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亂清 作者:青玉獅子 (連載中)

 
巴爾帕金 2014-5-16 16:37: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3 7742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4
第一三六章 大海戰之二十六:我是快樂的肇事者
        
    然而,“魯汀號”終於還是開炮了。

    一個是壓力太大了,終於超過了“魯汀號”艦長的承受極限;一個是他老兄判斷“冠軍號”距離“魯汀號”,已太近了,而“冠軍號”的艦體,又遠遠高於“魯汀號”,因此,“冠軍號”艦艏的那門八英吋口徑巨炮,對於“魯汀號”來說,經已失去了射界,所以,我打的到你,你打不到我此天賜良機也!

    不開炮,更何待?

    一枚一百毫米口徑的開花彈,飛出了“魯汀號”艦艉炮的炮口,準確的擊中了“冠軍號”艦艏左側水線之上一米左右的部位。

    這個部位,本就是一個向後伸展的斜面,而“魯汀號”的航線、“冠軍號”的航線,雖彼此平行,但間距極窄,幾乎可算是在同一條直線上,所以,彈道同被彈面的夾角,只有三十度一個很不易著力的角度。

    這枚一百毫米口徑的開花彈,擊中目標之後,並未立即爆炸,而是緊貼著“冠軍號”艦艏左側的裝甲,繼續向前滑行,在“冠軍號”的鐵甲上蹭出了一條淺淺的、長長的大約三、四米長的痕跡之後,被彈開了,消失在“冠軍號”艦艏激起的巨大浪花之中。

    連爆炸沒爆炸都搞不大清楚。

    這次搔癢似的攻擊,似乎確實把“冠軍號”激怒了“冠軍號”加快了速度,已達到了她的最大設計航速。

    終於,“冠軍號”艦艏斜桅的桅尖“冠軍號”整艦的最前端,同“魯汀號”後桅斜桁的桁尖“魯汀號”整艦的最末端,差不多處在同一個東西向的垂直面上了“冠軍號”艦艏斜桅桅尖的垂直高度,遠在“魯汀號”後桅斜桁桁尖之上。

    “冠軍號”終於趕上了“魯汀號”。

    雙方體量差距過大,在“冠軍號”激起的波浪的衝擊下,“魯汀號”劇烈的搖晃起來。

    此時,“魯汀號”的艦艉炮,堪堪完成了第二發炮彈的裝填。

    “冠軍號”的干舷,遠遠高於“魯汀號”,而“魯汀號”的艦艉炮,非但彈道平直,還可以水平旋轉左右各二十五度,因此,對於“魯汀號”來說,“射界”依舊是存在的。

    那麼,開炮嗎?

    距離如此之近,即便在晃動之中,也必一擊而中。

    可是,距離近也有距離近的壞處照第一次炮擊的經驗,這第二次炮擊,距離如此之近,炮彈若不能穿透敵艦的艦體,說不定,就會反彈回“魯汀號”自個兒身上啊!

    “魯汀號”艦長真正手足無措了。

    還有,這個大塊頭,他娘的到底想做些什麼呢?!

    想做些什麼?

    您馬上就曉得啦。

    “冠軍號”的艦橋上,大愛德華大聲下令,“左轉舵!”

    在“魯汀號”官兵的驚呼聲中,“冠軍號”小山般的身軀,靠了過來,“魯汀號”的右舷、“冠軍號”的左舷,緊緊的挨在了一起。

    “魯汀號”的右舷,頓時碎屑紛飛。

    懸掛在“魯汀號”右舷外側的兩條救生艇,擠壓之下,像兩隻小紙船似的,四分五裂;懸掛在兩條救生艇之間的金屬舷梯,像麻花一般扭成一團;固定在船舷上的繩梯的搭扣,像線頭一般的鬆開了。

    這些都罷了,關鍵是,在“冠軍號”的擠壓下,在瘆人的摩擦聲中,整隻“魯汀號”身不由己的向左側傾轉過去。

    至此,該曉得俺是來做什麼的了吧?

    對了,這一次,俺不是來撞船的,俺是來“別船”的!

    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書友們可以拿以下場景做參考

    高速公路上,一輛自重一點二噸的經濟型小轎車,被一輛重量十九倍於自己的重型大卡車,從側後方猛別。

    “冠軍號”排水量九千二百噸,“魯汀號”排水量四百九十二噸,相差接近十九倍。

    在“冠軍號”的持續擠壓下,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魯汀號”便整個的向左側翻轉了過去浪濤洶湧之中,整隻“魯汀號”反扣在海面上,艦艉的螺旋槳完全露出了水面,在半空中瘋狂的旋轉著。

    “冠軍號”上,一片歡呼。

    “別船”不比撞船,“肇事方”受到的衝擊很小,因此,在“別船”之前,“冠軍號”並未停機,只不過略略減速;“肇事”之後,更不停留,迅速提速,向著前邊兒的“北京—東京”艦隊第一分艦隊的另一條炮艦“野貓號”直駛而去。

    “魯汀號”的遭遇,“野貓號”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

    艦長大吼,“右轉!加速!”

    “野貓號”、“魯汀號”的型號是一樣的,同樣是四百九十二噸,同樣是中央列炮艦艏、艦艉各一門一百毫米炮,中間兩門一百四十毫米炮。

    略不同於“魯汀號”的,是“野貓號”的四門火炮中,前兩門朝前,後兩門朝後,就是說,“野貓號”有一門一百毫米炮、一門一百四十毫米炮,可用於狙擊“冠軍號”這一點,在這種情形下,就比“魯汀號”要強些了。

    可即便如此,“野貓號”艦長的頭腦也還是清醒的他並不認為僅憑這兩門火炮就能攔得住“冠軍號”。

    “魯汀號”介麼幹過,毫無效果嘛!

    為免重蹈“魯汀號”之覆轍,為今之計,只有一條

    跑!

    隊形什麼的,顧不得了!

    “右轉”即脫隊,不然的話,前頭的“風怒號”雖頂了一個“機帆快艦”的名頭,目下的速度,卻是“不疾不徐”的巡航速度

    俺不脫隊,沒法子加速啊!不加速,又怎麼跑得過後頭的這個大塊頭呢?

    “野貓號”右轉,“冠軍號”並不跟隨,依舊維持著原先的航線“野貓號”的體量既遠遠小過“冠軍號”,操控的靈活性,便遠在“冠軍號”之上,其既然已經意識到了“別船”的危險,做出了機動規避的動作,“冠軍號”便失去了發難的突然性,就沒有追著人家玩兒碰碰船的必要了。

    “冠軍號”現在的目標,是“野貓號”前頭的“風怒號”。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3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4
第一三七章 大海戰之二十七:驅虎吞狼美滋滋
        
    蘇竇山大海戰爆發的一八六八年,對於艦船來說,是風帆向蒸汽過渡的時代或曰風帆、蒸汽混合動力時代,軍艦的分類、分級,頗為混亂。

    原先主打輕型、靈便、快速概念的“巡洋艦”,已經成為主力戰艦的名稱了;小噸位戰艦統稱曰“炮艦”再小些就叫“炮艇”了;噸位介乎“巡洋艦”和“炮艦”之間的,則得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機帆快艦”的名稱“風怒號”就屬於這個級別。

    “機”是指“蒸汽機”,“帆”是指“風帆”,可是,這既然是一個風帆、蒸汽混合動力的時代,正經的戰艦,都是既有“機”、也有“帆”的;而“機帆快艦”也並不比其他戰艦的速度更快些“風怒號”的最高設計航速,甚至還不比上體量九倍於她的“冠軍號”,所以,細究起來,“機帆快艦”四字,啥也說明不了。

    哦,對了,這個級別的軍艦,偶爾也會被稱作“護衛艦”不過,一八六八年的時候,“護衛艦”還不是一個正式的名稱。

    既然“冠軍號”的航速,要高於“風怒號”,那麼,若堅持不懈的追趕,遲早是追得上的,不過,追的上不等於撞的著“冠軍號”距“風怒號”畢竟還有一段距離,連“野貓號”都能避的開“冠軍號”的撞擊,更別說“風怒號”還在“野貓號”之前了。

    既如此,就不耽誤時間了,開炮吧!

