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91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2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二十九章 乍暗還亮

    倉庫里一時一片沉靜,敵我雙方都在靜靜地等待時機。

    陳虎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他沒有想到對方有槍。而且,也不知道除了看到的兩把槍外,對方的人手中還有槍沒?他心中算了一算︰按照情報,倉庫中共有六名日本人,加上運通公司的倉庫看守人員也有六人,一共有十二名對手。剛才他自己一沖進來,先掛掉一名持槍的韓國人,又在剛才亮光一閃中,掛掉一名韓國看守。

    雖然不知道曹信在屋子里已經掛掉了另外一名持槍人,但他分析,剛才听到對方的慘叫聲,而且是在對方開槍之後,顯然曹信佔了上風。

    這樣估算一下,對方應該已經有三人失去了戰斗力。

    對于面對面的廝殺,陳虎根本不害怕。且不說他自己的實力不俗,就他知道,徒手搏擊,甚至于器械,曹信、劉坤宇那一個都不輸于自己。

    寂靜中,陳虎深吸一口氣,總不能這樣一直僵持著。

    對于這次行動,謝寸官下達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將日本人從軍事基地運出來的東西搶到手。當然,如果搶不到手的話,也要將這些東西暴露給韓國人。

    寧可讓韓國人得到,也不讓日本人運走。

    “小強!”陳虎突然短促地叫了一聲,隨著叫聲,他右手扶地,矮襠低步,腳如魚竄,就好像電影中的那些日本忍者,快速向前移動著。移動的方向,正是記憶中的那些日本人呆的方向。

    听到陳虎的叫聲,一旁的劉坤宇和徐亞衛也都立刻行動起來,向前靠近。

    因為從陳虎的叫聲中。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陳小強手中有氣割槍,那個乙炔焰肯定是可以照明的!陳虎的意思,自然是以乙炔焰做為照明光源。

    做為一起訓練的搭擋,劉坤宇自然同陳虎有著非同尋常的默契。陳虎所擔心的事,劉坤宇自然也有著同樣的擔心。對方手中還有槍沒?

    因為陳小強在倉庫門的方向,那麼光線肯定來自于他們的背後。

    那麼,對付對方手中可能存在的槍支,自然是越靠近對方越好!距離的無限拉近,才能平衡槍支遠程攻擊的強悍作用。

    按照訓練手冊,陳虎的叫聲短促時。陳小強的倒數時間是五秒鐘。而聲音拉長時,陳小強將倒數十秒鐘。這是一種提前的約定,也是一種配合的默契。

    果然,在心中默數到第五秒時,陳小強手中的氣割槍就閃出耀眼的光亮。

    在黑暗中久了,突如其來的光亮自然有些刺眼。幸好陳強等人都是背對著亮光來源的方向,視線並不受影響。而他們對面的日本人和韓國人的眼楮都不由地一眯。

    辛勤苦算計,要得不就是對方這一眯眼的時機嗎?

    陳虎的身體瞬間走向,如出膛炮彈,撞向前面最近的一個人影。在接近的一瞬間,陳虎身擰如繩,右手如耙。往下劈頭蓋臉,一把摟出。

    突如其來的亮光使北島源眼楮不由一縮,影乎間一個黑影就沖到了自己的面前。北島源本能將後往旁邊一偏,右手從腰間擊出,想要阻擋對方。

    北島源是內田省吉一方的人。

    雖然六名日本人,分屬柴田弘和內田省吉兩個方面。內田省吉一方的流川蝶葉因為女性身份,超然于外,其余五人則由于佐田同岡田的宿怨,雙方就有些不對付。

    但當遇到外敵時,五人還是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一起。互相照應。

    不過,五個人也是佐田和北島源站在一起,另外一邊野村岡田、平田利一和另外一名柴田弘的手下站在一堆,涇渭分明。

    原來陳虎剛才趁黑前進,卻是進到了這些日本人的跟前。

    燈光一亮。他沖上前,正是佐田和北島源的方向,而且,正對上了北島源。

    陳虎的速度極快,倆人幾乎在瞬間就撞在了一起,北島源的拳頭不出意外地同陳虎的耙子手撞在一起,被他按抓下去。而陳虎右手往下一按,身體就往右擰回來,一方面用肩勁將對方往懷里帶,另一方面,左肩往前送進,貼上對方的右肘部,左手就已經劃過腹前,順右肩窩往上翻出,直接一把翻起,抓向對方的面部。

    北島源給他身體一靠逼,本能地就回勁抗過來。

    此時,陳虎的左手已經斜蓋在他的面部,拇指一摳下頜,就將他的頭往上翻起,同時隨著左手用力,右肩就返了回來,身勢如牛曳犁,隨著進步就帶出了沉傾勁。

    這是顛肩靠,同大靠不同,這個靠除了身勁之外,主要的勁力來源于臀部的起顛,靠臀部一顛之力,來給肩頭一個加速度。

    陳虎的手將北島源一撥,肩頭一下子就貼了進去,順著步勁一走,臀尾由斂到泛,渾身一顛,就听一聲短促的 聲中,北島源的身體不由一顫,就被他一靠打得軟了身體。

    陳虎一靠得手,腳下步子不停,隨著進步,右手就往起挑打,合向左手。

    他的左手中還真扒著北島源的下頜,當時雙手一合,就听啪地一聲響,右手耙子手北就慣在日本人的臉側太陽穴上。雙手合勁,相當猛烈,當時就將人打癱了。

    這又是一次稱量,根本不用眼楮來判斷,人的右手那怕在黑暗中,也能準確擊中自己的左手,這是一種對自己體位的本能度量,就好像我們那怕閉著眼楮吃東西,也不會將食物塞進鼻子一樣。

    這樣的度量在傳統武術中很多,雖然看著不起眼,但在關健的時候,速度判斷就是毫厘之差,但結果卻是生死之別。

    在燈光亮起的瞬間,劉坤宇也沖了出去,不過,他沖向的對手,仍然是那個會蛇拳的日本娘們流川蝶葉。

    突然其來的亮光,讓流川蝶葉也有瞬間的失神。

    而這一個瞬間,劉坤宇已經到了面前,他前腳一步跨到離流川半步的地方,右手拳直接一個黑虎掏心就打了進去。

    拳頭前面,是流川蝶葉豐滿的、曲線美好的胸部。

    但劉坤宇恍若未見,似乎根本感覺不到那女性曲線之美一樣。

    常常看到一些武俠小說中,將向女人胸部或下部出手,視做下流無賴,其實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劉坤宇就吃過這樣的虧,在他小時候,在同那些已經發育的師姐們動手時,往往最接的直線動作不敢用,反而要繞上一個圈,于是往往被無所顧忌的師姐,一手摞翻,而後還要在他頭上踩上一只腳,逼著他叫聲姑奶奶,才肯放他起來。

    雖然常常吃虧,但劉坤宇卻總改不了這個毛病。

    直接反擊戰的一次任務中,而對一個沖上來的越南女兵,他又本能地反了這個毛病,結果被人家一腳摞到自己襠里,將他踢翻後,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當時硬生生損失了兩名戰友。他也幸好是被踢到了一個彈坑中,受了傷,卻沒要命。

    當時目睹這一切的班長,一把將他從彈坑中扯出來,狠狠地一個耳光就抽在他流淚的臉上,然後將他的後狠狠地摁在死去的戰友的臉旁,罵道︰“我操你娘的劉坤宇,看清楚,他才十九歲,連戀愛還沒談過呢!你他媽要做紳士,你回你家做去!你奶奶的,你難道不知道,戰場上沒有男女之分麼?在戰場上,活著是個人,死了就是一堆蛋白質和骨頭!”

    劉坤宇沒有說話,他就那麼爬在地上,看著那張前一天還對他曾經笑過的臉,就那麼毫無生氣地呆滯著,一雙黑溜溜的眼楮,無神地瞪著天空,血跡緩緩地流過臉頰。

    他就一直看著,直接那張臉在他模糊的雙眼中,被醫護兵抬走。

    直到他自己也被抬到擔架上,他當時一只默默地看著天空,但眼楮里卻一直有淚。

    從那以後,劉坤宇再沒流過淚,但他卻也從此一騎絕塵,從普通的士兵,被選入尖刀部隊,最後又進了特種部隊。那一場戰爭中,他立功受獎多次,但那些軍功章以及獎勵,他都托班長寄給了那兩名為他所累的兄弟家里!

    所以,他這一拳,無所顧忌,一往無前!

    因為戰場上,只有活人與死人,沒有男人和女人!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32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章 聲東擊西

    半步!是一個充滿玄機的步子。

    中國傳統文化中,講過猶不及!講中庸之道!其實所謂中庸並不是非要在正中間,而是表示一個合適的度。

    傳統武術中半步就是這樣一個有著中庸玄機的步子。

    進一步太滿,給自己和別人都沒留下空間,短兵相接之際,將自己和對手都逼到了絕地。而且,對方在原地不動,你是一步盡力前跨,勞師遠擊,那比得上以逸待勞。在兩人旗鼓相當時,往往步快不如身靈,容易被對方趁勢打擊。

    留一步又太遠,對對方構不成威脅,反而給對方留下了進半步威脅自己的空間。

    恰到好處的就是半步!對方往前一進,就進滿了,沒有發力的空間。但你在半步時,力量已經發出,多佔半步先機。對方不進,你也已經兵臨城下,攻勢已成,力量時機都是飽滿狀態。對方一退,氣勢就弱了三分,為你下一步的打擊也騰出了空間。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東西!

    其實一個人愛用什麼,不愛用什麼,都與自己的身體素質、反應力量和用力習慣有關。

    武術技擊,就是一個人在平常訓練中揚長避短,在用的時候,全憑本能的過程。

    劉坤宇留了半步的空間,黑虎掏心而進。

    流川蝶葉雙手右前左後,就往自己胸前一合肘。她並沒有用手接對方的拳,而是用肘接。這就比一般的手接手來得高明!

    傳統武術講一個吞吐!

    什麼是吞,敢把對方手放進來就是吞!怎樣才能把對方手放進來,以根接梢才可。就是用自己的根節或中節,接對方的梢節。具體來說。就是能用肩或肘,甚至于身體來接對方的手,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算把對方吞進來了。

    當然,吞本身的意義遠比這個復雜。還包含著將對方的勁綻勁的意思。

    只要將對方的手放進來,又將對方的攻擊力綻掉,讓對方處于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也那種步空勁空人空的舊力初盡,新力未生的狀態,才是完整意義上的吞。

    但技擊之道,求空不等空!

