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已完成)

 
mk2258 2014-5-23 23:55:4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5 1283211
icewind61 發表於 2014-11-4 19:40
再打一架(下)


虎娃已經告訴眾人,今天只需他一人出面搞定了山膏族人即可。但這能是真的嗎?為了以防萬一,西面寨墻缺口附近,白溪村人的戰陣還是做好的埋伏,準備隨時接應退入寨墻的小先生。

豬頭人在村子西面的山坡上都集合好了,卻站著沒動,只有豬三閑昂首挺胸邁著大步走下山坡喝道:“白溪村的人聽著,你們欺負山膏族已經好幾年了。本族長這么聰慧,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來算賬的,先帶一批糧食回去。”

白溪村的族人們好像很害怕這個陣仗,一個個都躲著沒出來,只有虎娃一人走出寨墻道:“三閑族長,你今天是來算賬的嗎?白溪村確實有對不住山膏族的地方,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也不必刀兵相見嘛。”

豬三閑喝道:“以后的事可以商量,但以前的賬就不算了嗎?”

虎娃點頭道:“想算賬也可以,但你們今天不能進村。”

豬三閑瞪眼道:“白溪村這幾年敲詐、騙取了我們多少東西?用陳年的麥谷混進新收的麥谷,還在里面加癟殼的秕子,換取我們的獵物;用快要變質的山薯干,騙得山膏族辛辛苦苦養大的豬。我們是來搶回這些糧食的,沒看見麻袋都背來了嗎,不進村怎么搶?”

虎娃一指對面的山坡道:“那里就是白溪村種植山薯的地方,麥谷、菽豆等物雖已收割入倉,但山薯還在地下生長。就以這面山坡為界,你們能挖多少就挖多少,挖完了趕緊背回去。”

那些山膏族人還真實在,一聽虎娃這么說,紛紛解下麻袋就開始刨地了。

豬三閑又喝道:“你叫我這么回去,我就這么回去嗎?我看你的樣子不是白溪村人,一定是他們請來的高手吧?你既然為白溪村出頭,那就得拿出點本事來。我也不欺負你。大家都不用兵器法寶,就在這里徒手較量一番如何?”

豬三閑也挺實在,約好了徒手格斗,今天連那根二齒長耙都沒扛來,也不知還沒從深崖下撈回來,還是干脆就不帶了。虎娃很痛快點頭道:“好啊,來吧!”

就在山膏族人出現于村寨西邊時。在村寨以北也悄悄來了一群人。假如仔細數一數,總共是五十二個,他們皆用一種奇異的面具遮掩了面目。這面具以獸皮制成,上面開了三個洞,露出一雙眼睛和口鼻,用帶子系于腦后。

這群人顯然訓練有素。五十多人分成三列,從大道上走來竟沒有發出什么動靜,正是白溪村日夜防備的“流寇”。假如有人看見這一幕,定會很驚訝,本應是見不得光的流寇,怎么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突然出現在大路上?

這條路是通向雙流寨的,但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人。雙流寨尚在四十里之外。這些人還沒有到達白溪村之前,就在幾里外悄然過河進入了荒野密林,繞到了白溪的北岸,借著樹叢和地勢的掩護悄然摸到村寨附近,散開了隊形,派出兩個人前去偵察情況。

白溪村村民的居住點散得比較開,在溪流的北岸也有一片房屋田地。那兩個去偵察的流寇很快就回來稟報:“大人,情況有點不對勁。溪水這邊的房舍全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當中一人輕聲斥道:“一旦換了裝束蒙了面,就不能再這么叫!……兩年前意外讓人給認了出來,教訓還不夠嗎?”

旁邊一人則解釋道:“老大,兄弟們兩年沒動手了,平時的稱呼難免說順嘴了。從現在開始要叮囑大家要特別注意,不能叫名字只能叫代號。”

這伙流寇行事非常謹慎。不僅蒙了面,且彼此之間也不再用平時的稱呼。他們中有四十九人攜帶的武器是一樣的,左手持盾牌,腰間掛著一長一短兩把刀。長刀的刀柄和刀鞘都被麻布纏繞。看不清原來的樣子,就連盾牌上都包了一層獸皮。

四處劫掠的流寇,當然是有什么武器就用什么武器,很少見到這樣的整齊標準的統一裝備,能做到這一點的,通常只有城廓中的軍陣。在聯想到剛才那人稱呼的一聲“大人”,這伙流寇的來歷恐怕就大有問題了。

一般的流寇只是劫掠沒有防備的村寨,有武器就足夠了,幾乎不可能統一裝備制式盾牌,也只有軍陣才會如此。但是他們并沒有帶長兵器,因為長矛之類的東西走在路上藏不住,大老遠就會被人發現異常,不符合隱蔽行動的要求。

這伙流寇中只有三個人沒有攜帶刀盾,顯然就是他們的首領,此刻的稱呼分別是老大、老二、老三,倒讓人聯想起那些豬頭人的名字。

老三說道:“怎么會這樣呢,難道是那些豬頭人走露了消息?”

老二:“那些豬頭人已經來了,按照與我們約定的計劃集合在村寨西邊。白溪村可能是發現了動靜,人都嚇得跑到了寨墻里面躲著。”

方才的刺探者又說道:“不對,他們如果是臨時撤走的,不可能這么整齊,連東西都搬空了。”

老大沉吟道:“一定是那些笨得要死的豬頭人泄露了風聲,讓白溪村有所準備。但這沒關系,我們本就是打算拿那些豬頭人頂罪的,他們現在也吸引了白溪村的注意力。無論白溪村有沒有準備,我們都按原計劃殺進去。那些豬頭人根本不清楚我們是誰,白溪村更不會想到!”

老二附和道:“是的,以我們的力量,白溪村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既然那些豬頭人已經來了,我們也該動手了。”

眾人伏下身子悄然接近了村寨,白溪北岸早已搬空的房屋,恰好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從那邊北岸的那片房屋間沖出來,過了河再沖上斜坡就可以進入寨們,距離也不過三十多丈。

白溪有數丈寬,溪水最深處也不過沒膝,而且為了來往方便,村民們在河中放了很多塊平整的大石頭,腳都不濕就可以踩著石頭跑過來。當這伙人借助房屋的掩護悄悄集結時,那邊豬三閑已經開始喊話了,而虎娃也走出村寨外應答。

豬三閑的嗓門很大,遠遠的傳來,在白溪北岸都能聽見。虎娃的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入耳時就像站在不遠處開口。一聽他的聲音,眾人的神色就是一變,那老大低聲道:“白溪村也請來了高手,現在出去對付那伙豬頭人了。”

老二:“幸虧有這些豬頭人,先幫我們對付白溪村,回頭還能背上罪名。白溪村請來的高手再厲害,也擋不住那么多豬頭人的沖擊。”

等豬三閑與虎娃的對話接連傳來,流寇們又都變了臉色。三名首領悄悄上了某戶人家院中的一棵大樹,遠望村寨西坡的情景。那些豬頭人好像并沒打算沖擊村寨,居然已經解下麻袋開始刨地挖山薯了。

只有豬三閑大吼一聲,突然趴下了身子手足著地,渾身的衣物化為碎片飛開,被一團紅光包裹著,猛沖向站在村口外的一位少年。

豬三閑做事倒也干脆,說動手就動手,直接就施展了自己最強大的絕技。虎娃今天不用武器法寶,就憑徒手格斗,能抵擋他的天賦神通嗎?

躲在寨墻內暗中觀望的人們皆發出了一聲驚呼,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豬頭人施展這種神通,簡直太嚇人了!虎娃卻全無懼色,見豬三閑從山坡上沖下來,他也拔腳向前狂奔,看架式居然是打算硬碰硬地直接對撞。

豬三閑有紅光護體,那兩支犀利的長牙也能激射出凌厲的鋒芒,他狂奔的時候,地面都發出輕微的震顫與回音,雖只是一個人,卻有著一大群野豬狂奔的威勢。

山坡上那些正在刨地的豬頭人也紛紛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站起身看向這邊,發出轟然喝彩生,有不少人大叫道:“族長威武!”

虎娃向豬頭三迎面沖去,速度也越來越快,每一腳落地卻仿佛沒有發出聲音,或者已被豬三閑的聲勢所掩蓋。寨墻后面的觀望的村民,皆露出一臉焦急與擔憂之色,他們也看出了豬三閑的兇悍與可怕,卻不明白虎娃為何要用這種硬碰硬的打法?

虎娃奔跑時很清醒,將豬三閑的每一個動作細節都看得很清楚,那層紅光仿佛能阻擋神識,但在大白天里,隱約還是能看見豬三閑的身形的。

豬三閑奔跑的動作和大部分四足獸類差不多,前面兩只手落地支撐再抬起,緊接著后面兩只腳蹬地發力,身體有短暫的騰空,然后前面兩只手再次落地支撐……虎娃仿佛又看見了當年那頭狂奔的犀渠獸。

就在兩人快要撞在一起時,虎娃在奔跑中突然騰空躍起,左腳落地重重地一跺,前沖的速度竟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就陡然定在了原地。

加速狂奔的慣性沖擊力,都匯集在這一腳,地下甚至傳來一陣回音。豬三閑恰好沖到了兩丈外,雙腳蹬地又一次騰空撲起。與此同時,他身下的地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碎石泥土向上飛卷,全部轟在了他騰空的身體下方。
icewind61 發表於 2014-11-4 19:41
069、意想不到的對手(上)

虎娃這一腳不僅運足了開山勁,勁力透入地下跺碎了一大片巖石,而且還運轉了御物之功。豬三閑身下的這片地面不論是巖石還是泥土,帶著很多雜草根莖,全都被掀了起來卷向天空。

眼看就要撞上了,豬三閑心中暗喜,他倒不想用獠牙刺傷虎娃,但將這少年當場撞一跟頭,自己的面子也就找回來了,正奮力猛沖只需一步就可以撞倒虎娃。但誰也沒想到,虎娃在此時施展了最強大的法力,卻不是對付沖撞而來的豬三閑,而是掀起了豬三閑腳下整片的地面。

豬三閑剛剛騰空離地,那飛卷的土石擊在護體紅光上雖傷不了他,卻把他的身形給卷起一人多高,仍保持著前沖的慣性撲向虎娃。

高坡上那些豬頭人的喝彩聲轟然雷動,因為族長的這一招太帥了!他們可不清楚那地面是虎娃掀起來的,只看見豬三閑奮力一蹬地,整個地面都伴隨著巨大的沖擊力炸開了,以無與倫與的威勢居高臨下撲向對手,然后只見虎娃仰面倒地。

這些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虎娃并不是被豬三閑撲倒的,他是身體主動后仰避開了迎面的撲擊,左腳剛剛發力跺地,右腳向著上方飛踢而出,同時雙臂自胸前向外一揮,大喝一聲:“飛吧!”

能隔空發出開山勁的武丁功,虎娃已全力施展而出,只聽嘭的一聲悶響,他的右腳與雙臂并沒有直接踢中與斬中豬三閑的身體,但所發出的力量卻自下而上結結實實地打中了。

豬三閑在狂奔中突然被掀開的地面卷起,在一人多高的半空斜撲而來,又受了這樣一擊,身體包裹在一團紅光中,筆直地飛向了天空。

山坡上的黑大頭還在歡呼:“哇,族長太厲害了,竟然飛上天了!”

黑二頭悄悄扯了他一把道:“有點不對吧?族長好像是被撞飛的!”

豬三閑飛向天空時就暗叫一聲不好。心中駭然道:“怎么又飛起來了?他明明是空著手啊!”