    “冠軍號”一百一十磅艦艏炮一聲怒吼,射出了該炮位開戰以來的第一發炮彈。

    五十公斤的實心鐵彈,貼著“風怒號”的頭皮飛過,落在了前方三十米左右的海裡,激起的巨大的浪花,撲上了“風怒號”的艦艏甲板。

    “冠軍號”這一炮,雖未直接擊中“風怒號”艦體,但後者並未毫髮無損。

    炮彈擦斷了一根連接前桅桅頂和艦艏斜桅桅尖的繩索,斷裂部位緊靠前桅桅頂就是說,斷裂之後,這根繩索的絕大部分,都連在艦艏斜桅上繩索回縮之時,猶如一根巨大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前甲板上。

    艦艏炮位上的一個倒霉的炮手,閃避不及,被“鞭稍”帶到了,整個人飛了起來,砸到了左舷牆上,骨斷筋折,口噴鮮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風怒號”雖然曉得“敵襲”已近,但這一炮,對於艦上官兵來說,依舊十分突兀,艦長以下,都大嚇了一跳。

    “魯汀號”之沉沒,不過是十幾秒鐘的事情,且中間還隔了一個“野貓號”,因此,對於“魯汀號”的遭遇,直到現在,“風怒號”還是糊裡糊塗的。

    “魯汀號”沉沒之後,“野貓號”立即右轉事出緊急,出此舉動之前,“野貓號”並未以旗號向“風怒號”招呼對於“風怒號”來說,俺本來位於隊列倒數第三的,現突然就變成了倒數第一,直接接敵,叫俺如何能不意外?

    “風怒號”的艦長、炮術長手忙腳亂的指揮反擊,但未等其艦艉炮裝填完畢,“冠軍號”艦艏炮的第二發炮彈又飛到了。

    炮彈落在距“風怒號”艦艉二十米左右的海裡,這次是一枚開花彈,入水爆炸而落點更近,激起的水浪,遠遠大於第一枚實心彈,“風怒號”整條船都劇烈的晃動起來。

    “風怒號”的運氣很好,若這枚炮彈的落點,再向前挪一點點,即便依舊並未直接命中艦體,但因為這是一枚開花彈,爆炸之時,彈片亦極可能傷及艦艉水下的螺旋槳螺旋槳若受損嚴重,“機帆快艦”就沒了“機”而只剩下“帆”,則速度、機動必皆大受影響,如是,可就成了後頭的“冠軍號”的活靶子嘍!

    “風怒號”還在搖晃之中,艦長便已對目下的局面,做出了一個理性的判斷

    “風怒號”以艦艉對“冠軍號”艦艏,且我為巡航速度而彼為全速這不是擎等著被人家**嘛!

    若一直這麼個打法兒,俺們這一邊兒,根本就沒有的玩兒啊!

    於是,“風怒號”艦長合乎邏輯的做出了和“野貓號”艦長相同的決定

    “右轉!加速!”

    可是,“風怒號”艦長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並沒有對右後方的“野貓號”予以足夠的關注。

    “野貓號”右轉之後,觀察到“冠軍號”的航線沒有發生變化,並無隨之右轉、銜尾追擊之意,上上下下,不由都大出了一口氣這意味著,“野貓號”已脫離了被這個大塊頭“別船”的風險了。

    驚魂甫定,“野貓號”左轉,同自己的原航線亦即第一分艦隊大部隊的航線保持平行;不過,維持一個較高的、超過正常巡航速度的航速。

    如此,既同“冠軍號”保持了“安全距離”;同時,也未在真正意義上“脫隊”,隨時可以參與作戰。

    “風怒號”只曉得“野貓號”右轉,並未留意,“野貓號”已再次調整了自己的航線。

    而在右轉之前,雖然險被“冠軍號”**,但“風怒號”的航速,非但未由“正常巡航速度”加快一步,反而變的更慢了。

    原因在排隊伍第二位的三等巡洋艦“維拉號”。

    旗艦“窩爾達號”打出了“改變航向”的旗號,“維拉號”正確理解了“窩爾達號”的用意,不過,卻認為自己不必亦步亦趨。

    彼時,“窩爾達號”已轉入蘇竇山北側海域,艏西艉東,掉頭南向,必須轉一個二百七十度的大彎兒;而“維拉號”正位處蘇竇山東北岬角外,是一個將轉未轉的狀態,若緊跟旗艦,自然也得轉一個二百七十度的大彎兒。

    而且,非但“維拉號”,其後的戰艦,也統統要轉這個超級大彎兒。

    “維拉號”艦長認為,如此搞法,實在是太麻煩了!且可能貽誤戰機!“維拉號”的正確做法,是暫時放慢航速,等待“窩爾達號”轉過九十度、艏北艉南之時候再跟上,這樣,“維拉號”及其後的戰艦,就都只需轉一百八十度就可以了。

    “維拉號”既放慢了航速,其後的戰艦,自然也都得放慢航速,包括“風怒號”。

    因此,“風怒號”右轉之時,右後側正以高速航行的“野貓號”,在東西方向上,已經距“風怒號”非常接近了。

    書友們都可以想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風怒號”之右轉,正正橫在了“野貓號”的前頭。

    “野貓號”大驚失色,未等艦長發令,掌舵兵便向右狂轉八柄水壓舵,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野貓號”偏著頭,扭著身子,在一片驚呼聲中,向“風怒號”撞了上去。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5
第一三八章 大海戰之二十八:呔!哪裡逃?!
        
    “砰”一聲大響,“野貓號”、“風怒號”的艦艏,結結實實的碰到了一起。

    “風怒號”的艦艏,是所謂的“飛剪式”,即艦艏大幅外飄之餘,還呈一內凹之曲線這是為了航行之時,可以順利劈開波浪,加快航速及穩定性,以不負其“機帆快艦”之名頭。

    “野貓號”的艦艏,卻剛剛好倒轉了過來,非但方方正正,還在水線之下,裝了一個大大的球鼻艏,這是一種“直立式”和“球鼻式”兼而有之的“混合式”艦艏。

    “飛剪式”艦艏是不適合撞擊的,但“野貓號”這種長了一個大鼻子的艦艏,卻非常適合撞擊,如果撞擊角度為九十度直角的話,縱然“野貓號”的噸位只有“風怒號”的一半,也可能叫後者開膛破腹。

    幸好,“野貓號”的舵手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右滿舵,雖然終究不能避免撞擊的發生,但撞擊的角度,只有三十五度左右,避免了最壞的結果的發生。

    不過,即便如此,“風怒”、“野貓”二艦,依舊是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為配合“飛剪式”艦艏,“風怒號”艦體設計的細細長長,其長、寬之比,達到了六比一;而同“混合式”艦艏相對應,“野貓號”的艦體,卻是粗粗短短的,因此,後者的噸位雖然只有前者的一半,不過,二者的干舷的高度,卻幾乎是一樣的。

    “野貓號”的艦艏左舷、“風怒號”的艦艏右舷,皆撞的稀爛;“野貓號”的艦艏斜桅,正正杵在“風怒號”艦艏斜桅上,兩支斜桅一起四分五裂。

    兩艦前桅的橫桁,也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橫桁本身倒是都沒斷,但上頭繩索眾多,彼此糾葛在一起,一時之間,難捨難分。

    兩隻戰艦的艦艏炮,都被震脫了位,“風怒號”的艦艏炮,向左平移了一米多,“野貓號”的艦艏炮,更是整個兒的翻倒在甲板上,在強大的慣性的作用下,一直滾到了破裂的左舷邊上,在甲板上拖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痕跡一個倒霉的炮手,閃避不及,被大炮從身上生生的“碾”了過去。

    人當場就報了銷,這兩門炮,也眼見都是用不得的了。

    哎,怪不得,奧地利海軍反覆強調,撞擊之前,務必要將火炮固定好呢!

    不過,無論如何,“野貓號”、“風怒號”似乎都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我說,撞人的那位,趕緊倒車,脫離接觸吧!

    可是,“吭哧吭哧”的喘了好幾聲,“野貓號”的發動機卻沒有立即啟動起來。

    哼,誰叫你撞擊之前不停機的?這下好,把發動機給撞出毛病來了吧?

    就在這時,“致命的傷害”到了。

    不是來自“冠軍號”,而是來自更遠處的“馭風號”。

    穹甲巡洋艦“馭風號”?

    是的。

    呃……不對呀!

    “馭風號”不是排在“左隊”第四位嗎?“馭風號”的前頭,不但有“冠軍號”,還有兩隻裝甲巡洋艦“龍驤號”、“豹變號”,怎麼可能越過前頭的三隻友艦,這個……“越頂攻擊”呢?

