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90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2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九章 懷中抱月拐線來

    謝寸官看著場中的倆人,眼中滿是探究的意味。他知道李道是康順風的弟子,對于康順風的功夫,他很好奇,于是就將這種好奇轉移到了李道的身上。

    對于紅拳,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自己的師父黃士鴻原來也是紅拳弟子,這麼多年,他也一直在練十盤的功夫。遠拳近肘貼身靠,傳統武術不同門派的打法,幾乎莫不如此。只不過,紅拳在這個說法上,還加上了賊鬼刁滑幾個字。

    場中倆人客氣過後,已經動上了手。

    不出謝寸官的預料,黑衣漢子使的是走偏打斜的路數,而且功夫也相當不錯,真真切切地表現出弱對強,腳下忙的特點,身體移動,就跟一陣風一樣,忽而在左,忽而向右,而且玩得一手好潑腳,移動之間,雙腳如鉤,左勾右掛連三拐,地面上騰起股股灰塵。

    李道身體高大,自然移動上看著比人差了一截子。

    不過,讓謝寸官驚異的是,那高胖的身體,驚人地軟,就好像沒有骨頭一般,時不時一個晃閃,深身的肉就像波浪般地蕩動起來。

    然而,更讓謝寸官不由地眯上雙眼的是,李道的手腳驚人地快,而且這種快中有一種條理分明的感覺,看不到一絲亂意。從打法上講,他的拳腳非常規矩,右防左不過心窩,左防右不渡頜腮,兩肘不離肋,兩手不離頜心線,腳起護膝,膝起望懷,將身體護得極嚴。

    偶而的移步,雖然步幅不大,但腳手齊整,速度並不比外表精悍的黑衣漢子慢,反而在感覺上要快上一兩分。

    謝寸官看到這里,就知道,李道贏定了。

    拳閃方寸。手腳齊到人難敵!李道身材高大,力量佔先,再加上手腳快,身法快,步子也快,而且難得的是手腳度法森嚴,明規矩。一舉一動中,絕不肯多費一絲力氣。

    此時,謝寸官也就想起了田師向他傳拳時曾經說過的話“咱不要說人家誰不行,人家誰都行哩!關鍵是看你練得好不……”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一門一家,皆有過人之處。

    此時。場中的李道顯然已經明了對方的攻防法度,適應了對方的速度變化,拳路勢法一變,不再一味防閃,而是漸漸將對方手臂往里放。

    拳家三道門,一手二肘三肩。

    開始試探的階段,都是在第一道門手上攻防。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手來腳往,講個佔位密勢,主要是讓對方攻不進來,來感受對方的力道,適應對方的速度節奏。

    一旦對對方有了感覺,那就要將對方往第二道門放,此時的李道。接對方的拳腳時,都放到膝肘上,往往是手往前接,找對方的肘。肘在後承,接對方的手,時不時就打出卸手、提捶、斬手、剪手,跟剛才的打法不同。此時場中兩人手臂相觸,啪啪地響個不停。李道的手不停地落在手方的腕關節和肘關節處,下面的腳也不再單純地踩落,而是不停里彈踢扭拐在對方的腳踝和膝關節上。

    黑衣漢子不時地嘴牙咧嘴。發出一聲聲悶哼,顯然拳來腳往地,並不好受。

    雖然他也在卸手打橋,但李道從小一身藥水洗出來的橫練功夫,棗木棒槌都能頂住,尋常拳腳那能傷得了他。漢子看橋手相接,自己沾不了光,就有了弄險之意。

    都知道國術打法,講究接手一二三,往往是接手、得手和實手,三響之間結束戰斗。但這並不是一上來就直接硬上硬打,來個一二三。許多時候,都是互相之間先跑場,試探,找到對方的攻防規律、習慣動作,然後才誘手,打對方一個定勢。

    當然,也有對自己的功夫極度自信的人,或性格中賭性重的人,不跑場,不試探,接手就上一二三的。此時黑衣漢子同李道不是生死之斗,因此都謹慎小心,所以先試探了十幾個回合。本來黑衣漢子想借自己靈活的身形消耗李道的力氣,但李道卻仗著手快腳靈,穩扎穩打,腳下步子除了偶而移動小半步之處,基本不挪位子,所以試探之下,反倒讓黑衣漢子繞著他跑了十幾個圈子,累的不行。

    加上李道卸手打得老道,黑衣漢子腕肘踝膝,一再受挫,漸漸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他就不能再這麼耗下去,需要快速搶膛。

    漢子猛地突步斜沖,右腳走向李道左前方,左腳再斜開,欺向李道左側面,一伸右手,直標李道的咽喉。

    李道左手上掛,將對方右手向上攉挑。

    黑衣漢子這一手是誘手,在兩人手臂相交,發出啪地一聲響的瞬間,他的左手已經從右手下往前,一把刁住李道的左手腕子,往下一壓,同時他的右手已經回轉,扶在李道的左手肘上,只待李道往上反勁,他就要用雙手將李道的身體往上托起。

    只要李道身體往上一起,腳下有拔跟之意,他自然就會突步進身,右腿圈往李道身後,低進肘靠,將李道放翻。

    他的設想沒有錯,按照一般人的反應,他定然得手。但此時,他的左手一刁李道腕子,李道腕上受勁,向回扯手,卻並不是純粹本能地反勁,而是整個身體扭腰趔胯,側身換膀。整個肩膀都往回收扯,同時,右手肘就平擔起來,雙手在胸前一錯,一個老奶奶拐線捶,右手就擊在他的左手腕上,啪地一聲,向他左手擊起,兩手一自由,李道雙手一翻,右手捶順著漢子的左手臂就滑下去,啪地一聲斬在對方的大臂上,左手捶則掛臉封肩,順著對方的中線翻斬,打向對方面門,同時隱隱對著對方的右肩。

    漢子果然是個反應快的,本能一偏臉,李道的拳擦過他的耳輪,落在他的右肩頭上。這兩拳都是得手拳,雖然不足以傷人,但也在這一瞬間,打得漢子肩膀發顫,一時反應不過來。

    好個李道,左腿進步,左手一翻,就摟住對方的後頸,右手按了對方的左臂,左手將對方的頭往前摟按,右肩往前一扣,一個懷中抱月,肩頭就一下子打在對方的臉面上。在對方的悶哼中,右膝一提,頂在對方的大腿內則,然後落步進身,直接趟入對方雙腿中間,右手合肩而進,將人直接就扔了出去。

    漢子的身體踉蹌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經滿臉是血,卻是鼻梁骨被一靠打折了。

    他這里自然是下手容了情,畢竟是來訪人,不是結仇。

    對面的三個漢子中立刻出來一個,將人扶了起來。此時,那個前來迎客,卻有些吊兒浪蕩的年輕人,臉色一變,李道雖然身材高大,但一臉的稚氣卻掩不住,顯然年齡不大。這四句漢子當然算不得彭家的頂尖人物,但也是道上有些名氣的能打漢子,誰料想就敗在李道手上。這一下自然面子上掛不太住,眼楮就看向了余下的兩名漢子。

    兩名漢子互相對視一眼,一個鷹鉤鼻的漢子,身體在四人中最壯實,一抬腳直接從台階上蹦了下來,對著謝寸官等人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好功夫!你戰過一場,先去歇歇……在下彭三興,前來迎客,還有那位客人指教?”

    梁山和羊娃不由地對視一眼,那邊騾子卻直接笑出聲來。

    這漢子顯然也是個滑頭的,看過李道的功夫,知道贏不了,卻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讓李道去歇歇,顯得他不願意佔人便宜,又避開了李道。

    這里李道就撓撓頭道︰“前輩,我不累……”

    漢子看了李道一眼,義正辭嚴地道︰“你不累我更……也不能佔你便宜,我們彭家人一是一,二是二,絕對不用車輪戰!”

    謝寸官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不由好笑,卻忍了笑意,叫了一聲︰“踏虜!”

    郭踏虜往前一開步,對面的漢子一下子就綠了臉。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31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章 龍兄虎弟武藝尋

    郭踏虜從身材上並不輸于李道,反而因為皮膚稍黑顯得更結實一些。而且,同李道一直跟著康順風做武術推廣不同,殺過人,見過血的郭踏虜身上帶著一股子遮掩不住的戾氣。

    謝寸官點出郭踏虜來,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彭三興表現出來的對李道這種大量級體格的膽怯,也是出于一種平衡的心態。自己這個小團體里的人,梁山同自己在泗水血戰中結下了過命的交情,自然不必多說。但羊娃、騾子、陳檑、李道卻都來自于康順風的支持。

    郭踏虜和張博然都是自己一起的,而且都是形意門弟子。

    無形中就分成了兩個小派系,雖然大家目標相同,沒有利益沖突,但心中這種本能的分界線,卻會在合作中留下一些隱患。一旦遇到一些流血失命的事情,也容易造成心結。

    雖然在幾天的交往中,幾個年輕人也在一起談論交流武藝,但紙上談兵般的交流,並不足以能讓四人惺惺相惜。武人認可武人,只有先認可武藝。許多時候,那怕倆個人性情不大相投,但兩個武藝出眾的人,卻容易做到相互尊重。

    這會兒李道已經顯示出了武藝,自然也該郭踏虜顯顯身手了。

    彭三興的臉跨的厲害,在四名黑衣人中,他是以力量著稱的,論靈活還比不上剛敗在李道手下的那個漢子。那個漢子只所以敢迎戰李道,就是對自己的速度有自信,但結果還是敗在李道手下。

    彭三興只所以出戰,是因為他是這四人的中的頭。他是彭家的遠房子弟,從小不愛上學,就進了彭家練習武藝。

    花蓮彭姓子弟自從彭環上位以後,就有了統一的調配,上學成績優異的,就一心上學。學費由彭家出,出來工作最不濟也會安排在家族的企業中。至于想做其他事務或混仕途的,也能得到彭家的大力支持。

    至于不愛上學的,彭家以武興家,自然就進入家里練習武藝,一些精英會送入軍隊中擔任中下級軍官,大部分則會安排在彭家在各處的勢力中。當然。也有許多就跟在彭老太爺的身邊,做為彭家老宅的護衛力量。

    這些人中,離老太爺血緣越近的,越容易上位。

    就好像前去迎接謝寸官的板寸青年,就是老太爺五服以內的子弟,所以雖然年齡比彭三興小。在宅子里的地位,卻比他高多了。

    彭三興看著郭踏虜的體魄,眼珠就轉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平常在兄弟們中引以為傲的力量,佔不到什麼優勢,只能希望郭踏虜的身體比李道笨拙一些,自己也許還有勝出的機會。

    郭踏虜本來就是個笑容較少的人。近幾年殺伐決斷,為人更是越來越冷了。進了場子,對著對方一拱手道︰“請!”竟然是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想說。

    彭三興往前走兩步,雙手一拱,不待手落下,突然間就猛地撲出來,右手屈成虎抓,五鬼罩面。一把抓向郭踏虜的面門,此時口中才叫道︰“接招!”。

    這就是在使詐了!在他的計算中,郭踏虜肯定同所有人一樣,都認為他會走偏打斜,從側面攻擊。所以他從中門猛進,肯定會出乎意料之外。而且,他突然襲擊。猝不及防之下,郭踏虜肯定來不及反應,只能本能地抬手招架。

