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79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09:50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三十章    意外之事處處有

    一旁的路燕凱「靠!」了一聲,就忙著和隊友打出一串串「菜逼」出氣了。謝寸官卻沒任何情緒波動一樣,開始了下一局。這一局大家都沖了中門,謝寸官卻去了B區,一到B道,謝寸官就靜靜地伏在鐵絲網旁,看著雷達上隊友的位置,確定自己不會被人抄後路。

    在謝寸官看來,這打CF和武術在許多時候有異曲同工之妙。

    首先基本功要好,這就是槍法,槍法是根本。沒有好槍法,那什麼意識走位都是白搭,頂多給隊友做個警報器。就起一個告訴隊友這兒來人了,我在這兒死了的作用。

    再下來就是心態,心思一定要單純,如果一心牽掛成績,或者看自己還剩多少點血,更或者怕死,那就會死得更快。就像謝寸官用AK打甩槍,就是長期訓練的結果,往往人往外一閃,鼠標輕輕一滑,搶口一抖,就把對方打爆頭了,往往等把對方打爆頭了,這時再回想一下,剛才似乎根本沒看清對方的頭。謝寸官有過幾次,刻意地想打爆頭,卻發現往往是十槍九不中,所不同的是,感覺上卻每次把對方的頭都看得清清楚楚。

    做為同一個人,前者打中就是長期反復練成的單純,後者打不中就是因為,雖然已經有了打甩槍的功力,但由於刻意了,腦子不單純了,反而打不中了!引伸到拳法上,同人動手也是一樣,是個單純心思活兒,越是怕捱打,越會捱上。

    所以拳經中有言︰狹路相逢勇者勝,用完才知打得中!就是要一個單純勁兒。

    然後就是意識,要打對方的心理盲點。就好像上一局中,謝寸官從A房中跳出來,先是一槍將對方的狙幹掉,這個時候,並沒有直接衝出來對對方開槍。對方肯定以為他要跳出來對槍,謝寸官卻一下子跳到另一側面,而且立刻跳到小道下面的木箱頂上蹲下來。對方從車皮下沖出來時,肯定想著一出來就有惡戰,結果一出來沒有人。

    這個時候,對方就會想,跑那裡去了,小道?小道下面?就在此時,他突然站起來,卻是在箱子上面,這樣打對方一個心理盲點,就取得了拳打不防如破竹的效果。接下這一局,照樣是謝寸官滅隊之戰,因為謝寸官曾經看著表,將這個圖跑個遍,並且記下了從一處跑向另一處的時間,包括拿刀跑和拿槍跑的不同時間。包括在每一處地方,從那裡跳下去,跳到那個方向,落在那處地方,都有講究。

    這些東西,統統都能融入和利用到他的戰術當中。

    再打了三局,對方就急眼了,破口大罵謝寸官作弊,然後就紛紛退了出去。

    謝寸官也不作聲,打CF多年,被人罵作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根本不在乎。退了游戲,此時就听YY里就嚷開了,都說路燕凱,怎麼你同學這麼厲害。然後就聽到張莎莎問,是誰在用李波的號?燕凱你請槍手了?

    路燕凱就笑道︰「是謝寸官,靠,沒想到這家伙AK用的這麼飆,意識也好!」

    那邊就听那個黑三叫起來︰「一定要拉到我們戰隊,我給他買會員和全裝……靠,燕凱,晚上一起吃飯吧……」

    路燕凱還沒說話,那邊張莎莎就嬌笑道︰「喲荷,今天黑三哥變大方了,可要狠狠宰一頓,叫上你們宿舍的人,今天晚上找個地方樂一樂,我帶史錦雲和丹丹!」

    路燕凱听了,看了一眼謝寸官就道︰「把那個上次哭鼻子的張苗也帶上……」他感覺上次謝寸官和張苗兒聊得不錯,就想幫謝寸官合適一下。謝寸官也不由地樹起了耳朵,他對張苗也頗有好感,正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懊悔,如果今天能再見面,說不定能修復一下關系。

    結果就聽那邊張莎莎道︰「張苗兒晚上不住宿舍,已經回家去了,我試著打打電話!」

    謝寸官暗里嘆息一聲,就估計沒戲。

    果然,片刻後張莎莎就回了電話過來,路燕凱接了電話,就對謝寸官道︰「張苗兒家住得挺遠,晚上不方便過來……不過,莎莎再帶個朋友過來,說是她們班的班花,介紹給你……」

    謝寸官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征服班花的魅力。

    不過,他並沒有拒絕邀請,大學除了學習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交朋結友攢人脈。路燕凱為人比較義氣,家道也不錯,一般他的朋友也差不到那裏去。能多認識幾個朋友,肯定對自己以後有好處。

    見到黑三時,謝寸官才發現從YY中聽聲音,同真人反差很大。黑三的聲音很粗,帶著一股子匪氣,但見面卻發現,是個黑瘦的英俊小子。個頭倒高,長胳膊長腿,頗有點蜘蛛俠的味道。一笑一口白牙,讓人感覺不做牙膏廣告可惜了。

    其他的幾個男孩子也都很陽光,一點都沒有網民那種長期日夜顛倒的蒼白。

    也有幾個女生,有幾個剛才在YY聽到過聲音,特別是那個網名叫子墨的戰隊接待,聲音特別好聽,見了面長相倒不出眾,只能算做清秀,但勝在身材極好,腿長臀翹,凹凸有致,加上聲音有一種特別的柔媚,聽得人不由地就會想到一個詞︰上床!

    張莎莎帶來的班花叫朱娟莉,是個漂亮的眼鏡娘,外表恬靜,最誘人的是皮膚極白,極細膩,在謝寸官眼里,真的極像傳說中的羊脂玉。

    朱娟莉同丹丹的關系極好,倆個人坐一起,嘰嘰喳喳,丹丹又是咬耳朵,又是摟脖子,親熱得不得了。朱娟莉一個勁地笑著點頭,一點也不感覺到煩的樣子,竟然是脾氣也好。

    李波有些小郁悶地坐在丹丹身邊,這小妮子真的是對男女事一點都不上心。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叫勝彩的酒吧,離北外不遠,因為靠近北外這個美女窩兒,所以酒吧生意特別紅火。在這里,持北外學生證的女生,一切消費可以打六折。而且裝修挺特別,中間是舞池,外面是一圈台子,最後在靠牆的地方,卻是一圈包間。

    包間一間間隔開,但面向舞池的一面牆,卻完全是玻璃的,玻璃牆玻璃門,而且最讓人感覺用了心的是,隔音效果極好。坐在門裡,門一開,音樂聲能將人吵死,門一閉,音樂聲卻立刻變得隱隱約約,一點都不影響里面的人說話。

    來這里玩的人最喜歡包下一個包間和一個包間門前的台子,這樣的話,好靜的人可以在里面說話,好動的人可以坐在外面,聽音樂跳舞。

    經過最初的見面寒暄之後,幾個年輕人都坐不往了,掇著幾個美女,全都去了外面的台子,喝酒跳舞。只有謝寸官、郭踏虜、路燕凱和黑三還坐在裡面,女生只有好靜的史錦雲一個人。謝寸官對跳舞只限於會跳,卻不內行。黑三卻對謝寸官的CF經驗很好奇。郭踏虜自然是要陪史妹妹的,倆人在角落里竊竊私語,不時地對視微笑。

    路燕凱則是陪黑三和謝寸官,畢竟倆人剛認識。

    而此時,包間外面,氣氛卻有些詭異起來,一個個黑T恤穿耳環的半大小子,漸漸地向包間外的那個台子上靠近,剛跳了一曲坐下來的女生們就緊張起來。幾個小伙子也感覺氣氛不對,本來想進舞池去跳舞,卻都圍在桌前不動了。

    張莎莎、丹丹、子墨幾個膽小的女生就想進包間裡,但門卻給堵上了。

    里面的路燕凱注意到了,立刻站起身來,拉開門問了一句︰「怎麼回事!」一個理了寸頭的壯碩小子一腳就蹬在他腹部,將路燕凱蹬了個趔趄,罵道︰「2B,閉上鳥嘴!」張莎莎見狀,一把就抓向那個小伙子的臉。

    小伙子實在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弱女子還敢對他出手。猝不及防,給抓個正著,一把五道血印子,就印在了臉上。旁邊一個小子就笑了起來︰「鵬子中彩了……」

    那小伙子有些羞怒,罵道︰「中你媽逼!」

    「又不是我媽抓破你臉,你罵我媽你有病呀!」開口嘲笑鵬的小子滿不在也道。

    叫鵬子的小子就沒再理他,而是伸手就抓張莎莎,里面的路燕凱此時已經緩過神來,從里面沖出來,一腳就踩在鵬子的後腰上,踩得鵬子腳下不穩,往前撲倒。這下惹毛了黑T恤們,一個個叫著打,四五個就衝了上來。

    路燕凱猝不及防,就給踏倒在地,一時間四五只腳就在身上亂踏亂踢。

    張莎莎尖叫著,撲上去,想護住路燕凱,結果幾只腳就踢在她身上。

    此時,酒吧的保安都圍了過去,想將人拉開,但旁邊的一伙T恤耳環男們就嚷嚷著︰「幹什麼!酒吧不想開了是不?」竟然圍住了保安,一個個從腰上抽出家伙,一片嘩嗒聲中,竟然是清一色的甩棍。而此時,NICE戰隊的人已經將路燕凱和張莎莎從腳下搶了出來。二人倒沒受大傷,身上一溜兒腳印子。

    見幹起了架,酒吧里的舞客們嘩啦一聲散開來,留出一個場地。

    黑T恤的耳環男一共有二十幾號,酒吧保安有六個人,加上NICE戰隊刨去女生五個男人,再加上謝寸官和郭踏虜,一共十三個人,就在酒吧對峙起來。

    傷體未愈,心情郁悶的謝寸官和郭踏虜對望一眼,靠,怎麼出門淨遇這種事情。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09:5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一章    不知死活謝寸官

    衝突眼看就要起來,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朱娟莉小臉發白地看著黑T恤人群後,旁邊台子上一個白T恤的男子。因為這邊擺開了場子,附近的客人早都退開一空,但這個男子卻仍然穩穩地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抿著杯子中的啤酒。

    男子挺俊的樣子,只不過氣質上有些冷森,喝著酒,一雙桃花眼卻如狼一般盯著小臉發白的朱娟莉,如同看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這時候,保安的頭兒這時也注意到了這個男子,臉色也就有些不好看起來,卻是對那男子叫道︰「環哥,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這場子可是強子哥罩的……」

    「你不用抬阿強來壓我,我也不為難你,讓那女孩子跟我走!」男子說著,就站了起來,身材修長中帶著健碩,端一是副好皮囊。手指的方向,正是小臉兒蒼白的朱娟莉。

    保安頭兒看了一眼男子,又看了一眼朱娟莉,臉上就顯出為難來,卻沒有作聲。他既然來罩這個場子,自然不能說讓朱娟莉出去,否則以後誰還敢來這里跳舞。

    「做不了主是吧?那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今天我帶了二十四個黑仔,你全放倒了,我走人!」男子輕聲笑道︰「否則,我的人可不能給人白打,鵬子,剛才傷著了沒?」後一句話卻是問剛才被路燕凱踏了一腳的那個小伙子。

    那家伙也機靈,如何不明白環哥問他是什麼意思,當時就撫著腰道︰「這一腳真狠,幾乎踏斷了腰……我得去驗驗傷!而且,這臉上的傷麻麻的,不知道那女人有沒有給指甲上喂毒……」明明路燕凱踏得是他的後腰,他卻捂著側腰,揚著一張五道指甲印的臉。旁邊的T恤們就哈哈笑起來,肆無忌憚!顯然是找茬生事兒。

    「明明是你們先打人的!」張莎莎氣憤地道。

    「是又怎麼樣?」環哥開口道︰「就是欺負你又怎麼樣?小丫頭,今天晚上陪我這兄弟一晚,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不然……哼哼,我切了你男朋友第三條腿!」

