓捕下獄,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牢中的枷鎖腳鐐硬!”

    被人罵個狗血淋頭的公孫度,此時就像一頭受傷的公獅子,暴跳如雷的聲音響徹遼東侯府的後院。

    柳毅不敢違逆,急忙領兵前去捉拿李敏全家,結果沒多久空手而回。

    “讓你抓的人犯呢?”公孫度怒喝。

    柳毅縮著脖子,小聲回答:“啟稟大人,卑職帶著衛兵們趕到李家時,看見王長史和韓先生也乘車趕到,聽他們說是來規勸李敏的,要李敏認識到今日的過失,然後改日來向您負荊請罪。”

    “哼!王烈這個老匹夫這次也要多事麼?什麼負荊請罪,我看他是想保護那李敏才對!”

    公孫度從基層小吏幹起,混跡官場數十年,政治鬥爭的經驗可謂十分豐富,一眼就看出了王烈的意圖。

    “這個老匹夫,虧我一直待他如上賓,竟然還帶著韓珩一起去庇護那李敏!”公孫度繼續罵人。

    柳毅不敢吭聲,站在那裡聽公孫度發飆。等到公孫度罵夠了之後,才小聲問道:“大人,您看今日就暫且放過那李敏一家可好?”

    “罷了!便讓李敏匹夫多活幾日,等過了這陣子,看我不割了他那條生瘡的毒舌!”公孫度狠狠地咒駡道。

    李敏家中,眾人看到柳毅帶著士兵離開,王烈氣呼呼地數落道:“敏之,你怎可如此莽撞!這次惱了那公孫度,他遲早會尋個理由加害於你。我能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啊!不如你就以退為進,明日前去公孫度府上向他認錯謝罪,我和子佩陪你一起去,這樣公孫度興許不好再計較這件事情。”

    李敏氣呼呼的不聽勸,說道:“有些話堵在我的胸口已經許久了,今日能在眾人面前痛斥公孫度一頓,實在是暢快至極!這遼東也不過如此,明日我便帶著家人出海避禍,從此不再受他之欺!”

    一直沒有開口的韓珩聞聽此言,忽然計上心頭,於是小聲對李敏說了幾句。李敏聽後,頻頻點頭,臉上居然露出了興奮和嚮往的表情。一旁的王烈也是如釋重負,臉色好看許多。

    第二日一早,李敏的家人便從後門悄悄離開,然後混在出城的人群中離開了襄平,向位於襄平東南方向的遼隊城而去。

    中午時分,韓珩乘著馬車來到遼東侯府向公孫度辭行,說是要出城前往遼隊城拜訪名士邴原。公孫度此時巴不得韓珩趕緊離開襄平,好給自己騰出收拾劉政與李敏的時間,於是一口答應下來,並不阻攔。

    韓珩從公孫度府上出來之後,又乘車來到了李敏家中,然後將李敏接上馬車,施施然地向城外而去。負責監視李家的衛兵急忙向公孫度報告,這時公孫度才知道上了韓珩的當。

    氣急敗壞的公孫度,破口大駡:“這個韓珩,也不是好鳥!竟然串通了王烈一起來幫李敏!”

    陽儀急忙問:“大人,要不要卑職立即帶兵去將韓珩和李敏抓回來?”

    “糊塗!那韓珩離開時是經本侯允許的,他要帶著李敏一起去拜訪邴原,我此時派兵將他和李敏抓回來,該如何處置?”

    陽儀被公孫度問的一窒,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且隨他們逍遙快活幾日,韓珩和李敏總不能一直躲在邴原家裡。你還是將力氣用在抓捕劉政身上,我總覺得此子十分狡黠,想要將其抓捕回來並非易事。”

    “卑職領命。大人放心,我會派人嚴密監視著李家,只要李敏的家人還在襄平,他遲早還得返回來。”

    “嗯,不僅要派人將李家監視起來,包括王烈的家,現在也要派人日夜監視!”

    襄平通往遼隊的路上,一輛馬車平穩的行駛,車的兩側有二十名家兵護衛左右,領頭的那個頭領目光犀利,不時觀察兩旁和身後的情形。

    馬車內,李敏向韓珩道謝說道:“這次多虧了子佩先生的幫助,才讓我能夠順利從襄平離開!”

    韓珩擺手,笑曰:“李太守多禮了!真要謝的話,等會到薊城,再謝也不遲!”

    遼隊城地處大遼水與小遼水交匯的地方,距離襄平有八十多裡路程,需要至少兩天才能趕到。趁著這兩天趕路的時間,韓珩正好向李敏仔細瞭解遼東目前的形勢,而混在家兵隊伍中的鮮於銀則派出得力手下,提前一步領著李敏的家人趕往遼隊城。

    遼隊城內,一處普通的院落中,北海名士邴原正皺眉聽著書童剛剛從城內聽到的消息。

    “先生,奴婢方才路過東門時,看到城門口貼著一張緝拿劉先生的告示,告示上說‘敢藏匿劉政者與劉政同罪’,似乎風聲越來越緊了。”伶牙俐齒的書童喳喳地說著。

    “唉,這個公孫升濟,也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啊!居然容不下一個避禍遼東的漢室後裔,還要如此大動干戈地四處緝拿劉子謙,當真是利令智昏,糊塗至極!”邴原歎息,對於公孫度的此舉有些不齒。

    “敢問此處可是邴根矩先生的家?”門外忽然傳來問話之聲。

    邴原聞聲來到門口,看到兩個家丁打扮的漢子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

    “鄙人便是邴原,不知二位是?”

    “邴先生,這裡有我家主人寫給您的書信,看過之後您便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邴原接過家丁遞來的信,打開仔細看了,說道:“原來是王長史的同窗來訪,不知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我家主人半日之後便可抵達城下,煩請先生幫忙尋找一個住處,能夠安頓下幾十口人的。”

    “幾十口人?”邴原聽得一愣,想不通韓珩這一行人到底是來遊學還是踏青的。

    韓珩的馬車來到遼隊時,已經快到天黑之際,眼看城門就要落下。他拿出蓋有公孫度印章的通行文書,很容易的就帶著李敏和家兵進了城。

    邴原見到韓珩和李敏同時到來,多少有些吃驚。李敏在遼東也算公孫度的座上賓,邴原曾經見過幾面,今日卻見他陪著韓珩一起前來,還以為他與韓珩是好友故交呢。

    一番寒暄過後,三人在屋內坐下,李敏於是對邴原說了前幾日自己在酒宴上將公孫度罵成豬頭的事情,一旁的韓珩點頭作證。

    邴原聽完之後,不由得一臉苦笑,說道:“居然又是一個得罪了公孫度的傢伙!遼東之大,不怕公孫度的人,還真是大有人在啊!”

    韓珩心細如發,聽到邴原話語中出現“又是一個得罪了公孫度的傢伙”,立即想起臨來遼隊時鮮於輔說過的話,於是笑著問邴原:“聽根矩兄詞語之意,似乎已經見過了第一個不怕公孫度的人?”

    邴原心頭一緊,知道自己方才言語有失,便掩蓋說道:“我是聽家中書童說城門口貼上了緝拿北海劉政的公文,豈不證明劉政一定將公孫度得罪狠了,所以覺得他是一個不怕公孫度的人。”

    韓珩笑眯眯地說:“如果我記得不差的話,那劉政似乎與根矩先生是同鄉,而且交情甚深,當初還是一起來的遼東。”

    韓珩這麼一說,就連李敏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

    邴原見話已說破,於是暢懷大笑,說道:“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子佩,可我還是要佩服你的直覺。不錯,那劉政如今便是藏在我的家中!只要有我邴原在,我便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他!”

    韓珩也跟著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邴原,說道:“根矩兄千萬莫要懷疑在下的來意,等你看完這封信後,就明白了。”

    邴原一陣無語,心想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收到兩封信,似乎送信人的說辭還差不多,真是故弄玄虛。

    在韓珩和朱敏的目光注視下,邴原仔細看著書信,漸漸的臉上變了顏色,額頭上甚至有汗珠往外滲出。

    “你家公子難道會未卜先知之術麼?他是如何知道我私藏了劉政?”看完信後,邴原一臉驚駭地看著韓珩。

    韓珩非常不負責任的搖搖頭,說道:“實不相瞞,若非此信是公子親筆所書,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他能在兩個月前就知道千里之外數月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邴原拍拍額頭,無奈地說道:“好吧,既然一切都在劉公子所料之中,你也該讓那位神秘的鮮于都尉現身了吧?”

    “根矩兄何必急於此時?還是先請劉先生出來一見,我這裡還有一封書信是公子寫給他的。”

    “什麼?劉公子還給劉先生寫了書信?”原本還在懷疑韓珩假冒了劉和寫信的邴原,有些吃驚地說道。

    “呵呵,待會見到劉先生,我自然會拿出來的。”

    邴原一陣鬱悶,於是帶著韓珩與朱敏來到後院一間柴房,然後讓人打開房門,結果看到裡面一位士人正在昏黃的油燈下讀書。

    邴原不急著向一臉吃驚的劉政介紹來客,而是轉頭對韓珩說道:“這下可以讓鮮于都尉現身了吧?”

    沒想到韓珩繼續搖頭,說道:“根矩兄還在打埋伏呢?怎麼不見太史子義呢?我家公子還有一封信是寫給他的!”

    邴原當場石化,差點一頭栽倒。

    尼瑪,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還有完沒完!

    PS:夜深人靜,聽著蘇曼的《壹玖零柒》,忽然發現零點過後有幾個書友竟然給我投了推薦票,心裡頓時覺得暖暖的。

    南道不是第一次寫書的雛鳥了,一直在用心的寫這本三國文,或者不符合某些喜歡閱讀快節奏武力至上三國文的讀者口味,但我覺得自己越寫越有感覺了。打仗,靠的是武力。興邦,靠的是文治。戰爭永遠是為政治服務的,所以,我希望讀者們能夠理解和支持南道創作這本書的初衷。最後,非常非常想說一句話:南道雖然跟羅貫中沒法比,但有一點與他相同,那就是我們都是站在後世的角度去詮釋和注解三國那段早已遠去的歷史,有時候,羅貫中其實很不可靠!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18:27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一章 直掛雲帆乘風去


    劉和確實分別給邴原、劉政和太史慈都寫了信,但這些信是需要鮮于銀或者韓珩在見到對應的人時,分別面呈的。當時他寫信的時候,可不敢肯定劉政和太史慈一定會同時出現在邴原家的後院裡,只是因緣際會之下,被韓珩給蒙對了而已。

    已經有些麻木的邴原,開口說道:“既然已被子佩先生猜到,子義便現身吧!”

    邴原話音還未落地,一道黑影從屋頂掠下,穩穩地站在了柴房門口,正好擋住眾人的道路。

    韓珩定睛仔細打量太史慈,發現此人身材魁梧健碩,長著濃黑入鬢的眉毛和高隆的鼻子,醇厚而口闊,眼神中流露出灼灼的光芒,雙手各持一柄短戟,端的是英武不凡,精神抖擻。

    邴原再度開口說道:“子佩,現在該讓鮮于都尉獻身了吧?”

    “邴先生,小子其實一直都在,只不過您從未正視罷了。”家兵打扮的鮮於銀,忽然在邴原身後開口,把這位北海名士差點又嚇一個趔趄。

    太史慈目光如電,在鮮于銀開口時,便掃了過來,然後緊握住了短戟的戟柄。鮮于銀見太史慈如此警覺,於是主動後撤兩步,離開邴原身側,站在韓珩的身邊。

    見該出現的人都已出現,邴原於是向大家做起介紹。

    “這位李先生,原本是河東太守,去歲避禍遼東。這位韓先生,是王彥方的同窗,前幾日才到襄平。這位鮮于都尉,乃是當朝太傅、襄賁侯、幽州牧劉伯安大人帳前步兵都尉。”

    介紹完來客之後,邴原讓劉政從屋內走出來,然後說道:“這位便是鄙人同鄉,公孫度四處張貼公文緝拿的疑犯劉政劉子謙。”

    劉政於是抱拳向幾人一一行禮,眾人也相繼還禮。

    “這位壯士便是太史子義,東萊黃縣人,也算是鄙人的同鄉。”邴原最後向眾人介紹了太史慈。

    太史慈向前一步,抱拳向眾人行禮。

    “草民見過朱先生,見過韓先生,見過鮮于都尉!”

    李敏和韓珩相繼對太史慈回禮,輪到鮮于銀時,卻見鮮於銀上下打量著太史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子義兄弟,你可是讓我好找啊!”鮮於銀一張嘴,就跟太史慈套起了近乎。

    太史慈聽了有點吃驚,心想自己啥時候認識了這個步兵都尉?怎麼趕腳他跟我很熟的樣子?

    邴原插話說:“此地不是敘話之處,各位還是隨我進屋詳談吧!”