    什麼意思?就是最高的追求。是將對方手放進來,將對方的力量綻盡。但在戰斗中卻不能刻意地追求這個境界。

    雖然把對方的勁放空,再打擊對方,那肯定順風順水。但絕對不能非要等到這種狀態,才出手。要知道比武較技中,就是大師級的人物。能打到對方空處的概率,也不過百分之一不到的概率,一般就是稍佔上風,就出手。

    生活中我們都知道,一件事只要有六七份把握,就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功概率了,何況在瞬息千變的技擊中。

    正因為如此。所以流川蝶葉的手肘合向心口,雙手一前一後,靈動如蛇,雙眼眯成一線,死死盯著劉坤宇的臉,只待將對方手接實,就要靈蛇吐信,指插劉坤宇的咽喉和眼楮。

    啪地一聲響,拳肘接實,流川蝶葉身體微微一顫。

    她的右臂承接了劉坤宇拳頭的力量。立刻沉臂落橋,將他的拳頭往下壓,左手並指如刀,直接穿向劉坤宇的眼眸。

    流川蝶葉的手很快,劉坤宇的眼神卻很清亮。

    他也幾乎在右手擊中對方右肘的瞬間。進步出拳,同時就彈出了右腿。這是十二路彈腿的第二路十字鬼扯鑽。

    劉坤宇的拳頭幾乎貼著流川蝶葉的左手擊入,不過,對方的手對準他的眼楮,而他的拳頭,卻不是奔對方的臉,而是對準了對方的肩窩。

    流川蝶葉的手很快,但劉坤宇恍著未見,他只是將自己的手臂打直。

    就听砰地一聲響,流川蝶葉看似極快的手,幾乎貼著他的眼楮,就止住了攻勢,因為此時,劉坤宇的拳頭,已經擊中了她的肩窩。

    其實,劉坤宇的鎮定,就來自于這個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只要倆人個頭差不到一頭時,只要你拳頭擊中對方的肩窩,對方的手是夠不著你的頭的。因為,這一拳擊出時,身體側斜,已經將你的肩頭順上去了。

    流川蝶葉一愣神的功夫,劉坤宇的腿已經彈中了她的大腿側面。

    一聲壓抑的哼聲中,流川蝶葉雙手如蛇絞蟒盤,在胸前劃弧,一面護住自己的一要害,一面往後快速退開,只不過,明顯地,她的一條腿有些不靈便,顯然那一腿踢得不輕。

    不過,劉坤宇卻並沒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根本沒有追趕她,而是身體突然轉了個方向,縱向另外一邊,那里站著兩名“運通”物流公司的倉庫看守。

    倆人正看得起勁,劉坤宇突然一個跳步就到了跟前,右腿落地的同時,右手如甩鞭,啪地一聲,就甩在右邊一個韓國人的下頜腮邊,直接將人打得踉蹌後退。

    這邊打退一個,右腿已經踩實,左腿就側拐而出,直接就踏在另一名還在愣神的漢子的小腹上,蹬得對方悶哼一聲,就彎了腰。

    劉坤宇順勢雙峰貫耳,雙拳就擊在對方伸出來的頭部兩側。

    那人連哼都沒再哼一聲,直挺挺地就倒僕伏在了地上。

    此時,那個被甩手打了下頜的韓國人才站穩身體,還沒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一條手臂已經從身後伸過來,順著他的頸子啪地一擰,直接就將頸椎擰斷。

    手臂的主人,正是從那個簡易房里出來的曹信。

    不用說,房間里面的那個持槍漢子,肯定已經“香消玉隕”了。

    劉坤宇這一手,驚得對面的日本人不由一呆,這才是拳打不防如破竹!瞬息之間,就解決了兩名對手。雖然在日本人眼中,六名韓國看守的武力值不值一提,但畢竟是兩名活生生的漢紙啊!

    而在燈光亮起的同時,徐亞衛也已經沖出,他的目標,仍然是剛才那名他一舉沒有拿下的韓國看守。倒不是說徐來衛的身手不行,或者是這個韓國人的身手好,臨場格斗中,許多時候也有巧合的事情發生。

    就好像打CS時,高手也可能被菜鳥一槍爆頭一樣,許多時候,就是踫上那個巧了。

    徐亞衛剛才趁黑攻擊,反被對方雙拳擊中了雙肋部,此時還有點隱隱作痛。

    同陳虎、劉坤宇等人不同,徐亞衛不是因武術特招進部隊的,他只是一名來自普通農村家庭的士兵,原本有一個土里土氣的名字——徐倉娃。

    不過,他在射擊上很有天賦,從小玩彈弓打鳥的他,在參軍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中,就因為槍法進步快,而被選入偵察連。

    在偵察連,光槍法好可不行!搏擊訓練更是必不可少。

    當時部隊領導的話很明確,你能過這一關,就在偵察連呆下去,過不了這一關,對不起,那來的回那去!

    農村的孩子,根本不知道進偵察連和在普通連隊,對自己的未來會有什麼不同。但卻知道,進偵察連,那是進步!再被退回連隊,那就是退步!

    于是,在連隊的搏擊訓練場上,一個從小只知道,打架就是扭到摔跤的農村娃常常被隊友不小心打得滿臉鼻血,卻悶著頭一聲不吭,仍然拼死地扭住對方,就好像掛在對方身上的沙包,最後郁悶得打贏他的那個戰友,幾乎掉眼淚,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纏火皮”。

    但恰恰是這個看得團首長搖頭的舉動,卻感動了當時老虎團里最牛叉的一位老教官。

    老教官姓魯,家里爺老幾輩都是山西忻州的撓羊漢,有一手摔角的絕活兒,幾代人都走江湖賣賭混生活,就是每到一個地方,專門與當地的老跤家賭跤,見識了不少高手,也得了不少跤上的絕活兒。

    而且,走四方的人,也不拘泥于一家一法,也學了不少路數的武術。

    再發展到後面,走得不僅僅是摔跤的路子,而是融數家技藝于一體,成了一門獨特的家傳武功,定居到了河北冀州一帶,專門給財東家看家護院了。

    老教官看上了徐亞衛,知道他好抱摔,就直接給他從跤法教起。

    徐亞衛本能好抱跤,只是缺少技巧,這一教也算是因材施教了。很快,就由跤入武,手推腳拌中就加了肘靠的暗活兒,最後才發展到拳腳上,整個一個從內到外的教法,反而讓他在短短一年半時間,就算是登堂入室,進入了搏擊高手的行列。

    傳統武術一旦不怕貼身,那就進步極快。

    因為老教官的獨子得了白血病,年紀輕輕就去了,所以,老教官可以說視他如子。徐亞衛這個名字也是後來老教官給改的。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34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一章 短兵相接

    此時亮光一起,徐亞衛小步快縱,瞬間就進了剛才那個韓國人的身子。

    那人迎面一拳擊來,他一伸右手,從對方臂內一個外挎手,直接手臂如蛇盤食,就從對方肘內側,直接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大臂,往前一帶,左腿往前一閃進步,就掛在對方左腿後面,左手一個托掌就擊向對方的下頜。

    韓國人本來是雙拳連發,第一手出拳之後,才準備出第二拳,結果已經被他入身接臂,往前一帶,渾身的勁兒就綻了,第二拳根本發不出來。

    此時,徐亞衛的掌已經托出,這人只好將頭一偏,讓他的手從頭側擊空。

    但武術本來就是連環勢,徐亞衛手上擊空,他的肘卻一下子就橫在了對方的頜下。

    對方也是眼明手快之輩,當時另條手臂往頜前一豎,就擋住了他的橫肘。但徐亞衛腳下早已經覓了跤步,根本不管他的手勢,橫肘別腿一個錯勁兒,就將人摞了出去。

    人剛被摞出去,徐亞衛已經向前追出。

    那人一跤剛倒地,還被跌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徐亞衛已經進身體,一個低鞭腿就掃了過去,正掃到了對方的頭下頸側,直接就听啪地一聲響,人就昏暈過去。

    這就是摔角與武技的關系,絕對不能讓被摔倒的人回過神來,要在第一時間,貼進去迅速攻擊。

    一個身體著地的人,是可以騰出四肢來攻擊的。

    而地面上的人,卻只有兩腳接近對方。

    此時,燈光突然一亮,卻是岡田一個箭步。退到開關前,開了倉庫的燈。

    整個房間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剛將北島源打倒的陳虎不由眼楮一眯。剛才他是逆光,對方的是順光。因此他看得清對方,對方看他總有點不得勁兒。

    但此刻,燈光突然大量,陳虎等逆光的人卻吃了點暗虧。

    因為光線猝然由暗變亮,人的眼楮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就在此時,北島源身旁的佐田已經閃電般沖出。人未至,手先到,隨著一聲鬼叫般的呼喝,一個進步大纏,腳在地上一跺,雙手就按纏在陳虎的雙手上。人隨勢進,一個八極大靠就帶著一股子蠻橫勁兒,直往陳虎的胸前闖進。

    陳虎沒有料到,竟然在這個旮旯拐角的地方,還能遇到八極高手!

    說時遲,那時快,一瞬間對方已經將他的手臂轉到了體外。一個肩膀頭子已經帶著一股子顫呼勁兒,正是八極拳“晃膀撞天力,跺腳震九州”的氣勢。

    陳虎雙手被纏按到體外,整個胸腹就暴露在對方面前,眼看對方身體一晃,就撞了進來,當時就猛吸一口氣,身體順著對方的纏按,抖肩擰腰,以靠接靠。

    八極拳譜雲︰一練拙力如瘋魔。二練軟綿封閉播,三練寸接寸拿寸吐露,四練自由架式懶龍臥,五練髒腑氣功到,六練筋骨皮肉合。

    貼樁打靠的第一步。就是一練拙力如瘋魔,硬進硬靠,如瘋似魔。

    這是功夫,更是膽氣!

    但這種練法,對付一般人還行,對付功夫客,還須從剛猛硬拙中練出綿軟之意來。如果說太極拳是積柔成剛,那麼八極拳就要練剛極生柔。

    八極開始的柔來自于拳架動作的自然化,以及貼山靠中的回勁靠。

    就好像我們兩個人用勁相推時,力量撞到一起,一個人趁勢回勁,然後蓄力再發的感覺。這也就是極拳練靠樁不靠死樁,靠活樁的原因,因為活樹有韌性,有回勁。

    你一靠打出去,你力勁處樹力生,有一個回勁。

    而這時,常靠樁的人,勢勁力不泄,能有承勁將樹力接回,泄掉,然後再打一靠回去。

    那怕就沒條件靠活樹,八極拳也不埋死樁,就是埋樁不卡死,要給木樁一個活動的空間,這樣在靠樁時,一靠打出,那樁就有一回頭的勁兒。

    這樣練得時間長了,除了勢大力猛的靠勁外,身體還有一股子韌勁兒。在遇到別人的靠時,能綿能軟能承接。

    而封閉撥則是練出綿軟後的動作。

    進而迎取,以點承面是為封!急接緩回,旋身化勁,是為閉!左右橫取,空吞閃回,為之撥!但許多時候,封閉撥是一體之勢,並不能明確分清。

    陳虎是八極拳正宗傳人,自然精熟這層功夫。他雙手一被佐田纏撥圈外,立刻一靠就打出去,這便是胸腹中空,則起靠急封!