    「也要你有那個本事才成!」一旁的路燕凱接茬道,莫名其妙地給人爆打一頓,心里的火就可想而知。現在對方又公然地威脅自己的女朋友,泥人也有個土性子,更何況他家也算是有點勢力的人家。

    「小子,你要為你這話付出代價的!」環哥陰森森地道︰「打!」。

    二十個黑T恤就蠢蠢欲動地揮舞著甩棍往前逼。

    路燕凱此時也紅了眼,伸手拉起一個啤酒瓶子,站在那裡。此時,他旁邊NICE戰隊的幾個小伙子臉色就慘白起來,一個猶豫了一下,拿起一個啤酒瓶,卻又飛快地放下,口中道︰「燕凱,對不起!我們……」這時另外兩個已經叫起來︰「這事和我們沒關系……」然後就一個跟一個順著酒吧的牆角溜了出去。

    整個戰隊也就剩下黑三一個在猶豫著。

    張莎莎看到這種情景,也不說話,只是紅著眼楮,拉起一個啤酒瓶兒,站在路燕凱身邊。路燕凱看了她一眼,心下不由一疼,此時已經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之語了。自己倒不要緊,卻累了張莎莎。他家雖然在道上有點關系,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事後再怎麼找場子,也得先過了這一關再說。他的眼楮不由地瞟向了謝寸官和郭踏虜,他可是知道這二人有身手。不過,身手歸身手,誰也不敢保證能幹過二十多個手提甩棍的小伙子。

    上次在安泰郭踏虜和謝寸官沖出來,一是當時樓道里對方人少,只有十一二個人,而且都是小刀子。現在對方卻有二十多個人,而且在路燕凱眼里,一寸長一寸強,甩棍是要強過小刀子的。這時,黑三終于嘆了口氣兒,拉起一個酒瓶站了過去,他和路燕凱是發小,只要有打一起挨了。謝寸官和郭踏虜也對視了一眼,二人一左一右,往前悄悄地靠近,這種情形,想不出手都不成了。

    混戰眼看一觸即發,就在此時,就听一聲尖叫︰「住手!」

    喊叫的是朱娟莉,這個女孩子此刻臉色蒼白,聲音發顫︰「你放了他們,我跟你走!」她對那個叫環哥的男子道。

    男子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又有些得意。

    這個男子叫陸玉環,男起女名,一般都是家里的寶貝蛋兒。他爹叫陸放天,很豪氣的名字,過去是這一片的大混子。陸玉環出生時,陸放天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知道江湖無好路,為了孩子老婆的平安,就漸漸地收手,近幾年已經漸漸漂白,做些正經生意。誰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原因,陸玉環長大,卻不好好讀書,反而對混江湖比較感興趣,初中畢業就不上學,拉一票朋友混社會。

    陸玉環學習不成,幹這事卻比較有腦子,他組織的團隊叫黑風,主要打手都是一幫半大小子,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齡,個個都以心狠手辣敢下手著稱,平常每個人都是黑衣銀耳環,而他自己卻是白衣金耳環,以示區別。

    再加上這一片比較成氣候的混子,大多都是出自陸放天門下,對于陸玉環,自然都給幾份面子。一時間倒給他混得風生水起,成了氣候。

    不過,陸放天生意做得大,陸玉環從小不缺錢,所以拉一票人也不弄錢,而是以禍害女孩為主。他混外院這一片,外院里的女孩子就成了他的目標之一。每年有新生時,他都會選中目標,或砸錢或恐嚇。不過,一般都是砸錢的多,現在的女孩子,很少能扛得住幾斤錢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恐嚇的手段了,直到遇到了朱娟莉。

    這女孩兒一身白晰的皮膚,惹得他失眠了好幾晚,而且油鹽不進,你送啥都不要。他還安排玩過一次英雄救美,結果美人對他這個英雄遠比對壞人還敬而遠之。而且,從那以後,幾乎不出學校大門。陸玉環去學校找過幾次,朱美人見了他都繞著跑路了。在學校裡,他卻不敢造次,這些大院校,別說是他,就是他父親的勢力再翻上幾番,也惹不起。

    學樣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也是出人才的地方,這些人才撒向京九各大部委,那就是一股相當強勢的勢力。所以,只要是潔身自好的女孩,在遇到事情時,向學校反映,肯定能得到必要的保護。奈何大部分學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像朱娟莉,就只是一直避著陸玉環,而沒有向學校尋求保護。其實只要她向學校反映一下,學校出面,十個陸玉環也不敢造次。

    美人兒不出門,陸玉環也沒有辦法,只能讓小弟盯著,自已熬著。實在憋不住時,就看看片,花點錢,找個老相好的解決一下問題。但是哥很脆弱,這憋呀憋的會憋出病來的。好不容易今天得小弟報信,朱美人出宮了!當時就帶了最敢下手的一票黑仔跟了過來。

    出來之前,就提前打點了該打點的地方,今天是不把美人帶回家,誓不罷休了。

    眼見得美人終於開口服軟,陸玉環又得意又心酸,哥做混混也很不容易啊。當時豪情地一揮手道︰「呵呵,美女早開口,不就沒事了嗎?哥幾個,今天對不住,改天了請你們喝酒陪不是……」

    已經準備接受打擊的路燕凱、張莎莎和黑三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向了已經泫然欲泣的朱娟莉。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歉疚,但卻都沒有開口說什麼。他們自然知道,這個女孩子跟陸玉環去了是什麼結果,但卻都已經沒了出頭的勇氣。畢竟都是些聽話上大學的乖孩子,遇到陸玉環這樣有勢力的混子,確實是束手無策。

    朱娟莉慘然地看了大家一眼,好後悔今天被張莎莎一叫就出來了。

    也是好多天沒見陸玉環糾纏,以為這惡人已經重新有了新目標了,誰知道……她強忍著要流下的淚水,模乎著眼看看四周。她是南京人,家里爺爺、奶奶以及父母都是老師,想到從小一直教她潔身自好的父母,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小子們,還不接你們嫂子回家……」陸玉環不是沒看到朱娟莉的眼淚,但這卻更加強了他心中的迫切。用錢砸女人砸多了,看到一個不同的,自然感覺刺激。

    黑仔們開始起哄,保安們默不作聲,路燕凱、張莎莎還有黑三不忍地別開臉去。

    朱娟莉看到了兩個新結識的朋友,那個高大的一臉壓抑的怒意,而那個小個子,張莎莎今天介紹給她的新朋友,此刻竟然張嘴對他笑了一下。朱娟莉差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她感覺自己一定眼花了,她使勁地閉了一下眼楮,然後就看到,沒錯,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竟然真的在對她笑!朱娟莉這個從小的乖乖女,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聲,世上竟然有這麼……這麼……這麼‧#¥%……她從小善良的心中,實在想不到一個詞來形容這個長著一副人樣的,卻沒人心的東西。

    然後她就聽到,這個沒人心有人樣的東西終於開了口。

    「環哥,你這也太那個啥啦……」謝寸官嘻嘻地笑道︰「要帶走別人今天剛介紹給我的女朋友,都不給我打招呼嗎?」一句話,滿場愕然,無數道看死人的眼光,就聚焦在了謝寸官即不高大,也不健碩的身體上。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10:0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二章    果然是個老騙子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陸玉環的臉上好像給人打了一個耳光,漲得通紅。看著那張嘻嘻笑著的臉,陸玉環恨不得在上面踩上兩腳。不過,他總歸是一個大哥,得表現出來點城府是不?於是陸玉環就忍住心里的沖動,露出一個自認為很陰森、很可怕的皮笑肉不笑的笑臉。

    他剛想說話,謝寸官卻突然就躍步向前,喊一聲「打!」,直接動手。

    先是一個虎撲雙把,將站有最前的一黑仔撲打出去,退向自己的左前方,擋住一路人馬。身體一擰,一個單虎抱頭近身,加斬手切身,然後一個虎甩尾,將右前方正發愣的第二個黑仔甩出去,將右前的方人擋住。然後大踏步沖向當中的一個黑仔。

    這個黑仔身高體壯,顯得很經打的樣子。而且此人在剛才沖上來時,位置居中超前,顯然是這一伙人的主力之一。此時見謝寸官沖上前來,就怒喝一起,輪棍超前,要給謝寸官來個當頭棒喝。謝寸官很自然地一個提踩,一腳就封在他膝蓋上,腳一落地,手從心出,正是一個雞步搖閃把的進勢,左手就封在黑仔舉起甩棍的右手肘上,一把掐拿住,左手順心一撲掌,卻不停手,順著胸口真往上托,就托在黑仔的下頜上。食指中指順著下頜往上一摸,就順入對方的兩上鼻孔當中。

    這是以弱勝強的技巧之一。

    因為謝寸官肺傷未愈,不能太使大力,否則開始愈合的肺泡再次受沖擊,肯定會加重傷勢。說不定還會落下病根兒。

    練傳統武術的,特別是內家拳,現在大都有一個誤區,總認為自己技擊不成,是自己內功未出,身體不能放松所致。總幻想著一朝勁力大成,就能靈變無窮,打人不現形。殊不知打和練本來就是兩回事兒。練好了,從練到用還有一個過程。就不想想,難道內家拳練不到楊露蟬、董海川的地步,就不打人嗎?

    而且,傳統武術中許多技巧,不是你功力大就能破的。

    就好像謝寸官現在傷體未愈,如果靠功力來推動這個壯碩的黑仔,勢必牽動傷勢。所以他就使出了插鼻孔的技巧來。雙指一進鼻空,黑仔不能呼吸,自然要張口,但謝寸官的手掌卻托著他的下頜兒。黑仔想張口,只能本能地抬頭,這一抬頭,重心往後走,身體就自然要往後退,但他退,謝寸官卻進步跟上,不但跟,而且快步跟。

    于是大家就看到,謝寸官一手捉著對方的手肘關節,一手推著對方的下頜,極輕松地將一個大漢推著,從黑仔的中間穿過去。謝寸官推這名黑仔時,將身體盡量貼住對方。這時,這個黑仔的身體,就是他的護盾,否則群棍盡至,任他有三頭六臂,搞不好也要挨幾下。

    黑仔們一窩蜂沖上來,卻不好朝自己人身上招呼,等避到兩邊,想打時,謝寸官與自己人又貼得極緊,而且雖然是推著那名黑仔移動,速度卻絲毫不比一個人快步走來得慢。幾乎是勢如破竹,謝寸官就推著這名黑仔,穿過了黑仔們的防線,撲到了還正想開口說話的陸玉環身邊。然後謝寸管再進雞步時,腳尖鑽入這名黑仔的雙腿中間,腳尖一擺,就掛住了這名黑仔的一只腳後跟兒,加上手上正推的勁力,一個錯別勁兒,就將這個身材高大,一向以武力值超人著稱的黑仔放倒在陸玉環面前。

    人一倒下,謝寸官就緊趕一步,直撲陸玉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是古人早就總結出來的群戰之法。

    陸玉環幾乎是上瞪口呆地看著謝寸官由七八米外,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他不由地啊地叫出聲來,本能地轉身想逃,卻又感覺不對勁兒。畢竟他也從小跟父親陸放天練過幾年把式的,回過神來時,謝寸官已經到了面前,陸玉環本能地就起左腿一腳飛起,掃向謝寸官的腰部。謝寸官提腿就封,陸玉環飛腳落地,身形一正,呼地右手一拳就擊向謝寸官的面門。

    心意拳基本是腿管腿,手管手。他出腿,謝寸官出腿,他落腿,謝寸官也落腿,只不過,謝寸官落腿帶了胯勁臀風,連落帶擠。他出拳,謝寸官卻在提雞腿時就出了搖閃把。

    搖閃把是心意母勢,其實也就是接手出勢。謝寸官左手在上,右手在心,頜貼左肩,搖閃把一出,陸玉環的手已經到的面前,卻正給搖閃把的搖勢將右手封在門外。當時左手就一翻掌,由掌背朝外翻為掌背朝自己,一掌就拍在陸玉環的左肩上,自然就封了他的左手。右手一翻,從自己頜下穿出,一掌推在陸玉環的右臉頰上,四指卻已經摳入腮下凹處,拍對方左肩的手往上一返,反掌就拍到陸玉環耳門上。