    來到屋內,邴原、劉政和太史慈三人靠著一面牆坐在榻上,韓珩、

    李敏和鮮於銀則面對面地坐在另外一邊,然後對話開始。

    不等邴原催促,鮮於銀便從懷裡掏出了兩封信,分別送到劉政和太史慈的面前,然後說道:“這便是我家公子離開薊城前往馬城之前寫給二位的親筆書信,相信你們看過之後就明白公子的誠意有多深重!”

    邴原看看對面坐的韓珩,眼裡流露出“你丫剛才忽悠我,你身上根本就沒有書信!”的表情。

    韓珩笑眯眯地回看邴原,眼裡說道:偏偏你就信了!

    劉政和太史慈同時看信,同時放下,然後同時面露激動的表情。

    劉和寫給劉政的書信大致意思是說:本家呀,你看公孫度這麼不待見你,要殺你的頭,青州如今又被黃巾賊禍害成了一團糟,不管你是繼續躲在遼東還是返回北海,似乎都不是什麼好歸宿。所以麼,趕緊來薊城吧!我這裡管吃管住還管發帽子,你來了怎麼也給你弄個州從事幹幹!就沖咱們是本家,同為漢室後裔有血脈的情分,我也決不會虧待於你!對了,你要是來,千萬別忘了把太史慈也給我帶來,我這裡還缺個能打架的下屬。

    劉和給太史慈的書信大致意思是這樣的:子義啊,我在長安的時候就聽說過你為了幫郡裡的官員而得罪了州裡的官員,你是好樣的!我劉和打心眼裡敬佩你這種敢作敢當的好漢子!只是呢,我替你覺得有些可惜,明明身負絕世武功,卻為了躲避幾個狗官的迫害便遠避遼東,這種窩囊的日子你能過下去,我還看不下去呢!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你現在趕緊收拾包袱給我來薊城,回頭我便撥給你幾萬兵馬,直接回青州將那些當初欺負過你的狗官殺個乾淨!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前些天我路過冀州的時候,順手用安平國從公孫瓚手裡換了一位名叫趙雲的好兄弟,他可能打了,估計揍你不成問題,你要是不服氣,趕緊過來跟他較量較量!你要是不來,我可就要以為是你怕了哦,主動認輸了哦!還有,如果邴原不答應放你走,那我就想辦法將孔融弄到別處,將北海國送給他作禮物,換你來為我效力,你覺得咋樣?

    看看,這猥瑣的大公子,在信裡頭都寫了些神馬玩意!這不是赤果果地挑撥引誘劉政和太史慈嘛!

    鮮於銀看見屋內氣氛有些沉悶,於是說道:“具體的內容大家都知道了,行不行給句痛快的,我還急著回薊城向公子覆命呢!”

    邴原和李敏一臉的迷茫,心想:他妹的,我知道什麼了?

    劉政回復鮮於銀說道:“待囚之人能得公子如此賞識,劉某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公子能護得我家人的安全,我這便隨鮮于都尉前往薊城!”

    太史慈沒有直接回復鮮於銀,而是起身將劉和寫給他的書信呈到邴原面前,然後說道:“根矩先生,公子願以國士待慈,是去是留,全憑先生意思。”

    邴原一日之內第三次拿起書信,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抬頭問韓珩:“劉公子果真幹出過用一國之地換個無名小將的事情?”

    韓珩點頭,答曰:“確有此事!不過根矩先生口中的‘無名小將’,如今可是太傅大人帳前第一勇將,曾經一日之內三進三出鮮卑人的大軍,斬下賊酋首級百餘級!”

    邴原身側的太史慈聽到韓珩此言,忽然眼睛一亮,心中忽然有一種叫做“不服氣”的情緒悄悄滋生蔓延。

    邴原忽然笑了,說道:“子佩未來之前,我還在愁如何助子謙脫困,現在好了,我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將所有責任往劉公子身上一推,還成全了一段劉公子求賢愛才的美名!”

    “子謙,子義,你二人便趕緊收拾東西吧,明日就隨鮮于都尉乘船沿遼水入海,走水路向西南方向的沽水入海口而去,從那裡上岸進入雍奴地界然後前往薊城,從此海闊天高,一展所長!”

    邴原這麼一吐口,屋內其餘幾人同時籲了口氣,覺得輕鬆了不少。

    沒辦法,這位邴根矩先生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名望實在是太大了,若是他出語阻止劉政和太史慈投效劉和,搞不好事情還真有黃了的可能。

    劉和在給邴原的書信裡面特意提及讓劉政和太史慈跟著鮮於銀離開遼東的好處,覺得如此一來邴原就不必承擔窩藏“通緝犯”的罪名,又能給兩位同鄉找個好歸宿,同時日後也不必跟小肚雞腸的公孫度廢什麼話,這樣成人之美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邴原本來是打算過幾天親自去襄平一趟,厚著臉來求公孫度放過劉政一馬,然後立即讓太史慈護送劉政返回老家,如今不用他低聲下氣的求人,還能跟劉虞父子結下一段善緣,這種好事真是打著燈籠都難覓。

    見事情基本定了下來,邴原便讓家中僕人端上飯食和酒水,高高興興地與眾人一起吃了,也算是為眾人踐行。

    第二日一大早,邴原出面幫鮮於銀尋到一條經常來往於遼東遼隊與東萊東牟之間的商船,講好價錢和出發的時間,將諸事安排妥當。

    渤海南邊的東萊境內如今有公孫度的海外飛地,平時的商貿往來主要就是依靠海運,而遼隊位於大小遼水交匯的地方,是天然的內河良港,因此城外碼頭上停泊的各種船隻有數百艘之多。

    中午前後,李敏的家人分作幾批在邴原家人的掩護下先登上船,接著韓珩將劉政藏在邴原家中牛車的夾層下面,然後與李敏和邴原一起乘車離城,直奔遼水岸邊的碼頭而來。

    守城門的士兵見韓珩手持公孫度親發的通行文書,車上又坐著本城名士邴原,也不盤問,隨意就放他們離開。

    鮮于銀和太史慈扮成碼頭上扛大包的民夫,帶著一群同樣打扮的士兵晃晃蕩蕩地也出了城,順利來到碼頭上與眾人匯合。

    一張風帆在正午的陽光下升起,隨著船工號子響起,商船緩緩離開碼頭,向著遼水下游駛去。

    看著遠去的帆影,邴原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他在牛車上自語道:“也不知道此次一別,何年才能相見?但願你們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堅持不懈地走下去吧!”

    眾人乘船離開遼隊的第四日,從襄平來了一隊騎兵,為首的便是公孫度帳前主簿柳毅。他沖進遼隊城內就直奔邴原的家而來,結果卻撲了一個空,因為邴原已經於三天前乘車前往室偽水上游的新昌城講學去了。

    柳毅急忙率兵朝新昌城趕去,等到兩天之後進入新昌城時,卻聽說邴原當日在城內講學完畢之後,就乘車前往襄平了!

    當時柳毅這個氣呀,還沒地方發!

    在地圖上,襄平、遼隊和新昌正好位於三角型的三個點上,邴原出城講學,正好牽著柳毅的鼻子繞了個大圈,然後將兩手空空的柳毅帶回了襄平!

    原來韓珩和李敏離開襄平之後不久,負責監視李敏家宅的細作發現朱家人自從李敏離開之後就再不出門了,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子。細作趁夜流進李宅,結果發現院子裡人去樓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細作急忙回來想柳毅報告此事,柳毅不敢隱瞞又趕緊向公孫度彙報此事。公孫度得知李敏全家已經逃出了襄平,大發雷霆,將柳毅大罵一頓,然後命令柳毅立即率兵前往遼隊將李敏和韓珩一起抓回來。

    韓珩離開時說的是去遼隊拜會名儒邴原,柳毅來了之後自然直奔邴原的家,撲空之後還以為邴原跟韓珩和李敏一起逃到了新昌,於是又往新昌追,接著從新昌往襄平追,總之就是被炳原牽著鼻子遛了一大圈。

    等到柳毅追上邴原時,邴原的馬車已經緩緩地駛入了襄平城,朝著遼東侯府而去。

    邴原這招夠狠的,不用你公孫度懷疑我,咱自己送上門來,看你能把我咋地!反正邴原到時候一口咬定韓珩見過自己之後就乘車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這年頭,大家都很忙,韓珩忙著四處遊學,我還忙著四處講學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18:30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二章 警告


    邴原走進遼東侯府時,柳毅剛好率軍進入襄平城。

    公孫度聽說邴原前來拜見,心裡有些奇怪,想不通他在這時候來見自己要幹什麼。朱敏一家顯然是跟著韓珩一起逃走了,而韓珩又是去遼隊城拜會邴原,現在邴原單獨出現,那麼朱敏和韓珩又去了哪裡?

    揣著疑問,公孫度客氣地接待了邴原。

    邴原開門見山說道:“聽說將軍在抓捕劉政?”

    公孫度面無表情地點頭,承認此事。

    邴原接著說:“前幾日韓珩曾帶著朱敏前來拜會我,說了許多奇怪的話!”

    公孫度不由好奇,問道:“怎樣奇怪的話?”

    “他希望我能跟著他去薊城,說是已經在遼水下游備好了大船,只要我同意,就能將我一家人都接走。”

    “什麼?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公孫度大為吃驚,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我拒絕了韓珩的無理要求,趁著他們不備的時候,離開了遼隊,然後一路輾轉來到襄平。”邴原開始忽悠公孫度。

    “難得先生如此深明大義!那韓珩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公孫度憤憤地說道。

    派往遼西打探的細作已經送回消息,韓珩穿過公孫瓚地盤時,打的旗號是盧植的學生,用的名字是“劉培”,種種跡象表明韓珩這次來遼東大有問題!

    “我這次來,除了告訴將軍這件事情,還有一事告知。”

    “根矩先生請講!”

    “我在韓珩身後見到了劉政。”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情!這個韓珩真是好手段,來了襄平不過數日,是如何與那逃犯劉政勾結到一切的?”公孫度更為吃驚。

    “這個草民實在不知,不過我這裡有幾句話想奉勸將軍。”

    “還請先生明言。”

    “將軍,你派人緝拿追殺劉政,是因為他對你的統治構成了威脅。如今劉政已經跟隨韓珩逃離遼東,如此一來,他對你的威脅豈不是自動消除了嗎?”

    公孫度點頭,回答:“可以這麼說。”

    邴原又說:“將軍忌憚劉政的原因,是因為他十分狡黠。如今劉政已經離開遼東,他的狡黠也就沒有用了,那您為什麼還要拘禁他的家人呢?萬一他在外面四處散播不利於你的消息,豈不是對你的聲譽大有影響?我覺得,你不如赦免了劉政的家人,這樣既能顯示出你的寬宏大度,也不會跟劉政結下解不開的仇怨。”

    公孫度皺眉,不屑地說道:“就算與劉政結下死仇,他又能奈我何?”

    邴原提醒公孫度說:“將軍不妨往長遠了想,劉政這次去的可是薊城,他今後肯定是在劉虞帳下聽用……”

    公孫度一點就透,知道邴原這是在提醒他或者可以不必在意劉政,但劉虞就不同了,犯不著得罪和交惡。

    “好吧,看在先生為劉政家人說情的面子上,本侯便讓人釋放劉政的家人,不過他們不可繼續留在遼東!”

    “這個將軍放心,草民會安排人將他們儘快送回北海。”

    經過一番辛苦勸說,名士邴原總算是將劉政的家人從鬼門關裡拽了回來。

    柳毅趕回侯府時,公孫度剛好將邴原送了出來。

    “邴先生留步!”柳毅大喝一聲,急忙沖上來攔住邴原。“邴先生,還請速速將嫌犯朱敏和韓珩交出來,免得傷了面子和氣!”

    邴原回頭,笑著看看還在石階上的公孫度。

    公孫度當時那個臊啊,急忙呵斥柳毅:“柳主簿,休得對根矩先生無禮!讓你去抓朱敏和韓珩,這都多少時日過去了,你都幹了什麼?你怎麼不知道順著遼水向下追擊?那些可惡的傢伙,早就乘船渡海逃逸了!”

    柳毅被罵的不敢吭聲,忽然想到一事,於是對公孫度說道:“啟稟將軍,朱敏雖然逃走,但是他的父親還葬在城外十裡處,他的族人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逃走!”

    “哼!本侯命你立即帶人前去掘了朱敏父親墳塚,將其父屍骨鞭打一番,然後曝屍荒野!朱敏那些族人,統統殺了!”公孫度下完這道命令,瞟了一眼邴原,轉身進府。

    別看剛才邴原巧舌如簧,可是公孫度心中懷疑劉政的事情跟他有關,公孫度下這道令人聞之髮指的命令,何嘗不是對邴原的一種警告。除了警告邴原,公孫度這也是在變相地警告朱敏逃走之後便龜縮起來的王烈!

