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83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4:52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七十九章  天羅地網無處逃


    車子緩緩地駛出大門,彭熊羆深深地吸一口雪茄,將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此時他腦海裡,就想著請柬的事情。所謂的沈家,正是當年為了這幢老宅子被他沉海的那個地產商,那個有叫沈進信。那一家也是高雄一家有傳承的家族。

    不過,到了近代,沈家已經沒落的厲害。而當年被他沉海的沈進信,是彭家近代一個有能力的人物。當時彭熊羆當機立斷,要了對方的命,也有速戰速決的意思。

    正所謂拳打不防如破竹!先下手為強,迅雷不及掩耳。都說大道歸一!在外處事,其實許多時候與練拳的道理是一樣的。

    當時彭熊羆因為一塊地皮悍然出手,正是打了沈家人一個猛不防。

    沈進信當時也是根本沒有料到,彭熊羆會因為一塊地皮,不惜要了他的命。正是因為如此,在彭熊羆托曾少華約他時,根本沒有做任何火拼的準備。

    雙方是上了曾家的船,沒有料到彭熊羆會在曾家的地盤上動手。

    沒有了沈進信,沈家一敗塗地,事後彭熊羆將沈家的一部分利益,劃到曾少華名下。因為沈進信的下場擺在那裡,曾少華根本不敢拒絕彭熊羆的“好意”,以至於外面的人都以為曾少華和彭熊羆聯合設計了沈進信。曾少華最終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這件事。

    曾家雖然有些勢力,但畢竟是守法人家,論狠怎麼能和有黑道背景的彭家比。

    這也是彭熊羆的果斷帶來的好處。打沈家一個措手不及,又以狠辣的手段震懾了曾家。再強行將曾家綁上自家的戰車。這樣一來,曾家和彭家就是有貌合神離的地方。外間人也無法知道,很快就重整高雄市各方利益,讓彭家利益在短期內達到最大化。

    送信人口中的沈少爺叫沈峰宙,是沈進信的二兒子。

    當年沈進信死的時候,沈峰宙僅僅十六歲,他上面還有個二十七歲的哥哥沈峰宇。沈進信兩兒三女,因此最小的沈峰宇和最大的沈峰宇差了整整十一歲。

    當時已經成人的沈峰宇是被彭熊羆斬草除根的。

    做為沈進信的得力助手,沈峰宇手上自然不乾淨。原來沈家得勢,許多事情自然有人扛。現在沈家出事了,在彭熊羆的運作下,那些頂缸的人紛紛反口。於是,沈峰宇先是被送到監獄裡,然後就在一次獄暴衝突中被人割斷了喉管。

    就連當時十六歲的沈峰宙彭熊羆本來也不打算放過,不過,沈家的人主動做出讓步,條件就是放過沈峰宙。彭熊羆本來想假意答應下來,等沈家人放棄抵抗後。再弄掉沈峰宙。誰料想沈家也有高人,用了個金蟬脫殼的計謀,在談判的中間,找了個人假扮沈峰宙。而將真正的沈峰宙悄悄送到了美國。

    沈家在美國唐人街還有一支房,在唐人街也小有勢力。

    沈峰宙是近幾年才回高雄的。剛開始時,彭熊羆還派了人看著他。到後來,沈峰宙只是照料寡母。做些正當生意,人前人後根本沒有流露出有幫父親和哥哥報仇的意思。而此時彭家在高雄已經樹大根深。彭熊羆也不怕他翻出什麼浪花,就漸漸鬆懈下來。

    誰料到今天突然接到這麼一張請柬。

    更沒想到對方竟然將曾少華控制在手中,當年的事唯一的破綻就是約沈進信的中間人曾少華。只所以這樣,是因為曾家以及曾少華本在高雄市的地位。

    如果是個普通人,彭熊羆今天根本不會理會沈峰宙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樹上落個葉子都嫌打頭,以今天的彭熊羆地位,他根本不願意冒任何風險的。然而,曾少華一旦開口說話,那份量足以將當年的案子重新翻過。

    彭熊羆不是沒有考慮將曾少華弄掉,只不過,自從那件事後,曾少華對他防範得厲害,他根本沒有機會。少不得今天又要冒一次險了!今天無論如何要將曾少華一起做掉,否則這就成了自己一生中示於人前的一個大破綻。

    “阿力,讓車子繞著點,給彭輝他們充足的時間準備!”在自己車子要駛出老宅子的電動門時,彭熊羆對副駕上的兒子彭力吩咐道。同沈峰宙一樣,彭力也是彭熊羆的二兒子,是近幾年才跟他做事的,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兒子彭權目前主持著彭家在台中的生意。

    車子緩緩地駛出了大門。

    和往常出門一樣,前面兩輛車子,後面兩輛車子,中間的車子是彭熊羆的車子。

    突然間,老宅子大門的兩邊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緊接著兩道刺眼的燈光就從大門的兩側射過來,對方車子的性能顯然極好,瞬間兩輛黑色的車子就從兩邊沖過來,放過了前面兩輛,堵住了後面兩輛,只將彭熊羆的車子夾在中間。

    “加速撞上去!”彭熊羆厲聲對本能減速的司機喝道。

    對方竟然在自己家門口伏擊自己,肯定有了充分的準備,此時根本不能戀戰,逃出去才是第一要務。彭熊羆此時深深地感到自己確實大意了,對方敢在自家門口阻擊自己,肯定不是一股小勢力,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不由想起自己保險櫃裡彭峰宙的調查資料那張一副近視鏡下還略帶些稚氣的面孔。那資料上明明說美國的沈家並沒有給予他太多的關注,只是供他平平常常地生活上學。而彭峰宙也一直很平凡地生活,甚至沒有跡象表明他參與過沈家在唐人街上下九流的生意。

    他怎麼會有在自己家門口伏擊自己的行動?難道一直以來沈峰宙都是在扮豬吃老虎?但是能避開自己一直以來的監視,讓自己沒有絲毫的覺察,這得是多深沉的心思?

    而且,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又是怎麼能夠做到的?

    敢到自己家門口來伏擊自己,彭熊羆不知道對方這是自信還是自不量力!雖然他的好奇心讓他想知道答案,但他多少年九死一生中得出來的做事原則,讓他還是立刻放棄了好奇心,做出了儘快離開這裡的選擇。

    在彭熊羆心中,任何時候,人都是第一位的,沒有人就沒有一切。而在人中,自己是第一位的,除了自己,任何人都無關緊要。所以他不願意冒那怕一絲危險。這也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沒能做掉曾少華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已經不想冒險了。

    “打電話給彭春,讓他們不要退,往外沖!讓彭耀他們往回沖,接應我們!”彭熊羆的身體已經坐直了,雙手扒著前面的椅背,大聲吩咐彭力。

    此時,司機已經開始加速。

    而前面堵路的車子門已經打開,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車門。看著回事沖過來的車子,倆人直接往兩邊閃開,讓出足夠的空間,讓彭熊羆的車子沖向橫住道路的那輛車子。

    兩個人正是謝寸官和王一丙,兩人右手低垂,一人手上一把五六軍刺,在瘋狂沖來的車燈下,一抹微露的鋒刃閃著寒光,如同死神的眼睛。

    在車子的另一邊,一個人幾乎和謝寸官、王一丙同時鑽出了車門,手裡提著提著兩根鋼管,正是康順風那邊支援過來叫羊娃的漢子。

    此時彭家最前面兩輛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車上除了司機外的六個人全沖了下來,每個人下車時,就從車座下抽出鋒刃來,竟然是清一水兒的德制砍山刀。

    而擋在彭熊羆車子後面那輛車子,從司機位上下來的竟然是梁山,手上提著一根鋼管。梁山一下車,就飛快斜退幾步,看著彭家大門裡相繼沖上來的兩輛車子。

    “轟!轟!轟!”一連三聲響,彭熊羆的車子和電動門裡兩輛彭家車子已經相繼撞上兩輛橫在路上的車子上。謝寸官他們那輛車子還罷了,畢竟彭熊羆的車子有一個停車的過程,再啟動時因為距離不足,車子速度起不來,衝撞力自然不足。但後面兩輛車子速度挺高,將梁山的車子撞得幾乎翻個兒。

    兩輛車上再下六個彭家的漢子,仍然是清一水兒德制砍山刀。不過,這六個人腳下明顯有些微微的踉蹌,顯然剛才的衝撞力不輕。

    就在一連串車輛相撞聲中,又一輛車子從一側沖出來,及時準確地插在了彭熊羆的車子後面,一前一後就將彭熊羆的車子卡死了。

    彭熊羆的心一下子哇涼,更加上沒來由的心悸!對方竟然連這種小事都算計到了,他知道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又小了幾分。老江湖都知道,江湖上其實最可怕的人不是那些敢拼命,不怕死的,而是那些心思縝密,算計人不露縫隙的人。