    這個時代,導彈神馬的,還沒有發明出來吧?

    你可別說什麼調高火炮仰角“吊射”你自個兒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說過的,這個時代的艦炮,彈道平直神馬的?

    再者說了,隔著三隻友艦“吊射”?那不是“吊射”,那是“盲射”就不怕炮彈落到“冠軍號”的頭上?

    是滴,是滴,您說的都對。

    不過,事實是,此時此刻,“馭風號”同前頭的“冠軍號”等三隻友艦,並不在同一條航線上“馭風號”及其後面的標準巡洋艦“伏波號”、“弄濤號”和炮艦“福星號”的航線,同“野貓號”,倒是剛剛好重疊了。

    嗯?咋回事兒涅?

    是這樣子的

    我主力艦隊分成“左隊”、“右隊”,其中,“冠軍號”領銜的“左隊”,又一分為二為“左一支隊”、“左二支隊”前後兩個部分,前頭的三隻“冠軍號”、“龍驤號”、“豹變號”,為“左一支隊”;後頭的四隻“馭風號”、“伏波號”、“弄濤號”、“福星號”,為“左二支隊”。

    打一開始一俟出“蘇黃水道”左轉,兩個支隊的航線便是不重疊的:

    “左一支隊”走內線即靠左、靠西、靠近蘇竇山一側;“左二支隊”走外線,即靠右、靠東、靠近李西山一側。

    就是說,兩個支隊航線彼此平行,並保持一定的間隔。

    之所以再次“分兵”為“左一”、“左二”兩個支隊,是出於這樣一種戰術考慮:

    “左一支隊”三艦,都是鐵甲艦“裝甲巡洋艦”算是“小鐵甲艦”憑藉噸位和裝甲的優勢,披堅執銳,直接衝擊敵陣,破壞敵艦隊之陣型,並儘可能的重創敵艦。

    “左二支隊”四艦,自我防護力遠較“左一支隊”三艦為弱,“馭風號”之外的三艦,較之敵艦,在噸位上,也沒有明顯的優勢,不甚宜做“陷陣”的高風險活計;這四隻戰艦的優勢,主要在於機動靈活,進退自如,因此,她們的任務,是在敵艦隊遭受重創、亂作一團的情形下給予“補刀”,並堵截和追擊逸出之敵艦,加速和保證戰役之完勝。

    “野貓號”撞上“風怒號”,彼此糾纏在一起,是一個意外的情況;“馭風號”管帶陳世石以望遠鏡仔細觀察之後,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野貓”、“風怒”二艦受損雖然嚴重,但似乎並未失去行動能力,更不會就此沉沒;看情形,接下來,十有八九,“野貓”、“風怒”二艦脫離接觸之後,將主動退出戰場,擇地療傷。

    陳世石?

    對,就是昨天剛剛過了三十歲生日、並得到輔政王“臨軒舉觴,遙為兄壽”的“生日祝福”的那一位。

    陳世石緊張的轉著念頭:

    “堵截和追擊逸出之敵艦”是“左二支隊”的責任,絕不能叫“野貓”、“風怒”跑掉了!

    可是,目下,“左二支隊”距“野貓”、“風怒”距離尚遠,還談不上什麼“堵截”;而“追擊”“野貓”、“風怒”不是“北京—東京”艦隊第一分艦隊的主力,“左二支隊”離開主戰場去追擊它們,主戰場這兒怎麼辦?

    那,就只剩下一招了開炮轟他娘的!

    可是,對於炮擊來說,這個距離,實在有點兒遠啊!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5
第一三九章 大海戰之二十九:空前絕後的一炮!
        
    時機和角度,倒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時機——相撞之後,“風怒號”、“野貓號”都已暫時宕機,且彼此糾纏在一起,一時半會兒的分不開,形同一個頗具體量的固定靶。

    角度——兩條敵艦,正正停在“馭風號”的前方航線上,“馭風號”的艦艏炮,完全不必做任何水平旋轉,正是最舒服的射擊角度。

    戰機稍縱即逝,若叫“風怒”、“野貓”二艦重新發動起來,脫離接觸,逸出戰場,則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煮熟的鴨子飛走了,那可就叫人扼腕了!

    不過,炮身雖不必左右轉動,卻需調整俯仰角度,以對應我艦同敵艦之間之距離——而這個距離,確實是遠了些!

    前頭有過介紹,這個時代的海戰,用以測定距離的工具,只有一個六分儀;相對於後世的類似於望遠鏡的光學測距儀來說,六分儀是一種非常原始的工具,誤差很大,而且,距離愈遠,誤差愈大。

    目下,“馭風號”距糾纏在一起的“風怒號”、“野貓號”,不過剛剛進入艦炮有效射程——期間還縱向的隔了“冠軍號”、“龍驤號”、“豹變號”三隻戰艦呢;在這樣遠的距離上開炮,因為很難準確測定敵我之間的距離,命中目標的概率是非常之低的。

    前頭的“左一支隊”的三隻主力戰艦,距離“風怒號”“野貓號”,當然要更近些,但是,她們的任務,是爭分奪秒,衝擊敵陣,絕不會“旁騖”的。

    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能夠由“馭風號”來完成了。

    換了一個人做“馭風號”的管帶,可能只好望“風怒號”、“野貓號”而興嘆,但陳世石的一項迥異乎常人的天資,卻使其有了完成這項看似不可能的任務的可能。

    陳世石天生具有極佳的空間感,他對於射距的判斷,即便最有經驗的炮手,亦每每自愧不如;而與超乎常人的空間感對應的是,他讀圖的能力亦極強,同儕之中,包括洋老師們,皆無出其右者。

    當然,若茫茫大海,前後左右,沒有任何參照物,則再好的空間感、再強的讀圖能力,亦無用武之地。

    不過,目下的環境,雖然也算“茫茫大海”,可是,並非沒有參照物——這個參照物,就是蘇竇山。

    “北京—東京”艦隊第一分艦隊的航線,緊貼蘇竇山東側,陳世石的做法是:在腦海中,替糾纏在一起的“風怒號”、“野貓號”向左——即向西拉一條垂直於航線的直線;同時,也替“馭風號”向左——即向西拉一條同樣的直線。

    這兩條直線,相互平行,且都會西延至蘇竇山東側,確定了它們同蘇竇山的交匯點的位置,再確定了兩個交匯點之間的距離,便可間接求出“馭風號”至“風怒號”、“野貓號”的距離。

    若兩條平行線同蘇竇山的交匯點的位置是精確的,兩個交匯點之間的距離是精確的,那麼,求出的“馭風號”至“風怒號”、“野貓號”的距離,就是精確的!

    交匯點的位置必須精確,交匯點之間的距離必須精確——做的到嗎?

    此時,陳世石超強的空間感和讀圖能力就發揮出重大作用了。

    首先,他替“馭風號”和“風怒”、“野貓”二艦拉出的那兩條平行線就是“精確”的——真正垂直於航線。

    其次,兩條平行線與蘇竇山的交匯點也是“精確”的——

    蘇竇山的海灣,在南、北兩側,其東、西兩側,基本是一個懸崖海岸的地形,東側尤為明顯;“風怒”、“野貓”二艦拉出來的直線,交於一塊明顯凸出的崖石;“馭風號”拉出來的直線,則交於崖底一塊兀立水面的礁石——兩個交匯點,都是真正的“點”。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

    巴西勒考察杭州灣外海群島,重點在群島北部,其中又以蘇竇山為最重,他繪製的蘇竇山地圖及周邊海圖,非常精確,同後世的標準地圖,已相差無幾;我艦隊的每一隻戰艦上,都有一份複製的蘇竇山地圖及周邊海圖,這些輿圖雖是比例圖,陳世石也只是第一次身臨其地,但在其眼中、腦中,目之所及,蘇竇山一石一木,皆可同輿圖相關位置一一對應,誤差之小,以米論計。