    陸玉環只感覺自己的耳朵里嗡一聲,然後就感覺脖子一緊,天旋地轉。

    卻是謝寸官左手反掌之後,往上一伸,反手就摟了陸玉環的頭,雙手合勁,渾著身勁,身體一擰正,就如捉牛角放牯牛般地將陸玉環直接扭翻。這正是滬上心意龍形大劈的用法之一。一連串的小手法,打得人目不暇給,在還反應不過來時,出大招發大勁。

    傳統武術的打法的最大特點就是這樣,出手一路接串串,打人時時使拌拌!看似無時卻生有,看著有時實卻無!理解這個打法,不能光從最後出勁大招上理解。現在大部分傳統武者,都只從打法的大招上理解打法,總是發現進不了身,也用不上,就是少了這一路進身時,要讓對方懵呆傻的串串子。

    練拳時擰臂裹手,都是有講究的,出手不做無用功,才是傳統武術。

    如果你理解不了其中的一擰一裹一頂一聳,就要細心揣摩。細節決定成敗,沒有這些串串子,最終大招無用,反為人趁。

    一連串的打法,華麗得讓人直跌眼球,也讓一旁提身欲進的郭踏虜有一種閃空的感覺。本來還想著有一場大戰,郭踏虜還盤算著要怎樣搶兩根甩棍,怎樣給謝寸官一根,又怎樣保護自己和大家。卻在轉眼間,謝寸官已經做好了他想做的一切,而且,還是帶傷之身,不出大勁。

    說到底,郭踏虜還是武林人物的性子,謝寸官卻很江湖。

    江湖中智慧是比武力更贏人的地方。

    陸玉環一落入對方手中,黑仔們立刻亂成一團,卻不對謝寸官出手。不過,也有聰明的黑仔想沖過去,挾持幾個女孩子做人質,卻在一進步間,給正憋了一身勁無處使的郭踏虜一個迎步劈拳,左掌劈翻一個,然後劈拳變鑽拳,一個對沖掛肩,將對方的甩棍封住,左拳從懷里鑽出,直接戳上下頜,身體一擺,順右肘進去,將人就送出去,擋住其他想衝上來的人。

    「進包間!」郭踏虜撿了一根甩棍,對路燕凱等人喝道。

    一時間,路燕凱、黑三和李波,就帶了史錦雲、丹丹、張莎莎和子墨進到包間里。朱娟莉此時還在呆呆地看著謝寸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自己眼中不可一世的大惡人,給這個可惡的家伙一下子搞在手中,搓圓打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俠,讓自己撞到了。

    還是丹丹一拉她,朱娟莉才清醒過來,帶著一絲愧疚的感覺,回到了包間里。她想起了當張莎莎介紹謝寸官給自己認識時,自己好像有些反感的情緒,感覺長相一般,又俗氣。所以愛理不理的,現在才知道,原來俗氣只是大俠混跡人群的偽裝,閃光只在出手的一瞬間。這里朱娟莉還在發花痴,外間已經有了變化。

    失去了挾持目標的黑仔們再次將目標轉向了抓了他們老大的謝寸官。

    謝寸官此時胸口已經有此悶氣,他將陸玉環背靠著一張台子壓下去,右手掐著他的喉嚨。這樣陸玉環身體無處借力,就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然後他伸手將自己脖頸上掛的蟲二爺給的竹牌牌從衣領里掏出來,亮給陸玉環一看道︰「認識這牌不?」

    原來,謝寸官之所以敢動手,一方面是朱娟莉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確實顯得太可憐。另一方面,他就是想到了蟲二爺的這個牌子。蟲二爺給他這個牌子時曾經說過,京九道上混的,見這個牌子都得給幾份面子。不過,謝寸官卻不知道這老爺子是不是誇大其詞,騙人的。他想了好久都想不通,現在又不是過去的綠林時代,一個竹牌還真成武林盟主牌了。所以也想檢驗一下這牌的影響力。

    而且,他看陸玉環的手下,都是一幫半大小子,而且又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把式來把女子,就自然將陸玉環沒高看。以他得自黃士鴻的「江湖經驗」來看,把妹紙威脅對方,那用得著這樣大張旗鼓地讓人輕看,直接找小弟給臉上潑點水,然後告訴對方不從下次就是硫酸。香港電影教材多好的,這家伙都不知道學學。

    這樣不入流的混混,他感覺也不怕得罪,畢竟就是沒有蟲二爺,咱還有準星大哥是不?所以他就篤定地出了手。此時他就亮出牌牌來。

    聽了他的話,陸玉環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日你先人板板……我認得你媽媽!拿個破竹片兒,問老子認識不,你以為這是武林盟主令啊……傻B!」陸家卻是四川人。

    听了陸玉環的話,謝寸官泣血的心靈中,得出一個結論,蟲二爺果然是個老騙子!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10:16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三章    寧死不屈的環哥

    來不及安慰自己被蟲二爺欺騙後的受傷心靈,謝寸官就想著眼前的事情如何善後。當時就一用力,將陸玉環捏得像個卡脖子雞,眼楮上翻,雙腿一陣蹬動。片刻後鬆開來,陸玉環忍不住就罵︰「日你先人板板……呃!」被像抓雞子一樣抓住後,玉樹臨風的環哥也就不大注意形像了,一口一個川罵。

    不服!謝寸官再捏。

    又是一陣眼翻腿抽筋之後,謝寸官又放開他。

    陸玉環再次開口︰「日你先人板板……」

    還真倔!謝寸官也是從小混江湖,知道打不服,談什麼條件都是沒有用滴。

    我再捏!

    「日你先人板板……」

    我再捏!

    「日你先人板板……」

    我再捏!

    「日你先人板板……」

    我再捏!

    「日你先人板板……」

    捏呀捏,謝寸官手都捏累了,陸大哥還真是寧死不屈,謝寸官此時已經欲哭無淚了,這狗日的不服輸,自己又不能真的捏死他。自己真的踢到了傳說中的鐵板了。此時手裡的陸玉環已經臉紅脖粗眼翻白,雙腿越踢騰越無力。

    「大俠,你不要再捏了,再捏環哥就掛了……會真惹出禍事來的!」一名腦子靈光一點的黑仔可不敢看熱鬧,忙好心提醒謝寸官︰「你先別急著捏,總得讓環哥把話說完……」

    謝寸官一看,果然走神之下,差點兒捏死環哥。

    陸玉環一開口︰「日你先人板板……」謝寸官真有點佩服了,這樣的大哥,就這份不屈精神,真應該當樹起拇指,贊一聲要得!結果陸玉環咳嗽兩聲接著道︰「日你先人板板,你不說出條件就直接捏老子,想捏死老子!」

    我靠!謝寸官有點無言了,原來這小子說話習慣性地先日先人,自己還以為真的寧死不屈呢!既然有得商量,那就好辦,謝寸官板起臉來︰「先放我的朋友們走!」

    「日你先人板板,我啥時候不讓你的朋友走了!」陸玉環翻個白眼︰「我只留你女朋友!」說到這里,一看謝寸官的臉色,就又忙改口道︰「……啊……不,我誰也不留,你放我走成不?」說著,眼楮里就流露出一祈求的神情來,顯然被謝寸官捏怕了。

    謝寸官一看這環哥果然沒有絲毫江湖經驗,也不是真正的狠人,就得寸進尺地道︰「讓你的人先退出去……以後再不准糾纏我女朋友!」環哥忙點頭。

    一場風波眼看過去,就連朱娟莉聽到謝寸官口中說「女朋友」時,臉孔已經會紅時,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陸放天的兒子,是這麼好欺侮的嗎?」

    謝寸官聞言一抬頭,一個壯墩墩地頭髮有些花白、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正站在酒吧中間,一雙鷹目盯過來,帶著一股子煞氣!這是真正的煞氣,有見過人命的那種凶狠,不是陸玉環這樣的小混子裝出來的威風。這人正是陸玉環的父親,陸放天!原來在陸玉環一鬧事時,酒吧的老板就忙打電話給陸放天。不管是陸玉環在這里打人,還是被人打,他都得通知陸放天,是前者,陸放天好擺平事情;是後者,陸放天自然要找場子。

    否則,如果真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陸放天肯定不會放過他。能在北京城開這麼一個場子,老板不可能沒點眼力勁的。早就將這一池水中的魚魚蝦蝦,貓貓狗狗摸得一清二楚。

    一看到這威嚴的中年漢子,謝寸官立刻就放開了陸玉環。

    看到這樣的人,就不要幻想著陸玉環能成為威脅對方的籌碼!這種人是真正的江湖大佬,那是真正寧死不辱的性子。當然,也不乏陸放天被平靜的富家翁生活磨軟性子的可能,但謝寸官卻不敢冒這個險。

    「不敢!在下也是被逼無奈所行的下下之策!」謝寸官一放開陸玉環,立刻就拱手為禮道。陸玉環看到自己的父親,一陣委曲,真想踢謝寸官兩腳出氣,但卻沒敢造次,忙從桌子上爬了起來,早有幾個有眼色的黑仔扶了他過去。

    謝寸官這一手玩得光棍,陸放天倒是一愣,眼楮依然陰狠,卻也有一絲贊賞的神情流露出來。江湖上有一句話,除死無大事!謝寸官這時候放開陸玉環,一方面那是給陸放天面子,另一方面,也傳遞出一個信號,我不怕你!

    而且,一開口就將理往自己一邊拉。其實將這一系列舉動翻譯出來,意思就是︰既然你以家長的身份出現,那咱們就講理;我尊重你,所以放人,但我不怕你,否則我不會放人。而且這事情不能怪我,我這是沒有辦法,既然你出來講理,我同你講理。

    江湖中每一舉動,都有裡面的內涵,真正的江湖能準確解讀這些內容,而不是真正的江湖人,就會錯誤的解讀這些。如果一個不懂江湖的人,肯定會認為謝寸官不智慧,竟然放了挾持陸玉環的這個保護,陸放天還不立刻動手。

    但陸放天此時卻沒有動手,他得從謝寸官的舉動中掂量出深層的信息。

    江湖雖大,實力為王,但卻不失一個理字!做事不依常理,實力越大,大家越怕你,也就會聯合起來消滅你。所以才有萬里江湖義為先這句話。謝寸官的舉動,首先是給陸放天面子了,你一句話,我立刻放人。陸放天此時翻臉動手,也不是不可以,但除非他有篤定的拿下謝寸官的能力,和封住今天勝彩酒吧所有人口的能力。否則,這名聲傳出去,下次有什麼事,別人肯定首先拿他家人開刀,他也就失去了和所人對手談判的資格。

    不過,謝寸官雖然給陸放天說話,眼楮卻看向他身後一個懶懶地站著的老頭兒。

    老頭兒不說話,背著雙手,一身略顯寬大的粗布衫兒,站在那里,腳下不丁不八,重心全在後腿。臉上溝壑豎縱,一雙眼楮卻漆黑如星,明亮如兒童。謝寸官給那眼楮一掃,心中不由一凜,竟有一種要給人看透的感覺。

    「哦!」听了謝寸官的話,陸放天卻不置可否,卻是對一旁陪著笑臉的酒吧老板道︰「慶餘,收拾一間屋子!」酒吧老板聽了,立刻吩咐下去。陸放天這才對謝寸官道︰「大庭廣眾的,不大好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字帶著一股重重的氣息,听得謝寸官心里不由一沉,看來這個陸放天並不想輕易揭過此事。