    柳毅得令,一日之內殺盡朱敏族人上百口,又帶領士兵將其父屍體從地下挖出,肆意侮辱,然後丟棄在荒郊野地。

    當公孫度在襄平城內大發淫威之時,韓珩和鮮於銀帶著太史慈、劉政和朱敏一家,乘船順利地離開了遼東,他們在渤海之間暢快航行,只用了不到十日時間,就來到了沽水入海口的附近。

    相比於乘船東渡倭奴國,商船在渤海灣內航行時不僅易於借助陸地標識判斷方位,而且不用擔心受到狂風大浪的突襲,所以沒有多少危險。

    此時的渤海灣內,除了近岸捕魚的小漁船,所有大一些的船隻都在公孫度的控制之下,像公孫瓚這種玩騎兵起家的將領,從來就不會有意的去經略渤海,更不會浪費錢財組建水師。

    三國時代,若論水師之強大,東吳孫氏和荊州劉表都無法與遼東公孫氏相提並論,因為公孫度玩的是跨海登陸作戰和遠海運輸貿易,而孫家父子和劉表也就是在長江和大湖內小打小鬧,其實還是以陸地步戰為主。

    從沽水入海口到雍奴城有九十多裡的路程,商船逆沽水而上的速度還不如上岸步行,所以鮮于銀給船家結清費用,讓商船在一處平緩的河段靠岸,然後帶著大夥從陸上趕路,迅速向雍奴城方向接近。這一片臨海的地域雖然在雍奴治下,但卻受公孫瓚的控制,路上很有可能會遇到巡邏的士兵。

    公孫瓚目前佔領的地盤攤開了就像一隻呈半握的左手,其中遼西郡、右北平郡和漁陽南部、廣陽南部再加涿郡東部便分別位於左手食指的第一節、第二節、第三節和虎口正中的位置,而新占的冀州河間、渤海等地則位於拇指方向。半握的虎口中間空著的地方,便是廣闊的渤海。

    劉虞目前佔據了代郡、上谷全境,廣陽郡的北部,漁陽郡長城以外的地域以及涿郡的西北部,從地圖上看,好似在人的手腕關節處。

    隊伍向前行了不到二十裡,果不其然遇上一隊人數約為五十人的巡邏騎隊,他們呈弧形包抄過來,將鮮于銀這一行數十人堵在了沽水東岸。

    鮮於銀不想多事,於是讓韓珩再度拿出“盧植”的介紹信,想要憑藉公孫瓚老師的身份嚇退這群小股騎兵,結果這次碰上了大麻煩。

    帶隊的那名隊率主要負責雍奴沽水下游這段地域的巡邏,他看到鮮於銀這些人是從下游向上游行進,所以生了疑心,一定要將隊伍扣住,送往沽水南岸十五裡處的泉州城等候駐軍都尉的發落。

    此處所提及的泉州,位置是在後世天津武清附近,並非唐宋之後那座有名的對外出口海港城市福建泉州。

    鮮於銀眼看形勢不妙,趕緊又讓手下拿出一些值錢的財物出來,想要賄賂這名隊率,結果被其拒絕。

    站在鮮於銀身側的太史慈小聲說道:“鮮于都尉,形勢不妙,不如我們突然出手,殺了這隊騎兵,正好奪了馬匹,快些趕回薊城!”

    鮮於銀心中正有此意,於是悄悄點頭,然後做出一副配合的樣子,假裝願意隨騎兵渡河前往泉城接受盤問和檢查。

    太史慈悄悄地向那名隊率靠近,趁著來到河邊騎兵們開始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從後背抽出短戟,猛地一投,將那名隊率刺落馬下。

    鮮于銀見太史慈動手,立即大喝一聲:“殺!”

    扮成民夫的二十名軍中悍卒早有準備,聞令之後暴起,紛紛向就近的騎兵發起攻擊。

    太史慈殺了這名隊率之後,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馬前,翻身躍馬朝著週邊還來不及反應的騎兵沖了過去,手上的短戟揮舞的虎虎生風。

    鮮於銀殺掉一名騎兵之後,也是翻身上馬,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衝殺過去。

    一時之間,沽水河邊殺聲四起,乙太史慈、鮮於銀和二十名士兵組成的小隊發動了一場逆襲。

    劉政也是文武兼備之人,見到此狀,立即組織其餘人聚攏起來,隱在己方士兵的身後,同時還高聲招呼:“子義小心,北面有幾個傢伙想要逃跑!”

    太史慈得到提醒,立即驅馬狂奔,向著眼看就要入水的四五名騎兵沖了過去。

    這些巡邏的騎兵出自公孫瓚營內,並非白馬義從那樣的精銳,所以戰力也就一般,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在青壯人數不到己方一半的情況下竟然發起反擊,所以手忙腳亂之下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一個個拽下馬背。

    一些離得較遠的騎兵見己方頭目被殺,又見太史慈堵住了向西逃往泉城的道路,於是催馬朝著東面逃逸。

    劉政此時又向太史慈高呼:“子義,有七八個傢伙往東逃了,你趕緊上前追趕,莫要讓他們逃掉!”

    太史慈一口氣殺掉靠近河灘的五個騎兵,正欲轉身前來幫助鮮於銀,聽到劉政這聲招呼,立即調轉馬頭向逃跑的那七八個士兵追去。

    河岸這邊的屠殺漸入尾聲,鮮於銀麾下二十名士兵死了四人,傷了七個,換來的成果是殺掉了對方近二十八人,其餘的十四人則被太史慈所殺,還有八人被太史慈追殺。

    鮮於銀抹一把額上的汗珠,來到劉政身前,說道:“要不我將剩餘士兵交給劉先生,由你負責在此地留守,我去幫助太史兄弟。”

    劉政擺擺手,說:“不必這麼麻煩,用不了多久,子義一定會將那八個逃命的騎兵解決,你現在去了也是來不及。”

    鮮于銀見劉振這麼自信,便不再堅持,指揮手下給受傷的士兵包紮,同時將死去的四名士兵遺體簡單處理一下,放到了馬背之上。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太史慈安然無恙地騎馬返回,在他身後還牽著八匹戰馬,馬背上橫著八具屍體。

    鮮於銀看到這一幕,忽然想起了當初趙雲在大校場上以一當百獲勝時的那一刻,他覺得這太史慈跟趙雲還真有點相似,屬於那種要麼不動手,動起手來就會殺個血流成河的猛人。

    “大家一起動手,將這些士兵身上的外衫剝下來換上,把武器拿好,將這些屍體全都丟進沽水中去!”

    鮮於銀一聲令下,大家紛紛行動。

    幹掉了這對巡邏的騎兵之後,前往雍奴的道路變得順利起來,因為白撿了五十匹戰馬,行路的速度快了許多,隊伍只用了不到兩天時間便來到了雍奴。

    鮮於銀進城之後,直接尋到雍奴縣令王松,命他立即準備幾輛馬車,還有幾桌飯菜和路上所需的飲水乾糧,以及戰馬食用的草料。

    王松並不多問,很快備好了鮮於銀所需物資,然後親自送到鮮於銀暫時落腳的客棧。眾人吃過一頓飽飯之後,連夜離開了雍奴。

    過了兩日,一隊人數超過五百的騎兵忽然趕到雍奴,沖進縣衙將王松圍住,為首那名都尉喝問王松:“近日可曾發現有身穿吾軍服飾的小股騎兵入城?”

    王松如實回答:“兩日前來了一隊人馬,皆穿貴軍服飾,威逼小吏備車備食,並於當日夜裡離開。”

    駐守泉城的都尉又問:“可知這些人的去向?”

    “出了西門,似乎向薊縣方向去了。”

    都尉聞言,勃然大怒,便欲帶隊前去追擊,結果王松不緊不慢地勸了一句:“都尉大人,那夥人離開這裡已經過去兩日,算行程,現在已經快到薊縣,等到大人率軍趕上去時,只怕要在薊城拿人了。”

    王松這是在提醒他,再往西走,就是劉虞的地盤了,你真以為憑著自己帶來的五百兵馬,就敢去薊城撒野麼?

    都尉皺眉想了片刻,默不作聲地帶著五百騎兵離開雍奴,然後向南而行,似乎是回泉州城了。

    五十名巡邏騎兵被人屠殺殆盡,死後還被剝掉衣服拋屍沽水,戰馬更是一匹不剩的被人搶走,殺人兇手可能已經進入薊城……這樣的大事,已經不是一個駐守在泉州城內的都尉可以處理得了,他必須立即向身處南皮的奮武將軍公孫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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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18:31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三章 挑撥,抹黑!


    當駐守泉州城的都尉將一封可能引起公孫瓚與劉虞衝突的急報送出時,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封要命的軍報最終造成的結果,是他生命中根本無法承受之重。

    在這封軍報抵達南皮之前,先將時間回溯到三個月之前。

    三個月前,公孫紀代表幽州牧劉虞出使南皮,不僅見到了公孫瓚,還見到了劉備派來當說客的簡雍。

    公孫紀跟公孫瓚早有勾搭,一心想著幫助公孫瓚搞垮劉虞。事實上,若非某個不良小子橫空降臨,劉虞後來確實也是被這貨給坑死的。

    史載:劉虞糾合十萬人進攻公孫瓚。臨行前,從事程緒勸阻,結果被劉虞斬首。劉虞在出征前告誡士兵:“不要多傷人,只殺公孫瓚一個就行了。”劉虞手下從事公孫紀,因為同姓而被公孫瓚厚待,於是趁夜跑到公孫瓚哪裡告發劉虞的計畫。當時,公孫瓚的主力部隊都四散在各地,他覺得無法抗衡劉虞,於是打算逃走。

    結果,劉虞的士兵不擅于作戰,又愛惜百姓的房屋,劉虞又下令士兵不許焚燒城池,所以將公孫瓚藏身的城池圍住之後,一時間竟然攻奪不下來。公孫瓚於是召集精銳勇士數百人,順風縱火,趁勢突襲。劉虞大敗,向北逃至了居庸縣。公孫瓚追擊,三日城陷,抓住了劉虞,仍讓他作傀儡管理州中事務。

    再後來,朝廷派使者段訓來增加劉虞的封邑,讓劉虞掌管北方六州的事務!公孫瓚買通了段訓,借機拜為前將軍,封易侯,假節督幽、並、青、冀四州。公孫瓚還誣陷劉虞之前與袁紹合謀要當皇帝,脅迫使者段訓將劉虞斬首,並送首級到京城,半路被劉虞的故吏尾敦劫走安葬。

    如果劉和此時沒有返回幽州,並且主動替老爹扛起強軍備戰的大旗,或者接下來的故事又會回到原來的歷史軌跡上去。

    公孫紀見到公孫瓚之後的第一句話,不是質問張飛殺官之事,而是哭喪著臉說:“將軍安排在薊城內的耳目眼線已經悉數被劉家小兒所破,致使很多重要的消息我都無法傳給你!”

    公孫瓚聞言吃了一驚,急忙詢問公孫紀詳細的情況。

    公孫紀將劉和返回薊城之後與趙該合起夥來“坑爹”的事情仔細給公孫瓚講了一遍,公孫瓚聽完之後半天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長史關靖說道:“真是不敢相信這劉家小兒竟有此等深沉的心機!”

    公孫紀又添油加醋地說:“這劉家小兒十分的狡猾狠毒,他不僅耍手段收買人心,而且還經常在人前說將軍壞話,要求身邊人處處提防將軍,做好與將軍對抗的準備!”

    “什麼?他真說過這樣的話?”公孫瓚勃然大怒。

    “千真萬確!將軍可能還不知曉,劉家小兒耍手段騙了你,將那趙雲誘至身前,做了他的隨從!這個趙雲端的厲害,卑職親眼見識過他一騎獨闖千軍,一聲喝破敵膽的壯舉!”

    “這趙雲竟有此等本領?”公孫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不止是這個趙雲厲害,後來從將軍營內離開的夏侯蘭也不簡單……”公孫紀於是將自己隨夏侯蘭一起前往馬城的經過仔細說于公孫瓚聽。

    聽完公孫紀吐沫橫飛的描述,公孫瓚忽然有種被人算計的趕腳。他現在終於明白不是劉和傻乎乎地用安平國來跟他換趙雲,其實是他傻乎乎地上了劉和的套!

    “這個劉家小兒,玩弄人心,陰險狡詐,端得不當人子!”公孫瓚恨恨地罵道。

    “公孫先生,這次劉虞派你前來南皮,可是為了張翼德在涿縣殺官一事?”關靖詢問公孫紀,轉移公孫瓚的注意力。

    “正是為了此事。這裡有劉虞老兒寫給將軍的一封信,您看過便知。”公孫紀說話間將書信掏出來呈于公孫瓚面前。

    公孫瓚看著劉虞的書信,臉色越來越黑,到了最後,直接將寫有字跡的絹帛丟在了地上。

    “哼,劉伯安這老匹夫,還以為是從前麼?本將軍被朝廷封為薊侯,領地便在薊城,如今卻被他佔據,竟然還在信中質問我是不是想要造反!”

    關靖也附和著說道:“劉虞老兒不辨是非,明明是劉玄德義弟做下的事情,怎麼能牽扯到將軍頭上!”

