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425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21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五章 再見衡玉

     謝寸官一大早起來,到院子裏時,卻發現戴若夕竟然已經開始練功了。

     到了日本後,倆人假扮夫妻以來,不但沒有將關係親密一些,反而更生疏了。不過,倆人卻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對方關心自己的心。戴若夕在人前人後,真是像一個日本賢惠的妻子一樣,甚至早上起床,都在衛生間裏,將牙膏給他擠好,放在牙缸上。

     但兩人之間,卻客客氣氣的,不要說過去那種做戀人時的親密,就連在印尼時的那種朋友關係都似乎僵硬起來。在倆人心中,雖然都關心著對方,但愈是這樣,就愈是越不過去那個坎。倆人對張苗兒的那份情,讓他們感覺,自己對對方的那怕是一點動心,都對不起她。

     特別是戴若夕,她一直不能忘懷,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子,在那個茶室裏,為她吃力地倒上一杯茶,說對不起的情景。

     雖然倆人的一生中,只有那片刻的接觸,但她感覺到了張苗兒的善良,以及對命運的無奈。那個女孩子就在那片刻的相處中,征服了她原本善良的心。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許多人一輩子的相處,也比不上她倆心靈交彙的那片刻之情。

     男人惺惺相惜可以做兄弟,女人相互欣賞時,又何嚐不可以做姐妹。

     張苗兒,那就是她戴若夕的妹妹,妹妹的丈夫,做姐姐的怎能不敬而遠之。

     “早!”謝寸官向戴若夕打聲招呼,換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小院的石桌上,擺著早就晾好的白開水,裏面放了淡淡的鹽,這是為他早上練功前預備的。

     早起運動前補充一點淡鹽水,對人體有好處。

     戴若夕同謝寸官不同,她秉承傳統,練的是五更功。比謝寸官還要早起來一個小時。

     此時,她正對著早起的朝陽蹲猴樁。

     謝寸官喝下鹽水,就開始先練軟十盤,將筋骨撐拔開來。然後他就開始跟戴若夕一樣,開始蹲猴。猴樁練氣感靈勁兒,所以不能累了蹲。

     等腹內丹田處,隨著一口口氣閘進去。如湯水一樣熱乎起來時,謝寸官就開始練五行拳。五行拳是戴家心意拳不同於其他心意拳的根本。特別是練劈拳,長功夫很快。

     五行拳練完後,謝寸官就開始練四把,他總是將戴家四把同滬上的四把參合著練,走一趟戴家,練一趟滬上的。一個大開大合,走平圓。一個縮小緊湊,走立圓。一個明顯地從外往裏打,上下力和裹合勁,一個明顯地從裏往外打,驚炸力和穿透勁。

     這樣參合著練,四把拳練到最後,他就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在裹合中有了驚炸的感覺,在平圓的波浪勁中,就有了立圓的翻浪勁兒。而且。上籠下提的上下力中,也就合上了穿透勁兒。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在路上走,離勁路的融合,還有相當長的距離要走。

     練完了兩家的四把拳,就開始走十大形。

     十大形和十大真形也是一樣,他是練完滬上熊形,練戴家熊形。練完滬上雞步搖閃把,練戴家的雞形。雖然拳形不同,但拳意相當。所以。謝寸官認為自己能從同意不同形的拳法中,更好地抽出拳意來。

     一趟趟地走下來。身上就越來越熱,但卻不是要出汗的那種熱,而是由體內到體外的一種,如湯水充身,鼓脹跌蕩的那種熱。

     頭頂上就冒出了白氣來,就好像冬天時人們口中哈出的白氣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一旁正好收功的戴若夕立刻過去開門,謝寸官接著就聽到一聲怯生生的聲音:“請問謝寸官先生住這裏嗎?”

     門外的戴若夕立刻一把將那人扯進門來,嚇得那女子一聲驚叫。

     謝寸官立刻看到一張已經完全成熟起來,再也沒有當初那種清秀的學生樣的臉,但那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臉型,讓他一眼就認出,來人竟然是衡玉!

     這丫頭!這才幾點,從多倫多到長崎,並沒有起飛的航班。先要飛到東京,然後從東京再飛長崎。從多倫多飛東京,需要十二到十三個小時,這還是順利的時間。而從東京到長崎,也得飛兩個多小時。(這個時間,只是表現一下衡玉見謝寸官之心切,小子上網找到半個多小時,也查不到多倫多直飛東京的航班,是幾點起飛幾點降落,)

     衡玉這時,這時,已經一眼看到了院子中間的謝寸官,雖然一別幾年,但她仍然一眼認出了他。謝寸官久練武功,無論模樣體形,竟然與多倫多時,沒有多大變化。

     而衡玉自己,卻從當初的稚氣,變得成熟起來。

     手中的小背包啪地一聲就掉到了地上,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衡玉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停地哭泣。

     謝寸官隻感覺自己的眼裏也突然升騰起一片霧氣,他不由地走過去,幫她撿起地上的包包道:“怎麼趕的這麼急,看眼睛都熬紅了!”

     聽了這句話,衡玉的眼淚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更洶湧了。一旁的戴若夕奇怪地看著倆人,卻不知道,謝寸官還有這麼樣一個漂亮的女性朋友。而且,雖然衡玉見到謝寸官,有些怯生生的感覺,但身上的衣服,以及久居上位後養成的那股子氣質,卻讓戴若夕感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

     “招呼客人進去說話吧!”戴若夕輕聲道。

     “先不說話,你先帶她去房間睡一覺再說話!”謝寸官拍去衡玉包包上的土,將包遞給戴若夕道:“讓吃了早點睡,不然對身體不好!”

     衡玉能做到現在這一切,自然也是自製力極強的人。

     只是苦苦地努力了這麼多年,當年的那個人終於肯定了自己,一時激動,忍不住就流露出從不曾在人前流露的軟弱來。此時卻已經醒悟過來,看了一眼戴若夕和謝寸官,見兩人都是一身日本人的打扮,雖然心裏有許多疑問,卻也控製住了自己道:“你這一說,我確實餓了。早上在東京機場出發時,只喝了杯咖啡,吃了塊麵包……”

     說著話,就對謝寸官擺擺手道:“你先忙吧!”就跟戴若夕進了房間。

     謝寸官此時也就無心練功了,進了自己的臥室,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他今天原計劃就是吃過飯,就去拜訪鶴田信會。

     九州這邊的事情進展卻比四國島還難,因為九州島上,山口組竟然有不小的勢力。而且,這股勢力,早就控製了大部分小社團。因為剛同山口組衝突過不久,所以鶴田信會的意思是寧可擴張慢一點兒,也不願意再得罪山口組。

     而謝寸官想了一段時間,感覺應該向東京求援。

     山口組做為日本最大的黑幫勢力,既然已經對上了,謝寸官就希望能讓這個組織同黑龍會更加對立。如果能給黑龍會引入這麼一個強敵的話,那麼也算是一點小成功。

     至於林胡峰帶的那五十個,謝寸官已經將他們安排到鶴田信會名下的幾個倉庫做保安了。其實龍翰在長崎也有控股的公司,但謝寸官目前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同龍翰的關係。

     龍翰風投公司在日本一共有六家子公司。九州島有一家,在福岡市;本州島有四家,京都一家,名古屋一家,東京一家,秋田一家。最後在北海道的札幌有一家。

     東京和京都的公司比較大,其他四家都是兩家收購的子公司,也不圖賺多少錢,只是鋪開攤子收集情報。因為對於龍翰這樣的公司來說,情報數據相當重要。遍布世界各個角落的子公司,除了利用信息數據庫賺錢外,還有收集情報信息數據,向總公司提供的責任。

     而這些人,都是在當地華人中招收的,也是構成謝寸官情報力量的主要支撐。

     謝寸官出門時,就上了車子,這是鶴田信會給他配的,是一輛越野車。

     四國島那邊,謝寸官已經讓給郭踏虜配了一輛車,只不過,兩人的車子都是經過改裝的,雖然皮還是日本殼,但發動機什麼的,早就換上了大功率的美國貨。

     雖然耗油多,但卻在關鍵時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鶴田信會在一處碼頭的倉庫中,專門開辟出來一塊地方,做為謝寸官教導長崎黑龍會人練功的地方,在裏面購置了一些鍛煉器材,謝寸官沒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教鶴田龍治和鶴田則勳等三十多個選出來的青年人在這裏打打拳,將印尼的Silat中一些技巧包括器械的用法,傳授給他們,並指導他們進行對抗訓練。

     所以這些人的長進也很快,學習熱情也高漲。

     看他經常愛在這裏,鶴田信會就給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做為休息的地方。但時間一長,這裏也就成了長崎黑龍會商量事情的地方。

     謝寸官到達訓練場的時候,鶴田信會已經到了那裏,正在同兩個兒子聊天,看他們演示學到的功夫,並等待著他。

     過去,謝寸官原本想扶持他做為自己在黑龍會的代言人,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他自己目前在東京黑龍會大佬的眼中,已經是比鶴田信會更有能力崛起的人。只要將黑龍會拖進同山口組的戰火中,那麼,黑龍會對他肯定會更加倚重。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25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六章    安排妥當

     謝寸官的打算其實也不複雜,就是先將攤子鋪開來。雖然想給黑龍會惹事,但也不能一下子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因為那樣,黑龍會東京總會就有可能在權衡利弊之下,舍棄九州的黑龍會分會。

     因為自己這邊畢竟沒有成氣候,人家舍棄了也不心疼。

     所以,這事情就要像溫水煮青蛙,撒米誘雞仔,一點一點地弄。惹點小事兒,但也發展出點成績,讓黑龍會總部總是感覺,得到的比付出大,直到一天,利益滾動到黑龍會與山口組都割舍不下的時候,自然就大戰暴發。

     這也是他將衡玉招到身邊的原因,這個女孩子可怕的冷靜,以及對商業的經營算計,都比他要強得多。而且,他一心行武事,對這些寫寫算算的東西,也確實提不起興趣來。

     目前九州這邊基本沒有什麼大事,而四國島那邊,攤子已經完全鋪開。

     整個四國島上的黑社會團體,已經形成了一個大的聯合會。目前整集中起來的武裝人員,已經達到了近兩千人,這些人都由郭踏虜統一訓練。

     訓練的東西也簡單,刀法是謝寸官從日本刀中取了三個簡單的劈削式子。日本刀也是簡潔實用的刀法,況且這又不是訓練武術高手,只是衝劈砍人的工具。

     三式刀法,一個是上掛下劈刀,就是用刀背往右上挑起來,防對方的兵器,然後斜向左下方劈下去;第二個是左格橫掃刀,就是刀先往左小劈刀,防對方左來的兵刃,再往右大橫掃,劈擊對方的頸;第三個是下劈刺刀,就是刀向體前下劈刀,防止對方下面的來兵刃。然後將刀鋒直接捅出去,刺向對方的胸腹或咽喉。

     這些都是簡單的刀法,沒有特別複雜的技巧訓練。

     至於拳法,就更簡單了,就是從向山給他教的原始七把中,拿出一個钁頭把來。運作很簡單,就是雙手同時上衝。打衝天炮,和黑虎掏心。同時提膝踏蹬腿,腿落地時,跟一步,雙手打雙劈捶。就這一個運作,式子極低,腿上功夫也就一起練了。

     這樣反複練習,自然法簡宏效。

     這些東西。先由謝寸官教給郭踏虜,郭踏虜再教給那些打手們。這些人以後都是對付黑龍會的急先鋒,不拿出點東西,也不可能。

     而九州這邊,今天謝寸官和鶴田信會商量的就是,先將攤子鋪開,他沒有先把分會開在九州的大城市裏,而是放在了各縣的中小城市裏,在大分縣、宮崎縣、福岡縣、佐賀縣、長崎縣、熊本縣和鹿兒島七個縣,都設立了分會。

     山口組的勢力基本上都在大城市裏。

     謝寸官這也是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子。因為這些大城市雖然是經濟中心。但經濟資料從那裏來,還是周圍的這些縣域鄉下和小城市裏彙集和集中起來的。就好像大家都知道長江水大,但源頭卻是千萬條小河一樣。

     謝寸官將人撒向這些小城市裏,就好像先將長江源頭的小河流都管理上。真的有一天,突然所有的小河都不向長江注水了,那長江的水也就乾了。

     至於人從那裏來,就從四國島的人裏面選,讓那些小社團每家社團出五到十人。到各地去,先聯合當地的小社團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小團夥,聯合起來。再發展壯大。

     當然,初期肯定得給這些人一點甜頭。然後每拉進一個小社團,就讓他們派一兩個人來長崎來,加入聯合會的戰鬥部,接受武力培訓。

     當然所有的費用,都有鶴田信會這裏承擔。

     鶴田信會聽了謝寸官的打算,卻不由地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這人是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想把黑勢力原本不太發達的九州道,變成日本第二大的黑道組織。

     不過,既然謝寸官已經得到了船越次臣的肯定,那他也只能支持了。

     謝寸官回到住處時,衡玉顯然已經休息好了,正在客廳裏同戴若夕聊天。

     她倒是毫不避諱,將當初在加拿大的事情全告訴了戴若夕。她是真的以為戴若夕是謝寸官的妻子了,怕早上自己的感情流露,讓她有什麼誤會。

     看到謝寸官時,她突然間就有了些拘禁的感覺,沒有早上那麼放得開了。

     謝寸官坐下來,戴若夕已經給他送上一杯茶,絕對是賢惠的小妻子模樣。衡玉就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麼到了日本,又起了個日本名字?娶了個日本妻子?”