虎娃身體后仰并沒有摔倒,這個動作本就是準備好的。再看他的左腳已插入地下,只露出半截小腿,可見剛才的跺地之力是多么驚人。

假如迎面直接蠻撞,虎娃未必能夠撞得過豬三閑。但虎娃前天夜已經摸清楚,破豬三閑的護體神功以及沖撞威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無法落地。就算手里沒有棍子,虎娃也一樣能讓豬三閑飛起來,他沖得越猛便飛得越高,這也算是借力使力。

就在豬三閑飛起時。村寨的北邊也傳來了殺聲。村民們與流寇剛一交鋒,就進入了最激烈與慘烈的戰斗,雙方轉眼間都有人死傷,流寇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豬三閑沖向虎娃的時候,三名流寇的首領都看得清清楚楚,老大喝罵道:“這個豬頭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簡直都笨死了!”

想洗劫白溪村,對流寇最有利的方法。當然是那些豬頭人成群沖進村寨,引發一片大亂。結果虎娃三言兩語,那幫豬頭人竟然就開始在山坡上刨地了,根本就沒有再攻擊村寨的意思。

而那豬頭三倒是動手了。卻獨自沖向了虎娃。當豬頭三飛向天空的時候,流寇老大的神情又是一變,喝道:“豬頭三不是那人的對手,白溪村竟請來了這樣的高手。還好他已被纏住。我們趁機快動手!”

這些流寇隱藏身份潛行到這里集結,當然是經過了周密的籌劃,事已至此。就算情況與預料的有些不一樣,也斷沒有再收手的道理。而且他們擁有絕對的壓倒性實力,自信完全能夠快速得手。

已經沒必要隱藏行跡了,三名首領下令發起突襲,蒙面的流寇們左手持盾右手拔出長刀,飛速的過了白溪沖向了村寨。寨墻北側臨河的缺口就是最早的寨門,兩側的墻體高厚而堅固,但中間的路很寬,能容五人并行,如果是手持刀盾的戰士,也能并肩沖進來三個。

白溪村中靜悄悄的,仿佛毫無防備,但這并不正常。村子西邊發生了那樣的事,村中也沒有人亂跑出來看熱鬧,顯然是早有警戒和準備。老大奔跑在隊伍的后面,展開神識突然察覺到寨墻后有人埋伏,有不少人緊張而壓抑的呼吸聲。

但此時最前面的幾名流寇已經沖進去了,他也不可能下令停步。手持刀盾的流寇三人一排,剛剛沖進去兩排共六個人,他們顯然也經過訓練,左右兩邊的人自然就把盾牌護到左右兩側,這時就聽見一聲號令,寨墻兩側交叉刺出一片如林的長槍。

這是猝然間的短兵交接,幾乎沒有什么閃避余地,只能硬碰硬的格擋交擊。有的長槍扎進了流寇的腿,有的槍尖刺在了盾牌上。也有流寇大喊著揮出雪亮的刀光,好幾根槍桿被斬斷帶著槍尖飛起。

開山勁的武丁功之境!沖進來的流寇中竟有人也有這等身手。

還有人將盾牌撞向了刺來的槍尖,巨大的力量使槍桿折斷、將持槍的村民震得倒飛跌倒,這名流寇雖未掌握隔空發力甚至能劈出刀芒的武丁功,但也練成了開山勁。

村民的伏擊之利害出乎流寇的預料,但這伙流寇的戰斗力如此強悍,也出乎了村民的預料。

流寇的老大已大喝一聲騰空而起,前方的流寇很嫻熟的舉起盾牌,老大腳踏盾牌再度一躍,就已經到了寨門的側上方將要跳上寨墻。他抽出一把二尺短劍,凌空斬出一片光華,就聽寨墻后慘呼聲陣陣,有村民被劍芒斬倒在地,槍桿也被削斷了一片。

就在這時又聽一聲清喝,一道碧光飛擊而至,老大立足未穩從寨墻上倒飛而出,但手中的劍卻迎向了那道碧光。這是北溪出手逼退了他,用的就是新到手的法器,兩人雖位于寨墻兩側,卻以法寶互擊斗在了一起。

第一撥沖進村寨的六名流寇,有三人被亂槍刺倒,另外三人揮舞著刀盾格擊又沖向前方,多少都帶了點傷。埋伏在寨墻周圍的兩隊二十名村民,卻當場有五人陣亡、六人受傷。流寇發起的第一波攻擊,在寨門處居然沒被擋住,又有更多的流寇趁機沖了進來。

靈寶已率人包抄上來,而其他高手也趕到了。流寇的行動雖然隱蔽,但白溪村這邊一直注意警戒的高手也察覺了動靜,村子南邊和東邊并沒有發現敵人蹤跡,所以除了時雨還在守北邊的另一個缺口,云溪、白溪虹、田逍也全部趕向了寨門,恰好迎上沖入的流寇。

靈寶是居中策應指揮者,提前確定了流寇的主攻方向,所以調集隊伍也重點布防在這個位置。第一批槍陣二十人傷亡過半,臨時打造的長槍也幾乎全部被毀,第二波槍陣立刻替換了位置,另有兩隊槍陣從前方迎了上去,總計有四十支長槍交替刺出。

寨門雖然失守,但流寇并沒有沖進村寨,就在這里被包抄了。

剛一接戰的傷亡就出乎了靈寶的預料,這幸虧是堵住寨門陣地防守,壓縮了對方的沖擊空間,假如是在平原上野戰,白溪村這邊恐怕已經潰陣了。但只要剩下的這些槍陣還沒有亂,能聽從號令輪番刺殺,就等于軍陣未潰,尚可死戰。

寨門內兩側也有房屋,地方并不大,擺不開太多的人,兩側和迎面最多有四隊槍陣包圍,后面的人只能在前方出現傷亡或者需要后撤時替換。像這種高強度的廝殺,尤其是沒有經過常年訓練的人,很短時間內就會脫力,需要輪番換陣作戰,但千萬不能亂。

還好有眾高手壓陣,頂住了流寇的進一步沖擊。田逍揮舞一根長梭,大喝一聲挑開了一面盾牌,又被對方的長刀擊在長梭上震退兩步,左右十支長槍隨即刺出,將那名流寇趁機捅傷。田逍又挺身而上,卻有另兩名流寇持盾格擋,將受傷的同伴給救了回去。

白溪虹揮舞一柄長刀,凌厲的刀芒劈出砍退了一名流寇,那人腳下一絆露出破綻,隨即被一柄長槍刺中。兇悍的流寇揮刀斬斷了槍桿,刀脫手飛出竟插入了一名村民的小腹,他將盾牌也砸向了白溪虹,帶傷在同伴的掩護下爬回,地上留下一線血跡……

而看上去最華麗,同時也是關鍵的戰斗是高人之間的斗法,寨墻上空有一柄短劍盤旋,道道劍光激射而出,而另一道碧光而迎向短劍,不讓其飛斬入戰場。北溪這名四境修士,對流寇老大竟有些落了下風,只是盡量在招架。

云溪祭起一柄短斧,旋轉著發出光華也劈向短劍。而寨門外又有一道光華飛來,擊在了短斧上,那是流寇的老二與云溪斗在一起。此時又有一道道毫光斬向短劍,那是靈寶盡力出手,揮舞手中的寶器鉤鐮相助北溪。

但靈寶尚無三境御物之功,寶器不能脫手飛空交戰,只能以二境修為以及武丁功隔空發出勁力。

這一番交戰的場面非常慘烈,寨門兩側先后各輪換了四隊槍陣,總共投入了八十名青壯村民;而迎向寨門的正面,先后有六隊槍陣輪換迎敵。也就是說在這片不大的戰場上,白溪村除了眾高手之外,總共投入了一百四十人參戰。

白溪村共有十二支槍陣,操練了二百四十名戰士。另外五處寨門各有二十人守備,除了這一百人,靈寶指揮的后備槍陣全都輪換上去了,始終沒有讓流寇沖破這個口袋型的包圍圈。
icewind61 發表於 2014-11-4 19:45
069、意想不到的對手(下)


流寇沖向寨門時,豬三閑正飛向天空,虎娃無暇他顧,也沒有分心。按照事先的安排,他的任務就是確保這些豬頭人都會退走。村寨還要依靠全體村民來守護,虎娃也不可能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豬三閑前天夜里被虎娃挑飛到樹林上空時,緊接著就被長棍抽得暈頭轉向,在密林中根本看不清虎娃的方位。但這一次他卻冷靜多了,飛到高空一轉身,獠牙發出兩道白光交擊射落,用自己的天賦神通展開了反擊。

虎娃已拔出左腳站穩,揮手朝天一拳轟出,隔空的勁力將白光擊碎,比拼法力的話他可不弱于豬三閑。包裹著紅光的豬三閑已經迎頭撞下來了,帶著從天而落巨大的沖擊力,遠處的豬頭人還有在歡呼的。

又聽嘭的一聲,虎娃隔空出拳居然又將豬三閑打向了高空。這次豬三閑飛得有點偏,卻被一陣怪風卷起,仍然到了虎娃的正上方。虎娃出拳不僅施展了武丁功,同時也施展了御物操風之力。

以御物之法操控無形之風,對一位四境修士而言還很難,但虎娃掌握得已經很熟練,就像常玩的游戲。

這片戰場不像前夜的樹林,可以抽得豬三閑到處亂飛,虎娃要讓他不落地,當然更不能讓它飛到身后的村寨中,所以就把將控制在自己的正上方。豬三閑飛在空中還能發起反擊,那么就以旋風之力讓他打轉、找不準目標吧。

豬三閑再次飛向空中被怪風卷了好幾個跟頭,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緊接著打滾落下,嘭的一聲又被擊起。他在空中不著力、難以穩住身形,心中一慌隨即明白今天又輸了,趕緊喊道:“不打啦,不打啦,不分勝負就挺好。……那邊打起來了。你快過去幫忙吧!”

待豬三閑又一次落下時,虎娃再出一拳,伴隨著一陣風,讓豬三閑斜著飛回了土坡。豬三閑落地后仍有紅光護體,卻低頭向著土坡上奔去,獠牙發出的鋒芒將地面刨出了一道深溝,他抬頭對族人們叫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挖山薯!”

這位豬頭人的族長刨出一道深溝后,渾身閃爍的紅光便已消失。虎娃望了一眼遠處的豬三閑,轉身走向了村寨。

虎娃的步子很慢,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站得很穩。但是他出汗了,而且腿和胳膊都有些發軟。方才他不用兵器法寶徒手相搏收拾豬頭三,場面雖然干凈利索,但也很是吃力。

就算只是一頭沉重的野豬,從狂奔中卷到天上,再控制其就飛在頭頂上空,承受那從天而降的撞擊,一次又一次將之打回天空,這也是一件很不輕松的事。更何況是運轉神通法力護體、修為深厚的豬三閑呢?

虎娃也能夠感覺到,豬三閑今天憑借天賦神通的沖撞之力,比前天夜里明顯弱了不少。原因很簡單,這位豬頭人還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

前天夜里豬三閑飛在天上。以天賦神通護體苦苦支撐到最后才落敗,此刻僅僅休息了一天一夜,就算山膏族人體質強悍,豬頭三又修煉多年法力深厚。但這么短時間內也不能完全緩過來。

其實虎娃比豬三閑的消耗更大,他那天夜里不僅斗法時累得夠嗆,而且還帶著盤瓠在險峻深山中穿行了一個來回。假如換一名普通的修士。在短短一天一夜中也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還好虎娃的恢復速度比一般修士快得多,那么多不死神藥可不是白吃的。

斗法中的消耗,并不僅看相持了多長時間,更重要的還要看施展了什么手段。虎娃為求速戰速決,一照面就讓豬頭三飛起來,那一腳跺地是毫無保留的盡了全力,隨后出拳將豬頭三一次又一次擊飛,并運功操控旋風,也一直是在全力施展。

當短暫的斗法結束后,虎娃也感到了神氣法力不繼,甚至雙腳雙臂都有些酸軟無力。他走回去的時候已經凝神入境,在調息涵養中。而且他心里也清楚,豬頭三最后落地刨了一道深溝,然后神氣法力已耗盡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動手。

虎娃慢慢的往回走,調勻氣息涵養神氣。而守在寨墻內暗中觀戰的村民們都很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出。豬三閑雖被擊退,可那伙豬頭人還在村外呢,看樣子暫時是不會發起進攻了,他們已經將那片山坡刨得亂七八糟。

但只要那些豬頭人還在,威脅就沒解除,村民們仍然會擔憂。村寨北邊已經在交戰,靈寶率領所有的后備軍都包抄了上去,萬一這些豬頭人從西邊沖進村寨,那后果將不堪設想。虎娃還是應該守在這里,直至豬頭人離去。

虎娃從村寨中沖出來的速度很快,但走回去卻用了不短的時間,當他邁進寨墻的缺口時終于長出了一口氣,而寨墻兩邊埋伏的槍陣戰士也都松了一口氣。

北邊寨門處的戰事正緊,因為房屋的阻擋,虎娃從這個方向看不清戰況,但聽喊殺聲就知道處于相持狀態。他卻沒有來得及多休息,甚至沒有定坐調息,忽然神色一變道:“盤瓠,你守住這里!”