    公孫紀聽到關靖提及劉備,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又從袖袋內掏出一封信來,說道:“這裡還有一封手書,是劉伯安寫給劉玄德的,措辭十分激烈,要求玄德三兄弟前往涿縣弔孝!”

    公孫瓚劈手奪過劉虞寫給劉備的書信,很快流覽了一遍,然後也丟到地上,氣呼呼地說:“豈有此理!劉虞手下鮮于銀欺淩張家在先,他怎麼不處置?張翼德率軍闖回涿縣殺官雖然做的過了,可也是被鮮於銀逼迫所致,何至於要給被殺之人墳前弔孝!”

    關靖於是建議:“將軍,眼看年關將至,不如暫且將此事擱下。等過上一段時間,自然會被人們漸漸淡忘。公孫先生來一趟南皮不容易,不如好好招待一番,讓他晚幾天再回薊城。”

    公孫瓚點頭,說:“理當如此!來人呀,給公孫先生安排最上等的客房,好生安頓!”

    公孫紀於是在南皮城內住了下來,也不著急返回薊城給劉虞回話。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在劉虞手下有漸漸被疏遠和取代的趨勢,特別是劉和將李嚴、劉放和徐邈等年輕人招進府中之後,這幾個年輕人躥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直接威脅到了自己的位置。

    劉備派簡雍來南皮,就是為了挑撥公孫瓚與劉虞的關係,降低張飛闖禍的影響,當他聽說劉虞特使公孫紀來了南皮之後,就想方設法地從公孫瓚身邊人口中套取有用的消息,很快弄清了公孫紀的來意。

    簡雍一面派人將消息送回信都,一面繼續磨嘰在南皮,不時地邀請公孫瓚身邊人飲酒作樂,請眾人在公孫瓚面前幫著劉備說好話,同時繼續“抹黑”劉虞父子。

    沒過多久,劉備親至南皮,向公孫瓚請罪,聲稱自己因為沒有管教好兄弟,結果給公孫將軍帶來嚴重的麻煩。劉備還哭著要求公孫瓚將他綁了,然後交給公孫紀帶回薊城,他願意代替張飛接受太傅大人的任何責罰。

    公孫瓚心裡本就堵得慌,看到劉備如此懼怕劉虞,更加有氣,於是將劉備訓斥了一頓。

    公孫瓚說:“你是我親自任命的平原相,你的義弟張翼德便是我的部屬,他犯了錯,出面承擔的那人自然是我!劉虞馭下不嚴,縱容屬下鮮于銀橫行鄉里在先,張翼德失手殺人在後,此事根本就沒什麼好追究的!你且返回信都好生替我經營安平,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必理會!”

    劉備向公孫瓚好一頓感激,然後眼淚汪汪地離開了南皮。

    此時,劉和在歠仇水大敗軻比能的消息已經傳遍冀州,他讓人四處張貼的《納賢告示》也出現在了南皮城下,公孫瓚結拜二弟、卜數師劉緯台於是向他建議派人四處散播歠仇水大捷的“真相”,抵消劉和的影響,防止境內有人前去投靠。

    在劉緯台精心炮製的“真相”中,原本機智勇敢的大公子劉和成了膽小怕死而且沽名釣譽的傢伙,軻比能其實是被閻柔所敗,可劉和卻趁閻柔與軻比能決戰的時候趁機奪走了閻柔儲放糧草的廣寧城,事後還將立下大功的閻柔逼回白山。

    公孫瓚聽了大喜,於是立即派人開始在自己控制的地盤內大肆宣揚劉和的各種壞話。想一想,史書中公孫瓚既然能夠栽贓陷害劉虞,現在讓人造謠污蔑劉和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於是,有人造謠說劉和貪生怕死,當初皇帝是派他出使荊州,結果劉和出了武關之後就向北逃跑回到幽州,將皇帝的委託置之於不顧,非人臣之所為。

    有人造謠說劉和殘忍嗜殺,剛剛回到薊城就以清洗奸細的名義排除異己,在薊城內殺了許多不願意聽從他命令的無辜官吏和百姓!

    有人造謠說劉和**不堪,連別駕趙該的親姊都不放過,趁著劉虞在前線作戰時,還經常出入劉虞妾室大小歐氏所住的東院,做些顛倒人倫的卑鄙勾當。

    總之,就是各種“黑”,每一樣聽起來都會讓人覺得劉和“壞透了”,應該人人得而誅之!

    雖然謠言止於智者,但是天下聰明的人畢竟只是少數,特別是普通百姓,在消息閉塞的時代,根本就是跟著各種有心人的輿論誤導在走,當他們聽說了劉和的種種“醜聞”之後,不僅添油加醋地繼續向外傳播,還在心裡將從未見過面的大公子劃上了萬惡不赦的標籤。

    這些謠言之所以如此有鼻子有眼,裡面自然有公孫紀的功勞。這廝在薊城聽說過許多劉和的事情,又親眼見過劉和的一些作為,所以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會成為逼真的謠言。

    當認真吃苦的大公子帶著手下們在大正月裡站城門崗時,關於他的謠言正在冀州瘋狂地傳播,似乎袁紹控制的地盤內也有人在同時抹黑劉和,一些關於劉和的新謠言也相繼出籠。

    比如在最新的謠言版本中,有人將發生在南陽的大民變推到劉和的頭上,說當初就是他挑唆百姓起來殺官造反,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他悄悄逃回幽州的罪行。

    還有人說劉和覬覦冀州地盤,暗中挑起韓馥與袁紹和公孫瓚的爭鬥,最後坐收漁利的人卻是他劉和!

    可以說,自從這些負面的消息開始傳播之後,劉和讓人送往各地的《納賢告示》就成了最好的反面例證,不僅起不了好的作用,反倒是被人拿著說事和攻訐。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4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四章 蛇鼠一窩


    袁紹目前控制的地盤以壺關為界,分為冀州片和並州片兩部分,當初他在大肆擴張的時候,都是撿最肥的地方下口,所以到了初平三年初,已然成為黃河以北眾多勢力當中實力最強的一股。

    冀州清河郡、魏郡、趙郡和巨鹿郡南部皆歸袁紹之手,並州太原郡、上黨郡也被袁紹手下部將顏良和高幹分而食之,如今逐漸穩固,似有進一步向西和向北擴張之勢。

    在加緊擴張的同時,袁紹憑藉“四世三公”和“討董盟主”的名望,也在冀州、兗州和並州各地廣泛的征辟和啟用人才,其規模和速度遠遠超過了坐困馬城的劉和公子。

    袁紹手下原本就有謀士逢紀和許攸,去年又從韓馥那裡挖走了郭圖和辛評二人,這二人來到袁紹帳前又向袁紹大力舉薦了當時隱居在巨鹿老家的侍御史田豐。

    袁紹當初在洛陽擔任司隸校尉時便認識田豐此人,這次他親自向田豐寫了一份言辭懇切的書信,還讓手下給田豐家裡送去好幾車的錢財,誠心征辟田豐為己所用。

    田豐當初擔任侍御史時因為不滿宦官專政,所以辭官回家隱居。韓馥出任冀州牧後,讓劉惠前來招攬田豐,當時田豐也曾回應韓馥的招攬,前往高邑做事,不過因為性格過於正直,說話不顧及韓馥的感受,所以被韓馥所不喜,不久之後就找個理由將田豐辭退了。

    這次袁紹放低了姿態誠意請他出山,而且許諾以後請他出任冀州別駕這個重要的位置,田豐於是答應,前往鄴城輔助袁紹。田豐為韓馥所不喜,如今卻得袁紹之垂青,這種強烈反差或許也是田豐願意出來為袁紹做事的原因。

    田豐來到鄴城之後,建議袁紹繼續保持與河東曹操和陳留張邈等勢力的良好關係,將主要精力放在攻略並州和兼併冀州上。袁紹對此深表贊同,於是派出使者南渡黃河聯繫曹操和張邈,表達了大家繼續做“好哥們”的意思。

    曹操當時還在東郡小心經營著剛剛從“倒楣鬼”喬瑁手中得來的地盤,實力與兵強馬壯的袁紹差著一大截,自然無不允諾,繼續將袁紹當成“帶頭大哥”來對待。張邈當初曾擁立袁紹為討董盟主,對河北之地更無半分野心,所以也表達了支持袁紹儘快統一河北之地的意思。

    袁紹穩定了黃河南岸的幾個鄰居之後,便將心思再次放在了如何擠壓韓馥生存空間,逼迫韓馥離開冀州上面。田豐此時又向袁紹提議,應該抓緊時間利用各方停戰的平靜時期招攬更多人才,恢復各縣的農業生產,穩固已經控制的地盤,輕易不要對韓馥動武。

    袁紹問田豐這麼做的原因,田豐便解釋說:“公孫瓚與將軍一樣有意佔據冀州,而且他的兵馬並不比我們的少,在騎兵方面更加占優,如果我們先對韓馥動武,等於是破壞了信都會盟形成的協議,到時候公孫瓚可能會趁機派兵進駐緊鄰安平的清河郡。”

    袁紹說:“我可以派出使者前去說服公孫瓚,與他一起出兵攻打韓馥,然後平分韓馥現在佔據的地盤。”

    田豐搖頭,勸道:“若是將軍與公孫瓚同時攻擊韓馥,盤踞在幽州西北部的劉虞又會像上次那樣出兵前來援助韓馥,到時候如何收場?”

    袁紹聽了田豐這話,頓時沉默不語。

    田豐於是建議:“在下近日聽聞公孫瓚手下劉備的義弟張飛闖進劉虞控制的地盤,殺了一名縣令和十數縣吏,此事必然會進一步激化公孫瓚與劉虞的矛盾。將軍可以派出使者密會公孫瓚,承諾公孫瓚無論幽州方面發生何事,我們都不會干預,也不會出兵攻佔公孫瓚現在控制的地盤。等到公孫瓚與劉虞廝殺起來之後,將軍可親率大軍從趙郡和巨鹿同時威逼韓馥,彼時劉虞和公孫瓚皆無力顧及韓馥,正好可以輕取之!”

    一旁的郭圖聽完此計,點頭贊道:“元皓先生此計高明!主公只需讓公孫瓚意識到對他威脅最大的始終是劉虞,公孫瓚遲早會忍耐不住,率先向劉虞動手的。”

    袁紹也覺得此計很好,於是派出許攸出使南皮,遊說公孫瓚。

    許攸來到南皮時,劉虞使者公孫紀已經逗留了月餘。許攸不知公孫紀與公孫瓚的關係,還擔心會被公孫紀識破己方用心,是以處處躲著公孫紀。

    公孫瓚見狀,便讓簡雍陪著公孫紀前往信都打發時間,順便也好讓公孫紀返回薊城時跟劉虞有所交待。公孫紀來時可是帶著劉虞的兩封書信,其中一封是給公孫瓚的,另外一封則是給劉備的。

    公孫紀走後,許攸於是向公孫瓚表達了袁紹欲往並州發展,不願插手冀州和幽州之事的意思,為了取信公孫瓚,袁紹還表示自己願意上表朝廷請封公孫瓚為冀州牧,將韓馥取而代之。

    公孫瓚上回被袁紹騙過一次,所以有些懷疑許攸的真實目的,但他一時又看不出這裡面藏著什麼貓膩,於是對許攸表示自己知道這個事情了,並且多謝袁紹的好意。反正袁紹這次又沒讓自己做些什麼事情,所以公孫瓚覺得接受袁紹的提議似乎也不賴,還天真的認為冀州歸於自己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許攸出賬之後,公孫瓚與屬下關靖、鄒丹和劉緯台等人商議此事,眾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都覺得袁紹如此示弱可能跟他準備大舉進兵並州有關。

    狗頭軍師劉緯台又向公孫瓚提議,讓許攸返回鄴城之後提醒袁紹多加留意幽州方面發出的《納賢告示》,嚴防地盤內的人才跑到薊城幫助劉虞,到時候給公孫瓚增加麻煩。

    雖然劉緯台只是一個卜數師,但這次他以小人之心防範劉和的做法還真是歪打正著,公孫瓚覺得不僅要嚴防自己地盤內的人才向薊城湧去,還要跟袁紹達成協議,兩家一起合力封鎖黃河以南的人才穿過冀州前往幽州。

    第二天,公孫瓚再見許攸時,提出了一項對幽州實施“人才封鎖”和“物資封鎖”的毒辣提議,得到許攸的當場同意。

    許攸看得明白,像公孫瓚提出來的這條損人利己的建議,袁紹肯定不會阻擾。

    兩家達成了共識,許攸帶著好消息返回鄴城,不久之後關於大公子劉和的各種負面傳聞就在袁紹控制的地盤內瘋狂傳播起來。又過了不久,袁紹和公孫瓚同時頒佈命令,嚴禁各地士人以任何理由途徑冀州前往幽州,他們給出的理由就是不能讓天下士子被劉和矇騙!