    就像此刻,自己逃命的最大倚仗就是車子,而車子逃命的最大倚靠就是速度。

    對方一上來,不但前堵後截壓縮自己車子的活動空間,連車子提速需要的距離都不留給自己。對方既然算計到了這一步,那麼自己這輛防彈汽車,對方肯定有了破開的辦法。

    彭熊羆盯著眼前並不顯壯碩的兩個漢子,他此時也已經認出來,車子左前方的王一丙,正是剛才那個自稱寶鑫上酒保的送信人。

    自己剛才已經讓人把照片傳回寶鑫號上,請林四祥辯認過,那邊傳來的資訊說沒問題!難道林四祥也被沈家小子收買了?可對方怎麼知道林四祥跟自己的關係?(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4:57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八十章  慘叫一聲皮包骨


    彭熊羆車子一下被緊緊地卡住,前後移動不了,左右自然也無法移動了。於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右前方的王一丙靠近他的車子,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個鶴嘴鋤一樣的尖物,對著車子的一處銜接處輪起來,隨著嘭哐一聲,尖嘴就咬入進去。槍都打不進去的車子,竟然被這一下鑿穿。

    原來防彈車雖然加了防彈合金,但仍然要保持相當的機動性,為了降低重量,一些槍彈不可能擊中的地方,能不加合金,還是儘量不回。因此,對於普通人來說,刀槍不入的車子,在行家眼裡,那也是處處漏洞。

    這邊王一丙三兩下就拆開一個豁口,車子裡的彭熊羆看到這種情形,就不願意再等待下去了。坐在車子裡,他看不到被兩輛車子遮擋住的地方,但已經聽到了彭家子弟的呼喝打殺聲。因為彭熊羆對彭家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彭家選來保護他的人也是百裡挑一的好手。

    車子的一邊,羊娃將兩根鋼管當鐵鞭用。

    面對沖上來的彭家子弟,兩根鋼管輪圓了,互相照應著,一根封一根打。

    最先沖上來的是彭耀,是一個身體墩實的漢子,一柄開山刀在手上,並不像外面看到的混混那樣高高舉起輪劈,而是將刀從體側直接用甩勁刺出去,直奔羊娃的心臟。

    羊娃身體向前沖,一到合適距離,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雙手鋼管在體前交叉,形成一個叉角,往上反剪打出。左手的鋼管就錚啷一聲撞上彭耀的砍刀,右手的鋼管則嘭的一聲掃打在彭耀右手小臂上。端是又快又准。

    彭耀的右手刀被撞起,右手小臂受到重擊,疼痛徹骨。不由發出一聲悶哼。不過,彭耀平常比較少言。但在彭家子弟中卻是個以出手狠辣而聞名的角色,此時手臂吃疼,卻欺羊娃手中鋼管是鈍器,竟然不顧一切硬沖硬進,將要撲入羊娃懷中,將他糾纏住。

    一對多,最怕被對方糾纏,一旦移動不便。陷入對方圍攻中,就很難脫身。

    彭耀能被彭熊羆提拔成這六人的小頭目,也是有過人之處,同羊娃一接手,就知道對方身手強悍,自己遠非對手,此時竟然是拼著自己受傷,也要為其他五人爭得先機。

    羊娃手中鋼管展開,管頭已經遠離彭耀的身體,想要回救已經來不及。但做為老打家。他也知道此時萬萬不能讓彭耀貼近自己身體,當時抬起後腳,往前蹬出。

    但因為彭耀不顧一要的沖撲。羊娃又不退反進,因此兩人就瞬間撞在一起。而此時,羊娃腿上的勁力還沒有發出,彭耀的身體雖然被羊娃一腿蹬住,卻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彭耀心中大喜,雙手直接就對著羊娃的身體摟抱過來。羊娃此時就是想退,也來不及退出了。眼看著彭耀抱過來,羊娃的腦子瞬間變得一片清明。

    傳統武術修身養心,就是要練出這一份鎮定來。

    羊娃雙手鋼管回頭已經沒有了發力的距離。但他雙鋼管就根本沒有回頭,左手鋼管頭就往自己右肩頭靠近。左把往外推出。而右手鋼管也根本不回頭,直接掛把。用右手鋼管的把手掛住彭耀的後腦,左捅右掛,一個交錯勁兒,兩根鋼管的把手就作用在彭耀的咽喉和後腦上,聲音不大,但彭耀墩實的身體瞬間就變得無力,軟軟地癱下去。

    他的手臂可以不在乎鋼管的用力抽砸,但咽喉後腦卻經不住鋼管把手一戳。

    羊娃雙手鋼管把手夾著彭耀的脖頸,猛然間進步出力,就將彭耀將軟欲癱的身體衝撞出去,直接撞緊跟著撲過來的另一名彭家子弟。

    傳統武術和現代搏擊在風格上最大的不同就是,現代搏擊多數在拳腳手為武器,而傳統武術則是以整個身體為武器。四肢只是倚城而守的士兵,一舉一動間,講究的是手不遠手,器不遠離。就是手不能離開身體太遠,兵器在自己身上翻裹,不能因擊敵而遠離身體。

    這名彭家子弟正高速前沖,在彭耀撲出去時,他也明白了彭耀的身思,因此奮不顧身沖來接應,想在羊娃被彭耀糾纏住的瞬間,能夠傷了羊娃,援助彭耀。

    因為羊娃在被彭耀糾纏的時候,為了脫身,肯定會追求在瞬間重創彭耀。而往往這個時候,也是羊娃最容易被攻擊的時候。因此,及時的救援一方面能救援彭耀,另一方面也能有效擊傷對手。

    然而,羊娃卻在將要被彭耀糾纏的瞬間,已經重創了他,並將他的身體擋做武器,甩出來撞向這名彭姓刀手。這名彭姓刀手的身體不由微微一滯。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羊娃雙手中的鋼管已經同時輪圓,摟頭蓋臉,在半空中劃出一個交叉的軌跡,同時劈砸下來。漢子本能舉刀格擋,羊娃左手的鋼管就直接砸在對方刀刃上,右手的鋼管卻瞄準對方右手腕砸下來。這就是雙兵刃運用的一個竅道。

    許多人用雙刃時,都會用心意同時指揮兩把兵器做相同的軌跡運動。但真正有效的攻擊,一般都是兩件兵器一件粗瞄,打一個大概的不落空的方位,而將大多數心思用在另一件兵器上,打一個準確有效的攻擊。

    這就好像現代戰爭導彈攻擊,兩顆精確制導的導彈,攻擊效果肯定強過一顆精確制導的導彈。而一顆精確制導的導彈的攻擊效果,肯定強過兩顆、三顆甚至更多的導彈的隨意攻擊。不過,人腦不是電腦,根本無法控制同時兩顆導彈進行精確攻擊,因此就將多數心意控制一件兵器做準確有效的攻擊。

    這名彭家子弟的右手腕被這準確的一棒直接砸折了,發出一聲慘叫。羊娃一勢得手,腳下不停,倒頭獻把,右手鋼管把手就狠狠地撞在對方心窩口,直接打出對方口中竄了血。

    將為兵之膽!彭耀做為頭目被羊娃一個照面之間,打得癱在地上不知生死。第二名彭家子弟也被打倒,另外四名彭家年輕子弟前沖的氣勢不由一弱。

    這邊氣勢一弱,此消彼漲之下,羊娃已經如虎入羊群般地沖進四人中間。

    而這時,另外一般梁山負責的方向也傳來一聲慘叫。

    同羊娃將鋼管做雙鞭不同,梁山手裡拿著一根較長的鋼管,大概相當於鞭杆的長度。不過,梁山對上沖來的漢子,用的卻不是鞭杆的打法,而是用了槍法。

    年刀月棍一輩子槍!說的是練刀一年就能練出的樣子,棍練一月就基本能用,而槍需要人細細琢磨一輩子。因此,槍法是一門最講功夫和積累的技藝。

    正是槍法需要人長年累月的打磨,因此,槍才有百兵之王的稱號。

    同羊娃的陽性子不同,梁山在脾性上受陳檑的師父向山影響極大,是能受得了寂寞的人。梁山原本刀法就不錯,後來又迷上了槍法。他練的槍不是平常人演的那種花槍,而是正兒八經的大槍。大槍是戰陣之術,講究的是千錘百煉成一招,就是成就一個刺字。

    因為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刺字就能體現一個快字;又因為槍細頭尖,同樣的力量下,壓強大,入肉深,最能體現一個狠字。

    後來前輩們在戰場中發現,刺槍時將槍身旋轉起來,就能獲得離心之力,這種力量能在刷開對方的兵刃的同時,保持槍的穿刺力。

    於是槍法裡就有了月字說。

    其實就是槍在旋轉中在槍尖處形成的一短弦弧變化。

    梁山性情本來就恬淡獨孤,每日裡戳革定槍、刷槍刷樁,人性就合了槍性,長進非常快。不過,因為他一直在印尼幫曾世雄訓練特種兵,倒沒有多少機會用上。此時遇到彭家後面沖上來的六名漢子,梁山就將一根鞭杆長的鋼管用上了槍術。