     謝寸官就笑道:“誰說若夕是日本人?她是中國人,同我一起來這裏做事情,我們這夫妻也是假扮的……”已經知道衡玉對自己的忠誠是毫無疑問的,又要在一起共事,謝寸官不想瞞著她,省得以後她知道了,倆人間的信任也就打折了。

     “哦?”衡玉一揚眉毛,不由地笑道:“原來姐姐叫若夕,這名字多好聽!那個茶谷百合的名字,聽起來像是什麼植物的樣子,讓起一身雞皮疙瘩!”

     戴若夕就笑了,但眼底深處卻不由地一陣失落,剛才她感覺在衡玉面前,扮演謝寸官妻子的身份,感覺真的挺好的。

     “叫你捨下那麼高收入的工作,真的過意不去!”謝寸官對衡玉道:“但我這裏也是真的需要你這麼一個人才!”

     “你別這麼客氣,這樣我會傷心的!”衡玉道:“當那天你坐在多倫多大學的圖書館中,在那張單子上加加減減算算的時候,衡玉這一輩子,就是你永遠的員工了!那怕沒有工資,只要有一口飯吃!”

     “胡說!”謝寸官就笑道:“我是那麼苛刻的老板麼?何況你還有父母要贍養……”

     “這幾年,我除了薪水外,也通過一些灰色交易,為自己撈了不少錢,我已經給父母存了他們這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衡玉對於謝寸官也毫不避諱地笑道:“我知道,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我會完全為你幹事情。所以在保證公司利益的情況也,也幹了些‘壞事’兒……”

     謝寸官有些寵溺地就看著她,此時的感覺,衡玉就像一個調皮的妹妹。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其實就也就是付出的感覺。當你為一個人付出了,你自然就會感覺到他比別的人跟你親。就好像你小時候抱過一個孩子,當那孩子長大後。你會說: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的那種感覺。

     “不過,目前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謝寸官對衡玉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所做的事情有些危險,你知道的少些,反而有好處!”

     “恩!”衡玉點點頭道:“我明白!你換了日本名字,我就感覺你做的事情,不是簡單的事情!你放心,我只做好你要我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聞不問不管!”

     謝寸官不由地笑了起來,就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她。當聽謝寸官說是讓她打理兩個黑道社團的生意時,衡玉充滿了好奇,但她大眼睛眨呀眨的,終於什麼都沒有問。

     謝寸官將四國島及九州的情況都給她說了一遍,衡玉辦公的地方,是在長崎市內新租的一個單位的寫字樓,但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單位,裏面除了從京都龍翰公司,抽來的幾個保安外。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要她自己籌建,公司的名字就叫黑龍株式會社,完全日本化的感覺。

     至於她的住處,暫時在公司對面的一家公寓式酒店裏租了一套房。

     她其實不用管具體的事務,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將各處的情況資料收集上來,交給她。等她拿出決策,再將情況反饋回去。雖然是鬆散的聯合組織。各小社團過去的生意,聯合會不干涉,但聯合會會根本種種情況。選出自己要經營的東西,由一家或幾家小社團來完成。

     如果沒有成長。小社團跟你做什麼,直接做自己的老本行就行了。

     配備給衡玉公司的保安,一是負責四國和九州各處的情報收集,另一方面,就是與龍翰在日本的六家分公司,進行情報共享。這是謝寸官比較省力的地方,因為六家分公司在日本的經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這些部門依托顏裴的組織,達到資源共享後,已經完全滲入到了日本的方方面面。

     不過,衡玉因為來得急,只帶了一個小包包,她的大部分東西,都丟在多倫多的家中。她已經在多倫多置產了,所以下午就由戴若夕陪她出去買些東西。

     謝寸官自己,則同郭踏虜聯係從四國島抽調人手的事情。

     郭踏虜那邊自然滿口答應,對於所抽人手的配備,謝寸官的意見,最基本就是一個小社團抽出一老兩少三個人的組合。大一點的社團,抽出二老四少,老的要有經驗的老黑道,而少的就由郭踏虜的戰鬥部裏抽,要抽能打敢拚命的。

     玩黑道,不能打不敢拚命,終究是不成的。

     但一味地敢衝敢拚也不行,還得有老成的來經營勢力。咱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咱是為了利益而殺人。有經驗的老成的坐陣,年輕的殺拚,這事才能成。

     聯係完郭踏虜那邊,謝寸官就陷入沉思中,基本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進入正軌,就只剩下衡玉的保安問題。目前他放心的人,劉凡在東京,保護著朱棣、任盈和王軼;朱向輝和郭踏虜在四國島,那是一對不能拆開的黃金組合。

     曾世雄和王一丙,都在忙更大的事情。

     好像就只有戴若夕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卻也要保護電腦天才李莫奇。

     不過,他靈機一動,李莫奇整天悶在家裏,也不是個事情。不如就將他打發去衡玉的公司,這個電腦天才,現在除了將收集的情報和戴若夕一起整理出來外,整天沒事,就是破解日本各種網站,破解進去後,也不搞什麼破壞,就是留下後門就出來。

     到公司去,衡玉也有一個放心的高級電腦技術人員可以用。

     至於謝寸官自己,現在已經是落下種籽等花開的時候,基本上是無所事事,他就想在日本到處轉轉,拜訪一下各道館。

     他的拳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處,而整天忙於事務,也不利於修練。

     而且,對付黑龍會,也需要了解一下日本的各處地方。並且,北海道是一定要去一下,那個內田春吉,到底在那裏幹什麼,也需要去看看。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29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七章    中國鄉黨

     謝寸官現在已經將滬上心意和戴家心意混著練了,但卻還沒有形成自己的東西。

     內家拳是練成一人即成一家之拳!就好像楊露蟬練了陳式太極,練成後就成了楊式;武禹襄練楊式太極拳,練成了就成了武式;買壯圖學了馬家心意,練成後也就成了買式心意;而馬家心意傳到周口,就成了周口心意。

     雖然心意之名未變,但卻已經成了風格不同的拳法。

     當年戴家人從半拉畝李先生學拳,最後也就有了今天的戴家心意拳。

     但是,每一位老師,練成拳時,都對原拳法有了取舍。這是根據自己的先天身體情況,不得不做出的調整。就好像你不能讓姚明那樣個頭的人去練猴拳一樣,拳法也並不是適應每個人的。

     所以練拳專精一門,卻在技求四方。

     一門是根本,是從功法拳理認識武技之道,這是係統的學習。四方是補充,因為師父是師父,你是你,總有先天不同的地方。你一輩子如果只照著師父練,肯定超不過師父。因為你沒有走過師父求藝的路,一些師父的身體上,因為練別的技藝而具備的東西,你照著師父現在教你的東西練,是不可練出來的。

     所以,人在專精一門的基礎上,要技求四方,要不斷地完善和全乎自己。

     謝寸官開始練的滬上心意,但滬上心意,大開大闔,更適合身高體壯的人,他練起來,雖然勤能補不足,但終究比別人費勁些。

     戴家心意適合他這樣的小個頭,但他卻已經入了滬上的門,根本不可能完全拋開滬上心意,轉學戴家。因為十幾年的苦練。滬上心意也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中。

     所以,他只能求變,求一個身體的自然取舍。

     這樣的練法,就是兩樣都練,慢慢地合在一起。一些相近的東西,根本不用費勁,就融合了。而一些區別較大的東西。就隨著不斷的練習,漸漸地走向互相妥協的路子。就好像兩塊四方石頭。在一起不斷地磨動,最終都成為圓一樣。

     當年苗兒不在的時候,謝寸官在心灰意冷的時候,曾經跑了國內好幾個有武術之鄉之稱的地方,那時的見識,此時也在影響著他的心意拳。

     不過,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日本也走一走,看看能從這裏的武術中汲取些什麼。

     磨練拳法,是一個非常枯燥的事情,除了練和悟以外,就是要在實戰中檢驗自己。所以,謝寸官也準備在這次走訪中,挑戰各處的道館,在實戰中磨煉自己。而且,他也想通過這次旅行,在日本武術界打響圖越佳兵衛的這個名稱。以擴大自己在黑龍會的影響。

     他收拾了簡單的衣物,全都是些適合運動的寬鬆衣物,帶上一張卡,及一個電話,開著那輛改裝過的越野車,將帳篷等物都裝到車廂中,然後就告別了戴若夕和衡玉以及李莫奇等人,開始了北上行程。

     在一份日本地圖上。謝寸官擬定了旅行的路線,他將從長崎出發,走福岡過海峽。進入廣島,然後走神戶過大阪進入京都。再從大垣、高崗到長野,一路沿著海邊,從青森進入北海道。然後在北海道停留一個月,最後一路沿日本西海岸線,進入東京。

     最後在東京,見過朱棣和任盈之後,就繼續南行,回到長崎。

     謝寸官旅行的第一站是福岡市。福岡市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距離日本主要都市大阪、東京、劄幌以及東亞主要都市釜山、首爾、上海、北京與台北的距離都很接近,是個與亞細亞諸國的交流最佳地區。

     當東方的太陽從海岸線升起時,謝寸官已經站在沙灘上開始蹲猴樁了。

     這是他到福岡市的第二天早上了,他將車停在靠近海灘的公路邊的一處空地上,就在這裏安營紮寨,支起帳篷,住了一晚上。

     他這一路,都不打算住旅館的。

     在沙灘上練拳,對腿勁的要求要比平地上更高。因為沙灘是軟的,不容易借力。但謝寸官在練過一會之後,就決定以後每天練拳,都放在沙灘上。

     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只有通過不斷的練習,才能得到改善。

     練拳就是要將不順練為順!不同地形的練習,也適合於不同地形的作戰需要。

     謝寸官一直練到太陽升起,海灘上人漸漸多起來時,才收拾了東西,開上車,進入福岡市內。不過,一進入福岡市,才發現今天這裏似乎在過什麼節日一樣,他禁不住停下車子,問路邊的人,才知道今天是福岡市體育場正在搞一個文化交流活動。

     謝寸官這裏正問著情況,突然耳邊就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先生要去看文化交流的節目嗎?”他轉頭一個,一個長相和打扮都非常“卡哇伊”的日本女孩子,正站在旁邊問他。謝寸官也很好奇這樣的文化交流,於是就點點頭。

     “那能不能請先生用車子帶我一程,我今天有表演,現在已經要遲到了!又擋不到出租車……”女孩子向他露出一個扮可愛的笑容。

     謝寸官看了看前面滿是人流和車子道路:“這樣的路況,好像走路比開車快吧?”

     女孩子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竟然一下子就拉開車門,坐了上來道:“我知道一條比較不堵的路,你將車子調個頭!”