    不過,這個時候,斷不能慫了人,否則這江湖就沒法走了。

    「沒問題!」謝寸官點頭︰「不過,讓我這些朋友們都走,他們只是打醬油的,與此事無關!」路燕凱、張莎莎這些人,確實都是適逢其會的無關人員。

    「好!」謝寸官做初一給了面子,陸放天做十五也不能太無情︰「這些朋友都可以走,除了這個女孩兒……」卻是指著朱娟莉道。朱娟莉的臉色一下子又白了。

    「可以!」謝寸官眼神一寒,應了一聲,這陸放天雖然看著豪氣,卻有點小家子氣了,今天這事估計不能善了。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黑瓷瓶兒,打開蓋子,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兒,一股清涼中就帶著辛辣味兒的氣液就被狠狠地吸入肺中,一霎時,本來有些氣悶的肺部立刻清涼下來。

    這是黃士鴻傳下來的肺藥,能儉肺氣,降燥熱。謝寸官肺部受傷,一動氣就喘,肯定不能和人動手,但吸入這個藥,可以安撫一陣兒,能動個五招六招兒的沒事。既然陸放天不願意罷手,說不得一會兒就會動手,雖然不知道陸放天的身手,但陸放天身邊的那個老頭兒,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此時,郭踏虜卻往前一步,站在謝寸官身邊對路燕凱等人道︰「你們先走吧,我陪寸官!」路燕凱等人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就離開了酒吧。

    不過,一出酒吧門,走到車子跟前,張莎莎就問道︰「怎麼辦?」

    路燕凱閉了一眼楮,再張開時就帶了一股決絕︰「我聯繫我爸,不惜代價,動用一切關係……你是不是找那個張苗兒,她家在軍隊上勢力不俗,肯定能起作用!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幫寸官……我再托『小王爺』聯繫一下那個蟲二爺,看他樣子對寸官挺欣賞的……」

    這時,黑三就咬了牙問道︰「那我呢?我能做什麼?」

    路燕凱就將自己的車鑰匙給他道︰「你的車技好,就將車子停到酒吧門口那等著,如果有什麼意外,你接應一下?怕不怕?」

    「不怕!」黑三咬著牙道,盡管自己的腿已經在打顫了。是男人自然都有幾份血氣,盡管做了二十年乖孩子,但血性卻未全泯,否則也不會喜歡上CF這種殺戮游戲。

    「我擋車去找我爸,莎莎你先送他們幾個回校,路上先電話聯繫一下張苗兒……李波,你也擋車先回學校吧!」路燕凱安排道。

    「我……我還是陪黑三做個伴吧!」李波盡管心裡也怕,可是他卻不想慫。愛玩熱血江湖的他,也有一個江湖夢。

    一行人就迅速散開,各行各事,為自己的朋友盡一份心力。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10:2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四章    少女情懷總是詩

    「上去談!」陸放天向謝寸官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謝寸官也做出一個回請的手勢,卻沒有過於客氣,示意過後,就率先而行。郭踏虜此時就將手里的甩棍一合,扔到了旁邊的地上,然後立刻跟了上去。看得謝寸官心中不由大罵︰敗家子!那是看起來多好多順眼的一根棍子呀,不過,他只能戀戀不舍地看一眼。

    謝寸官剛才並沒有出聲反對郭踏虜跟自己在一起,不過,並不表示他心里不反對。他倒不是不相信郭踏虜的身手,但在對方的地盤上,看陸放天的氣勢,和身後老人的氣質,他就知道憑武力,勝算不大,加上郭踏虜也不成。

    練武人不是普通人,但決不是超人,幻想著武功大成能橫掃天下的,不妨想一想三國時的呂奉先。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卻一樣死在白門樓上。趙子龍長板坡前,在曹操軍中殺個七進七出,卻還是得了曹操想生擒勸降的好處。而且,這樣厲害的趙子龍,也並不能扭轉這場戰爭,甚至衝到曹操身邊都不可能。

    前輩先賢已經說過,好漢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都是血的教訓。

    江湖人行江湖事,此時,就是謝寸官再厲害十倍,也都只能依足了江湖規矩來事兒。

    後海老兵酒吧前,張苗兒站在酒吧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分別才兩天,她就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牽掛,想要再見見謝寸官。想著那天晚上自己的行為,她只能懊悔地嘆口氣兒,她其實心裡也想接受他的好意,無奈真的不行。

    傍晚那陣兒,張莎莎打電話,說是去勝彩玩兒,那也是張苗兒比較喜歡的一個酒吧。但她還是拒絕了,雖然聽說是和吳燕凱他們宿舍的人一起,但謝寸官受了傷,應該不會去的。想到這里,她都忍不住有點埋怨張莎莎的感覺,謝寸官還不是為他們受的傷!光顧著玩,也不知道看一看他,否則自己那有這麼為難!

    于是她就推說自己回家了,不方便,卻擋車來到了老兵酒吧。

    到了門口,卻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那天晚上都鬧成那樣了,他會不會記恨呢?

    正在她猶豫時,就听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在看什麼呢?來了怎麼不進去?」張苗兒一轉頭,就看見了湯雅的一張笑臉。當時不由大窘,小臉泛紅,一陣陣麻燒,卻哼哼道︰「‧#¥%……」听得湯雅一頭霧水,只好強忍著笑道︰「到底要不要進去!」

    張苗兒紅著臉點頭,倆人就一前一後走進酒吧。

    雖然她在掩飾,但湯雅卻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一邊跟在她後面進門一邊道︰「小謝今天搬回學校了……」听得張苗兒不由一愣,就停住了腳步,她停得突然,湯雅就一下撞在她背上,撞得鼻頭生疼。

    張苗兒不由大驚,忙轉過頭來︰「怎麼樣?你怎麼樣?有沒有撞傷……」聲音竟然極是惶急,倒讓被撞的湯雅過意不去,只搖手道︰「沒事沒事,你下次別停這麼突然行不?」

    張苗眼楮卻已經溢出了淚水,只道︰「我不是故意的……」

    看得湯雅不由一陣心疼,忍不住伸手想安撫她,張苗兒卻一下子蹦到好遠,口中只道︰「別碰我!」湯雅愕然,這才省起這女孩子最不喜歡與人有身體接觸,好像有潔癖的樣子。身上聞不到女孩子的香水味兒,總是一股醫院里的來甦水味兒。

    「別……別緊張,我沒事!」湯雅忙搖手安慰,心中卻微微不快地想道︰「這麼有潔癖,談了戀愛,難道不用和男朋友上床麼?」想到這里,卻一下子釋了懷,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自己敲了自己腦袋一下,有自己這樣的姐姐嗎?張苗兒可是一口一個湯姐地叫著她。

    而且,聽葉準星說,這女孩家世不凡,是京九城里為數不多的有資格跋扈的二代之一。不過,卻一點也不跋扈,雖然有些怪癖,卻從來是善良宜人的。

    「你是找小謝的?」她忍不住問道。

    「不是……不……嗯啊……」突然被人說破了心思兒,張苗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就是,又不是什麼羞人的事!」湯雅不由地一陣好笑,現在還有這麼純的女孩子麼?真是奇跡耶。不過,看這女孩的裝扮,應該是比較前衛的才對,怎麼會……她搖搖頭,將心思收回來道︰「他昨天晚上倒也問你來了沒?」

    「哦——」張苗兒的眼楮里不由地透出一股子喜悅的神情。

    湯雅看著她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卻並不說破她。已經得知謝寸官不在老兵酒吧,面嫩的張苗兒卻不好意思立刻就走,雖然被湯雅看穿了心思,她有些扭捏,但還是扭扭捏捏地一起進了酒吧。湯雅將張苗兒帶到酒吧一個比較靜的地方,安排她坐下,自己就去忙了。

    張苗兒就坐在那里,手托腮幫開始想心事兒。其實張苗兒的身邊,並不缺少高富帥的追求者,不過,她卻從來不假以顏色。一方面是她有不能為人道的原因。另一方面,她不想在感情生活中慘雜入太多的其他成份,她只想要一份純純的感情。而那些人的追求,卻摻雜了太多的東西。

    至於為什麼會對謝寸官動情,張苗兒現在還莫名其妙。

    不過,真正說起來,對于謝寸官,張苗兒開始主要是一種同情的感情。那天同大家一起去玩兒,李波那個嘮叨鬼一路閑話不停,很讓張苗兒反感。結果一下車,那家伙卻去撩撥單純的丹丹,直接挖謝寸官的牆角。而謝寸官卻看她寂寞,同她走到一並排兒。

    張苗兒對謝寸官就有了些微的好感。

    因為頭天晚上,她可是眼看著謝寸官將孫勝楠那匹胭脂虎一下子放翻在檑台上。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孫家姐妹的底細的,那是京九城里萬歲軍中有名的一對母老虎。就連號稱永不言敗的搏擊猛人葉準星,都被孫佳楠那只母老虎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到上了山,買水時,李波說出那番話來,在她的感覺中,謝寸官就是個窮小子,受氣包了。心里隱隱就有了一絲同情,後來在湖邊,自己毫不客氣地搶白謝寸官時,他卻說出那一番話來,張苗兒的心里一下子被觸動了。原來謝寸官是那麼一個苦逼的孩子,於是她就解散了頭發,給他看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然後就是安泰茶樓的事件,那本來是自己惹的事情,他卻一力抗了起來。而且,現場中那種指揮若定,大勢在握的氣質,讓她不由得刮目相看。讓她終於頭一次為了一個男孩,動用了自己特殊身份下的特殊權力。

    當自己被表哥的樣子勾起難言的心事,當街大哭時,那一張遞來的紙巾,讓她頭一次感覺到了一個男孩子的細心呵護。離開時那一聲叮嚀,更讓她感覺到一種陌生的新鮮與感動。再後來幾天的相處,張苗兒都挺開心,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她第一次想敞開心扉,與人交流。不過,當湖邊謝寸官解下衣服遞過來時,卻殘忍地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拒絕了他的衣服,也拒絕了自己的感情需要。

    倆人彆扭地分手後,出租車上她撒了一路的淚,她已經暗暗發誓,要結束這份不現實的情感。但僅僅兩天的分離,就讓她如坐針毯,行走坐臥,似乎都是他的影子。於是,在今天張莎莎約出去玩時,她卻來到了這里,想見見他。

    說實話,當湯雅說出謝寸官不在時,她固然失望,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她其實是想見他,又怕見他。

    這一片的侍者都同張苗兒很熟,知道她是不喝酒的,就端上她平常老點的飲料。張苗兒啜了一口冰涼的汽水,卻忍不住摸出手機。既然他已經回宿舍了,那肯定是同路燕凱、張莎莎一起去玩了。想到這里,她不由地對拒絕張莎莎的邀請有些小後悔,多好的盡釋前嫌的時機,被自己給耽誤了。這下誤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釋清楚了,而且,他那麼優秀,有眼光的女孩子可不止自己一個,他別不會有新的女朋友了。

    想到這里,她就感覺自己臉孔燒燒的,呸呸!她在心里吐口水兒,什麼新的女朋友,說得自己現在好像是他的女朋友一樣。真不害羞,她埋怨自己。

    就在此時,她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號碼顯示,是張莎莎。

    張苗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了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張莎莎焦急的聲音︰「苗兒,不好了,出事了!你看……」電話裡張莎莎將事情整個學了一遍,張苗兒臉色就變了。那邊張莎莎將事情講完,就掛了電話。

    張苗兒的心里卻翻騰開了,竟然是朱娟莉,張莎莎竟然將朱娟莉介紹給了謝寸官,怪不得他連傷都不顧地就出手了。而且,他對那個什麼環哥說,朱娟莉是別人介紹給他的女朋友,他竟然接受了!一時間,張苗兒的小心思里都是一句話︰他有新女朋友了,他真的有新女朋友了,而且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兒朱娟莉!