    大槍練就之後,主要是一個戳革纖月的變化。練的好的人,尺棍也能發槍。也就是一尺長的棍子,都能發出槍勁來。

    第一個沖過來的漢子正是後面六人的頭目叫彭春。

    彭春在近時之時,手中刀已經撩勢起手,刀頭挑向梁山小腹。梁山只將狹長的雙眼一眯,雙手持著鋼管,前手壓後手抬,直接鋼管頭就迎向彭春的刀頭。鋼管和刀頭穿擦而過,彭春的手臂已經用上數分力量,準備將梁山的鋼管磕起。

    但梁山的鋼管卻帶著刷樁養成的旋勁兒,彭春手上的刀不由隨了一個偏勁兒,就有點斜了方向,與梁山的鋼管形成一個夾角。梁山的鋼管頭就往下一沉,點在彭春的刀脊上,輕輕一彈,就刺向彭春的胸口,正是槍法中的騰蛇動作。

    這一槍讓彭春的手腕不由一抖,在他本能地較正勁力時,胸前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痛感,這股痛感瞬間就深入胸腔,當時彭春就肺如火燒,一口逆血就沖喉而上。

    梁山一招得勢,身進步過,同時雙手一拉杆,剛才點上彭春的一端就往後滑,手一滑到杆頭處,立刻緊手捉緊,同時後手就往上滑,放出杆尾。正是鞭杆的滑把。

    隨著他過步進身,杆尾就狠狠地斜擊在彭春的脛骨上。

    梁山的勁道加上堅硬的鋼管,打在皮包骨的脛骨上,彭春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0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八十一章  環環相扣連環殺


    梁山身進步過,滑把拉杆,一杆子打在彭春的脛骨上,這個勁不是簡單的敲擊,而帶了身體的過勁,連敲帶掛,直接就將彭春掃倒在地。

    這邊彭春倒下時,緊跟在後面的漢子看梁山手裡的鋼管都在下方,上面僅露出五六寸的把手,立刻感覺有機可乘,當時縱身竄步,一刀就直刺過來,取梁山的心臟。

    梁山掛倒彭春,立刻順手拉把,如拔刀抽劍一般,將手中的鋼管從下往上抽起,抽到後手到頭時,後手緊把,前手滑把,一條鋼管如毒蛇吐信一般,就從手中刺穿而出,直接點向漢子的胸口,倆人刀棍相交進,梁山手中的鋼管上帶的槍術的戳革之勁就揮了作用,對方的刀被這股旋勁直接刷向一邊,變了方向。

    嘭的一聲響中,鋼管就點在對方心窩處。

    漢子口中出喀的一聲雞斷脖的聲音,腳下一軟,就往下癱成一團。

    梁山仍然一滑把,手中鋼管就從前手滑向後手,在漢子身上掃過,如擊敗革。漢子身體一顫,就完全倒在地上,身體扭成一個奇怪的姿勢。

    後面四名彭家的漢子不由一愣,立刻就放緩了腳步,心下膽寒。

    梁山也不進逼,緩緩地退了一步,只看著這些漢子不能前進。

    此時,車子中的彭熊羆已經變了臉色,因為王一丙在將車子破出一個小口後,就不再拆卸,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個金屬罐,拉開一頭的金屬環,直接投向車子裡。

    彭熊羆當時將牙一咬,對著彭力吩咐道:“屏住呼吸!一會下車子,自己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手從車座下拉開一個暗盒,竟然拿出兩把手槍來,將其中一支遞給彭力。

    雖然彭熊羆惜命,但畢竟一世梟雄。該拼命時還是能捨出身子的。

    王一丙扔進車子裡的金屬罐冒出白煙。

    此時,彭熊羆和彭力已經拉開了車門,這邊司機也拉開了車門,手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把刀來。車子一打開。白煙也散了出來,車兩旁的謝寸官和王一丙就立刻快退了開來。催淚瓦斯的味道是人都不會喜歡。

    煙霧中伴隨著咳嗽聲,三個人就分別沖出來。

    司機沖向謝寸官一邊,而彭熊羆和彭力卻沖向王一丙這邊。雖然罐子是從王一丙那邊塞入,那邊的白煙濃度高。但因為彭力正坐這邊,必須從這邊下車。而彭熊羆則是想照顧自己的兒子。三個人在車上,總有一邊是要下兩個人。

    不過,這邊催淚瓦斯濃度高,自然也受的刺激大,兩人咳聲不斷,沖出白霧時,眼睛都是通紅。兩人也不知在那裡順手抽出兩把刀來,一手刀一手槍。一出煙霧,幾乎同時舉起槍來。王一丙的身體立刻一閃。閃向彭力前面,一方面注意看彭力手的運動軌跡,一方面利用彭力的身體,擋住彭熊羆的槍口。

    這是裡面有多年上代兵王禇、錢、何三人的指點竅道,也有在傭兵堆裡混出來的活命經驗。其實在生死關頭,任何一種方式,都無法保證你一定安然無恙,但正確的應對方式,卻能大大提高你的存活幾率。

    世界上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好像有人洗澡竟然會因腳下一滑嗆死在澡盆中。

    因此。追求十全十美是一個人最愚蠢的事情!任何格鬥技巧,都是儘量提高存活的幾率,而不是追求百分之百的存活。就好像空手入白刃,那只是在你空手遇到對方有刀有槍時的一種無奈的選擇。因為你總要反抗,你總不能因為自己是空手,而手方手裡有刀,就將自己的脖子洗淨伸過去吧!所以這種技術的存在意義,就是無奈之下的選擇而已。

    彭力手中的槍移向王一丙的身體,手指已經開始摳向板機。

    彭熊羆快移動著身體。他的槍隔著彭力的身體指向王一丙,他需要一個將彭力的身體閃開,直接面對王一丙的角度。

    就在這個瞬間,一道烏光閃入了彭力的後背。

    砰地一聲槍響,彭力手中的槍已經冒出了火光,但槍彈卻不知飛到了那裡。

    “阿力!”彭熊羆忍不住大叫一聲,他立刻擰轉身體,將槍口調向烏光飛來的方向——轎車另外一邊的謝寸官。

    然而,就在他回身的過程中,王一丙已經撲到了彭力的懷裡,一手蓋住彭力雙眼突出、肌肉扭曲的臉,另一隻手從下往上揚起,一道烏光瞬間就沒入彭熊羆的肋裡。

    彭熊羆的槍沒有移到位就響了起來,一槍打在自己的車子上,在車窗上留下一點白印。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他將臉轉向自己的幼子,滿是不甘。

    此時,謝寸官已經一個虎撲,將那個還在不停眨著通紅眼睛的司機打得騰空而起,直接從打開的車門撞回車子裡,停下步子,對著還在掙扎著,不甘倒下的彭熊羆道:“你們彭家和日本人在澎湖截殺了我的兄弟,我上門請見彭環老爺子也被你彭家羞辱……你們彭家當真認為自己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了嗎?”

    王一丙此時已經竄步上前,一把抽出了彭熊羆肋下的刺刀。

    彭熊羆壯碩的身體像一下子被放了氣的皮球,瞬間就軟塌下去,在他最後的意識裡,他看到王一丙抽去了彭力背上的軍刺,然後在恍惚中,他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車子急動的聲音,車子遠去的聲音,最後是彭春二爺、二爺的叫聲,越來越模糊,終於不可聞。

    他的身體最終僵硬在彭春的懷裡。

    謝寸官和王一丙用三輛車子伏擊了彭家二代最具實力的彭熊羆。此時,在高雄港口的寶鑫號上,沈峰宙呆呆地看著房間裡的一台電腦螢幕,螢幕上已經什麼都沒有,顯然對方關閉了攝像頭。他的眼淚順著腮幫子流下來,他都沒有伸手去擦。

    “爹地、大哥,最沒用的老二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因為沈進信被彭熊羆沉海那一年,沈峰宙僅僅十六歲,還正是將父親喊爹地的年齡。因此,此時已經三十六歲的他。能叫出來的,仍然是孩提時期的這一聲爹地。

    在他旁邊,一個頭已經花白的老者站起身來,對著沈峰宙道:“賢侄。當年的事情,是我曾少華對不起你父親,你不要遷怒曾家!”