    而只要郭踏虜抬手招架,他就左手掏肋。同時起撩陰腿傷人。

    彭三興為人陰狠,這撩陰腿也是下過功夫苦練過的,五鬼罩面遮目之下,他的腿至少有八成把握擊中,而只要擊中了,任你鐵打的漢子,也須蜷伏在地上。

    要說彭三興的算計確實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郭踏虜也確實猝不及防。因此,郭踏虜本能地就抬右臂架向對方突如其來的手臂。

    彭三興的右手一下子就抓在郭踏虜的右臂上,一聲響中,他心頭大喜,立刻左拳直捅,同時右腳彈出,直擊郭踏虜襠下。只要撩陰腿擊中對方,不管有沒有擊到襠部,他都會左腿打勾掛腿,回身肘連續擊打,定要將郭踏虜放翻為止。

    他的拳腳如原擊中,連續發出啪啪的聲音,但他卻沒來得及使出左腿勾掛。

    他的右腳已經落起,左腿也已經抬起,但在此時,他的腹部被狠狠地踏了一腳。那是郭踏虜的右腳,四五的大腳踏在小腹小,任誰也不會感覺好受。

    彭三興不由地悶哼一聲,身體一個趔趄。

    他的算計沒有錯,郭踏虜確實在他右手的五鬼罩面中抬起了右手,但他卻並不是單單抬起右手,而是做了個一個狸貓上樹的動作。

    其實每一門武術中,都有猝不及防時的閉門動作。

    太極拳的抱七星,紅拳的掩手門,心意的小鬼穿靴,形意則是狸貓上樹。這類的動作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手腳齊動,連防帶打。

    彭三興如願引動了郭踏虜的右手,但郭踏虜隨右手起的,還有自己的右腿,而且右肘和右膝接在一起。因此,他掏肋的一拳,就打在郭踏虜的右肘上,撩陰的一腿,則踢在郭踏虜的翹起的右腳板上。

    見手響,往里闖可不光是他這門拳的講究,郭踏虜也講這個。

    因此,郭踏虜手腿上一響,立刻狸貓上樹就變成了龍形,直接大腳板一橫,就踏了出去,同時右手就往前撕扒,左手往前撲擊。

    彭三興身還沒立穩,雙手自然來不及反應,郭踏虜右手撕面,直接就在他臉上留了五道紅印子,左手一掌捂在他的臉面上,直接按推得他往後退去。

    郭踏虜腳下雞步連摧,左手按著彭三興不住地後退,根本來不及調整重心,一連五步摧進,在這中間,郭踏虜右手伸縮,連續五次點在他的心窩上。最後左手用力,將已經魂飛魄散的彭三興一把按倒在地上,才一言不發,緩緩退開。

    看到這種情形,板寸頭的青年男子臉色更加難看,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仗力欺人!我來領教領教!”

    謝寸官此時,就皺起了眉頭。

    四小鬼迎客,一般只是個意思,是那些武林大豪怕一些無名小輩來打秋風。一般都只打一場,主要是看對方武藝,只要對方武藝可以,那怕敗了,都會請進去,結交一番。但今天連打兩場,這板寸頭的青年又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就不是迎客的講究,而是有擋客的意思了。

    他眉頭一皺,正要上前說話,梁山卻不動聲色上了半步,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呵呵笑了起來道︰“江湖千里萬年長,紅花綠葉一家親;人離鄉土賤腳挪,龍兄虎弟武藝尋!陳檑,有請主家!”

    梁山這呤的是刀客信子,卻不是綠林中的黑話。

    對方以綠林大豪自居,用出了綠林中的四小鬼迎客,不過,眼看不打算迎客,而是擋客了。這樣打下去,肯定越打越傷和氣。而且,今時不同往日,綠林在今天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了。真正彭家鐵了心不見,那就自然只有采取別的辦法了。

    但今天已經到了這里,對方又擺出了綠林的規矩,所以梁山就用刀客信子試一試。

    陝甘一帶出刀客,往往獨來獨往,舍生取義,最重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報的信條。江湖中事,就如官場中老爺死不如太太死一樣,最多的是人走茶涼。而刀客卻不一樣,他們往往在對方得勢時,並不顯山露水,但在對方失勢時,卻舍生忘死,流血相報,因此,綠林豪強最喜歡結交這類重信諾,輕生死的人。

    但沒本事的刀客自然是沒人願意結交的,因此,就出了這種刀客信子。一個刀客如果對自己的武藝自信,想求助于某些綠林大豪時,就念出信子,然後一個人接受對方挑戰,直到主人家認可了刀客的本事。

    念出信子,就表示那怕流血也不結仇。不過,也不知道彭家知道不知道這里面的講究。

    不過,陳檑已經走到了場子中間,也不說話,只是一拱手道︰“請主家賜見!”然後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那板寸頭的漢子。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5-1-1 10:41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一章    乳虎嘯谷求賜見

  陳檑的個頭一米七二左右,身材勻稱,相比李道和郭踏虜來說,那是絕對正常的體形。

  他是紅拳門向山正式收錄的第一個弟子。生活經歷也同向山有相似之處,在他上初中的時候,妹妹陳星患上尿毒症,家裏財力無法支持妹妹的醫療費用,剛上初中就綴學打工,硬是靠自己小小的年紀,為妹妹攢了二十萬的換腎手術費用。後來雖然聯繫到了腎源,但陳檑在和父母商量後,卻沒有立即給妹妹手術。

  因為換腎以後由於身體的排異性,一般也就能將人的壽命延長個一二十年。這個時候,如果身體允許,可以進行二次換腎,如果身體不允許,那就聽天由命了。

  而妹妹陳星一直做腹膜透析,保持得很好。陳檑聽說,如果注意衛生,不要感染,有些人靠腹膜透析也能平平安安地過個二十多年。甚至有些人能正常生活三十多年。

  而腹膜透析出現問題時,開始換腎的成功率也不比當時換腎低多少。陳檑的思維很簡單,就是想讓可憐的妹妹多活幾年,所以就沒有立刻換腎。

  而且腹膜透析還有一個好處,是可以保持殘餘腎功能。血透就沒有這樣的好處,一旦血透,那麼殘餘腎功就很快完全消失,而腎部的功能是不可修復和逆轉的。

  當時選擇腹膜透析是因為家裏經濟情況不好,這種透析稍微便宜一些。後來聽人說。堅持腹膜透析的人中,有些人甚至能通過治療,啟動殘餘的腎功能。漸漸地依靠殘餘腎功能正常生活。

  當然這要靠幾份運氣了。

  幸運的是,妹妹陳星確實是這幸運的一小部分人。

  向山收錄陳檑入門後。自然去渭北拜見了師爺胡斜子,那時候胡斜子身體還好,就給陳檑傳了一個活腎水的小法門,讓他回去教給自己的妹妹。

  方法很簡單,就是讓小姑娘每天睡覺前在床上躺著時。輕輕地轉動小腹,如同轉忽啦圈一樣。然後呼吸採用一吸七呼,吸氣時想著自己的腳心湧泉穴,一口氣吸到底。而呼氣時,則緩慢地小口吐氣。每吐一口氣,小腹轉一圈。

  陳星是個聽話的小姑娘,而且,特別聽自己哥哥的話。

  陳檑將這個方法教給妹妹後,小姑娘很認真地堅持著,整整五年時間,無法考證是不是這個功法的效果,但終於出現了奇跡,先是小姑娘的排尿量增多。後來在一次醫生的正常復查中。醫生驚喜地發現,小姑娘的腎功能得到了部分啟動。

  然後就漸漸地停了腹透。雖然小姑娘驚人的削瘦。但卻一直健康地活著。

  陳檑是個很有天姿的人,否則也不會讓當年的陳慶州將他薦給向山。

  陳檑也是個很知道感恩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為了養父母和妹妹那麼無怨無悔的付出。陳檑很感激向山,感激胡斜子,感激那麼多年幫助過他的師父、師兄和師弟。

  而且,陳檑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沒有上過大學,在這個社會中就少了很多機會。而練武。是他當時能把握住的機會。因此,在練功中,他是一點偷懶的意思都沒有,扎扎實實地收拾心思,事師如事父地跟了向山六年時間。

  他不但繼承了向山的功夫,武學知識,連做人也愈來愈像向山。

  不過,他臉上沒有向山的笑臉紋,所以不像向山總是笑眯眯的樣子,但臉上卻有一股子年輕人少見的沉靜氣息,那是一種“有武萬事足,從來此心無波動”的滿足。在紅拳門年輕一代人裏,隱隱然已經有了第一人的風範,就連心狠手辣,從來會扮豬吃老虎的李道,也是在他不生氣時,還能嘻皮笑臉,一旦陳檑認真了,那也只能乖乖地扮寶寶。

  只不過背地裏,卻帶頭跟大家叫陳檑“小老頭兒”。

  然後,康順風家客廳裏的一把紅木椅子,就在一次師兄弟倆人的“切磋”中,被李道壯碩的、可以被棗木棒棰捶打的身體硬生生地砸塌了,而李道的右眼,烏青了整整半個月,在年輕一代中,就得了個“熊貓”李半隻的稱號。

  此時,陳檑的一聲“有請主家”清亮不乍,並沒有引起彭家人的注意。

  但他拱手的動作帶出的一股子沉穩奇特的韻律感,卻讓一直因為不多話而沒注意到他的謝寸官不由眼睛一亮。因為謝寸官雖然不瞭解陳檑。但卻知道這是行走坐臥處處皆拳的人身體裏透出的一股子勁氣。

  正所謂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

  就好像一頭老虎,那怕它在緩緩地走路,但你注意看他身上的肌肉,那種平緩中的韻律,跟牛馬之類的那種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一時間,謝寸官的心中充滿了好奇。

  看了李道剛才的打法,謝寸官已經有些驚豔的感覺,但此時卻對陳檑充滿了期待。當年他訪過向山,但那個時候,他拳法還沒有走向大成之道,跟向山接觸過程中,雖然沒有真正交手,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能隱隱地感受到對方身手裏那種不可匹敵的感覺。

  現在他武功一道,雖然不敢說大成二字,但卻已經正正經經的登堂入室,摸到了大成的門檻。所以難免對向山的功夫有些渴望交手的期待。俗話說,徒現師形。一般徒弟、特別是入室隨身弟子的功夫,那跟師父都有相當的近似之處。

  謝寸官近幾年隨悍刀傭兵,東征西殺,從武功一道上來說,雖然有些耽於俗務,但卻也以戰養戾,磨礪功夫中的殺氣。畢竟武術的本質就是“技擊之法術,殺人之良方”。健身什麼的,都是現代人從武術中衍生出來的東西。

  所謂百戰老卒,可以敵將。

  膽氣和技巧看似沒有關係,但在武術中其實卻是密不可分的。膽氣愈足的人,技巧愈精簡。而技巧愈精純的人,膽氣也愈足。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膽大藝更高。

  陳檑口中說話,眼睛卻盯著板寸頭的漢子。

  那漢子剛對謝寸官說過“仗力欺人。我來領教”的氣話,此時再被陳檑眼神一逼,自然就在那裏站不住腳了。畢竟相較“以力服人”的李道和郭踏虜變態的身材來說,陳檑至少從身材上看著是個正常人。

  “瞪什麼瞪!”漢子一股邪火冒出,當時就往前迎上幾步,怒視陳檑道:“有什麼本事,儘管給彭十九使出來……”

  陳檑此時眼睛卻看也不看他,仍然是雙手做揖,口中只道:“請主家賜見!”