    就是說,上述的崖石和礁石,陳世石都能在輿圖上找到相對應的“點”。

    如此一來,就什麼都“精確”了。

    *

    *

    “野貓號”的發動機終於恢復了轉動,在此之前,水兵們已經分開了兩隻戰艦前桅橫桁上糾纏在一起的繩索,“野貓號”嘶吼著,開始倒車了。

    就在這時,一枚六十八磅的開花彈,呼嘯著飛出了“馭風號”七英吋艦艏炮的炮口。

    “風怒號”、“野貓號”上的歡呼聲剛剛響起來——脫離接觸啦!——炮彈便飛到了。

    炮彈從距“野貓號”艦艉不足一米左右的地方——幾乎是擦著“野貓號”的屁股——飛了過去,在接近水線的位置,擊穿了“風怒號”的右舷,鑽進了艦體內部。

    這個地方,正正是“風怒號”的鍋爐艙。

    “風怒號”內,先是傳出了一聲脆響——在外頭聽著,就好像不過是誰放了一個大號的炮竹——事實上,這是開花彈爆炸了。

    接著,是很大、但很沉悶的“波”的一聲——就好像一個裝麵粉的袋子破裂了,不過,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倍;“風怒號”舯部每一同外界相連、相通之處——通風管、艙口、窗口、炮彈造成的破洞、乃至甲板的縫隙,都同時冒出了灰黑色的煤煙。

    與此同時,“風怒號”整個艦體都顫抖了一下。

    之後,出現了兩、三秒鐘的平靜,旁觀者剛剛冒出了“‘風怒號’可能沒什麼大礙”的念頭時,“風怒號”猛地向上一跳,發出了石破天驚般的一聲巨響,待它重新跌落海面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火球,已從艦舯衝了出來。

    爆炸是如此的猛烈,不但幾乎將“風怒號”一分為二,還將距爆炸點最近的“野貓號”的艦艉炸得四分五裂,“野貓號”的螺旋槳毀於爆炸,再次宕機,並再也無法發動起來了。

    大火迅速蔓延開來,將剛剛分開的“風怒號”、“野貓號”重新裹在了一起。

    “馭風號”的這一炮,被隆而重之的載入了世界海軍戰史,多少年後,都是人們驚嘆不已的對象——

    在如此遠的距離上,一發炮彈而徹底擊毀兩隻戰艦,非但空前,想來,也一定是絕後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5
第一百四十章 大海戰之三十:誤會……後果嚴重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蘇竇山海戰爆發之時,“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中,只有打頭的“凱旋號”和次之的“梭尼號”駛出了黃李水道,並先後沒於“冠軍號”之手;之後,我艦隊分兵變陣,“冠軍號”左轉,“射聲號”右轉,排“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第三位的“成功號”要面對的,便不是“冠軍號”而是“射聲號”了。

    “射聲號”領銜的“右隊”轉的這個彎兒,速度快,半徑大“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的航道,貼近黃龍山,“右隊”右轉之大半徑,是為了搶敵艦隊的“外線”。

    與此同時,“成功號”也在右轉不過,僅僅是跟隨前艦的慣性動作。

    現在,“前艦”即“梭尼號”已經在水下面了,“成功號”的艦長,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還要不要繼續右轉?

    或者說,這個仗,該咋打涅?

    該咋打?

    正常情況下,若一支艦隊原來攏共八隻軍艦,一經交火,噸位最大、火力最強的兩隻軍艦旗艦亦在其中便告沉沒,剩下的六隻軍艦,還打個屁啊!

    簡直可以就此退出戰場了!

    當然,“成功號”不能退出戰場目下,“成功號”毫髮無損,在未接到相關命令的情形下自行退出戰場,戰後,艦長是有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可能的。

    再者說了,第二分艦隊攏共八隻軍艦,但若將整支“北京—東京”艦隊都算上,可遠遠不止此數啊!

    主力猶在,主力猶在。

    還有,敵人也絕不會容你從容“退出戰場”的!

    看著即將完成九十度轉彎的“射聲號”,“成功號”艦長的腦海中,一個又一個念頭急速的打著轉兒:

    若繼續右轉,則“成功號”以左舷對敵艦艦艏,火力佔優……還有,目下是東南風,“成功號”佔上風向……這本來都是極好的……

    不過,如是,“成功號”之被彈面積,將遠遠大於敵艦,這似乎又不大好了……

    還有,介麼搞法,“成功號”不是剛好橫在敵艦的前頭嗎?若敵艦重施“冠軍號”撞沉“凱旋號”之故技,如之奈何?

    距離如此之近……在這樣短的距離上,“成功號”能夠成功阻止敵艦的撞擊嗎?

    這個……夠嗆啊!

    這只敵艦的塊頭介麼大,不是三兩枚炮彈就能夠解決的啊!

    還有,這只敵艦……應該叫什麼“射聲號”吧?看上去,很適合撞擊啊!

    “成功號”艦長的眼力不差,“射聲號”確實是一隻非常適合使用撞擊戰術的軍艦;而且,不像“冠軍號”只能撞擊噸位遠小於自己的對手,“射聲號”可以撞擊噸位同自己相若、甚至大於自己的對手。

    從側面看去,“射聲號”的艦艏,由上而下,以一條內凹的曲線,大幅向前傾斜這個造型,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水線以下,必定還有相當部分繼續前伸不消說了,一定是在水下安裝了一個又大又銳利的撞角了!

    還有,“射聲號”的艦艏斜桅、艦艏柱等艦艏建構,也經過特別設計,不但又粗又短,而且儘量向後收攏這都是典型的為避免妨礙撞擊而行的設計。

    最終,“成功號”艦長做出了決定:

    不但停止右轉,而且向左回轉到原先的航線上。

    如此一來,“成功號”及其後的五隻戰艦,將同敵艦隊形成平行線,雙方將以側舷炮對轟也即進行傳統的戰列線作戰,這個打法兒,第二分艦隊雖不佔什麼優勢,可也不居什麼劣勢,雙方進行的,是“比較公平的戰鬥”。

    另外,戰列線作戰,第二分艦隊雖然失去了旗艦的指揮,可還是保持了較為嚴整的隊形嘛!

    想法不錯。

    雖然,這個想法,說到底還是因為“凱旋號”、“梭尼號”慘烈覆轍在前,而“射聲號”的體量又至少三倍於“成功號”唉,實在是不敢直攖其鋒啊!

    接下來,就看中國人肯不肯“配合”嘍?

    中國人……好像不大肯“配合”。

    “射聲號”以一個大大的半徑、轉過九十度、搶到“外線”之後,在東西方向上,距“成功號”已不遠了,若“射聲號”保持航向不變,兩隻軍艦,很快就可以如“成功號”艦長之所願,以側舷炮對射了。

    然而“射聲號”再次調整航向,原地向右偏轉了四十五度左右,然後開足馬力,朝著“成功號”疾駛而來。

    “成功號”上上下下都慌了手腳

    這他娘的要干啥?撞船嗎?

    對於撞擊戰術來說,四十五度並不算一個理想的角度,可是,敵艦的噸位,至少三倍於“成功號”,真撞上了,還是受不了的呀!

    另外,這個角度,幾乎沒辦法開炮狙擊!

    “成功號”的艦艏炮,左右旋轉角度為各為四十五度,也即必須向右旋轉至最大角度,才會得到一丁點兒的射界;至於側舷炮,左右旋轉角度皆為二十五度一丁點兒的射界也沒有。

    如果想得到良好的射界,就必須轉動整隻軍艦。

    艦艏炮若想得到良好的射界,軍艦必須右轉;側舷炮當然是右側舷炮若想得到良好的射界,軍艦必須左轉。

    軍艦右轉,就只有一門艦艏炮可以對敵僅僅這一門炮,攔得住四千幾百噸的敵艦嗎?

    十有**是攔不住的。

    於是,“成功號”艦長合乎邏輯的做出了“左轉”的決定。

    命令是說給航海長聽的,其中並未包括速度、角度等具體參數艦長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東東交給航海長就好了航海長嘛,對這些東東,應該有一個更專業的判斷,不然怎麼好做航海長涅?

    可是,艦長並沒有向航海長明確此次轉向之目的,而他的語氣的惶急,使航海長誤以為,是次轉向,主要是為了避開“射聲號”的撞擊事實上,此時此刻,航海長自己滿腦子想的,就是怎樣才能避開這個大塊頭來敵的撞擊?