盤瓠聞言便蹲坐在寨墻缺口的中央,虎視眈眈的盯著遠處那些豬頭人的動靜。虎娃說完話便抄起放在墻根的一筒羽箭掛在腰間,拿起那支短棍狀的弓,大踏步向村寨中走去。

虎娃沒有奔跑,因為跑得再快恐怕都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在奔跑中射出的箭也沒有準頭,他一邊邁步一邊張弓搭箭。每一次當弓拉滿月、羽箭離弦的那一瞬間,都要停下腳步定住神氣。羽箭帶著嘯音飛向村寨的北邊,目標卻不是寨門處的戰場,而是靠東側更遠的另一個寨墻缺口處。

由于房屋分布的關系,寨門處那混亂的戰場他看不清,混戰中的法力交擊也干擾了神識感應。但是視線斜穿過村子,他卻能看見另一處缺口的動靜。流寇突然分兵襲擊了那里,就在虎娃走回村寨的時候。

由于在寨門內遭遇到白溪村的頑強阻擊,戰場空間狹小,流寇擺開陣勢能夠沖進去作戰的最多在二十人左右。其他的人只能在寨門外策應,同伴把受傷者拖回來,他們再沖進去輪換頂在前方。

這么打也不是個辦法,流寇們事先完全沒想到白溪村的抵抗會如此頑強,除了一名少年在西邊擋住了豬頭三,這邊還有好幾位高手。

流寇的首領也看出來了,這些村民經過了專門的操練、有統一的指揮,全力聚集這片戰場周圍輪番拼死圍堵。但假如另有一隊人從別的方向突然沖進村寨,這些村民必然大亂。

那些豬頭人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流寇中的老大、老二也正在與對方的高手相斗,老大還要分心下令指揮。老三隨即帶領十個人猛撲向東側離得最近的另一個缺口。

此處也在臨河的方向,寨墻年久失修自然坍塌了一塊,后來村民為了出入方便、不必繞行寨門,干脆就把坍塌處徹底拆了,也成了一條來往河邊的路,與原先的寨門相隔二十丈左右。

這個缺口由時雨負責把守,就因為距離太近,要防備流寇分兵繞襲,所以在其他高手都趕去參戰的時候,居中指揮的靈寶讓時雨還留在原地警戒。

假如時雨率領的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陣,此時還可以從這個缺口殺出去,包抄那些流寇。可惜的是,這些只經過短期操練的村民,拿起長槍在村寨中防守還可以,想攻出去擺開陣勢殺敵卻不太可能。

時雨被村寨中激烈的戰事所吸引,未免有些走神。而老三率人是沿著寨墻外過來的,等他發現有一柄弧形的短刀帶著凌厲的血色光芒,無聲無息飛過缺口朝自己斬落時,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時雨大喝一聲,揮起手中帶長柄的斬刀劈了出去,金鐵交鳴光華迸射,他被震退了兩步,那短刀也被彈開了。但短刀并沒有砸飛,在空中打了一個旋,突然劈向了寨墻后的左面,正是槍陣潛伏的地方。十名村民急忙抄槍直刺,就聽咔嚓一陣響,槍桿被斬斷了好幾支。

有兩位村民被折斷撞回的槍桿擊中胸口,當場倒地不起,有一人還被斷槍插進了身體。時雨又狂吼一聲,飛沖上前劈出刀芒斬向短刀。他方才的反應慢了,此刻在奮力補救。就在這時,流寇也從寨墻缺口處沖了進來。

這個缺口并不大,可容持刀盾者兩人并行,此刻已沖進來六個人。而流寇的老三也出現在缺口中央,招手祭短刃又劈向時雨。

左側的槍陣已半潰,此時只刺出四桿長槍,全部被刀盾所擋。而右側的十桿長槍同時刺出,卻只有兩桿刺中了敵人,且全是并不致命的部位。

時雨揮出刀芒格向空中的短刀。流寇的老三是一名三境高手,他并沒有沖在最前面,前方還有六名手持刀盾的流寇掩護。與此同時,兩道雪亮的刀芒交叉斬出,時雨大喝一聲奮力后退,左腿齊膝下被斬斷,身體硬生生地撞塌了旁邊一戶人家的院墻。
icewind61 發表於 2014-11-4 19:47
070、神箭(上)

時雨并非修士,但他將開山勁練至武丁功之境,也是一名相當強大的戰士,動手時不弱于普通的二境修士。可是剛才劈刀斬向他的那兩個流寇,顯然也是精銳,居然皆練成了武丁功,后方又有一名三境修士夾攻。時雨怎能擋得住,一個照面就被砍翻了。

時雨身后的院墻被砸塌了一大片,隨即有一名流寇搶步沖了過去,揮刀就要將他了結,院中卻突然有七、八支削尖的長竹桿刺出。

那名流寇雖有武丁功之境,但也是猝不及防,幾支竹桿被盾牌擋開,兩只竹桿被長刀劈斷,刀光還砍翻了院中的一個人,可還是有一支竹桿正好刺中了他的面門,另一只竹桿刺中了胸前的皮甲向上一滑、扎進了咽喉。

這名流寇中的高手眼見也活不了了,而首領老三已經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四名手持刀盾的流寇。他們成功攻破了這個缺口,只付出了一死兩傷的代價。右側的流寇隨即舉盾揮刀,攻向尚未崩潰的槍陣,而老三的法寶在空中一個盤旋也斬向了那戶人家的院中。

就在這時老三突然輕喝一聲,短刀顧不上殺人突然飛回,發出當的一聲脆響擊飛了一支射來的羽箭。緊接著又有兩聲慘叫,正揮刀斬向寨墻旁持槍村民的一名流寇突然倒地,太陽穴上插著一支羽箭。

另一名流寇反應較快,及時揮盾牌向身側一擋,一支羽箭釘在了盾牌上,半截箭身竟然穿了過來。這名流寇雖沒有被羽箭所傷,但移開盾牌便露出破綻,肩膀和大腿隨即被對面的長槍刺中。

此時其他的流寇揮刀劈開了好幾桿長槍,凌厲的刀芒砍翻了兩個村民,寨門右側的槍陣也等于崩潰了。但沖進村子的流寇們已無法乘勝追擊,尚能戰者全部擺成陣式朝一個方向舉起了盾牌,因為空中接連有羽箭射來。

虎娃的短箭離弦時帶著嘯音。可是斜穿過村寨飛至時,已經變得無聲無息。他射出前三支羽箭之后,就已經完全站定了腳步,接連控弦又射出了九支箭。這么遠的距離已經超出了一般硬弓的射程,可是虎娃的箭仍是那么準那么強勁。

虎娃之所以用羽箭而不用石頭蛋,也是因為距離太遠了,他的神氣消耗又很大。超出了御器之功控制的范圍。就算能將石頭蛋砸過去,如果脫離了法力的控制,一枚雞蛋大小的石頭又能造成多少傷害呢?

羽箭離弦時他也運轉了御物之功,等飛到敵人身前時則超出了法力控制范圍,但仍然保持著強勁的力量,只是不能再拐彎而已。

老三率領的十名流寇皆是精銳。其中有三人練成了武丁功,另有三人雖沒有武丁功之境卻也練成了開山勁。此時兩死三傷,傷者已撤到寨墻缺口外,余下尚能力戰者加上老三還有六位。

虎娃又射出了九箭,并不是每人都賞一箭,其中有三箭都是射向老三的,皆被老三操控短刀飛在空中擊開。還有兩箭接連射向隊伍前面的一名流寇。第一箭釘入盾牌震得那人膀臂酸麻。流寇的手一軟、盾牌往下一低,便被第二箭貫胸而過。

距離這么遠的神箭,流寇們皆不敢大意,都害怕虎娃下一箭射向自己。虎娃的箭射得非常快,緊接著三箭又是接連射向同一人,盾牌擋開第一箭,旁邊兩名流寇揮刀幫助同伙格開第二箭,但第三箭是后發先至。插進了那人的小腹。

一個人一張弓,這伙流寇居然有些擋不住,因為他們只能招架卻無法還擊。虎娃的最后兩支箭,一支射向一名流寇,一支射向首領老三。

這已經是老三施展御物之功、操控法寶擋開的第四箭了。這名三境修士一直在盯著虎娃,這一箭射出之后,虎娃的箭筒就空了!

老三的任務就是要沖進村寨。從側后方襲擾白溪村的槍陣,怎甘心就這樣受阻,當即大喝一聲向前沖去,身邊還有三名悍不畏死的流寇。而且皆是練成開山勁的高手。可是老三剛剛躍起前沖的時候,一根帶著長柄的斬刀猝然斜飛而至。

有流寇倉促間將手中的盾牌砸了過去,可斬刀的勁力如此之強,竟將盾牌彈開仍然斬至。老三的短刃飛回凌空劈在刀桿上,斬刀被劈落,也沒了勁力,但仍未完全擋住。他雖避開了要害,卻被落下的鋒利刀尖扎進了右大腿的外側。

這是時雨的刀,時雨被削斷了一條腿摔進了數丈外的院墻內,但人還沒有死,此刻奮起畢生的功力,將這柄剛剛到手不久的寶器脫手擲出。老三防備了虎娃卻沒有料到這一擊,竟被他所傷。

虎娃已經射完了所有的羽箭,也拔足狂奔而來。另外兩個寨墻缺口處,有四支長槍陣也迅速趕來增援,放棄了無人進攻的防守位置。

帶血的沉重斬刀已落地,老三咬牙捂住鮮血直流的傷口,喝道:“快撤,收拾干凈!”