    淚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楮,我才不要管他這破事兒!張苗兒差點想摔了自己的手機。

    我不要管!不要管!她心里拼命地說,但終于還是將電話拿了起來,撥出了那個她平常都不願意去撥的號碼。

    「我需要些人手,要砸一家場子!什麼事你不要管,你不派人來,我自己去砸!二十分鐘後,我到外院附近的勝彩酒吧,要見到人……」她聲音堵堵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轉過頭,就看到目瞪口呆的湯雅和葉準星。
吟雙 發表於 2014-6-3 10:3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五章    流氓打架

    勝彩酒吧的三樓上,一間大大的辦公室里,此刻陸放天正雙手踞桌而坐,一副天下我手的雄霸氣勢。而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後的老頭兒,這時正抱著雙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打瞌睡。在陸放天的身後,此時已經換上兩個健碩的壯漢。

    謝寸官坐在陸放天對面,郭踏虜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一臉怒氣。而如受驚小兔一樣的朱娟莉此時,有些緊張地坐在謝寸官身體更靠後一點的地方。

    「我的兒子不能白挨這個打!我陸家也丟不起這個人!」陸放天目睜如鷹,銳利逼人,看著謝寸官胸前的竹牌兒︰「你就是有蟲二的義字牌也不成!」

    「那陸前輩你說怎麼辦?你是不是覺得你兒子逼迫人家女孩是應該?」謝寸官自知沒人家那份「虎」氣,聲音不急不緩,一如既往地平靜。听了陸放天的話,他不是不氣,不過,黃士鴻經常對他說一句話,狠在手上,和氣在嘴上。聰明人打人,要哭著打,打得對方肉痛,自己卻要哭得比他還淒慘。

    「什麼逼迫?男歡女愛的事情,誰能說清……說不定人家小兩口就喜歡這個調調!」沒有外人在場,陸放天盡顯流氓本色。當年,在京九城里,能跟蟲二爺爭一爭短長的,基本也就陸放天。一手翻子拳短脆精悍,放倒了不少好漢。

    後來雖然漂白,但那只是生意,不是人品。

    流氓穿件白襯衣,還是流氓。只不過,是一個看著乾淨的流氓而已。

    陸放天為了家人收手,自然是極其護短的人,謝寸官試圖和他講理,自然是不沾邊的。不過,好在謝寸官雖然沒入江湖,卻早已經從黃士鴻那里聽說了江湖的事,所以並不像郭踏虜那樣氣憤。而且,謝寸官本身從小就是個嘴上也不饒人的脾氣,只是因為家中變故,才收了性子,此時卻給陸放天激了出來。

    習武人可以忍氣,卻絕不受辱。當時就順著陸放天的話說道︰「前輩說得不錯,男歡女愛,年輕人的事,誰都說不清,還是由我們年輕人自己來解決吧!」言下之意,我和你兒子的事,讓你兒子自己來。

    「哈哈哈哈——」陸放天大笑起來︰「有蟲二撐腰是不?」

    「我做事,從來不需要別人撐腰,打輸了也不會回家叫爹喊娘!」謝寸官輕聲細語,像和老朋友談心︰「不過,我感覺陸前輩這一笑,還真有些電影中梟雄的味道呢!」

    「小子,逞口舌之利麼?」陸放天如何听不出他的諷刺,當時就變了臉色。

    「不敢!這就翻臉麼?搞了半天,我還以為前輩有多深的城府呢?」謝寸官的左手已經悄悄地握住了屁股下的椅子。右手卻端起面前的茶杯兒,做出要喝水的樣子,卻不喝。

    「就是,以為上來是講理,結果聽放了半天屁,就是聽不出來一點理字來,費這時間幹啥,要動手就放馬過來!」早就不耐煩的郭踏虜蹭地就站起身來。

    「呵呵,數年不發威,真將我陸某人當成病貓了!」陸放天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姚老,看來這京九城已經將咱兩人給忘光了……」

    「既然舍不下江湖風光,何必裝什麼退出江湖!」謝寸官此時已經撕破了臉面,嘴上就更不饒人了︰「一唱一和,難道陸前輩當年的名聲,是說相聲說下的!」口中調侃著老前輩,卻大大咧咧地屁股也不抬。

    「找死!」這次開口的卻是那個姚老,身子一提,就竄上桌子︰「小子是不是仗著自己有兩手玩意兒,來上來陪老人家玩玩!」這一手倒叫謝寸官小吃一驚,姑且不說功夫,五六十歲的人,這份彈跳力已經讓人刮目相看了。

    這邊郭踏虜早就不耐煩了,當時一步就跨到了桌子上,不過,他身材高大,現在的房子頂高又低,加上勝彩的會議室也加了吊頂,這一上去,頭就上了天花板了,動手顯然不方便。謝寸官就笑了道︰「你太高了,老家伙氣血兩虧,我受了傷,讓我來吧,一會硬骨頭你啃!」這麼說,一是號準了郭踏虜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再就是激怒這個姚老。

    因為從姚老剛才的話語中,知道這老頭兒有點火爆脾氣。

    正如孫子兵法中云,怒而撓之!老頭易怒,謝寸官就激怒他。因為真正的武人,不像我們普通人,看一個怒氣沖沖地,就會本能地有些害怕。武人放對,最怕的是那些冷靜的人。

    郭踏虜聽了謝寸官的話,加上在桌子上動手,對於身材高大的他來說,確實不大方便,就一蹦下了桌子。謝寸官就站了起來,將手中茶喝了一口,才踩了凳子,上了桌子,邊上桌子邊道︰「老人家走路要穩,別一天學著年輕人蹦蹦跳跳,真不小心跌一跤,老胳膊老腿,也不知道經摔不,萬一摔沒了,唉……」說著話,上了桌子,手里還端著個茶杯兒。

    這個姚老在京九城里老一輩的頑主中,也是挺有名的一個,匪號姚竄猴。是大聖門的高手,早年從南方流竄到北京,後來入贅到一個老姑娘家里,做了姑爺,就有了北京城的戶口。沒幾年,同岳家鬧不和,將大舅子小舅子幾個全打了,而且以傷害罪入獄。在獄中結識了陸放天手下的一個小弟,出獄後,就跟了陸放天。人雖然瘦小,但一手猴拳耍奸弄滑,用得刁殘,手上不知摳過多少人的眼,襠底下不知道偷了多少人的桃子,道上混的漢子們提起他來,襠下都涼嗖嗖地。竄猴的意思,自然是身法奇快了。

    陸放天當年在道上混,沒有蟲二爺的那份義氣,靠得就是一個狠字。所以收山後,仇家也不少,於是姚竄猴也就不混了,跟他做了個保鏢。陸放天這幾年漂白成功,混得風生水起,他也就水漲船高,在好幾個公司里都有股份,更是鐵了心跟陸放天了。

    謝寸官一上桌子,姚竄猴就身子一臥,出了猴意,眼楮卻真盯著謝寸官的眼楮。

    這個桌子是那種長方形台式會議桌,有一米半寬,六米長,幾乎佔滿了整個房間。要說這房間里,除了這桌子,還真沒有動手的地方了。

    謝寸官卻沒拉架式,只是問道︰「老人家是大聖門的吧?動手前我先問一句,是掏襠挖眼下九流招式齊使呢?還是文明點的比試武功!」

    姚竄猴氣他出言挖苦不停,當時就冷哼一聲︰「招式齊使,無所顧忌!」

    他話一出口,謝寸官就一聲輕笑道︰「好!」好字出口,姚竄猴已經身往前竄,下面先是左腿過步前竄,身體一斜,出了猴勢,卻是右腿簧彈,直擊謝寸官的前腿左膝側。謝寸官左腿一提,卻沒有雞腿踩撲,左手往外一出,迸指如劍,點向姚竄猴的咽喉。

    姚竄猴冷笑一聲,雙手猴抓出手,左手刁腕,右手點肘彎,刁打合一。這在猴拳中有個名堂,叫大聖檑鼓。他左手刁腕拿住對方,右手一點對方肘彎,一般人肘彎一疼,肯定手臂有一軟,這時他左手就拿住對方的手臂,當鼓槌一樣,撞向對方的臉面,所以就得了大聖檑鼓這個名稱。而且,這邊手一檑,鐵定順肘,然後就是反樓頭,出膝頂心的猴撲懷。

    猴拳是傳統武術中用膝法比較多的拳。

    但謝寸官左手只是引手,這一出手,還沒觸上姚竄猴的手,右手的茶杯子就當頭摔下。

    姚竄猴眼看黑影一閃,忙偏頭舉臂,擋在頭前。杯子就砸在他手臂上,砰地一聲碎開。這一杯子砸得姚竄猴手臂一疼,忍不住罵一聲︰「操!」不過,杯子砸著雖然痛,並不是不能忍受,而那里面的半杯熱水濺開來,就濺了他滿臉,連眼楮都眯住了。

    謝寸官此時左腿落地,右手一把就塌向姚竄猴的面部。

    姚竄猴熱水撲面,已經成了瞎子,但謝寸官一掌下來,他卻已經本能地護住頭部要害。謝寸官一掌就擊到了他的小臂上。但心意六合拳從來都是頭肘膝肩胯合一的拳法,有手肯定要追肘,所以手上一受阻,勁力一變,肘就順了進去,如同八極拳的懷抱嬰兒,一肘就順入姚竄猴的心窩處。謝寸官這一肘是身摧步發,勁力飽滿到了極致。

    畢竟他已經受了傷,能發招的機會不多,自然不敢收手浪費這次機會。

    姚竄猴一聲悶哼,身體就往後倒去,直跌到桌子下面。

    謝寸官就呵呵笑道︰「老人家,我們這是流氓打架,可不是英雄放對!下九流招式不限,可是你老人家說的!」這一下嘔得姚竄猴心頭火大,一張嘴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一直以來,從來都是他陰人,今天卻被人陰了,怎能不氣。不過,氣歸氣,畢竟年齡大了,這一肘加一跤,老頭能坐起來都不錯了,想再戰已經不可能了。

    這時,陸放天的臉色就完全變了,一股暴戾之氣在他臉上迅速成形︰「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同你放對是給你機會,竟然玩陰的,真以為老子外面幾十號人是擺設……」

    謝寸官就呵呵笑了起來︰「姓陸的,就你這德性,也配說一聲混過江湖的!做婊子你還想立牌坊是不?今天我就是要告訴你,別說你外頭那幾十號人,就是你,老子都沒看到眼裡!」

    「砍了他們!」聽了謝寸官的話,陸放天的臉氣得都扭曲起來,咆哮道。
吟雙 發表於 2014-6-12 21:1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六章    要多傻有多傻

聽了陸放天的話,身后的兩個漢子就往桌上撲,不過卻沒亮刀子。畢竟陸放天已經漂白了,出門帶的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揣把刀子。所以,他只是特意從自己以前的手下那里招了一批身手好的,敢下手的人。說砍了他們,只是過去在道上混的習慣用語。

因為進來是談判,所以其他的十幾個人都在外面,會議室里,除了姚竄猴兒就是這兩個退役特種兵出身的保鏢。在他的心中,像謝寸官和郭踏虜這樣的年輕人,一個姚竄猴基本就搞定了,倆保鏢也就是個擺設,純用來壯聲勢,嚇唬人,裝樣子的。

結果這小子年紀不大,卻比姚竄猴這樣的老打家子還奸滑,竟然一把陰了姚竄猴兒,打得老姚同志臥地不起,一世英名盡流水。

陸放天下了令,兩個保鏢上去,他自己卻向門口退去。江湖混老,膽子混小,這話是一般老江湖自嘲的話語,但其實這是一個因果顛倒句,正確的應該是膽子混小,江湖混老。因為只有夠小心的人,才能在江湖中混到中老年。那些做事不講后果,動不動武夫敵國的,基本都是革命未成,事業未起時的傻B炮灰。

陸放天正是混老江湖的人,所以他做事非常小心。

雖然在他心中對保鏢拿下兩人還是有一定信心的。畢竟兩個退役特種兵都是內外中西,傳統和現代兼修的高手。小時候在家都學過傳統武術,到部隊后練了現代搏擊。平常沒事還學學西方的一些搏擊術,這些人是實用主義者,根本沒有什么內家外家之分,這個能練那個不能練的概念,所有的東西,就是服務一個打字。所以內家、外家、傳統、現代都涉獵過。但陸放天卻還是要出門去,和大部隊會合才放心。