  謝寸官聽漢子報名彭十九,心中不由一動。因為據情報上說,彭環一共有七子二十四孫,這些都是彭家的嫡系。如果這漢子是二十四孫之一,那就是彭環的親孫子。

  “讓陳檑手下留情!”謝寸官輕聲對梁山道,雖然目前還感覺不到彭家的善意,但畢竟是想來談合作的,真的下手沒輕重,傷了重要的人物,自然不好談了。

  “放心,他心裏有數!”梁山卻頭也沒回,只是盯著場子中間。就在此時,彭十九已經怒吼一聲,動上了手。

  謝寸官的眼睛也一下子看向場子中間,彭十九的拳勢跟剛才那倆人完全不同,那倆人還帶著傳統武術的一些味道,而彭十九卻完全是現代搏擊的路數。先是手上一個假動作,接著下面一個小墊步,左腿就一個低掃,掃向陳檑站在前面的右腿。

  陳檑身體幾乎沒動,只將後邊左腿往前一提,腳掌往右腿膝前一橫,就封住了對方的進攻路線。同時右手往小腹前一抱,左手抬起照臉,起了一個紅拳中的掩手門子。

  彭十九的左腳就被阻在陳檑的左腳上,發出啪地一聲響。彭十九順勢落腳進步,早就抱在胸前的左手就準備隨著落腳彈出,連打帶封眼,右手重拳自然準備隨時擊出。

  但陳檑的左腿落地,卻並沒有落回去,而是本著見手響,往裏闖的原則,直接扁腳踩入,一腳直踩向彭十九的後腿腳面,身形一閃,身體就一下子貼在彭十九的身上。

  彭十九的前腳踩實。左手拳剛要擊出時,陳檑的身體已經貼過來,右臂就擠往了他左手拳,同時左手掌一下子就按住了他的臉側。彭十九的頭被他按得一側,身體重心自然不穩,早就準備好的左右手自然發不出去,正在本能地調整重心時,陳檑右步一進,側身換膀,將自己的右半邊身體就橫了進去,肩靠胯擠,直接將彭十九的身體撞送出去。

  彭十九身體重心本來已失。右腳又被踩住,被陳檑橫身靠胯齊發,直接一個仰身,咚地一聲砸在地面上,忍不住“哎呀”一聲叫出聲來。

  陳檑立刻停手不追,再次對著彭府的大門一拱手道:“請主家賜見!”(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3:0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二章  冷言冷語說當面


    謝寸官心中暗暗點頭,陳檑確實被向山教出來了。

    雖然對戰彭十九只短短數秒,但陳檑在動手之間這份靜氣和眼力,讓久經殺陣的謝寸官也佩服在心。

    在傳統武術的傳承中,一般用的詞不是簡單的一個練字,而是修練兩個字。

    修練這個詞就不僅僅是鍛練身體,而有了心理與心靈上的涵養意思。許多傳統武術著名的老拳師在給弟子講招說手時都會有一種處處有手,充滿神奇的感覺。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被傳授者,就是旁邊看的人也會感覺到一種遊刃有餘的舒服。

    然而,讓這些老師跟人動手,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本來神奇無比的招勢,總有一種與搏擊格格不入的感覺,該靈的不靈了,該神的也不神了。

    這就是因為平常獨練多、實戰少,有了身體上的練,沒有心靈的修。

    亂拳來時神先慌,日常百勢霎時消;

    一人練拳招招妙,兩人交手俱無招。

    其實傳統武術的招式,厲害一些的是逢進跟進,逢退不進。這個做到了,就是譜上講的:敵不動,我不動,敵微動,我先動。

    當然這個非常考驗人的眼力和靜氣。

    要在對方身體動起來的時候,一眼看到對方來勢的破綻,並且能準確迎上去,從對方四肢運動中找到對方要害的位置,並迎進去。

    這個打好了。就有了所謂的後發先至的感覺。

    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就要做到逢進不退。逢退不跟。

    這個就是剛才陳檑打彭十九的勢法,在對方來勢中,將自己的身體護嚴實了,在接觸的瞬間,找到對方的空隙,一擊而中。這個仍然需要靜氣和相當的眼力。

    在打法譜上“借法容易上法難。還是借法最為先”就是這個道理。

    一退破千招。你要追著對方打,而且還要打得著,那你的功夫速度力量,需要比對方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反而是借對方來勢,主動迎擊對方,打後發先至。或靜候不退,打防守反擊,才是比較容易的。

    當然,這個就對人的靜氣和眼力以及拳腳的準頭要求較高。

    彭十九一跤跌倒。陳檑停手不追,反而對著彭家大門叫什麼請主家賜見,這讓小夥子感覺自己受了輕視,一下子就變得臉紅脖子粗了。當時單手扶地,一下就跳了起來,對著陳檑嚷道:“剛才是我腳底下滑了,不算,重新打過!”

    陳檑聽了,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同對方爭辯。只對著彭十九一拱手道:“請!”

    彭十九被跌了一跤,謹慎了許多,拉開拳架,面對陳檑左右輕輕晃動著身體,不再輕進。陳檑看出他的心思,就緩步進逼過去,逼他出手。

    彭十九一退再退,終於感覺不好再退了,牙一咬,正準備行險出手。而在此時,陳檑卻腳步一個小停頓,在彭十九心氣一鬆時,突然腳下快進一步,身體迅速靠近對方。

    彭十九剛鬆下的心氣猛然再提,輕喝一聲,進步出拳,一個右手刺拳標向陳檑的臉。陳檑前腳輕抬,封了下三路,雙手一抬,合向胸前。左手拍向對方的手背,右手拍向對方肘彎,雙手在身前一錯勁兒,彭十九的右臂就被他折彎,橫在兩人身間。

    一般搏擊,刺拳都是試探拳法,如果對方退了,要麼繼續進步,刺拳再攻,要麼就收手,尋找下一次進攻機會。如果對方不退,往往就是刺拳回來護身,另外一隻手重拳擊出。

    而彭十九自然就是這麼反應的。

    但手臂上著上這麼一個錯勁,一股微小的橫勁就傳到彭十九身上,他才發現,自己的後手重拳一時間很難發出,要發出去,就要稍微調整一下重心。

    此時,陳檑抬起的前腳已經開始下落。

    他的前腿自然貼上了彭十九的前腿,兩腿相交間,陳檑的膝隨著落步往前一逼,彭十九本能抗勁,這一抗勁兒,他連退步逃開的機會也都失去了。

    陳檑右手拍彎了對方的肘彎,順勢翻掌向對方右側臉頰,這一手對方反應慢點,封不住的話,自然打一個臉響腦震。對方若封手,肯定就順勢下刁,將對方封手固住。

    彭十九重心還沒調過來,自然被一巴掌打個脆生生的耳光,一時就有些懵神。

    他懵陳檑可不懵,當時右手順勢拖下去,一方面給左手騰地方,另一方面,也給對方胸上一個力,讓對方的身體持續受力,無法組織有效的防守和反擊。

    右手一騰地方,陳檑左手順掌,一個五鬼罩面,拍地一聲就蓋在彭十九臉上,這一掌比右掌重了許多,當時彭十九眼花鼻酸,涕淚長流。

    陳檑左手順勢下滾,左肩一下就送了進去,又是一股子力量加在彭十九身上。同時,他就進了左步,一步就封住了對方的後腿,吃住跤口。此時,右手一個回環,再次蓋在對方面部,彭十九臉上連續啪啪啪三響,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就在此時,只感覺自己身體一輕,騰空飛起,然後就咚地一聲,砸在地上,一時間屁股都沒感覺到痛,只感覺到一種踏實和逃脫噩夢的喜悅。卻是被陳檑擰腰送胯,一個攉手靠打扔出去了。

    謝寸官輕籲一口氣兒,以他的身手,此時竟然微微有點驚豔的感覺。

    要說這個手法他是知道的,黃士鴻當年給他說過,是紅拳裡非常見的一個手法,叫迎面貼金。當年見陳檑的師父向山時,向山也給他說過。只不過,陳檑接手時,用的卻類似於心意裡的拍剪法。而且整個手法一氣呵成。打得劈裡啪啦中,竟然給他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

    要知道。在練套路中能做到從從容容已經很不容易,更何況在實戰當中。

    但這都不是謝寸官驚豔的原因,謝寸官最驚豔的,是陳檑對勁力分寸的把握。

    第一次打倒彭十九,根本就是展現技藝,將對方打倒卻打得毫髮無損。第二次顯然是要給彭十九不明進退和不知深淺的行為一個教訓。雖然仍然不傷到對方。卻打得對方神知懵懂,心生怯意。這讓謝寸官不由想起當年他遊歷時,在蒲州那個黃土窩窩中見到的那個眼神像花崗岩一樣的男人,也只有那樣的男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弟子。

    彭十九被陳檑這三掌直接扔在地上,那四個彭家的遠支漢子不由得面面相覷。

    如果說剛才李道和郭踏虜的打法還有點仗勢欺人的話,現在陳檑這樣瘦瘦氣氣的身材打出這樣的效果,那就不得不承認一聲好拳法。

    那邊彭十九已經掙扎著爬了起來,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被打倒的那種伶俐勁。顯然他真的被陳檑三巴掌蓋面。打懵神了。

    正在此時,彭家的大門卻吱扭一聲打開了,從內裡就魚貫走出三個人。

    “大哥!”剛剛站起來的彭十九看著當先一人不由叫出聲來。

    謝寸官此時也打量過去。

    當先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龍驤虎步。身體墩實,一雙環眼帶了煞氣,盯著謝寸官等人,哈哈笑道:“好俊的功夫!沒想到在槍炮橫行的今天,還能見到有人在武術行道上能練出這般功夫來……不知道幾位來到彭家門口打打殺殺,有什麼指教!”

    謝寸官在顏裴發來的資料上看到過照片,正是彭環的長子長孫。人稱“花蓮一隻虎”的彭顯。這彭顯說話時聲中帶笑,但一雙眼睛卻冷冷地一點笑意也沒有。

    謝寸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自己是遞了拜帖求見彭環的,也已經接了對方四小鬼迎客的場子,此時要麼引自己進去見人,要麼來個夠份量的人來同自己說話,怎麼前面一個孫子輩迎客,再出來還是個孫子輩的?開口就指責自己一行人打打殺殺,語意不善!況且,有什麼指教這話,怎麼也不應該是一個彭家孫子輩站在大門外面向自己問詢!

    不過,他還是強壓心中的不快道:“在下心意門謝寸官,有事請見彭環老先生!”