    他並沒有想到,艦長的“左轉”的命令,僅僅是為了給右舷炮一個良好的射界。

    同為左轉,兩者的操作是很不一樣的前者幅度大,速度快;後者則基本是在原地小幅度打轉兒。

    結果,“成功號”向左大幅度急轉。

    艦長剛剛覺得不對勁,正要開口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成功號”劇烈的震動了一下,艦橋上的人,幾乎站立不住,然後,在刺耳的“咯吱”聲中,“成功號”停了下來。

    觸礁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5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海戰之三十一:才脫狼吻,又入虎口
        
    包括“成功號”在內的“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本就是靠近西側即左側的黃龍山行駛的,惶急之下,“成功號”的航海長忘了“成功號”的左側,已沒有多少安全空間,軍艦向左大幅急轉,直奔黃龍山東北岬角而去,觸礁,算是題中應有之義了。

    這也是“射聲號”領銜的“右隊”為什麼要以大半徑搶“外線”的原因

    第一,“內線”已沒有足夠的空間。

    第二,搶到“外線”,即可對“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的殘陣實施“切線”戰術,即,以一個合適的角度大致三十度至四十五度從“外線”向“內線”強“切”,壓縮“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殘陣的騰挪回轉的空間,在近距離上,最大限度發揮我方噸位和裝甲的優勢。

    結果,在彼此未發一炮、亦未真正“親密接觸”的情況下,“切線”戰術便建功了!

    “成功號”左舷近艦艏的水線部位,撞破了一個大洞,海水洶湧而入,關閉水密艙、抽水、堵漏……“成功號”使出渾身解數自救,可是,艦體還是緩慢的向左側傾斜過去。

    不管“成功號”是否會完全沉沒“成功號”觸礁的地方,不但下有礁石,且因已近岸,水深亦有限,“成功號”即便“坐底”,艦體也未必完全沒入水中但是,重新發動起來,已是沒有可能了,因此,“射聲號”不再搭理“成功號”,調整航線,艦艏對準了“成功號”之後的“巴斯瓦爾號”,疾駛而去。

    “打掃戰場”的差使,自有後頭的小弟們來辦。

    同“左隊”一樣,“右隊”也一分為二為“右一支隊”、“右二支隊”,“右一支隊”走內線,“右二支隊”走外線。

    略不同於“左隊”的是,“右一支隊”只有“射聲號”和裝甲巡洋艦“虎賁號”兩隻軍艦;“右二支隊”則由五隻軍艦組成兩隻穹甲巡洋艦“策電號”、“驅雷號”,兩隻標準巡洋艦“超海號”、“膾鯨號”,以及炮艦“揚武號”,即便單獨成軍,“右二支隊”也可算具相當實力的一支艦隊了。

    “右二支隊”如何“打掃戰場”,暫且按下不表,還是說回“右一支隊”。

    望著疾駛而來的“射聲號”,“巴斯瓦爾號”明顯手足無措了先是右轉,已經轉過三十度了,覺得不妥,又轉了回來。

    “射聲號”的“來意”,是清清楚楚的;“成功號”的下場,也是清清楚楚的,想避開“射聲號”的撞擊,左轉,當然不可以,右轉哎,右轉也未必避的開呀!

    不同於“野貓號”之避“冠軍號”“野貓”、“冠軍”二艦,既是同向行駛,原先也基本是在同一條航線上,“野貓號”一右轉,便偏離了“冠軍號”的航線,在這種情形下,“冠軍號”想追上“野貓號”,繼續玩“別船”,幾乎沒有可能。

    可是,“巴斯瓦爾號”、“射聲號”,不但是相向而行,而且,“巴斯瓦爾號”之右轉,還剛剛好橫在“射聲號”的航線上幾乎等同“送貨上門”;在這種情形下,即便“巴斯瓦爾號”的操控,較“射聲號”更為靈便,但計算距離、速度、角度未必就能夠躲開“射聲號”的撞擊!

    手忙腳亂之中,“巴斯瓦爾號”的艦艏炮,對著“射聲號”開火了。

    但“巴斯瓦爾號”舉棋不定,左搖右擺,很影響火炮的瞄準,二艦雖然相距不遠,這一炮卻沒有什麼準頭,炮彈落在距“射聲號”左舷一百多米的海裡,連一個水珠都沒有打到“射聲號”。

    “射聲號”沒有還手,依舊卯著勁兒,向“巴斯瓦爾號”狂奔而來。

    最終,“巴斯瓦爾號”的艦長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抉擇:

    他命令掌舵兵,偏轉船頭,將“巴斯瓦爾號”的艦艏,對正“射聲號”的“艦艏”。

    同時,傳令全艦:準備承受撞擊!

    “巴斯瓦爾號”的艦艏,是最典型的“飛剪式”,即艦艏大幅度外飄,或者說,自下而上,大幅前傾。

    “射聲號”的艦艏,如前所述,卻是剛剛好倒轉了過來,自上而下,大幅前傾。

    “巴斯瓦爾號”和“射聲號”的艦艏,都可以理解成一個直角三角形,只不過,前者的直角在上,後者的直角在下,如果往一塊兒湊,剛剛好是“契合”的。

    “飛剪式”艦艏是不能用於撞擊的,可是,也不適合被撞擊大幅度外飄的部分,將頂住敵艦艏的上部,使敵艦艏的下部即水線以下的撞角,無法接觸自己的水線以下的部位。

    就是說,以艦艏建構被破壞的代價,換來水線以下部位不破損對於艦隻來說,只要不進水,甲板上的“上層建築”損毀的再厲害,也只好算皮肉傷。

    同時,艦艏對艦艏,敵艦也佔不到什麼便宜敵艦艦艏的損毀程度,甚至可能超過“巴斯瓦爾號”“巴斯瓦爾號”艦艏的外飄部分和長長的斜桅,某種意義上,亦形同“撞角”了。

    只是,“射聲號”的噸位比“巴斯瓦爾號”大的多,干舷也要比後者要高不少,“巴斯瓦爾號”的艦艏外飄部分頂住“射聲號”艦艏中上部之後,“射聲號”的撞角,是否真的碰不到“巴斯瓦爾號”水線以下的部位,誰也不敢打包票。

    不過,無論如何,這已經是最好的一個“防撞”的方案了。

    在發現“巴斯瓦爾號”將艦艏對正自己的艦艏後,“射聲號”開始減速了。

    “巴斯瓦爾號”上上下下的心,都提了起來敵艦這是要放棄撞擊了了嗎?

    “射聲號”愈逼愈近,速度也愈來愈慢。

    兩隻軍艦的艦艏炮,都已失去了射界。

    終於,在即將“親密接觸”的時候,“射聲號”略略向左偏轉了船頭。

    這意味著,“射聲號”將同“巴斯瓦爾號”擦肩而過

    撞擊不會發生了!

    “巴斯瓦爾號”上,歡呼聲響了起來。

    我們的應對成功了!

    歡呼聲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中國佬、下地獄”之類的詈罵、譏嘲。

    然而,不過十幾秒鐘後,另一種更加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設置在“射聲號”前桅桅盤上的“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咆哮起來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5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海戰之三十二:狂暴加特林
        
    “巴斯瓦爾號”無遮無蔽的一百六十毫米艦艏炮炮位上,頓時血肉橫飛;擊中鋼鐵炮身的大口徑子彈,則成為可怕的跳彈,隨機在甲板上尋找二次殺傷目標。

    “陸軍版”加特林機關槍每分鐘射速超過四百發,“海軍版”的,口徑較大而射速略慢,不過,也達到了一分鐘三百發,即一秒鐘五發;“陸軍版”加特林機關槍有三種型號,“海軍版”的只有一種五管的型號,即是說,一秒鐘之內,“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的身管即完成一次旋轉,將膛內的五枚大口徑子彈全部發射出去。

    目下,“射聲號”和“巴斯瓦爾號”的距離之近,簡直可以進行接舷戰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短短十幾秒種之內,便有近一百發的大口徑子彈,傾瀉到不過幾個平方米的“巴斯瓦爾號”艦艏炮炮位上,炮長、炮手,非但無一倖免,且景象之慘,已不能用“血肉橫飛”來形容了已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了。

    完成了對“巴斯瓦爾號”艦艏炮炮位的屠戮之後,“射聲號”前桅桅盤上,兩個加特林機關槍的射手微透一口氣,接著,略略抬高還在冒著白煙的槍口,對準了“巴斯瓦爾號”的位處前桅和煙囪之間的艦橋。

    除了大副,“巴斯瓦爾號”的艦長、航海長、炮術長等高級軍軍官皆在彼處。

    十幾秒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被加特林機關槍瞄準的時候,“巴斯瓦爾號”的艦橋上,艦長以下,人人卻都還是一個瞠目結舌的狀態還沒有一個人真正反應過來,艦艏炮炮位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甚至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炮手操作不當,引燃藥包,發生了……殉爆?