最后這一句收拾干凈是什么意思?流寇雖然撤出了寨墻缺口,卻仍然舉盾戒備掩護著老三,順手還把陣亡同伴的尸體給拖了出去。四隊長槍陣趕至這個缺口,但他們并沒有追到寨墻之外。

這時靈寶沖過來喝道:“回去一半,留下一半。”

他們倒是趕過來增援了,可是原先所防守的寨墻缺口處卻沒人了,所以靈寶讓他們回去一半。靈寶不是在寨門處激戰嗎,怎么沖到這邊來了?原來在老三包抄未果之后,攻擊寨門的流寇主力也撤退了。經過一番殊死拼殺,村民們終于合力擊退了強大的敵人。

有很多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而其他村民走出屋子趕緊救治傷者。靈寶沖到坍塌的院墻中,隨即發出悲憤的呼喊聲,他在叫時雨的名字。而時雨這位自告奮勇趕來助陣的熱血壯士、靈寶在飛虹城結交的好友,此刻已氣絕身亡。

虎娃在干什么呢?他只向前沖了幾步而已,見流寇撤走便身體一軟單膝點地,半跪在了那里。以那么快的速度連射十二箭,換成普通的弓箭手也會脫力的,更何況運轉御物之功射出那么遠、勁力那么強的箭呢。

虎娃本就消耗很大,此刻已接近神氣法力耗盡,其實已很難再繼續力戰,而流寇也無力進攻、已經退去。

一翻激戰之后,村寨中的氣氛很難形容。

村民們當然會感到振奮,換做一個月前,他們恐怕做夢都不敢想象竟能打退這么強大的敵人。但這并不是一場完全的勝利,流寇雖退卻沒有離開,就住進了河對岸那些空著的房屋中,顯然是打算休整之后再來進犯。

不算那些受了輕傷但尚無性命之憂者,白溪村陣亡加重傷的村民有三十余人。如此大的傷亡比例,只經過短短半個月操練的普通村民竟然沒有潰陣,這已經是個奇跡。

流寇雖撤退卻不是潰敗,他們甚至沒有丟下一具尸體;但根據戰況觀察,陣亡加重傷的流寇至少也有十多人。

流寇顯然還沒有放棄,而村民們仍要準備迎戰。這一戰也給了村民們信心和勇氣,既然能打退流寇第一次進攻,也能打退第二次。很多人內心中升起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緒,是那么地慷慨激昂,同時也有后怕與緊張。

振奮、激昂、欣慰、緊張、后怕,當然也伴隨著哀傷。有很多人家中都傳出了哭聲,因為有家人陣亡,也有傷重者在這天夜里不治而亡。這畢竟不是正規的戰場,傷亡者都是普通的村民,他們的家就在這里、家人就在身邊。

人的種種情緒本就是復雜的,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述。

虎娃根本就沒有吃晚飯,也沒有理會白溪英組織族人的慰勞,戰后立刻回到田逍家的倉房中定坐調息,直至深夜都一動未動。而田逍等人晚飯后,都不約而同聚在了這間倉房里,沿墻根定坐休息,大家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靈寶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位壯士的聲音中也包含著激昂、悲憤、哀傷的情緒:“真沒想到,流寇竟會這么強大。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陣前,不料今天陣亡的卻是時雨兄弟。他跟隨我來到這里,最終的歸宿竟是此地。……先好好收殮,等獲勝之后就將他安葬在白溪村外吧,希望此地村民將來不要忘了祭奠這位英雄。”

田逍點頭稱是,北溪又說道:“交戰便會有死傷,靈寶壯士也請節哀。我沒有想到,白溪村的村民經過短短半個月的操練,竟能死戰不退,靈寶壯士真是位將才!”

虎娃突然睜眼開口道:“白溪村的村民不退,是因為他們無處可退,流寇已經沖進來了,身后就是家園和家人,所以靈寶壯士的操練能見到最大的成效。如此激戰竟能不潰陣,最終逼退了強敵,這就是所謂的哀兵吧?”

田逍追問道:“哦,何為哀兵?”

虎娃:“這是我曾聽一位尊長講的道理……可我又在想,那些流寇既然已見識到白溪村的厲害,他們為何還不走,難道還想攻進來嗎?
icewind61 發表於 2014-11-4 19:48
070、神箭(下)

白溪虹插話道:“應該是不甘心,他們已經付出那么大的傷亡代價,卻什么都沒得到,怎能就這樣放棄?假如他們再來,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要不是那些豬頭人開戰時牽制了小先生,今日說不定就能全勝。等打敗流寇之后,一定要上報城廓,好好收拾那些豬頭人!”

白溪虹也是村寨中指揮戰陣的“高手”之一,大戰后也和大家一起聚在這間倉房中休息,并沒有回自己家。

虎娃皺眉道:“這關山膏族什么事?人家聽眾了勸告、也遵守了約定,并沒有伙同流寇攻擊白溪村。否則的話,我們還能坐在這里說話嗎?”

其實那些豬頭人走得比流寇還晚,將那片山坡都刨一遍可頗費功夫,等流寇都撤退了,他們才扛著裝滿山薯的麻袋,簇擁著族長豬頭三離去。

那些豬頭人頭腦簡單,做事也實在。虎娃叫他們挖山薯背回去、抵償白溪村欠的舊賬,既然族長已經同意了,他們就老老實實地挖了山薯背回家。

白溪虹又恨恨地說道:“他們什么時候來不好?偏偏在白溪村逢此大難的關頭,不僅見死不救,而且還趁火打劫,搶光了村民們在西坡上所種的山薯。如此行徑,也算是流寇的同伙了!”

田逍卻說道:“見死不救?話可不能這么說!你我心里清楚,白溪村以前是怎么對待山膏族的?如今他們聽從小先生的勸告,沒有趁機報復,接受了賠償便原諒了我們過去的所作所為,這已經很難得了。

若非如此,此刻白溪村恐怕已遭滅族之禍,我們都要感激小先生勸退山膏族的這一場大功德。本來就是我們自己做錯了,招至了人家的怨恨,你難道還想人家主動來幫你嗎?如果你是豬三閑,難道你會幫著仇人。讓自己的族人在流寇的刀下送命嗎?”

這位老者的話很在理,這可不是平常幫忙,修個房子、借點糧食之類的普通事情,面對那伙兇悍的流寇,普通的山膏族人雖然強壯,但他們并無正規的兵甲武器,假如沖過去作戰也要付出很大的傷亡代價。本來就有怨隙。還想別人為你去拼命送死,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因為自己白日夢未成,又怎能去怨恨他人?

虎娃說道:“此事之后,不論白溪村如何上報城廓,請不要牽連到山膏族。不僅如此,今后你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與山膏族打交道。否則再有事,恐怕沒人會幫白溪村。”

白溪虹仍有些不甘心,但只得答道:“既然小先生開口了,白溪村自當從命。”

幾人又討論了一番今日大戰的情況,流寇之強出乎意料,來的高手顯然包括一名四境修士、兩名三境修士。其中一名三境修士今日被時雨斬傷了大腿,雖并不致命。但短期內也難以再度上陣沖殺。而真正可怕是那些普通的流寇,他們的身手可一點都不普通。

在白溪村中,除了虎娃、北溪、云溪這三名三境修為以上的修士,靈寶、白溪虹、田逍也是率領戰陣的高手;但在流寇的隊伍中,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可能有近十位。

以虎娃的眼力,判斷的比較清楚,攻打時雨所防守位置的那十一名流寇,帶隊的是一名三境高手。另外十人中至少有六人練成了開山勁,其中有三人可能還修成了武丁功。時雨本人不過是一名練成了武丁功的戰士,率領二十名手持長槍、經過簡單訓練的村民,是不可能擋住他們的。

流寇總共有五十來人,若以此推算,他們的實力真的很驚人。像靈寶、田逍、時雨、白溪虹的戰斗力,也不過是流寇中精銳戰士的水平。

還算幸運的是。這伙流寇畢竟是掩藏身份潛行至此,他們并沒有攜帶長兵器與弓箭,因此村民的長槍陣占了遠攻的優勢。可是這伙流寇中高手眾多,訓練有素、戰陣進退配合十分嫻熟。仍讓村民付出了那么大的死傷代價。

村民們今天擊退了強敵,對最終獲勝有了更強的自信,可是眾高手在分析戰況時,卻越討論越是心驚。北溪不無擔憂的說道:“流寇今天被擊退,也是因為輕敵冒進。但他們回去之后分析戰況,同樣能發現我們的高手并不多,假如想出對策,我等恐怕難以應付。”

云溪也說道:“那些人作戰的時候,不僅能掩護受傷的同伴撤出戰場,而且最后把陣亡同伙的尸體都帶走了。這絕非烏合之眾,應該有嚴格的號令。且經過了長期的操練。”

靈寶悶聲道:“他們不留下尸體的原因也很簡單,本就蒙著面不愿意被人認出來,帶走尸體也是為了不暴露來歷。”

北溪:“這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啊!我越想越覺得心里發寒,諸位是怎么看的?”

虎娃緩緩開口道:“無論這伙人有什么身份來歷,此刻他們就是來洗劫村寨的流寇。難道他們摘下面具,就能改變事實嗎?多想這些無益,還是好好養精蓄銳,準備迎戰吧。”

北溪又問道:“可是他們付出這樣的代價,值得嗎?”這也是一個疑問,族長白溪英家后院地窖中的那些法寶,固然價值非凡,可是為此動用這么強的力量、付出這么大的損失,也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靈寶答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事先根本沒想到,會付出今天這樣的代價。……我現在最擔心的倒是他們組織高手夜襲,村民們的槍陣發揮不了優勢,那我們就被動了。”

流寇的原計劃,應該是先讓豬頭人沖進白溪村引發混亂,他們趁亂搶了東西就走,本以為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就算豬頭人不配合,以他們的實力對付這些村民,也不會有什么死傷,不料卻遭遇了這樣的抵抗。

虎娃又說道:“他們沒有攜帶弓箭,但我們有弓箭。靈寶和時雨都是攜弓箭而來,時雨壯士不在了,白溪虹,你應該會射箭吧?”

田逍插話道:“我會射箭。”

白溪虹答道:“我家中也有弓箭,但是村中缺少的是弓箭手。”

靈寶分析道:“我們是近戰,普通的弓箭手對付這伙刀盾兵沒有太大用處,我與逍伯、白溪虹先備好弓箭。”

這時田逍從身后拿出一筒羽箭,遞給虎娃道:“小先生,這是您今天射出的箭,我吩咐村民盡量找了回來。可惜只找回了六支,其中還有一支損毀了。”

北溪也驚嘆道:“沒想到小先生射出的神箭威力如此驚人,更沒想到這每一支羽箭都是一件寶器。這一戰損毀一支、失落六支,太可惜了!……白溪虹,你們白溪村打算怎么補償小先生呢?”

虎娃的羽箭是羽民族人留下的東西,山爺挑選其中最好的,并以法力精力加工了一番,箭桿輕韌而箭簇尖利,在通常情況下是很難損壞的,但也不是絕對不可毀損。

今天的戰況很激烈,有一支羽箭被兩名修成武丁功的流寇全力揮出的刀芒交叉斬飛,曲梨木箭桿出現了裂痕、獸牙磨制的箭簇也被崩缺,已經不能再用了。

還有六支羽箭應該是插在了流寇的盾牌和身體中,被他們撤退時帶走了。白溪村給這些高手承諾的報酬,不過是每人一件法器加兩件寶器。而虎娃這一戰,自己就毀了一件寶器、丟了六件寶器,這個代價理應要白溪村來補償。

虎娃本人倒沒計較這些,北溪卻替他提了出來。白溪虹臉色陰沉道:“等戰勝流寇之后,我一定將小先生遺失的羽箭盡力全找回來。打敗流寇獲得的戰利品,也請諸位先生先行挑選,若還有損失,也會另用寶器賠償。”

這年輕人倒是很有心眼,已經想到了戰利品的事情。流寇所佩的長刀、短刀,僅僅看材質就是很值錢的東西,哪怕皮甲盾牌等物也都很有價值。而三名首領所使用的武器,一律都是真正的法器,就連那兩名三境修士也不例外,這看著有點讓人眼熱。

三境修為雖無御器之功,但就將法器當做飛刀飛劍用,仍然很有威力。虎娃的損失,白溪虹擔心有點賠不起,就算賠得起代價也未免太大,腦筋一轉就想到了擊敗流寇后的戰利品。

虎娃卻擺手道:“他們惦記你白溪家的東西,這仗還沒有打勝,你又開始惦記起他們的東西,何必呢?……我并沒有要求你們補償,你們想怎么辦事后再說,如今還是多想想退敵之策吧。”

靈寶也說道:“流寇的那些法寶,很可能就是以前洗劫村寨搶來的,事后我們應上報城廓,查清他們的身份來歷,由城廓決定怎么處置。”

眾高手和村民們都需要養精蓄銳,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因為流寇還在溪水對岸。經過操練的青壯村民,尚能持槍而戰者重新整編為十八支槍陣。但他們不可能始終集結布防,夜間派人輪流警戒、防止流寇突然偷襲,其他人吃飽了飯則趕緊睡覺休息。
extra517 發表於 2014-11-11 17:18
        071.變數(上)

        虎娃擔心流寇趁著黑暗掩護繞到別的方位突襲,而村民們未必能提前發現,悄悄把盤瓠派了出去。 盤瓠暗中監視流寇的動靜,一隻夜裡亂跑的狗也不會引起人們的特別注意。

        夜幕下的無邊黑暗,彷彿充滿了不知名的危險,但村民們一旦放鬆下來,睡得都很沉。 想必那些流寇也需要好好休整,並沒有在黑夜裡進攻。 可是在黎明即將到來之前,盤瓠突然放聲狂吠,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

        流寇來了,而且來得太突然了!