     謝寸官不由地愕然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又給他一個扮可愛的笑容。

     他不由地也就笑了起來,聽她的話,將車子調頭。在女孩子的指點下,車子七扭八拐地開上了一條小街道,雖然街道比較窄,但卻是真的沒有堵車。

     當車子再次開到主街道時,就正看到了福岡體育場的大門。

     那女孩子就一把拉開車門,跳下車子,一面說著謝謝一面道:“車子開過去,不好停車。這邊拐過去,那有一個大型的地下停車場!我要趕時間。對不起了!”說完話,立刻就小跑穿過了馬路。

     謝寸官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對日本人沒有好感,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女孩相當可愛。

     車子拐過一個彎,果然見到了地下停車P的字樣,謝寸官將車子停進去。就立刻趕往體育場內。一進體育場,人山人海的樣子。

     不過。這種文化交流,卻不像國內的那種,所有的人都坐著,看台子上的演出。

     而是有點像國內的雜耍,藝人們到處都有人搭場子,隨便表演,觀眾也是隨意地看。想看舞蹈就看舞蹈。想聽唱歌就聽唱歌。

     謝寸官也就隨便轉著看,感受著種種文化的氣氛。

     不過,人還是對自己的愛好最感興趣,當轉到一處表演武枝的場子時,謝寸官就挪不開步子了。台上正表演的人顯然是兩個極真空手道的武師,都已經是三十快四十歲的樣子,正在表演肘碎水泥板。

     一層一層的水泥板子被碼在一起,每個中間都墊了小木條兒,一直碼了十塊。

     然後那個漢子上去,一運氣。一肘塌下去,就將十塊水泥板全砸成了兩截兒。然後在周圍人的一片掌聲中,倆個漢子就到場邊休息。

     這時,主持人就上來,一面介紹兩位空手道師父,一面就介紹剛才的表演。倆人果然是極真會空手道的武師,原來在這裏擺場子,是為了作廣告。收弟子。

     謝寸官看了一會,正想轉個地方的時候,那個主持人就請周圍觀眾中有人願意的話。也可以上去演一番。而且有興趣的話,可以同兩個空手道師父交交手。不管輸贏。都有獎金。

     這一下,謝寸官的腳就挪不動了,說實話,他對極真會空手道的東西也很感覺興趣。

     這些空手道大師們,一拳一肘,砸冰碎石,看起來確實暴烈。不過,他一直不是很明確,這種手臂的硬度,到底能不能加大殺傷力。

     殺傷力與硬度有沒有直接的關係?

     不過,他這裏還沒說上,那邊就聽有人道:“獎金是多少?”

     “輸了兩千日元,贏了可以拿三萬日元!”那主持人道。

     “那我來試試!”一個聲音響起來,嗡聲震耳。謝寸官不由一愣,這人顯然是說的中國話。一時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臉膛黝黑的漢子站在那裏。

     不過,顯然隻是他那聲音吸引了大在家,在場的也不知道有人聽懂沒,反正大家的眼光又看向了主持人。這時,剛才問獎金的那個日本人就進了場子。

     這位黑臉漢子明顯就急了起來:“有沒有人聽懂我的話,日本話我只能聽,不能說!幫忙翻譯一下,讓我賺上三萬日元,不然兄弟我就要沒飯吃了!”

     謝寸官聽了,不由地想笑,但看他焦急的樣子,倒不像是做假,忍不住就用中文問道:“你怎麼能確定你能贏,說不定輸了呢!”

     “啊呀!真的有中國鄉黨!”那漢子聽見謝寸官說話,不由地大喜道:“力不打巧!就他那一身笨力氣,狗熊一樣的身子,俺贏他是剛剛滴!”話一急,立刻就帶了濃濃的地方口音,謝寸官心裏不由地一動,對方的口音明顯地是河南腔。

     河南中州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那裏的武術是非常發達的。自己的滬上心意,其實就是周口的分支,是周口四傑中的盧嵩高先生傳入滬上的。

     “那好,等他們打完這一局,我就幫你說!”此時,上去的那名日本人,已經同場上兩個拳師其中之一拉開了架式。

     “那不成!萬一他把獎金贏去了,俺咋辦?”漢子似乎真急了,就想分開人群往裏擠。

     “沒事,你只要能贏了他,我給你六萬日元!”謝寸官忙一把拉住他。

     他的手一上漢子的肩,漢子已經身體一抖,肩一沉,謝寸官的手立刻被閃空了。他不由地一驚,漢子好快的反應!不過,因為畢竟不是敵對關係,他也沒有硬抓,順勢讓漢子將他的手甩脫。

     “你說真滴?”漢子的眼睛睜得老大:“你可不能騙俺!俺剛被老板解雇了……”

     “不會的!”謝寸收此時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場內:“再說,你看看他的功夫,不是更有把握!”

     “這倒也是!”漢子點頭,也將目光轉向了場子中間。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33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八章    洛陽心意鷹捉手

     場上迎戰的正是剛才表演肘碎水泥板的那個極真會的師父,正像臉色黝黑的河南漢子說的那樣,有著熊一樣壯碩的身體。而上去的人,就勻稱了許多,不過,個頭略高一點兒。

     倆人一拉開架式,起勢卻不一樣,極真會的師父,架子底些。而上去的那個人,明顯地架子就高,而且,腳下不停起動著,有點像是泰拳的感覺。謝寸官就判斷這人可能是練踢拳道的,因為他的腿明顯要靈活得多。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倆個人就衝到了一起。

     果然,高個子往前一進步,直接一腿就踢起來,直踢向極真會師父的頭。這種不帶提膝的孤形踢,正是有踢拳之王之稱的藤原敏男的招牌腿法。

     不過,很快的,謝寸官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這個高個子在發出一記弧形踢,在被對方擋住後,卻一擺身,兩條腿就快速地彈地跳踢,卻有些像跆拳了。接著,竟然手一扶地,兩條腿車輪兒似地輪過去,卻是南美的卡普踢。

     接著,謝寸官又見識到了法國式踢腿。

     原來這個人是個踢腿狂人,看來學過的踢法不少,不過,看樣子他贏不了。因為學的這麼多,也就說明,他一個都沒有深入進去。而且,謝寸官也看到,他雖然夠靈活,但明顯身快步浮,一下等不得一下,交待不清。

     其實武術中雖然說一快打百癡,但快要在穩中求快。

     不管多快,一招一勢一定要交待清楚,要將動作做到位。最忌諱的就是動作浮華,看著雖然快,但都是蜻蜓點水,浮而不穩。

     “哎,看來我白擔心了!”站在謝寸官身邊的河南漢子就道:“上去這人不行!”

     “哦?何以見得?”謝寸官雖然也看出來了。但還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手上腿上交待不清,遲早要挨上!”漢子頭也不回地道。但就隨著漢子這一句話,就聽場中砰嗵兩聲,那高個子已經一個仰躺子,跌在了地上。

     “看我這烏鴉中嘴!”漢子雖然自責,但明顯地眉開眼笑,顯然高興那獎金沒有被拿走。一轉頭忙對謝寸官道:“鄉黨。幫兄弟說一下!”

     謝寸官就點點頭道:“這裏有位先生想同你們比試一下!”

     那邊主持人正在兌付那位輸了的仁兄二千日元,聞言頭也不回地道:“請上場!”

     漢子忙向謝寸官點頭稱謝。就進了場子。但那邊主持人轉頭一看,是個中國人的時候,就搖頭不幹了:“我們這表演,不接受中國人挑戰!”

     “為什麼?”漢子忍不住問道。

     但那主持根本不理他,而是繼續叫道:“還有上的沒有?輸贏都有獎金拿!”

     那河南漢子臉一下漲得通紅,一時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上還是該下。

     謝寸官不由地怒了:“為什麼不接受中國人挑戰?”他用日語問道。

     “不為什麼。就是這規矩!”那主持的臉色一變,冷冷地道。

     “怕輸嗎?”謝寸官卻根本不管他的回答,直接道。

     “笑話?極真會的師父會輸?”那主持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謝寸官:“這是正正經經的比武,不是演電影,打得好看沒用!我們只是不想負擔醫藥費!”

     “是嗎?”謝寸官的聲音一下子冷了起來:“極真空手道很厲害嗎?我看不見得吧!我出五十萬日元,賭這位先生能贏你這極真會的師父,他輸了傷了,醫藥費由我負擔!你敢不敢賭!”他一下子就將比試升級加碼,他此時已經看出來,這個河南漢子真的需要錢。一方面看不慣日本人的嘴臉,另一方面,也是有心幫河南漢子一把。

     “你……”主持人看了謝寸官一眼,卻將臉轉向了兩位極真會的師父。

     剛才那位沒上的師父就眯了眼睛,看了一眼河南漢子,就向主持人點點頭。謝寸官用話這一逼,不比的話,就顯得示弱了。所以極真會空手道師父不得不比。

     漢子此時就感激地看了謝寸官一眼,卻沒有說話,直接走到場子中間。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位上來的空手道師父。

     謝寸官也就進到場子中間,站在主持人邊上。惹得主持人一陣白眼,不過,他卻無法趕謝寸官,因為謝寸官出錢做賭,自然有資格站在場中間。

     他卻不知道,謝寸官上場,是怕那河南漢子萬一有啥閃失,好出手救人。

     雖然那漢子已經表現出不俗的眼力和功夫,但謝寸官卻不了極真會空手道的這位師父。一個人厲害不厲害,不是絕對的,更多的是取決於對手是誰。

     那怕你已經夠厲害,但你的對手比你更厲害,你也沒球法子。

     場中倆人拉開了架式,極真會的師父顯然不大看得起這個河南漢子,當主持人一說開始時,就立刻衝過去,左手一晃,腳下早起一腿,直踢漢子的胯步。右手捏拳,就待落步一擊。

     就在此時,漢子突然右腿往後撤了半步,右手往下一插,就護到了胯前。左手護面,卻是應對方的引手。而同時左腿就住前進了半步,貼近空手道拳師。

     空手道拳師一腿踢到了對方手上,立刻落地進步,右手拳一拳就擊向漢子的面部。同時左手回到心口處,重擊拳蓄勢即發。

     漢子卻隨著進步,右手已經往上衝起,下面的右腿同時抬起,呈刮地風勢,就刮向空手道師父的後腿。就聽砰啪兩聲,砰聲是空手道師父的右手,擊中了漢子的右臂。啪地一聲,卻是漢子的腿,已經彈在空手道師父的右腿上,踢得他不由地渾身一顫。

     此時,就見漢子的右臂已經翻手把住了空手道師父的右臂,往下一按,左手已經蓋臉而出,直遮對方的眼眉處。同時,漢子右腿一落地,右手隨著空手道師父右臂抗勁兒。就直接貫拳出去,擊向自己的右手處。

     就聽啪砰兩聲,掌就蓋在眼睛上,右拳已經擊中了下頜。

     而漢子的右腿一落起,左腿就進了步子,已經插入空手道師父的右腿後,左手掌、右手拳在對方額頭下頜往前一擠。就將師父直接推翻放出,跌倒在地上。

     “鷹捉手!”謝寸官不由地驚叫起來。雖然他沒學過這一門,但他知道,這是洛陽心意拳的鷹捉手。洛陽心意拳同戴家和滬上都不一樣,戴家心意出洞入洞緊隨身,小架子加上猴身法,看著小巧緊湊。

     滬上心意,內家形打。擰裹開闔,帶著一股子渾厚之氣。

     而洛陽心意,卻打一個乾淨利落,往來縱橫的感覺,似乎更接近外家拳。不過,他卻是實實在在的馬學禮先生傳下來的拳法。

     這一式鷹捉手看著沒有用力,但那空手道師父已經被震昏了頭腦,一時有些暈沉,起身後就腳下都有些踉蹌,不由地後腿幾步。直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此時,那個主持人就有些頭蒙,雖然他們準備了一些資金,但卻沒有五十萬這麼多。

     三個人湊了半天,總共湊出了二十萬的樣子,那漢子就一把抓到手中,其他的三十萬也不要了。拿著二十萬,想了一想。卻感覺不對,就從中數出三萬來,卻將其餘的十七萬看了又看。終於牙一咬,眼一閉。遞向謝寸官。

     謝寸官不由地感覺到好笑道:“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出的賭資,贏了自然該歸你!快拿上,省得我睜開眼睛看到了,就舍不得給你了……”漢子似乎同人有仇一樣,咬著牙說。

     “嗬嗬……”謝寸官忍不住笑了起來,將他的手指一一合上道:“你都裝上吧,你打贏的拳,獎金自然該歸你。剛才我不是說,你打贏了,我給你六萬嗎?那六萬就不用給了吧?”

     漢子的手幾乎立刻就縮了回去,卻仍有些不確定地道:“你真不要?”

     “不要!”謝寸官嚴肅地道,然後就又笑了起來:“你剛才那個手法,是不是洛陽心意鷹捉手?”

     漢子猛地一愣,接著就道:“原來兄弟你也是個柴火行的棒棒手!不錯,我那就是鷹捉手,不過,我們洛陽心意流傳不廣,你怎麼能認識?你也練過?”

     “沒有!”謝寸官搖搖頭道:“我練過戴家和滬上心意,卻還真沒有見過洛陽心意,那個手法,我只是在陝西蒲州時,聽一位朋友給我講天下拳法時,特別提到過的!”

     他說的人,卻是向山。向山年輕時跟他師父走過四方,對天下各門武術都略知一二。當時聽說他是練心意拳的,就特別向他等了少林心意把、原始七把和洛陽心意的四把。

     謝寸官因為自已練心意,自然對這些同心意拳有關的東西,都非常上心。

     所以今天才能一眼認出來這個洛陽心意拳的鷹捉手法。

     漢子這時就對他道:“兄弟,我知道你是有心幫我!不是我今天貪你這錢,是我最近確實等錢用,你留下聯係方式,等我有錢了,我再還給你!十七萬日元,一文都不會少……”

     謝寸官聽了,不由地輕聲道:“人不親藝親,藝不親刀把還親呢!天下武行是一家,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我不缺錢!”