    袁紹的首席謀士田豐對於這種有些下作的做法很是反感,屢次建議袁紹不可惡意中傷劉虞父子,抹黑劉虞父子的名聲,但都被袁紹以“不知道”、“不清楚”這樣的藉口推脫了。

    到了三月上旬的時候,公孫紀晃晃悠悠地從信都返回薊城,沒有給劉虞帶回來半點令人高興的消息,反倒是帶回來一大堆關於兒子劉和的負面傳聞。

    當劉虞聽到有人竟然誣衊兒子跟自己的妾室大小歐氏有染時,氣得臉色烏青、口唇發紫,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劉虞不是相信了這樣無稽的謠言,而是覺得造謠之人的用心太惡毒了一些,竟然採取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打擊兒子的聲望,同時離間他與兒子的感情。

    別駕趙該當時就跳起來跺腳大罵,一條一條為劉和正名,反駁這些無中生有的謠言,生怕劉虞誤信了這種讒言。治中齊周也是同聲附和,表示力挺劉和,堅決不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

    反應最大的要數騎都尉鮮於輔,他抽出腰刀,將刀刃架到公孫紀的脖子上,質問道:“公孫從事,大人這次派你前去面見公孫瓚和劉備,是要你痛斥他們的做法,不是讓你帶這些惡毒謠言返回薊城!”

    劉虞強壓心中憤懣,擺手喝止鮮於輔:“誠弼都尉,不可對公孫從事如此無禮!快快收起刀來,千萬不要傷了公孫從事。”

    正當議事廳內眾人心情沉重的時候,忽然門口的侍衛高聲報告:“啟稟大人,鮮于都尉帶著四人在府外求見!”

    卻是前往遼東的鮮于銀和韓珩帶著劉政、李敏和太史慈趕回薊城了。

    若是鮮於銀一人前來,他憑身份自然可以直接進入議事廳,但這次是要帶著衛兵們從未見過的劉政、李敏和太史慈三人面見劉虞,所以在府門口便讓士兵通報,等候著劉虞的接見。

    劉虞聞言,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南下冀州之前,似乎也是鮮於銀急吼吼地趕回來,結果成就了兒子的一番名聲。這次鮮于銀是受兒子所托前往遼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再次安全返回,會不會又帶回來一些驚喜呢?

    “有請鮮于都尉入府!”劉虞對門外的衛兵下令。

    不多時,一臉興奮的鮮于銀和韓珩帶著李敏、劉政和太史慈三人走進議事廳中。

    “草民河東李敏,拜見太傅大人!”

    “草民北海劉政,拜見太傅大人!”

    “草民東萊太史慈,拜見太傅大人!”

    不等鮮於銀示意,劉政等人一起向坐在主位之上的劉虞躬身行禮。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6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五章 流民與土地


    鮮于銀和韓珩順利歸來,沖淡了廳中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劉虞面帶微笑對李敏說道:“李郡守,你雖在河東辭官離去,但自稱草民似乎有些不妥吧?”

    作為河東郡的太守,李敏之名與當初的河內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濟北相鮑信、汝南太守孔伷、北海相孔融、東郡太守喬瑁等人可是齊名的,劉虞作為曾經的皇室宗正,自然是認識李敏其人。

    李敏知道劉虞性情溫和,於是也笑著答曰:“此時我自稱草民並不算錯,若是來日大人給安排了職務,我便自稱下官好了。”

    廳中眾人於是會意的大笑,都對李敏的直截了當表示欣賞。

    劉虞轉頭看著劉政,問道:“子謙可是漢室後裔?”

    劉政一臉激動地點頭,回答:“大人明鑒,草民確是漢室宗親。”

    劉虞又說:“嗯,既然來了幽州,今後便安心做事,為光復漢室盡一份心力!”

    “政必謹記今日大人教誨,不敢懈怠!”

    劉虞最後看著太史慈,說道:“太史壯士雄壯魁梧,可願為吾兒效力?”

    太史慈高聲答曰:“幸得公子垂青,願為公子出生入死!”

    劉虞點頭表示贊許,然後對鮮於銀說道:“明輝,你們這一路上顛簸勞累,先帶大家下去安頓休息一番,今夜本官在府中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多謝大人!”眾人紛紛向劉虞致謝,然後隨鮮於銀離去。

    公孫紀剛才把劉虞氣個半死,原本心裡十分爽快,忽然看到鮮於銀出去一趟又為劉和帶回來好幾個可用之人,好心情頓時徹底不見,暗中琢磨著通過什麼手段趕緊將這個重要的消息送給公孫瓚。

    鮮于銀將李敏一家暫時安頓在自己府中,然後又將劉政和太史慈安頓到鮮於輔的府中,這樣倒也不會厚此薄彼。

    當日夜裡,一向節儉的劉虞在府中大擺筵席,邀請州中官吏和城中士族家主赴宴,鄭重地向幽州上層介紹了李敏、劉政和太史慈的到來。

    劉虞這麼做,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替遠在馬城的兒子壯聲勢,同時也是向外界傳遞他們父子之間毫無嫌隙的資訊。

    宴席過後,意猶未盡的鮮於輔又將鮮於銀拽到自己府中,還將剛剛搬進來的劉政和太史慈一起喊上,接著再喝一頓。

    酒熱耳酣之際,鮮於輔將話題扯到了日間公孫紀帶回來的那些風言風語上,詢問鮮於銀說道:“明輝兄,返回薊城的路上可曾聽到什麼不利於公子的傳言?”。

    鮮於銀於是將他們一上岸就宰了泉城五十名巡邏遊騎的事情說了出來,表示自己一直在趕路,沒有留意這方面的事情。

    鮮於輔聽了之後大呼痛快,還咣咣地敬了太史慈三大碗酒。

    劉政心細,詢問鮮於輔到底都有些怎樣不利於公子的傳言,鮮於銀於是一邊罵,一邊將公孫紀帶回的謠言向三人細說了一遍。

    原本還心情大好的鮮於銀不等鮮於輔說完,直接將酒碗砸在地上,怒道:“休要讓我抓到幕後炮製這些謠言的雜碎,否則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為公子的清譽正名!”

    第二日清晨,薊城西門剛剛開啟,鮮於銀便騎著戰馬一陣風般沖了出去,在他身後還跟著韓珩、劉政和太史慈三人。李敏的年紀較大,原來的官職也不低,這次來薊城又屬於預料之外的“添頭”,所以暫時不會前往馬城,而是留在薊城等候劉虞的正式征辟。

    這日,距離公子在馬城開展“大練兵”活動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劉和有了魏攸、劉惠、劉放、徐邈和慕容平等人的協助,在處理各項事務上輕鬆不少,已經將軍事訓練這一塊完全放手,而是專心琢磨如何安置流民,如何組織農民抓緊時間春耕,如何從各郡大戶手中徵用他們控制的私兵。

    前幾年,各地黃巾作亂,從冀州、青州和並州方向合計有一百多萬流民湧入幽州,雖然被劉虞統統接納,但因為人數太過龐大,加之劉虞控制的地盤有限,所以安置的雜亂無章,只是做到了不讓這些流民餓死,並未做到真正的安居,更談不上什麼樂業。

    這些流民當中有一大半被各縣的豪族以極低的代價招進了田莊和塢堡,成為他們的傭客、附徒、部曲、甚至是奴隸。

    所謂傭客,就是失去了自己土地的“賣傭而播耕”之人。傭客從身份上講屬於雇農,他們沒有土地或土地很少,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給田莊主當雇工。傭客在人身上是自由的,同田莊主之間沒有嚴格的隸屬關係,可以自由遷徙。

    所謂附徒,是在東漢後期出現的人口類型,一般包括貧困的宗族成員,地位下降的食客,失掉土地後投靠田莊的雇傭關係的雇農和租佃關係下的佃農等外族之民。附徒在法律上仍然是國家的編戶齊民,不可以像奴婢那樣自由買賣,有承擔國家賦稅徭役的義務。但是,因為時局動盪,許多附徒實際上已經不向國家納稅服役。

    所謂部曲,是和附徒在漢末同時出現的一種人口類型。隨著戰亂的加劇,許多田莊主建立自己的軍隊營地,將一部分身強力壯的附徒變為武裝農民,這樣一來可以防止田莊內的農民反抗,二來可以抵禦外來侵襲,久而久之,大的田莊就成為稱霸一方的割據勢力。三國時期很多大家族都有成千上萬的部曲,其中有名的便有東海糜竺家族、譙縣許褚家族、廣陵陳登家族、臨淮魯肅家族等等。

    所謂奴婢,就是奴隸,他們毫無人身自由,像牛馬一樣,是主人家的“畜產”或“資財”,可以隨意買賣、任意打殺,而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一百多萬人口可不是小數目,這既是幽州的一個大包袱,同時也是幽州的一筆大財富,關鍵就看主政者如何將這筆巨大的人口資源盤活用好。

    劉和早就對盤踞在幽州境內的眾多豪族大戶看不順眼了,但他也清醒地認識到以目前自己所控制的力量,根本無法進行一場徹底深刻的“土地革命”,很多事情還必須依靠豪族大戶,所以他只能想辦法採取不太明顯和過激的辦法,一步一步削弱豪族大戶們手中控制的武裝力量,解放被這些大族控制的過剩勞力,讓這些人口最終變成手工業者和擁有土地的自耕農。

    經過反復思考,劉和最後還是無奈地發現,除了由自己出面來當幽州最大的地主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目前日益嚴峻的土地兼併問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救處於死亡線上的眾多流民。

    不過,這也是必然的結論。貌似封建社會中的皇帝便是國家最大的一個地主,在他下面再分出大小不等的各層地主,還有平民、雇農、手工業者、奴隸等等。劉和不當大地主,別人就會從他手裡搶地盤、搶百姓,這是個不進則退的“零和”遊戲。

    劉和目前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在他的努力下,可以解決幽州百姓的吃飯問題,不要出現人吃人的慘劇,也不要出現手無寸鐵的百姓被軍閥驅趕在軍隊前面充當肉盾和擋箭牌的悲劇。

    至於消除奴隸階層,開啟民智,限制豪族大戶的擴張,這些事情太高深,劉和暫時不想去思考,也沒有精力去思考。

    校尉府長史劉惠建議劉和可以通過核查人口,丈量田產的方法查清幽州的無主之地,然後將這些田地統統收歸州郡,最後由郡縣出面將這些田地租給流民耕種。

    校尉府主記劉放建議劉和向歠仇水上游派兵修築屯堡,將外長城以北、彈汗山以東的大片土地從鮮卑人手中奪回來,然後安置流民進行耕種。

    劉惠的辦法等於是節流,劉放的主張是開源,打的主意都是土地,都有一定風險,但可行性都很高。

    核查人口,丈量田產,勢必會引起一些大戶豪族的不滿,但按照大漢律法,每隔幾年都應該這麼做一次,所以反彈的力度不會太大,畢竟劉和手裡攥著的幾萬兵馬也不是吃素的。

    向歠仇水上游、彈汗山以東的地域開拓,必然要防備鮮卑人的騷擾侵襲,可謂風險重重,但回報也會非常豐厚。這種做法,就等於是劉和利用手中軍隊出去搶土地,而且搶的還是外族的土地,不僅會極大鼓舞幽州士民百姓的信心,也能鍛煉軍隊。

    校尉府門下督徐邈提出的建議更誘人,也更兇殘,那就是直接讓各縣大戶向邊城駐軍繳納“保護費”,誰要是不交,直接讓願意內附的數千鮮卑俘虜充當惡人,挨個上門去“討賬”。反正幽州西北有四百多裡的長城,隨便放開一個口子,就能讓這些鮮卑俘虜來來回回地走上一趟,到時候黑鍋就讓軻比能來背。

    幾人聽完徐邈的建議之後,當時那個汗啊,都在想徐邈這貨好歹也是薊城大族公子,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個被人戳脊樑骨的“絕戶計”來?

    劉和沒有同意徐邈的提議,但卻由此啟發想到了如何逼迫各地豪族大戶們交出一部分私兵和部曲的辦法來。他決定在代郡和上谷兩地試行士兵“預備役”制度,要求各縣豪族大戶必須報備一批私兵作為縣裡的預備役兵源,在農閒之時集中進行訓練,在戰時則由縣裡的都尉統一負責指揮,共同守城和對抗入侵的敵人。

    劉和這個辦法,比徐邈的主張溫和不少,既不向豪族大戶們另外加收“保護費”,也不問他們要田產地稅,而且還是打著保衛縣鄉的旗號,遇到的阻力肯定會減弱不少。

    只是,真等戰事來臨時,若是劉和需要調動這些預備役士兵離開本縣作戰,誰敢在這種要命的關頭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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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7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六章 曲轅犁問世


    這天下午,受雇于劉和的幾位鐵匠和木匠連袂來到劉和府中,向大公子彙報他們研製的曲轅犁成果。

    這些工匠都是幽州地面上排的上號的手藝人,他們不僅技巧精湛,而且善於動腦,是以能夠入選劉和親自組建和負責的“技術攻關小組”,拿著令人羡慕的工錢,一家人的生存也有了保障。

    匠人們參照劉和提供的曲轅犁簡化草圖,按照劉和指出的設計方向和使用需求,反復調整方案,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進行加工和組裝試用,最終拿出了三件規格不同的成品曲轅犁。

    劉和一直關注著曲轅犁的製作進度,每隔幾天都要去工坊內檢查督促一次,有時候還會與工匠們就一個關鍵部件的外形討論許久,可謂是在這件不起眼的農具上用足了功夫。

    當工匠們小心翼翼地從牛車上將三具外形各異的曲轅犁抬進府內,一字擺開放在劉和面前時,他們的臉上帶著一股自豪和喜悅。

    劉和用手仔細撫摸著一具曲轅犁,就好像在摸著他心愛的孩子一般。他問工匠們:“誰能給我介紹一下這三具曲轅犁各自的特點?”

