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廿五章 大家族的家長
鶴岡鬆原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就直接從頭上冒了出來,這一腿並沒有傷了他,但他卻感覺到一陣害怕。他的感覺同旁邊看的人不一樣,他明明在左手掛起時,右肘隨著左腿落地,往前起肘挑擊。這是他的一個得意技。
因為他天生神力,這跨步進肘,是最能體現他力量的東西。
曾經同多少人交手,對方那怕就是封住這一肘,也會被他無堅不摧的力量,直接挑翻。
但他剛才肘擊出時,謝寸官卻瞬間失去了蹤影,自己的無堅不摧的一肘,竟然只撞到了對方的手指尖上。他肘走空,本來還有腿,一般情況下,他的右腿就緊隨著左肘挑起提膝蹬出。但謝寸官龍落地一式,小鬼穿靴腿蹬踏而出時,就順著他的大腿擦過去。這一擦,讓他本來想起的一腿,就沒有起來。
而幾乎一瞬間,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整思緒,腿前就中了謝寸官一腿,直接翻出。
鶴岡松原終於站了起來,而此時,謝寸官卻根本沒有動作,只是站在原地,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他,像是憐憫,又像是嘲弄,又好像是真誠的笑意。
鶴岡松原動了動身體,發現確實沒有受傷的感覺,心裏立刻放下了一大半心。
這麼近的距離起腿,卻沒有踢傷他,估計謝寸官技巧過人,卻沒有什麼殺傷力。
這種比武,又不是檑台表演,沒人計點,能將一方打得失去反抗能力,才行。
所以中了一腿,鶴岡松原反而平靜下來,卻是緩緩向前,也不言語,伺機而戰。
謝寸官剛才一腿。雖然快,卻沒有發力。因為畢竟是想同對方合作,真的一腿踢傷了人,打成仇人關係,他可不以為自己虎軀一震,對方就會翻身撲倒,大叫主公!
所以剛才一腿。他只將人踏翻,卻沒有發力傷人。
鶴岡鬆原到了攻擊距離。又是一聲大喝,這次他仍然左手晃眼,進左步擊右拳。只不過,他想在右拳之後,直接起右腿橫掃謝寸官的腰部。
但這次謝寸官卻已經換了打法,他這邊左手一晃,左腿剛要進時。謝寸官已經迎了上來,雙手往上一迎,身體往下一沉,直接橫盤右腿,一腳就橫踏在他的膝蓋部,將他的左腿進步到一半時,硬生生地阻住,然後仍然是右腳如鐵捶落地,橫砸下去。
不過,這次卻沒有像剛才一樣發出響聲。但也不是謝寸官落地放輕了勁。而是剛才一腳是硬硬地砸落在地上,但這次,謝寸官卻給自己腳下尋了個肉墊子。因為這一式龍形落地,一腳直接砸在了鶴岡鬆原的左腳背上。
鶴岡鬆原忍不住哼了一聲,只感覺足背如折,這一腳竟然好大的力氣!
謝寸官這一腳砸在鶴岡松原的左足背上,而隨著身體一落,他的左手就反背成拳。彎身直接硬硬一拳,彈在鶴岡鬆原的左膝蓋上,這一拳打得鶴岡鬆原又是一聲哼。整個左腿膝部發麻,不由地往後一縮。都有點不聽使喚的感覺。
而謝寸官仍然是一式落地之後的龍騰淵,觸地即起,雙手往上,左手反掌就順著鶴岡鬆原的胸前上穿,直接就插向他的咽喉,右手反把,寸顫勁一點他的心窩子。
鶴岡松原只感覺自己的的心臟都被打得顫了一下,立刻絞痛起來。
而此時,謝寸官左腿又起,盤腳踏出,直接又是一腳心下腹上,將他踏翻出去。
鶴岡松原這次出去,就坐在那裏沒有起來,他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功夫同對方差得太遠。因為對方兩次都是一樣的動作,但第一次手下留情了,自己不識好歹。第二次對方就出了些勁,這會兒他的左腳弓還在痛,左膝蓋還在麻。而心口處,有點氣上不來的感覺。
謝寸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
終於,鶴岡松原感覺自己緩過勁兒時,就慢慢地站了起來,對著謝寸官深施一禮道:“多謝圖越君手下留情!我敗了!不過,家兄的事情,還得你同他商議!”這人倒是光明磊落。
謝寸官此時目的也已經達到,他本來就是要向鶴岡兄弟展示自己的實力。
眾所周知,兄弟倆人中,弟弟鶴岡松原要比哥哥鶴岡鬆繁榮的功夫高,打敗了弟弟,也就等於戰勝了哥哥。
這個時候,整個極真鶴岡的教練和學員們都呆呆地看著倆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一進門就大放撅詞的年輕人,真的戰勝了在高知縣幾乎是戰無不勝的師父。
在他們記憶中,鶴岡松原只有一次同人打成平手,就是高知市東郊的一位練踢拳道的武士。但那個人卻是同鶴岡松原父親同時代的高手。
其實那個人,就是蜷川新佑衛門的師父,一個用踢拳道戰勝過泰拳冠軍的人。
而最目瞪口呆的卻是鶴岡典,他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給父親帶來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對手。武術界,很快時候,失敗就意味著失去。
不過,幸好今天在場的多是教練員和一些老學員,局面還好控製一點兒。
“今天有幸見識了圖越君的武功!但感覺不像是空手道的技術?”鶴岡鬆原也是個真正好武的人,雖然敗給了謝寸官,沮喪之餘,卻掩蓋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的武技確實不是空手道中的技術!”謝寸官道:“這是流傳在中國的一門古拳法……鶴岡館長,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嗎?”