    佐田是起意,陳虎是應意,但陳虎並不是觀勢應勢,而是因勢應勢。

    所謂觀勢應勢,就是看到對方的某種情況,才做出應變。這種情況,只在游場中可能用得上,到了這種破堂進身勢中,根本來不及反應。這個時候,要的是因勢應勢,就好像陳虎,對方將自己的手一撥到圈外,他就本能起靠。

    這是因自己的守勢不嚴,而起的應勢。

    所以雖然佐田起意,陳虎應意,但陳虎的靠卻幾乎同佐田同時發出。

     聲響中,倆人肩頭就靠了一起,雙方身體同時一震,陳虎面不改色,佐田卻臉色一變。這卻是接靠中,陳虎將肩頭前扣,以點應面的原因。

    這個是師門口口相傳的秘密,其竅道只在一點,就是打內靠時,肩頭往內稍扣一點兒,這樣膀頭兒就形成一個小小的凸角兒。

    一般靠樹時,都是用平靠,因為這練的是腰胯肩的合勁,而且,為了讓勁力發出,所以肩胸齊平,以面承面,減小壓強。但真正交手時,肩頭兒卻要內扣,形成一個尖角兒。

    以尖角對平胸,壓力一樣,但雙方承受的壓強卻不一樣。

    因此,佐田吃了一個悶虧。

    陳虎這一封逼之後,立刻進步,但在進步的同時,他的肩頭卻同對方貼在一起,閉住了對方的勁路。佐田感覺肩頭一緊,立刻旋身再發一靠。

    而陳虎的肩頭卻以胸為軸,做出一個微微的外旋動作,輕輕地讓過他的勁頭兒,甚至用自己的另一只肩頭兒,給了對方的一個往前的送勁。

    佐田被他這一撥,立刻感覺身體不穩,不由一剎身形,扭腰回勁兒。

    此時,陳虎腳步到位,再次靠勁勃發,一靠就再發出來,照樣地扣肩順臂,內靠尋胸。

    佐田正在回勁兒,就給他這一靠長驅直入,一下子實實在在地擊在胸部上,當時悶哼一聲,後退三步,臉色就是一紅,硬生生地憋一口氣下去,但嘴角卻滲出一絲血紅來。

    卻是被陳虎這綿軟封閉撥的一靠,震傷了肺部。

    此時,雙方都在燈光下站定了身體。

    日方北島源已經失去戰斗力,流川蝶葉和佐田都受了點輕傷,其余的野村岡田、木村正夫和另外一名叫柴田蝕月的,一共五個人。

    而中方這邊,陳虎、劉坤宇、徐亞衛和曹信一共四個人。

    至于韓國“運通”公司的六名庫管員,因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早在剛才的沖突中,全部失去了戰斗力,就連兩把霰彈槍也都損壞了。

    雖然陳虎相信剛才那一槍就是傳到外面,也沒有多大地聲音,頂多像是自行車爆胎,但卻不能排除會驚動一些不必要的人。

    而且,剛才行動前,已經通知了接應的人,所以自然想速戰速決。

    于是陳虎迅速掃了一眼劉坤宇等人,輕聲道︰“戰術組合,有效殺傷!”

    三人立刻互相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陳虎立刻一跨步就沖了出去,面對的正是剛才受傷的佐田。另一邊,劉坤宇沖上去,而對方陣營里,那個叫流川蝶葉的女子已經迎了上來。

    而另外一面,野村岡田已經向徐亞衛沖上來,在沖上來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對木村正夫和柴田蝕月吩咐道︰“你們倆個,迅速解決那個人!”

    他口中的那個人,自然指曹信,在他的計劃中,四人拖住四人,再由兩人對付掉曹信一個人,這樣五人再對付三人,然後五人再對付二人,這樣以多擊少,累小優勢為大優勢,最終肯定能取勝。

    但他算盤打得好,卻不如變化快!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37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二章 組合殺法

    幾乎一剎時,兩隊人馬已經沖到了一起。

    陳虎是起步最早的一個,幾乎瞬間就同佐田撞到一起,二人同時出手,都是硬接靠。先是手臂相接,接著是肩擠胯貼,一聲響中,兩人就撞了開來。

    這一次陳虎明顯力氣不足,被佐田撞得往後連退兩步,而佐田僅僅只退了一步。

    劉坤宇同流川蝶葉是第二對接觸的,但不知怎麼地,在眼看接觸的瞬間,劉坤宇突然身體轉了個向,腳下步竄,就向右走了個側跤。

    他往右一移,流川蝶葉自然就向左轉身,應對他。

    眼看兩人也要交手在一起,就在此時,剛同佐田接靠後退的陳虎突然間一聲大喝,腳步向右側一移,一肘就擊向流川蝶葉的後腰上。

    流川蝶葉的手臂剛觸到劉坤宇的手臂,就感覺腰上一股銳不可擋的力量襲來,她就听到自己的腰間傳來咯 一聲響,先是一陣麻木,緊接著灼燒起來,然後劇疼讓她忍不住想叫出聲,但她張開嘴,卻根本叫不出來。

    她的身體向旁側倒,頭部甩動之際,看到陳虎弓步開肘如拔劍。

    原來,同佐田接靠,陳虎根本沒有出全力,反而借著他的一靠之力,向斜後退,趁著劉坤宇走斜角,吸引流川蝶葉的注意力時,一肘擊在她的後腰上,直接將腰椎打斷了。

    看著流川蝶葉倒下去,佐田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當時眼楮都紅了,大吼一聲,再次沖撞過來,雙手交錯。直撲陳虎,欲用猛虎硬爬山破陳虎的防,然後膝靠贏人。

    陳虎雙手承接,兩人手臂一觸,陳虎雙手成把。把住了佐田的小臂,卻再次用上了封閉撥,將他的身體承接撥化。佐田只顧摧動力量,欲要以剛破柔。

    就在此時,一旁的劉坤宇已經伸手將流川蝶葉的身體一手撥開,同時一個鞭腿就旋踢而起。帶著風聲,直掃佐田的後腦。

    佐田大喝一聲,目眥欲裂,他想退時,雙手卻已經被陳虎纏住,想往前進。被陳虎硬生生封住。于是,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足影橫擊在他的後腦上, 聲如雷,若鳴天鼓!

    佐田的眼楮一下子就凸了起來,眼角都滲出血來,可見這一腳多重。

    此時,徐亞衛才堪堪同野村岡田接手到一起。兩人同時出左手相交,徐亞衛就向對方左側竄步,同時順手扯帶對方,正將野村隔在自己和木村正規以及柴田蝕月的中間。

    而那邊看著沖得挺猛的曹信,卻一下子放緩了腳步,帶著一股子冷笑看著沖向自己的木村正夫和柴田蝕月,竟然停步等在那里。

    瞬息之間,連殺兩人,由四對五變成四對三,強弱之勢逆轉。這就是高手配合的威力。

    余下的三個日本人心中不由一顫,但此刻攻勢已成,也停不下來了,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野村岡田眼神冷冽。殺機盎然!帶著一股子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決絕,也用力扯帶徐來衛,將他往自己身側帶。

    只要將徐亞衛帶動腳步,撲向自己的身側,他就側身起腿,一腿踏對方的肋骨。

    木村正夫和柴田蝕月也加快了步子,如果能在陳虎和劉坤宇沖上來之前,干掉曹信,那麼三對三,他們還有機會。

    野村岡田猛然用力,他對自己改造過的身體力量相當自信。

    然而,剛才還用力扯帶野村岡田的徐亞衛的身體突然一下子就變輕了,他幾乎毫不費力,甚至是配合著野村岡田就跑了過去,身體極快地閃過了野村岡田的側面,讓他準備好的一記側截腿根本來不及發出,反倒將他閃向前面,倆人互相拉扯,就形成一股離心力。

    徐亞衛借著同野村拉扯的離心力,就將自己甩向他的身後,突然間他的手腕一圈一翻,就將雙方的手脫開。這是練跤中的脫跤把的法子,他是相當純熟。

    猝然間兩人脫開手,自然就將兩人甩了出去。

    野村岡田踉蹌著向陳虎和劉坤宇沖去,而徐亞衛鍘沖向了柴田蝕月的身側,他旋轉著身體,趁著那股沖勁兒,一把扯住了柴田蝕月的衣扣領,直接往後扯拉旋甩。

    正在調整沖出的柴田蝕月只感覺自己脖領一緊,接著腳下就一輕,卻是身體上身被扯,一身直接被一股慣性拋力帶平,就那樣平飛著摔倒在地上。

    曹信此時已經同木村正夫短兵相接。

    雙方幾乎同時出拳,不同的是,木村正夫的拳頭,直擊曹信的面部,而曹信的拳頭,卻直沖對方的出拳的肩膀頭兒。

    幾乎同時,雙方的手臂都擊直了。

    但曹信的拳頭,擊中了對方的肩窩,而木村正夫的拳頭,離曹信的面門還有一拳的距離。

    這是因為人出拳時,肩窩肯定比臉正往前一些,從距離上講,永遠是肩窩離對方比臉近。兩人的手臂都擊直的情況下,除非個頭相差懸殊,臂展相差過大,否則永遠是擊中肩頭而打不中臉。

    這也是一種度量,是一種根據人體工程學的算計。

    木村一拳擊空,被止住了腳步,而曹信一拳擊中對方,卻迅速斜退開去,瞬間退開一大步,身體突然加速緊跑兩步,直接一個騰空三百六十度的旋風劈腿,懶驢倒臥,雙腿直接硬砸下來,生生地砸到了正被摔得七葷八素找不著北的柴田蝕月胸腹上。

    一口血就如箭般地噴出了口,如同燦爛的血花。

    木村正夫不由一愣神,心中怯意頓生,就在他一愣神之間,被離心力甩開,又扯了柴田蝕月後衣領的徐亞衛已經從他身後猛撲過來,一把就抹住他的額頭,另一只手就伸向了下頜,隨著身體的迅速移動,直接就扭轉了他的脖頸。

    咯地一聲響中,木村心中怯意頓去,失去了意識。

    此時,野村岡田一聲怒喝,卻是被陳虎一拳搜肚,打得肝腸俱斷,接著被劉坤宇一手抹額,掀起頭部露出咽喉,然後一記虎爪拳打了進去,直接打碎了喉結。

    陳虎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整個倉庫東倒西歪的人體,稍微停頓一下,便狠狠心道︰“打掃戰場,不留活口!徐亞衛去開大門,其他人將貨物向門口搬,準備裝車!”