     “我知道!”這位河南洛陽的漢子一拱手道:“能一口報出五十萬,你肯定不缺錢。但我卻不能昧你的錢,你留下聯係方式吧!”

     謝寸官就看了他道:“聯係方式好說,不過,我還要在福岡呆一天,剛聽你說你剛沒了工作,你對這裏熟不,要不給我做一天嚮導,這錢就當嚮導費了!”

     漢子臉不由地一紅道:“那真不好意思!我自打到了這裏,街都沒逛過幾次,今天是找工作才到這裏,還真沒法給你做嚮導!”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38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卅九章    你出手吧

     原來這漢子確實是洛陽人,名叫馬炮兒,是洛陽心意拳的正宗傳人。武藝雖然有成,但在國內也沒有個正當職業,剛好他有個師兄弟在日本打工,看他一天生活沒個正經著落,就帶他來了日本。來時要辦簽證和長期打工的居留證,這一套手續下來,也花了七八萬塊錢。

     結果前段時間,他師兄卻因為犯了點事,被遣返回國,只剩下師嫂和一個在日本留學的妹妹在日本,只好委托給他照顧了。

     本來他還有份超市搬運的工作,但那天搬東西正好在超市碰到店長同一個女員工在倉庫裏做那事兒,接著第二天,就被指工作不認真,辭退了事。

     恰好在此時,屋漏偏逢連陰雨,行船卻遇打頭風。

     師嫂因為師兄的事情,做事有些恍惚,竟然出了工傷,讓機器夾了手。而她打工的那個地方,本來就不是一個正經廠子,遇到事情,一推二五六,給了一點錢,就不再管事了。

     師嫂要治病,師妹要上學要吃飯,自己卻沒了工作。

     著急上火到處找事兒做時,恰好就聽到這裏比武贏了有錢拿,於是就有心試試。

     結果就遇到了謝寸官。

     謝寸官聽了馬炮兒的話,不由心中一動,剛才他看到了馬炮兒的拳法,也是一把好手。從剛才此人的行為看來,也是個實誠人。這麼急著用錢,也不願意白貪那一份錢。而對提攜過自己的師兄,知道感恩。在自己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還要照顧師嫂、師妹。

     於是謝寸官就道:“你在找工作嗎?我這倒有個事情做,不過,卻不是在一個地方,是要到處跑的!”

     “到處跑?”馬炮兒有些為難地道:“我師嫂這裏離不開人……”

     “那好辦!”謝寸官一轉念就道:“剛好你師嫂不是也沒有工作了嗎?我給他介紹個事情做,肯定虧待不了她!在那裏,也有朋友可以照顧她……”

     “真有這麼好的事兒?”馬炮兒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要不是謝寸官剛才仗義幫他,他都有點懷疑這人是騙子了。

     “不過,我那個朋友的公司卻不在福岡,在長崎!”謝寸官根本沒在意他的神情。也難怪馬炮兒懷疑的目光,要不是自己正好是個愛武的,誰會這麼幫助他。

     “哦!長崎我知道,我們過來時。就是從上海先到的長崎,不過……”馬炮兒有些猶豫地道:“我不放心我師嫂一個人在那邊!”

     “哦?”謝寸官展顏一笑。從口袋裏拿出紙筆,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給他道:“我還在福岡呆一天,你回去考慮一下吧!如果感覺可以,聯係我……薪水方面,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不管你在超市一個月拿多錢,我都給你翻一番!”

     說著就同馬炮兒道別。

     謝寸官在福岡市確實還要再停一天,是因為福岡市的一個很小的空手道館。這個道館坐落在一個比較古老的街道上。已經和繁華無緣了。不過,在以前,這裏曾民福岡市最繁華的地方,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這裏已經成了一處人們憑悼古城的地方。

     車子被停在巷道的外面,因為巷道很小,清一水的青石板路面,上面有人工雕鑿的痕跡。兩邊的房屋大多是木質的,從花紋和色澤上,都顯出了古意來。

     小小的空手道場館幾乎在街道的正中間。門口的燈籠上,寫著大大的道字。在道館的門口上,掛著一個“剛柔流空手道”牌匾。

     在已經油漆剝落的木門兩邊上,有兩豎行已經褪色的大字:法剛柔吞吐,身隨時應變。這是中國兵學著作《武備誌》上的兩句話,據說這兩行字是由剛柔流的創始人宮城長順親手書寫的,不過,只是傳說。並無考證。

     不過,這個道館,卻是宮城長順的後代開的。已經有相當的歷史了。

     目前,據說剛柔流空手道年齡最大的一名傳人宮城見勝仍然在這裏執教。這裏也是剛柔流空手道高手們經常來聚會喝茶的地方。

     而宮城見勝的兒子,宮城龍澤號稱是剛柔流空手道第一實戰名手。

     謝寸官來到福岡市,就是想同這個號稱第一實戰名手的宮城龍澤交手。他這一路走訪,第一要務就是磨礪武技。

     剛柔流空手道是宮城長順當年在學習了流傳於沖繩的“那霸手”之後,十八歲時,赴中國福建,學習了流傳於當地的白鶴拳以及其他一些武術技巧之後,融合創立的一門空手道拳法。這門拳法力,繼承了白鶴拳的部分發力方式,勁發彈抖,寸勁節力。

     一旦和人動手,手腳一起摧動,快捷迅速。

     不過,任何拳法其實練到一個人身上,最終最能發揮的,除了拳法的特點外,更多的是一個人的特點。學千樣拳,打千樣人,方能明拳知理。

     謝寸官在道場門口並沒有絲毫猶豫,就走了進去。

     一進道場,就能感覺到過去的道場,與現在的道場明顯的不同來。

     現代的空手道道場,基本上都是一進門,大房子,裝備豪華。但這個道場,一進門,是一條木質的小過道,直通裏面。而在過道的兩邊,小池假山流水遊魚,以及兩棵綠樹,都顯示出一種讓人心境寧靜的靜謐氣息來。

     謝寸官走上木質的過道,到了木格門前時,就看見門口掛一個角形的銅鍾,旁邊掛著一個小錘。謝寸官就拿起小錘,敲響了銅鍾。隨著悠揚的一聲鍾響,很快的門就被打開了,進了門,就是一個大大的會客廳,裏面全鋪著實木的條板。

     這木板上踩著上帶著一股顫勁兒,很舒服的感覺。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看到謝寸官就顯出了詢問的神情。謝寸官就向他一點頭道:“長崎的圖越佳兵衛,前來拜會宮城龍澤先生!”

     因為是要同人交手,他沒有說宮城見勝的名字。

     那年輕人就點點頭,舉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他穿過會客廳,往裏面走去。謝寸官跟他進去。裏面才是真正的道場。此刻,一群穿著空手道場服的人都跪坐在那裏,聆聽一會老先生在講空手道的氣力神。

     那年輕人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後,就走到那位老先生身邊,向他旁邊的一個坐著的中年人耳語了幾句,那中年人就看了謝寸官一眼,卻沒有說話。

     謝寸官看那道場的邊上。有一排鋪墊,就走過去。在一個上面盤腿坐下,打量著室裏的情況。這時才看到,在場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中年漢子,極少有年輕人。連同剛才接自己進門的年輕人在內,總共只有三個年輕人。

     而這些中年漢子,個個兒精氣神十足。神情肅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寸官在的原因,在中間講課的老人又講了十分鐘左右,就停止了講授,將課程停了下來。老先生一說暫停課程,那些躍然跪坐著的人都立刻從危襟正坐中放鬆下來,站起身來,三三兩兩地放鬆身體,也有幾道好奇的眼光,就投向了謝寸官這裏。

     此時,坐在老人身邊。剛才年輕人耳語過的那個中年人就站了起來,在那個年輕人的帶領下,來到謝寸官面前道:“圖越先生嗎?在下便是宮城龍澤,不知你到訪,有什麼事情!”

     謝寸官就站起身來,對著他輕輕地一彎身體道:“聽說先生的剛柔流空手道爐火純青,圖越佳兵衛特意前來領教一番!”

     他的話一出口,旁邊正放鬆的那些人立刻愣神。顯然沒有人想到。這麼一個年輕人來到福岡著名的剛柔流道場,竟然是想桃戰宮城龍澤。

     宮城龍澤也是一愣,眼睛裏就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來。但臉上卻一本正經地道:“年輕人還是以刻苦練功為要,切忌好高騖遠。爭些許虛名!”

     謝寸官不由一愣,對方竟然將他當做初出茅廬的愣小子了。

     旁邊的另一人就接口道:“每年像你這樣,練一點點功夫,就自以為能與名師比肩的年輕人不知有多少,先生那能一一比試!不過,小子,既然慕名而來,不如就在這裏聽幾天課,也算不虛此行!”

     “哦!”謝寸官看著宮城龍澤道:“我這次來,只為磨煉武藝,並不在乎虛名!勝固欣然敗亦喜,請宮城龍澤先生成全!”

     宮城龍澤聽了,眉毛一挑道:“不在乎虛名,就應該在平日裏來,偏偏挑我們剛柔流空手道每年的宗修課期間前來,還說不是圖名!我是不會同無名之輩比的,你走吧!”

     謝寸官聽了,不由了愣道:“宗修課?我不明白宮城先生在說什麼!圖越佳兵衛是籍籍無名之輩,但向武之心卻切!還請先生成全!”

     “先生都說了,不同無名之輩比武!”旁邊的另一個就開了口:“你這人怎麼糾纏不清!還不快走,難道要讓我把你丟出去嗎?”

     謝寸官就看了他一眼,直接問道:“丟我出去?你很有名嗎?”

     “連大名鼎鼎的剛柔流宮城武雄先生都不知道?你還練空手道!”旁邊另一個漢子開了口,一臉的不屑。

     “原來你是鼎鼎大名的宮城武雄先生!”謝寸官就看著那個要丟他出去的漢子道:“那我打倒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取得同宮城龍澤比武的資格!”

     因為宮城龍澤的無禮與狂傲,謝寸官連先生二字都省略了,直呼其名。

     旁邊的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旁的宮城龍澤則皺起了眉頭,在他們看來,謝寸官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而宮城武雄臉上已經泛起了怒容:“小子,打倒我?我一隻手就丟你出去!”

     “何不試試呢?”謝寸官腳下不丁不八地站在那裏,眼睛直視著宮城武雄。

     “八格!”宮城武雄不由地叫道,怒氣衝衝地向前,竟然直接上來,想抓謝寸官,丟他出去。而且,他果然只伸出一隻手。

     “武雄!”一聲嚴厲的聲音傳來,所以的人都轉過頭去,開口的卻是剛才講課的那位老先生:“要尊重你的任何一位對手!”老先生對宮城武雄道。

     宮城武雄立刻就向老先生躬身施禮,表示受教。然後就轉身對著謝寸官道:“既然見勝大師開了口讓尊重你,就請你出手吧!”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42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卌章 足刀如風

    謝寸官看著仍然掩飾不住狂傲之意的宮城武雄,就向場子中間走去,邊走邊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宮城武雄,卻連宮城見勝先生的話都聽不懂!宮城先生讓你尊重對手,是讓你收起心中的狂傲,認真對待每一場比武,不是讓你表面上禮貌,而心存輕視!”

     說著話,就在場中站定道:“在中國有一句老話,河裏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人!為什麼?因為不會水的人,遇水怕水,不敢輕視水!而會水的人淹死,那就是因為輕視的原因……”

     他一番話,語帶教訓之意,聽得宮城武雄老大的不耐煩,當時就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怒道:“小子,喋喋不休你來這裏是賣嘴的嗎?”