    沒有一個人想到趕、緊、躲、避!

    一個射手壓下擊發桿,另一個射手搖動手柄,加特林機關槍再次怒吼起來。

    大口徑子彈削斷了一端系在前桅上、另一端系在右舷牆上的繩梯後,暴風驟雨般的撲上了“巴斯瓦爾號”的艦橋。

    木製的艦橋,頓時四分五裂,碎屑飛迸。

    銅、鉛的暴風雨中,同時分裂開來的,還有人的身軀艦橋上血霧瀰漫,“巴斯瓦爾號”的艦長、航海長、炮術長,皆歿於是輪掃射;其餘官兵,十亡**,就一時不死,也是開膛破腹,斷手斷腳。

    唯有一個站在艦橋左端的信號官,因為加特林機關槍的彈雨由右而左橫掃,而艦橋的長度,遠超艦艏炮炮位,給了他反應的時間,加上其身手也甚敏捷,一躍翻過欄杆,跳到甲板之上,逃過一劫,只扭傷了腳踝。

    驟被暴擊,“巴斯瓦爾號”固然昏天黑地,“射聲號”上,也是一片驚喜交加,因為,戰前並未想到,“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居然介麼好用啊!

    “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設計之最初衷,並不為艦隊決戰,而只是為了給“海晏”、“河清”等“全甲炮艇”抵禦“火攻船”使用。

    蒸汽艦船對付傳統的“火攻船”,主要並不依靠火炮大炮打蚊子,效費比太低了;除了依靠自身的機動性躲避之外,一般的做法,是派出蒸汽小艇,以長桿將“火攻船”一一推開。

    “全甲炮艇”主要在內河和海口活動,受到“火攻船”攻擊的概率是比較高的;可是,“全甲炮艇”機動性既差,加上本身就是“艇”,限於體量,也不可能再另攜小艇,因此,抵禦“火攻船”,必須另闢蹊徑。

    最好有一種武器,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能夠對“火攻船”船體造成根本性的破壞迅速破損,入水沉沒;或者,沉沒之前,便已四分五裂。

    於是,理所當然的就想到了加特林機關槍。

    因為對付的是單一目標小型木製船隻,“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的射速,可以適當降低;與此同時,口徑必須增大目標不是人體,而是船隻,必須增加子彈對目標的破壞力和停阻力。

    就這樣,口徑更大、射速每分鐘三百發的“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誕生了。

    後來,“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搬上了大艦這倒是為了艦隊決戰了,不過,應對的潛在目標,不是大型艦隻,而是法國人的一種神秘武器“桿雷艇”。

    究其竟,還是和抵禦“火攻船”同一個思路。

    沒想到,“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之首戰,既不是抵禦“火攻船”,也不是打擊“桿雷艇”而是打擊大型艦隻!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效果竟如此之好!如此之……爽利!

    “清掃”了艦橋之後,加特林機關槍並未停止咆哮,彈雨一直左延,直至艦橋最左端的舵房“巴斯瓦爾號”的神經中樞。

    這個時代的軍艦,還沒有後世“裝甲司令塔”之類的設置,舵房只是以橡木構建,而“海軍版”加特林的大口徑子彈,不但可以輕鬆將小型木船撕成碎片,更可以擊穿“桿雷艇”的薄裝甲,“巴斯瓦爾號”的舵房壁雖厚,卻又如何抵擋的住?

    “射聲號”的前桅桅盤上,黃澄澄的彈殼,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爭先恐後的跳出槍膛,跳進槍身左側一個專門用來收集彈殼的布囊,發出了密集的、叮叮噹噹的撞擊聲。

    在這種清脆的撞擊聲中,不過小半盞茶的光景,“巴斯瓦爾號”的舵房便被打成了蜂巢,裡頭的人、物掌舵兵、八柄水壓舵、車鐘、磁羅經、傳話筒等等,皆一團稀爛。

    一時之間,“巴斯瓦爾號”就像一個既瞎且聾的呆子,手腳雖還在,卻已茫然不知所向了。

    在這種情形下,“巴斯瓦爾號”若要繼續航行,就得啟用備用的人力舵了。

    問題是,“巴斯瓦爾號”有這個機會嗎?

    確定“巴斯瓦爾號”的舵房經已徹底報銷之後,“射聲號”前桅桅盤上,加特林機關槍的射手開始將槍口轉向下一個目標“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炮位。

    壓下擊發桿,搖動手柄

    他娘的!搖不動!

    卡住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6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海戰之三十三:上有煉獄,下有地獄
        
    加特林機關槍的故障率,一直是一樁頗叫人頭疼的事情,並一直未得到很好的解決,卡殼、漏氣,家常便飯;炸膛等嚴重事故的概率,也比普通步槍為高——當然,作為一種初初列裝的新銳武器,故障率高一點,也不是不能接受,問題是——你特麼別在介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啊!

    “射聲號”、“巴斯瓦爾號”,緩慢交錯,“射聲號”的艦艏,就要進入“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的射界了——距離如此之近,“巴斯瓦爾號”的右舷炮,對“射聲號”水線以下部位,當然沒有射界,可是,因為“射聲號”的體量遠較“巴斯瓦爾號”為大,干舷較“巴斯瓦爾號”為高,所以,若“巴斯瓦爾號”將右舷炮的俯仰角壓到最低,是有擊中“射聲號”的舷牆和主甲板上的“上層建築”的可能的!

    “射聲號”前桅桅盤上,兩個加特林機關槍射手,都又急又悔:早知如此,第一個打擊的目標,就應該是“巴斯瓦爾號”的前右舷炮!而不是艦艏炮!甚至……艦橋和舵艙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巴斯瓦爾號”的艦艏炮對“射聲號”早就沒有了射界,夠不成任何的威脅,而艦橋和舵艙——他娘的!徹底解除了武裝之後,這個“巴斯瓦爾號”,跑得動也好,跑不動也好,不都是俺們的活靶子?又能跑到哪兒去?這條船以及船上頭的人,不遲早是俺們的囊中之物?

    就在這時,加特林機關槍特有的咆哮聲又響起來了!

    不,並不是前桅桅盤射手排除了槍支的故障,恢復了射擊——槍聲來自“射聲號”的右舷。

    嗯,書友們一定也想到了——對呀,“射聲號”介麼大一隻軍艦,怎麼可能只安裝一門加特林機關槍涅?

    事實上,“射聲號”一共安裝了九門“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

    前桅桅盤、中桅桅盤、後桅桅盤各一門,左舷三門,右舷三門——務求對可能發生的“桿雷艇”攻擊,消除任何射擊死角。

    現在開火的這一門,是右舷最靠前的一門。

    不過,“射聲號”的干舷,雖較“巴斯瓦爾號”為高,可這個“落差”,到底是有限的,對於“射聲號”右舷飛來的大口徑子彈,“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的炮手,只要貓下腰,舷牆便可為其提供遮蔽。

    作為一隻三等巡洋艦,“巴斯瓦爾號”的舷牆的厚度,不但遠過小型木船船殼,也遠遠超過了自己的舵房壁;而“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的子彈,口徑再大,到底還沒到“炮彈”的程度,一時之間,並不能打穿“巴斯瓦爾號”的舷牆。

    那麼,就拿“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沒法子了嗎?

    當然不是。

    舷牆固然足夠的厚,可並非無隙可乘,這個“隙”,就是“炮窗”,即火炮的射擊口;而“射聲”、“巴斯瓦爾”二艦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射聲號”的加特林機關槍射手,輕而易舉就鎖定了“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的“炮窗”。

    大口徑子彈穿“窗”而入,一個貓著腰的炮手的頭顱倏然不見了,另一個單膝跪地的炮手的胸膛猛然炸開了,血霧散去之後,前者的身軀搖搖晃晃——兀自未倒;後者的上身則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直徑近半尺的大洞——透過這個大洞,可以清楚看到甲板另一側的前左舷炮。

    “射聲號”前桅桅盤的加特林機關槍射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裡說:娘的!老子咋忘了老子還有一堆小夥伴兒?——急得老子呀!