    隨著他一聲令下,曹信和劉坤宇就去那些人身體邊,不管死沒死透,人人都擰斷頸椎。

    因為此事肯定不能被柴田弘知道真像,所以謝寸官那就下了滅口令!不留一個活口。

    一切都在黑暗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林廣安的貨櫃車很快就到了門口,悄無聲息地裝車之後,輕輕地帶上大門,一行車子就飛快地駛去,同謝寸官等人匯合。

    第二天早上,韓國的幾家著名報紙都刊登了金博博士通過最新研究,發現了二戰時日本在韓國的一個秘密基地,而這個秘密基地,就是美國駐韓國龍山軍事基地的下面,而出口就在花郎道“古李”道場內。

    前一段時間炒得沸沸揚揚的日本人挑戰花郎道,並同韓國青年沖突的事件,原來背後的真實目的,就在于日本人要從這個出口進入軍事基地。而且,有充分證據顯示,日本人已經從這個秘密的基地內運走了大量的東西,包括一些資料。

    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日本大使館也參與其中。

    一大早,看了報紙的許多韓國人就來到日本大使館前,示威抗議,要求日本駐韓大使館交出所偷藏的物品。然而,日本大使館卻聲明絕無此事,反而抗議韓國政府派人夜入日本大使館,殺死日本內衛隊數名隊員。

    一場國際的口水官司打得如火如荼。

    而此時,一艘貨輪已經到了公海之上,直接向印尼方向駛去。

    船倉內,正有專業人員對從“運通”倉庫截獲的大量金銀財寶進行估價統計。同在馬來找到的大量黃金不同,這次的東西是大量的珠寶手飾和古玩財寶,價值不可估量。

    而謝寸官同王一丙站在貨輪的甲板上,為他們的韓國之行畫上句號。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44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三章 黑馬股 秦正民

    參王溝,長白山無數條溝壑中的一條,以盛產野參著稱,據說清道光年間,一個無意中進入這道溝的人,在這里發現大量的野人參,而且挖出了一枝千年老參。

    參王自然是普通人無福消受的,就被當時的圖安縣令送往京城,獻于道光皇帝。

    因為長白山是滿人的龍興之地,當時身體不好的道光帝大喜,認為這是祖宗顯靈,天佑大清,不但將當時的縣令升做知府,而且下旨免了當地人三年稅賦,並遷入人丁百戶入溝,為大清王朝看護這片參田。

    于是這里就有了參王溝這個名字。

    離圖安縣城很近,僅僅從距離上講,應該是一個算不上偏僻的地方,然而參王溝前卻有一個淚兒湖水庫,水域面積倒談不上非常大,但卻順著溝道一直深入十幾里,將參王溝死死地堵在了水的另一邊。

    水庫這個名字是現代才有的,過去就只是叫做淚兒湖,傳說是仙女傷心時,掉下來的眼淚形成的湖泊。參王溝三面的山勢都非常陡峭,前面又被淚兒湖隔斷,于是一個離圖安縣城不到四十公里的地方,就成了一個連電都通不進去的“偏僻”之地。

    其實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偏僻,當年才會在這生出千年參王,也才有了參王溝這個名字。

    政府最近幾年推行移民遷居工程,將遠在深山中生活不便的人都遷居到了溝外,參王溝就基本成了無人居住的地方。不過,經常有人會駕駛小船,穿過淚兒湖水庫,去深溝中找尋野參。

    不過。此時的淚兒湖畔,正在大興土木,說是有人要在這里投資,建設一個參場。

    一艘中型輪船已經到位,連帶還有七八艘快艇。此刻正停泊在淚兒湖中。這些都是投資的客商帶來的,每天都有專門從日本請來的專家,坐船深入參王溝,分析這里的土壤和氣候,準備在溝內開闢參田,人工種植。

    一般人工種植的人參自然不如野生的。

    就好像現在中藥把中醫廢了是一個道理!現代社會。人們漸漸地不相信中醫了,感覺中醫看病沒啥效果。其實不是中醫沒效果,而是中藥壞了!

    過去的采藥多是采野生的,幾米一株都是比較稠密的,一些名貴藥材,好像人參。幾里路甚至十幾里,能找到一株。一棵藥確確實實能做到汲天地精華,有益成分含量足。

    而現在人工種植的藥,藥家恨不得一畝地里藥挨著藥,長不大,就用肥料崔,藥里基本沒有什麼有益的成份了。甚至于因為有益成分的減少,已經藥不是藥,而是毒了。

    為什麼這麼說?老話說,是藥三分毒,用藥治病,君臣佐使,是兩害相較取其輕罷了。為了利用七分藥性治病,人們不得不耐著三分毒性。

    但當藥中的藥性減少,毒性成份自然增大,害處漸漸地就比益處大了。

    許多老中醫看病。人們都投訴效果差。好不容易有一兩個中醫看病有效果,把方子拿去,給那些老中醫一看,那些人都驚呼︰這麼大膽,這藥有毒性。竟然用這麼大量。

    其實不怪量大,而是藥性弱了,只好加量。

    在中醫方面,其實日本人做得比中國人好,他們在人工種植藥材時,非常關注藥物的株距,從而保證每一株藥,都能保持相對完好的藥性。更科學的是,他們將不用藥性的藥物雜植,使藥物能充分汲收不同的物質,以提高產量和保持藥性。

    這一些都建立在科學研究的基礎上,所以現在國際上比較認可的是日本的中藥。

    投資參場的是個南方老板,小個子透著一股子精靈勁,會說日語,經常同那些日本專家一陣子喔里哇啦,說些人們不懂的東洋話。

    參場一天天建成,不過,卻並不僅僅經營種植人參,還兼收一些長白山里的山珍土產。

    要不說南方人就是精明,在建設的過程,就先圈出一塊地,蓋了幾間彩鋼房,裝上空調,就開始收山貨,一車一車地往南方發,說是出口日本,參場沒成,錢已經賺上了。

    長白山下招商引資的一個參場,按說不是什麼大事,但這個參場的情報資料,卻被源源不斷地發往京九城,擺在了國安局一位處長的案頭上。

    此刻,謝寸官正坐在他的對面,在倆人側面,做陪客的,是王傾城的父親。

    此時已經是離開韓國一個月以後了,這段時間,謝寸官一直在印尼呆著,利用他的影響力,對印尼華人自治軍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組。

    在幾個關健部位,都放上了自己放心的人。

    不是他信不過曾世雄,而是防患于未燃!畢竟曾世雄和張家的關系在那里放著,而張家此次又站在了徐敬生的身後。

    所以謝寸官不能不防著點曾世雄。

    這不是不信任朋友,這才是真正的御人之道!

    許多時候,許多人,許多事,只所以發生了讓人追悔莫及的變數,大多數是被出賣的人自己要負責任的。

    就好像貪污錢財,很多時候不僅僅是貪污的人的人品問題,而是制度不嚴造成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說,其實是制度不嚴害了這個人。

    絕對的權利產生腐敗,是權利一步步改變了人。

    沒有那個人一生下來,就以我貪多少錢為目的,只是到了那個位置,久而久之,由最初的看不慣,到看慣,由最初的不適應,到適應,由最初的反別人貪,到最後成自己貪。

    中國人事改革中,最好笑的就是雙向選擇制度。

    普通工作人員可以選擇部門,部門領導可以選擇適合部門的工作人員。

    听起來挺公平,其實是一個最大的自欺欺人的冷笑話!一個人適合那一份工作,應該是有一個客觀的考評機構。將一個人的工作的決定權,交給另一個人,這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于是,凡是迎合領導的,同領導關系好的,都被留下。那些和領導關系不行的,自然就遠遠走開。不乏有人可以恃才傲物,但畢竟是少數。這樣的部門,肯定是一言堂,那麼領導就是要做什麼損公利已的事情,下面自然沒有人能反對。

    雙向選擇,打斷了員工的脊梁!

    所以謝寸官防患于未然,提高曾世雄的背叛成本!這樣一來,曾世雄和張家,自然要衡量一番,背叛劃算不劃算。

    其實這不僅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為曾世雄負責,也是為兩人交情負責。

    如果曾世雄根本沒想著背叛,自然對這些人事調動不會不舒服,畢竟他的領導地位沒有變,只是在一些主要的位置上,換上了謝寸官一系的人。

    如果曾世雄感覺到不舒服,那麼這已經是背叛的前奏了!

    因為在他的意識中,他已經將華人自治軍,當做自己的山頭了,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將謝寸官的權利排除在外了。

    很多時候,當一個人埋怨你不信任他時,基本就已經準備背叛你了。

    因為他同你交往,已經有了取信的意味。而為什麼要取信于人,是因為有了背叛的心。否則,大家正是齊心協力的時候,心底無私天地寬,事無不可對人言,對事不對人,何必談信任。

    印尼現在是謝寸官的根本,龍翰已經搬來這里,而且悍刀的訓練營也在這里,不容有失。

    至于柴田弘一行在中國行動,謝寸官已經通過王老太爺,聯系上了國安局,將這件事情完全交給了國安局。

    在日本他可以殺人,在韓國他也毫不手軟,但在國內,他不能造次!

    此刻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同王家有關系的秦正民處長,是國安局里的少壯派。不是王老太爺夠不到更高一級的人,而是這個秦正民正需要這麼一份政績。

    往上走有求人的意思,而同秦正民卻是互惠的關系。這種關系,能讓秦正民比謝寸官等人還積極運作此事,也能讓他記一份情。得到一個很有前途的少壯派官員的交情,就好像在投資一只黑馬股,升值潛力是無限的。

    更何況,秦正民的後,也有一個支持他的大佬級人物。

    不過,坐在秦正民對面的謝寸官,卻深深地感覺到,秦正民對他有感激的情份,但卻有著一股子疏離與客氣,似乎並不想同他走得太近。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47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四章 求人其實是使喚人

    真正能混得好的人不是不冒險,而是一定要把風險的收益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現在的秦正民正是如此。

    所以謝寸官能理解他,畢竟兩個人才是新交,不可能奢望別人一下子就對你掏心掏肺。交情交情,先交往,然後才能慢慢有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孩子那樣單純了,所以做事有長性,需要慢慢交往。

    孩子臉是說變就變的,倆個孩子關系好時,就離不開,大人叫都不願意走。但轉眼間,可能為一件小玩具,翻臉了,就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推都推不到一起。但再一轉眼,又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又玩得如膠似漆了。

    只不過孩子間涉及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大家才都不在意,一笑置之。

    而成年人涉及的事情,卻都是牽扯了利益的大事,命運許多時候都是交織在一起的,所以交朋結友,掏心掏肺到什麼程度,都不會隨意。

    謝寸官也明白,秦正民只所以不想同他迅速深交,主要的原因還是顏裴。

    如果真從體系標記上來分,秦正民其實同徐敬生是同一系的,背後的靠山是同一人。而顏裴反而和他不是同一體系。

    而且,目前看來,徐敬生得到龍翰之後,依靠龍翰巨大的利益誘惑,迅速整合勢力,將許多原本中立的人,都拉入同一陣營。

    甚至原來顏裴一系的人,都因為舍不下那份可觀的經濟收入,倒戈一擊。

    在這種情況下,秦正民雖然和徐敬生是竟爭關系,但也不願意同謝寸官走得太近。惹來不快。畢竟他同徐敬生是內部競爭關系,窩里怎麼斗,都不顯得過份。但如果自己了出賣陣營利益,從對立陣營借勢,那肯定會被整個勢力拋棄。

    而且。從現在看來,徐敬生上位的可能性比自己大多了,他可不想在同一體系內為自己惹上一個強大的敵人。

    明白了這個道理,謝寸官對于秦正民的疏離也不在意,利益的一致才是真正的永恆友誼。利益不一致時,友誼可以因感情維系一時。終不能長久。

    只不過,謝寸官只所以選在這個時候回來見秦正民,自然是有原因的。

    早在龍翰成立之初,他埋下的一顆定時炸彈,再半個月就到了見分曉的時間了,他現在回來京九城。也就是要提前運作一些事情。

    印尼新的計算機中心建設已經接近尾聲,估計也就十幾天時間,就能投入運行。

    本來設在香港的龍翰總公司,在解除查封後,除了原來的情報部位,搬往印尼外,其他部門全都搬到第三方國家重新成立。只不過,也有許多工作人員,特別是一些中層,已經進入徐敬生的新龍翰工作。