        他們在天快亮的時候,也是村民們精神最鬆懈的時候,發動了突然襲擊。 這次和昨天的結陣強攻不同,流寇只出動了十二個人,但參與突襲者至少也是煉成了開山勁的高手,其中有五人練成了武丁功,並由老大與老二這兩名修士率領。

        這樣一夥人的速度當然非常快,而且距離也不遠,在黎明前的昏暗中眨眼間就過了白溪沖到了寨牆外。 他們從對岸剛剛衝出來,盤瓠就叫了。 守在各寨牆缺口處的村民振奮精神拿起長槍準備作戰。 其他的村民紛紛起身跑出屋外,快速集結布成槍陣。

        但流寇這回來的全是高手,根本就沒有衝進寨牆缺口,而是直接躍上了寨牆,跳進了一戶人家的後院。 普通村民剛才仍在睡覺,不可能守在院中手持竹竿等著。 五名流寇上了屋頂,老大和老二躍上了後院的中一株大樹。

        聽見動靜,有人從屋裡探出頭來望向後院,一道雪亮的刀光劈落,便將她砍翻在血泊中,屋子裡隨即傳來一片女人的驚叫聲。

        而虎娃等人已經如離弦之箭衝出屋子趕了過來,靈寶大吼道:“那是薇薇姑娘家,屋裡住的全是女人!”

        薇薇家中如今已無男丁,只有母女兩人過日子。 因此總受族長家欺負。 但在父輩或祖輩的年代,情況應該不是這樣,她家人丁也可能比較興旺,因此房院很大,房屋甚至比田逍家還要多一些。 在這樣偏僻的村寨,缺的並不是地,而是材料和勞力。

        薇薇家有三間正屋,前院兩側還有偏屋,後院中另有一間倉房,其格局和族長家差不多。 因為寨牆外的村民都搬進來住了。 她家既然有這麼多空房子,當然住進了很多人,也搬進來別人家的很多雜物。 由於此戶人家只有母女倆,因此住進來的也全是女眷。

        虎娃在戰前就擔心過,假如流寇不走寨門直接躍牆而入怎麼辦? 當時靈寶分析那隻有少數高手才能辦到,況且孤身陷入重圍不是明智之舉,村民們也不難對付。 但流寇的實力出乎了靈寶的預料,一次竟能集合這麼多高手。

        昨天流寇們也是沒想到村民的戰鬥力,所以直接大舉殺入寨門進攻。 經過一番激戰之後,其首領也看出村民的底細了,選擇了更有利的戰術,不與那四面八方包圍而來如林長槍陣周旋。 集中精銳選擇了另一個突破口,只對付村寨裡的高手。

        靈寶下令拆除了外面沿寨牆的房屋,防止流寇站在房頂上以弓箭遠攻。 可是流寇集合高手跳進了寨牆,上了薇薇家的屋頂和院中的大樹。 處在村民們的長槍夠不著的位置,但他們劈出的刀芒和祭出的法寶卻可以攻擊接近的村民。

        兩名首領在樹,五名身懷武丁功流寇在屋頂。 其他五名練成了開山勁的流寇則跳進了後院、衝進了倉房。 倉房裡也有兩個人住,只傳出了很短暫的驚叫聲,顯然已經遭了流寇的毒手。

        其實白溪村的反應速度已經夠快了,當流寇衝上屋頂的時候,靈寶等人也衝到了前院外。 一道凌厲的劍光凌空劈向靈寶,卻被一團旋轉的光芒砸開,那是虎娃的石頭蛋。

        虎娃這次沒有用弓箭,只要在御器的範圍內,當然是順手的法寶最好用。 而村民們已經抄長槍圍了過來,靈寶大喝一聲道:“退後,布陣包圍,不能讓他們衝出來。”

        他對戰場形勢看得很清楚,村民們的長槍根本攻擊不到居高臨下的敵人,靠近了只會被對方攻擊、徒添無謂的死傷。 流寇已經佔據了一處村中的據點,現在首先是不能讓他們衝出來,就圍繞著這座院子拉開距離布下槍​​陣。

和昨天一樣,十二支槍陣仍守著六處寨牆缺口,防止其他流寇趁機殺入。 另外六隊槍陣從三面圍住了薇薇姑娘家。

        院落離寨牆太近,後院之外的空間狹小無法拉開距離擺下槍陣,因此村民的包圍圈是馬蹄形的,留下了一個靠近寨牆的缺口,只是防備流寇衝入村寨。 這一戰只能是高手之間相鬥,北溪和雲溪這兩名修士,也不能像昨天一樣繼續躲在村民的槍陣後面。

        虎娃跑在最前面,就在前院門中站定腳步,這個位置很危險,不僅樹上的修士能攻擊到,屋頂上那些流寇的刀芒也能劈到,靈寶趕緊大喝:“小先生後撤兩丈。”

        虎娃卻沒有後撤兩丈,他只退了一步,又往旁邊橫移了兩步。 他個子不高,身形恰恰被院牆遮擋,屋頂上那些流寇已經難以攻擊到他。 北溪和雲溪則在離虎娃兩丈外站定,各祭法寶帶著光華呼嘯騰空。

        這一場高手間的大戰突然就暴發了,而村民們只能瞪眼看著。 靈寶、白溪虹、田逍等三人站在槍陣之前,張弓搭箭向著屋頂上射出,幸虧早就準備好了弓箭,此刻不用再慌忙去找。 他們站在三個方位,射箭的速度當然沒有虎娃昨天那麼快,但每一箭也伴隨呼嘯之音帶著強大的勁力。

        屋頂上有五名手持刀盾的高手,後院中的那棵大樹上有兩名修士則站得更高。 弓箭交叉射至,不是被盾牌擋住便是被刀芒劈落。 靈寶又大叫一聲:“都到一個方向,只朝一人射箭!”

        白溪虹與田逍聞言都匯聚到屋子正前方靈寶的周圍,靈寶的箭指向誰,他們隨即張弓齊射,而且只盯住一個人連續進攻。 這種攻擊方式,那名流寇也受不了,以盾牌連擋了九箭,然後啪的一聲盾牌碎了,有同夥策應將他換到了湖面,身側又有同夥揮刀劈落箭矢。

        弓箭對刀盾,靈寶等三人看上去佔了優勢,可是箭不能無窮無盡地射下去,而且有五名流寇已經跳進了後院,不知正在幹什麼?

        戰士們在激鬥,幾名修士也沒閒著。 虎娃站在院牆外,石頭蛋帶著瀑布飛卷之力,如空中暴發的山洪,呼嘯著砸向流寇的老大。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一幕,當然也出乎流寇的預料,成了戰場上最大的變數。 昨天虎娃先是徒手相博打退了豬頭三,然後連出神箭勁力驚人,擊退了老三率領的包抄進攻,已被老大視為最有威脅的對手。

        昨天老大下令並指揮流寇撤退時看得清楚,這少年射完箭之後只跑出了幾步,便腿發軟單膝點地,已經脫力幾乎都站不起來了。 他應該是神氣衰竭、法力耗盡,須靜心涵養,短時間內不可再戰。

        所以老大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趁著天不亮便發動了第二次襲擊,就是為了不給虎娃恢復的機會,戰鬥時便能少一位最有威脅的對手。 就算虎娃不顧神氣衰竭勉強參戰,在這種狀態下法力也會大打折扣,鬥法時甚至容易露出致命的破綻,正可趁機將之斬殺。

        可是虎娃一出手,老大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

        其實虎娃尚未恢復平日的巔峰狀態,卻已能奮力再戰。 同時也別忘了,昨天大家都經歷一場激戰,經過短短一夜休息雖可再戰,但也都不在巔峰。

        這少年怎會恢復得這麼快? 急切間已來不及多想,流寇的老大也發了狠,一柄飛劍猶如穿空的蛟龍,分出一道道劍芒盤旋射出。 此劍竟是一件中品法器、威力驚人。

        北溪祭出碧光也攻向了屋頂上空;流寇的老二則祭出兩支根部連接在一起的獸牙煉製成的彎曲飛刃,帶著凌厲的光芒斬了過來;雲溪的飛斧同時凌空劈出。

        這是幾名修士間的鬥法,但屋頂上那五名身懷武丁功的流寇也不是擺設。 他們擋住遠處三副弓箭的進攻無須盡全力,還能凌空劈出刀芒協助老大與老二。 雲溪的飛斧總是被刀芒劈開,北溪與虎娃的法寶也受到了乾擾,一時難分勝負。

        流寇老大的御劍之術相當高明,每次虎娃想分心攻擊屋頂上那五名流寇時,老大也會分出劍光纏擊。 這飛劍可以攻擊到虎娃本人,而且還可以殺傷周圍的村民以及靈寶等人。 所以虎娃也不得不專心應對,不能給對方這種機會。

        靈寶等人連射了十幾箭,隨身箭筒已空,只擊碎了一面盾牌卻沒有傷到敵人。 他們的實力本就和屋頂上那些流寇差不多,三對五又是遠程進攻,所起到只是牽製作用。 就算再射下去也難有太大的戰果,不僅難以殺傷敵人反而會自己先脫力。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extra517 於 2014-11-11 17:19 編輯

extra517 發表於 2014-11-11 17:21
071.變數(下)

        這時屋中傳出女人的哭喊聲,那幾間正屋和前院的側屋裡還住著不少人呢,她們不敢走出屋子,卻被激鬥嚇著了。 靈寶扔掉手中的弓箭,扛起幾根長槍衝了過去,田逍也緊隨其後,盡量靠近院落將長槍當成梭槍飛擲。

        看靈寶的架式是想救人,但想衝進院落不是那麼容易,他擲出的長槍被長刀斬飛,一名流寇拔出腰間的短刀也脫手擲出。 剛剛衝到院牆外的靈寶已來不及躲避,但院牆上突然有一塊石頭彈了起來,與那短刀交擊相撞,激射出一片火星。

        出手者居然是虎娃,他在操控法寶相鬥的同時時,居然還能施展御物之功操控院牆上的一塊石頭。 雖然只是讓那塊石頭跳一下,蹦起一尺多高恰好擋住飛刀,但也令人相當吃驚。

        虎娃來不及說別的,只喊道:“後院,拆牆!”