    沈峰宙此時伸手臂抹了一把眼淚,對著曾少華道:“曾叔,當年的事我雖然不知道內情。但當年你對我的回護,家母早已經告訴我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這些人和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樁交易罷了……”

    這時,一旁一直沉默的騾子才開口道:“恭喜沈少爺大仇得報!我們也要離開了……”在騾子的旁邊,收拾電子設置的,卻是謝寸官手下久未露面的電腦天才李莫奇。

    “替我謝謝你們老闆!”沈峰宙開口道:“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騾子憨憨地點頭,就帶著李莫奇離開了。

    李莫奇在這裡的主要作用。就是通過電腦攔截彭熊羆和郵輪上人核對王一丙身份資訊,並返回對方一個假資訊。當然,滿足沈峰宙親眼看殺父仇人的死亡場景,只是一份副業。本來用於行車紀錄的視頻,被他通過車裡的無線通訊系統,接駁到郵輪的電腦螢幕上。這一個“業務”的收益,是沈宙峰給李莫奇提供的瑞士銀行的帳號中,打入了二十多萬新臺幣。

    謝寸官對彭家報復行動仍然沒有結束。

    彭昆彪的昆鵬影業直接參與了日本對悍刀小組的截殺行動,因此他第一個死!彭熊羆做為彭家外面生意的掌舵人,因為擊殺有難度。因此放在第二個。而且,從龍翰提供的情報上,知道沈家和彭家的仇恨,謝寸官就利用了這一點。來掩蓋悍刀小組的痕跡。

    其實最初謝寸官是真心想和彭環見面,談一起對付日本人的事情。

    雖然他心疼悍刀小組的損失,但畢竟彭家是漢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總有一些值得原諒的地方。但沒有料到在彭家遭到這樣的冷遇,而謝寸官偏偏缺的是時間。根本沒有時間請人翰旋,來獲得彭家的支持。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就是見到彭環,也不能保證對方會合作。

    因為以彭家當時的處事態度看來,彭家這麼多年在T省順風順水養成的驕橫之氣,在價值以億計的財物的驅使下,十之八九是不會接受自己的“好意”的。

    這就是謝寸官最終決定放棄合作,兇狠地打擊的彭家的原因。悍刀傭兵要打出名氣,自然不能太熊了!而不動則已,出手則無回正是練武人的思維習慣。

    因此,這次針對彭家的出手,是一個設計周密的連環殺。

    台中市一家著名夜店的最豪華的包間裡,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西裝革履,帶著一個無框眼鏡,很是彬彬有禮地對著面前坐著的一個穿著西裝露著肚腩的中年人道:“常總請放心,我們遠彭旅遊是國際一流的旅遊公司,服務肯定沒問題,一定會將你的客人安排到最好,要是不能讓你滿意,我一分錢都不收……”

    不過,青年人的眼睛裡卻帶著淡淡的不屑,心道:“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子一個堂堂的董事長,才懶得跟你這土包子廢話~!”

    眼前的人雖然穿著說話都帶著土氣,但今天下午過來,卻帶著一單極大的、讓他彭權都不能不動心的旅遊生意。因此,彭權才耐著性子,在這裡同這人周旋。

    就在此時,彭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皺起眉頭,一看電話號碼,卻立刻就接通了。隨著電話的接通,彭權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股子憤怒的黑氣。(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23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八十二章  生死淡然吾是戲


    “什麼!”彭權一下子站了起來,因為起來太急促,以到於眼前的茶几都被撞翻了,茶水四濺,讓對面的人躲避不迭。但彭權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臉上一副暴走的樣子,狠狠地按下電話,對身邊的人吩咐道:“立刻讓彭遠將車子開到門口,我們回公司!立刻讓彭立那邊集合人手,準備好車子,我一到就起程去高雄!”

    “六哥,什麼事?”他身後坐的充當秘書的年輕人忍不住問道。

    “我父親被人伏擊了!”彭權臉上閃過一道戾氣,恨恨地道。

    “什麼?那二叔……”年輕人還要問話,被彭權眼睛一瞪就咽了回去,立刻走到門口,一邊打開電話,一邊對外面叫道:“彭喜、彭歡,少爺要走!”

    說完話就出了門,去叫車子和準備人。

    立刻有兩個壯實的西裝漢子走進來,這兩人是從彭家遠支裡挑出來的,從小就跟彭權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上學,類似於過去大戶人家的陪讀。他們一輩子就是活彭權的人生,彭權興旺,他們發達。彭權走點背,他們也好不了。

    兩人一門外,一門內,等著彭權出門。

    就在彭權要出門時,那個胖胖的常總急忙站起來道:“彭董,那咱們合作的事?”

    彭權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臉上已經帶了森然,對著站在裡面的彭喜道:“彭喜,你留在這裡,跟這位常總好好談談!價格在我們提出的基礎上再上浮10%。什麼時候常總把合同簽了,什麼時候送常總回家!”

    說完轉身出門。帶著門口的彭歡和叫他六哥的年輕人,就往電梯口走去。

    “彭董。你不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你們這公司還有信譽沒有了?”胖胖的常總臉上已經冒出汗,想要衝過來拉住彭權。但已經被門口的彭喜一把扯住脖領子,拉了進去。

    “救命……啊——唔”聲音似乎被掐在了喉嚨裡。

    茶秀是自家開的,這裡又是最裡面的包間,除了幾個服務生探了一下頭,看到是彭權,立刻又將頭縮了回去。彭權大踏步往外步,他心急如火。不光是因為父親的死。而是因為牽扯到高雄那麼大的生意,必須有個壓得住的人坐鎮收拾殘局。

    彭家是大家族,沒有父親坐鎮,自家的地位肯定要降一個檔次。如果高雄的生意再損失慘重,那二房這一支就很難在彭家立住了。要知道,父親這幾年掌管家族外面的生意,裡裡外外得罪了不少人。雖然有幾個叔叔和父親關係走得近,但父親一死,這份情義還能剩多少。

    這時。前面一個包間的門打開來,一個瘦子扶著一個胖子。

    胖子似乎喝醉了,腳下有點踉蹌,瘦子明顯扶不住他。連帶著腳下也有點不穩,在走道當中左一歪右一倒的,占住了過道兒。

    此時叫他六哥的年輕人就忍不住趕前兩步。嘴中叫道:“勞駕讓讓……”。用手想去幫著扶住那個胖子。好讓彭權過去。

    在他身後的彭權此時已經本能感覺不對,放緩了腳步。

    而一旁的彭歡已經忍不住叫道:“十四少。小心!”

    話音未落,就見那扶人的瘦子已經放開了那個胖子,一伸手就勾住了彭十四的脖頸,直接一拉一帶,將彭十四就狠狠地撞在旁邊的一個門框上。

    而那個胖子,此時已經直了身體,腳下一使勁,剛才還東倒西歪的身體已經像炸了膛的炮彈,直撲還在震驚中的彭權。

    “少爺讓開!”在彭權身後的彭歡厲聲叫道。

    彭權的身體往旁邊一讓,彭歡已經迎著胖子撲上去。倆人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一起,彭歡是雙手抱懷,拳眼相對,從小腹直擊。而對方卻是一個狸貓上樹、金雞抱懷,雙手熊膀抱懷,一高一低,帶著竄撲之勁迎上來,兩人的身體相撞的瞬間,彭歡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原因是對方在身體接觸的瞬間,猛然腳下一沉,發了一個往下的沉挫勁。

    彭歡雙手使力,直進直出,打得是南拳裡雙撞捶的勢。直撞上對方手臂,而在接觸瞬間,對方這一沉勁,就給他的雙腕上加了一下向下的挫勁。

    即就是彭環經常重拳擊打沙袋,但這時兩人身體撞在一起的勁,要遠遠大於靜止不動的沙帶反回來的勁。更何況,對方在直行的拳頭上加了橫向的挫勁,當下就傷了手腕。

    郭踏虜聽到彭歡的悶哼聲,心中不由一喜。

    這是這幾天和陳檑在一起,他聽到的竅道兒。

    郭踏虜身大力不虧,自然少在這些地方琢磨。而陳檑身體只是平常,加上紅拳門講賊鬼刁滑,本身就有許多欺人的小竅門兒。開始郭踏虜不明白,身高力大的李道為什麼怕陳檑。結果李道看著笨笨的,那心眼子其實一點都不比人少,立刻就綴著郭踏虜跟陳檑試手。

    一場試手不冒煙不見火,但郭踏虜動了幾動,就知道自己上李道小子的當了。陳檑雖然不出大勢和他爭勝,但那些小手法陰人,是曾出不窮。十幾圈對下來,倆人都沒有實對,但郭踏的手腕、肘彎、膝蓋、腳踝那是沒少吃虧。直到最後一次被陳檑敲中麻筋,郭踏虜就失去了鬥下去的可能了。他知道,倆人一旦發生槍膛的交手,肯定就留不了手了,而自己吃虧的可能性更大些,因為陳檑力虧卻手不弱。

    就好像榔頭和石塊,榔頭雖然重量小,但殺傷力卻不比石頭少。

    不過,郭踏虜卻對陳檑的這些小手法產生了興趣,有事沒有就纏著陳檑。陳檑也就告訴了他一些,就像今天這個兩人相撞時的沉身挫勁,就是他從陳檑那裡淘出來的。這個光知道還不成。還要讓人不斷地出拳,自己不斷地在實際接觸中。找到挫勁的發力時機。

    於是,郭踏虜每天都要讓李道捶上無數拳。

    今一交手。立刻就顯出好來,彭歡一拳出手,立刻被挫了手腕。雖然不一定受傷,但這瞬間的痛疼和本能收勁是免不了的。這裡彭歡吃疼收勁,那邊郭踏虜已經發出落步劈。雙手一翻,一手蓋腕,一手劈臉。

    彭歡只感覺眼前一黑,就腦袋一懵,滿臉的火辣中。頭就暈了。

    郭踏虜劈拳得手,再進一步,身隨步進,蓋住對方雙手的左手就發出了崩拳。直接將彭歡的身體打得騰起來,砸在側邊的一個門框上,反回來就直直地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彭權心裡一驚,他知道對方在這裡伏擊他,自然就做了萬全的準備。當時不想戀戰,只大叫一聲:“彭喜!”眼睛卻看向兩邊,尋找逃跑的時機。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包間的門打開一條縫來。一張臉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邊。