    謝寸官于是讓獵頭公司不惜代價,重新挖掘一批成熟人才進入公司。但錢能役鬼,何況人乎!而且,現代社會,其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關鍵是看你出得起錢不。

    只不過,干哥哥蔡風帆卻還被軟禁羈押。此時他還沒法把他弄出來,一切都只能等他解決掉徐敬生再說。不過,因為事情已經到了關健處,為防止徐敬生狗急跳牆,謝寸官一通電話。已經將王一丙同十名精于突擊的悍刀隊員,調往京九城,日夜監視著羈押蔡風帆的地方。

    而原先設置相對獨立的龍翰保衛系統,除了極少數被徐敬生新龍翰收編的人外,此時已經重新有條不紊地運做起來,一組組數據情報,也都迅速傳向了印尼的計算機中心。

    這一切得益于謝寸官那怕在龍翰被迫陷入停頓時,仍然一分不少地支付著各分公司保衛部的薪水。而那些分公司的負責人,看到這些人繼續不領薪水地積極工作,也樂得吃這口免費餐,而且以公司成立保安部為由,截流了大筆本應上交的利潤。

    這種沒硝煙的戰場,才是最勞心勞力的。

    其實對于謝寸官來說,將徐敬生肉體毀滅才是最簡單的,也是最符合他現在所擁有力量的做法。

    但他不願意這麼做。

    一方面是因為他不想砸壞體制內的規矩,讓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自己的母親、姐姐都在國內,而且蔡風帆也在對方手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一個人進入一個陌生的領域,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而目前的狀況,正是他進入國家體制的一個契機!

    因為有時候有事求人,就是人與人交往的契機。許多人不明白,總感覺求人是低人一等的事情,其實求人,換另外一種說法,就是你在用一種利益,驅使別人幫你辦事。

    看著你在求他,他卻是在幫你辦事,為什麼會感覺你低他一等呢?

    而且,更多時候,我們看到,往往許多農村留在城市的孩子,進入單位後,會迅速成熟起來,走向中層。在這個過程中,多數是他當初求的著幫忙進入單位的那個人,最終成為他以後工作中進步的提攜者。

    反觀許多城市孩子,進入單位後,除過那些拼爹的官二代,多數進步反而不如農村孩子快。這就是因為,他們進單位時,少了求人的環節,沒有進入單位明面運轉背後的那個真正的體制內,換言之,就是沒有進到推動一個單位運做的真正圈子里。

    而且,他們中許多人根本不會求人辦事,屬于那一種拿著錢都送不出去的人。而農村孩子在求人辦事中,學會了這種生存方式,他們會求人辦事。

    其實,多數人不明白,求人是你取得別人信任的一種方式。

    人總信任自己能控制的事物!就好像在森林中下大雨,你有一把傘,一只小兔子可憐兮兮地來到你面前,你可能自己都會將手中的傘傾斜一下,為他遮點風雨。反而如果出現在你面前的一只老虎。那你會怎麼樣?我想你腰中有刀的話,肯定會拔出來。

    求人的人,會讓對方感覺你是可控制的,所以對方才會放心。

    身負武力,以武壓人那是亂世。而在現代社會,太平盛世,那怕最桀驁不馴的武者,也要遵守這個社會的基本秩序。因為整個社會公力,對于破壞社會基本秩序的任何力量,打擊起來。總是全力以赴。

    有人也許會說,老子不怕死!那麼只能毫不客氣地說,你是除了賤命一條而一無所有,除了死再無選擇的窮鬼。人生在世,無非是精神和物質。

    在精神上,你是因為無愛。所以才無牽掛。

    在物質上,你是因為無產,所以才沒有留戀。

    一個武者,他首先是一個人,其次才是武者!

    謝寸官的家在這里,姐姐、姐夫都在這里,而且現在有了小外甥。有事業,有資產,他不再是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他需要步步為營。

    正因為這樣,他才舍棄了位于長白山的那個日本秘密基地的研究資料以及可能存在的大量的財富!在韓國的收獲,遠遠大于馬來西亞那個基地。

    那麼在中國,想想看,日本人在東本省盤踞多年,這里的財富理論上,要比韓國的更多。

    但謝寸官舍下了這份誘惑,一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中國人民的財富,做為一個中國人,他沒有理由佔據。二是他此時財富已經相當驚人,更需要在國內的一種力量。

    所以他將這個信息和情報,通過王家。告訴了需要一份大政績來抗衡徐敬生目前風光的秦正民。如果秦正民因此上位,他也算有了一份顏裴之外的助力。

    因為徐敬生再怎麼運做經營自己的人脈,那都是邪道兒,雖然對他的升遷能起很大作用。但卻無法拿到台面上來。而秦正民如果能將那些日本人的研究資料以及大量財富積累拿到手,則是堂堂正正的政績,這是能拿到台面上說的東西。

    這樣,那怕能為他說話的有份量的人只有一個,在升遷上他也比徐敬生贏面大。

    畢竟一個體制內的部門,小節處可以從權,但大原則是不容改變的。

    秦正民顯然不缺少那個能為他說話的有份量的人,所以他很感激謝寸官,但他並不想得罪已經擁有強大人脈的徐敬生,因為升位置容易,要坐穩卻也不那麼容易。

    謝寸官做事,習慣開門見山,因為他相信自己同秦正民的利益在這件事上是一致的。

    他很直接了當地對正準備給他打官腔的秦正民道︰“秦處,王叔叔也不是外人,能帶我到你這里來,肯定信得過你的為人!坐在你這們位置上的難處,我也都明白,所以矯情的話我也不多說,給我十五天時間,十五天內,徐敬生那邊如果不能樹倒猢猻散,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但如果十五天內,那邊有了你感覺可以接受的變化,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保顏裴顏姐出來……”

    秦正民听了,目光一閃,卻沒有說話,而是沉吟起來。

    謝寸官的話,雖然直接,但卻讓他听著順耳。而且,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說到問題的點子上。

    真的徐敬生那邊樹倒猢猻散了,那麼徐敬生也就是沒牙的老虎。

    自己到時鐵定能進一步,自己進步之後,保住顏裴也不是難事兒。

    想到這里,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謝寸官道︰“保顏裴一個平安沒問題,其他的……”他說著話,觀察著謝寸官的臉色。

    “其他的都不需要!”謝寸官露出一個笑臉︰“顏姐她年齡也不小了,該出的風頭都出過了,也該放下一些東西,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秦正民哈哈一笑,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道︰“那今天中午去壇子肉,我請客!”他還真怕謝寸官不知死活地要他保住顏裴的職務或者要另安排一個什麼地方,那可確實是一件為難的事。為難的倒不是這事兒多難辦,而是他出面說話,所站的立場。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一系也有許多重量級人物不想整顏裴整得太厲害,畢竟當年顏裴的父親雖然剛硬的不近人情,但無論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對頭,都對那位倔強的老人有一份敬佩之情。

    因為如此,所以他才爽快地答應保住顏裴,但也僅僅是做到不入罪的程度,再進一步的話,讓上頭的大佬們知道為,怕就有副作用了,畢竟一直是相對立的派系。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50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五章 信

    于普通老百姓來說,京九城還是那個京九城,每日的柴米油鹽就構成了生活的全部,至于皇城之中,高層門閥間的風起雲涌之勢,比不上菜市場里蔥貴蒜賤一角一分的漲跌,更比不上東鄰西舍、家長里短、人前人後的小人物、小是非、艷情八卦。

    謝寸官此時卻將自己關在皇城根那一處四合院中,將事事非非全關在門外,過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隱居生活。每日里吃喝拉撒之後,就是一門心思地練拳。

    每逢大事須有靜氣!他就是要自己靜下心來,等一個水落石出的時機。

    又是一年入秋時節,院子里的老槐樹開始掉葉兒了,雖然每天都有人打掃,但掃過之後,還是會掉。

    謝寸官站在槐樹下,心平氣靜,行拳走勢!猴形看天不見天,鷹形看地不見地,戴家的、滬上的融揉一起,一套拳形至意到,卻打得毫無火氣。

    常听見有人說重意不重形,謝寸官每每想到這句話,就感覺好笑。

    拳家都講形意合一,形至意到,這是內外相合,陰陽平衡之道。重意不重形,這麼一句拳家之大謬的話,竟然在許多練拳的人中流傳開來,甚至在許多號稱大師的人口中講出來,不能不說是國術日漸沉淪的悲哀。

    當然,這些大師終生往往除了講手時打打自己的學生外,再無一勝之績。

    古語講,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在拳術來說,無形何以載意?一個人練拳,身形都走不出來。光靠腦子想想,就能打人?而反過來講,無意何以成形?一個人練拳,無殺敵之心,無戰斗之意。那些是空具其形的體操,不能稱之為拳。

    形與意,于拳術來講,是二合一的東西,缺一不可。

    不過,在這種形至意到。卻絲毫不用僵力拙勁的行拳走勢中,身體的肌能卻煥發出一股子活活的氣機,這股氣機又崔動著身形拳意,拳意又行動著氣血。

    雖不用力,卻不乏力,正是于無聲處有驚雷的蟄雷之意。

    內家拳練到最後。用意不用力,就是取這種蟄雷之意。也就是將全身意力氣血,于每一形每一動中,含而不發,在進退閃戰中尋勢尋機。

    一旦得勢得機,遇敵好似火燒身,火機一發物必落。

    全身勁意在瞬間傾瀉而出。七拳十四處,那里挨著那里發,如水決堤,無孔不入。

    但此時,已經是在全身達到意動形至的外三合之後才能形的拳意。此時,也就是勁力暗化之時。含而不發,存而不顯,如簧存力,是為暗勁。而暗勁存身,知機知處。通拍合拍,就到化勁階段。

    再變換一個說話,明勁就是練就身體內外三合,意動形至,渾身和諧統一。暗勁就是練到氣血涌動。勁意存身,含而不發卻處處皆有。這兩者都練一個知已。就是自己知道自己,身體協調,知勁合意。

    但化勁就是從知已到知彼的一個轉換。

    就是能將自己的勁意,合上對方身體的節拍,能打到對方的勁力轉換的節點上。所以化以功的第一步,就是要听勁,要能感知到對方勁力轉換的節點。

    在心意里來說,明勁就是重動,即練身體合諧統一之下的爆發力。暗勁就是輕動,勁力內含,引而不發,表現在外在,就是感覺輕出輕收,渾不著力。而化勁就是靈動,隨機應變是為靈,靈就在變化二字上。