     謝寸官就不再說話,直接向他一彎腰道:“請指教!”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宮城武雄就已經大踏步竄進來,腳步踩在木質地板上,咚咚做響,聲震如雷,幾步就跨到謝寸官面前,大喝一聲道:“裝模作樣!”手中拳卻已經連珠炮發,一拳取面一拳取胸,而且肩靠身撞,氣勢如虎。

     謝寸官根本看也不看他的拳勢,立刻手起身落,小鬼穿靴,直接撞了上去。

     竟然是勢接勢,毫不退縮。宮城武雄不由大喜,他雖然練的是剛柔流空手道,但與其他的人相比,卻是剛多柔少,風格更接近松濤館流的剛猛。

     因為他的力量極大,一般的人根本不敢與他相撞,久而久這,就形成了他直攻硬進的風格。正因為如此,所以他看到身體比自己瘦小上一號的謝寸官竟然硬撞上來,自然高興。

     但就在兩人接觸的一瞬間,謝寸官身體後坐,小鬼穿靴腿本來是防止對方進腿的。而且是一抬即踩踏出去。此時,隨著他身體後坐,他的右腳已經踩踏在宮城武雄的前腿膝蓋上,卻是借了對方的力,一觸即退,右腳一步就退到了左腳的後面。

     這樣兩人的距離就拉開了一大部,而宮城武雄的腿給他一阻。雖然謝寸官的腿勁不大在,卻仍然一下子打斷了他一往無前的氣勢。

     他的兩拳。雖然觸到了謝寸官雙手封門的拳架,但因為謝寸官一觸即退,他雙拳甚至沒有接實,對方就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拳閃方寸間,何況謝寸官退了一大步。

     兩人間的距離,此時就是一步之遙,宮城武雄身高臂長。要打出氣勢來,自然是距離大點好。但他比武,從來都是有進無退,當時想也不想,直接進步出拳,右手直拳,黑虎掏心,一拳就直擊向謝寸官的心口。

     謝寸官右腳一落地,立刻往前一跟步,走出了戴家的槐蟲步。後腳一擠前腳。前腳立刻趟入宮城武雄的雙腿間,而手上照樣是手起身落,雙手封門,在身體後坐中合身迎了上去。

     宮城武雄一拳就擊在謝寸官雙臂中間,發出啪的一聲響。

     雖然他拳大力沉,但他進步出拳,謝寸官也進步迎擊,所以這他這一拳根本沒來得及伸直。發出全力,就給謝寸官截住了。而謝寸官進身帶著後坐勁,在靠上他拳的同時。身體還有一個微微後縮的運動,又將他發出來的勁。化掉了七八分。

     而謝寸官的雙手微一交叉,右手順時針旋臂,就蓋在了宮城武雄的右腕上。左手逆時針旋臂,拳眼與右手拳眼相對,雙手臂助力較勁,將他的右手壓下去,直接隨著步進力摧,往前一擠,就擠向宮城的小腹前,倆人貼個嚴實。

     倆人此刻面對面,眼對眼,宮城的眼神中有一絲訝異,他頭一次和人動手時,被貼這麼近,近得他都能數得清謝寸官的眉毛。

     謝寸官的左手突然翻轉,拳背就劈在他的面上,發出啪的一聲。

     打得宮城頭部不由一顫,震得眼前都一陣發暈。他怒吼一聲,左拳看也不看,拚命輪起。

     謝寸官左手翻出後順勢下掛,一拳掛著宮城武雄的右肩頭之後,順著他的右臂滑壓下來,而隨著丹田一展,右手已經往前往上一搓,就給了他上身一個股力。

     宮城武雄上身著力,重心後移,不由地就動勁相抗,將力量都用在了重心之上,立刻左手一拳就發不出去了。此時謝寸官的右手再往上搓,就頂在他的下頜之上。

     人的身體上,心理重心在頭,頭一仰重心就自然後移。

     而人的身體上,下頜部卻最怕推,因為當人站立時,後腿腳後跟做為支點,重心落在雙腿中間的某點上,當推人下頜時,整個身高就成了一個杠杆力臂。

     所以力量小的人推力量大的人時,只要推到下頜上,就能同時利用人的身體杠杆和心理重心。頭一仰,人的心理上就有一個往後退,找重心的心理。而推到對方下頜處,從物理力量上,也就用上了人的身體杠杆。

     所以,謝寸官力量不如宮城武雄,但這一拳搓在他下頜上,立刻將他搓得上身後仰,不由地就送出了心口,謝寸官的右手肘就狠狠地撞在他心口上,正是戴家五行中的崩拳。

     崩拳屬木似箭,非箭也,有舟行浪頭之勢。

     一肘崩挑,肘如船,對方身體如水,船起水落。宮城武雄就直接嗵地一聲倒在地上,一時心疼如絞,氣短胸悶,口滲血沫兒。

     他的胸椎到頸椎一線,酸麻發酥,竟然感覺一時一點力量都用不上。

     謝寸官後退幾步,看著他一言不發。宮城武雄本來還在掙扎起身,看到謝寸官的眼神,就放棄了掙扎,一口氣不順,一口逆血終於嘔了出來。

     而逆血這一嘔出來,他立刻感覺氣順了許多。

     “好狠的手!”一旁的宮城龍澤不由地冷聲道。

     謝寸官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也變得冰冷:“現在有同你一戰的資格了嗎?”

     宮城龍澤的瞳孔不由地一縮,頃刻間,他感覺到了謝寸官的敵意。謝寸官此時,已經沒有了剛進道場時的那份尊重,而是暴露出了赤裸裸的敵意。

     “不錯!你有這個資格!”宮城龍澤的神情立刻放鬆下來,他是有經驗的實戰家,知道戰前放鬆神經是非常必要的。

     旁邊立刻過來兩個人將宮城武雄扶了下去。

     謝寸官就同宮城龍澤對上了,本來他上門來,確實是想磨煉武技,但宮城龍澤以及剛柔流武師的無禮,已經激怒了他。對宮城武雄一戰,他不想留手,也無法留手。

     因為宮城武雄是一個功力型的對手。

     所以,一些年輕人前輩討教時,一定要注意,學技不學功。

     技巧是可以學習的,功夫是靠自己的練的,最忌諱的就是年輕人靠功力去逼老前輩。因為這個時候,就將自己和前輩逼到了危險的境地。因為你沒力量時,前輩們好辦,他們只要展示出技巧就可以了。

     但當你有功力時,前輩們就不好辦了。

     他不出重手,不打要害,降不住你。但出了重手,打了要害,也就不得不傷你。

     謝寸官直接走到了場地中間,眼睛看著宮城龍澤。宮城龍澤緩緩地走進場子,謝寸官兩勢之間,放翻了宮城武雄,震住了其他的剛柔流高手,也讓宮城龍澤心裏不由吃驚。不地,做為剛柔流最負盛名的實戰家,他一生大大小小,不知同人比過多少場了。

     所以他知道,許多時候,勝負並不僅僅決定於打法和功力,臨場爭鬥,氣勢、心境都很重要。謝寸官剛挾新勝之威,此時氣勢、心境都正在頂點上,所以他有意要緩和一下,讓謝寸官的氣勢降一降。

     謝寸官也不著急,只是看著他。他是黃士鴻這種老江湖教出來的,如何看不出來宮城龍澤的心態,不過,他卻並不著急。

     宮城龍澤想的不錯,臨場爭鬥,氣勢是起一定的作用,但那只是對於新手或心境修為不深的人。對於他來說,練武修心,又經過張苗兒生死之變,已經視死如生。

     他的心境,已經是完全的一種平靜,根本不會為外物所惑了。

     不過,欺心詐意,卻是他的本能,既然宮城龍澤將他想得年輕火盛,靠氣勢贏人。他就索性做出氣勢淩人的樣子,也不彎腰致意,直接對宮城龍澤道:“請指教!”

     “不要急!”宮城龍澤卻一擺手,緩聲說道:“還不知道圖越先生師承何人?看剛才你用的武技,不像是空手道的技術!”

     “我用的是傳承自中國的古拳法,六合心意拳!”謝寸官目光淩人,略帶驕傲地道。

     “哦!果然是好拳法!”宮城龍澤就笑道:“不過,看你剛才的身法挺奇特,縮頭縮腦地像隻猴子……”

     “你才像猴子!”謝寸官臉現怒色道:“這是六意六合拳的猴樁,我們這猴樁……”

     “恩……”宮城龍澤看謝寸官的神情,已經從氣勢淩人,變成了怒氣勃發,立刻就神情一變,收了聊天的樣子,直接一躬身,打斷了他的話語道:“請圖越君指教!”

     “呃——”謝寸官的話被人打斷,臉顯怒色,立刻跨步進身,向宮城龍澤欺身而進。

     宮城龍澤臉帶笑容,卻不容他進身到位,立刻就迎上來,倆人的身體傾刻間,眼看就要撞在了一起,幾乎同時,身體一頓,宮城龍澤身體微側,一式足刀旋踢,直切向謝寸官的腰際,運腿如風,瞬發即至,快捷無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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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卌一章 雞步擰靠步步逼

     宮城龍澤快步如攻,運腿如風,一記足刀掃向謝寸官的腰間。

     足刀一詞,是從手刀中化來的,意取同手刀原理的相似。因為手刀是以側面掌緣劈人,所以,足刀的意思,就是以腳的外緣側面踹向對手,因為受力面積小,所以殺傷力大。

     手刀的關鍵是手臂力量小,力道難以練到火候。

     而足刀在力道上幾乎不成問題,就是沒練過的人,也能一腳跺斷一塊磚。不過,足刀要比手刀難練得多,關鍵不在力道上,而是在準確性上。

     其實不光是足刀,所有的腿法幾乎都是一樣,如果一個人能將腿練的同手一樣靈活,那麼比武動手,肯定是難以提防的。因為腿部力量,天生就比臂上力量大得多。

     宮城龍澤顯然在足刀上下過苦功,因為這一記足刀不僅快,而且落點準確地起向謝寸官的腰隙肝膽處。足未近身,一股空氣被震蕩的聲音,已經呼地一聲,傳入耳中。

     謝寸官心頭不由一驚,立刻手起身落,小鬼穿靴。

     戴家拳這種全身防守,蓄勁納力的防守方式,使你在接手時,根本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對方動,你出勢就來得及。這不光是快慢的問題,而是一個距離的用力方式的問題。

     宮城龍澤的腿速不可謂不過,能將空氣打出聲音來,那種力量和速度,可以想像得來。但他再快,他離謝寸官的距離,是在一步半以上。他必須先進半步,進入攻擊距離,然後出腿攻擊。這兩步下來,謝寸官如果想看清他的來勢,再防守,自然就慢了。

     因為看清後。再起意,這種應意,根本來不及。

     但戴家拳手起身落,小鬼穿靴卻是一個全方位的防守方式。他不講迎手接手,只講把自己的身體護嚴。抬腿,膝蓋到平胯的時間;起手,手臂到胸前頜下的時間。而且起手還加了落身,是一個相對運動的加速度。

     這個動作完全。防守也就完成了。

     果然,快到別人都看不清的一腿,眼看已經踢中謝寸官時,卻撞到了他的右膝蓋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在響聲中,謝寸官已經隨著這股勁退了出去。

     不過,他右腿並沒有退到左腿後面。而是直接落到了左腳的旁邊。

     宮城龍澤的攻擊力極強,謝寸官這一腿也接得實在,所以當他後退一步,站定時,右腿竟然有些發麻的感覺。宮城龍澤一記足刀,將謝寸官擊出,立刻落步進身,要發出第二記足刀。他因為身體並不十分強壯,手臂的力量自然不及像宮城武雄這些人,所以從小就揚長避短。苦練腿法,光這足刀之際,每天宮城龍澤對著人形靶,都要踢不下五百腿。

     所以看著技術雖然簡單,卻已經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了。

     第二記足刀卻是擊向謝寸官的左胯,照樣的運腿如風。

     但他的第一記足刀腿落地時,謝寸官卻在右腳一落地時,照樣是槐蟲步。剪子股。右腿一落地踩實,立即就開出左腿,往前進步。不過。這時的謝寸官並沒有用趟步,而是照樣又是小鬼穿靴勢。

     這是因為。通過第一次接手,他已經發覺,宮城龍澤是個用腿的高手。

     而小鬼穿靴腿,就是為防腿而出的。趟步進身,一般對付不善用腿的人更好些。而且,還有一句話,遠用小鬼穿靴,近用犁形趟步。

     這是因為,小鬼穿靴防腿法,距離遠了,對方容易起腿。

     而距離近了,一般腿法已經被憋死了,根本發不出腿力。頂多是用膝法攻擊,而犁形趟步,進步時身體後坐,步往前伸,正好形成一個三角楔形,正好能避開膝的攻擊路線。而且,腿長膝短,往往對方提膝攻擊,還沒有攻到你,你的腿早已經釘在他的後腿上了。

     謝寸官的小鬼穿靴,左膝直接貼右膝起腿,直接占了中線。

     宮城龍澤右腿一記足刀,就被他的膝格在了外面。小鬼穿靴腿,往前不硬進時,一般是一觸即退,就是腿從那起往那落,這是因為起身半邊空,你單腿落地時,不能同對方硬撞。但當往前硬進時,卻是腿帶橫踩撐排之勁。