    就在這時——也就是右舷的加特林機關槍開火後三、四秒的事兒——前桅的後頭、中桅桅盤上,也響起了“突突突突”的吼叫聲。

    對,中桅桅盤上的加特林機關槍也開火了!

    “射聲號”的中桅桅盤,距“巴斯瓦爾號”的前右舷炮,距離稍遠,但就角度來說,完完全全是“居高臨下”,對於“射聲號”中桅桅盤上射來的彈雨,“巴斯瓦爾號”的前右舷炮炮位,幾乎完完全全,無遮無擋。

    唯一的“遮擋”,是懸掛在前右舷炮左上方的救生艇——這是“巴斯瓦爾號”前右舷炮位和“射聲號”中桅桅盤之間的唯一的障礙物,但既然“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誕生之最初衷,就是為了對付這一類的小型木船,這只救生艇有何下場,不必想亦可知——不過十來秒的時間,便四分五裂、被徹底“清障”了。

    在兩門“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的合力打擊下,不到一分鐘,“巴斯瓦爾號”的前右舷炮炮位,便完全重蹈了艦艏炮炮位的覆轍,炮長以下,所有炮手,無一倖存。

    就有人倖存,這門一百四十毫米的側舷炮,暫時也是用不得的了——在大口徑子彈的連續打擊下,炮閘受到了嚴重破壞,開閘柄被擊毀了。

    至此,“巴斯瓦爾號”的悲慘命運,已無可改變了。

    隨著“射聲號”的緩緩移動,後桅桅盤上的、以及右舷的另兩門加特林機關槍,先後加入了對“巴斯瓦爾號”的射擊;而前桅桅盤上的那一門,也終於排除了故障,再一次吼叫起來。

    六門加特林機關槍,同時狂暴的咆哮著,清掃著“巴斯瓦爾號”甲板上一切“有價值”的人和物。

    “巴斯瓦爾號”的後右舷炮位、前左舷炮位、艦艉炮位、後左舷炮位,先後被一一“清掃”。

    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又一個藥包被擊中爆燃,“巴斯瓦爾號”的甲板上,多處起火而不可控制——救火的水兵,大都歿於加特林機關槍的彈雨;很快,各個火頭連成了一片,蔓延全艦,連捲起的風帆也燒著了。

    遠遠看去,“巴斯瓦爾號”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熊熊燃燒的火盆,在海面上緩緩漂浮。

    “巴斯瓦爾號”甲板以上,已成不折不扣的煉獄;甲板以下,則彷彿地獄——火勢雖暫時未蔓延至甲板以下,但濃煙——亦是毒煙——經已瀰漫了每一艙室、過道、管井,非但伸手難辨五指,更令人無法呼吸。

    加特林機關槍“突突突突”的吼叫聲,終於停止了。

    至此,“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的四隻三等巡洋艦已盡數報銷,剩下的,只有兩隻“機帆快艦”和兩隻“炮艦”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6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6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海戰之三十四:軍刀鋒利
        
    這四隻軍艦機帆快艦“軍刀號”、“查理號”,炮艦“雲雀號”、“阿黛爾號”,攏在一起,總噸位還不及一隻“射聲號”,我“右隊”對“北京—東京”艦隊第二分艦隊“殘陣”的優勢,已經是壓倒性的了。

    可以說,在“黃李水道”準確點兒來說,在黃龍山東側海域進行的這場海戰的結局,已經不存在任何懸念了。

    就在這種極端劣勢的局面下,“巴斯瓦爾號”之後的“軍刀號”,依舊奮力向前,試圖攻擊“射聲號”,以分薄友艦的壓力。

    可是,抵近之後,卻發現情形尷尬,無法發炮。

    “巴斯瓦爾號”為應對“射聲號”的撞擊而行的“艦艏對艦艏”策略,只不過略略向右即向東偏轉了二十五度左右,因此,“軍刀號”艦艏所向者,基本上還是“射聲號”的艦艏被彈面很窄。

    這也罷了,關鍵是,目下,“巴斯瓦爾號”和“射聲號”已糾纏在一起,而大炮不是步槍,在這種情形下,對“射聲號”的艦艏的射擊,幾乎等同對“巴斯瓦爾號”的艦艉的射擊即便是最優秀的炮手,也不敢打包票,我這一炮轟了出去,擊中的,到底是敵艦還是友艦?

    躊躇難定,眼睜睜看著“巴斯瓦爾號”被“射聲號”狂虐,全無還手之力,甲板上火頭已起,雖不曉得那種可怕的速射武器到底是什麼,可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軍刀號”艦長下令:右轉!轉到“射聲號”的東側!

    這樣,“軍刀號”面對的,將是“射聲號”的左舷,“射聲號”龐大的身軀將橫在“軍刀號”和“巴斯瓦爾號”之間,替“巴斯瓦爾號”擋住“軍刀號”的炮彈除非“軍刀號”的炮彈能夠洞穿“射聲號”的艦體,不然,就基本沒有“誤傷友艦”之虞了。

    不過,這樣做,“軍刀號”的風險很大。

    “軍刀號”艦長看得明白:“射聲號”主甲板之下,還有一層火炮甲板,則其主要武備之佈置,一定為火炮甲板側舷列炮;“軍刀號”轉到“射聲號”左側,正正好進入了其最猛烈的火力打擊區域。

    還有,“軍刀號”這樣做,除了要承受“射聲號”的打擊之外,還會將自己暴露在敵艦隊其他軍艦的炮口之下。

    但是,不這樣做,就幫不上“巴斯瓦爾號”的任何忙啊!

    “巴斯瓦爾號”是第二分艦隊最後一隻三等巡洋艦,若亦不幸覆沒,剩下“軍刀號”等四隻較小噸位艦船,勢單力薄,必無以支撐啊!

    除非

    主動撤離戰場。

    可是,法蘭西軍人的光榮和驕傲不允許我這樣做!

    所以,拼了!

    “軍刀號”艦長的眼光不錯,“射聲號”主要武備之佈置,確實為火炮甲板側舷列炮。

    拿“射聲號”、“冠軍號”比較,二者的艦艏設計大異其趣,但火炮的佈置卻是如出一轍的

    “射聲號”所有火炮,同“冠軍號”一樣,皆為阿姆斯特朗後裝線膛炮。

    艦艏炮、艦艉炮,為一百一十磅炮同“冠軍號”一模一樣。

    主甲板上,只設置了兩門四十磅炮、兩門二十磅炮這一層,亦同“冠軍號”約略彷彿。

    “射聲號”的主要武備,集中在火炮甲板:

    四門一百一十磅炮,十八門六十八磅炮,左右舷對稱設置,即,每一側,兩門一百一十磅炮,九門六十八磅炮。

    除此之外,如前所述,還設置了九門“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

    在狂虐“巴斯瓦爾號”之同時,“射聲號”依舊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軍刀號”之舉動,並沒有逃過“射聲號”的監控,“軍刀號”向“射聲號”東側運動,堪堪走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射聲號”管帶小愛德華向炮術長下達了“開放”的命令。

    此時,“軍刀號”還沒行駛到理想的位置,對“射聲號”開炮,依舊有擊中“巴斯瓦爾號”的可能;可對“軍刀號”開炮,“射聲號”就沒有任何的顧忌嘍!