    不過,靈勁是暗勁不斷強化的結果,靈上還有靈,變化總無窮。

    所以,從暗勁到靈勁,就在于一個練字上,不斷地重復著勁力將發欲發的過程,在氣血蓄積到頂點時,猛然發出一兩次勁力。

    謝寸官不斷地將意識一次次調動到將發欲發的狀態上,終于,在一次鷂形返身後,他猛地跨前步,過後步,半空中再一倒步子,一個虎踐步從五米外一下子縱到了大槐樹下,猴蹲身之後,起身出橫拳,腰擠膀搖,一聲噫音從肺底深處,顫動著全身髓意,震蕩而出。

    他的整個左臂膀就靠在了老槐樹上。

    老槐樹的樹干輕輕一顫,但樹冠處卻發出唰啦一響,就震蕩起來,一片片落葉如英,紛紛灑灑,謝寸官身體不停,一個望眉反斬,身體往後一擰,看著往前打去,但丹鳳朝陽勢中,右肩卻往後一靠,一個背靠又打在老槐上。

    心意至處,拳意如兵鋒所向,八方爭力,無處不存殺意。這正是手把青秧插野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靜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又是唰啦一聲響,落葉如英。

    謝寸官打完這一靠,卻呆呆地站在那里,因為從這個方向看去,看到的正是西廂房的窗戶。那窗角上,有一盞燈,就是照亮院子的廊燈所在處。

    廊燈的下面,有一個小石幾旁邊有兩個鼓凳兒。

    在那已經恍如隔世的青蔥歲月中,那石幾上總會有一壺茶水,幾袋小吃食,桌面總是會反扣著一本比較文青氣息的書,而在旁邊的石凳兒上,總坐著一個縴瘦的身影,托著腮,瞪著一雙亮晶晶的眼楮,百無聊賴地看他打拳。

    那時的謝寸官才是二十剛出頭的小伙子,但現在,他已經年過而立了。

    十幾年的時光如水,曾經美麗的面容,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揮之不去的,就只剩下那一對倔強的,亮晶晶的眼楮。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謝寸官停下拳勢,慢慢地走向了西廂房,這個張苗兒平日里,消磨時光,呆得最多的地方。這麼多年來,他在這院子里住的不多,西廂房更是從來沒有打開過。

    因為那里面,有太多的張苗兒的氣息,走近那扇門,都會讓他有心痛的感覺。

    今天,他突然有一種沖動,想進去看看。

    放鑰匙的抽屜外面時時有人擦拭,但拉開來時,里面卻已經鋪滿了灰塵。鑰匙上還吊著一只金屬的小猴子,那是他的屬相。曾經亮光晶閃的金屬表面,此時已經有些氧化發烏了。

    鎖已經有些不好開了,西廂房是整個院子中唯一沒讓物業公司打掃的地方。

    推開門時,門軸發出吱啞的長長聲音,塵土味混合著一股霉味兒,撲面而來。

    謝寸官伸手拉開了窗簾,陰暗的屋子里就一下子亮了起來,一個個的博古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都是張苗兒親手琢磨出來的東西。

    這些東西,謝寸官都見過,此刻睹物思人,心里一陣陣難言的酸楚,卻沒有了當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老酒,沒有了那股子辛辣凜冽刺激,卻更沉澱了綿長的滋味。

    謝寸官伸出手,一個個撫摸過去,最後就來到了南牆邊那被布子蓋起來的一塊天地。他輕輕地揭開幕布,一整套的微縮雕刻的清明上河圖就出現在眼前。

    謝寸官蹲了下來,看著那形形色色的人物風景,似乎听到了喧鬧的人聲。

    那個時候,他曾無數次蹲在這里,看她將新雕琢好的物件兒補充進去,听她繪聲繪色地講給他听,那個她想像中的世界。

    謝寸官的眼楮輕輕地掃過去,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帶著曾經熟悉的陌生。

    但他的眼楮突然定了下來,他看到了一處與原來不同的地方,他的眼楮不由地看向牆上高手仿制的清明上河圖,尋找過去。

    是的,確實不一樣!牆上的畫中,並沒有這麼一處院落。

    謝寸官分明看到,這個院落似乎就是自己這個院落的復制。那棵老槐樹,樹下的人,似乎正做著一個挑領的動作,而在西廂房的廊下,那個百無聊賴的隱約少女。

    謝寸官心里不由一抽,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難道生與死真有感應!

    他忍不住伸手去,輕撫那坐在石凳上的少女雕像,然後他的手就停在那里,他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四合院的地面,因為這地面與其他的仿品不同。

    其他的地方,都是用青石仿雕的地面兒,但這個院子中間的一塊地面,似乎是在紙上畫出來的。難道……謝寸官的手突然有些發抖,他輕輕地伸出手去,將那個院子拿了起來。果然,在院子下面,是一個牛皮紙信封,信封露出來的地方,被用顏料處理成青磚地的樣子,同旁邊的青石地面線條餃接,似乎想隱藏,卻又故意露出了破綻。將信封翻過來,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跡︰傻瓜,被你發現了哦。字的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謝寸官席地而坐,他的手有些發抖。

    信封沒有封口,信紙被疊得整整齊齊。不知道是不是給牛皮紙染了,信紙有些發黃。

    謝寸官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卻又動作極慢地打開了那薄薄兩頁信紙,他竟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那種感覺。普通的雙格信紙,最下面的頁腳還印著北外的字樣。

    仍然是娟秀的字跡,而在信的抬頭寫著︰親愛的老公。

    謝寸官只感覺自己的眼楮一下子潮濕起來,十幾年奔走江湖,打生打死,他都沒有再流過一滴淚,但此刻,他的眼楮就有些模糊起來。那雙倔強的、亮晶晶的眼楮一下子就浮現在眼前,對著他,似怨還嗔,如泣如訴。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54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六章 人生無奈傷別情

    信上娟秀的字跡,沒有一絲潦草,用的是不易變色的碳素墨水兒,宛如活著的張苗兒,雖然做事有些不著調,但卻一直活得認認真真。

    謝寸官拭了拭眼角,平靜了一下心情,看下去︰

    “親愛的老公︰”

    “其實,我還是喜歡叫你傻瓜的!只不過,離別再即,想著自己以後再也無法叫出老公這兩個字,心里有點難過,就這麼叫你一聲!你可別得意哦?”

    看到這里,謝寸官鼻頭不由又是一酸,不由地想起在那短暫的婚姻生中,張苗兒叫他,總是一口一個傻瓜,從來不叫老公。她總說,娶她的人肯定是腦袋傻了後才做的事!而且,注定倆人不能相伴到老,叫老公讓人傷心。後來,在他軟聲細語的央求之下,才勉強叫過一兩聲,往往叫過之後,眼里就帶出了淚花,弄得他再也不敢要她叫了。

    此刻,看到她的信,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當時寫信時的那種難言的心痛感覺。

    “我不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我們分別的第幾個年頭了?或者你永遠都不會看到它,但我還是寫了這封信,我想,如果我們的愛能感動天地,自然老天爺會讓你看到它的!那麼,傻瓜,你到底是第幾個年頭看到這封信的呢?”

    “如果是一年,我一定會為你高興,感激上天讓你從離別的傷痛中恢復過來,終于可以直視我的離開,同時,我也會祝福你開始新人的生。”

    “如果是三年,我會心痛的。我的傻瓜!苗兒又倔又犟,不懂溫柔,值不得你為我蹉跎三年時光。你若要我安心,就應當大膽地走出去,享受人生。享受生活。”

    “如果是五年,那我真的好想將你抱在懷里,狠狠地咬你兩口,然後將眼淚抹在你的衣襟上!你這讓人放心不下的傻瓜,你只要在心底為苗兒留一席之地就好,何必苦了自己。又苦別人!你這樣的男子,定然有許多美女為你心動,你大可以將我揣在心底,去愛她們。放心,我一定不會吃醋的,同你想看著我快樂一樣。我也不願意你過得辛苦!”

    “如果是十年,那你又將我逗哭了!我此時一定會從心底涌出眼淚,這眼淚有幸福,因為這足以確定你對我愛之深。但這眼淚也有痛,這麼多年,一定苦了你這個傻瓜!張苗兒小小女子,何德何能。值你十年生死之別,仍難平心中傷痛?真的,如果你這樣,苗兒寧願你將我忘掉……”

    “如果是十五年以上,那我就忍不住要埋怨你了,再深的情份,十年時間也足以讓歲月抹平傷痛,雖然我愛你,舍不得你將我忘記,但我卻不願意離別之痛。傷你如此之久。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如何心安?你總不希望張苗兒做鬼也做得不安心吧?”

    “另外,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我是見過若夕姐姐的了!在我們分別的前夕。”

    “你知道嗎?在那間茶室,我見到她時。我的心情很復雜!有感激、有埋怨、有自愧,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孺慕之情。”

    “我感激你對我的垂憐!因為在看到她的美好時,我才知道你因為最初的同情,犧牲多寶貴的東西,才給予了我讓我一生無憾的感情經歷;但我心里,又忍不住埋怨你,怎麼能忍心傷害她!也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像若夕姐姐一樣,犧牲自己,成全你倆;我自愧自己沒有若夕姐姐那樣的胸襟!是的,我就想叫她姐姐,因為我能感覺到在那間茶室當中,她知道一切時,那種出自心底的對我的憐愛。”

    “那種愛,就和親人的愛一樣!”

    “我是獨生女,從小就想有個姐姐或妹妹,那一刻,我的感覺,她就像我多年的姐姐。都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真的,在那一刻,我感覺她就像是我的姐姐——親姐姐!”

    “記得我臨別時給你的那串項鏈嗎?同樣的項鏈,我也給了若夕姐姐一條,我知道這樣對若夕姐姐不公平,但我希望,如果……如果可能的話,如果她不介意的話,你們真的能成為一對兒!如果倆個都曾經愛我、憐我,為我犧牲的人成為一對,我的心里就不會有任何遺憾了,只有對上蒼的深深感激!”

    “如果人生真有輪回,我一定投胎做你們倆的女兒,讓兩個都愛著我的人,好好地再憐愛我一生!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是媽媽上輩子的好姐妹,我一定會親親地叫你爸爸,甜甜地叫她媽媽,我們一定做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一家!”

    “最後,再叫一聲︰親愛的傻瓜!替我謝謝媽,替我好好孝敬她!做為媳婦,我沒有伺候過她老人家一天,反而讓她為我做了許多事情;也替我謝謝姐,感謝她接受我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女子做她的弟媳!如果可能,替我照顧我媽,雖然她可能不需要你照顧;至于我父親,你代我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現在我要上床去,我要將你擁在懷里,我也要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謝寸官看完了信,呆呆地坐在西廂房的地上,如老僧坐枯禪,不言不語,無聲無息。時光如水,不因情惑,不與物留!所謂太上忘情,太上應該就是指時光吧。

    等他回過神來時,屋里屋外已經一片黑暗,由白天進入了夜晚。謝寸官起身開燈,他的眼角微微有些干澀,那是風干的眼淚留下的鹽份。

    滄海化桑田,一夕是百年!