     何謂橫踩撐排,就是將腳尖往外橫,向前扁踩,這樣的好處是,攻擊面大一些。

     因為當用小鬼穿靴而不退的時候,那幾乎是已經貼了對方身體,你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你的腿和對方的腿,因為視角的關係。所以一般都是貼前腿,踩後腿。這時,腳尖外橫扁踩時,攻擊面大,突然踩中對方。

     而撐排的勁,是同趟步的趟勁兒相應的,一旦腿已經完全踩出,卻沒有踩到對方,那麼往外橫的腳尖就改往裏合,同時腿就借著這股勁兒和胯勁兒,往外磕出去,直接磕對方的腿。這是腿不空出,破壞對方重心的講究。

     謝寸官的腿擋住了對方的足刀時,就往前扁踩,但因為宮城龍澤的足刀力道不少,他的右膝就給對方一腿逼得往左移去,自然一足橫踩就落了空,但他落地時,腳尖卻直接擺扣,發出了腿胯的橫向撐排之力。

     因為他落腿的地方,其他是貼著宮城龍澤的身體落的,這一橫腿之力,就作用在宮城龍澤的支撐腿上,當時就撞得他身體一晃。這一晃間,謝寸官雙手就往前撲出,直接就使出了虎撲,雙把如椿,就推撞過去。

     宮城龍澤的身體正不穩時,也無法起手,只好將拳架死死抱住。

     謝寸官的雙手就直接推撞在他的手臂上,直接將他撲了出去。

     不過,因為他並不是直接前撲,而是帶了一個改變的斜角,把宮城龍澤就踉蹌跌出,卻沒有一下子跌倒,而是退開幾步。

     謝寸官此時車行如風,箭竄步再接箭竄步,就跟了過去。

     此時,宮城龍澤身形未穩。無法起腿,右手一拳擊來,想阻住謝寸官近身。謝寸官寸步微斜,右手右腿同起,左手塌著右手腕子,就迎穿了上去,正是戴家一式鷹捉四平。

     他的右手一撞上宮城龍澤的右手。立刻轉穿為刁抓,將對方的手臂往下一扯。

     右手使勁。左手助力,正是合二打一的勁法,彌補力量上的不足。

     論單劈力量,宮城龍澤自然不輸於謝寸官,但謝寸官雙臂用勁,他去擋不住,就被謝寸官一把扯下。按戴家鷹捉。自然就是要進左步,上右手,降左手,右手插咽,左手鷹抓雞了。但宮城龍澤反應奇快,右臂立刻抗勁後奪。

     於是謝寸官雙手一較勁的同時,進左步,一扭身,左肩就靠打進去,直接一靠打在對方的肩頭上。打得宮城龍澤剛聚集起來的勁就立刻散了。

     謝寸官左腿一擰勁,右腿就跟進去,右肩就合上去,直接內靠一靠擊在宮城龍澤的胸口上。這一靠打得宮城龍澤身體不由地一顫,一時間胸悶欲嘔。

     謝寸官右腳跟上一踩實,左半身又展出去,同時雙手再次用力下抹,左肩頭如犁如牮。直接再一靠,栽到了宮城龍澤的胸前。這一靠卻不是戴家的靠,而是滬上心意的鷹捉進肩靠。這一靠打出。宮城龍澤不由一聲悶哼,口角就滲出血來。

     謝寸官的雙手鷹把就在他腹前往前一塌把。塌按勁下,宮城龍澤咚地一聲,直直地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謝寸官進步刮起風,一腳就刮過他的面部,將人一腳掛倒,直接昏暈了過去。

     謝寸官此時就往後退開,一時間,整個場館中,都靜悄悄一片。

     打倒了人,謝寸官才回過味來,不由地一陣狂喜,因為他剛才打倒宮城龍澤的手法,同時用上了戴家心意和滬上心意的鷹捉。

     當然,在中間過渡時也用了滬上心意的雞步擰靠勢。

     不過,這次交手,戴家的東西和滬上的東西,在擰轉互換間極其自然地就完成了,一點也沒有阻礙的感覺。這也就是說,目前戴家和滬上的勁,在他身上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找到了極好的銜接點。

     “圖越閣下好功夫!”此時,整個道館間,此時突然響起了掌聲,但掌聲極單調,只有一個人拍,就是那個老人,宮城龍澤的父親宮城見勝。

     謝寸官看向老頭兒,老頭兒就道:“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樣巧妙的技擊手法,看到這樣技近乎道的技藝,我很開心!”

     盡管心裏並不喜歡日本人,但謝寸官還是說了聲:“謝謝!已經切磋過技藝了,圖越佳兵衛告辭了!”

     “請等等!”宮城見勝忙道:“見到這樣神奇的技藝,我很欣喜,能不能請圖越君在我這剛柔流的道館裏多盤桓幾天,保證你受到最上等的接待!我也好向圖越君請教技藝!”

     “怕是要讓宮城先生失望了!”謝寸官微微一彎腰道:“我還要一路走訪各家道場,磨煉武藝,行程安排比較緊,所以就告辭了!”

     說完,謝寸官轉身就走,不想再有任何囉嗦。

     “慢著!”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來到我們剛柔流的道場,打傷了我的父親,就這麼想走了嗎?”

     謝寸官不由地回頭,一個年輕人已經從人群中站了起來,卻是剛才他看到了整個道場中三個年輕人中的一個,身體精悍結實,眼中精光閃爍。

     “哦?請問你是?”謝寸官不由地感到了陣驚奇,難道這人是宮城龍澤的兒子。即就是他的兒子,在自己打贏他父親的情況下,還敢出來桃戰?

     “我是宮城罰神!宮城龍就是家父!我想領教閣下的武功!”年輕人一字一頓地道。

     “哦?”謝寸官的眼睛不由地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練的功夫,除了我們剛柔流的空手道外,也練了一種中國傳統的古拳法——八極拳!”宮城罰神站在那裏,沉靜中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氣勢:“相信不會讓閣下失望的!”

     “八極拳?”謝寸官不由地一愣。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在國內,八極拳一直有好大的名聲。這種以頭足為乾坤,肩膝肘胯為四方,象征天地四面八方之意的拳法,在手法上寸截寸拿,在身法上挨幫接靠,有著“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的氣勢。

     謝寸官走過滄州,也訪過這門拳法,甚至他在滬上心意的膀打中,也借助了一點八極貼身靠的練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演,這門原本樸實無化的拳法目前也有花法的勢頭。

     在滄州時,他接觸了許多八極拳師,一說到拳,都是說自己的在什麼武術大會上獲了幾枚金牌,說那個弟子的拳打得漂亮。卻從來不說技擊,動不動將技擊乃末道的理論掛在嘴上。讓他很失望。不過,幸好也有一些繼承了技藝的樸實拳師。

     他知道八極拳早已經傳入日本,卻沒有料到竟然在這裏遇到八極拳的傳人。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52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四十二章 宮城罰神

    不過,謝寸官對八極拳卻有著比其他拳法更多的一種情有獨衷的感覺,這種感覺卻是緣於一個武林中的故事。就是戴二閭當年鏢喝滄州的故事。

     過去鏢局走鏢一般三種方式,一是走威武鏢;二是行仁義鏢;三是偷鏢。

     威武鏢是在行李上長插一杆鏢旗,旗上寫明鏢師的名號。走鏢時將鏢旗拉至旗杆頂上,叫做拉貫頂旗,鑼聲打起長槌,趟子手亮起噪門喊出本鏢局江湖名號,這叫亮鏢威,震宵小。

     而走仁義鏢,那就鏢升半旗,打十三太保長槌鑼、五星鑼或七星鑼。

     如果某地土匪厲害,不讓隊伍經過,又鬥不贏他,那就只有悄悄不做聲,馬摘鈴,車軲轆打油,旗子收起,偷偷摸摸過去,這便是偷鏢。

     另外還有一種暗鏢的形式,那就是保的東西太過貴重,只敢偷偷地送。那就根本不走鏢,只是派出鏢師,護送東西扮做旅客,偷偷地上路。

     但在當時的武術之鄉滄州,八極拳風行一時,威震天下。

     由於滄州地方武林有鎮壓邪惡勢力的能力,所以這裏的地面上本來就比較平靜,各地鏢局為表示對滄州武術界的尊重,就漸漸形成了“鏢不喊滄”的規矩。

     當時南來北往的鏢車,不管是黑道白道,也不管是水運陸行,只要一進入滄州地麵,都必須扯下鏢旗,不得喊鏢號。若在滄州喊鏢,則有逞強之嫌。

     這時無論你有多大的名頭,多好的身手,保管有人出面,讓你栽個大跟頭,丟盡臉面。

     而戴家在河南賒旗店開廣盛鏢局,鏢行天下,卻一向走得都是威武鏢。

     戴家拳宗師戴二閭名聲大振。卻恰恰是因為破壞了這個武林規矩。

     據說當時廣盛鏢局鏢走山東,戴二閭親自押鏢路過滄州,卻依舊走威武鏢,鏢喊滄州,結果引來了滄州武林界的三位武師攔路問罪。

     戴二閭自知犯了江湖規矩,所以再三致歉,但是三位武師依舊不依不饒。於是戴二閭就同三人過招。在口口聲聲的“承讓、承讓”中,三位武師一一敗在戴家形意拳下。

     “戴家拳”和“廣盛鏢局”在江湖上更是聲名鼎沸。

     因為有了這個傳說。所以謝寸官對於八極拳也是心懷向往。當年他遊走四方時,雖然去了滄州,也交流過拳法,但都以交流為主,還從來沒有同八極拳師,進行過真正的格鬥。

     沒想到今天,卻遇到了一個練八極拳的日本人!

     雖然不了解對方的實力。但對方敢在自己連續打倒了宮城武雄和宮城龍澤這樣的剛柔流高手後,來挑戰自己,顯然對方自認為實力已經超過了有剛柔流第一實戰名手之稱的宮城龍澤。不過,拳差一線論生死,真正的傳統武術搏擊,不管武功高低,幾乎都是一勢論輸贏的。

     你想戰場之上,人來刀往,瞬間萬變,那能由得你同別人行場過步。大戰三百回合。

     所以生與死,都是在接觸的一瞬間決定了的。差別就是,高手對上比自己差得很遠的人,來得及留招留手,而兩個水平相差不多的人,那就只能是死生一線爭勝負了。

     所以傳統武術才說一個信字!信師父,信道藝,信自已。

     “怎麼?不敢接受挑戰麼?”對面的宮城罰神眯著眼睛道。

     “不是不敢。而是在考慮值不值得!”感受到對方的驕傲,謝寸官悠悠地道。

     “值不值得?”宮城罰神就笑起來,不過。笑聲中帶著一股子冷意:“要不要簽個生死狀,打死勿論?”

     聽了宮城罰神的話。謝寸官不由得眉毛一揚。

     “罰神,不要胡鬧!”一旁的宮城見勝開了口:“現在什麼時代了,還打生打死!”

     “他不死,怎麼能洗刷我們剛柔流空手道的恥辱!怎麼能洗涮父親失敗的恥辱!”宮城罰神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竟然對自己的爺爺也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謝寸官這時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想打死謝寸官封口,以免自己父親敗給謝寸官的消息,流傳出去。無疑這是個慣壞了的狂傲孩子。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謝寸官沒有理會宮城罰神挑釁的態度,卻是將臉轉向了一旁的宮城見勝,似是解釋一般道:“既然走上了武者的道路,就要有死的覺悟!”

     “嘰嘰歪歪!”宮城罰神冷哼一聲,竟然直接走進了場子裏。

     謝寸官深深地看了一眼宮城見勝,就緩緩地走進了場子裏。

     倆人站了個面對面,謝寸官這才發現,宮城罰神的臉色帶著一股奇怪的嫣紅,眼睛裏卻閃著一股子躁狂的光芒,一時間,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什麼野獸的樣子。

     不過,根本不容他多想,宮城罰神已經一聲大喝,衝了上來。

     他的腳步踏在厚實的木地板上,發出好像馬蹄踐踏地面的聲音,咚咚咚咚,讓人不由地心神震動,他速度也如同馬奔虎踐一般,幾乎瞬間就衝到了謝寸官面前,身體撲來,氣勢如虎,帶起一陣強烈的旋風,吹拂著謝寸官的麵目。

     謝寸官不由地眼睛一眯,他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子危險的氣機,摧得他不得不本能地進步,手起身落丹翻腿提,就出了猴樁拳架迎上去。

     這個時候,絕不對退!

     因為對方早就算好了距離,你一退看似安全,但退步總不如進步快。

     而且,宮城罰神氣勢如虎,如果謝寸官一退,更成就了他的氣勢。雖然心境修練到謝寸官這種地步,對方氣勢的帶來的威懾作用已經不大,但肯定還是有作用的。

     更重要的是,人從心理上是個慣性動物,一退心即怯!一旦萌生了退意,就會自然而然地一退再退。所以,此時他絕不能退!