        虎娃祭出的石頭蛋,此時繞著那棵大樹幾乎化為了一片旋光,幾次想打斷樹幹卻都沒有得手,聽聲音就像流水漫捲,很顯然這已是四境禦器修為,但北溪等人此刻也來不及驚詫了。 而老大的飛劍橫空,化為無數道劍光激射,始終擋住了虎娃的進攻。

        他們的這番鬥法,同為四境修士的北溪竟有點插不上手。 北溪的碧光劍常被各sè光華所阻,也不知是虎娃石頭蛋還是流寇老大的劍光,只能趁隙策應,他大部分時間是與雲溪一起激戰老二與屋頂上的五名流寇,此刻更是要纏住對手掩護靈寶與田逍。

        那五名流寇進退之間配合嫻熟,高處還有老二這名修士以法寶策應,刀芒如網死死守住,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將之擊敗或逼退。

        靈寶趁機繞著屋子跑向了後院牆外,田逍緊隨身側。 他們扔掉弓箭和梭槍,手揮寶器,帶著澎湃的勁力狠狠的砸在了院牆上。

        這是後院的側牆。 牆那邊就是五名流寇先前闖入的倉房,曾有短促的慘叫聲從那里傳出。 從外面看不見後院裡的動靜,有一具屍首倒在正屋的後門處,院中已散落著很多東西,器皿、紡車、糧食、獸皮、衣物,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這間屋子裡只住了兩個人,大部分地方堆滿了東西,不僅是薇薇家的東西,還有那些寨牆外的居民搬進來的各種雜物。 那伙流寇將東西全扔了出來,還有兩具屍體此刻已被滿院的雜物掩埋。

        大概連流寇也沒想到。 這間倉房裡會有這麼多東西,剛剛清理完畢正準備幹別的,就听轟然一聲,倉房後面的那面牆塌了,緊接著有十桿長槍刺入。 有一隊槍陣在靈寶的號令下,冒險靠近院牆趁機進攻。

        但這夥流寇的反應都很快且身手不凡,煙塵四起中誰也看不清目標,他們都怪叫著向後飛退,有的是從門出去的。 有的是撞破牆出去的。 隨著院牆一起坍塌的屋頂蓋住了那十桿長槍,村民們並沒有刺中流寇。

        這五名流寇剛才在屋裡清東西呢,盾牌都沒拿在手上,只有三人還握著長刀。 另外兩人慌忙拔出了腰間的短刀,披頭散發多少受了點擦傷與砸傷。

        有一人見院牆被攻破、倉房倒塌,手中已沒有了長刀和盾牌,拔出短刀沖向正屋的後門。 慌亂間企圖進入屋中。 然而就听見一聲慘叫,他至少撞在了五根削尖的竹竿上。 屋裡有人,在驚慌間都握緊了竹竿。 看見人影撲來,便沒頭沒腦地都扎了過去。

        那些竹槍隨即在一片女人的驚叫中縮回,流寇的屍體倒地​​,壓在先前被斬殺的村民屍體上。 另外四名流寇隨即縱身躍上了屋頂,有人拔出腰間的短刀脫手飛擲而出,又聽一聲慘叫,這刀竟貫穿了坍塌的寨牆外一名村民的身體。

        靈寶大喝道:“退後!”

        所有流寇都被逼上屋頂了,村民長槍已經夠不著他們。 靈寶則站在那倉房廢墟上,手持帶柄勾鐮,揮出一道凌厲的毫光攻向屋頂。 田逍將手中的寶器長梭奮力擲出,帶著呼嘯的風聲,腳下卻一個踉蹌栽倒於地。 這位老者受傷了,並非是他人所傷,而是運用勁力過猛已虛脫不可再戰。

        靈寶趕緊提起田逍的衣領,與槍陣一起後退,同時大喊道:“薇薇姑娘,你沒事吧?不要怕!”

        見靈寶突襲後院成功,將那些方才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流寇也逼上了屋頂,北溪和雲溪也不知不覺向前逼近,畢竟鬥法時距離越近,越能發揮法寶的威力。 白溪虹也靠近了前院,帶著一把長槍當成梭槍使用,一支接一支向著屋頂上擲出。

        一名剛剛躍上屋頂的流寇,不留神被白溪虹擲來的梭槍插中了小腿,身子一歪摔落到後院中,隨即又被靈寶飛擲的長槍刺殺。 與此同時,屋頂上也有兩根長槍飛射而出,竟然飛入了村民的隊伍,刺殺了兩個人。

        長槍是白溪虹等人扔上去的,被刀盾格擋撥落屋頂,又被流寇順手抄了起來擲出。 靈寶又喝道:“大家再退!”

        這時白溪虹已經到了虎娃的身側不遠,喊道:“小先生,把屋頂轟塌!”

        以虎娃的法力倒是能把屋頂轟塌,可是那三間正屋裡面至少住了十幾個人啊,屋頂帶著那麼多流寇砸落,她們還能活命嗎? 而且虎娃正在與流寇老大禦器激鬥,突然撤回石頭蛋砸向屋頂,對手也會趁勢攻殺他人。

        他趕緊叫道:“不必,我們已佔胜勢。”

        可是白溪虹說做就做,自己動手在院牆上抄起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飛過前院朝著屋頂砸去。 屋頂上有一面盾牌飛出,在空中迎向石頭髮出一聲巨響,盾牌彈了回去又被那名流寇接在手中,而石頭落在了牆根。

        此時虎娃一閃身出現在院門外,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花尾巴狗。 激戰中誰也沒注意有一條狗會溜達過來,盤瓠四足著地後背緊繃,朝著那大樹上狂吼了一聲。 眾人聽見的只是狗叫,而樹上的流寇老二卻感覺神識一陣恍惚,立足不穩向屋頂摔落。

        但老二畢竟是一名三境高手,半空中隨即調整身姿,召回飛旋的法寶護身,擋住了雲溪趁勢的攻擊,緊接著卻發出一聲慘叫,已被一支羽箭穿肩而過。 是虎娃站在院門外,張弓搭箭射中了他。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虎娃的石頭蛋仍飛在空中與流寇老大的劍光相鬥。

        一器只能一禦,一人只禦一器,虎娃正在激鬥中不可能操控別的法器。 但他也曾問過理清水,能不能在斗法中將八十一枚石頭蛋全打出去? 理清水回答了兩種理論上的可能。 一是在法器上做文章,以合器之法將那八十一枚石頭蛋煉成一​​枚石頭蛋,禦器之時可分化出八十一道光華。 但前提條件不僅是虎娃能煉製成那樣的法器,也要有那麼強大的元神去操控。

        還有一種方法比較簡單,就是以御物之法打出一片石頭蛋,但其中八十枚都是普通的飛石,只有一枚是虎娃已禦器之法操控的法器。 這所謂的“簡單”也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中仍然很難做到,不僅耗力而且非常耗神,同時攻擊的威力也分散了。

        虎娃今日鬥法時本就不在巔峰狀態,祭出一枚石頭蛋與流寇老大纏鬥。 理論那枚石頭蛋飛在空中受元神操控,相當於他身心的一部分,那麼虎娃本人還可以做別的事。 只是這樣的分心不僅會影響禦器的威力,而且極其耗神,一般修士不是迫不得已也很少這麼做。

        虎娃修為根基紮實,而且對於“鬥法”沒有什麼先入為主的概念,他就是射出了很普通的一支箭,不是御器之法也無御物之功。 但那麼強勁的短弓,普通人不練成開山勁也是根本拉不開的,在區區不到五丈的距離內,射出的箭也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抵擋。

        虎娃一邊鬥法一邊射箭,射的仍然非常準。 流寇的老二元神被盤瓠的震吼衝擊所擾,從樹上落向屋頂,勉力召回法器擋住雲溪的飛斧一擊,虎娃的這一箭無論如何是躲不開了。 他只在空中盡力一扭身避開胸腹要害,卻仍被射穿了左肩,當場身受重傷,落在屋頂上並沒有站住,慘叫一聲摔進了前院。

        雲溪的飛斧趁勢從空中劈落,但還有比雲溪更快的。 正屋與前院側屋門中都有竹槍刺出。 屋中住的全是女人,她們雖然嚇得連聲驚叫,但也握緊了竹槍,聽見屋頂上的動靜聽見有流寇落進前院,想都不想就將竹竿扎了出去。

        凶悍的老二奮起餘力催動法寶,那彎曲的飛刃帶著光華盤旋,劈斷與劈裂了好幾支竹槍。 但竹子就算斷了、裂了,那鋒利的茬口仍可以傷人。 屋中驚恐的婦人們也不懂什麼進退散避的招式,斷裂的竹竿仍交叉刺中流寇老二的身體。

        老二臨終前拼死還擊,飛刃劈進了屋中,血光飛濺中亦有村民身亡。 當云溪的飛斧落下劈中他的時候,先前就身受重傷的他其實已被竹槍扎死了。

        老二落地而亡,還在大樹上指揮的老大察覺不妙,趁著虎娃分心射箭,奮力以飛劍擊開石頭蛋的糾纏,身形騰空而起向寨牆外躍去,同時大喝道:“撤!”流寇的這次突襲行動已宣告失敗。

         (未完待續。。)
extra517 發表於 2014-11-11 17:23
072、瞬息之變(上)


        流寇們聽到命令,紛紛揮出刀芒縱身跳下屋頂,再一躍身就已經上了院後低的寨牆。 他們撤退前四處劈出的刀芒不僅是一種掩護,而且斬向了前院、後院中同伴留下的屍身。

        虎娃等人當然不會為已經死去的流寇抵擋其同伙的進攻,而且也沒反應過來。 前院的流寇老二以及後院的另外兩具流寇屍身,皆被刀芒斬中了頭部或臉部,一片血肉模糊難以辨認面目。 流寇這次帶不走同伴的屍體,但仍然不想暴露身份。

        虎娃的石頭蛋飛回到前院擋在身前盤旋,張短弓又射出了第二支羽箭。 由於不必同時與流寇老大糾纏鬥法,這第二箭的威力要比第一箭要大得多。

        一名流寇剛剛躍起,一支腿踏在寨牆頂端,這條小腿就被羽箭射穿。 他慘叫一聲摔落在牆內,沒能逃得出去,而靈寶已經率槍陣圍了過來。 但一名同夥揮出刀芒,正斬在落地流寇的臉上。 反正此人重傷落在寨牆內也活不了,凶悍的流寇乾脆不讓村民能辨認其面目。

        流寇的老大高高躍起,以一片飛舞的劍光護身,他是最後一個飛出寨牆上空的,同時揮手祭出一道透明的光影,去勢快如閃電。 此物並非法器亦非寶器,就是一塊磨得很尖的菱形石頭,似水晶一般透明,突然射出幾乎看不清楚,令人很難防備躲閃。

        這位老大絕對是一位格殺經驗極為豐富的高手,修士之間的鬥法,在這種情況下可不是只為了分出境界高下,所以不僅僅是以法寶與法力相擊。 虎娃在激鬥時突然閃到院門處射出羽箭,雖然極為耗神。 卻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戰果。

        而流寇的老大也一樣,他在撤退時禦器飛舞劍光護身,突然間也用御物之法射出一件東西,攻擊的是站在前院外的雲溪。

        老大想趁機殺傷村寨中的高手,對付虎娃與北溪恐怕不容易成功。 而對付靈寶或白溪虹又顯得用處不是那麼太大,所以選擇了偷襲沒有防備的另一位三境高手雲溪。

        雲溪的飛斧剛剛斬落前院、劈在流寇老二的身上,又見所有的流寇全都迅速退走,一番激戰之後難免精氣神一鬆,而且他的神氣法力消耗也非常大,這麼一鬆懈便給了對手可乘之機。 他被那塊菱形的透明尖石貫胸而過。 血光迸射間慘叫一聲,向後摔倒當場身亡。

        白溪虹站在虎娃的身後,北溪站在前院的另一側,而虎娃正張弓射出第二箭,竟誰都沒來得及救援。

……

        流寇的這一次進攻,雙方參與的人數以及傷亡都沒有昨天那麼多。 但戰況卻更加激烈。 流寇留下了四具面目模糊甚至腦袋都碎了的屍體,其中包括一名三境高手,也就是他們的老二。

        而白溪村這邊九死一傷,住在薇薇姑娘家的女人們先後被流寇斬殺了五位,手持長槍包抄而來的村民有三人陣亡。 田逍力盡不可再戰,而且顯然受了內傷,前來助陣的三境高手雲溪。 則被流寇老大撤退時的最後一擊所殺。

        流寇集合十二名精銳高手的越牆偷襲,仍然被白溪村打退。 高手們激戰的同時,靈寶下令各有兩隻搶陣守住各處寨牆缺口,沒給其他流寇可乘之機。 這一番激戰終於結束後,流寇們短時間內也無力再組織另一場進攻,而村民們趕緊收拾殘局,大家都還沒吃早飯呢。

        虎娃又沒有吃早飯,他將受傷的田逍扶回了家中,這次沒有再讓老者住進倉房裡,而是進了原先時雨住的那間安靜的屋子。 讓他趕緊療傷休息。 田逍想說話,剛一開口就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居然有不少血沫咳了出來,染紅他的鬍鬚。