    乍亮的燈光有些刺眼,他眯著眼楮,將信紙慢慢地原樣疊好,放入信封,再將信封原樣封好,疊起來,貼胸放入襯衣口袋,然後抬腕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半了。他整整枯坐了將近十個小時。此時才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他的手指在電話按鍵上按動,調出了張克勤的電話。

    同徐敬生沒有硝煙的爭斗,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本來他是不想管張家的事情,站隊站隊。站對了就上,站不對就下。張家家大業大,輪不到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婿身份的人講話。而且,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同張家走得太近,他不希望在自己同張苗兒的情感中。摻雜利益這樣的東西。

    但此刻,有了張苗兒的囑托,他感覺自己需要同張克勤見上一面。

    雖然徐敬生此時看著風光,但謝寸官手里,卻一直暗暗地捏著他的七寸!謝寸官感覺自己有必要給張家提個醒兒。要知道,無限風光在險峰。風光之中,往往就蘊含著危險。

    十多年時間,張克勤已經再上一級,到了副軍長。這種領兵拿實權的職務,同副軍級待遇那是有天大的差別的。而且,最近就有再上一級的可能。

    十多年時間,歲月在張克勤的臉上竟然沒刻幾條皺紋。除了鬢角的絲絲白發,他的精神頭和當初謝寸官初次見他時,一樣的足。再見謝寸官,沒有了當初苗兒剛離去的那種親熱,而是多了一份應有的疏離。

    畢竟十多年間,謝寸官並沒有同張家再有過任何交集。

    而且,張克勤已經知道,謝寸官的後台是顏裴顏獅子,此時正身陷囫圇。他來時也想到了謝寸官可能是向自己求援來的,一路上都在盤算。怎麼說服他放開這一局。

    對于謝寸官的能力,張克勤乃至整個張家,此時已經認可了,他自然希望這個女婿能進入張家的勢力。畢竟有句話說得好,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難得。

    但其實難得的不是人才。難得的是自己的人成才。

    人才再有能力,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不是人才。

    一個大家族,需要兩種資源,一個人是,一個是利益資源。利益資源能將人送上高位,人到高位之後,能為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資源,這對一個家族來說,是良性循環。

    而良性循環的結果,就是利益資源越來越多,從而感覺自家有能力人的越來越少。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家族將其送上高位的,如果人不成,位置上得越高,對家族的損害反而越大。張克勤只所以來見謝寸官,就是出于家族近幾年蒸蒸日上,而人才缺乏的緣故。

    然而,沒人知道謝寸官同張克勤見面時談了什麼,只知道,當天晚上,張克勤同他分別之後,就立刻去了張家老宅,見了已經衰老在病床,幾乎不管事情的老太爺。

    然後,張家關健位置上的人第二天都被緊急召回。

    然後徐敬生就在自己的屋子里,摔碎了換上的新杯子。

    這已經是以冷靜著稱的他,在同謝寸官交手以來摔的第三個杯子了。不過,在摔了杯子後,他就冷靜下來,坐在那里,仔細思索著自己一舉一動中的前前後後,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能說服張家在緊要關頭突然摞了挑子,擺出一副坐山觀虎斗的架勢,相信謝寸官絕對不是憑著同張家的那點微薄親情。

    別說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女兒的女婿,就是活著女兒的女婿,甚至是那個兒子,都別想因為親情這回事兒,打動張家放棄如此重大的利益。

    難道謝寸官手里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徐敬生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來,還有那股子勢力能在這種時候,逆轉乾坤!

    于是他只好下令,一方面讓自己人盡量地從上海王家,和京九城張家的人入手,搜集情報,另一方面,加快運作,盡快將一些事情都敲定下來,將利益戰車上綁的人更多一些,這樣,巨大的體制內的能量集合之下,任誰想反對他,都要考慮一下後果是什麼。

    與此同時,謝寸官致電王一丙,讓他密切注意被羈押的蔡風帆。按他的估計,一旦埋在龍翰的定時炸彈爆發,徐敬生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蔡風帆就成了他同自己談判的唯一籌碼。

    風雲滾滾匯京城!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8:5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七章 峰迴路轉在多謀

    清晨的上海市是匆忙的節奏,這是任何一個經濟活躍的大都市共同擁有的節奏。

    一輛奧迪車轉了個彎,駛入一處明顯標志著軍事管理區的冷清道路。駕駛車輛的男子長出一口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離上班還有些時間。

    他叫孟偉,四川人。在他的手腕上是一塊價值六萬多的“江詩丹頓”手表,坐下的奧迪也是新近才買的。做為龍翰風險評估投資公司的技術總監,他已經是非常低調了吧!

    做為一個資深的電腦專家,他原本在軍中工作,離開部隊後,就轉業到了地方一家研究所。每個月拿萬把塊錢的工資,妻子是一家小學的老師,如果放在一些北方的城市,這收入也不算低,但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中,他們倆口子屬于餓不死也富不起來的那一類人。

    誰知道一次偶然的機會,一個新近調換工作的老戰友,遇到了計算機上的問題,知道他的能力,就打電話請孟偉幫個小忙。一貫熱心助人的孟偉就習慣性出手。

    誰知道這個忙可不好幫,一下子就將他陷入進去。

    整整一個月時間,孟偉幾乎相當于打兩份工,白天在單位忙,晚上在朋友這里忙。

    俗話說,亂世方顯英雄本色,強盜橫行的時候,才能顯示出警察的本事。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孟偉的計算機才能得到了完全的展示。一個個難題被攻克的過程中,他也終于引起了這家公司高層的重視。

    最後,還沒幫完忙,對方就向他伸出了橄欖枝,一開口。將孟偉險些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月薪相當于他的年薪還高一半多,這樣那怕能干上一年,不就相當于自己在原單位干了二十年麼?跳,跳槽。就是前面是火坑也跳。

    于是,他就來到了這個單位,職務不算高,也就是個電腦技術總監。

    正式進入公司,他才知道,自己這總監名字好听。其實也就是個高級點的電腦維護工。

    說是總監,其實就是每天負責電腦的開機、關機,以及日常的計算機維護。真正的技術層面的東西,他還接觸不到。每天就是帶幾個技術人員,看管這個巨型電腦矩陣的主機。真正操作電腦的人,據說都是從軍中抽調的人員。

    隨著計算機矩陣進入平穩運作階段。孟偉一下子清閑起來,電腦不出問題,他每天也就沒什麼事情,就是坐在辦公室里,研究學習當前最新的計算機發展方向。對于他這樣的技術人員來說,時刻了解最新的知識,是保持自己不落後于時代的必要保證。

    同往常一樣。孟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瀏覽著手中最新的計算機雜志。

    突然,一個技術助手從外面跑了進來︰“孟老師,你來看看,主機有些問題!”

    技術部門,一般都不叫職務名稱,都叫老師。

    孟偉听了,忙站起身來,一邊隨著技術人員走向室外的主機,一邊問道︰“什麼問題?”

    “剛才九點鐘時。主機突然出現對話框,要求輸入一個程序繼續運行的序列號!但我們根本不知道序號是什麼?”那名技術人員邊說,邊帶著孟偉來到主機屏幕前。

    孟偉看了一眼屏幕,計算機顯示一切都正常,就是在屏幕的正中間。出現一個條形對話框,提示“請輸入程度運行驗讓序列號︰”,另外還有一行字︰“中止程度運行倒計時︰”後面是顯示著時間數據,正在一秒秒減少。

    他看了一下時間,大概還有一小時五十五分左右,程度運行就要中止。

    他不由一愣,他只做主機矩陣維護,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是什麼程序運行序列號。他就立刻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驗證序列號,但卻沒有搜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好在他這技術總監之上,還有總工程師,他連忙就撥了電話過去。

    一般憑經驗來說,此類序列號都是在安裝程序盤中。總工來得很快,正是招他進公司的那個人,姓高,他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大家都稱呼對方高主任。

    高主任來了後,孟偉將情況匯報一下,並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他。

    听了孟偉的話,高主任的頭上一下子就冒出汗來,卻沒有說話,而是站起來,到房間的角落去打電話。一會兒之後,回到屏幕前,告訴他們,等一下,有人去查序列號。

    要知道,龍翰這套程序,基本是將香港主機拉過來,對接到這個計算機矩陣中。因為整個程序是做過加密反拷貝處理的。目前,正請了幾位電腦專家,看怎樣能將程序備份出來。

    徐敬生接到電話時,正在參加一個會議,他根本沒有多想,立刻指示小舅子曹宴海和自己的秘書,一起處理這件事情。

    封存龍翰資料的倉庫立刻被打開,臨時抽調來的十幾個檔案管理人員,立刻在這些東西中搜尋起來,最終,一個女檔案員在一個印著絕密字樣,裝滿光盤的盒子里,發現一張光盤,上面寫著程序運行序列號。在電腦上打開來,里面就是一個TXT文件。

    打開文件,上面是一條條序列號,而每條序列號後面,都有一個日期。

    對照著看了一下,終于找到了今天的日期。而且,從上面的數據日期分析看,這個運行序列基本是一個季度會出現一次。

    看來就是這鬼東西,曹宴海吐出一口氣,看來龍翰的人真不簡單,設置了個這出來。這樣,也算是給程序又加上了一道保險鎖。

    一方面向徐敬生電話匯報,一方面將運行碼提供過去。

    此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了,再有十幾分鐘程序就要停止運行了。孟偉雙手在鍵盤上翻飛,一組長達三十多位的序列號被輸入進去。他又對照一遍,然後,又讓高主任對照一遍,終于按下了回車鍵。

    屏幕上面就顯示出︰序列碼正確,程度繼續運行~!

    在場的人都不由地舒了一口氣,緊張了半天,終于算是過關了。高主任離開了主機房,孟偉也回到自己辦公桌前,開始繼續看雜志。

    而在計算機內部,在那條序列碼被輸入之後,一個從來未被啟動過的小程序就被啟動了。

    系統硬盤上,一個子程序代碼被刪除,卻有一個子程序被改成被刪除的子程序名稱,供系統調用。就這樣,一個個子程序被刪除,而硬盤也被從數據盤讀來的數據反復讀寫,直到用任何技術都無法恢復出原程序為止。

    當一曲激蕩人心的東方紅樂曲突然在機房響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因為整個計算機矩陣上的各個子計算機,凡是有喇叭的,都播放著這個曲子。

    然後,每個人的屏幕上都出現一行字,系統崩潰,不可恢復!孟偉從辦公室沖到主機旁,目瞪口袋。他剛掏出電話,正想撥打給高主任。電話卻已經響了起來,他一接通,就听到高主任的咆哮聲︰“孟偉,怎麼回事?機房在搞什麼鬼?”

    京九城中,謝寸官接到一個電話時,長出一口氣的同時,嘴角就泛起了冷笑。現在,到了讓一些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龍翰,那有那麼容易被人吞掉的,也不怕了牙!

    先為不可勝,以期敵之可勝。練傳統武術的,都要走一步看三步,謝寸官從小沒有父親,更是養成了未慮勝先慮敗的習慣。因為他沒有父親可以依靠,他輸不起。

    早在龍翰運行之初,他就一直在考慮,萬一這些程序被別人掌握了怎麼辦?