“啊——當然!”鶴岡鬆原這才醒悟過來,忙伸手做出請客的姿勢,但身體一動,卻感覺左腿有些打趔,顯然腿上的傷勢還沒有恢複過來,不由地尷尬一笑道:“圖越君好重的手勁!”一面自嘲,一面伸手肅客,卻是大大方方地跛著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謝寸官就帶著郭踏虜隨他一起進了館長辦公室。
立刻有女學員送入熱茶來,鶴岡鬆原給謝寸官和郭踏虜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上,才問道:“不知道圖越君來找家兄,想邀請‘高知會’做什麼事情?”
謝寸官將茶拿在手中,卻沒有喝,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剛打贏了別人,幾乎相當於踢了人家的館,他可不以為對方就一定會好心請自己喝茶。
當時就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講給鶴岡鬆原聽。
鶴岡松原聽了,考慮了一下才道:“按說這對於家兄的社團來說,是好事情!不過,家兄的‘高知會’已經是高知縣最大的黑道社團了,過去,只怕一個‘山口組’,其他的社團中遇到‘高知會’都會退避三舍!但圖越君你組織了這個聯合會所,聽起來對我們‘高知會’沒在害處,但其實會損害到我們的利益!”
“哦?”謝寸官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這麼說,不由地道:“願聞其詳!”
鶴岡鬆原就道:“聽起來雖然是各家還做各家的生意,但‘高知會’做為最大的社團,肯定要做許多仗勢欺人的事情!所以在生意場上,還是比較沾光的!但如果加入了閣下的聯合會所,那些小社團都成了一個聯合會的熟人,自然就不好做仗勢欺人的事情了,我們也就有了損失……”
謝寸官聽了他的理論,不由地笑道:“那鶴岡館長認為應該怎麼做?”
“讓我們‘高知會’做高知縣內社團的盟主!”鶴岡鬆原倒很痛快。
“哦?”謝寸官聽了,心中不由一動,這個盟主他本來屬意於蜷川新佑衛門,因為這人處事比較公正。但現在聽了鶴岡鬆原的話,卻知道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確實存在這種情況,而如果讓蜷川裁決的話,一般也都會公平處理,那麼“高知會”確實會少做許多仗勢欺人的事,但自然也就少了許多利益。
但也很明顯,鶴岡松原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如果他做了這個盟主,會不會起什麼異心。
想了一會兒,謝寸官就道:“這件事情可以商量!不過,我想知道,如果‘高知會’做了盟主,就是為了能仗勢欺人嗎?而且,就是‘高知會’不加入聯合會所,等其他人都聯合起來,我想‘高知會’也做不成仗勢欺人的事情了!否則,我們新成立的戰鬥部,也會第一個拿‘高知會’來開刀!”
謝寸官知道談判時,雙方都是在爭籌碼,沒有什麼可隱晦的。
畢竟都是利益團體,決不會有什麼交情和善心在裏面。
“那倒不是!”鶴岡鬆原道:“一旦成了聯盟的盟主,我們自然就要為聯盟內的人打算!你不用懷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看著謝寸官正想插言的表情,鶴岡鬆原直接解釋道:“像我們鶴岡家,除了圖利之外,就是圖名!因為名利往往是不分家的,在這件事情上,有了名,對於我的道館和鶴岡家其他生意,都是有好處的!”
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鶴岡鬆原接著道:“我們鶴岡家,可不光是武道館和‘高知會’的偏門生意,我們也有製造業和服務業等正經生意,而‘高知會’做了高知縣黑道聯合會的盟主,本身就是實力的表示……”
謝寸官此時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打算,不過,他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笑道:“這個容我回去考慮一下,總之等見了令兄再說!”
“你不用等家兄!我的意見,肯定就是他的意見!”鶴岡松原聲音堅定地道:“因為我才是鶴岡家族當代的家長!”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