    一位姓牛的鐵匠站出來說道:“啟稟公子,按照您當初定下的要求,我們六人一起合力琢磨和打造,同時製作了這三件曲轅犁。第一件犁用鐵最省,體型較小,適合於在坡地上使用,也可以用馬來牽引,造價較低;第二件犁用鐵最多,體型較大,造價較高,但靈活性和操控性最好,適合用力大的耕牛進行深耕;第三件犁的功能和造價介於前兩件之間,各方面的特點並不突出,但適合於家庭殷實的小戶農家購買和使用。”

    “我觀這三具犁的犁鏵上都帶著新鮮泥土,是不是已經下地實際試耕過了?”劉和再問。

    另外一位姓馬的木匠站出來回答:“啟稟公子,小的們嚴格遵照您的吩咐,每製作一件樣品出來,立即出城讓附近的農戶帶著耕牛和馬下到田地裡面進行試用,仔細傾聽他們的使用感受,記下他們的要求和建議。這三件犁具,便是從七件樣品中最終選出來的!”

    劉和對於馬木匠的介紹非常滿意,點頭說道:“你們能在一個多月內造出三具功能不同的曲轅犁來,這很好!你們能夠緊緊圍繞農戶的實際使用感受設計和改進犁具,這更好!本公子對你們的成果非常滿意,也很高興,所以決定重重地獎賞你們!”

    工匠們辛苦勞累一個多月,今天終於得到雇主的高度評價和認可,自然個個開心,臉上綻出幸福的笑容。

    劉和按照當初承諾的獎勵標準重賞了這六位工匠,同時還給他們佈置了新的任務,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馬城軍辦作坊內其餘近百名工匠如何製造這三種曲轅犁,然後就是大批量地開始製造新式犁具!

    為了避免工匠們藏私,劉和當眾宣佈了一項新規定,那就是這三具曲轅犁每一具都按照其中兩名工匠的名字進行命名,今後馬城工坊內每製造出一具曲轅犁,都會給工匠們支付一定的“設計專利費”。

    這項新規定意味著當初參與曲轅犁設計製作的六名工匠不僅可以名揚天下,而且還能夠得到持續的實惠。如果他們想要獲得更多好處,那麼就要盡力推動新式犁具的大量生產,也就意味著這幾個工匠必須將更多的工匠拉進來共同製作。

    比如那具造價最高的鐵犁,就被命名為牛坌犁,取的是牛鐵匠的姓和另外一位名中帶“坌”字的木匠的名。今後“牛坌犁”造出來的越多,就意味著他們二人從中獲得的“技術專利費”越多。牛鐵匠如果不想“牛坌犁”的產量被另外兩具“馬頃犁”和“鄭仝犁”的產量給比下去,那就必須要找更多的鐵匠和木匠加入到生產隊伍中來,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勢必不能再將當初的設計思路和具體的製造工藝藏著掖著。

    工匠們滿心歡喜地離開,將三具樣品犁留在院內。劉和立即命人將劉惠、魏攸、劉放、徐邈等人喊過來,然後親自將這三具耕犁的功能逐一向四人做了詳細的介紹。

    聽完公子的介紹,劉惠首先開口說道:“家國大事,以農為本。公子能有如此深刻的認識,而且降尊屈駕親自督促工匠改造犁具,真乃天下百姓之福!”

    魏攸說:“這種新式犁具一旦在幽州推廣,可以多耕一倍的田地,也就意味著來年可以多收一倍的糧食,太傅大人知道之後,一定會非常高興!”

    劉放的腦子飛速運算,很快對劉和報出了一組資料:“公子,按照目前我們在高柳、馬城、寧城和廣寧四地的生鐵儲量,可以製造五千具馬頃犁、三千具鄭仝犁、一千具牛坌犁,是否立即組織工匠全力製造此犁?”

    劉和歎息說道:“就算全部工匠同時開工生產,數量還是太少了,如今已經到了春耕時節,就算趕制,還是慢了一些啊!”

    徐邈安慰劉和說:“公子何必如此執念?雖然今年不能全面推廣,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卑職以為不可將所有的儲備生鐵都用來製造農具,至少應保留一半數量作為製造武器兵甲的原料,畢竟強軍才是穩農的前提,切莫本末倒置。”

    劉和對於徐邈的話表示贊同,笑著說道:“景山能夠如此謹慎和冷靜,令我心甚慰,原來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大咧咧的性格呢!”

    其他幾人知道這是劉和在委婉地提醒徐邈注意嗜酒的毛病,於是會心的大笑起來,弄得徐邈搔搔後腦,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等眾人笑過之後,劉和正色說道:“景山的提醒很有必要,但我已經想到了妥善的解決辦法。子棄,你立即組織匠人們開始生產新式耕犁,不要在乎生鐵的使用數量,可以通過各種獎勵的辦法鼓動工匠們趕工,但不可採取威壓逼迫的方法,更不可鞭打責駡工匠!”

    劉放點頭領命。

    “魏功曹,勞煩你從今日開始在代郡和上谷境內大量招募有煉鐵經驗的青壯勞力,同時招募修築過煉鐵爐膛的泥瓦匠人,我決定在治水北岸的下落縣附近修築五十座煉鐵爐膛,全力煉製生鐵!”

    魏攸聽到五十座這個數字時,嘴角抽了抽,不過沒有出語質疑,領了命令。

    “劉長史,明日你隨我出城一趟,實地考察一下歠仇水上游兩岸土地荒置情況,回來之後立即起草一份關於《長期荒置土地收歸官府之告示》,我們先從馬城附近動手,到時候誰敢阻攔,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劉惠點頭,對劉和的這項決定毫無異議。

    徐邈見其餘幾人都有事可做,唯獨自己被公子誇了一頓之後,卻成了閒人,於是急忙說道:“公子,這裡還有個人呢!”

    眾人又是一通哄笑。

    劉放琢磨了一下,說道:“我手頭上需要人去做的事情多著呢,你也不要急於今日,說不定我明日就會將一大堆的事情拋給你,總得有個人備著呀!”

    劉和話音還未落地,忽然聽到身後有個傢伙大聲說道:“公子,你也不用為難,大家馬上就有事情要做了!”

    劉和對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想當初他在伏牛山中睡土坑、鑽山洞時,這個聲音就一直陪著自己,讓他覺得心裡踏實和安穩許多。

    一定是鮮於銀從遼東回來了!

    劉和猛地轉身,朝著氣喘吁吁地鮮於銀大聲說道:“明輝兄,你可是回來了!人呢?”

    鮮于銀於是往邊上一讓,露出個韓珩來。韓珩有樣學樣,再往另外一邊讓,又露出個劉政來。劉政很自覺地往韓珩的邊上一站,最後讓出個太史慈來。

    劉和看著面前四人從單縱隊忽然變成了單橫隊,眨巴著眼睛說道:“你們這是在變戲法麼?”

    鮮於銀於是放聲大笑,對劉政和太史慈說道:“子謙先生,子義兄弟,還不速速上前給公子行禮!”

    “北海劉政,見過公子!”

    “東萊太史慈,見過公子!”

    劉和搓著手,一臉傻樂,暈乎乎地說道:“好!好哇!你們能從遼東趕到馬城為我效力,真是天助我也!”

    “公子,我看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啊,咱們的麻煩就快來了……”鮮于銀一時嘴快,說了句讓人覺得掃興的話。

    劉和把手一擺:“管他什麼麻煩,待會再說!子謙和子義能來,那就是最大的喜事,正巧今天曲轅犁也造出來了,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來呀,讓後廚馬上準備吃火鍋的底料和食材,本公子今日要在府中大宴賓客!”

    劉和喜滋滋地左手拉著劉政,右手拉著太史慈,將兩人領進了會客廳內。

    鮮於銀伸手輕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嘟囔說道:“叫你嘴快!公子都不急,看把你給急的!”

    還未離開的劉放,低聲對鮮於銀說:“明輝都尉,你和子佩還未曾與劉長史和魏功曹見面呢!”

    徐邈也急忙對鮮于銀和韓珩介紹說道:“這位便是冀州名士劉子惠先生,如今是校尉府長史。”

    鮮于銀於是上前向劉惠見禮,韓珩也是一臉激動地向劉惠行禮,又向魏攸見禮,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如此一來,劉和的班底大部分彙聚馬城,一時之間也有些人才濟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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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7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七章 以毒攻毒


    如果放在前世,劉和用一頓連調料都不齊的火鍋招待上門的貴客,多半是會被人恥笑的。但是,如今是烹飪技術極為落後的東漢末年,所以當劉和隆重向新來報到的太史慈和劉政等人推出美食銅火鍋時,卻是令他們久久難以忘懷,甚至回味終生。

    “和記”銅火鍋是馬城軍民對劉和公子發明的新式美食的最高讚譽,這種操作簡單卻極為適合北方漫長冬季的美味吃法,一經從公子府中傳出,便成為城中軍民的最愛,如今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向甯城、高柳和廣寧等地傳播開去。

    此時各種物資極度匱乏,黃銅的產量更是低下,上等的牛肉可以賣到極高價錢,新鮮的羊肉也是價值不菲,但是沒有關係,聰明的老百姓想到了很多種辦法來改良火鍋的吃法。

    比如,家裡買不起銅鍋的,那就用鐵鍋,連鐵鍋也沒有的,那就用陶盆,反正總有可以放在火上燒的傢伙什;又比如吃不起牛羊肉的,可以整一隻雞或者一條魚放在盆裡燉上作為鍋底,然後再弄一些野菜啦、野味啦、豬下水什麼的往裡面涮,味道一樣的鮮美可口;還比如湊不齊花椒、胡椒這種高檔調味料的,只要往湯裡放點鹽,小碟子裡面放幾瓣蒜、一些薑絲、蔥花、酸醋,一樣可以吃得滿嘴留香,熱氣騰騰。

    總之,火鍋是個老少鹹宜、貴賤共用的好東西,最最適合在冬季寒冷的時候,打發難熬的時間。

    酒足飯飽之後,劉和讓人將劉政和太史慈安頓在府內住下,又將鮮于銀和韓珩領進自己的書房,認真聽他倆彙報遼東之行的經過。

    韓珩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以最精煉的語言向劉和彙報了遼東的形勢,同時分析了公孫度的性格,最後向劉和請罪說道:“珩有負公子所托,還未來得及說服公孫度與太傅大人聯手制衡公孫瓚,便被鮮于都尉強行架上了船,帶回薊城。”

    劉和聞言,笑了,沖鮮於銀伸個大拇指,說道:“這件事,明輝辦得漂亮!相比于跟公孫度聯手,我更在乎的是屬下的人身安全,明輝既然要將你強行帶離遼東,那就說明你繼續留在遼東會有危險,關於這件事情,臨走時我可專門對他有交待的。”

    韓珩聽到劉和竟然如此在乎手下的安全,心裡非常感動,說道:“公子待卑職如此厚重,讓我覺得更加慚愧!”

    劉和擺擺手,說:“千萬別慚愧!我聽得出來,公孫度那個傢伙也是個野心家,想只憑幾句話語就說服他幫咱們的忙,實在不容易。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其實真要是跟公孫度達成某種協議,未必就是好事,反正他現在跟我們之間還隔著公孫瓚呢,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什麼。等我料理完了公孫瓚,到時候肯定要收拾他,如果跟他有什麼協議,反倒不好意思動手!”

    鮮於銀猛點頭,說道:“公子說的極是!這個公孫度在遼東自封遼東侯,自領平州牧,儼然以遼東王自居,何曾將朝廷放在眼中!我們且讓他在遼東逍遙幾年,等平了公孫瓚,卑職願意率大軍一舉滅了這個無君無上的傢伙!”

    “好!到時候我就封你一個平遼將軍,讓你和子佩過去把場子找回來!”劉和一副氣吞山河的架勢。

    韓珩看著面前主從二人談起蕩平公孫瓚和剿滅公孫度時,一臉的輕鬆自信,似乎從未想過實現這個願望會有多麼的困難,心裡一陣苦笑,覺得公子還是太年輕了,有時候容易想當然。

    聊完遼東之事,鮮於銀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說道:“公子,我們返回薊城之後,聽到許多關於你的傳言,大多數都不太好,似乎有人在暗中故意損害你的聲望!”