    這仍然是一張胖臉,但卻帶著一股子小心和稚氣,顯然年齡不大。

    彭權立刻一腳踹向那扇門。做為這家茶樓的擁有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茶樓在二樓,從窗子跳出去也沒什麼危險。因為到處都裝了視頻頭。又是二十四小時保安,茶樓的包間為了美觀,都沒有裝那種籠子一樣的防盜網。

    那偷偷瞭望的胖小子直接被門撞在臉上,大叫一聲,捂著臉就退到一邊,一跤跌在地上。彭環已經沖進了門,直向窗子沖過去。但他一進門,立刻就看到一個瘦瘦的小子正站在窗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彭權沒有停步,直沖過去,大喝一聲,伸出右手抓向對方肩頭,想將那小子撥向身後,一方面讓開路,一方面還能幫自己擋住追兵。但他的手腕堪堪要觸到對方的肩頭時,已經落進了對方迎上來的一隻手掌中。

    那人順勢扁身,順手扯帶的現時,下面的手臂猛地一個彈拌。

    彭權只感覺自己肋下一震,瞬間自己身體感覺一空,然後自己後腦上似乎被一個榔頭敲中似的,立刻腿上發軟,身體往下撲倒時,他只感覺自己的頭頂上還按著一個手,一直給自己的腦袋加速度,然後恍惚中他看到一個腳面在自己眼前放大。

    一聲似乎從腦海深處傳來的悶響中,他就完全失去知覺。

    門外此時傳來彭喜叫少爺的聲音,撲進門來的彭喜看到彭權伏在地上。他已經感覺時機不對,想要退出門去。但那個被彭權一腳踹開門撞倒的面帶稚氣的胖子已經一彈而起,一拳帶著風聲,砸向他的心口。

    彭喜本能地伸左手蓋向對方的手腕,右手回擊對方面部。

    但對方的手腕在他蓋上的瞬間,卻像突然沒了骨頭似的抽走了,但一個肘子就突然兀地出現在他面前,同時對方另外一隻手合過來,一手一肘就合擊在他的右手腕部。雙臂合夾,擊實做響的瞬間,雙手就同時向下裹沉,然後一個碩大的腦袋就撞向他的面部。

    彭喜感覺腦袋中嗡的一聲,然後就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李道將彭喜一腦袋砸昏,就有些疑惑地看向仍站在那裡的陳檑,又看看地上已經沒有意識的彭權。按照謝寸官的計畫,彭喜可以不死,但彭權必須死。

    陳檑看見李道的眼光,就若無其事地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你把最後的掃尾做一做……”

    “為什麼?”李道問。

    “我是組長!”陳檑淡淡地道。

    “死老頭兒……”李道嘟囔著。

    “你說什麼?”陳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說伺候您老!”李道忙道,卻是走過去,雙腳一夾彭權的脖頸,身體用力一扭,聽到那咯噠一聲的時候,他忙雙手合什拜了拜,就拉上門走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對樓道上那些探頭探腦的服務生及客人叫道:“大日本武士辦事,出來看到我們的,死啦列啦滴有……八格牙櫓——八格牙櫓的牙櫓……”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32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八十三章  攪混池水好摸魚


    彭家老宅松鶴樓裡,一件清代的青花瓷杯被狠狠地慣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僅從聲音中帶著的些微的金屬音兒,就知道這是上好的瓷器。

    傳說中正常不睜眼,睜眼要殺人的彭家老太爺彭環的眼睛此時瞪得老大。在地上不遠處,還躺著一塊被摔成八瓣兒的明代半圓套雕歙硯,那曾是彭環的最愛。此刻,這位風光了一輩子,經常給子孫們講每逢大事有靜氣的老江湖,已經沒有了一點兒靜氣。

    在電影《天下無賊》中,葛優扮演的黎叔曾說過一句話: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是人才!而對於大家族來說,尤其如此!家族企業,特別像彭家這種黑色背景的企業,在重要崗位上是不可能用外面人的,許多時候是寧可犧牲才華,都要保證忠誠的。

    彭家子弟雖然數百人,但真正直系的彭姓也就百十人,而在這百十人中,能挑出來獨當一面的沒有幾個。而彭熊羆、彭昆彪和彭權是彭家直系子弟裡最懂經營的人才,他們三人保證著彭家所有正當產業的運行。然而,一天之內,三人先後死於非命!

    這也讓已經幾年不睜眼,斂氣養神的彭環頭一次暴怒起來。

    “查沒查出來,那天來的人是什麼來頭?”彭環問旁邊一直不出聲的彭獅虎。

    “沒有任何頭緒!羅義和老十二都一起失蹤了,倒是留了一張帖子,是什麼心意門的謝寸官……”彭獅虎拿出一張拜帖,正是謝寸官親筆寫的那張帖子。

    “哦?”彭環拿過那張貼子,看著上面的毛筆字:“最近我們彭家沒和什麼人結仇吧?”

    “沒有!”彭獅虎道:“只是那個柴田弘利用昆彪的電影公司,找那個什麼基地的時候,以他的公司打掩護,弄了批天道盟的打手過去,說是要對付什麼人……這事兒我們彭家沒有直接參與……”

    “讓調查一下這個人!”彭環畢竟年紀大了,發了這陣子火,身體已經有些疲憊。重重地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對彭獅虎道:“這是很正式的拜帖,對方顯然是真正的武林中人,阿顯弄了四小鬼迎客的儀式。讓人破了門卻沒讓進門……而且,聽你們說那人念的東西,應該是一種江湖上的切口,我卻沒有聽過,也沒聽老輩人說過。應該不是心意門的東西……這不知是個什麼組織?但按說武林中人,應該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殺我彭家兩代三口……”

    彭獅虎沒有作聲,靜靜地聽著,此時才開口道:“這會不會與那個日本人說的白沙島上的事情有關聯?”

    彭環已經漸漸眯上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來。

    “那個日本人在島上死了侄兒,一下子就給對方逼得走投無路,顯然那個侄兒肯定也非等閒之輩!而能在他侄兒活著時,和他合作的人,肯定也不平凡!雙方勢力都很強,卻被對方殺了他侄兒。說明對方的實力非同小可!”彭獅虎做為彭家老大,自小跟著彭環,已然有了不差於父親的梟雄頭腦:“不過,顯然對方的實力也在此次爭鬥中大損,於是拿了帖子上門來,希望我們彭家不要幫日本人對付他們……結果阿顯不懂我們老輩的規矩,又誤打誤撞斷了對方的念想,因此對方就報復我們……”

    彭獅虎一番猜測,竟然八九不離十,這份腦力讓人歎為觀止。所以說大家族的成功。絕非僥倖。不過,彭環也是多年的老江湖,只是因為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一時拐不過這個彎。此時,兒子一提醒,想來想去,似乎就是這個理兒。不過,如果是這個事的話,那麼對方表現出來的執行力也太過驚人了……也許。對方在來拜訪以前,就已經準備好對付彭家了。

    “立刻派人先去接手熊羆、昆彪和阿權手裡的產業,務必將損失減到最小……必要時用些手段!”彭環的眼睛又慢慢地闔上,聲音不大,但卻透著森然法度:“將事情通知你蹇叔,讓他小心行事……彭家子弟中,身手好能殺人的都集中起來!嘿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古人的智慧,誠不我欺也!彭家兒郎不上戰場不見血,都快成了當年的滿八旗了……彭家幾年不殺人,外面人都當彭家是泥塑的了!既然結了仇,不管他們是誰,都給我沉到海裡去!”