     拳有閃進打顧之法:何為閃,何為進。進即閃,閃即進,不必遠求。何為打,何為顧,顧即打,打即顧,發手便是。這就是動手的拳訣。只要你進上去。對方的力量不能完全發揮,你就已經閃了。

     臨敵接手。也不要管如何接對方的手,只要你力圓勁飽,狹路相逢勇者勝,直接衝上去,俗話講一頓亂拳頭,打死老師父!

     我們經常看搏擊比賽時,就會發現。強弱分明的雙方,當衝在一起時,如果弱的一方,亂拳揮舞,卻也不容易被打中。多數時候,弱者被打中,往往都是在眼前清明的攻防中。

     更何況,戴家心意,最贏人的地方,便是一副科學的拳架身法。

     貓撲狗閃猴身法。身法如猴,縮小如球,便是戴家的接手拳架,這樣的拳架,遇敵閃避硬上,能不能打到對方先放到一邊,卻都能先保了自己不吃虧。

     正是先為不可勝,以期敵之可勝的原理。

     倆人的身體嘭地一聲。撞在了一起,謝寸官的右腿一觸即退,他本來的打算。仍然是想先一撞卸對方力,對方意。然後再槐蟲步,剪子股,進身奪位,展勢放人。

     雖然說戴家拳陰起陽蓋,是束也打,展也打。但畢竟束勁不如展勁猛,所以一般遇到高手,還是以束勁進身,展勁打人居多。

     但他同宮城罰神這一撞,心頭不由一驚,暗道:力氣好大!宮城罰神看著並不強壯的身體,竟然爆發出一股子與他體形不符的強大爆發力,謝寸官算計好的力道,竟然不能完全斷其勁力,截其意識。

     因為對方撞力很大,謝寸官的右腿就不得不向左腿後落去,以卸對方的撞勁兒。

     他右腿一退到左腿後,立刻雙手倒換,本來在上的右手,往下一降,而本來在下的左手,就往上穿起,護麵封咽,同時身體翻丹後坐,左腳尖就翹起來,往前趟犁出去。

     此時,宮城罰神已經落步進身,卻是直接上面出手擾面,下面就起了“搓踢”闖步。

     天下的拳法,莫不講一句話:拳打三分腿打七。

     這個腿打七,其實並不是指腿法,而是指步法。過去老話講,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師父!可見步法之重要。在傳統拳法中,步法本來就含著暗腿之法,盤卡頂搓,都作用在對方的腿脛足踝之上,讓對方步行處處不順,如履薄冰心驚。

     而且一步進到位,敵背我順時,基本就贏了。

     而八極拳的步子講究“行步如趟泥,起腳不過膝”,這種步子表現在格鬥中,就是“搓踢”之法,這是六大開中的崩字訣之一,“搓踢”的攻擊點主要落於對手的膝關節以下,尤其是足踝部。因此“搓踢”從絕對殺傷力來說,並不十分強。

     因為一般練武追求技擊的人,或多或少都要排打膝脛足踝。

     但這種踢擊的主要用意,卻是在用踢絆的方法,破壞對手的腳下重心,為進一步打擊對手創造條件。所以,這是六大開崩字訣之一,就是開對方門的意思。

     不過,戴家拳心意的翹足之法,在近身進步時,如金鉤釣魚,用於點掛對方之足隙。而在遠處退步時,則是一道屏障,防對方低腿取自己脛膝。因為當身落丹翻腿趟時,那個腿斜如坡的角度下,足尖一翹,按對方腿部的進攻軌跡,基本上對方是不可能踢到你的膝脛足踝的。

     果然,宮城罰神的一式“搓踢”就直接踢中了謝寸官翹起的足尖。

     雖然他的力量很大,但因為謝寸官的左腿腳尖是往前迎上來的,他腳下搓踢的勁還沒有完全發出。而且,謝寸官的腳尖自帶彈性,踢上去就和踢到彈簧一樣,將力耗盡了,自然就出來一股反彈之力。這股力量直接就作用在宮城罰神的右腳上,就一下子斷了他的意識。

     原本宮城罰神打算是右手出拳,右腳搓踢,一條鞭掛左手,再進身頂肘。

     因為這一勢攻敵較遠,所以這是八極拳打法接手中比較常用的一招。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5:56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四十三章 殺死

    宮城罰神一腳搓踢,正踢在謝寸官翹起趟進的左腳尖上,這就好像你走路時,明明前面看著平平的,突然出現一塊石頭,拌你一下一樣,而且這個石頭,還帶著一股子彈勁兒,作用於你的腳。這種感覺,相信許多人都有過。

     於是,闊步而進的宮城罰神不由地打了一個趔趄,下面的進攻動作,一下子都被這一腳打斷了。

     就在他的趔趄中,謝寸官左腿一扒地,右腿就進步抬起,小鬼穿靴腿,左右手隨著進步一倒手,一腿就扁踩出去,目標正是宮城罰神的小腹部。

     這樣,猴樁的防勢,就自然變化為龍形的騰淵,這一腿帶了翻丹勁,饒是宮城罰神力量驚人,也給謝寸官這一腿直接踹得往後踉蹌退去。

     此時謝寸官一時得機得勢。

     得勢那能饒人,謝寸官立刻身體微縮,左腿走,右腿過,一個箭竄步,就追了過去。人未落地,右手就直對著宮城罰神的眼睛戳過去。

     宮城罰神本能地抱架護面,謝寸官的右手一觸即收,已經落步進身,出了猴豎蹲的式子。

     不過,因為他這一竄步,正竄在宮城罰神的雙腿中間,所以猴豎蹲時,就與竄在對方的腿外側略有不同。

     一般竄在對方的腿外邊時,都是直接用前手臂和前腿,形成夾角,將對方的前腿鎖住。然後起身打橫拳。但竄在對方雙腿中間時。整個動作雖然不變。但作用點卻全變了。

     當時,謝寸官左臂一沉,纏裹勁刷在宮城罰神的右腿上,右手落下,在宮城罰神左腿膝上照樣一刷,雙手這樣一別勁,打得宮城罰神身體不由地一顫乎。

     這個作用,主要是打亂對方意識,防止對方進步或退步。

     於是,在宮城罰神的一顫間。謝寸官起身出了橫拳。雙手一合,手隨身進,先是卷丹的同時,隨束起直勁。一把打在對方下部恥骨上,在對方本能地一彎腰的時候,雙拳如炮,隨著展丹田,由下就往上拋起,直接起拳,衝天炮打上了宮城罰神的下頜。

     竟然在滬上的起手橫拳中,加入了戴家的翻丹勁兒。

     砰地一聲響,宮城罰神被這強大的拋勁兒,直接打得仰而飛起。一個仰躺,倒在地上。

     謝寸官冷笑一聲,也不想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但身後卻傳來極含混的一聲怒吼,謝寸官不由地轉身,只見被打倒的宮城罰神竟然已經站了起來,眼睛中滿是又驚又怒的神情。

     此刻,他的下頜已經歪向一邊,顯然被謝寸官一記橫拳衝天勁,打得脫了半邊的下頜鉤。但謝寸官卻想不到。這人竟然強悍如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立刻就爬了起來。

     只見宮城罰神惡狠狠地瞪著謝寸官,竟然雙手按了自己的下頜,一聲含混的吼聲中。雙手用力,只聽見一聲滲人的嘎嘣聲中。那歪在一旁的下頜,竟然給他自己硬生生地搬正了。然後才發出了正常的聲音:“還沒打完,別走!”

     謝寸官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至極,心中殺意立起!

     這人個性狂傲,又如此強悍,這種人不殺不行,否則給自己留一大敵,日後必成心腹禍患。殺心已起,謝寸官反倒平靜了下來,緩緩地走回場中。除了眼神中的冷意外,幾乎看不出同剛才有什麼不同。

     謝寸官心中殺心已起,但宮城罰神卻已經是殺機畢露了。

     “你死吧!”一聲大吼中,宮城罰神已經騰身而上,竟然比剛才衝得更猛更烈,大有一往無前,有死無生的氣勢。

     謝寸官也一聲低吼,硬生生地迎上去,照樣是手起身落,小鬼穿靴。

     倆人就在觸及的一瞬間,宮城罰神右突然手封胸,身向斜走。他的右手臂就撞上了謝寸官的兩手,左手卻一把摟向謝寸官身後,將謝寸官的身體,一下子收在自己膛裏。

     然後左手一較勁,將謝寸官的身體往前摟,但他的左腿就闖步進身,竟然貼身起靠,用內靠撞向謝寸官。

     而且,身體交錯之間,就帶了挾挎之力,竟然想將謝寸官一靠之後,錯跤摔倒。

     謝寸官身體往前一衝,對方往斜一起,他立刻就心生警惕,當時右腿立刻斜右落地,左手護了右頜,右手順腹前一滑,橫肘落手,身體一擺,就出了鷂膀的轉身勢。

     戴家心意四把中,鷂膀一式,專用於轉身取側來之敵。

     這個轉身勢中,左手上合右肩,護頜封咽,右手順腹前滑落,護胸腹一線。

     而橫肘出棱,先為近擊,後接挑領,是為遠擊。整個轉身勢,就是一個由近及遠的攻擊過程。謝寸官這一轉身,正好宮城罰神伸手摟他,將肩靠上來。

     倆人的勁就靠在了一起,不過,謝寸官是橫向裹勁,宮城罰神是直進撞勁,倆人這一撞,立刻就分了開來。謝寸官往後退去,宮城罰神卻沿著他轉體的切線往斜方出去。

     謝寸官退開後,沒有輕進。

     而宮城罰神卻在一穩身形之時,立刻又是一聲吼,進步一竄,右腳前撲踩震,雙手一個雙輪大纏,摟頭蓋腦地抹下來,左腳早就搓踢向謝寸官的腿下脛骨。

     就這樣硬闖了進來,還真有些八極拳如瘋似魔的氣勢。

     大纏之後肯定是貼山靠。

     謝寸官手起身落,小鬼穿靴,仍然是一勢接手拳架,就迎上去。

     他的雙手護在體前,下面小鬼穿靴腿一起,正好辟開了宮城罰神的左腳搓踢,提腿之後,直接就踹踏出去,一腳就踩在了宮城罰神的左胯上。

     此時。宮城罰神的雙手輪了下來。下體已經被謝寸官的右腳逼住,雙手自然就走空了。

     這是宮城罰神打得最鬱悶的一次搏擊。

     他的鬱悶主要來自於謝寸官的猴樁身法。因為謝寸官練的戴家心意,雙手不離肋懷,出洞入洞緊隨身。除非是近身打人,否則兩手總是緊緊地抱在胸前,絕不離身。

     而宮城罰神練的八極拳開門之法,上肢的手法,都是以先以對方的手臂為作用目標的。但對方手臂不出,自然就無法作用得上。

     他雙臂一輪空,謝寸官已經落腳進步。

     戴家心意在接手以後再進步。大多數時候是前腿扒,後腿進,後腿再摧前腿的槐蟲步。這樣進步的好處是,前鋒腿能直接進趟。沒有後腿過前腿的那種身體轉變時,重心倒換的時間差。他的重心在這個運動過程中,幾乎是不變的。

     而且,一般再進步時,前鋒腿極有可能,已經同對方前鋒腿相交在一起。

     所以後腿一催勁,就能直接趟進,甚至可能一步趟釘在對方後腿上。因為鑽進去的步子,進得更深比較容易。而如果倒腿進步,也就是後腿進到前腿前麵時。許多時候,很有可能遇到對方的腿把路線占了的問題。這時你的重心正處在變換中,也就容易被對方半渡擊之。

     所以前輩們把方方面面的情況都算計到了。

     當時謝寸官一跟步,一摧腿,直接右腳就釘在宮城罰神的後腿上,而右胯也進去,緊緊地靠在了宮城罰神的左胯處,隨著進步,輕輕一蕩動,就直接撞在對方左胯內側。撞得宮城罰神的身體禁不住一晃。

     謝寸官隨著進身,雙手就從頜前翻手打出了追風炮。

     雙手如驚濤拍岸,直接甩砸在宮城罰神的胸前,雙手的落點,卻是左手掛在宮城罰神的左手臂上。右手則刷過宮城罰神的右手臂,雙手打了交叉勁。隨著摧步一擊。身體直往前摧,這時的拳步,不是雞形勝似雞形。

     心意拳裏常說,打遍天下老雞形!雞形是什麼,其實並不是那些手法,而是這個道理。雞有侵撲之勇,什麼是侵撲之勇,就是一直往前進,侵入對方身體的意思。

     用道理來解釋,就是一旦接手,一直給對方加一個摧力上勁,讓對方重心一刻也不得閑。

     所以謝寸官打炮拳,槐蟲步跟步一摧,炮拳變橫拳,又是槐蟲步跟步一摧。不過,第一次摧步是展勢摧,而第二次摧步,卻是束勢摧。

     隨著炮拳的落勢,他翻丹摧步,就將勁上到了丹田上。

     再進步催時,就展身打出了橫拳。

     戴家五行拳,劈鑽崩炮橫,炮拳生橫拳,所以接炮拳打人,也是橫拳的一個用法之一。雙手就往上一搓把,右手在上,直接揮向對方的臉側,左手成拳,一拳擊向心窩子。

     這一拳驚了尾閭,展勢發勁,直接形走束展,氣做開合,一股磅礴的丹田氣勁,就直接被摧發出來。謝寸官的喉間,禁不住發出一聲尖利的噫音,聲音震人耳膜。

     打得宮城罰神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霎時中感覺自己的胸腔似乎被這一把拳打得塌陷下去,直接連氣都吸不進去。

     炮生橫,橫卻生劈!