謝寸官此時那能放他出門,對面倆保鏢上桌邀戰,他卻一步就竄下桌子,身手之快,同剛才上桌子陰姚竄猴那是天壤之別。一跳下桌子,他就雙手一推桌子,對郭踏虜喝一聲:“推!”郭踏虜對他的腦子,現在已經是服了服了又服了。聽他喊叫,立刻雙臂一把桌沿兒,用力推那個長案式的會議桌。

桌子好沉,根本推不動,好個郭踏虜,此時就顯出形意的功夫來。

大喝一聲,雙臂一較勁,臀尾一溜,小腹一圓,然后往后忽拉一挺。那大條案就噌嚓一顫,終于動了起來。加上謝寸官雙臀一緊,臀肉相交,后腿一蹬,吐氣開聲:“噫!”一股熱氣就從腳跟直起,竄腰過背,直到后腦。一個大條案就讓二人一下子推上前去,直頂向門口。正準備出門的陸放天心頭一驚,轉身過來,伸開雙臂想要抵住條案。

但條案已經給謝寸官和郭踏虜二人推出了慣性,人力助案力,案力借人力,就直接撞了上來。

條案一動,上面兩個保鏢自然立足不穩,就本能地已經蹲下身體,穩住身形。等條案起了速度,平穩運動時,倆人就身體一歪,雙手扶住條案,一腿支撐身體,另一條腿就蹬了出來,分別蹬向謝郭倆人的面部。果然不愧是退役特種兵中的精英,戰斗力強,反應也超一流。

謝寸官和郭踏虜同時縮頭,雙臂同時用力,將條案更加用力地推出。

道理很簡單,因為條案離二人頭越遠,兩人就越安全。這一下好驚險,兩名特種兵的陸戰靴堪堪貼著兩人的鼻頭,力量卻已經發盡,只有腳底的灰塵撲在倆人臉上。而此時,條案也已經將陸放天生生地擠在了門上。

身后的木門彭地一聲就被硬崩倒開,倒塌下去。而陸放天的胯骨也給條案狠狠地挫傷,雙臂由于過份用力,肌肉也給強扭傷了。整個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時站不起來。饒是這樣,余勢未盡的條案就嗵地一聲,撞在墻上,感覺上將整個樓都震得顫了兩顫。

盡力竄向旁邊的姚竄猴也不由地一陣后怕,以刁鉆著稱的他,對于力量總有一種本能的佩服。此時他再看謝郭二人,眼神就有些變了。

倆名特種兵倒是神色未變,條案最后一撞,自然讓他們倆人身體也是一顫,倒在條案上。但倆人卻幾乎同時身體一扭,就滾下條案,踏足地上。不可察覺地,倆人同時吁出一口氣,對于練武的人來說,還是站在地上,來得踏實。

謝寸官和郭踏虜倆人將條案頂在門邊,卻也給會議室里面清開了場子。

倆名特種兵就往前一竄,將二人逼向那塊空地方。

謝寸官此時忍不住咳了一聲,剛才推條案時,過份用力,他的肺里又有些火熱起來。郭踏虜不由地轉頭,關心地道:“寸官,還行不行?”

謝寸官擺擺手道:“還撐得住!就是肺里火燒一樣,舊傷發作了吧……”

郭踏虜關心:“撐不住不要硬撐!”

謝寸官這時就想起被他扔樓梯上的那根甩棍來,多好好親切的一根救命棍呀!想起棍子,不由地笑著罵郭踏虜道:“郭子,你和刀刀槍槍棍棍有仇啊?還是你師父沒教過你兵刃,上次在青街,扔了菜刀,剛才上樓,又扔了甩棍,否則現在我一棍在手,天下我有,多愜意的事情啊!”

郭踏虜聞言一愣道:“你也不早說!我爸教我形意拳時,不讓我用家伙,說是人一有家伙就有了倚靠心,手上的玩意就弱了!”

謝寸官聽了,忍不住就笑了道:“你傻呀,你爸那是讓你練拳,可不是教你打架!在外面打架,你沒兵刃總是吃虧的……練拳練得不好可以再下苦練,可以重來,打架一次打不好,小命都丟了,也沒機會重來,是不!”

郭踏虜想了想,點頭道:“也對,下次再有家伙,不扔了!”

這時,那兩名特種兵中面對郭踏虜的一名就道:“還想有下次么?”竄步向前,卻不是沖向郭踏虜,而是沖向謝寸官。卻是聽二人談話,知道了謝寸官有傷在身,于是感覺此時不打落水狗,都對不起祖墳冒青煙的這份運氣。如果放倒了這小子,那自已在陸老板眼里不是就成了紅人了。要知道,這小子連姚老都放翻了。

郭踏虜看到這家伙不顧自己,卻猛地撲向了謝寸官。不由地怒吼一聲,斜斜迎上,但另一名特種兵卻已經迎他過來,竄步向前,雙手抱身,一腿就蹬向他的小腹。雖然不齒同伴這樣搶功,但特種兵訓練出來的團隊協作精神,卻讓他本能地配合隊友人行動。

撲向謝寸官的那名特種兵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老實的伙伴還是配合了自己的搶功行動。事后也不能虧待了這小子,他心時想著,卻已經竄步向前,準備揮拳擊向謝寸官。

打架心思要單純!你師父沒教過你嗎?謝寸官看著這人突然從郭踏虜那里沖過來,心里反面放輕松了,他后腿從邊上往前一甩,就勾了身側邊的一個椅子,向撲來的人掃過去。

正前撲的特種兵心頭一驚,罵一聲操,操歸操,卻不得不停頓一下身體,出腿去阻擋腳下的椅子。而此時,謝寸官卻已經撲了過來,他沒有直撲,而是走了一個弧線。特種兵的眼里就露出一絲譏誚的神情來。搶攻還走弧線,真夠2B的。腿下已經掃開阻擋他步法的椅子。落步出拳,目標是謝寸官的臉。

然后,他就奇怪地看到,謝寸官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笑意。

接著,黑影一閃,烏云蓋頂。特種兵不由地“靠”了一聲,謝寸官輪過來的手上,分明地輪著一把椅子。抱頭、憋氣、緊身。木椅在身上散了架,然后小腹下就中了一腿,頭剛臺起來時,謝寸官右手把計就落到了臉上。頭懵腹痛中,心窩處又是一疼。

在倒下去時,特種兵感覺自己要多傻B有多傻B。

人家走弧線,原來是拉椅子去了。想到自己當初教官訓練時曾說,進入一個環境格斗,首先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這些武器包括:雨傘、水筆、皮帶、桌椅……,不過,這也不能怪自己,誰讓教官把桌椅排到第四個。這是特種兵在昏死過去前的念頭。

另一邊,郭踏虜雙手熊抱,迎上去時,前腿一抬一彈,就鉆進撲來特種兵的懷里,雙手連翻,使出劈拳,右一掌劈開對方的護手,左另一掌劈進去,劈向對方的胸部。結果那個特種兵肩頭一合,就化開他的第二掌,手從懷出,雙撞掌,八字開,就撞了進來。

郭踏虜身體一順,右肘合向左掌,封門接手,對方的雙掌就撞在他的肘掌上。聽手響,往進闖!二人一撞,隨著一聲響,郭踏虜提腿彈崩,往前一鉆步,左手就往下扒拉,右手就鉆了出去。正是劈生鉆的鉆拳式。

特種兵雙手一沉,本能地偏了頭,這是挨打挨出來的反應。

郭踏虜一拳走空,拳出肘隨,當時左手肘就順了進去,一肘斜擊,這時特種兵的臉正轉向了另側,這一肘就擊在對方的頸側。特種兵給打個正著,身體一顫,郭踏虜鉆拳連環,左手拳卻鉆出劈勢,從下往下反劈在對方肩側頸窩。

這一拳是出勢拳,力飽勁圓,一下將對方劈翻。然后往前一竄步,一腳就彈到對方腮邊,當時將人彈昏過去。動手時,心無二用,此時一靜下心來,才看向謝寸官,卻見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腳下倒著另一個特種兵。

“靠!”郭踏虜不由地爆了粗口,自己還擔心他呢。
吟雙 發表於 2014-6-12 21:19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七章    悔青腸子陳慶餘

路燕凱坐在父親的書房里,他的父親路東升正在皺著眉頭打電話,對于陸放天,路東升并不陌生,早些年生意沒作起時,陸放天還在混生活,從他的鋪面上就沒少勒索。后來陸放天開始漂白,就再沒打過交道。不過,陸放天漂白成功后,在電視新聞中倒沒少出現,路東升每每看到,總有硬有一番英雄出身無高低的感覺。

今天路燕凱將事情一說,路東升也很為難。

按說他的生意在平常人眼中,做得也算不小,但在“水深火熱”的京九城中,卻算不了什么。京九城的人做生意,有實力有背景的,早就將生意做到了全國各地,像他這樣資產全在北京的,其實是沒出息、沒實力的一批人。

他也不是不認識道上的人,但電話一打過去,對方一聽是陸放天,都打個哈哈應付過去。也有部拍得山響的,但一說到實際點的,要不人不在北京,要不就是最近不方便。雷聲大,雨點小,讓他郁悶得想吐血。

路燕凱終于不耐煩父親打電話了,他站了起來道:“爸,你繼續聯系,我先回酒吧去!”

路東升就放下電話,臉不豫地道:“你回去做什么?那種級別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得上手的,就別讓我操心了……”

路燕凱臉一黯道:“就是不能幫忙,我也得去看著!謝寸官這人,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今天如果我不去,這朋友就做不成了……人一輩子總要有幾個靠得住的朋友!你平常總說道上朋友多,可是今天看看,有幾個能真正幫得上忙的?”

“你這是在埋怨老爸沒本事么?”路東升臉更不好看了。

路燕凱就笑了道:“不是!你供我吃供我喝,供我上大學,讓我過著比其他孩子好的生活,我知足得很!還埋怨你,你兒子我有那么沒良心嗎?可是爸,也不怨你這些朋友不愿意幫忙,你平常給他們幫忙,也是避溜滑的,從不愿傷及自己的利益,別人自然也是這樣對你,很公平啊……”

路東升就給氣笑了:“有這么說老爸的嗎?”

路燕凱的臉這時就嚴肅了:“我理你!爸,你白手起家,一步一步到今天,每一分錢賺得都不容易!可是我不一樣,我的起步,是你留下的生意,如果要做大,光靠一些幫順風忙的朋友肯定不行,得交幾個真心的朋友!你不是常說,看人要準,就要舍得投資。要是武叔叔還在,我估計你今天只用給他打一個電話,根本不用和這么多人廢話,是不……”路燕凱說的武叔叔是路東升的一個發小,也是道上混的,當年路東升生意起步時,他幫忙不少。姓武的出事時,路東升也是幾乎傾盡家產。不過,從那以后,路東升再沒和道上的人交過心。

“謝寸官的為人以及他的實力,我感覺是值得我投資的……”路燕凱輕聲道:“他聰明果敢,為人義氣,這樣的人會像一顆磁石,吸引許多有實力的人,我相信我如果進入他的圈子,對咱家以后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好處!”。

“能說出這番話來,看來兒子你確實長大了……好!你去吧,注意安全!”路東升給兒子一席話,說得動了感情:“這張卡拿上,該用錢不要省!讓老張送你過去!”老張是路東升自己的司機。

幾乎是同樣的一幕也在張家上演,張莎莎同父親也達成了一種諒。

接到“小王爺”轉來的消息時,蟲二爺差點兒想摔了手中的杯子,不過,多年的修養,以及他對手里這對青瓷的喜愛之情,讓他只是重重地將杯子頓在桌子上。

“陸放天!”他咀嚼著這個名字,從出道時,這家伙就不讓他省心,惹了多少事,最后都得他去擦屁股,平事態,貼上面子貼上人情,結果陸放天還不領情。后來終于漂黑轉白,離開了圈子,但卻將他原來的地盤兒經營得鐵桶一般,讓其他人無法插足。

這些蟲二爺都忍了,但明明看見謝寸官脖子上的義字牌,一點小事,自己理虧,還不依不饒地,這不是直接打蟲二的臉嗎?一旁的王猴蹭地就站了起來道:“二哥,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咱得干翻他!否則他占著碗里的,霸著鍋里的,其他人學樣怎么辦?”對陸放天有意見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一個漂白的人,卻還依靠眾多手下,霸著道上的生意,讓道上混的人,情何以堪!