    “是!”彭獅虎點頭。

    “去吧,我乏了……老二的後事,辦好點兒!”彭環最後又叮嚀道。

    “是!”彭獅虎再次點頭,就轉身離開了昏暗的房間。

    謝寸官此時也已經回到了島上那個租來的小院子。

    其實殺彭家三人,對他來說,並不僅僅是報復那麼簡單。而是有三個原因:第一是肯定是報復,悍刀的人不能白白被人殺;第二是打擊彭家,因為溝通不成,彭家就是日本人的助力,此時不削弱他,等待何時;第三是他需要引起轟動。因為前面他已經放出消息,說彭家和日本合作,正在取得日本軍方在臺灣搜刮的巨量黃金。但這消息肯定人們是半信半疑的,這邊一動手殺人,才能讓這些人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最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麼多混亂一製造出來,肯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而警方的注目,肯定會讓黑道收斂許多,這樣一來,黑道人做事帶槍的難度就增大了許多。包括入境的日本人,肯定也不容易帶槍。

    冷兵器下的戰鬥,才是最符合悍刀目前的構成的。

    現在謝寸官手裡能調動的人一共有14個,悍刀方面,王一丙、有陳虎、王強、張勇謀、李順、張亞民、羅瑞;康順風支援來的人有梁山、羊娃、騾子、陳檑、李道。再加上郭踏虜和張博然兩個同學。悍刀方面的人人幾乎都是神槍手,謝寸官早已經將四杆俄制vsk-94輕狙和七支無聲手槍。為什麼選用無聲武器,就是基於隱蔽的考慮。

    這些槍是跟王一丙他們一起進來,已經埋藏在一處秘密的地方。

    不過,這些槍只有最後關頭才能動用,在這之前,還是以冷兵器搏殺為主。而冷兵器配備方面,悍刀的人簡單,清一水的三棱軍刺,都是曾世雄讓人專門制做的。

    康順風支援來的人,梁山拿到了一根可以拆卸的槍,等身棍的高低,分成兩截兒,再加一個槍頭。槍頭卸下來可以當短劍用,兩截槍身拆開可以當雙鞭,合起可以當棍用;羊娃拿到一對風磨熟銅的竹節鞭,他好像將自己當做尉遲敬德;騾子則是一把短刀,是他自己畫的形狀,有點像過去刀客用的關山刀子。

    李道則是一把長長的斬馬刀;陳檑要的兵器最讓謝寸官期待,竟然是一把劍。都說劍為百兵之君,但說實話,謝寸官還沒見過用中國劍殺人的。郭踏虜要了一把鬼頭刀,他在老家練過單刀。張博然則選了一把日本刀,他的臂力小,雙手持刀更容易。

    這些兵器都是各人畫了圖樣,標了尺寸和重量,然後謝寸官叫龍翰的人幫忙做的。

    畢竟現代科技發達了,不像過去打一把刀都需要好長時間,在工廠用車床銑床,一會兒就是一把。而且因為煉鋼技術的發展,擱過去都是好刀!要說費勁就梁山的槍費了些時間,不過只要肯出錢,也很快就送到了島上。

    謝寸官一面弄武器裝備自己,一面就加大了對日本人的監視力度。既然想將內田省吉派來的日本人一個不漏地留在島上,就需要做好準備。畢竟練拳做人成事情,都是多算勝,少算不勝。要想勝過別人,自然要比別人多一份用心。

    李莫奇、周新然和趙小猴三人最忙,整天滿山跑著,在山上各處路口和關鍵地點埋了蓄電池裝設種種隱蔽的攝像裝置。不過,雖然是山上,但也有許多地方通了電。趙小猴因為臉上被火燒傷,容易引人注目,一直被謝寸官安排保護周新然這個情報分析官。這次到了島上,謝寸官才知道,這小子原來在海邊生活的,不但輕功好,還水性精熟。

    為啥叫小猴,是因為一手猴拳耍得地道。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王一丙領著悍刀的四個人,嚴密監視柴田弘他們裝著拍電影的那個山洞。他們每天在對面山頭上,用加了長焦的高倍相機,監視著對面的山洞。也因此才發現,有一個日本旅遊團自從進了洞後,就沒有再出來。

    謝寸官在拿到這個情報後沒有說話,只讓將情報送給周新然匯總。

    目前從各方彙集的情況來看,已經有好幾波日本遊客進入彭湖旅遊,並漸漸地向白沙島集中。而且,從週邊傳來的情報初步斷定,這些人分別是山口組、稻川會以及駐吉會的來,不過,都沒有黑龍會和內田家派來的人多。

    再加上當地的一些實力,也已經得到了些風聲,已經派人以種種名義上島來調查。一時間白沙島上,幾乎人滿為患。這當然讓島上的管理人員感覺到奇怪,因為目前並不是澎湖列島的旅遊旺季。不過,奇怪歸奇怪,誰也不嫌錢賺的多。

    這樣一來,對謝寸官他們的行動就大為有利,畢竟混水才好摸魚。(未完待續。)


-第七卷 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36
第八卷  朝天闕

第一章  蛇手奪目鷹爪拿


    當內田孝恩帶著內田家衛沿著長長的石階終於下到巨大的山洞底部時,裡面燈火通明,一片忙碌。幾十個漢子排成一排,正從遠處石壁的一個洞口中不斷地搬物品出來,刷了綠漆的木箱,兩人一抬,一個一個被擺在地上。

    有三個人專門驗收這些箱子,一個是柴田弘,一個是內田孝義,另外則是一個高瘦的中國老頭兒。在三人身邊,跟著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日本人,一個是中國人,每當三人說出箱子的內容時,就分別在各自手中的本子上記下來。

    而在旁邊的水面上,一條由浮板搭成的小橋直通水裡那個日本二戰時的運輸潛艇。在潛艇露出水面的部分,幾個人正在往上面刷漆,以至於整個山洞裡都充斥著一股子油漆味兒。

    帶內田孝恩一行下來的那個日本人就小跑過去,在內田孝義耳邊嘀咕一下,內田孝義就抬起頭看過來,然後對柴田弘和另外那個老者道:“暫停一下!”就過來迎接內田孝恩。

    柴田弘沒有說什麼,那個老者卻開口道:“內田先生,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在一會休息時談,現在還需要抓緊時間儘快將東西清理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內田孝義和內田孝恩還未說話,內田孝恩帶來的一行人中,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前踏一步,開口道:“內田家人說話,那輪到你一個支那人插嘴!”

    聲音蒼老,卻鏗鏘刺耳,如月夜梟鳴。

    彭蹇聞聲看去,只見說話的人一張蒼老瘦臉,口扁唇癟,如風中橘皮。雙手攏在胸前,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他,如同蛇眼一般。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沒來由的一陣心寒。

    彭蹇還沒有說話,旁邊跟著照顧他起居的一名中年漢子聽了這話,勃然大怒:“蹇叔說話,又那裡輪到你一個老奴才插嘴!”

    漢子雖然不知道高橋春城的身份。但看他一把年紀站在內田孝恩身後半個身位,正是主從之別的站位,因此斷定他是內田孝恩僕從式的人物。

    高橋春城雖然在內田家處處以家臣自居,但上自內田省臣的父親,下到內田家直系的幾兄弟。從來沒有人敢將他當下人看。久而久之,在高橋春城的內心深處,也沒將自己當家臣看,而是當做半個主人。只所以時時處處做出家臣的樣子,那是要表現一種武士道的風骨。

    漢子話音剛落,高橋春城毒蛇般的眼睛就已經狠狠地盯了過去:“大膽!”

    “嘿,我高某人一向膽子就沒小過!”這漢子卻是彭家陪彭蹇來的六金剛之林寒的大弟子,有個很俗的外號叫“賽武松”,天生一身好力氣,意思可與水滸中武松比肩。後來叫著叫著,就轉成了“二郎”,大家都叫他高二郎,本來名字卻沒人提起了。

    彭家十二金剛都是當年彭環打天下時老弟兄的後代中功夫膽識都好的,從小就跟在父輩和彭環身邊衝殺出來的,隨著年歲漸長,時代文明,打打殺殺的事情很少出手,有四個年齡最長的就在臺灣四處開武館,主要任務是幫助彭家物色能打能沖的年輕人。

    兩個身手最好、做事最機警的給彭環做了保鏢。其餘六位年齡更小的就是帶人聽用。今次柴田弘去彭家,巨大利益驅使之下,彭環將六人一股腦派了過來。

    同來的還有三十名從彭家子弟和各處抽來的彭家最好的打手。

    當然,六大金剛出來也分別帶上了自己得意的幾名弟子。一是讓這些弟子給彭家做出事,做為將來進身之用。二是哪個人出來不得帶個料理衣食住行的人,總不能事事自己出頭,勞心動嘴的,也沒個上位者的氣勢。

    林寒是六金剛中的老大,就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高二郎派到彭蹇身邊。一方面伺候老頭兒,另一方面也是給高二郎謀個在高層露臉的機會。要知道彭蹇和彭環是兄弟一般的交情,要是彭蹇願意給高二郎說句話,那麼高二郎在彭家的地位肯定要往上竄一竄。

    徒弟水漲船高,自己的地位自然還能更進一步。

    高二郎能做林寒最得意的弟子,自然也不是個笨人,這幾天將彭蹇伺候得到到的。此時,看內田孝恩帶來的一個糟老頭兒對蹇叔出言不遜,立刻就炸了毛。

    “找死!”高橋春城是什麼人,怎能受這個氣。更何況他本來意思,就是要找點事情殺人立威!此時高二郎一接話,高橋春城立刻將物件轉向了他。

    畢竟是想立威不是想火拼,彭蹇的地位從內田孝義的信中已經知道,如果傷了這老頭兒,那鐵定和天道盟彭家那是撕破臉皮了,非得火拼不可。但此時,並不是合適的機會,畢竟在掘基地的事情,還離不開彭家的支持。

    但高二郎,雖然高橋春城不知道他是誰,但跟在彭蹇身邊幫忙,又能是什麼重要角色。說話間,高橋春城的腳下就快步急竄,直奔高二郎。

    “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高二郎還想說句話反嘴,卻沒想到高橋春城年齡雖大,動作卻絲毫不慢,他一句話沒說完,就已經竄過六七米的距離,瞬間就到了他面前。

