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四十九章 打得殘 拳貼拳
台北Mr.色舞,一家日本威士忌酒吧,在台北的夜生活中,算不上高檔的場所,以比基尼兔女郎和混合烈酒著稱,是台北黑道人物最愛的去處。
酒吧的一層是公共場所,勁而不暴的音樂聲中,一個個身著比基尼的年輕女孩,展露著火辣的身材,端著托盤,將濃烈的酒水送到一個個桌子旁邊的客人面前。
偶有客人咸豬手,揩揩油,並不會讓她們惱羞成怒,而是發出夸張的嗔叫,惹來周圍人的一片哄笑。
酒吧門開處,一聲清脆的銅鈴聲,又一行客人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中村貴夫和山田青松,中間是由柴田英杰陪同下和柴田弘,最後面,則是內田省吉一方的兩名武士。還有柴田弘的一名手下和內田家一名武士在酒店駐守。
一行人安靜低調地進入酒吧中,直接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段四燦在這里二樓訂了地方,今天雙方要商談一些事情。
就在他們進門的時候,離樓梯不遠處角落里,斜對著大門的一張台子上,正坐著十幾個黑衣黑褲的漢子,兩個漢子在那里走手劃拳,其他的人嘻嘻哈哈,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臉色陰沉著,一言不發地抿著手中的烈酒。
漢子有些少白頭,不到四十,頭發已經花白。
頸子上帶著一根指頭粗細的金鏈子,上身一件黑背心。胸肌高高頂起,露出兩膀墳起的腱子肉。
時不時有旁邊路過的黑道人物。對著他點頭示意打招呼,人人都要叫一聲︰坤哥。
漢子卻大都愛理不理,偶爾才會向來人點點頭,或舉一下手中的酒杯示意。
凡是台北道上混的是都知道,這人叫邢坤,是四海幫台北海風堂的兩根頂門柱之一,以能沖敢打著稱。他的祖籍山東,爺爺是從大陸入台的軍人。精通八法拳和八法刀。
邢坤從小跟爺爺習武,大學畢業服兵役時,在部隊中同自己的長官口角,失手將人打死,入獄服刑時,結識了一批都是軍中桀驁不馴的漢子,出獄後就走上了黑道。
看到進門的柴田弘一行。邢坤不眼楮輕輕一眯,將懷中的殘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往桌子上一頓,站起身來道︰“蝦鉗結賬,我們走吧!”
听了他的話,坐在他身邊一直沒怎麼喝酒的黑瘦小子就起身招呼附近的兔女郎。其他的漢子也都紛紛將手中的酒飲盡,起身隨他走向門口。
邢坤似乎喝了不少酒,腳步有些跌撞,旁邊的一個漢子忙過來扶他,他一把推開他。叫道去去去,身體往前走時。就直對著柴田弘一行人撞過去。
走在前面的山田青松忙伸手去擋他,怕他沖撞了柴田弘。
當他的手剛扶住邢坤的腰時,邢坤的腰已經如游魚般地一滑,手隨身轉,右手肘子一掛,就掛開了山田青松的手,同時,他的右手掌已經反擱在山田青松的肘彎處,左手隨著身體扭轉,就從對方的手臂下穿進去,手掌一翻,八字掌反卡山田青松的脖頸,左腳往前一勾,錯跤勁發,山田青松就被干淨利落地一跤放翻出去,直接砸翻了旁邊的一張桌子。
此時,邢坤才嚷出聲來︰“亂摸什麼!”
那邊桌子上坐的也是三四個左繡青龍,右紋白虎的凶猛漢子,正喝得高興時,被山田青松一下子撞翻了桌子,酒水濺了滿身,立刻站了起來,領頭的一個紋了半邊臉的板寸頭漢子就眼楮一瞪,對著邢坤道︰“姓邢的,什麼意思?”
邢坤還沒開口,他身後跟的一幫漢子不干了︰“操你大爺的,段四虎,你沒看到是這家伙撞了咱坤哥嗎?”
這邊話剛說完,就看段四虎看著柴田弘道︰“原來是柴田先生到了,我二哥已經在樓上等你了……”招呼著柴田弘,段四虎再看過來的眼光就不善起來︰“姓邢的,柴田先生是我二哥的客人,你這是干什麼?”
此時,山田青松已經在段四虎旁邊的一個漢子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口中不由地就罵出聲來︰“八哥牙魯!”
邢坤腳下不丁不八往那里一站,目光收縮道︰“呵,原來段四爺攀上日本人了,這麼橫啊!怎麼,我打了你二哥的客人,你要找場子嗎?”