蟲二爺其實也早就不滿陸放天的做為,只不過,為了京九道上的安寧,為了吃流食飯的年輕人少死幾個,所以一直忍著。但面子是互相給的,今天這事不辦他陸放天,隨著蟲二爺年齡漸老,誰還把他蟲二爺放在眼里,到時候恐怕得大流血才成。

蟲二爺身邊四大金剛,周刁鉆和劉三炮已經處天半退休狀態;王猴和胡一刀也漸顯老態,再不動手,過得幾年,估計也鎮不住這幫子人了。蟲二爺不是沒想過找接班人的事,只不過,現在年輕人動手,動不動就上火器,這功夫一道,已經越來越鎮不住人了。更重要的是,打手好找,腦子難尋,沒有個頭腦清明的人管理,這京九道上早晚要亂。

亂了,自然就會引起公安的打壓,所以蟲二爺一直沒有動。

現在他所倚仗的,不過是多年的威名和信義。一旦讓人發現蟲二爺現在已經是紙老虎,那這亂就會早來一步。對于謝寸官,他可不止是欣賞這么簡單,這孩子有膽有識,有江湖人的滑,卻不缺少義氣,這樣的人,正是蟲二爺尋找多年的接班人樣子。他本來想徐徐圖之,一步步將這孩子引上道,但現在看來,不成了!陸放天必須得動一動了。

“王猴,叫彌勒、青四、長沖、夏仔集結人手……一刀,你打點該打點的地方……是該動一動陸放天了,不然二哥這位子就真坐不穩當了!”蟲二爺慈祥的臉一時也變得森起來,道上混的人,那有善茬子。

勝彩的老板陳慶余很快就感覺事情不對了,因為勝彩進了了幾票人,而這幾票人都是京九道上這幾年混子中武力值驚人的大頑主的手下,他認識的有笑彌勒的人,有西城青四的人,還有就是宣武長沖的人。還有一些他不認識,但明顯地有身手的漢子。陳慶余一時就猶豫要不要通知陸放天,這幾人都是蟲二爺的手下,他得罪不起陸放天,更得罪不起蟲二爺。

當樓上那一聲巨響傳到他辦公室時,陳慶余真有些后悔自己多事了。

陸放天的兒子陸玉環在自己的酒吧鬧事,那是不給自己的面子,自己卻巴巴地通知了他老子,結果在自己的酒吧里鬧了起來。那個年輕人脖子上可掛的是蟲二爺的義字牌,當那年輕人拿出來給陸玉環看時,陳慶余已經后悔自己電話給陸放天了。

甚至有點暗恨年輕人沒有早拿出牌牌子,否則自己那會這么被動。

然而,今天對于陳慶余來說,倒霉的事情才剛剛開始,當一個小弟跑上來告訴他,外面突然出現幾輛軍車時,陳慶余本能地感覺事情不對得勁大了。果然,很快又有小弟進來,上面下來的軍人直接圍了勝彩。陳慶余一時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這是那路神仙的護駕。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寧可惹公安,不要惹軍人。公安鄉里鄉土的,總有關系能夠得上。而軍隊自成體系,一旦你惹不了該惹的人,那只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他只希望這票人是陸放天的人,但他卻也知道希望渺茫。因為陸放天本來在這酒吧里就占著優勢,那還用得上叫人。難道是那個年輕人的關系,但看著不像呀,一個窮學生,身上的衣著打扮也不夠檔次,否則他也不會靠上陸放天一邊。

不過,不管怎么樣,陳慶余忙讓小弟通知樓上搞事的陸放天,自己忙跑下去。

等他到了大廳時,一票身著彩的軍人已經沖進了酒吧。

混在人堆中的彌勒哥不由一驚,怎么會有軍人?難道陸放天發現了蟲二爺的意圖。可是沒聽說陸放天有軍方的關系。要知道軍人厲害,但調動卻不容易。特別京九之地,那關系可不是一般的硬朗。這時,一旁的馬王爺眼睛一亮,看到了領頭的一個龍行虎步的大漢的身邊,那個穿著有些異類的女生,正是張苗兒。不由地一拉彌勒哥輕聲道:“不慌,是我們一方的人,你看那個女孩,就是上次的那女孩,這次出事的人,也是那天同小蟲哥沖突的男孩子……”

彌勒哥一看果然,忙對馬王爺道:“通知青四、長沖和夏仔的人,不要亂動,一會軍隊清場時,都乖乖地退出去,我打電話給蟲二爺……”

陳慶余這時正在下樓梯,張苗兒身邊那個龍行虎步的大漢已經開了口,一開口,整個舞廳的人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雄生雌聲也就罷了,哥哥你就不要這么大聲說話。大聲說話我忍了,你不要這么嬌媚的好不。

“誰是這間酒吧的老板,出來!”曾世雄雌聲大作,而雄威大發。

“我……我是老板!”陳慶余忙應了一聲:“這位同志,有什么事情吩咐?”

“同志?誰跟你同志!我問你,有幾個年輕人剛才在你酒吧鬧事的,你給去那兒了?”曾世雄面一沉,他最恨別人提同志這個詞了,那會讓人產生許多不好的聯想。

“是一位陸老板將他們帶到上面去談話了……”陳慶余哭喪著臉,倒不是他想哭喪著臉,而是這個時候,好像只有哭喪著臉才是該有的表情。
吟雙 發表於 2014-6-12 21:25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八章    現在還跩個球

“陸老板,什么陸老板,不就是地痞流氓嗎?”曾世雄還沒說話,一旁的張苗兒已經火了,眼淚在眼睛里含著,卻是在生謝寸官的氣。

“啊……是是是是!”陳慶余腸子這會兒已經悔青了。

正在這時,又是一票人沖了進來,領頭的,卻是陳慶余的老熟人,勝彩附近派出所的一幫子公安,領頭的正是和他平常稱兄道弟的年所長。陳慶余突然就有了想哭的感覺,看來自己多年的供沒有白上,這個時候,年所長竟然出面來保自己了。

年所長一面進來,還一面打電話:“是是是,局長,我一定會嚴查!決不會姑息,您放心……不管對方是什么背景!”年所長一臉正氣,比包青天還包青天的樣子。

陳慶余忙迎上去:“年所長,年哥,你一定要幫兄弟啊!”他比年所長要長兩歲,平常年所長見他,那是陳哥長,陳哥短的,這會兒也顧不得了,他直接叫起了哥。

但今天當哥的年所長見了他,臉卻更黑了,直接一個耳光就摔了上來:“陳慶余,伙同道上流氓,殘害在校大學生,銬上!”陳慶余的臉這回真的變了,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了不該惹的人了。他再沒有開口,伸出手讓警察拷上自己。

年所長看陳慶余還算上道,這時就放緩了口氣道:“做生意,管好自己一畝三份地上事,神仙打架也傷不了你!你何苦插一杠子……而且,人家敢動陸放天的兒子,還會怕了陸放天?好好認罪,爭取戴罪立功!”最后一句話卻是提點陳慶余了。這也是對陳慶余識相的報答。畢竟二人你來我往,年所長的黑陳慶余肯定知道不少,許多不成熟的人,這時候就會硬攀交情,豈不知那樣只能使對方更發狠地整自己。真正上道的反而是陳慶余這樣的人,不攀不咬,別人自然會想辦法救你。人情人情,是人就有情,在不傷及自身時,誰也不介意拉曾經的朋友一把。但如果你亂攀亂咬,別人為了保自己,只能犧牲你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是道上的生存法則。

“我檢舉,我揭發,我戴罪立功!”陳慶余立刻靈醒過來,陸放天的時代,注定已經結束了,他必須脫離自己。

此時,樓上陸放天還正指揮手下強攻會議室。

但謝寸官和郭踏虜站在條案邊,一邊一個,一人一把椅子,見誰輪誰。

姚竄猴這時已經徹底癱在地上,被自己的皮帶縛住了雙手。他此時看著謝寸官,心中狂罵,好狠毒的小子,將來生兒子沒屁眼之類云云。在陸放天開始進攻時,他還尋思得個機會,給這小子下個冷手。結果這小子提個椅子先直接給他輪了兩椅子,輪的地方都是練武人動手時要使力用勁的地方,兩下打得他行動困難,然后抽下他的皮帶,捆住他,確信他根本無法幫忙了,才同郭踏虜一起守到了口。

就這樣,還讓那個臉蒼白孩子手拿一堆茶杯看住他,說是看見他動就砸。而且,威脅孩子說,你不砸,一會人家打進來,我們倆給人打死不要緊,你就要給人捆去做新娘了,最后說不定就被賣去做小姐。說得那個看起來殺雞都不敢的孩子一臉潮紅,他脖子癢時,動了動身子,就給砸了兩茶杯,現在搞得他身上癢都不敢動,生怕這個睜著大眼睛,含著眼淚,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孩子再給他兩茶杯。

陸放天此時氣得已經七竅生煙了,他的手下將樓道里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結果卻給那倆人一人一把椅子守住了,怎么都攻不進去。也是,條案下面是實的,上面只有一米來寬,半人高的地方能進人,人家守在里面,確實沒有辦法。

而陳慶余派上來報信的小弟剛說一句蟲二爺,就給他一腳踩翻。

蟲二爺!蟲二爺算什么!老子就不鳥他!他發狠地想,想著怎么拿下里面的兩個小犢子,殺人剝皮出口氣。就在這時,突然間就沖上來一隊人,他開始以為是蟲二的人,才想指揮人動手,卻發現不對勁兒,沖上的來竟然是一隊彩服。而且,上面有領章肩的,這是正經的軍人裝,可不是從外間買來的裝面的假彩。

怎么回事兒?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些軍人已經動上了手,那可是實打實的往死里打,根本不考慮后果的手法。他十幾個彪悍的手下,轉眼間就給擱了一地。他迎上去,剛想說什么,領頭的那個大漢根本不容他說什么,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往前一扯,下面一膝蓋就送到了小腹里。一霎時,他的小腹就像給刀絞了一樣。

然后一把將他摔到了墻角里。

此時看清外間情況的謝寸官和郭踏虜就推開桌子,了出來。

郭踏虜看著站在大漢身邊的張苗兒,不由地憨笑道:“張苗,你好!”張苗兒點了下頭,算是招呼,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謝寸官,眼睛里水氣越來越濃。

“是你呀?”謝寸官心里不由地一陣感動,真想將她擁在懷里,不過想到她的怪癖,上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張苗兒看著他,又看看他身后,突然間上前,狠狠地一腳踢有他的脛骨上,踢得謝寸官不由一呲牙,莫名其妙。張苗兒卻轉身就走,看得郭踏虜一陣莫名其妙。

謝寸官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白白凈凈的眼鏡娘朱娟莉正站在他身后,一雙眼睛滿是疑惑。

他莫名其妙地撓撓頭,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時,曾世雄已經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掌一掌如同打鐵,拍得謝寸官呲牙咧嘴,才道:“好,你小子牛,腳踩兩只船呀,還讓我們家苗兒來救你!”眼睛里帶著一股子寒意,似乎要冒出火來。

“靠!”謝寸官給打得肺傷似乎都加重了,忍不住罵道:“鬼才腳踩兩只船!我這是救人,打抱不平你知道不!”

“你和她……”曾世雄指了指朱娟莉,小心地求證道:“不是男朋友?”

“今天才見第一面,我這模樣你看有那么大魅力嗎?”謝寸官翻白眼。

“哦?”曾世雄這時就換了一副笑臉:“那苗兒傷心什么?真見了鬼了……好,事情搞定,兄弟們將這里砸了,砸完走人……”曾世雄一聲令下,嬌媚的嗓子殺傷值驚人,他話還沒說完,二樓勝彩的員工已經全部消失。

此時,十幾個警察就上樓來,對樓上軍人的行動視而不見,只是將那十幾個被放倒在樓道上的人,包括陸放天都帶上手銬押了下去。陸放天這時才有一些害怕了,他開始還以為軍人沖突是有什么誤會,當公安出現時,而且是一張張熟面孔時,他知道大事有些不妙了。難道,難道那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嗎?他不由地看向謝寸官那張平凡到惹人煩的臉。卻沒看出什么飛揚跋扈的神情,難道這小子裝逼裝出境界來了?