        這位老者說道:“我年輕的時候,練成一身功夫。卻並沒有經歷過生死激戰。老了之後也常常在想,這一輩子是否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已經七十多歲了,還能衝上戰場保衛村寨,就算死也死得值了!小先生,我恐怕不能再與您並肩作戰了,如果……”

        虎娃趕緊打斷他道:“逍伯,您並無外傷,只是運勁過度而已。這種內傷隱患,需要趕緊調治,否則一旦發作,便有散功之憂。……我這裡有一枚靈藥,你照我說的方法服用調息,不僅能保傷勢無礙,且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甚至對修煉都有助益。”

        最後這幾句話,是以神識攏住聲息而談,就算有人想偷聽也聽不見。 其實田逍修煉開山勁十分得法,長年以來保養得相當不錯,不僅身體健壯而且沒有留下任何內傷隱患。 但這一次卻不同,他分明是過度使用了開山勁的力量,從而傷及自身。

        路村的叔壯在與羽民族的大毛相鬥時,也曾受過同樣的傷勢。 但叔壯只有二十多歲,正值巔峰,所以還能挺得住,留下隱患可能要過好幾年才會發作。 事後水婆婆又在山神那裡求來五色神蓮的蓮蓬,撕下指甲大小的一小片煉製成靈藥給叔壯服用,也就解決了隱患。

        可是田逍不同,這位老者已經七十多歲了,連番激戰中過度運用勁力身受內傷,其傷勢發作恐怕立刻就會散功身亡。 虎娃取出的靈藥並非五色神蓮,而是一枚龍脂淚珀,此物比龍樹血竭與龍樹血脂更加珍貴,也是罕見難求的療傷聖藥。

        虎娃一取出此物,屋子裡就散發出一片異香,只要聞著就令人神清氣爽。 他運轉法力隔絕內外,使這香氣沒有傳出去。 有些煉化藥力的手段,田逍還做不到,虎娃便運功幫忙,使那龍脂淚珀含在田逍的舌下,化為液狀進入他的身體。

        虎娃又運功助田逍化轉藥力、滋養形骸百脈,並告訴田逍如何運轉元氣繼續煉化吸收靈藥之效,就安心在此定坐療傷,不僅能盡去傷勢,說不定還能助益其修煉、使功力更進一層。

        一整枚龍脂淚珀,全讓田逍一個人用了,當然能治療這種傷勢。 但以田逍的年紀,早已不在巔峰,想在修煉上有更多的助益,可能性也不太大了,能助其延年益壽倒是沒問題。 虎娃不想讓這位老者心中有太多的負擔,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乾脆沒說這是什麼東西。

        田逍剛才根本沒反應過來,等虎娃做完這一切,他感覺自己正要發作的傷勢已被壓制並漸漸化解,只需按照虎娃所教的方法運轉元氣調養即可。

        這位老者吶吶說道:“小先生,您這用的是什麼靈藥?老朽雖不認識,卻也知道它必定珍貴非凡,恐怕比我這條老命要珍貴多了!我是行將入土之人,就算服了您的保命靈藥,也只能留在這裡療傷,無法相助村民作戰了。這是尊長留給您自己防身的吧?又何必浪費在老朽身上!”

        虎娃搖頭道:“行將入土?這話說得也太誇張了,只要您善加調養,過百歲而氣力不衰並非難事。這靈藥既然已經用了,我們就不要浪費它,您就好生療傷煉化吸收其靈效,如果想感謝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

        田逍:“小先生儘管吩咐,您是我們白溪村的恩人,我這條老命也是您的!”

        虎娃:“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用靈藥給您療傷的事情。……就這樣,您且好好養傷吧,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虎娃走出屋子,在院中恰好看見薇薇姑娘伏在靈寶的懷裡哭泣。 靈寶將薇薇抱在胸前,一隻大手摟著她的肩頭,另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頭在她耳邊正勸慰著什麼。 今天薇薇姑娘雖無恙,但她的娘卻在倒在了流寇老二垂死劈進屋中的法器下。

        這可憐的姑娘,從此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虎娃也感到一陣惻然,不知說什麼才好,就讓靈寶去安慰她吧。 虎娃轉身走進了倉房,族長白溪英很急切問道:“小先生,逍伯的情況如何?”

        激戰之後,白溪虹、北溪都聚在了這裡,白溪英也來了。 田逍家的這間倉房,無形中已成為白溪村的議事以及作戰指揮的中心。 虎娃答道:“還好救治及時,他並無性命之憂,但半月之內都需要靜養,已無法再參戰了。”

        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原先率領村民作戰的七位“高手”中,時雨、雲溪已陣亡,田逍又受傷不可再戰,目前只剩下虎娃、北溪、靈寶、白溪虹等四人。 而白溪虹和靈寶的戰力,也不過和流寇中的jīng銳相當。 白溪村今日雖擊退了流寇的第二波進攻,但代價十分慘重。

        白溪英族長已組織村民們清理了那片戰場,就是微微家的院落,虎娃今天的射出的兩支羽箭,並沒有遺失或損毀,都被找了回來。 幾人剛才正在商議事情,虎娃找了一個牆角坐下休息,而北溪說道:“流寇的屍體已無法辨認,我真的很驚訝,他們撤走時還不忘毀了同伙的面目。但他們還留下的其他東西,也都找來仔細看看吧,從中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線索。”
extra517 發表於 2014-11-11 17:24
072、瞬息之變(下)


        死去的流寇雖難以辨認面目,但畢竟留下了屍身,他們的外衣下穿著皮甲,護住了前胸與腹部的要害,這幾副皮甲也被解了下來送到了倉房中讓眾高人過目。 薇薇家後院的那間庫房已坍塌,村民們正在清理,很快又送來了五面完整的盾牌和幾柄長刀。

        流寇所使用的盾牌上都蒙著獸皮,長刀的刀柄和刀鞘上都纏著麻布,看不出原先的樣子,但此刻卻可以拆掉偽裝仔細辨認。 北溪的臉色變了,在倉房裡喊道:“靈寶壯士,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麼人使用的武器,你可覺得眼熟?”

        靈寶聞言走進了屋子,當即變色道:“這是飛虹城的軍陣,統一配備的軍械!”

        北溪的聲音不禁有些發顫:“那麼,那些流寇……”

        靈寶:“他們是飛虹城中守護城郭的軍陣,這樣的軍陣飛虹城中有六支,每支滿編四十九名戰士,有一名隊長和兩名副隊長統轄,我哥哥村寶就是第三隊的隊長……天吶!我早該想到的,第一眼看見流寇的時候就該認出來,只是根本不敢這麼想。”

        冷汗順著北溪的額角流了下來,這位四境修士的眼中竟充滿了驚懼,終於確認了流寇的身份,但這對於​​白溪村而言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昨天是一場遭遇戰,流寇撤退時很有組織,並沒有留下一具屍體,激戰之後眾人主要是討論戰況並抓緊時間休息,並沒有多想流寇的身份問題。

        其實就算他們看出了一點端倪,也絕對不敢設想這樣令人震驚的實事。 可是今日再戰之後,實事已擺在了眼前。

        北溪是聽說了白溪村提供的優厚報酬才來助陣的,他是一名四境修士,平常自恃甚高,自以為對付一夥流寇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流寇如此凶悍。 更沒想到白溪村的對手竟是飛虹城中一支整編的軍陣,瞬間就被一股深深的寒意籠罩。

        北溪剛才分明已得出判斷,卻一直不敢相信事實,直到靈寶開口說出來,才不得不確認。 他本以為自己是白溪村中修為最高的人,此刻卻成了最驚慌的人,因為他很清楚接受長年操練的精銳戰陣有多麼可怕,白溪村能兩次打退流寇,恐怕都有偶然的幸運成分。

        虎娃也很驚訝,但他並不驚慌。 無論對手是誰,都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實事。 他皺眉問道:“靈寶壯士,你的兄長是飛虹城中的軍陣隊長,難道他也是一名四境修士嗎?”

        靈寶搖頭道:“不,我大哥只是一名修成了武丁功的戰士。”

        虎娃不解道:“可是這夥流寇的首領是一名四境高手,另外兩個頭目也是三境高手,據你所知,飛虹城中有這樣一支軍陣嗎?”

        靈寶咬牙道:“我已經猜到他們是誰了,就是飛虹城中守衛城郭的第一隊軍陣。隊長叫農能,同時也是飛虹城的副兵師,兩名副隊長都是與他結拜的異氏兄弟,也都是三境修士。是飛虹城中最強大、最精銳的一支軍陣……”

        靈寶的大哥村寶只是一名練成了武丁功的戰士,卻是飛虹城軍陣的第三隊隊長。 但在飛虹城的第一隊軍陣中,至少有十人實力不弱於村寶,其隊長更是一名四境修士。 在軍隊中的地位。 個人戰力因素當然很重要,但也不是絕對的。

        村寶曾經為國戍邊,擒獲過鄰國的奸細。 並在暗中發生的衝突中立下過軍功,受到過相室國的嘉獎,因此才得以擔任飛虹城的軍陣隊長,而他本人亦修成了武丁功,實力應該也可以了。

        飛虹城的常備軍陣共有六隊,第一支軍陣是最為銳的力量。 其隊長農能與北溪其實也是舊識,他也是一名散修出身,直到快四十歲才突破三境,三年前突破了四境,如今已有四十五歲。

        一名四境修士,僅僅在城郭中做一支軍陣的隊長,看上去好像有點屈才了,很多有這等修為的高人,恐怕也不會願意擔任這樣的職務。 但農能的情況有些特殊,他出身在一個很偏遠的小村寨,其家族並無甚麼背景勢力,只是有幸突破初境得以修煉。

        他的資質一般,雖然也別的修士有過不少​​交流,但從未引起過大派高人的重視,更別提刻意栽培了,直到快四十歲才突破三境。 每位修士所擅長是不一樣的,世上的神通法術有無窮無盡的變化,但並非每個人都可以自如的掌握這些手段。

        農能最擅長的就是與人相鬥,至於其他方面所知、所學甚少,也沒有那位高人刻意指點過他。 所以他擁有三境修為後,潛心修煉的也只是御物相鬥之功,除了在軍陣中格擊,並無其他所長,至於煉器煉藥之類功夫,幾乎完全不會。

        這樣一名修士又能去做什麼呢? 哪怕成為共工,能幫城郭幹的也只是力氣活,成為軍陣中的隊長,恐怕已是他出人頭地的最佳方式了。 三年前農能突破了四境修為,當然也很受城郭的重視,提拔他兼任了副兵師,但這位高人所擅長的也只是御器鬥法。

        農能在城郭中結交了兩名散修好友,這兩人比他小十來歲,但情況都差不多,他便邀請他們一起加入軍陣、成為自己的副手,就是這​​夥流寇的老二和老三。 他們所率領的這隊軍陣毫無疑問是飛虹城中戰鬥力最強大的,據靈寶所知,練成開山勁的戰士就有二十多人,其中修成武丁功的也有十人左右。

        至於飛虹城的另外五隊軍陣,雖不如第一隊軍陣這般強悍,但實力也不會相差太遠,只是找不出三位這麼強大的首領組合來。

        當年山爺集合路村和花海村的精壯男子操練軍陣,約有五十人練成了開山勁,其中十餘人練成了武丁功。 還有另外兩百人則編成了兩支普通的軍陣。 這二百五十多人在中央谷地種擺開​​,將國君使者西嶺大人嚇了一跳。 而西嶺認為,巴原上一般的城郭,平常的守備力量也不過如此。

        若是高城的守備軍陣,戰鬥力未必一定能比得上山爺在蠻荒中所訓練的軍陣。 可是毗鄰高城的飛虹城情況卻不同,飛虹城這六支軍陣擺出來,一般的城郭是很難匹敵。 原因很簡單,飛虹城是相室國境內最大的一座城郭,它直接統轄的地域與人口僅次於國都。

        飛虹城的地域是高城的三倍多,人口也接近於高城的三倍。 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城郭中沒有哪一支氏族或家族勢力佔了主導性的優勢。 這就與高城這樣的城郭不同,比如高城氏就是高城一帶最重要的氏族部落,城主通常都出自這一支族人。

        由於飛虹城地域廣大,所轄人口多,反而使得沒有哪一支氏族或家族勢力能佔據絕對優勢,所以城主往往都是由國君直接任命的,城中官員有許多甚至來自別的城郭。 比如村寶,就是直接被派到飛虹城來做守備軍的隊長。

        靈寶解釋了一番,虎娃才明白了為何飛虹城會有這樣一支軍陣、白溪村又面對了怎樣一夥敵人?