    劉和聞言,面色平靜,說道:“哦,連你們也聽說了?快對我講一講,都說了我哪些壞話。”

    “公子,你都知道了?”鮮於銀一臉的愕然。

    “嗨,不就那點狗屁倒灶的事麼!嘴長在別人身上,我還能堵住天下人的口舌不成?半個月之前,冀州方向的內線就向我傳回了公孫瓚和袁紹聯手黑我的消息。五天之前,冀州方向又傳回急報,說公孫瓚和袁紹兩個傢伙聯手阻止黃河以南的士人前來幽州投奔父親大人和我。怎麼樣?我在冀州留下來的細作還算給力吧?”

    劉和一臉得意地看著鮮於銀,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聲望著急。

    鮮於銀不由得點頭,承認公子果然厲害,只在冀州待了一個多月,居然建起了秘密的情報管道。

    韓珩著急地說道:“公子,此事萬萬不可忽視啊!如今天下紛爭,各路諸侯都在拼命博取聲望,籠絡人心,您雖有太傅大人萌陰,可也需要在河北迅速擴大聲望,這樣才利於收攬人才,穩定人心!”

    “嗯,此事我已經有了對策,明日上午聚眾議事,我會有統一的部署和安排。你們從薊城馬不停歇地趕來,也很勞累了,早些回屋歇下吧。”

    韓珩於是不再多言,向劉和道聲安,然後離去。

    “明輝,你怎麼還不去歇息?”看著並未離開的鮮于銀,劉和不由問道。

    鮮於銀說:“我還有幾句話想對您單獨說。”

    “嗯,現在沒有別人,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劉和一臉期待,想聽聽老部下會跟自己打什麼樣的“小報告”。

    “公子,那個太史慈果然十分厲害!我們在沽水邊被一隊泉城出來的巡邏遊騎圍住,他一個人就殺了二十多個!”鮮於銀一臉誇張,似乎還在回味當日那一戰。

    “嗨,我還以為是啥事呢!不是早就告訴你了麼,太史慈的勇武可以媲美趙雲的,他在沽水邊殺的那點人,充其量也就是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已,以後更猛的時候還在後頭呢。”劉和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鮮于銀一臉得意:“嘿嘿,公子,我完成了你託付的重任,不僅將太史慈給帶回來了,還將劉政和李敏也帶回來了,也沒讓韓珩出什麼意外,你是不是該獎勵點啥呀?”

    劉和點頭:“嗯,確實該重重獎勵你一番!這樣吧,明日我讓工坊裡面的銅匠為你定制一口兩尺口徑的大火鍋,咋樣?”

    鮮於銀癟嘴抗議:“公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鮮於銀可不是吃貨!”

    劉和出語反駁:“還說不是吃貨?今日夜宴,就數你和太史慈兩個傢伙吃的最多!”

    鮮於銀繼續叫屈:“我們兩個是練武之人,食量自然比文士要大上許多啊!”

    劉和正色說道:“行了!懶得跟你貧嘴了!這次來了馬城,我準備將招募新軍的重任交給你,先招五千之數,新軍的名稱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龍虎衛”。所有入此營的士兵,必須是來歷清白的漢人子弟,他們將來要成為我麾下最精銳的步兵,進可以攻城拔寨、無堅不摧,守可以不動如山、堅如磐石!”

    “卑職一定挑選最好的漢家青壯子弟進入龍虎營,為公子的新軍把牢入口關!”

    當日無話,翌日上午,劉和聚眾議事。

    “諸位可能或多或少地聽說了一些關於我的風言風語,有道是‘謠言止於智者’,相信大家一定看出來這是有人在故意打擊我的聲望,不希望看到《納賢告示》繼續發揮影響和作用。關於此事,我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我們必須要狠狠地反擊!”

    “那麼,我們怎麼反擊呢?從來都是防民之口猶如防川,所以靠堵顯然是不行的,因此我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從今日起,大家一起幫忙散佈關於更多我的謠言,越是荒誕不經、越是誇張滑稽,越好!”

    “有人說我貪生怕死,你們就四處傳播我膽小如鼠,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見到一條毛蟲都會驚恐的小便失禁,晚上聽到風刮窗棱,就會暈死過去!”

    “有人說我殘忍嗜殺,你們就四處傳播我天天都要喝人血,吃人心,被我殺死的無辜百姓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

    “有人說我**不堪,你們就四處傳播我夜夜無女不歡,上至八十歲老嫗,下至三歲嬰孩,我這個大淫魔都不會放過!”

    “有人說我挑唆百姓起來殺官造反,你們就四處傳播死在我手裡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像前段時間發生在青州的黃巾動亂,其實真正領頭的那個就是我!”

    “有人說我覬覦冀州地盤,暗中挑起韓馥與袁紹和公孫瓚的爭鬥,你們就四處傳播我何止是覬覦冀州的地盤,我對整個大漢的地盤都很覬覦!我不僅挑起了韓馥與袁紹和公孫瓚的爭鬥,我還挑撥劉岱殺了喬瑁,我還挑撥董卓殺了袁隗,我還挑撥孫堅殺了張諮……”

    眾人聽完劉和這番自損到極致的話後,都是一臉驚愕,心裡在想公子昨夜是不是落枕了,又或者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些類似於往自己臉上塗糞的蠢話來?

    劉惠最先領會劉和的意思,笑著說道:“公子這招以毒攻毒果然高明,只是後續撥亂反正的辦法想好了沒有?”

    劉和笑曰:“自然是想好了!小樣的,一個個的居然敢跟我玩輿論戰,這次我要是不把他們黑成烏龜,我就不是#¥師大的最佳辯手!”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8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八章 呼喚郭嘉


    對於袁紹和公孫瓚背著自己在南邊搞的那點狗屁倒灶的事情,劉和真心沒有在乎。

    在前生的記憶裡,“黑”與“被黑”已經成了無數線民習以為常的事情,上至高官富豪,下到庶民百姓,每天都有無數人躺著“中槍”,劉和見過太多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情,聽過太多指鹿為馬的謊言,也從所學的古往今來的歷史當中知道有太多人成為各種謠言的犧牲品。

    劉和雖然不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但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謠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暗中操控謠言的黑手,更可怕的是面對謠言你卻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劉和現在掌握著話語權,雖然範圍不大,但用來進行反擊已經足夠。他的辦法總結起來很簡單,只有三步:第一步,將謠言的規模儘量搞得更大,用更加荒誕不經的謠言去衝擊現有的謠言,徹底擾亂不明真相者的視聽。第二步,用強大的正面輿論衝擊負面謠言,讓不明真相者恍然大悟,從此不再輕信類似的謠言。第三步,找到謠言產生的源頭,將散佈謠言者的可惡嘴臉大白于天下,形成有力的反擊。

    劉惠在冀州經歷坎坷,從高高在上的冀州治中跌落到穿囚服的苦役,可謂看透世間許多事情,他最先領悟到劉和的意圖,所以出言提醒劉和要做好第一波“謠言轟炸”之後的正本清源,不然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只能是越搞越亂。

    劉和當眾宣佈從即日起組建一支“文宣隊”,由多才多藝的徐邈擔任隊長之職,這跟劉和當初準備培養徐邈成為自己的“宣傳部長”正好吻合。

    大公子特別強調了輿論宣傳的重要作用,勉勵徐公子一定要充分認清“文宣隊長”職位的重要性,以創造性、開拓性的思維抓好輿論引導工作。

    劉和還充分放權給徐邈,允許他按照自己的選人標準從各地招募和選拔具有學、說、唱、演本領的歌伎伶人,組建一支規模龐大的文宣隊,從此專門負責宣揚公子推出的惠民新政,塑造太傅大人和大公子憂國憂民、禮賢下士、愛兵若子、潔身自好、艱苦樸素等等偉大崇高的形象!

    徐邈被劉和這麼一通忽悠,興奮的腦子都暈暈乎乎,覺得這回總算是找到了最佳崗位,暗暗決心大幹一場,讓天下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議定了如何反制謠言之事,劉和又當眾宣佈了對幾位新到馬城的部下的委任命令。

    劉和內定鮮于銀為龍虎衛偏將軍,今後主抓新軍“龍虎營”的募兵和組建之事,成為諸武將中得領將軍稱號的第一人。

    劉和又內定韓珩和劉政為護烏桓校尉府從事中郎,其中韓珩兼領下落縣令,劉政兼領甯城縣令。從事中郎為幕府佐官,一般設置二人,品秩為六百石,主要負責參與軍議,因此韓珩和劉政在校尉府的地位並不比“門下五吏”低。

    最後,劉和任命太史慈為太傅衛隊統領,兼任訓練團戟字營統領,職級為軍司馬一級。太史慈初來咋到,還沒有做出太多功績,不宜提拔太高,劉和讓他接替趙雲出任太傅衛隊統領之職,已經充分表明了心意。

    目前為止,劉和手下的任命前面都冠以“內定”,是因為劉虞送往長安的奏表到現在還未收到回復,劉和出任護烏桓校尉的正式任命也沒有下來,所以用“內定”作為權宜之法。內定,就等於缺少正式任命的代理,在這個軍閥混戰的年代,其實那張任命文書實在不重要,關鍵還是要跟對主公,得到實在的位職。

    劉和絲毫不擔心老爹出任驃騎將軍有什麼問題,也不擔心自己出任護烏桓校尉有什麼難度。就算這次董卓不肯答應此事,劉和也不過是再多等幾個月時間罷了。

    劉和記得就是在今年,董胖子就要被他認下的好兒子呂布給宰了,到時候王允會有一段短暫把持朝政的時間,以他匡扶漢室的志向,一定不會拒絕將劉虞提升到驃騎將軍的位置上,因為劉虞天然就是他在地方上的最大奧援。王允想要向天下人表明自己不是董卓第二,那就必須要大力扶持漢室後裔出任朝中重要的職務,而且還必須是真心實意的。

    也就是說,最快就在近期,最遠也在年中,劉虞出任驃騎大將軍的事情就會有個定論。而劉虞一旦有了驃騎將軍的封號,就可以開府建衙,正大光明的提升手下武將,擴兵買馬,至於任命兒子擔任護烏桓校尉的事情,那就是一句話而已。

    在擢升手下將領的軍職方面,劉和一直比較謹慎,基本上都壓在帶兵都尉這個級別,這次他稍稍給鮮於銀往上浮動了一級,既是為了表彰他立下的功勞,也是給手下將領們一個訊號:兄弟們,好好幹吧!大公子要擴軍備戰了,升官的機會大把大把地啊!

    議事完畢,眾人離去,按照劉和的分工開始行動起來。唯獨新上任的“文宣隊”隊長徐邈被公子留下,還帶到書房商議重要的事情。

    “景山,我寫了幾個話本,你幫忙修飾潤色一下,然後找一些演技高超的優伶分角飾演,多加練習,過段時間我有大用場。另外,我還有一個設想,就是編寫一部長篇的話本,專門講述幽州軍民如何與鮮卑人英勇作戰的故事,到時候送往酒肆和勾欄中,讓那些伶牙俐齒的跑堂小二向客人講述。”

    徐邈接過劉和遞出的一疊蔡侯紙,一張張仔細地看起來。這段時間徐邈跟在劉放身後,一起向公子學習簡筆正楷字,進步十分神速,已經能夠將劉和寫出來的簡化字認全了。

    實際上,後世的簡化漢字是由一大群研究漢字的專家們一個一個推敲琢磨出來的,與繁體字有著割不斷的“血緣”,劉放和徐邈等人只需學會了偏旁部首和一些獨體字,就能馬上舉一反三,將從未見過的簡體字也推測出來。

    如今就連劉惠這樣的老傢伙都在學習劉和的簡體字,因為劉和說的很明白,並不反對大家在一些正式隆重的公文上用篆文或者隸文,但平時為了加快書寫的速度,提高辦事的效率,還是以書寫簡體字為主。

    這種兼收並蓄的做法,贏得了大家的支持和理解。畢竟簡體字的方便之處明擺著的,誰也不願像那女子繡花一樣,非要將一個簡簡單單的“一”字寫成十幾筆的“壹”字吧?

    特別是作為主記的劉放,因為要負責每次會議的記錄,自從他學會了書寫簡筆字,簡直開心的不得了,因為他寫字的速度比以前足足快了三倍還不止!

    下一步,劉和準備讓人想辦法將鉛筆或者蘸水筆搞出來,同時嘗試著改良造紙工藝,到時候用上硬筆和柔韌的白紙,文字書寫和記錄就會更加高效便捷了。

    至於活版印刷之術,等找到合適的工匠,劉和肯定也不會放過的。

    徐邈看完劉和寫的幾個“小故事”,用欽佩的目光看著劉和,說道:“公子,想不到您在編故事方面,竟然如此有天賦!若是按照這幾個話本組織伶人們進行表演,一定會取得轟動的效果!”