一個小時后,勝彩就被貼上了封條兒。

而此時,彌勒哥卻已經接到了蟲二爺的電話,同青四、長沖和夏仔一分工,幾個人就同時行動起來了。沒有了陸放天的關系網,陸放天的那些弟子在蟲二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立刻讓幾個手下行動起來,要將陸放天在道上的勢力連根拔起。

陸放天此時正在派出所的羈押室里,負責審問他的,正是年所長。一旁的陳慶余早就反了水,將一樁樁一件件的案件倒出來。與他有關無關的,都往他身上安。此刻陸放天倒平靜下來了,當年所長坐下來準備問他話時,他只平靜地看著他道:“給我支煙!”

年所長一愣,旁邊的一個警察就看不下去了,直接過來,一把推在他額頭上,揚起另外一只手的警棍道:“現在你還拽個球!”

年所長一抬手,制止了那個警察。虎死威不倒,這些橫行一時的大佬,手底下自然有一些死士跟隨的。一個不好,人家沒了,自己若干年后也沒了,還不知道怎么沒的。卻是從自己煙盒里掏出一根煙,遞過去,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煙不好!”并幫陸放天點上。

陸放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輕道問道:“小年,給個話,我這次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

年所長嘆了口氣兒,真誠地道:“陸哥,我現在還叫你一聲陸哥,你信我不?”

陸放天看著他,終于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年所長嘆口氣兒:“是分局的王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而且叮嚀我不要給你通氣兒……不過,聽王局口氣,對方確實來頭大,電話是直接打到市局的幾個大佬那里……這種事情不是兄弟不想幫你,是真的有心無力!”

陸放天點點頭,他相信年所長說的是真話。

因為他跟分局的王局的關系,要比這所長鐵得多了。自己的老朋友下刀子,而且不讓給自己通氣兒,那是真要將自己往死里整了。但他確實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說是今天那個兩個打不死的小強,他絕對不信!那倆孩子看樣子,不是有這么大能量的人。否則,就根本不會孤注一擲,同自己硬磕了。

死不瞑目的陸放天卻不知道,此刻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正請謝寸官吃飯,給他壓驚呢。
吟雙 發表於 2014-6-12 21:35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卅九章    心意形意

葉準星請謝寸官吃飯的地方,在西直門外一家“家常菜”餐館里,是一家比較地道的上海本幫菜。謝寸官吃到家鄉口味兒,吃得眉開眼笑。郭踏虜卻吃得那叫一個郁悶,南北口味的差異由此可見一斑。

公安上的關系,是葉準星的關系。他家里幾個爺叔輩都在公安系統,加上岳父是京九城的九門提督身份,其實也就是武警總隊里的關鍵人物,也都是同公安上關系深厚。其實說到底,葉準星這面子一半是賣謝寸官,另一半卻是賣張苗兒。

因為葉家的關系已經大多轉向了公安系統,所以在軍隊上就弱了些。而葉準星自己,卻偏偏在軍隊體制里混。而張苗兒的父輩們,卻正好都是軍隊體系中的少壯派。他請謝寸官吃飯,一方面是盡個徒弟的本份,另一方面,卻是想提點一下這個小師父。這京九城里想借張苗兒的關系同她父親家族扯上關系的人太多了,只不過這小妮子一直都沒有動心過。現在好不容易對小師父動了心思,他可不想謝寸官錯過這個女孩子。

拋開家族的實力,就張苗兒本身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女孩。

當然,打扮是有點怪異,而且有些怪癖,但這些都掩蓋不了這個女孩的可愛與善良。畢竟張苗兒許多時間,都是在老兵酒吧里渡過的,因為葉準星與曾世雄有交情,所以他聽說過一些張苗兒的事情。比如這女孩子從高中起,就資助了幾個偏遠山區的貧困孩子上學。定期會去一些機構做義工等等。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孩子不跋扈。她父親的家庭,是真正的軍中實力派,但這女孩子從小上學都一直很低調,從來不欺負同學。而且,學習成績一直優秀,她上北外,完全是自己的實力考上的,沒有托家里任何關系。當然,葉準星也是有私心的,謝寸官真的同張苗兒關系搞好了,自己也就算是拉上關系了。

他自己也沒有想把陸放天怎么樣,問題是他一個電話托了關系過去,說得不清不楚,接電話的人卻本能地從重辦理了陸放天。

也是活該陸放天倒霉,其實這次的事件,從謝寸官到張苗兒,到葉準星都沒真正想把他咋樣,但卻一下子將他打入地獄中。這也就應了那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放縱陸玉環做惡,想不到到頭來卻害了自己。

聽葉準星和湯雅說著張苗兒對自己的感情,謝寸官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嚴格說來,不能說他不看重張苗兒的家世,光兩次事件,軍漢們一出,辦得多威風。不過,他對這種軍中世家還真沒有一個概念。但對張苗兒對自己的情份,謝寸官卻很感動。自己一個普通小子,無權無勢,張苗兒頭次幫,還可以說,是與她自己有關,但這次,明明跟她一毛錢關系沒有,這么幫忙,再不知道感激,就真是沒心沒肺了。

雖然張苗兒有些小怪癖,但謝寸官相信,那只是可愛的小毛病。

而且,今天張苗兒那一腳,不但沒讓謝寸官感覺無理,反而更有一種心疼的感覺,他能感覺到那一腳中的酸味和情意。一定要對這個女孩子更好,謝寸官暗暗地道。不過,這些謝寸官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同葉準星喝酒打屁,故意逗被海幫菜吃得直皺眉的郭踏虜,一派沒心沒肺的作派。

不過,吃這個飯,他沒有叫上路燕凱等人。

他對他們是有些失望,有些事情,不僅僅是身手,而是血性和義氣。他失望之處來源于路燕凱對朱娟莉的態度。當朱娟莉為大家出頭時,他們竟然都束手了。當然,事情好像是朱娟莉自己的事情,但從中卻能看出朱娟莉的義氣。

在那種情況下,一個女孩能做出那樣的決定,男孩子就是死也不能讓那種事真的發生。

而且,他相信大家如果真的抗爭,頂多就是受點皮肉之苦,沒有那個混混敢往死里整五六個大學生的。除非真的是喪心病狂的瘋子。畢竟這里是一國之都。

不過,并不是說他放棄和路燕凱等人交往,而是會重新有一個定位。

在謝寸官的感覺里,郭踏虜是可以托付性命的,而路燕凱頂多是金錢交往。換言之,路燕凱可以借錢,可以做生意,但絕不能為他賣命。否則,你會流血又傷心。

吃完飯謝寸官拒絕了葉準星開車送他們的要求,自己和郭踏虜擋車回去。

郭踏虜沒怎么吃飯,倒喝了一肚子啤酒。不過,謝寸官是個有心人,看他肯定沒有吃飽,一上車就讓司機師傅開車找個大排擋。謝寸官雖然愛吃上海菜,但他對其他地方的食物并不排斥,那是因為黃士鴻的關系。走過江湖的黃老頭是個老饕客,不但喜歡吃,而且喜歡做。經常在自己家里,自得其樂地做上幾個小菜,打上點小酒,享受一番。

謝寸官在他那里,不敢說嘗盡天下美味,反正是聽說過的都吃過。

而且,到了后期,他在黃士鴻那里,已經分不清是習武還是學做菜,黃老頭每天的飯菜已經是由他包辦了。每天老頭兒只給出菜譜,然后由謝寸官操辦。謝寸官曾小心地問他,這算不算剝削徒弟,黃老頭理直氣壯地道:“我這是教你一門走江湖的手藝,將來你不管去那里,不管其他本事咋樣,就這個做飯,保證讓你養活一家子人沒問題!”

謝寸官看郭踏虜沒怎么吃飽,就決定陪他吃點北方飯。

大排襠里要了兩籠蒸餃,一邊看著郭踏虜吃,謝寸官就忍不住問道:“踏虜,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我也見識過一些形意拳,而且,我師父也教過一些東西,但感覺你的拳更直接,而且,你的步法有點怪,一看就有鉆的感覺!比較合譜……”

郭踏虜邊吃餃子邊含混地道:“你是說,身似蛇形腿似鉆是吧?”

謝寸官點頭。

郭踏虜就將餃子使勁咽了下去道:“心意拳是李老能前輩在山西祁縣,學了戴家心意拳后,創造的拳術,可是你知道李前輩在去祁縣之前,是練什么的嗎?”

謝寸官搖頭。

“花拳!是花拳!”郭踏虜道:“花拳是流傳在我們河北深州的一門拳法,也是相當實用的一門拳法。李前輩去祁縣之前,就是我們當地的花拳高手。后來到了祁縣,學了心意拳后,結合花拳的東西,創造出了形意拳。”

頓了頓,郭踏虜就接著道:“其實我聽山西祁縣許多朋友說,當年李老能前輩把戴家心意并沒有學完,意思說形意拳不全!我就笑了說,要學全了,也就沒有形意拳了!都說是學拳容易改拳難,李前輩已經是花拳高手,根本不可能學成和戴家人一樣的心意拳。他只要汲取戴家拳中自己缺失的東西,提高自己的本事就成了,如果拋棄所學,完全系統地學戴家心意拳,壓根不可能!他三十七歲去的祁縣,從頭學起,不跟鬧笑話一樣?”

謝寸官聽了,深以為然地道:“不錯,我師父也是成年后學的心意,所以他的心意總是同滬上其他人的不同!”

郭踏虜就笑了道:“當時戴家人里,從小練戴家拳的,也沒幾個有李老能的功夫的!我爹常說,人練功夫是全乎人的,就是你缺啥學啥,將你自己這個人揚長避短地完善了,而不是拳法。戴家人當年在周口走鏢吃了虧,所以從半拉畝李正先生那里求學心意拳,不也是在全乎自己嗎?到了戴二閭之后的戴家后人,就再也沒有二閭先生那樣的好功夫了,就是因為限在本門拳法當中,而沒有以人為本地再學別家拳法,沒有再去全乎人了!”

謝寸官聽了,心中一動,不由地贊嘆道:“你爹是個明白人!我師父也說,楊式太極自從楊露禪之后,班候不如他爹,后代也不如他,一代一代沒落,也是限于上代所知,而不游學天下了……特別是總感覺我們家傳拳法曾經如何,看不起別家拳法,最后也就越傳越沒落了!我師父說他自己,之所以還算厲害,就是因為他從不限于門派,廣學博采,結果學了別派的招,也明白了自己的理!”

倆人就相視一笑,謝寸官就道:“我想跟你學形意拳!”

郭踏虜愣了一下,猶豫片刻,沉吟道:“好吧,我們交流一下拳法!我其實對心意門的東西也很好奇,還曾經去祁縣訪過,結果見到的人讓我好生失望……包括形意拳也沒落得厲害,都有越練越繁復的態勢。簡簡單單的拳,越編越長,誰練上幾天,都能再出一家形意……其實形意拳是至簡的拳法,你看我的劈拳,就是剪子股,沖鉆步,抱劈而已!”

謝寸官點頭道:“這兩天我看你的拳了,就是簡單,比我師父說的一些還簡單!這兩次事件,我們雖然都有驚無險,但遇到的高人,也足以警惕我們自己!別的不說,就那天遇到的蟲二爺身邊的那個王猴,如果當時真一對一,我感覺自己真不是對手!今天的姚竄猴,如果不是耍詐,真動起手來,那身法,夠我吃一壺的!”

“是啊!”郭踏虜嘆口氣道:“那王猴兒真是高手,竟然硬生生地用小腹接我一拳!如果真同他動手,我估計兩招都接不住他……”

倆人沉默下來,都暗下決心,要練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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