    高二郎想也不想,進步開馬,右手一拳對著對方心窩擊出。

    他天生神力驚人,這一拳自然就留了手。畢竟和日本人目前還處於合作關係,他可不想一拳把這糟老頭子打死。

    高橋春城在高二郎出手時,幾乎同時出手,他的右手從心口甩也,直接反背拍在高二郎手臂上,啪地一聲響中,高二郎不由手臂一顫,高橋春城的手已經貼著他的手臂反掌戳出,閃電般地直戳向高二郎的眼睛,出手果絕殘忍,毫不留手。

    血光一閃,高二郎一聲慘叫,竟被高橋春城的右手直接戳瞎了右眼。

    高橋春城右手戳中高二郎的眼睛,立刻反手抹掌,手掌在高二郎而上狠狠一扒。按酸了他的鼻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掐住了他的脖頸,正要用力捏碎他的喉節。正在這時。一隻乾枯的瘦手一把抓來,從下往上,一把反抓了高橋春城的肘關節,五指筋肉虯起,一下子就深深地掐入肉中。中指順入高橋春城的肘關節槽中,一撥弄。高橋春城立刻整只手臂一麻,全身不由一震,立刻左手反打,右手回抽,破了對方的拿法,疾後退。

    “鷹爪手!”高橋春城驚叫一聲,眼睛不由地看向剛才動手的彭蹇。

    鷹爪拳是極難練的一套拳法,現代社會中基本處於斷代的拳。這門拳的基本功一是要練指力,什麼提壇抓錐的。但這是死功,還有一套活功,就是練摸骨尋筋,就是師兄弟兩個互相在手臂和腿上摸捏,要求能掐槽尋筋,就是一下子能找到人體骨節肉縫中的筋脈。尋到筋脈之後,練出的指力才能派上用場,指頭一掐一撥,將對方的筋撥出槽。

    許多人都有扭臂或落枕的經驗,這時候去骨科醫院看的時候。大夫往往會給你順筋。其實就是將出槽的筋脈再塞到骨節和肉縫裡。

    所以鷹爪拳的功夫並不僅僅是提壇抓錐,那個只是入門的粗功夫。

    彭蹇此時一張老臉寒氣滲人,直盯著高橋春城道:“閣下對一個晚輩下這樣的狠手,還要你這張老臉嗎?傷我後輩。這是要翻臉火拼嗎?”

    高橋春城一時僵在那裡,做為老輩人,他還真把現代年輕一代練武的人沒看在眼力。要知道,傳統武技失傳的厲害,這已經是一種共識。高橋春城尋思自己的功夫可以把彭家的人拿死,才這樣悍然出手立威。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有一個真正的、骨灰級的功夫高手。

    就彭蹇老頭這一手,高橋春城自己感覺,沒有在短時間拿下對方把握。

    而一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一旦火拼起來,那麼雙方都會傷亡很大。

    雖然他對自己訓練出來的內田家衛很有信心,但目前情勢不明的情況下,每損失一個都不定對以後的事情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不過,此時要他低聲下氣,也是萬萬不肯的,於是一言不發,竟然一下僵在那裡。

    內田孝義和內田孝恩此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話硬了,將事情往上趕,勢必會翻臉火拼;而話軟了,在這種雙方爭利的時候,對後面的事情肯定不利。二人不由地將眼光就看向了柴田弘。畢竟柴田弘和二者都有交情。

    柴田弘此時就走前一步,向著彭蹇深深地一鞠躬道:“高橋君的脾氣不好,我代他向您致歉!這位高君的醫藥費,都由高橋君全部承擔,並給高君讓他滿意的金錢補償!具體的數目,我們下來再商量,此時還請彭蹇君以大局為重,放下此事!畢竟這裡的東西,是不能讓官方政府知道的……”

    彭蹇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被旁邊天道盟人扶住的高二郎。

    此時,天道盟在下面的黑衣漢子已經圍上來幾個,個個面色不善地盯著高橋春城。彭家的六金剛都在基地外面,這裡主事的也就彭蹇老頭一個人。

    “此間事了,老朽一定向高橋先生討教一二!”彭蹇對高橋春城冷聲說道。說完也不管高橋春城的反應,走到一旁的高二郎身前,拉開他的手,仔細看了他眼睛的傷情,才轉過頭來,對扶著高二郎的兩個漢子吩咐道:“你們倆從立刻送二郎去醫院,不惜一切代價,儘量保住他的眼睛!”那兩個漢子應了一聲,扶著高二郎就走。

    “蹇老,這事要不我陪著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同彭環老先生商量!”柴田弘這時突然開口道。(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40
第二章  兵來將擋計中計

    “柴田君,你不能走!”那邊彭蹇還沒有說話,這邊高橋春城已經冷森森地開了口:“我們這些人中間,只有柴田君你最瞭解這個地方,怎麼能離開?”

    柴田弘淡淡地看了一眼高橋春城,做為黑龍會的精英人物,柴田弘以前不是沒有和高橋春城打過交道,知道這是一個如何陰森的人物。在日本武術界,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高橋春城退避三舍,一方面是此人武功高強,下手陰毒;另一方面,就是這人處處以內田家臣自居,手底下又有一批忍術高手,凡事只講利益,隨性而為,從不講什麼規矩。

    柴田弘以前遇到此人,也是能繞開走,絕不碰個當面。

    但此次,柴田弘在柴田英傑被殺後,引入了天道盟彭家的勢力,已經大大得罪了內田家,此時對於他來說,保證柴田家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早都置之度外了。

    “蹇老,這裡大體的財富大家已經心裡有數,目前的工作主要是詳細清點,然後進行利益分割,這肯定不是一兩天能清理完畢的……我有些事需要同彭環先生商議,快則一天,遲則兩天,誤不了事!而且,柴田家也有利益在此,我也不可能離開……”柴田弘此時根本沒看都沒看眼光能殺人的高橋春城,只是對一旁的彭蹇道。

    “好,既然柴田先生這麼說,那就隨他們回一趟花蓮吧!上去讓林寒陪你走一趟……”彭蹇更不會給高橋春城什麼面子,直接一口就應承下來。

    “柴田弘,你出賣大日本帝國利益。就不怕來自黑龍會和我們內田家的報復嗎?”高橋春城看柴田弘竟然無視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厲聲喝道。

    “要不是你們內田家貪得無厭,步步緊逼。我又怎麼會求助於彭環先生!”柴田弘轉臉看向高橋春城:“日記是我得到的,為什麼我柴田家得到的是小頭!英傑一死,你們內田家就露出不仗義的嘴臉來,怎麼能讓我放心?”

    “我們之間相爭,是帝國內部利益之爭,怎麼能和你引入支那人一樣?”高橋春城忍不住前逼近一步:“你這是背叛帝國,死有餘辜!”

    “我柴田弘對黑龍會忠誠,對帝國忠誠,也不能換來你內田家一絲尊重!明知道都是為帝國攝取利益。你內田家都等不到財富運回帝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對付我柴田家,還說什麼帝國利益,真是笑話!”柴田弘冷笑一聲,就轉頭對彭蹇一鞠躬道:“多謝蹇老成全!”

    說完,竟然不再看高橋春城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出基地的階梯走去。

    “八格!”高橋春城忍不住眼神森冷地踏出一步。

    “閣下這是等不及要和老朽動手麼?”彭蹇腳下也是一動,直接面對高橋春城的側面。

    高橋春城腳下一滯,顯然對彭蹇一手鷹爪功有些顧忌。而且。他們一行人才剛剛趕到這裡,人人都是空手,而彭蹇身後的黑衣人卻個個手裡都有傢伙。

    顧忌之心一起,高橋春城就嘿嘿一聲笑。竟然不再說話,直接攏上手,退向內田孝恩的身邊。此時。內田孝義那邊就做出一副笑臉道:“彭蹇君不要動怒,高橋君就是這個脾氣!貴下雖然受了傷。但內田家一定會賠出令他滿意的財富!”

    “賠嘗就不用了,此間事了。老朽自會摘取這位高橋先生一隻右眼!”彭蹇淡淡地道,就不再在此事上糾纏,只對內田孝義道:“我們還是儘快清點分割,否則就怕夜長夢多,于我于閣下都不利!”

    內田孝義點點頭,對剛才領內田孝恩和高橋春城一行下來的那名日本人道:“你帶高橋君他們去我們的住處休息,一會休息時我來給他們接風!”