    不過,此時對“軍刀號”開炮,“射聲號”上,也只艦艏炮才有良好的射界。

    “射聲號”的艦艏炮,是可以一百八十度旋轉的,即便“軍刀號”完全轉到了“射聲號”的東側亦即左側,“射聲號”艦艏炮也可保持對“軍刀號”的射界,目下,既然“軍刀號”還在轉向之中,“射聲號”以艦艏炮轟擊“軍刀號”,自然更不在話下了。

    一聲怒吼,一枚一百一十磅炮彈飛出了八英吋炮口,擊中了“軍刀號”左舷後側的舷牆。

    這是一枚實心彈,擊破舷牆之後,截斷了一名正在向艦艉炮位搬運彈藥的水兵的左腿,在“軍刀號”的後甲板上,斜斜的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淺淺的口子,拖著一條木屑飛舞的尾巴,自懸掛在右舷後側的救生艇的下方,擊破右舷舷牆,並打斷了一根托舉救生艇的支架,然後,一頭紮進了海裡。

    救生艇晃了幾晃,支持不住,滑了下來,掉進了海裡。

    不過,這對於一隻千噸上下的軍艦來說,只能算是“擦傷”,“軍刀號”絲毫不受影響,繼續鼓勇疾進。

    此時,“射聲號”火炮甲板左舷最前頭的一門六十八磅炮堪堪有了射界,於是,立即加入了對“軍刀號”的射擊。

    一團白煙從“射聲號”艦體上冒了出來,一枚六十八磅的實心彈,衝出白煙,擊穿“軍刀號”艦艏左舷欄杆,擊中了位於艦艏甲板中央的通風筒,“當”一聲大響,炮彈高高的反彈起來,落到了艦艏左前方的海裡。

    這一炮,雖然也“擊中”了“軍刀號”,但除了在其艦艏甲板通風筒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凹坑和裂口外,未對“軍刀號”造成任何其他損失。

    “射聲號”、“軍刀號”的距離,其實相當之近,不然的話,“射聲號”也不可能一連兩炮命中,可是,瞄準的雖是“軍刀號”的水線部位,實際的彈著點,卻都偏高了。

    通風筒中彈之後,“軍刀號”艦長下令反擊雖然還沒有到達“理想陣位”,可是,若再不反擊,再挨上兩炮,能否最終抵達“理想陣位”,可就難說的很了。

    一枚一百四十毫米炮彈,飛出“軍刀號”前左舷炮炮口,準確的擊中了“射聲號”左舷艦艏炮下方的水線部位。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6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8 16:16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海戰之三十五:致命吊頂攻擊
        
    “射聲號”的裝甲構成和敷設方式,同“冠軍號”是一樣的:厚達四點五英吋(一百一十四毫米)的鍛鐵“外甲”加厚達十八英吋(四百五十七毫米)的栗木“內甲”,一百四十毫米口徑的炮彈——還是一枚實心彈——無力擊穿這樣的重甲,反彈起來,落到了“射聲號”艦艏左側四十餘米的海裡。

    這枚炮彈,是“軍刀號”前左舷炮發射的,炮彈落海、激起水柱的景像,為後左舷炮炮長拿眼角餘光看到了,他微微一怔,急速的轉了兩圈念頭,將到了嘴邊的“開火”嚥了回去,下令:

    調整——抬高——火炮的俯仰角,對準“射聲號”艦艏和艦舯之間的舷牆!

    這是一道乍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命令:對軍艦的炮擊,首選目標,一定是水線部位——一旦中彈,海水湧入,軍艦便有下沉之虞;而舷牆破損,非但對軍艦的結構毫無影響,且舷牆的被彈面積小,少有偏差,炮彈就將從敵艦甲板上方掠過,白白浪費一次寶貴的攻擊機會。

    但炮手當然不能質疑炮長的命令,立即動作起來,調整俯仰角、重新瞄準,隨著炮長大喝一聲“開火”,一名炮手猛拉牽索,一聲巨響,一百四十毫米實心彈衝出炮膛,飛向“射聲號”。

    炮彈準確的擊中了“射聲號”的舷牆,落點雖較炮長的要求略略偏前了些,卻剛剛好命中“射聲號”左舷最前邊的“海軍版”加特林機關槍,這門尚未來得及在實戰中射出一發子彈的新銳武器當即四分五裂,兩個射手,一個被炮彈撕去了半邊的身軀,一個被炸裂的槍膛擊中了頭部,腦漿迸裂。

    這是蘇竇山海戰開打以來,我方首次遭受人員傷亡和實質性損失。

    擊毀加特林機槍之後,炮彈繼續飛行,從懸空的艦橋下方飛過,擊中了煙囪的基座。

    不過,此時的炮彈大半動能已失,除了在煙囪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凹痕外,沒有造成更多的破壞。

    但是,若彈道再抬高一點點,這枚炮彈雖不會擊中加特林機關槍,卻可能擊中艦橋——彼時,彼處聚集了“射聲號”管帶小愛德華等好幾位中高級軍官。

    事實上,艦橋才是“軍刀號”後右舷炮炮長“抬高火炮俯仰角,對準敵艦艦艏和艦舯之間的舷牆”的真正目標。

    前左舷炮擊中“射聲號”,炮彈卻反彈入海,後右舷炮炮長敏銳的意識到,敵艦身披重甲,其中水線部位防護最嚴,很可能不是“軍刀號”一百四十毫米口徑的火炮能夠打的穿的,必須尋找敵艦未覆重甲的薄弱部位進行攻擊。

    這其中,自然以艦橋最有價值。

    不過,對於火炮來說,艦橋作為直接攻擊目標,過於單薄,距離雖近,中的之概率也很低——炮彈很可能從“射聲號”艦橋上方掠過;於是,“軍刀號”後右舷炮炮長選擇了“艦艏和艦舯之間的舷牆”作為目標——“射聲號”艦橋就在目標側後方,擊破舷牆之後,炮彈將擊中艦橋的左端。

    另外,“軍刀號”後右舷炮既同目標——艦艏和艦舯之間的舷牆——成一斜角,則“射聲號”艦橋右端亦在是次炮擊“誤差”範圍之內,對於火炮來說,擊中前者和後者的概率,其實大致彷彿;能夠擊中艦橋最好,未擊中艦橋的話,擊中其左近其他有價值的目標也不壞——譬如,佈置在主甲板上的小口徑火炮。

    那種“古怪而可怕的速射武器”,在“軍刀號”後右舷炮炮長眼中,就是一種“小口徑火炮”。

    應該說,這一策略,基本算是完美的實現了;而且,幸好是一枚實心彈——艦炮之首發,兼修正彈著點之作用,一般來說,是不用昂貴的開花彈的——若是一枚開花彈,因為彈著點距離艦橋太近,可能造成更嚴重的人員傷亡。

    但“射聲號”的報復隨之而至。

    一枚六十八磅炮彈擊穿“軍刀號”左舷船殼,鑽進了艦體。

    這雖然也是一枚實心彈,彈著點亦在水線以上,然而來勢猛惡,橫掃過“軍刀號”的廚房和軍官艙室之後,擊毀了彈藥艙的通風機,一路之上,不僅造成了十餘名官兵的死亡和重傷,更由左而右,幾乎斜斜的將“軍刀號”射了個對穿,對“軍刀號”的艦體結構,造成了相當的破壞。

    幸好,未直接擊中彈藥艙。

    還未來得及慶幸,一枚一百一十磅炮彈便落在了“軍刀號”的後甲板上,將後甲板炸開一個大洞之後,沿一條斜線,向下繼續撲擊,右上而左下的穿過了整個艦長室,擊穿了其下方的水線帶,衝進了大海。

    上一枚六十八磅炮彈,雖然在“軍刀號”艦體內橫掃而過,但到底沒有將“軍刀號”真正射穿;這枚一百一十磅炮彈,卻是實實在在,由上而下的將“軍刀號”紮了個透心涼,其造成的危害,也遠遠超過了那枚六十八磅炮彈——艦艉左側水線帶破裂,海水立即洶湧而入。

    而且,破裂的方式是由內而外,不是由外而內,幾乎無法堵漏。

    不過,這枚炮彈,不是“射聲號”發射的——“射聲號”距離“軍刀號”甚近而彈道平直,是不可能實施這種“吊頂攻擊”的。

    這枚炮彈,是“射聲號”左後方的“虎賁號”射出來的。

    “射聲號”對“巴斯瓦爾號”發動沖角撞擊之時,“虎賁號”便打出旗號,通知左後方的“右二支隊”,自己將把航線調整至“射聲號”和“右二支隊”之間,即由原先居“射聲號”正後方變為居“射聲號”左後方,這樣,“虎賁號”才有射界為“射聲號”提供炮火支援。

    “虎賁號”編入“右一支隊”,其主要作用,本就是為“射聲號”充當“帶刀護衛”的。

    “虎賁號”艦艏炮這一擊,瞄準的,其實是“軍刀號”的艦艏,但彈道略高、略偏,無心插柳,竟形成了威力更大的“吊頂攻擊”——事實上,對於“虎賁號”這一擊來說,炮彈是落在“軍刀號”的後甲板上,還是落在“軍刀號”艦艏前方的海裡,概率基本是一樣的。

    海水不斷自艦艉左側裂口湧入,“軍刀號”不但慢慢向左傾斜過去,艦艏也慢慢的抬了起來。

    這個時候,“軍刀號”艦長下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命令:

    左滿舵!撞擊“射聲號”!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8 16: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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