    “哦?”彭顯眉毛一豎:“我爺爺很忙,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聽了彭顯毫不客氣的話,謝寸官不由一愣,這裡還在盤算怎麼開口,梁山的眼神就看了過來,那邊羊娃和騾子已經不樂意了。

    雖然說時代在變,過去江湖的規矩已經越來越沒落,但這幾年,羊娃、騾子幾個人一直跟康順風在海外推廣傳統武術,與人交往之間,卻是借助了許多老規矩。這是因為在海外的華人中間,對於一些老輩的規矩,還是非常尊重的。

    想想看,當年亂世之間,華人流落各地,都是抱團生存,沒有一定的規矩,根本沒有辦法把大家統在一起。因此,許多老規矩都流傳下來了。

    今天,彭家先是弄出了四小鬼迎客的陣仗,顯然是懂規矩的。明明自己一方已經顯示了功夫,此時彭家要麼再出人用功夫擋客,要麼就領自己進門說話,但此刻彭顯出來,言語間盛氣淩人不說,還做出這麼一副不講規矩的樣子。

    要知道按照規矩,彭環如果不見客,在接到拜帖時,就應該直接拒絕!怎麼能將人領到大門口,擺了四小鬼迎客的排場之後,又這麼不客氣的拒絕。

    這分明就是客人面前打娃娃,赤裸裸的給人上眼藥了。

    羊娃那邊看了一眼騾子,騾子年齡雖然大,看著憨厚老實,但骨子裡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刺兒頭,當時就在一旁自言自語道:“明明是個孫子,卻做出一副爺爺的排場來,花蓮彭家,好大的講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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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3:15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三章  行險爭勝生死間


   騾子說話的聲音不很大,卻足夠彭顯聽到。彭顯的臉一下子變得發紅,接著就勃然大怒,顯然被騾子的話給氣到了。

    雖然說富人慣騾馬,窮漢慣娃娃!做為彭家的長子長孫,彭顯從小就被彭老太爺嚴格要求,為人處世也有一些手段,但畢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人,從小就被三教九流的牛人都敬著寵著,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更何況騾子小眼厚嘴,一副憨厚農民的土氣樣兒。

    不過,彭顯還沒發作,他旁邊一個一身休閒打扮、白淨面孔的年輕人不樂意了,直接往前一進步,手在腰上一摸,竟然直接就拔出一把槍來,指著謝寸官等人道:“武功好了不起啊!活得不耐煩了,敢惹顯少,信不信我一槍一個全摞翻你們!”

    他這一拔出槍來,梁山、羊娃和騾子瞬間都眯上了眼睛,手都緩緩地垂到了腰間。

    那邊陳檑和李道齊齊往前踏出一步,就擋在羊娃、梁山和騾子前面。

    郭踏虜和張搏然也不甘落後,一齊擋在了謝寸官前面。

    年輕人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這幾人面對自己的槍竟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不過,這傢伙也是個狠人,另一手從腰上掠過,竟然再次拔出一隻槍來,雙槍同時指過來道:“怎麼著,個個都感覺自己是爺們兒,不怕死是不?”

    謝寸官伸手將郭踏虜和張博然撥開,從兩人中間走過去道:“閣下是什麼人?這是要替彭家作主嗎?”他沒有對著那年輕人走,而是同年輕人保持相當距離,緩緩地前行了五六米,同梁山等人形成一個夾角,面對年輕人。

    隨著他的移動。年輕人就不得不分出一支槍來對著他。

    另一支槍則一直對著梁山等人。

    “彭家的事自然由顯少說了算,用不著我作主!不過,我林朝安就是看不慣你們幾個仗著點功夫,在顯少這裡裝逼!”

    “林朝安?”謝寸官露出一絲笑來:“天道盟雙雄之一‘掌心雷’林朝安?”

    “不錯!既然聽過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林朝安眼睛裡從來揉不進沙子,所以朋友你還是安份一點好!”年輕人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謝寸官到臺灣後對各方勢力是做過功課的。知道這個林朝安。

    林朝安同天道盟另一個叫羅義的號稱“天道雙雄”,是天道盟近幾年有名的悍將,都是心狠手辣,眼裡不容事的惡煞人物。倆人中羅義喜歡冷兵器,擅長用匕首。身上總帶著兩把美國海軍陸戰隊的okc—3s軍用匕首,暗殺手段一流。

    而林朝安則喜歡用兩把勃郎寧m1906袖珍手槍,就是現在手裡拿的兩把槍。

    這種手槍有效射程只有30米,俗稱“四寸勃朗寧小手槍”或“掌心雷”,也有稱其為“對面笑”的。取其隱蔽性好,可以攻敵不備之意。林朝安就是因為這兩把槍,才得了個“掌心雷”的花名。而林朝安在天道盟的地位,也是靠這兩把槍打出來的。

    林朝安不但槍法准,而且遇事敢拔槍,也敢開槍。

    前不久,天道盟和一個小社團有了衝突,林朝安當場拔槍。當場將對方社團的兩名重要人物膝蓋骨打碎了。後來天道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才讓對方息事寧人。

    天道盟只所以費這麼大勁保林朝安。就是因為林朝安這種人的存在,對於其他勢力有很大的震懾作用。畢竟現代社會,文明時代,大家都是求財不求氣,誰也不願意跟這麼一個亡命之徒鬥閒氣。真要為爭一口氣,被弄個傷殘丟命。就是把林朝安千刀萬剮,也不划算。

    天道盟的這種需要,自然也讓林朝安更加肆無忌憚了。

    今天剛好天道盟的幾個重要人物被彭老太爺邀來商量事情,林朝安和羅義自然就跟了過來。這邊外間謝寸官的帖子送上來,彭顯根本沒往彭環那裡送。讓家裡專門負責迎來送往的管事一打聽,在臺灣根本沒有聽過謝寸官這個人,於是就讓彭十九接人進來,接著就學著長輩們的樣子,弄了個四小鬼迎客的場面,想讓謝寸官等人知難而退。

    當然,這也是重要人物都被彭環叫到裡間議事,外間裡沒有精通老規矩的人。年輕一代雖然聽老輩人說過一些,但畢竟是社會發展到今天,隨著武術沒落、江湖變化,三教九流的湮滅,年輕一代早就把這些老玩意不當回事了。

    沒曾想謝寸官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竟然三下五除二,將老十九和幾個在彭家小輩裡算是能打的漢子全放翻了。於是彭顯就看不下去,打算出來問問情況。結果他一開口說話,就壞了規矩。

    其實要是他不弄出個四小鬼迎客的排場,騾子等人還不會生氣。

    畢竟是跟著康順風在外面天南地北跑了多年,知道年輕一代人,多數已經不瞭解這些老規矩了。但偏偏彭顯又學著老輩人弄了個四小鬼迎客,讓騾子等人認為他懂規矩,這時又不按規矩做事,忍不住就言語擠兌過來。

    彭顯這邊一怒,林朝安就出了頭,當場就僵了起來。

    謝寸官面對林朝安的槍,一臉平靜中帶著些許笑意,他心裡還真不怵林朝安手中的槍。

    要知道像掌心雷這種袖珍手槍,自重小,為了槍的平穩,威力自然也就做小了。而儘管這樣,這種槍打起來也很不好掌握,槍管短,子彈比較跳,普通人第一次打這種槍,人站著不動都不一定能打上。更何況,謝寸官當年被錢老訓練過躲槍的技術。他相信自己就是萬一不能完全躲過去,也很難被傷及要害。

    他只所以從那邊走過來,就是怕林朝安開槍時誤傷了梁山、羊娃等人。

    “我們來拜訪彭老先生,投的是拜帖,行的是規矩!你既然拿不了彭家的事,就該在一旁閉嘴看人彭家人怎麼說?巴巴地跳出來顯擺什麼?怎麼拿把槍就感覺你腰壯了!”謝寸官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朝安的手。毫不客氣地道:“還一槍一個摞翻我們,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靠!還真不怕死啊!真當老子不敢開槍麼?”林朝安被謝寸官一下子逗出了火氣。

    “怕,我怕死了!”謝寸官口中應道,身體突然往右前方一個竄步。

    林朝安心頭不由一驚,沒想到還真有不怕死的!當時搶口一擺,瞄向移動的謝寸官。不過。他並沒有想打謝寸官的要害,而是想打謝寸官的腿。

    儘管他心狠手辣,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輕易要人命。

    而且,對方是來拜訪彭家,不知道關係到底如何?

    但就在他開槍的瞬間,謝寸官的身體又一個快速輕移,就聽啪的一聲響,謝寸官剛才站立的方向。地上就騰起一朵土塵。謝寸官在這一瞬間,身體已經往前竄了一步。

    林朝安不由一驚,這種小手槍是不好打,但他也是在這上面下過苦的。

    為了練槍,在天道盟的支持下,他專門去過民間不限槍械的美國,待過三年,專門練槍。只所以選了勃朗寧袖珍手槍。就是喜歡這把槍的小和好攜帶。

    這麼近的距離,他都能打中地上一隻老鼠。何況是謝寸官的腿。

    林朝安一槍走空,謝寸官的心裡刹時就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林朝安並沒有像自己一樣打甩槍的能力。當年受錢老培訓時,錢老看到他的甩槍後,得出結論。躲槍術對上甩槍,只有不到一成的成功率。其他普通人打槍,校轉槍口的速度再快,躲槍術也有七成以上的成功率。

    一槍走空,林朝安校準槍口。再次開槍,這次他顧不得其他,直接瞄上謝寸官的胸部。相對腿來說,胸部面積夠大。他瞄得是謝寸官的左胸,只要不打中心臟,肺部穿孔在現代醫學來講,活命的機會也很大。相信只要不把謝寸官打死,天道盟都有辦法擺平這事情。就是萬一天道盟擺不平這件事,了不起自己坐幾年監獄。

    反正自己這股銳氣不能折了。

    如果沒有這股子銳氣,天道盟裡能開槍的人那麼多,憑什麼自己能出頭!

    但就在他開槍的瞬間,謝寸官的身體飛快地一側,啪的一聲響,謝寸官身後遠處一株大樹上就濺起一片木屑,顯然這一槍仍然走空。

    林朝安再校槍口方向,本能摳動板擊。

    謝寸官再次側閃身,這次槍彈擊中那棵樹的另的一側,樹皮飛濺。

    林朝安心頭再驚,如果第一槍是自己沒打准,第二槍是謝寸官的運氣,那這第三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難道對方的武功好到能躲開槍彈的地步了?

    他再次校手槍口時,眼前突然亮影一閃,然後就感覺自己額頭猛烈一震,接著眉心劇疼,雙眼瞬間就睜不開了,一個物體從眉心彈開去,卻是一塊手錶。

    眉心的疼還沒消散,林朝安身上又傳來錚錚錚三聲響,他的身體連續顫動四次,退了一步,然後一跤就跌坐在地上。只見他的左肩頭上,並排插著四把飛刀。

    卻是梁山、羊娃、騾子和陳檑分別發出。

    因為謝寸官移向林朝安左手的方向,林朝安的右手槍指著羊娃等人,所以一直用左手開槍。他打頭一槍時,梁山、羊娃、騾子和陳檑四人心裡緊張到極點,雖然四人早早都將手放到放飛刀的部位,卻沒有一人反應過來發刀。

    第二槍被謝寸官躲開時,四人才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第三槍打出時,謝寸官躲閃的同時,揚手將自己腕上的手錶飛了出去。這時四人才反應過來,立刻本能出刀。當謝寸官的手錶在林朝安頭上彈起時,四把飛刀幾乎同時打出。

    於是林朝安的左肩頭上就悲摧地被紮上了四把飛刀。

    四把飛刀,都是外間普通的彈簧折疊刀。只不過,騾子的刀明顯最長,比其他的刀長了足足三分之一。(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3:19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四章  手舉中指揚長去


    那邊林朝安瞬間左肩中了四刀,還沒回過神來,謝寸官腳下往後一搓,將地上一塊石子往後撥轉,然後腳尖一挑,那石子就嗖地一聲飛出去,直接擊再次中了林朝安的面部。

    這是他剛才移動身體前已經算計好的一粒石子。

    畢竟對於手裡拿的是槍,所以謝寸官飛出手錶後,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步的打擊。他並不知道四人會飛刀,所以提前並沒有將四人的飛刀算進去。