    所以,他不但將原程序做了幾個拷貝,而且分散開來,存放世界幾個著名銀行的保險箱里。而且,在龍翰真正地賺錢之後,他就請人在程序中用了各種方式加密,但還是不放心。因為這就好像開鎖,你能加一把鎖,人家就能找到一把鑰匙。

    最後,謝寸官就設計了這麼一個東西。

    每半年都要輸入一次序列號,而這個序列號,卻並不完全是那張光盤上的數據。光盤上的數據,會先送到他手里,他要將幾個固定位置上的數據調換一下,然後,用當天的日子組成一組數據後,再逆序排列,又用這組數據,替換掉數據中固定位置的幾個數之後,才是正確的序列號。

    這樣一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做出正確的序列號幾率很小。

    而且,這些序列號不怕輸入錯誤,最怕的就是按照光盤上的數據輸入。輸入錯誤的情況下,頂多是提示重新輸入。連續錯誤三次之後,停留兩個小時,再提示辦輸入。但一旦輸入的是那張光盤上的數據,那麼,反而會啟動系統的自毀裝置。

    系統自毀前,會先調入一個小程序,並用這個程序,來替換其他的子程序。而這個小程序其實就是讀取上次計算結果,進行隨機加減的小變化後,將新數據做為計算結果輸出,根本不用佔據硬盤,僅在內存中就足夠運行了,從而使計算機系統能做出一個持續運行的假象。而本該真正調用的那些計算模型數據程序,已經被刪除了。而且,持續不斷地用數據洗刷硬盤,以保證程序刪除不可恢復。而沒有了這套計算系統的龍翰風投,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這就是謝寸官的埋給徐敬生的定時炸彈。

    他停留在京九城中,等的也就是這一天。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09:01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三十八章 做事向來求萬全

    事情最終還是傳到了徐敬生耳中,而這已經是謝寸官接到電話將近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當時徐敬生正同幾位利益牽扯的“好朋友”共進午餐。宴席間,徐敬生雖然說不上談笑風生,但時不時的幾句小幽默,卻也總能引得幾個人會心一笑。

    坐上當然不可能是在家族中一言九鼎的核心人物,但卻也是幾個家族中的核心力量。

    在這種聚餐的場所,很少能見到所謂鳳凰男的足跡,除非是被某大家族招了“駙馬”,而又長期委以重任的人,才能漸漸地進入這種聚會。

    從草根而起的鳳凰男,往往是這些家族招覽的代言或門客,在某些方面能謀來利益的人。但要進入這些權貴們的核心圈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謂權貴不僅僅是你有權力就可以的,一個貴字就將大部分人摒除在了圈子之外。身後沒有相當的勢力時,許多身居權力之位的人,往往成了“進貢者”,不但權力帶來的好處不能獨享,也決定了出事時你會是那只“替罪羊”。

    徐家已經多少年,沒人能進入這個圈子了,更別說成為話題的核心人物。這也證明著徐曹兩家正在重新返回這個舞台。而且多處達成的心照不宣的協議中,已經為徐曹兩家的精英人物謀到了有相當不錯發展前景的位置,這才是兩家重新崛起的根本所在。

    這讓徐敬生一時有些顧盼自雄的感覺,言吐間更加帶上幾分灑脫和風趣。

    電話突然想起來,徐敬生向桌上正談話的人做了個歉意的手勢,就離開桌子,旁邊去接電話。電話是小舅子曹宴海打來的。因為之前已經接到曹宴海問題解決的短信,徐敬生還以為有其他的事,但在電話中,听曹宴海幾乎是吞吞吐吐地告訴他,龍翰程序完全癱瘓。不能運行時,徐敬生的臉色不由地有些發白,他忍不住伸手到胃部,按住有些痙攣的胃。

    這是他當初被下到南方那個小城市時,落下的病根。

    那個時候,他同那些無根無底的鳳凰男們沒有什麼區別。沒有別的想法,只一心想干出些成績來,經常廢寢忘食。生活的不規律讓他落下了胃痙攣的毛病,而且越是遇到事情,心情緊張時,越容易犯。

    這其實也是他後來養在以沉靜聞名的原因之一。固然一方面是因為他靠上曾楚生後。掌控力越來越大,能讓他緊張的事情已經不多。而他不願意因情緒緊張惹得胃疼也是一個方面。

    但此刻,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胃疼。

    “聯系曾固,讓他立刻找到好的計算機專家,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他輕聲吩咐著。曾固是曾楚生的三兒子,擁有一家國內著名的計算機設備制造公司,在行內極有影響力。

    徐敬生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將臉上的表情調整到位,然後回到了桌子上。但蒼白的臉色,以及伸向胃部的手,卻讓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異樣。

    “敬生你怎麼了?”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關心地問道。

    徐敬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知怎麼的,胃有些不舒服!”他雖然以冷靜著稱,但這卻真是他這麼多年來,經歷的最重大的一件事了。雖然于國于民來說,並沒有什麼,但對于他們徐曹兩家,以及自己的前途。卻是至關重要。

    “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我知道……”旁邊另一位立刻送上關心。

    “不用,老毛病了!”徐敬生此時那有心情去醫院,掩飾著應付道︰“我車上有藥,不過。不好意思,今天就不能陪大家盡興了,我先走一步……”

    “應該的,應該的……”

    “沒事……沒事……”

    “身體要緊……”

    將一連串的問候聲關在門後,徐敬生一手按著胃,立刻下樓。在下樓的過程中,他的電話就一個個撥了出去,立刻召集自己得力的手下,商量大計。

    具體怎麼商量的不知道,只知道,GA7中,所有徐敬生的骨干力量都動員起來。而關押顏裴的地方,也在當天下午,以提訊為名,五名訓練有素的親信,長駐在那間屋子里。

    畢竟GA7雖然以他為首,但做為一個部門,肯定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越是這種擁有特權的重要部門,越是各方勢力錯綜復雜,滲透無處不在。

    當初龍翰在手,他地位穩固,相信沒人會反他的水。但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沒有了那份自信了。特別的謝寸官出人意料的怪招迭出,先是在看似大局已定時,街頭喋血,殺死曾楚生等人,一下子打亂他的部署。然後又在他小心經營時,釜底抽薪,將他最大的倚仗新龍翰完全癱瘓,一下子將他閃空在這里。

    所以,他不得不出非常手段,看管顏裴,因為這是他最後的談判籌碼。

    他現在已經不想著徐曹兩家如何風光人前,只希望能不被那些被些利益糾葛的勢力打壓回從前的落魄。

    雖然他並不知道,謝寸官早在回京見過秦正民,達成初步協議後,已經召回王一丙和十名悍刀精英回京,將羈押顏裴的地方看得死死的。而且,在獲得了秦正民的有限支持後,密不透風的羈押點內部,已經有了傳遞信息的渠道。

    但他這一守,以守為攻,卻也給謝寸官上了眼藥,讓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而這個時候,王家老太爺已經來到了京城。

    謝寸官在體制內沒有太深的根基,過去他一直背靠顏裴這棵大樹。雖然通過葉準星倆口子,他和葉家、孫家,以及幾個三線家族都有了一定聯系。而且,因為張苗兒的關系,加上他同張克勤的一次深談,張家也已經悄悄地站在了他這一邊。

    但這幾家的根基卻基本都在軍中。

    眾所周知,軍隊雖然和地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一向都是自成系統。要說影響力肯定有一些,但在這個和平年代,又能有多大的影響力呢?

    所以,他就將走關系的事情,完全交給了滬上王家。

    這樣一來。他也就能從這些事情上脫開身子,專于自己所長。

    要知道,一個人的能力再強,總是有限的!如果謝寸官不向王家開放這個權利,以他的身份地位,在京九城這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張風樹旗,未免有點人微言輕。

    現在龍翰這塊大蛋糕,一旦出現利益空白,就需要盡快地劃分填充。否則,被太多的人掂記時,最後滿足的人固然歡喜。沒有得到滿足的人,因為付出沒有回報,難免反目成仇。

    而如果想滿足所有的人,利益攤薄之下,人人都有,卻人人都不會太重視。

    這就好比一萬塊錢的收入,你分給一個人。這個人肯定會非常重視,願意和你共進退。分給兩個人,你就可能得到兩個朋友。但你分給一百個人,一個人一百塊,那這一百個人,誰又會把你放在心上呢?

    只要龍翰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不介意王家因在龍翰利益上的話語權而壯大自己。

    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情況下,一個強大的盟友是你的福氣。那種想把好處都佔在自己手中的人,最終收獲的只能是一圈敵人。

    因為謝寸官早就同王老太爺開誠布工地談過,所以王家早就在此事上有了計較。此番老太爺進京,一切都進行得張馳有序,有條不紊。不出意外的話,原本是龍翰利益所得者,但在此次事件中卻出賣龍翰。站在徐敬生一方面的幾個家族,都將在有心人敲打之下,騰讓出大筆利益。而一些願意在此事上出力,或者本來就是王家的盟友的,肯定會獲得相應的利益。

    而在這個過程中,王家在京九城里經營多年的人脈,會進一步發酵壯大。

    先不提京九城中,早就安排好的一場宴會中笑逐顏開的王老太爺。因為這個時候,謝寸官終于接到了徐敬生的電話。

    電話中,徐敬生的口吻帶著一絲疲憊,顯然自從新龍翰計算機系統癱瘓後,他的自信心已經受到了極大打擊,再怎麼掩飾,也藏不住。徐敬生的中吻中帶著一絲妥協,約謝寸官面談。意外的是,在電話中,徐敬生並沒有用顏裴來威脅謝寸官,甚至連隱晦的暗示都沒有。

    不過,已經通過其他渠道知道徐敬生派人將顏裴看管起來時的謝寸官只是冷冷一笑,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同徐敬生約好了明天晚上的會面時間。他就是要用這種淡然,令徐敬生感覺琢磨不透。

    在他看來,徐敬生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多余!徐敬生站在體制內人的角度,來猜測謝寸官的心思,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在他看來,謝寸官能在長街之上,當著自己的面,刺殺曾楚生,肯定也會在緊要關頭,挺而走險,以武力營救顏裴。而GA7那個羈押點,畢竟是一個有制度的國家公力機構,那怕徐敬生負責這個部門,也不能為所欲為。所以他在那里插多個親信,就是威脅謝寸官,如果敢救人,就不要怪他趁亂結果了顏裴。

    但他卻不知道,謝寸官根本無意對抗公力機構。顏裴固然對自己有簡拔之恩,但卻還不足以讓他拋家去國。他只所以冒險刺殺曾楚生等人,是因為當時那種情況下,曾楚生和徐敬生的所做所為,已經動及他的根本。

    而現在,龍翰重回手中,謝寸官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肯定不會挺而走險。

    謝寸官此時只要慢慢地等大勢已定,顏裴自然沒有事情。不過,掛上徐敬生的電話,謝寸官思索一陣,還是給秦正民去了一個電話,他此時需要秦正民過問一下此事,也安插人進去,不能讓那里全是徐敬生的親信,否則,真有可能顏裴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他做事情,不怕多余,就怕不足,向來求得是一個萬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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