     因為已經動了殺機,謝寸官橫拳一起,立刻再次翻丹催步,給劈拳就將鏍絲上上勁了。他的胯一頂宮城罰神的襠部,右手肘就送了出去,一肘又找到了宮城罰神的心口,令他傷上加傷,一口逆血上湧,就要吐出。

     但謝寸官的左手,已經從右手腕處插出,一下子就插在他的咽喉處,硬生生地打碎了喉結,將他一口逆血,截在了嘴裏。這一掌,是劈拳捧乘托碟的一個暗手法。

     胯進肘擊,逼身而進,體為一拳。

     這一拳就將宮城罰神打得騰腳離了地面,被謝寸官嶊得往後飛出。

     謝寸官趁機展勢,右手下劈,左手助力,直接將宮城罰神的身體打成了平的,嗵地一聲,落在地上,眼看就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一時間,整個屋子裏,靜的能落聽到落下針的聲音,所有的眼光,都看看謝寸官,又看看宮城見勝。宮城見勝的臉上露出了悲戚的神情,雖然宮城罰神對他不尊重,但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而且是在武道上有出息的一個孫子。

     謝寸官也不言不動,直直地看著宮城見勝。

     雖然是比武動手,但打死了人,在現代法律上,也是不允許的。

     不過,此事此刻,就取決於宮城見勝的態度了。畢竟他們家,是剛柔流空手道世家,比武中有了死傷,如果告官的話,那他們家的地位,在整個日本空手道界,肯定要一落千丈了。

     民間武者可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以法律追究比武,那就是將宮城家族,等同於普通人的家庭,那以後誰還會和你比武。

     宮城龍澤能打出剛柔流空手道第一實戰名手的稱號,手底下傷得人還少了。

     “你走吧!”良久,宮城見勝終於歎息一聲,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宮城家在日本空手道界的地位。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15 16:00
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四十四章 馬炮兒的媳婦

    謝寸官一言不發,對著宮城見勝深深地一鞠躬,就轉身離開了這個已經隱居於福岡城的空手道道館。雖然他不後悔打死宮城罰神,但對於宮城見勝這麼一位老人,還是持有尊重的。

     尊重,並不在於你喜歡不喜歡,而是看對方值不值得尊重。

     許多時候,對於有氣節的敵人,也是要抱以相當的尊重。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時,謝寸官才感覺身上有好幾處火辣辣地疼。宮城罰神的筋骨之力,運動之速度,已經練至顛峰,幾番碰撞之下,他的肌體也是有了損傷。

     雖然說心意靈勁,可以化解一般的勁力,但對於這種極快極狠的衝撞之勁,也難以悉數化開。就好像再靈的勁,也很難擋住極速的槍彈是一個道理。

     功力越高,你能化解的蠻力越大,但並不意味著,你有了功力,就可以化解所有的蠻勁兒。如果一個人真有一萬斤的蠻勁兒,估計就是神拳無敵的楊露禪公,也無法化解。

     內勁,說到底,就是一種運勁的技巧。

     日本這個島國,溫泉相當發達。幾乎可以說,整個日本,處處是溫泉。

     福岡市也不例外,這裏的溫泉利用,已經有一千三百年的悠久曆史。而且,福岡的溫泉在整個日本也相當有名的,溫泉的水無色透明而且光滑,對神經痛、風濕症、皮膚病等具有療效,作為放鬆身心之地為當地居民和遊客所喜愛。

     此刻謝寸官身體上估計多處輕微的淤傷,泡泡溫泉肯定有好處。於是謝寸官將車子開到了一家溫泉酒店,為自己登記了一個大盆池的房間。

     一進房間,他就放了一池子熱水,將自己泡進去,用熱水來化解自己體內由於衝撞所形成的積淤感覺。等將毛孔泡開,他一會再給身上擦一些發散的藥物。明天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躺在熱水澡,他就開始在腦海裏,回想今天與宮城罰神交手的一點一滴。

     天下沒有無敵的武功,只有無敵的人!宮城罰神的反應、速度和勁力,可以說是他目前為止,遇到的人中,最強大的一個。就包括他的八極拳打法。也是非常到位的。

     不過,明顯地。宮城罰神的交手經驗不足!

     他的進攻仍然類似於目前的現代搏擊術,不能做到源源不斷。他的進攻,仍然是一次進攻,斷開後,再重新組織進攻。遠遠達不到隨機就勢的打法水平。

     而謝寸官比他強的,就是這種隨機就勢的打法。

     這一點,主要來自於戴家拳的積累。這種猴樁縮勢。能永遠地讓你在接觸敵人的一瞬間,是處於蓄力待發的狀態。而戴家拳束也打、展也打的發力方式,也讓人體幾乎成了一個永動機。束時蓄著展打,而展時又蓄著束打,總之身體就在丹田的翻轉之下,不停地蓄勁放勁。

     只在時時處於火機之待發的狀態,才能隨機就勢。

     謝寸官擦幹了身體,在給自己的身上抹藥時,就聽到了電話的聲音。

     他接起電話,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稍一猶豫,就接了起來。

     結果電話一接通,裏面就傳來了濃濃的河南腔,一聽就知道是上午時認識的馬炮兒。

     馬炮兒在電話中,極不好意思地道,他回去同師嫂商量過了,決定跟謝寸官去,賺那雙份的工資。反正他現在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就是找到了,一是師嫂要治傷,師妹要吃飯的。那一份工資也不夠。

     所以索性跟謝寸官,賺雙份的工資。師嫂和師妹的問題都能暫時解決。

     而且,他有了雙份的工資,師嫂就是暫時不上班也成。至於謝寸官說的那份工作,就等他們轉回來,他再來福岡接師嫂就成。

     最後,就帶著忐忑問謝寸官,現在還要人不?

     謝寸官很是喜歡這個憨實卻不乏聰明的漢子,立刻笑道:“要!要!”說著就告訴了他酒店的名字,讓他收拾好東西後趕過來,明天早上,他就要走海底隧道,去廣島。

     傍晚的時候,馬炮兒就到了,在樓下的前台直接打電話到謝寸官房間,說他到了。

     謝寸官就迎了出去,雖然馬炮兒現在可以說是他雇用的員工,但武行人對於武功好的朋友,都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情。所以他寧可將馬炮兒當朋友相處。

     “老板!”當謝寸官一到大廳,就聽到馬炮兒的聲音,不由地苦笑一聲。這麼多年,還是頭次有人這麼稱呼他,讓他感覺自己似乎成了街頭的練攤者。

     馬炮兒行李不多,隻提了一個很小的包裹。

     謝寸官過去,想接他行李時,他忙道:“不用,不用!”不過,隨意臉上有些赧然地道:“老板,你這裏能預支工資不?”

     “哦?”謝寸官一愣神,露出疑問在表情,今天才拿走了二十萬日元,這就沒錢了?

     “老板你別誤會!”馬炮兒忙道:“我今天拿了錢,一高興,回到師嫂那兒,就全掏下了,忘了給自己留飯錢了……這會兒,嘿嘿,肚子有點餓了……”

     “哦!”謝寸官這才明白過來,這才想起自己也沒吃飯,於是就笑道:“那正好,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吃!”

     於是就帶著馬炮兒來到酒店的餐廳,這個酒店國際化味兒重,飯菜倒是極豐富,而且各處的口味都有。

     謝寸官給自己點了一份西餐牛排,就將菜單遞給了馬炮兒。

     馬炮兒看也不看,就對餐廳的服務員,用蹩腳的日語道:“麵條!長長的那種麵條兒……”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劃著。

     幸好這個酒店的服務員受的培訓不一般,竟然聽懂了。

     因為倆人要的簡單,所以上的也快,給馬炮兒上的是一盤意大利空心麵。結果謝寸官剛切了兩小口牛排,馬炮兒那盤麵已經光剩下沾在盤底的甜辣醬了。

     “這餐廳真摳門?一份麵就上這麼點兒……”馬炮兒咂著嘴巴,不滿地道。

     “沒吃飽就再要!”謝寸官感覺馬炮兒應該是個大肚漢。

     “老板,這怎麼好意思呢!”馬炮兒臉就脹紅了,生怕自己給老板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忙解釋道:“我平常飯量也不大的,就是今天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這一碗……”

     謝寸官輕輕一擺手道:“不解釋了,你盡管吃飽,大不了從你工資裏扣!”

     “什麼?”不好意思之後,正準備再要麵的馬炮兒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菜單子。

     “怎麼了?”謝寸官忍不住問道。

     “這裏的麵太貴了!”馬炮兒道:“你就是給俺雙份工資,俺也吃不起!何況俺的錢還要攢上一部分,等回家後結婚用!”

     “哦?”謝寸官不由地想笑,他沒料到,現在還有這樣的人生。結婚還要攢錢才行。

     “吃吧,我開玩笑的,你在我這裏幹事,包吃包住!”他開玩笑道:“所以你盡管吃,吃出來的也就是賺出來的,是不是?”

     “那倒是!”馬炮兒點點頭,認真地問道:“老板你說的是真的嗎?”

     謝寸官點頭。

     馬炮兒就不放心地道:“老板,你給俺這麼高的待遇,到底想讓俺做什麼?俺可提前說好,壞事俺不做!當年師爺傳拳時,可是說了,練這拳的人,不能有瞎心!”

     “哦?”謝寸官停下了切牛排的手:“怎麼是師爺傳的拳,不是有師父嗎?”

     “俺師爺看俺出息唄!”馬炮兒立刻就高興起來:“那個時候,師爺有十七八個徒弟,這師叔師伯們又都帶了上百號徒弟,那一年師爺過壽,大家都去給師爺祝壽去。都在那裏演拳,到我演完拳時,師爺就對師父說,二娃子,你教了個好滴!”

     “二娃子是我師父的小名兒!”馬炮兒接著道:“然後師爺就讓跟師父說,讓娃跟我吧!”

     “我師父當時就很高興,讓我給師爺叩頭,說是叩了頭,我就成師爺的徒弟了,算是升了輩了,以後見他都不用叫師父,叫師兄就成!”馬炮兒的臉上又是興奮,又是傷感:“我當時就不願意了,我說,一日為師,終身是父,誰能跟爹當兄弟!我當時說這話時,就想著師爺肯定就不教我了……其實我挺想跟師爺學拳的,因為十裏八村整個縣城的人,都說師爺的功夫好,許多城裏的有名的拳師,都來向師爺請教功夫!”

     馬炮兒說到這裏,眼睛突然間有點微紅:“誰知道師爺聽了我的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很高興!他說‘二娃子,你慫有福氣,真的找了個好苗苗’,中,就娃這一句話,你以後還管我叫爺,但拳還得爺教你!”

     “但是,師爺只教了我一年半,身子骨就不成了!他常常歎息說,老天爺應該再給他一年時間,他一定能給洛陽心意門教出個頂門杠子來!”馬炮兒說到這裏,眼睛更紅了,有些濕潤的樣子:“老人家臨死都死不下去,眼睛就那麼一直盯著我!”

     “到後來,我就下決心,一定要將洛陽心意拳繼承全了,要完成他老人家的心願,做一個洛陽心意拳的頂門杠子!”馬炮兒這時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可是這時間我已經成了大人了,總不能不讓我爸我媽養活我,但我卻沒有其他啥本事,師爺過世後,自己連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地,那有功夫卻學拳!幸好師兄帶我來日本謀個事情,等攢下了錢,我回去,就專門學拳去!拳就是我媳婦兒……我要說學拳,人家都笑話我,所以我說,攢錢娶媳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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