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五章 再見衡玉
謝寸官一大早起來,到院子裏時,卻發現戴若夕竟然已經開始練功了。
到了日本後,倆人假扮夫妻以來,不但沒有將關係親密一些,反而更生疏了。不過,倆人卻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對方關心自己的心。戴若夕在人前人後,真是像一個日本賢惠的妻子一樣,甚至早上起床,都在衛生間裏,將牙膏給他擠好,放在牙缸上。
但兩人之間,卻客客氣氣的,不要說過去那種做戀人時的親密,就連在印尼時的那種朋友關係都似乎僵硬起來。在倆人心中,雖然都關心著對方,但愈是這樣,就愈是越不過去那個坎。倆人對張苗兒的那份情,讓他們感覺,自己對對方的那怕是一點動心,都對不起她。
特別是戴若夕,她一直不能忘懷,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子,在那個茶室裏,為她吃力地倒上一杯茶,說對不起的情景。
雖然倆人的一生中,只有那片刻的接觸,但她感覺到了張苗兒的善良,以及對命運的無奈。那個女孩子就在那片刻的相處中,征服了她原本善良的心。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許多人一輩子的相處,也比不上她倆心靈交彙的那片刻之情。
男人惺惺相惜可以做兄弟,女人相互欣賞時,又何嚐不可以做姐妹。
張苗兒,那就是她戴若夕的妹妹,妹妹的丈夫,做姐姐的怎能不敬而遠之。
“早!”謝寸官向戴若夕打聲招呼,換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小院的石桌上,擺著早就晾好的白開水,裏面放了淡淡的鹽,這是為他早上練功前預備的。
早起運動前補充一點淡鹽水,對人體有好處。
戴若夕同謝寸官不同,她秉承傳統,練的是五更功。比謝寸官還要早起來一個小時。
此時,她正對著早起的朝陽蹲猴樁。
謝寸官喝下鹽水,就開始先練軟十盤,將筋骨撐拔開來。然後他就開始跟戴若夕一樣,開始蹲猴。猴樁練氣感靈勁兒,所以不能累了蹲。
等腹內丹田處,隨著一口口氣閘進去。如湯水一樣熱乎起來時,謝寸官就開始練五行拳。五行拳是戴家心意拳不同於其他心意拳的根本。特別是練劈拳,長功夫很快。
五行拳練完後,謝寸官就開始練四把,他總是將戴家四把同滬上的四把參合著練,走一趟戴家,練一趟滬上的。一個大開大合,走平圓。一個縮小緊湊,走立圓。一個明顯地從外往裏打,上下力和裹合勁,一個明顯地從裏往外打,驚炸力和穿透勁。
這樣參合著練,四把拳練到最後,他就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在裹合中有了驚炸的感覺,在平圓的波浪勁中,就有了立圓的翻浪勁兒。而且。上籠下提的上下力中,也就合上了穿透勁兒。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在路上走,離勁路的融合,還有相當長的距離要走。
練完了兩家的四把拳,就開始走十大形。
十大形和十大真形也是一樣,他是練完滬上熊形,練戴家熊形。練完滬上雞步搖閃把,練戴家的雞形。雖然拳形不同,但拳意相當。所以。謝寸官認為自己能從同意不同形的拳法中,更好地抽出拳意來。
一趟趟地走下來。身上就越來越熱,但卻不是要出汗的那種熱,而是由體內到體外的一種,如湯水充身,鼓脹跌蕩的那種熱。
頭頂上就冒出了白氣來,就好像冬天時人們口中哈出的白氣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一旁正好收功的戴若夕立刻過去開門,謝寸官接著就聽到一聲怯生生的聲音:“請問謝寸官先生住這裏嗎?”
門外的戴若夕立刻一把將那人扯進門來,嚇得那女子一聲驚叫。
謝寸官立刻看到一張已經完全成熟起來,再也沒有當初那種清秀的學生樣的臉,但那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臉型,讓他一眼就認出,來人竟然是衡玉!
這丫頭!這才幾點,從多倫多到長崎,並沒有起飛的航班。先要飛到東京,然後從東京再飛長崎。從多倫多飛東京,需要十二到十三個小時,這還是順利的時間。而從東京到長崎,也得飛兩個多小時。(這個時間,只是表現一下衡玉見謝寸官之心切,小子上網找到半個多小時,也查不到多倫多直飛東京的航班,是幾點起飛幾點降落,)
衡玉這時,這時,已經一眼看到了院子中間的謝寸官,雖然一別幾年,但她仍然一眼認出了他。謝寸官久練武功,無論模樣體形,竟然與多倫多時,沒有多大變化。
而衡玉自己,卻從當初的稚氣,變得成熟起來。
手中的小背包啪地一聲就掉到了地上,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衡玉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停地哭泣。
謝寸官隻感覺自己的眼裏也突然升騰起一片霧氣,他不由地走過去,幫她撿起地上的包包道:“怎麼趕的這麼急,看眼睛都熬紅了!”