    “呵呵,我不過是一時手癢而已,純粹自娛自樂。”劉和難得地謙虛一回,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徐邈這些小故事其實都是他剽竊來的。

    徐邈信心滿滿地手拿劉和提供的手稿離開了,一場改變了華夏戲劇表演進程的嘗試也從此掀起了大幕。

    劉和交給徐邈的那幾個話本,是他最近沒事時回憶前世的樣板戲內容拼湊出來的,雖然在前生人們一提起“樣板戲”,就會將之與那個混亂的時代相聯繫,但劉和卻知道這種樣板戲在鼓動人心方面的巨大威力,若是用好了,那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

    一個簡陋的台架,甚至只需要一塊空地,再有三五個記住臺詞的“演員”,就能立即上山下鄉的演出,而且場場都有許多人觀看,這種“短、平、快”的表演形式,實在是引導人心、凝聚人心的不二法寶。

    忙完這些,劉和靜靜地坐著,思索最近這一系列的佈置當中是否還有遺漏了的內容。

    部隊的訓練和整編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流民安置和農業生產方面的事情也開始著手,兵器軍械方面的技術革新一直在秘密進行,輿論造勢方面的事情也佈置了下去,人才的招募和任用從未間斷,似乎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有所考慮和安排,並沒有什麼疏忽。

    “不對!我總覺得還有些事情需要馬上做,卻沒有想起來!”劉和皺眉,心中暗忖。

    “我如今還缺什麼呢?貌似暫時不缺兵,不缺糧,也不缺能帶兵打仗的將領,還有幾個勉強能用的謀士……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缺一個頂級謀士,一個能夠站在高處替我謀劃和佈局的軍師!劉惠雖然不錯,但還是強於內政而弱于謀略,讓他當軍師,查漏補缺可以,決勝千里之外似乎還嫌不足。”

    “曹黑子手下現在有荀彧、荀攸、程昱、戲忠、陳宮幾個大牛,袁紹手下現在有田豐、逢紀、許攸、郭圖、辛評一大群謀士,就連韓馥手下都有沮授和審配兩個不錯的謀士,董卓手下還有個李儒,段煨身邊有個賈詡,貌似就劉大耳苦逼一些,只有一個簡雍?”

    “我比劉大耳強些,可跟袁紹和曹操相比,差了一大截啊!讓我想想看,還未浮出水面的頂級謀士還有哪些……嗯,諸葛現在還是玩泥巴的年紀,郭嘉……對了!想起來了,是郭嘉!曹黑子要過幾年等到戲忠死後才會徵用郭嘉的,現在郭嘉同學還沒有來冀州,還沒有短暫的投靠袁紹!”

    “次奧!狗日的袁紹和公孫瓚,居然封鎖老子,我的小嘉嘉呀,教我如何才能將你弄到幽州來呢?”

    劉和一個人躲在書房裡碎碎念的時候,數千裡外的潁川某處勾欄之中,風流倜儻的郭嘉同學忽然渾身一哆嗦,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e010203 發表於 2014-2-14 21:19
第二卷 臥薪嚐膽   第一四九章 找碴的來了


    劉和一想到郭嘉如今還在潁川廝混,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郭嘉,實在太不像話了!好歹也是二十出頭的人了,咋好意思繼續在老家鬼混著不出來做事呢?

    不過,劉和轉念一想,若是郭嘉真要入世做事,貌似也輪不到自己?

    郭嘉生於潁川,身處三國時期最大的人才培養和輸出基地。他在少年時代就開始展露出非凡的智慧,喜歡與睿智的長者交談,往往有獨到的見解和論調,使那些年齡比他還長的士人都自歎不如。郭嘉為人自信而清高,喜歡無拘無束,交友非常挑剔,只與心目中的仁人志士來往。他一旦認定了的朋友,就會對其非常真誠和熱情,常常與朋友通宵達旦地飲酒暢談。

    劉和記得郭嘉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在朋友田豐等人的鼓動下,投奔到袁紹帳前。袁紹當時被世人稱為“天下英雄”,他對郭嘉極為敬重,厚禮待之。但過了一個多月,郭嘉看出袁紹不懂得用人之道,非成大事之人,於是毅然辭職而去。郭嘉當時不過一個剛出茅廬的年輕士子,卻在袁紹最風光的時候選擇離開,這需要怎樣的勇氣和超常的眼光?

    郭嘉短暫的出仕之後,離開袁紹又回到家鄉,從此開始了長達六年的賦閑生活。對於他這樣身負絕世才華的人而言,在沒有發現真正值得效力的明主之前,寧願隱居鄉里,也不會隨便擇主而安,這便是郭嘉的清高和自恃。

    劉和仔細推算時間,發現郭嘉至今未到袁紹帳前報到,可能跟自己攪黃了袁紹吞併韓馥的佈局有關。如果不是劉和橫插一杠子,如今的袁紹已經順利從韓馥手中接掌冀州,同時兵進並州和幽州,與公孫瓚在黃河以北展開大戰,而老爹劉虞距離“領盒飯”也就剩下一年多的時間。

    袁紹如今尚未搞定韓馥和公孫瓚,幽州劉虞自從接回兒子之後也是過得風生水起,這樣的局勢之下,以郭嘉的眼光和智慧,當然不會前去投效了。

    劉和自忖以目前自己的聲望和實力,想要招攬郭嘉這樣的頂級人才,實在有些一廂情願,除非他能讓郭嘉相信自己才是那個天命所系的人,否則就算派人暗中動手將郭嘉綁架到幽州,人家心裡不願意為你效力,也是白搭!

    想郭嘉卻不能得,這讓劉和有種蛋疼的趕腳。不過劉和現在得不到郭嘉,貌似袁紹和曹黑子也得不到,郭嘉同學還要在潁川“放養”上幾年,有這幾年時間過渡,劉和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將郭嘉招攬過來的。

    為了不驚動其他勢力,不引起大家對於郭嘉的注意,劉和決定暫時什麼也不做,只派得力的人手時常潛往潁川暗中關注一下郭嘉的動靜,知道郭嘉的去向就好。

    自從劉和做出用一國之地換取趙雲的驚人舉動之後,有心人已經開始留意劉和選人用人的眼光,比如公孫瓚和袁紹,現在就非常忌憚劉和的挖牆腳,對劉和實施了“人才封鎖”策略。就連遠在兗州的曹操也曾與人私下裡提及此事,稱劉家兒眼光獨到,不可小覷。

    劉和若是此時讓人知道自己看中了遠在潁川的郭嘉,估計今後真就沒他什麼事了。

    將郭嘉從腦海裡強行“攆走”,劉和又惦記上了另外一位與郭嘉同樣厲害的謀士,那就是如今還在四處寄人籬下的賈詡。

    賈詡這個“老毒物”,實在是最最讓劉和看不透的一位三國牛人。他一生曾經輔助過牛輔、李傕、段煨、張繡和曹操五位主子,因為他的毒計,長安城血流漂杵,王允被西涼亂軍活活逼死,曹黑子的愛子曹昂和心腹護衛典韋也都掛了,偏偏這貨活得比曹操還長,最後竟然官至太尉!

    劉和記得前世看電視時,有位元著名的三國評論家在《百家講壇》中說賈詡能在亂世之中審時度勢,不僅自己活得時間最長,還保全了家人,這種人是擁有真正大智慧的人,也是三國時期最聰明的人。

    對於這位絕頂聰明之人,劉和是又愛又怕,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劉和愛的自然是賈詡之謀,若是能得老毒物相助,估計能讓他將平定河北的時間至少提前三年;劉和怕的是自己不夠腹黑,駕馭不了這個比狐狸還狡猾三分的傢伙,萬一被他算計一把,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思索良久,劉和發現自己毫無頭緒,於是自語:“該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就算沒有頂級謀士輔助,老子還不信弄不過你們,麻痹,困覺!”

    嘟囔完這句,劉和倒頭就睡,不再為以後的事情煩惱。

    劉和不欲惹煩惱,煩惱卻主動上門來找劉和。

    就在這次聚眾議事過去七日之後,劉虞忽然從薊城發來急報,聲稱公孫瓚從南皮揮師北上,已經過了泉城,如今兵進雍奴和安次,進擊薊城的跡象十分明顯。

    原來,前幾日公孫瓚收到泉城都尉送來的軍報,獲悉自己的一隊巡遊騎兵在雍奴至泉州之間被劉虞的手下殺了,所以分外震怒,立即率領三萬大軍從南皮出發,意欲跟劉虞攤牌。

    自從袁紹使者許攸見過公孫瓚之後,公孫瓚發現袁紹果然將駐守清河郡的大部分兵馬撤到了魏郡,並沒有與己方交戰的意圖,這讓公孫瓚相信若是回師幽州,袁紹真的不會派兵攻打自己在冀州佔據的地盤。

    長史關靖和好幾個手下也一致認為劉虞如今成了公孫瓚最大的威脅,只要劉虞一天佔據著幽州的西北部,那麼公孫瓚的地盤就始終面臨著首尾難顧,被攔腰截斷的巨大危險。公孫瓚之所以對於手下偵騎被殺之事如此敏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公孫瓚如今佔據的地盤加起來已經有一州之地,但雍奴至泉州這一帶卻是他的軟肋,只要劉虞派出一支部隊進駐雍奴,然後沿著沽水往下游修築防禦工事,那麼公孫瓚的部隊就會被切割成幽州片和冀州片兩大塊,到時候不僅遼西和右北平出產的戰馬無法運往南皮,冀州生產的糧食也無法運回令支,這是非常危險和可怕的後果。

    公孫瓚南下冀州之後,跟黃巾軍打了一仗,繳獲豐厚,又獲得大量的俘虜,如今將部隊數量已經擴充至五萬之數。留守右北平和遼西的公孫范和單經等部將也在抓緊時間招募新兵,訓練部隊,如今將部隊擴充至了四萬人。

    公孫瓚有了這九萬兵馬,如今底氣十足,早已不把劉虞放在眼裡。反觀劉虞回到幽州之後,跟軻比能打了一仗,損失不少兵馬,還把盟友閻柔給得罪了,如今手中可用之兵連五萬都湊不齊,大部分部隊還得留守關隘,防止邊外的外族入侵幽州。

    此消彼長之下,公孫瓚便動了將劉虞逼出薊城,趕到上穀以西的念頭。雖然兵馬強壯,但此時公孫瓚還不敢生出逼死劉虞的念頭,因為公孫瓚知道劉虞也不是泥捏的,真要把劉虞給逼急眼了,老傢伙一怒之下將所有邊塞守軍集中起來跟他決戰,到最後公孫瓚也會吃不消。

    公孫瓚這次出兵,目的是壓縮劉虞的生存空間,將廣陽郡和涿郡全部佔領下來,把劉虞父子的騰挪空間限定在內長城與外長城之間。公孫瓚只要奪下薊城和涿縣等重要城池,就可以補齊自己的軟肋,今後不再擔心會被劉虞攔腰斬斷。

    公孫瓚出兵之前,向部下和士兵們擺出了兩個理由:其一,朝廷封自己為薊侯,封地便在薊縣,而劉虞受封為襄賁侯,官職為太傅,所以理應讓出薊城而前往長安赴任!

    其二,劉虞馭下不嚴,先是縱容鮮於銀橫徵暴斂,結果導致自己的部下張飛家人被害近百口,接著又縱容鮮於銀在沽水殺死己方五十名巡邏的騎兵,這兩件事情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關於公孫瓚如何這麼快就知道是鮮於銀在沽水岸邊殺了他的下屬,這事就得去問公孫紀;關於公孫瓚聲稱鮮於銀殺害了張飛家人近百口,這事就得去問劉大耳朵。

    總之,公孫瓚這次出兵的理由很充分,準備也很充分,大有不占薊城不甘休的意思。

    劉和收到老爹的急報之後,有些無可奈何,他對手下文武將領說道:“我本來想躲在這裡安心發展一段時間的,公孫瓚這個匹夫卻不願給咱們這個機會!如今他率三萬大軍從南皮進逼薊城,留守右北平的單經也率領兩萬兵馬進駐潞縣,大家說我該怎麼辦?”

    鮮於銀的軍職最高,當即站起身來說道:“還能怎麼辦?幹他娘的!我早就看這個傢伙不順眼了!”

    慕容平跟著說:“平不才,願為先鋒!”

    太史慈表態:“慈初來幽州,寸功未立,懇請公子成全!”

    三員武將態度堅定,全是喊打之聲。

    劉惠開口:“薊城乃幽州腹心,也是公子今後向東平定遼東,向南進入冀州的中樞,絕對不可落入公孫氏之手。公子此次當親率大軍前往薊城鎮守,此舉既可進一步提升威望,亦可震懾公孫氏。卑職不才,願意留守馬城,替公子處理邊郡諸事。”

    魏攸、劉放、劉政和徐邈等人也是摩拳擦掌,毫無懼色,紛紛要求隨公子前往薊城迎擊公孫瓚。

    PS:又是一周開始啦,南道向書友們求推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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