    石子擊中林朝安的面部,打得他頭不由地一顫。

    此時謝寸官已經身體一伏,過步箭竄,瞬間就竄到了林朝安身邊,一伸手就卸了林朝安右手的槍,同時右腳尖在林朝安落在地的另一把槍邊緣一點,那槍就翻了個兒,壓在他腳尖上。他腳往起一抬,將槍送到自己手中。

    在謝寸官拿槍的瞬間,就聽梁山叫一聲小心。

    卻是彭顯身邊一個精悍黑瘦的漢子,在這一瞬間已經揉身而進,向謝寸官懷裡撲進來。

    其實謝寸官在卸林朝安槍的時候,就一直注意著彭顯身邊的這幾個人。畢竟,能跟彭顯和林朝安走在一起的,估計沒幾個是省油的燈。

    說時遲,那時快!對方一撲出來時,謝寸官右腳剛將槍送在右手中,沒有落地,直接踏出去,一下子就踏在對方的前腿膝蓋上,將對方撲勢阻截住。

    對方顯然也是個反應一流的人才,腳下步子一受阻,已經伸手出來。手間烏光一閃。卻是一把匕首瞬間從指縫中露出鋒刃來,直刺謝寸官的心窩。謝寸官雙手往懷裡一合。左手蓋壓,右手交叉。小腹上翻,身體向右扭轉的同時往後縮坐。

    那人的匕首被謝寸官左手按撥到側面,順著心窩劃開謝寸官的衣服,走空在他的右肋處。而謝寸官右手的槍已經指住了對方的身體。

    漢子顯然沒有料到謝寸官反應如此迅速,黑洞洞的槍口指過來,當時不由一愣。

    在他發愣時,謝寸官展身發力,身體展起,腳發踩勁。一個龍形腿蹬出,狠狠地踏在漢子的小腹恥骨處。漢子直接被踏得坐在地上,屁股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這一個震臀傷腦,漢子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癡呆。

    謝寸官右腿落地,同時左腿刮地風起,一腳刮在漢子的臉上。

    漢子往後挺倒,頭被狠狠地磕在地上。

    彭顯和其餘幾人被謝寸官眼花繚亂的幾腿看傻了,等靈醒過來時。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寸官這才後退一步,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雖然以他對槍械的瞭解,不是很怵林朝安手裡的掌心雷。但要說完全不當回事也不可能,畢竟面對的槍械。那怕威力小了些,平穩性差些。也是一把槍。

    不過,此時對面的彭顯等人已經驚呆了。他們根本不能相信,竟然有人比槍還快。

    他們並不明白謝寸官躺槍的原理。其實並不是同槍子彈比快,而是同林朝安比反應,是完全根據林朝安的動作來做出判斷,在林朝安摳動板機的時候已經閃開。

    因為人開槍的動作,是槍口瞄到位後,才開始摳板機。

    謝寸官是在林朝安槍口瞄好的瞬間,摳動板機前就往旁邊閃開。這是當時在京九城被徐老訓練出來的一種本能。

    其實不光是對面的彭顯等人,就是羊娃、梁山和騾子等人,也一樣驚得目瞪口呆。

    畢竟對於槍械,人都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而謝寸官這樣做,一方面是事情逼到了這一步。

    林朝安拔出槍來,自己一方要不接受威脅,就無法保證對方不開槍。另一方面,他也有意冒這個險。因為從梁山來講,倆人有超越生死的交情,各方面配合都不會錯。但對於羊娃、騾子、陳檑和李道來說,都是看康順風的面子來幫忙的,並不是自己的下屬,而是客人。

    做為主人,要求客人做事情,自然都得客客氣氣。

    但目前謝寸官帶著大家要做的事情,是生死爭鋒,這就對於紀律性有很高的要求。

    羊娃和騾子的功夫他不瞭解,但通過李道和陳檑,以及梁山的身手,也能推測出一二。畢竟龍交龍,虎交虎,綢子爛了緞子補!

    所以他就冒了這個險。

    如果弄險成功,江湖上敬功夫不敬人,羊娃和騾子自然會對自已敬重起來,服從聽令也不會感覺到心氣不順。退一步講,如果弄險不成功,自己受了傷,也同樣會獲得幾人的尊重。畢竟一個人面對槍械,冒生命危險吸引火力,也是值得尊重的行為。

    再退一步講,這一槍如果要了自己的命,那自然人死球朝天,萬事順自然,無論什麼情況也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此時,彭顯身後的人已經將林朝安和被謝寸官踢倒的漢子扶了起來。而彭顯也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神冷冷地注視著謝寸官等人道:“幾位這是上彭家門上顯功夫鬧事來了?”

    隨著彭顯的話語,從彭家大門又出來十幾個漢子,虎視眈眈地圍過來。

    謝寸官對圍上來的漢子恍若不見,只將眼神直迎上彭顯的目光道:“我投帖上門,彭老爺子見與不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弄出了四小鬼迎客的排場,連大門都沒讓進,就又拔槍又動刀的,花蓮彭家,好大的威風!”

    彭顯的臉不由微微一熱,也是他出門來看到老十九被人打倒,心中不由帶了氣兒,說出話不太合適。騾子不服氣的擠兌一句,林朝安又強自出頭,怎麼看都是彭家失禮。不過,失禮歸失禮,彭家的地位在這裡放著。這時斷然沒有認錯的道理。當時將心一橫,態度強硬地道:“彭家做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看到彭顯如此蠻橫,謝寸官直接轉身對自己一行人道:“我們走!”說著。看都不再看彭顯一眼,手裡拿著林朝安的兩把“掌心雷”,轉身就走。

    “站住!”彭顯沒有想到謝寸官竟然這麼不給面子,當時忍不住叫道:“將槍留下!!”

    謝寸官已經沒有興趣再聽彭顯說什麼了。

    本來他來拜訪花蓮彭家,就是想見見彭環,一是想言語間試探一下,看能不能有所合作,一起陰日本人一把。畢竟彭環是中國人,而且當年家族也受過日本人荼毒。

    當然。謝寸官對這一點並沒抱太大的希望,因為畢竟天道盟和日本山口組來往密切,彭家當年也投靠日本人做事。而且更重要的是,柴田弘肯定拿出來的是真金白銀的利益。

    不過,雖然知道合作的可能性不太大,但謝寸官還是想見一見彭環。因為他想知道彭環是怎樣一個人!雖然在顏裴整理出來的情報上,對彭環的為人有所總結,但畢竟不是最直觀的感覺。更何況,彭環現在年齡已經很大了。人老了為人處世許多方面都會發生一些改變。而顏裴的情報卻是根據彭環過去做事的風格總結出來的。

    但沒料到事情最後發展成這個樣子。

    當然這與彭顯的年輕與盛氣有關,但也與騾子、羊娃等人從不服人的武人立場有關。謝寸官骨子裡雖然也是一個武人,但他卻已經打上了一定的國家機器的印記,所以剛才騾子要不開口激怒彭顯。他肯定還是會委婉地想法辦見上彭環一見。

    剛才謝寸官孤身行險卸林朝安的槍,也有想儘快與羊娃和騾子等人儘快融合的意思。畢竟接下來要一起共事,不能一味地保持距離和客氣。

    這麼多年謝寸官帶領悍刀廝殺。見多了流血後,已經將武人意氣睨生的一面收斂了許多。

    但此刻已經同彭家翻了臉。自然也沒有必要客氣了,當時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那怕身後彭顯的聲音傳來,他理也不理。自己一行人的身手彭顯已經看到了,相信他也不會沒深沒淺地逼自己在彭家的大門前動手。

    因為一旦動手,對彭家的江湖地位就是一個挑戰。

    畢竟有人敢在彭家門口鬧事的事情只要傳出去,彭家的名聲就要降一個檔次了。

    更何況,從他心裡,甚至有些希望彭顯不開眼地挑起事端,這樣一來,自己也能好好稱一稱彭家乃或天道盟的份量,最好能驚動彭環,讓他順便對彭環有個認識。

    不過,彭顯明顯有些色厲內荏,只吼了一嗓子,竟然沒有下令手下有什麼舉動。

    而騾子甚至背對著彭顯,將右手高高舉起,豎起一個中指!

    彭顯看著騾子的右手,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不過,他終於沒敢造次。說實話,謝寸官剛才卸林朝安槍的舉動深深震憾了他,甚至顛覆了他對武術的認識。

    彭家子弟近多年已經少有專門習練彭家家傳武藝的人手了,多數都是從家傳武藝入門,最後改練現代搏擊。畢竟法制文明已經深入人心,誰也不敢輕易打打殺殺。而且,傳統武術的陰毒,似乎總沒有現代搏擊看起來那麼威風。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此時彭家殺伐果斷的幾個好手都出門辦事,留下的幾個又被老爺子關起門來議事,而能自由走動的幾個,都是年輕一代,為首的就是林朝安和羅義。而林朝安被謝寸官面對面卸了槍,左肩上此時還插著四把刀沒敢拔,羅義就是被謝寸官龍形腿放倒的那個,連刀都沒出來。

    所以彭顯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謝寸官一行人上車離去。(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3:23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五章  未曾清貧難成人


    眼看著謝寸官等人頭也不回地上車,揚長而去,彭顯的臉色一時間垮的厲害。做為彭家的長子長孫,今天這種場面,是他長這麼大第一回。

    “大哥!”一旁的彭十九忍不住叫了一聲。

    其實彭顯這會兒心裡正暗暗有些後悔的意思,謝寸官剛才的身手確實震憾了他。

    雖然槍炮出現以來,技擊的社會作用急劇消退,加上社會文明展,法制健全後,國家暴力機器鎮壓之下,武者的社會地位也直線下降,但每一個人,特別是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或者說是英雄情結。許多武術世家子弟對於武技修養的放棄,與其說是一種科學認識下的無可奈何,又何嘗不是無奈中的自暴自棄。

    彭顯這麼多年頭一次見一個人以鬼魅般的身法竟然能閃過槍彈。

    雖然他不明白謝寸官躲避槍彈的原理,更有一種被面對面羞辱的惱怒,但並不妨礙他心裡一時間對謝寸官的那一絲敬意。

    其實今天也是有些意外的。

    彭家彭環之下第三代嫡孫一共有二十四個男孩子,偏偏彭顯和彭十九是親弟兄。其他的都只是彭顯叔父們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堂兄弟。而彭環家大業大,子孫輩各自成家,自然有大家族胎裡帶出的種種矛盾。

    彭顯和彭十九之間的感情,自然比那些叔伯堂兄弟們親得多。當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人放倒在地上,彭顯一時惱火,就有些口氣不善起來。結果被騾子一擠兌,加上林朝安的暴躁,結果事情就出了控制,最終就展成這樣子。

    當然,這股子悔意也是因為在見識了謝寸官的身手後才產生的,這是人對於外部壓力的一種應對本能。就好像你走在路上,和一個年輕人生口角後,打了對方一耳光。然後你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你所在的城市市長的兒子。就會產生一種悔意。但如果你現你打的是一個下崗工人的兒子,那麼就不會產生這種悔意。

    這就是人性以及生活最現實的地方!

    不過,做為彭家年輕一代受到重點培養的人,他很快壓下心中的情緒。對著身後的一個漢子道:“十二弟,你帶人跟上去看看……”

    身後一個顯得有些精明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就應了一聲,對著身後一個壯實的男子一招手,那男子就掏出電話來。片刻之後,大門裡就開出一輛越野車來。

    彭十二和壯實男子過去上車。

    此時。被謝寸官一腳放倒的羅義此時已經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地對彭顯道:“顯少,這人的身手很好,我跟十二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彭顯詢問一句:“你沒事?”