        虎娃仍然皺著眉頭問道:“如今我們不僅知道了流寇的身份來歷,靈寶壯士甚至連人都才出來了。也難怪他們會蒙著面,假如消息洩露出去,他們都會沒命的。可是這夥人的特徵也太明顯了,我們只看到他們留下的軍械,就不難猜出他們是誰。今天撤退時,他們又何必毀掉同伙的面目?”

        族長白溪英嘆息道:“這就是軍陣中的號令,隊長早就下達過號令、不得暴露面目,他們自然就會這麼做,而且來此之前,他們也沒想到會暴露身份。而如今就算我們猜到了,但畢竟只是猜測,仍是死無對證之事……”

        靈寶打斷他的話道:“我不管那流寇是誰,可是白溪族長能否告訴我,他們今天為什麼會衝進薇薇家裡?高手激戰之時,有五個人進了後院的倉房,將裡面的雜物都扔了出來,他們又在做什麼?流寇當初是衝什麼的來的,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就算要突襲,也應該是衝進你家才對!”

        白溪英有些慌亂的答道:“可能是他們搞錯了吧,薇薇家離我家最近,院落的樣子又差不多。”

        “住嘴!”一旁的北溪突然發出一聲厲喝,神情顯得很激動,大聲說道,“白溪英,我們為你而戰,可我不願意死的不明不白,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們。農能那樣的人,精心策劃了那麼​​久,動手的時候難道連地方都會找錯嗎?騙三歲小孩去吧!快說,那裡究竟有什麼?”

        白溪虹連忙搖頭道:“北溪先生,那裡真的沒什麼,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我想流寇可能只是衝進村寨找高手決戰,也有可能是真的找錯了地方。”

        北溪站起身道:“讓我去看看?你以為這麼說了,我就不會去看了嗎?……小先生,靈寶壯士,我們走!掘地三尺,也要將問題查清楚!”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extra517 於 2014-11-11 18:32 編輯

extra517 發表於 2014-11-11 17:26
073、白溪村的內訌(上)


        說完話,北溪手持法器邁步出了屋子,靈寶與虎娃對視一眼也跟了出去,其實他們都有同樣的疑惑——流寇不可能犯那麼愚蠢的錯誤、居然還會找錯院落。

        他們早已猜到流寇的來意,白溪英也帶他們去了自家後院的密室、展示了所收藏的法寶,可如今看來流寇另有目的。 他們雖願意相助白溪村作戰,但是誰也不願意這麼不明不白的去拼命。

        薇薇家的後院中,那間庫房的廢墟已被清理出來,露出了夯實的地面,方才的盾牌和長刀就是從這裡找到的。 北溪又問白溪英道:“你確定,這下面沒有埋著東西?”

        白溪英答道:“這下面能有什麼東西?……薇薇,這是你家的庫房,你們家在下面埋東西了嗎?”

        薇薇緊緊地抱著靈寶的一支胳膊,帶著泣聲道:“我不知道,娘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已經不在了,你們讓我問誰去……”說著說著,她又低著頭垂淚不止。

        北溪又用徵求的目光看向虎娃,虎娃倒也乾脆,伸手一指地面道:“挖!”

        村民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操練,又經歷了兩次大戰的鍛煉,如今聽號令動手已十分熟練,隨即操傢伙就開始挖地。 屋內的地面是夯實的熟土,向下挖了一尺多深,出現了不少碎石塊,情形與族長家後院的庫房不太一樣,下面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

        但虎娃一直沒說停下,所以村民們還是繼續在挖,一直挖到兩尺多深,地下露出了一整片岩層。 已經沒法再挖了,村民們終於停手,紛紛爬了上來。 此處留下了一個大坑,土層下已露出天然的岩層,一看就沒什麼問題。

        白溪英彷彿是鬆了一口氣。 又說道:“我早說了嘛,這下面什麼都沒有!”

        盤瓠擠在人群中,繞著這大坑溜達了一圈,不停的吸著鼻子,然後抬頭看著虎娃,晃了晃尾巴。 虎娃也看著白溪英問道:“你確定,這下面沒有東西了?”

        白溪虹插話道:“這不是已經挖開了嗎?當然沒什麼東西!”

        旁邊也有村民說道:“這又不是族長家的院子,就算下面埋著東西,那也是薇薇家的。……現在挖開了,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虎娃倒也能沉得住氣。 又很鄭重的問白溪英父子道:“是這樣的嗎?”

        白溪英和白溪虹皆點頭答道:“當然如此,你們不都是看見了嗎?……大敵當前,我們要全力備戰,何必在這裡浪費功夫呢,趕緊去吃飯休息吧。”

        虎娃嘆了口氣,彷彿是放棄了,村民們見折騰了一場卻白費功夫,也都走開了。 虎娃卻與北溪對望一眼,兩人同時輕喝一聲突然伸手指向坑底。 一塊丈許方圓的巨石板竟緩緩升起。 被兩人合力挪到了坑旁的地面上。

        這塊巨石板打造得非常巧妙而有欺騙性,上方保留了自然的原貌、並沒有經過雕鑿加工,埋在地下就和天然的岩層一樣,而且所處的位置很深。

        就算有人在此地挖坑。 挖到這個位置也就不會往下挖了,而且這塊巨石板有丈許寬窄、半尺多厚,質地非常堅硬,以普通的人力根本無法撼動。

        石板下方是鑿平的。 它恰好是一間密室的屋頂。 這間密室其實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地窖,其空間不大,只有丈許方圓、五尺多高。 現在其頂部被整體掀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密室中的陳設很簡單,中央有一個石台,旁邊三個木架上放著三件器物,。

        首先是一把劍,並非戰士在戰場所使用的那種長而厚的利劍,它顯得輕盈華貴,像是地位高貴的大人們平時裝飾用的佩劍。 木架上只有劍卻沒有鞘,而這柄劍好像並沒有開刃。

        其次是一根長鞭,盤成一圈掛在一個木架上,不知用何種材質的東西編成,鞭身約有拇指粗細,帶著蛇皮般的sè彩紋路。

        第三件器物是一根長長的獸骨,頂端橫向融煉了一根鋒利的獸牙。 它看上去像一把鐮刀,又像一柄鋤頭,如果是法器的話,形制應是長柄飛鐮。

        除此之外,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還放著一個青sè的玉瓶,此瓶只有巴掌大小,還帶著同樣質地的青玉塞子。

        剛剛散去的村民們又都圍了過來,發現這間密室又看見密室內的東西,發出一片驚呼之聲。 北溪已經縱身跳了下去,抓起那根長鞭一抖,向著半空抽擊而去,竟幻化出好幾道如飛蛇般的幻影。

        此物竟然是一件中品法器,北溪隨即又試了試那佩劍和飛鐮,皆是珍貴難得的中品法器。 而那些木架都已有些糟朽,被北溪不小心碰倒了一個,隨即就摔散架了。 北溪又將法器都放在了石台上,順手抓起了那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一枚東西託在手心。

        這是一枚丹藥,呈橢圓形,比拇指肚稍小。 玉瓶的塞子一打開,虎娃站在坑邊就能聞到一陣似春天草木般的清香。 北溪隨即以法力激發感應,它是丹藥並非法器,但也有相應的變化,竟散發出碧綠的光芒。

        此光芒並非均勻朦朧的一團,伴隨著奇異的光影折射現象,似是向周圍刺出一根根碧sè的長針。 北溪有些失態地叫道:“碧針丹,這是碧針丹!無論是四境還是五境修士皆可服用,可輔助每一轉的突破,這裡有十幾枚呢!”

        周圍村民並非修士,不太懂這句話的含義,虎娃好像也沒有太大反應,但靈寶與白溪虹臉sè瞬間都變了好幾變。

        白溪英、叫道:“北溪先生,請您趕緊放下。那是先祖留給我家虹兒的東西,也是白溪家重新發達的希望。先祖有遺言,此處要等到虹兒突破四境之後方能開啟。”

        無奈之下,白溪英不得不當眾又道出一段隱情。 白溪英的祖父在飛虹城做了近六十年的城主,亦擁有五境九轉圓滿修為多年,怎麼可能只留下先前那間密室裡的那麼點東西?

        白溪英當初打開後院庫房下的密室,讓北溪等人挑選法寶,答應的也未免太痛快了,因為最珍貴的東西根本不在那裡。 那麼白溪家祖上所傳最珍貴的寶物,怎麼會埋在薇薇家的後院庫房下面呢?

        薇薇家如今雖然只剩下了母女倆,但在多年之前曾祖那一輩,人丁還是很興旺的,在白溪村中也算是頗有勢力,她的曾祖父跟隨老城主去了飛虹城。

        老城主年輕時酷愛鑽研煉器與煉藥之道,薇薇的曾祖父便是在他身邊伺候爐火的童子、老城主最信任的心腹親信。 這位“童子”當年也有二境修為,可惜並沒有更進一步,後來年紀大了,便回鄉養老。

        老城主乾脆就把這所房子送給他居住,同時也埋藏了一個秘密。 老城主終生沒有突破六境修為,兒孫中也沒有什麼出sè的人才,所以他希望後輩中將來能再出一位高手,彌補自己此生的遺憾。

        碧針丹這種靈藥,老城主本人也曾想煉製,但是並沒有成功,留在這裡的一瓶,是他從別處得來的。 碧針丹無論是四境還是五境修為皆可服用,據說此丹的靈效輔以修煉,可助突破下一轉更容易成功。

        另外三件中品法器,皆不是老城主親手煉製,是他在幾十年的城主生涯中,利用地位權勢以及所結交的關係得到,十分珍愛便留與後人。 但這處秘藏,老城主曾有遺言不可輕易開啟,只有後人突破四境修為才可取出裡面的東西,否則不僅用不上,而且很難保得住。

        老城主的遺言交待得很詳細,後人若能突破四境,則取出碧針丹服用以幫助修煉,選擇一件中品法器隨身自用。 至於另外兩件中品法器——可以拿去送人!

        要想得到更高明的指點,得授更高境界的秘傳法決,往往須拜在那些傳承大派的門下,譬如巴原上如今被眾修士視為修煉聖地的赤望丘。 得到大派高人的指點,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能拜入門下,往往也不會受重點栽培。

        想得到尊長的重視、與同門搞好關係,送禮結交往往很重要。 恐怕只有中品以上的法器,才能入門中尊長的法眼。 老城主為後代子孫留下了自用的法器與靈藥,也留下了拜山門的禮物。

        至於另一間密室裡的下品法器與寶器,既是老城主留下的家底,也是後輩修為不高時所使用的法寶,還可用於同門之間、與世間其他修士之間的往來答謝。

        有另一間密室和那些東西在,也是對此處秘藏的一種掩護。 可惜多年前的事情雖然隱秘,但那伙流寇同樣來歷不凡,不知在何處竟然聽說了這個消息。 所以今日的突襲,流寇沒有衝進白溪英家,反而進了薇薇家的後院。

        白溪英苦著臉帶著哭腔說出了這番話,他人亦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給了這間密室以及那些東西的存在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有村民驚叫道:“原來流寇是衝這些東西來的,早知如此,給他們就是了!我們又何必為了族長家的東西傷亡這麼多人?”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extra517 於 2014-11-11 19: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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