聽了這句話,衡玉的眼淚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更洶湧了。一旁的戴若夕奇怪地看著倆人,卻不知道,謝寸官還有這麼樣一個漂亮的女性朋友。而且,雖然衡玉見到謝寸官,有些怯生生的感覺,但身上的衣服,以及久居上位後養成的那股子氣質,卻讓戴若夕感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
“招呼客人進去說話吧!”戴若夕輕聲道。
“先不說話,你先帶她去房間睡一覺再說話!”謝寸官拍去衡玉包包上的土,將包遞給戴若夕道:“讓吃了早點睡,不然對身體不好!”
衡玉能做到現在這一切,自然也是自製力極強的人。
只是苦苦地努力了這麼多年,當年的那個人終於肯定了自己,一時激動,忍不住就流露出從不曾在人前流露的軟弱來。此時卻已經醒悟過來,看了一眼戴若夕和謝寸官,見兩人都是一身日本人的打扮,雖然心裏有許多疑問,卻也控製住了自己道:“你這一說,我確實餓了。早上在東京機場出發時,只喝了杯咖啡,吃了塊麵包……”
說著話,就對謝寸官擺擺手道:“你先忙吧!”就跟戴若夕進了房間。
謝寸官此時也就無心練功了,進了自己的臥室,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他今天原計劃就是吃過飯,就去拜訪鶴田信會。
九州這邊的事情進展卻比四國島還難,因為九州島上,山口組竟然有不小的勢力。而且,這股勢力,早就控製了大部分小社團。因為剛同山口組衝突過不久,所以鶴田信會的意思是寧可擴張慢一點兒,也不願意再得罪山口組。
而謝寸官想了一段時間,感覺應該向東京求援。
山口組做為日本最大的黑幫勢力,既然已經對上了,謝寸官就希望能讓這個組織同黑龍會更加對立。如果能給黑龍會引入這麼一個強敵的話,那麼也算是一點小成功。
至於林胡峰帶的那五十個,謝寸官已經將他們安排到鶴田信會名下的幾個倉庫做保安了。其實龍翰在長崎也有控股的公司,但謝寸官目前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同龍翰的關係。
龍翰風投公司在日本一共有六家子公司。九州島有一家,在福岡市;本州島有四家,京都一家,名古屋一家,東京一家,秋田一家。最後在北海道的札幌有一家。
東京和京都的公司比較大,其他四家都是兩家收購的子公司,也不圖賺多少錢,只是鋪開攤子收集情報。因為對於龍翰這樣的公司來說,情報數據相當重要。遍布世界各個角落的子公司,除了利用信息數據庫賺錢外,還有收集情報信息數據,向總公司提供的責任。
而這些人,都是在當地華人中招收的,也是構成謝寸官情報力量的主要支撐。
謝寸官出門時,就上了車子,這是鶴田信會給他配的,是一輛越野車。
四國島那邊,謝寸官已經讓給郭踏虜配了一輛車,只不過,兩人的車子都是經過改裝的,雖然皮還是日本殼,但發動機什麼的,早就換上了大功率的美國貨。
雖然耗油多,但卻在關鍵時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鶴田信會在一處碼頭的倉庫中,專門開辟出來一塊地方,做為謝寸官教導長崎黑龍會人練功的地方,在裏面購置了一些鍛煉器材,謝寸官沒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教鶴田龍治和鶴田則勳等三十多個選出來的青年人在這裏打打拳,將印尼的Silat中一些技巧包括器械的用法,傳授給他們,並指導他們進行對抗訓練。
所以這些人的長進也很快,學習熱情也高漲。
看他經常愛在這裏,鶴田信會就給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做為休息的地方。但時間一長,這裏也就成了長崎黑龍會商量事情的地方。
謝寸官到達訓練場的時候,鶴田信會已經到了那裏,正在同兩個兒子聊天,看他們演示學到的功夫,並等待著他。
過去,謝寸官原本想扶持他做為自己在黑龍會的代言人,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他自己目前在東京黑龍會大佬的眼中,已經是比鶴田信會更有能力崛起的人。只要將黑龍會拖進同山口組的戰火中,那麼,黑龍會對他肯定會更加倚重。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