    “我沒事!”羅義點點頭,雖然小腹處那一腳此時並不輕鬆,但他儘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他跟林朝安做為天道盟年輕一代“雙雄”,今天都栽到謝寸官手裡,肯定不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雖然他也同彭顯一樣,對謝寸官剛才表現的身手感到震驚。但此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手。要知道,他和林朝安可不像彭家兄弟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人,他們都是從天道盟底層拼殺上位的,他們今天的江湖地位就是靠著一股狠辣和血勇搏來的。

    如果失去了這股子血氣之勇和心狠手辣,他們什麼都不是。

    “小心些!”彭顯叮嚀一句:“只看對方去什麼地方就可以,不要過多採取行動,一切事情等老爺子議完事拉出個章程來再說!”

    看著越野車載著彭十二和羅義離開,彭顯又對彭十九道:“十九,你帶林朝安去治傷,讓七叔那邊用最好的藥!”

    看著彭十九帶著滿眼露出感激之情的林朝安進入彭家。彭顯對自己的處置表示滿意。幾句惠而不費的話,能換來天道盟年輕一代“掌心雷”林朝安的歸心,肯定是非常划算的事。雖然今天林朝安的表現,讓他不是很滿意。但畢竟林朝安是為自己出頭。

    “老九,你去松鶴樓那邊候著,爺爺那邊議完事,立刻通知我!”安排完林朝安療傷的事情,彭顯又轉頭對自己另外的一個弟弟道。

    那個弟弟也領命而去。

    彭顯回過頭來時,臉色已經基本平靜下來。彭九和彭十二都是他七叔的孩子。而七叔和彭家老大也就是彭顯的父親從小感情就好。

    謝寸官一行三輛車子離開了彭家後,立刻駛往去臺北的路上。

    一方面是將三輛車子歸還給臺北龍翰,另一方面既然今天沒有取得同彭家合作的可能性,那麼就不再考慮合作。天道盟同日本人合作對付悍刀的事,自然就不能不予以報復。謝寸官坐在中間一輛車子的後排上,閉目沉思著:從日本到臺灣,如何將這盤棋下活?

    此時,臺北龍翰派來的司機突然開口對後排的謝寸官道:“謝總,後面車子傳話過來,現一輛越野車從彭家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們,陳先生他們問怎麼處理?”

    謝寸官睜開眼睛,後面車子上除了司機外,坐了陳檑、李道和張博然。司機說的陳先生,自然就是指陳檑了。對於陳檑,通過剛才一戰,謝寸官是非常欣賞的,此時再起考校之心,略一思索就道:“讓他們將車上的人全部拿下,注意不要驚動路人……”

    司機當時就通過耳麥傳過話去。

    一會兒之後,陳檑他們的車子竟然就飛快地過了謝寸官的車子,又直接追過了前面梁山的車子。前排坐的郭踏虜此時就忍不住開口對謝寸官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他們把後面車子上的人拿下,怎麼反倒跑到我們前面的去了?”

    謝寸官聽了郭踏虜的話,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陳檑他們要做什麼,不由地隱隱露出笑意道:“你就是個不動腦子的!”

    郭踏虜一頭霧水地轉頭看了謝寸官一眼,不再做聲。

    謝寸官就繼續閉上眼睛養神。

    彭家松鶴樓裡,已經年近九十歲的彭環半閉著眼睛,一對玉石球在手心裡緩緩地貼轉動著,出輕微的咯嗒聲。在他的下,坐著大兒子彭獅虎。此刻,彭獅虎正聽著一個五十多歲白淨面皮的中年人說話。圍著桌子,坐著一圈七八個五六十歲的半大老頭,個個都帶著一些上位者的自信和貴氣。

    這些都是天道盟各處拿事的主。

    做為天道盟太上皇一般的存在,彭環早已經不管事了,平常有什麼事情,都是由長子彭獅虎和這些人直接商量決定。就是天道盟現在的掌事人,也一般不會對有彭獅虎參與的決定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而今天,彭環竟然坐在這裡,這讓這幾個彭家的死忠都提起了精神。

    能讓彭老爺子舍了輕閒坐在這裡,那肯定是牽扯到非同一般的利益。

    最後,隨著彭獅虎一道道指令出,這些半大老頭就個個臉上放光了。

    “這次的事情,你們都上點心思,我老了,見不得出什麼岔子!”當彭環老爺子睜開眼睛,掃向眾人作出叮囑時,幾個人都將頭點成了雞啄米樣。

    一輛輛車子紛紛離開彭家時,彭顯就被人帶進了松鶴樓。

    聽著彭顯躬著身體的稟報,一直閉著眼睛的彭環突然出一聲冷哼。彭顯立刻停止了話頭,將腰身更躬下去。

    此時,彭獅虎的臉就冷了下來,對著彭顯道:“為將者最忌心智不靜!縱然你弟弟被人打倒,你也不能讓情緒左右了思維!對方既然投了帖子,要麼就拒之門外,要麼就帶進門來將來意搞清楚,你卻多此一舉,弄個四小鬼迎客,待人以亢……等最後折了威風,就該當機立斷,要麼翻臉將人留下,要麼就聽任對方離開,你卻該翻臉時不敢翻臉……他的身手好,能躲開林朝安兩把手槍,難道能躲了我們所有的火器……”

    這裡彭獅虎說得隱晦,但彭顯卻知道父親指的是家裡那幾把走私來的微沖,當時低頭不語。

    彭獅虎說到這裡,眼神又是一寒道:“最後你更不該畫蛇添足,派出老十二去跟蹤對方,以對方的身手和精明,十二他們難道能討得好去?這不是送上門去,給對方送我彭家的情報嗎?這一件事處置下來,對方的情況你一無所知,卻將自己家事情暴露個精光,在家門口,讓人滅了咱彭家的威風,出乖丟醜的,你……”

    彭顯聽到這裡,頭上此時已經滲出了汗水,不過,他並沒有看一臉怒氣的父親,而是將眼光偷偷打量著仍閉著眼睛,一臉平靜地轉動著玉石球的爺爺。

    彭獅虎停口不言,屋子裡只剩下玉石球輕輕摩擦的咯嗒聲,在靜靜的屋子裡,顯然分外清晰。

    彭環一直不說話,終於還是彭獅虎打破了屋子裡的平靜:“你自己去你七叔那裡領二十鞭子吧!”

    “是!”彭顯深深地低下頭去。

    “去吧!”彭獅虎擺擺手。

    彭顯就低著頭退出去。

    屋子裡仍然是玉石球輕輕摩擦的咯嗒聲,一聲一聲,足足響了五六分鐘,才傳來彭環的聲音:“彭家承平太久,孩子們經的事情少了些!這次的事情過後,多給他們安排些事情……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也不能全怪孩子們!”

    “是!”彭獅虎恭敬地應道。(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3:2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六章  不經打擊老天真


    當陳檑的車子突然加速時,彭十二的車子幾乎立刻提起了速度,但瞬間又不得不將速度強減下來,以致於開車的漢子刹車踩得過急,幾人都被車子狠狠地閃了一下。

    原因無他,因為謝寸官是一行三輛車。

    本來排在最後的陳檑的車子突然提速,過了謝寸官的車子,一路絕塵而去。

    彭十二鬱悶地吐出一口氣,他們總不能跟著陳檑的車子一起提速,將謝寸官一行另外這兩輛車閃過去,那樣他們的車子豈不是被夾在謝寸官的車隊中間。這樣一來,人兩輛車前後一夾,甕中捉鼈,連跑都沒得跑。

    這一提減,也不知道謝寸官他們注意到沒有。

    彭十二的車子由跟著陳檑的車子,改為跟著謝寸官的車子。二十幾分鐘後,車子穿過一個小鎮子,拐向鎮子旁邊的一條小路上,走了幾裡路後,通過一座幾十米長的小橋,眼看著就要下橋時,前面謝寸官的車子突然減,車子一打橫,就停在了橋頭上。

    彭十二和羅義不由一驚,司機本能地踩了刹車。

    “掉頭吧,我們被發現了!”彭十二瞬間反應過來。

    但就在此時,後面已經駛來一輛越野車,卻是剛才早早到謝寸官前面去的陳檑的車子。

    原來陳檑的車子過去是假,卻是先一步觀察了前面的路,找到這座橋的有利地形後,跟謝寸官的車子無線電聯繫後,陳檑將車子隱藏在鎮子裡,等彭十二他們跟過鎮子後,才從後面包抄過來,有心算無心,在這裡打了彭十二一個伏擊。

    這時在橋上兩邊一夾,直接就將彭十二堵在路中間。

    這是一條鄉野間的小路,路上車子不多。陳檑原本只想著拐到小道上,人少好辦事。結果在鎮上一打聽。這條路上剛好有這麼一座橋,更是占了地利之便。

    彭十二也是聰明人,這時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了。

    羅義臉色寒。手一動,兩把軍用匕首已經握在手中,眼睛就看向了彭十二。

    彭十二用手一按羅義的手臂,故做輕鬆地笑一聲道:“下車吧!估摸著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頂多折辱一番……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不動手就別動手,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說著話,已經拉開車門,同羅義一左一右就下了車子。

    車子副駕上,那個一直跟彭十二的漢子也下了車,三人一起走向車頭,看向前面的也已經走下車子的謝寸官。身後陳檑那輛車子已經靠了過來,車門響處,陳檑、李道和張博然已經下了車子。從車子旁邊逼過來。

    “朋友,我們跟上來,只是想知道朋友的來歷,並沒有惡意……”彭十二遠遠地出聲道:“彭家很欣賞閣下的身手,只想交個朋友,沒有其他意思!”

    謝寸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吱聲,身邊的郭踏虜抱著膀子站著也一言不發。身後陳檑和李道和張博然徒然加快了步子,彭十二和羅義悚然轉身。

    李道胖胖的身軀經過彭家車子的駕駛室旁邊時,突然一停腳。渾身肥肉一顫,一肘就撞在車門玻璃上,就聽嘣咯嚓一聲響,車窗玻璃就在這一肘中炸開。那條肥臂飛快地一個屈伸,就將彭家的司機的脖頸一把擄住,往外一扯,膝蓋一提,直接撞在頭上。

    司機一聲未吭,就昏死過去。

    陳檑此時徒然一個加速。彭十二隻感覺眼前一花,他還在出手與不出手間猶豫時,猛然間只感覺自己的腹腹間一顫,瞬間一股劇痛就淹沒了他的身體,他只感覺自己渾身一下子軟下來,直往地上跌落。恍惚間,他只聽到身邊的羅義出一聲怒吼,然後他正在跌落的身體就被斜方向的一股力量扯向一邊,卻是被旁邊羅義一把拉住。

    羅義右手一把拉住彭十二,用力往後扯,同時借著這股力,身體往陳檑懷裡撲過來,左手烏光閃處,直接送向陳檑的心口,卻也是動手堅決,毫不拖泥帶水。

    這也就是經事和不經事的區別。

    不經事的人遇到事情時,往往是想得太多,因而對事情無法做出決斷。

    陳檑剛才打彭十二,用得是提手獨頂,也就是用左手的腕關節,往上撩打在彭十二的上腹心窩處。此時,羅義一把拉開彭十二,陳檑眼前一清,自然就看到羅義左手烏光撲胸而來。當時陳檑小腹一縮,左手在彭十二身上一彈,順勢回掩,蓋住了羅義的左手腕,右手順勢刁抓羅義的左肘上臂處,往前一帶勁,左手順勢開花變果,手撮鳳眼,直接一個釘捶瞬間彈出,準確地落在羅義的左乳上。