段四虎的眼神不由一凜,按說邢坤的身手相比他,那是麻桿兒打狼,兩怕!他沒把握贏了邢坤,邢坤也未必有把握贏他。所以他剛才的話,看著在質問,其實已經留了點余地。畢竟柴田弘是他的客人,在客人面前,他總要撐些面子。
但邢坤這卻是赤裸裸地打臉了。
他還沒想好翻臉不翻臉,此時,被扶起的山田青松氣憤不過,沖上來,對著邢坤就是嘰里咕嚕一陣鳥語,大意是自己只是好心扶他,怕他撞了柴田弘,邢坤卻不識好人心,竟然趁機偷襲他,將他打倒。
他這邊正說得歡實,邢坤還沒說話,邢坤身邊的一個沉默漢子不干了,猛然一進步,身形快如閃電,一腿就踏在正說得唾沫亂濺的山田青松的小腹上,直接將人踏出去。
對面的段四虎不由驚叫道︰“陳海象!”一時間心心中就有了悔意。
原來這個人一直站在邢坤身後的陰影中,段四虎沒有看到。
海風堂兩個頂門柱都在這里,段四虎知道很難討得好去了。就是將二哥段四燦和羅福信加在一起,也難擋住這兩個人。
海風堂兩惡男,一個夠難纏;兩個在一起,神仙也為難!
台北道上的人都知道,陳海象和邢坤兩人在獄中結識,又一起進入海風堂。可以說親如手足。兩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單個單武藝不凡。在一起互相配合,更是如虎添翼。道上一位雙紅花棍打手前輩曾經說過,陳海象和邢坤一個人可以打八個的話,倆人在一起,就可以打八十個。
這當然是夸張,但也說明倆人之間的默契驚人。
陳海象一腿踏翻山田青松,那邊中村貴夫本能地就往前踏出一步,想要擋在柴田弘的面前。但他那邊剛一動作。邢坤腳下一竄步,正站在他想要站的地方,倆人一時幾乎鼻尖對了鼻尖,中村貴夫本能抬手,推向邢坤的胸口。
邢坤堪堪在他手掌貼身時,身子突然一擰,右手拳就從腹側擊出。
中村貴夫的手掌就順著他的胸口滑過。而邢坤的拳頭,已經擊在中村貴夫的心口上,嘣地一聲,直接將人一拳放出去。
這一拳看著打得凶,但中村貴夫卻只是臉色白了白,與其說是傷的。倒不如說是嚇的。
邢坤用的是長勁,听著響,但卻傷害力不大。主要是將人送出去,不讓對方進攻自己。畢竟沒有什麼大的利益糾葛,他也沒有想著傷人。
但他剛一拳將中村貴夫送出去。就見眼前人影一閃,他幾乎沒有看清來人的臉。來人已經一拳打向他的面部,拳帶風聲,顯然這一拳飽含勁力。
刑坤幾乎反應不過來,他只是本能地後撤步,同時雙手翻起荷葉掌,往上棚架。堪堪接住一拳,對方第二拳卻已經當心打來,眼看躲閃不及。此時,一個人影已經從邢坤身邊,打著旋過來,一只手閃電般輪劈在那一拳上,同時左手穿出,在對方眼前一晃,身體就斜倒回來,一個側身虎尾腿就踢出去。
正是陳海象默契救駕!
對面的男子此時身體一頓,右手抬起,就將這一腿格開。
而邢坤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猛起竄出去,左手標出,直插對方的臉。
對方一應手時,他已經身體盤步換肩,右手就搭上對方的左手肘,往里一滑,摸向對方的心窩,身體順著對方身一轉,就將對方的左臂鎖在自己的右腋下,同時隨著身體轉動,左手肘就轉向對方的後腦上。
這一肘要是打實了,非要了對方的命不可。
但就在他的手肘堪堪打中對方後腦時,對方的身體已經一矮,然後一股力量就加在他的右脅下,帶著一股往上的挑勁兒,將他生生地送出去。
卻是柴田英杰低下身體,用肩頭將他撞出。
邢坤的身體就斜斜踉出,方向正是柴田弘的方向。
柴田弘身後的兩個內田家的武士中,一個就迎上來,人未至,一條左臂已經輪起來,如鞭似索,帶著風聲,甩向邢坤的頸子。
邢坤右手架起,一格對方手臂,左手出拳,直擊對方的心口。
對方手臂一被格住,立刻扯臂進身,側身閃過他的拳頭,右手中拳就順著他的手臂釘向他的心口。正是通背拳中的毒龍鑽洞順臂竄!這樣看著兩人同時出拳,但最終結果,對方能打中邢坤,邢坤的拳頭就被對方的拳逼向身側走空。
打得殘,拳貼拳!這種尺寸之爭,才是高手的能耐。
顯然這個人也是通背拳好手!
邢坤一拳出去,欲取必有所漏,他知道自己的破綻就在胸口上。傳統八法拳勢接勢自有彌合,一拳出空,立刻合臂斬手,封住自己的門戶。同時,下面右腿頂膝彈出,直取對方的襠部。
就听啪啪兩聲連響,頭一響是邢坤的手斬中了對方的手,第二響則是他的腿彈中了對方的膝部。對方吃他一腿,幾何不由一顫,邢坤已經落步展手,一靠打出。
八法拳劈打肩靠,有劈斬時,下一步必接展靠,這是陰陽法兒。
內田家這名武士就被一靠放出去,撞向旁邊的桌子。而邢坤是打架老手,放出這名武士,再一進步,就竄到了柴田弘的面前。
柴田弘剛一舉手,邢坤已經左手盤纏,右手掠過自己的腰間,甩過柴田弘的臉。
一道寒光閃過,柴田弘的臉上就被割開一個口子,邢坤一回刀,刀口就放在了柴田弘的脖頸上,然後他大叫一聲︰“住手!”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