    羅義只感覺自己左胸似乎被這一點直接釘透了,瞬間半邊身體都沒了知覺。

    陳檑出手不回,由釘變塌,順勢進步穿進,右手同時托掌掏腮,將羅義下頜往上一托,肘往內擠,順勢沉勁開肘,肘尖就嘭地一聲,撞在羅義的心窩處。

    羅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直直地就跌落下去。

    胸口的疼還沒散開,臉上又是一聲嗡鳴,卻被陳檑一腳踏中面部。

    此時,彭十二的那個跟班漢子也撲了過來,卻被顯得有些瘦氣的張搏然截住。那漢子心中急,左手虛點,直接右腿一抬,腳下彈踢,腳尖直奔張搏然的腳脖兒。

    這就是彈腿裡的一個用法,叫取位占窩。

    這一腿打出來,打中打不中都不重要,打中了,肯定就打亂了對手的反應,落步進右拳,就是黑虎掏心。打不中,對方肯定要退步子,落步占位,出手肯定打一個翻花亂斬。

    要是擱以前,張搏然也許還會一慌二亂,但自從李佛協死後,梁山給他帶實戰,張博然已經不知道跟曾世雄手下的軍中好手打過多少場了,當時不退不進,只將前腿往起一抬,雙手懷裡一抱。一個形意的狸貓上樹勢,就嚴了身體。

    那漢子腳下走空,就要落步進身時,張搏然的腿已經橫踩而出。直接踏在對方的膝部。他的腳在對方膝部一踏就順勢滑落,小腿就逼著對方腿擠進,同時雙手抱在懷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漢子腿上被擠,後手拳出時。已經有些亂了寸,但仍然擊向張搏然的面部。因為張搏然的手臂占了中線,這一拳自然就擊在他的手臂上。

    張搏然在胳膊受力的瞬間,順勢翻臂,一手撕擄一手劈撞。

    因為兩個人都是在進身中,於是瞬間就撞在一起,就聽啪的一聲響,張搏然的左手掌已經在對方面部炸開。漢子頭上一懵,還沒反應過來,張搏然的左手繼續捂著他的臉。將他的頭往後推,與此同時,腳下進步,右手隨步挫入,直接一拳就崩在對方的心窩處。

    漢子身體一顫,後退一步。

    張搏然再進步,右手飛快地縮回再出,連進兩步,一連擊三拳。第三拳時,變直擊為托打。一個虎托掌打在漢子的下頜上,那漢子身體往後騰起,終於一跤跌倒在地上。

    此時李道那邊已經將司機從車裡掏出來,扔在後座上。

    張搏然跟梁山在軍中呆得久了。直接從身上扯出幾根塑膠的易綁得,將彭十二、羅義以及那個跟班都綁住了。那邊郭踏虜此時已經過來,在張搏然肩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道:“好小子!讓人刮目想看呐……”說完,直接將彭十二提起來,帶到謝寸官那輛車上。

    陳檑就將羅義帶到自己車上。

    這時李道已經動了彭十二的車子,張搏然就將那個跟班塞上車子。將司機也綁了,並且將倆人縛在一起,然後就上了車。

    三輛車子直接調動,重新駛回到大路上。

    車子再往前走了一截,龍翰接應的人已經趕到了,直接一個貨櫃車隊,連彭家車子在內的四輛越野都裝上去後,就開往附近的港口,直接將人車都運出海去。

    謝寸官一行人就上了一輛九座商務車,向臺北市內駛去。

    桃園國際機場,一個日本旅遊團正被漂亮的導遊小姐領向出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老人,滿臉的皺紋間,一雙小眼睛如毒蛇般地掃描著四周。老人的身邊,緊緊跟著一個顯得精悍的三十歲左右的強壯男子。與其他日本遊客不同的是,這一行二十幾個男子竟然沒有一個向導遊小姐色迷迷地調笑說話。

    前來接機的導遊小姐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但瞬間她突然就感覺自己的脖頸了陣冷,沒來由地一陣心悸,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的感覺。她不明所以地停下腳步,四周望望,什麼都沒有現,不由地縮縮脖頸,又連忙疾步趕路。

    因為心慌,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她身後的二十幾個客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在她開始走路的時候,這些人又同時跟上。只不過,每一雙眼睛都帶著一種詭異的神情,死死地盯著導遊小姐白晰脖頸上頸椎第二個骨節的地方。(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4:31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七章  風雲乍起春雷動


    井田龍一是山口組在臺北市的一個小頭目,主要搞電子晶片的走私。因為近幾年電子產品進入微利時代,帶給組織的收入銳減,因此,他在山口組的地位自然下降了。

    在組織內部地位的下降,自然而然的,對外的影響力也開始減弱。

    在井田龍一最紅火的時候,他在組織裡說話頂事,求他辦事的人也多,當時不敢說夜夜笙歌,基本也是宴請不斷。後來漸漸宴請減少,到現在基本就是門前冷落鞍馬稀了。

    而此時,井田龍一已經四十歲了,想轉行做其他的,也已經來不及了。失去雄心後,他也就開始應付著混日子,除了憑著老關係偶而做些小批量的走私外,就是在一些三流酒吧裡跟才進組織的年輕人喝酒吹牛,在醺醉中回憶一下往昔的風光。

    傍晚的時候,已經有些微醺的井田龍一接到一個電話,立刻拋下那幾個聽他吹牛混酒喝的年輕人,出門就開上自己那輛已經有些年頭的車子,趕往附近一個名叫雲藝的茶樓。

    電話裡召喚他的是一個叫馮進的中國人,是彭家週邊的一個中層,也算是井田龍一的老關係之一。只不過,隨著井田龍一地位下降,馮進已經和他來往得少了。

    走進雲藝的包間時,井田龍一不由地深吸一口氣,一股子茶香立刻沁入心脾。

    雲藝的茶曾經是井田龍一的最愛,他也曾經是這裡的常客,不過。隨著他生意的滑坡,他已經很久不再來這裡喝茶了。

    看著井田龍一走進門。馮進的神情瞬間放鬆了一些,臉上也露出笑容來。一杯茶被輕輕地推到井田龍一的面前:“井田先生。我好久沒有一起喝茶了……”

    井田龍一端起茶懷,靠近自己的鼻端,輕輕地吸入一口氣:沒錯,正是自己最喜歡的手制烏龍茶。他輕輕地啜了一口,茶香立刻彌漫以口腔裡。

    “是啊,已經太久沒來這裡了……”井田龍一將空茶杯放到茶墊上,對著馮進道:“現在這裡已經是我消費不起的地方了……”

    “哈哈,井田先生這是對馮某有怨氣啊……”馮進打著哈哈道。

    “怎麼會?是馮君一直在進步,井田自己在退步……”井田龍一有些謙卑地道:“還應該感謝馮君以前對井田的關照!”

    “井田先生還是這麼誠實!”馮進收起了那種應付的哈哈。臉色變得認真起來:“雖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但我還是喜歡和井田先生這樣的誠實人打交道!我這正有一件事想和井田先生合作,如果這件事合作成了,井田先生在山口組的地位一定會大大的提高!”

    “哦?”井田龍一有些狐疑地看著馮進。

    馮進的身體就傾向井田,在他耳邊輕聲低語。隨著他的話語,井田龍一的臉色開始吃驚,漸漸就變得莊重起來。

    “怎麼樣?”馮進最後問道。

    “馮君說的這是真的?”井田龍一認真地道。

    “這樣的事,我騙井田先生做什麼?”

    “可為什麼馮君你要找我,據我所知。馮君在這件事上應該有更好的合作夥伴……”井田龍一畢竟不是毛頭小子愣頭青了。

    “自然是希望我的利益最大化!”馮進道:“對於井田君來說,這件事算是雪中送炭吧,那麼在金錢利益上,相信井田君也能開出一個合適的價位!”

    井田龍一這才點點頭道:“這件事馮君的要求我會轉達給組織。並儘量為你爭取更好的利益!進一步的詳細資料,還請馮君交給我……”

    馮進一邊給井田龍一續上一杯茶,一邊點頭道:“你先回日本。具體的資料,我會收集更詳盡的情況。通過加密檔傳給你!”

    井田龍一將懷中茶一飲而盡,立刻站起來道:“事不宜遲。我這就訂機票回日本,請馮君儘快將資料傳給我!”說完竟然立刻起身離開。

    馮進看著井田龍一離開包間,發了一會呆,就拿起桌上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是不是該放了我的老婆兒子了?”

    “你只要配合好,你的老婆和兒子會很安全,她們這次旅程會玩得很愉快,我們的人會每隔半小時,給你發一張最新的照片,讓你放心……好好做事,就是拋開你的老婆和孩子不談,你也是個中國人,總不希望自己國家的財富,便宜了日本人吧?”

    那邊掛上了電話,馮進又是一陣發呆,直到手機上傳來資訊進入的提示音。他飛快地點開手機,手機上已經收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妻子和兒子,正站在法國戴高樂機場的門前,露出陽光的笑容。馮進將手機收起來,起身離開了茶樓,他的妻子和孩子是因為他參加一個旅遊公司的“抽獎”,中了“歐洲七國遊”的旅遊項目。

    而他中獎的獎券,是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帶著兩個持槍的人,硬送到他家裡的。

    幾乎在同樣的時候,日本稻川會和駐吉會也通過不同的管道,獲得了和井田龍一傳達給山口組同樣的消息:“黑龍會獲得了日本軍方在臺灣的寶藏!”

    只不過,這些消息是通過臺灣幾個小堂口傳過去的。

    與此同時,臺灣的幾個大堂口也通過種種管道得到消息,天道盟彭家和日本黑龍會合作,正在取得日本軍方在臺灣搜刮的巨量黃金。消息說得有鼻子有眼,只不過,這批寶藏具體的埋藏地方並沒有透露出來。一時間,整個臺灣的黑道勢力都緊張起來,各大堂口開始動用各種手段,截取彭家的情報。彭家勢力的幾個重要據點,很快就彙集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人物。

    與臺灣其他勢力相比,天道盟是比較鬆散的組織。彭家是天道盟比較有勢力的一支。謝寸官並無意與整個天道盟做對,他想對付的僅僅是彭家。

    雖然平日裡大家對彭環都很尊重。但牽扯到如此巨大的利益,就是天道盟的其他分支也不願意彭家獨佔好處。更別說其他的勢力。

    明華酒店的宴會廳,正在進行著一場小型新聞發佈會,由昆鵬影視投資的電影《青銅畫》開機儀式已經進入了尾聲。昆鵬影視的董事長彭昆彪並沒有在主席臺上就坐,而是很低調地坐在會場的一角,正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低聲私語。

    主席臺上,一個在當地很有些知名度的主持人,正妙語連珠地同主演之一,一個漂亮的新進美女打趣逗樂,活躍著現場的氣氛。就在現場一時不時的哄笑聲中。一個有些“濃妝豔抹”的年輕男孩手裡拿著一聽啤酒走進了會場。耳朵上一圈閃亮的耳釘,鼻翼上銀色的鼻環,誇張的鼻鏈,都昭示著主人濃濃的“非主流”氣息。

    男孩眼睛盯著主席臺,腳下有些發飄地朝前走。

    “對不起,先生!”壯碩的保鏢適時地擋在了男孩的前面,阻住了去路:“這邊是私人區域……”

    此時,男孩離彭昆彪的距離還有個五六米。

    “私人區域?”男孩大著舌頭,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用手扶向保鏢的胸口。

    保鏢皺起了眉頭,適時出手,一隻手擋住了男孩的手,另只手扶住男孩子的肘關節:“先生。請站穩了!”

    在保鏢的手扶住男孩手肘的一瞬間,男孩的肘突然往起一抬,整只手臂似乎沒了骨頭。手臂像蛇一樣順著保鏢的手滑下去,身體一個踉蹌。額頭一下子就撞在保鏢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保鏢面上痛疼,身體不由一趔。但雙腿間卻被男孩踩進一條腿,別住了腳後跟,同時胯往進逼,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後倒下去。男孩隨著保鏢倒下去,身體往前一進,一腳就狠狠地踩在保鏢的咽喉下頜上,身體這一借力,人就竄了過去。

    剛才的醉意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

    彭昆彪在這一瞬間本能地感覺頭皮發炸,愕然回頭。還有多半罐的啤酒聽就在他臉上炸開了,汁液四濺間,男孩子已經小豹子般地沖到了他面前。

    彭昆彪大吼一聲,左手一把掀開身前的桌子,右拳就向撲來的影子猛砸過去。

    男孩雙手在胸前交叉,直接將彭昆彪右手夾在雙手中間,剪手沉封。彭昆彪右手力量在意就被引向斜下方,當時身動步搖。就在這一瞬間,男孩雙手再翻,由陽掌轉陰,雙掌如刀,往前展削而出,直接就順著彭昆彪的右手臂往上交叉劃過他的咽喉間。

    彭昆彪發出一聲悶哼。

    在他的悶哼聲中,男孩雙手開而再合,雙手從兩腮邊就托住了他的下頜,左手虎口一卡他的下頜,右手一勾他的脖頸,雙手錯勁勃發。就聽咯噔一聲滲人的響聲,彭昆彪就脖頸就被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彭昆彪旁邊的男子此時已經驚得呆住了,臉色慘白,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倒是附近一個女子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當時就尖叫起來。而男孩子一招得手,已經頭也不回地直向門竄出去,瞬間就消失在門外。

    彭昆彪是花蓮彭家的老六,昆鵬影視是彭家主要產業之一。(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4:35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八章  請柬一張無好宴


    男孩的身影如猿奔猴竄,瞬間沖出會場,在狹窄的過道中閃過,瞬間就沖到酒店的秘密頻道中,手一搭樓梯扶手,身體騰空,一躍身就是一個扶梯,身體騰躍四次,就從三樓到了一層,穿過酒店大廳,就沖到了街道上。

    在男孩子沖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一輛停在馬路邊上的黑色車子已經開始移動,車門及時打開,男孩子身子輕巧一躍,就竄進車子。車子瞬間加速,匯入車流中。

    男孩子一進車子,手在面上抹了幾抹,那些鼻環耳釘就通通消失,旁邊的張博然就遞過一個毛巾。男孩子將毛巾在臉上捂了一會,才開始擦拭,就露出陳檑略顯清秀的面孔來。

    前面開車的李道就回過頭來,一張肥臉上滿是那種猥瑣的笑:“沒想到陳檑你化了妝這麼清秀可人……”

    陳檑根本沒接他的話,只冷著臉道一聲:“專心開車!”

    李道撇撇嘴,但終究沒敢再說什麼,將心思全部放在駕駛車輛上。在他們這一代同門裡,除了梁山、羊娃和騾子這幾個年齡大的人外,少有不怕陳檑的。

    陳檑一面將身上外衣什麼全脫下來,一面對張博然道:“給謝哥說一聲一切順利,人員平安!我們現在立刻趕往預定的地點,換過車子就趕往台中……”

    在張博然給謝寸官打電話時,陳檑已經將身上卸下來的所有東西通通都裝在一個塑膠袋裡,將袋子放在車子座位下面。然後,拿出自己的衣物。恢復自己往常的打扮。

    暉彭實業是高雄市一家綜合性集團公司,業務涉及礦產、電子產品和農產品深加工。公司極有實力。但卻行事低調,特別是董事長彭熊羆。極少在公從面前露面。

    但在生意圈裡,彭熊羆卻是任何一家有實力的公司都不敢小看的人物,只因為彭熊羆是花蓮彭家的人!而且是彭氏兄弟裡拿事人之一。在當地,有些社會地位的人都知道,花蓮彭家老大彭獅虎主要管理彭家內部事務,老二彭熊羆則管理著彭家所有門面上的生意。

    彭家以花蓮為中心,北面的生意主要在臺北,以昆鵬影視為中心,主要經營文化出版產業;南面的生意就在高雄。以經營實業礦產為主;中部以台中為中心,主要經營旅遊業。

    在花蓮本地,彭家卻沒有任何生意,只是辦了許多慈善機構。

    這是採取中國古代士族鄉土為本的經營理念,匯天下財貨澤潤鄉里,以固根本。說白話一些,就是在外面到處賺錢,然後在家鄉做慈善,收買人心。

    暉彭實業在高雄市的門臉並不大。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大戶人家的老宅子。當然,這裡只是最集團公司最核心管理機構的辦公地點,真正的實業都分散在高雄各處。

    彭熊羆住的地方就在公司的後院,是由老宅子裡的一個小院改造出來的別墅。

    只所以選這樣的地方做辦公地點。是因為彭熊羆的個人喜好。彭熊羆不愛住高樓,他崇物尚道,講究風水。喜歡接地氣兒。也正因為風水的原因,他才看中了這個老宅子。

    這個老宅子本來是一個房地產商人費了好大力氣才拿下來的地皮兒。原本打算搞房地產開發,畢竟在高雄市內有這麼一塊地方。不容易。不過,誰想到他命不好,這地方剛好被彭熊羆看到了,研究風水的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地界兒正符合風水學裡所講究的“藏風聚氣”要求。想想看,過去大戶人家的老宅,那能不講究這個。

    於是,托人遞話過去,要收這個宅子。

    那個房地產商人肯定不願意了,而且,在市內弄這麼一塊地皮的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主兒。彭熊羆雖再三請托,但價格卻總出不到對方的心理價位上,一來二去之間,雙方就鬧了些意氣出來,對方就放了話出來,寧可將這地皮閑荒了,也不給他。

    彭熊羆從小受彭環薰陶,一直因處事果絕而被彭環喜歡,那能受得了這個氣,直接從彭家調了人,以調解雙方矛盾為名,托人將對方約出來,當天晚上就將人沉了海。

    員警介入,滿船的人包括調解人都說對方是失足落水。

    都說蛇無頭不行!對方家裡失去了這個主心骨,剩下孤兒寡婦的,那能經得住彭家的威逼,最終這個老宅就歸了彭家。百多年的老宅子自然破敗不堪,彭熊羆很是拿出一筆錢來修葺,從數目上講,已經是天文般的數字了,這件事在當時很是轟動了一陣子。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風水的原因,從此以後,彭家在高雄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

    此時,彭熊羆住處的客廳裡,一片寂靜。

    從門口看進去,彭熊羆的客廳夠大,有七八十個平方。這麼大的客廳被沙發隔出三個區域,正對大門的是主廳,一條倒T字形的鑲了金黃圖案的紅地毯,從大門一直鋪到樓梯邊。在地毯的兩邊,兩排一共十六個單人沙發用一個個小茶几隔開。主人位正對著大門,一條長沙發從門口望過去,很有虎踞龍盤的氣勢。彭熊羆坐在那裡,正看著手中的一張請柬。

    主廳裡的沙發,是清一水的鑲黃白皮子,透著一股子貴氣。在主廳的兩邊,是兩個用沙發圍起來的側廳,用的卻全是黑色的真皮沙發。十幾個黑西裝的漢子,此時正散坐在側廳的沙發上,個個板寸頭髮,胸挺腰直,透著一股子悍氣。

    在彭熊羆下首的第一個沙發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斜斜地靠著沙發,手裡玩著一個打火機,不時地打出一串火苗又壓滅。在這年輕人的下首,坐著另一個年輕人,卻是腰板挺直。正襟危坐,一聲不響。

    明明滿滿一屋子人。但除了打火機的叮噹聲外,一點其他聲息都沒有。

    “送請柬的人呢?”彭熊羆抬頭看著年輕人。

    “在外面候著的……”年輕人坐正了身體。收起了打火機。

    “叫進來吧!”

    年輕人舉起手示意一下,側廳坐在他近處的一個漢子就站起身來,快步走出去,一會兒之後,就帶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你是沈家什麼人?”彭熊羆打開茶几上的雪茄盒,從裡面拿出一根來,一邊用雪茄剪去頭,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不是沈家的人,只是沈少爺請來的送信的……”中年人恭敬地答道:“我是在寶鑫號上做酒保的。沈少爺給了我五千新臺幣,讓我把信送到這裡……”

    “哦?”彭熊羆的手略一停頓,就又繼續剪開雪茄的另一頭,道:“給我說說沈少爺的樣子吧……”

    “沈少爺二十四五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兒吧……清清秀秀的模樣,說話輕聲細語……”中年人回憶著開口道:“左眼下面有一顆黑痣……”

    “另一個曾先生呢?”彭熊羆抬起頭,打斷了中年人的話。

    “曾先生就是曾少華先生啊,高雄市誰不認識他啊……經常上電視的……”中年人忙道。

    “其他人呢?沈少爺身邊的其他人?”彭熊羆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中年人。

    中年人被他眼光一盯,不由地低眉順眼道:“沈少爺身邊跟兩個中年人。樣子很普通,說不上有什麼特點,不過精神頭很足的樣子……其他的,好像有幾個年輕人。感覺他們也認識,但那幾個人遠遠地坐開,並沒有靠很近……”

    房間裡一陣靜默。中年人停頓了一下,就又開口道:“曾少華先生跟沈少爺很少說話。一臉嚴肅,好像有什麼事不高興的樣子……”

    “哦!”彭熊羆收回了目光。將雪茄含在口中,含混著嗓子道:“請柬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眼看著中年人走出去,彭熊羆擺擺手,制止了玩打火機年輕人想幫他點煙的動作,將雪茄從口中拿出來,對那個板直著身體的年輕人道:“彭輝你跟老十三和老十四一起,從武館那邊帶三十個人,穿休閒點兒,扮成遊客的樣子,立刻上寶鑫號上……讓寶鑫號大副林四祥給你們準備傢伙!”

    那個年輕人就應了一聲,站起來一招手,側廳兩個年輕人就跟他一起出去了。

    “阿力你帶其他人跟著我,老曾在船上,我不能不去!”彭熊羆對玩打火機的年輕人道。

    “不叫四叔和五叔一起去?”年輕人遲疑道。

    “這兩天信聯和四竹的人都不安分,你四叔和五叔要留下鎮場子!不用擔心,我還沒老呢……當年他父親都玩不過你爹,何況他一個小崽子……美國留個學,認了個唐人街的乾爹,有什麼了不起的了!”彭熊羆陰沉著臉道。

    彭力就站了起來,對著其他十幾個黑衣漢子道:“都將傢伙帶好……準備出發!”

    那十幾個人就悄沒聲地起身出門,彭力這時就打開打火機上,將雪茄給父親點上。

    彭熊羆深深地吸了一口,讓煙氣浸潤著自己的肺腑,直到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就站起身來對兒子道:“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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