    為了防止有心人注意,內田孝義帶領的日本人都住在山洞裡面。這山洞裡有許多過去日本人修建的宿舍,收拾之後,住人沒有一點問題。

    一場風波化去,一要都平靜下來。

    但僅一天功夫,風波又起!因為不知道誰放出風聲,日本的軍事基地,就是在白沙島。於是臺灣的幾股勢力立刻往這裡集中過來。到了白沙島,自然就注意到在日本軍事要塞拍電影的公司,再一打聽,這是昆鵬影業投資的電影,這些人更是往這裡集中。

    一時間,白沙島這個日本人廢棄的軍事要塞邊,到處都是野營的人。白天就在拍電影的週邊轉悠,晚上也搭了帳篷住在周圍。要說開始人少時還客客氣氣,到後來人多時,已經有好幾波人忍不住闖進了要塞裡。

    不過,當時柴田弘打開的那個口已經再次被封上了,在那裡正在搭著電影的佈景。

    加上彭家六大金剛親自坐陣,來的人小摩擦是有,但真正翻臉卻沒人敢。

    再過一天,日本山口組、稻川會和駐吉會的人出趕了過來。雖然外面出口有彭家的人守著,但內田孝義他們又怎麼會放心僅僅讓中國人守在外面,自然也安排幾個內田家的人守著。而要內田家的人守,自然不能全派小嘍囉,怎麼也需要個中層。

    而這個中層,山口組派來的人就有人認識。

    但是一對話一問,對方說是和中國人合拍電影。

    山口組、稻川會和駐吉會的人自然不會相信,也就在這裡駐紮下來。這樣一來,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卻也掩護了王一丙他們的監視行動。不然,雖然他們的位置有些遠,但長槍短炮的都是監視器材,難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再過一天,就引起了政府當局的注意,立刻就有官員前來盤詢。這時,昆鵬影業的人就出面澄清,說是為了炒作電影,故意放出的風聲。這個電影的題材本身就是一個在日本要塞裡嵌套一個秘密基地發生的故事。

    消息傳出,一片譁然,隨著政府人員進入檢查無果的退出,就有人開始打退堂鼓。因為在政府人員檢查中間,整個拍攝場景對外全面開放,大家都進去看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當天的各大晚報上,以及昆鵬影業的官方網站上,也登出了昆鵬影業的道歉信,澄清此為一次電影宣傳的炒作事件,請公眾原諒云云。謝寸官接到龍翰情報傳來的資訊後,不由地暗暗佩服了柴田弘,引入昆鵬影業這樣看似一著不起的眼的舉動,卻原來藏有這樣的深意。要不是自己的強勢進去,殺死了柴田英傑,讓柴田弘不得不求助彭家,說不定柴田弘將基地的東西全部運往日本,彭家到最後都會被蒙在鼓裡。

    眼看著白沙島上的人越來越少,臺灣各堂口的人已經開始撤離,倒是日本山口組、稻川會和駐吉會的人,卻直接順勢在這裡開始旅遊。

    謝寸官本來想先混水摸魚,坐山觀虎鬥,此時自然是不成了。

    “看來不得不來點狠的!”王一丙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皺著眉頭。

    “趁著那些人還沒完全撤走,今天我們衝殺他們一次!死了人看他們還怎麼能掩蓋得住!”陳虎彪聲道。他的肩頭還裹著紗布,傷口雖然已經開始癒合,但還沒有完全好。但經歷了那天晚上的搏殺,他最迫切的就是想給自己的戰友報仇。

    謝寸官沒有說話,卻將眼光看向了梁山。

    因為說到冷兵器搏殺,還是要靠康順風這邊支援來的人。要說悍刀傭兵的人搏殺能力也是不弱,但大家用慣了軍刺後,就不太喜歡用其他兵刃。但說實話,軍刺殺傷力強是強,但畢竟是短刃,相較長刃總是有些吃虧。畢竟短勝強,腳下忙。一對一自然沒問題,但人多了,短兵刃的體力消耗還是要大得多。而隨著體力的下降,戰鬥力自然衰減。

    戰鬥力的衰減,就意味著傷亡可能性的增加。

    而長兵對長兵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只要技巧佔先,殺人不需二兩勁。截殺彭熊羆一戰,謝寸官已經意識到,康順風支援過來的幾個人都是冷兵高手。

    梁山迎上謝寸官的眼光,微微一笑道:“你直接安排吧!既然我們來了,就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何況是殺日本人!當年陝軍東征,幾萬關中冷娃都摞到中條山了,這是國仇,非家仇可比……”

    謝寸官看向一旁的羊娃、騾子和陳檑、李道,幾人都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謝寸官終於一咬牙道:“那今天就兵對兵,將對將地鬧他一場!王哥你帶四個人帶著四杆輕狙先埋伏在那裡,為我們提供掩護,對方有槍的話,就先行幹掉!如果沒槍,就照應我們這些人,儘量不要讓任何一個人受損傷!和我梁山兄幾個陪對方動刀子,一定要將那個基地的入口找到,讓外面還沒走的那些人看一看其中的貓膩……這一戰不但要殺,而且要堅持時間長,大家需要互相照應點……當然,在外間殺,我們有輕狙照應,可以速戰速決,但到了山洞中,我們就要自己小心了……莫奇給每個人身上都裝上視頻設置,將洞裡的情景都拍出來,到時候給各方勢力都發一份!每個人都穿防割服,戴面具,大家不要怕麻煩……”

    幾人一起點頭。(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43
第三章  磨刀霍霍觸即發


    在謝寸官等人積極備戰時,日軍洞穴內,彭家的人同日本人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雙方對峙的原因,是柴田弘離開了臺灣,不知所蹤。

    而更令內田家兄弟和高橋春城憤怒的是,林寒回來,帶了一份協議書,是柴田弘和彭家簽署的。在協議中,柴田弘以這次行動負責人的身份,請求彭家對日本人的行為進行説明,因此將基地裡的所有財富按三份進行劃分,內田家、柴田弘和彭家各得三分之一。

    而柴田弘又將柴田家的三分之一轉讓彭家一半,而讓彭家將他所占的一成五折現。

    大致統計出來的數目,饒是彭環這樣已經恬淡修身的老江湖都坐不住了,在同柴田弘討價還價一番後,立刻調集彭家現金流,以及抵押部分不動產給銀行,才付出了給柴田弘的誠意金,大約半成的錢。其餘一成要等東西運入彭家,彭家處理之後,才繼續支付。

    不過,這些錢彭家也已經同柴田弘商量了付款管道,簽了協議。

    柴田弘眼看著彭家將頭筆錢打入自己早就開好的瑞士銀行的戶頭上,才簽了這份協議。而且,將自己手中關於這個秘密基地的日記複製件,交給了彭環。

    最後,還將早就培訓好的能開二戰時日式老潛艇的人員交給了彭家。

    這才是柴田弘最拿捏的地方,因為柴田弘從安培日記中知道,這種建在海邊的秘密基地都配有運輸潛艇。日本人從佔領國掠奪的財富以及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運輸,都是靠這些潛艇來完成的。這種潛艇並不具備很強攻擊性。

    在日本佔領時,這些東西尚且需要潛艇來運輸,何況現在,肯定不能將東西往外明著搬。這一點內田省吉有過疑問,柴田弘只含混說有辦法運出來,並沒有說具體的方法。

    但柴田弘已經秘密訓練了專門開潛艇的人。

    上次在印尼,要不是開潛艇的人不得力,曾世雄的華人自治軍也未必能將黃金截下來。雖然現在科技發達。有了許多先進設備,但主要還是臨時找來的人對這種老潛艇不瞭解。

    柴田弘一直研究中國文化,將中國人的智謀學了個十成十。他訓練了這些人,卻沒帶這些人和他走在一起。而是分開來。這樣,這些人就不需要人來保護,柴田家有限的武力也不用分散。而且,只有分開來,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彭環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同柴田做這樣的生意。當柴田弘拋出這一點時,彭環幾乎立刻就答應下來。他倒不是怕內田家和黑龍會拒絕柴田弘簽的協議,畢竟江湖道義上的制高點,終究要靠實力來體現,否則再占理,百無一用是書生,嘴皮子快總不如拳頭大來得爽利。

    但大批量的財富要進入彭家,要想讓有心人不注意是很難的。

    而彭家分得越多,目標就越大,就越難隱藏。對於彭環來說。就是對目前分給彭家的三分之一都感覺到為難。畢竟從白沙島到花蓮是一段不短的路,這麼大量的財富,裡面又有大量的黃金和文物,短時間內就要運進彭家,這樣要避開政府稽查的難度極大。除非走海路,但從白沙島出海次數太多,也難免引人懷疑。

    而這艘潛艇就解決了大問題,只要在海底將財富轉運到近海上,再接到輪船上,轉運到花蓮港。再到彭家,漁船都可以完成,而且中間的環節少了許多。

    於是就達成了協定。

    但這樣一紙協議,對於內田家來說。幾乎是不可忍受的。

    自從內田孝恩和高橋春城帶著內田家衛進入基地之後,內田孝義原來的人,已經派到了外面的要塞遺址內。隨著對基地內財富的清點,內田孝義越發慎重起來。都說財帛動人心,在外面的人太少,漸漸地他都不放心起來。怕彭家貪財來個關門打狗。

    這時,在秘密基地內的,基本都是內田家衛的人。

    此時的內田家衛都已經配全了裝備,人人長刀短劍、各種暗器。都是這幾天通過種種關係帶到這裡的,有了裝備的內田家衛立刻顯得森殺起來。

    面對咄咄逼人的內田家,彭蹇身色清淡如水,在他身後,以林寒為首的四金剛一字排開,再後面,就是彭家的黑衣褲漢子們。

    “這個不能算!柴田弘根本沒有權利代表內田家的利益!”內田孝恩開口道:“在這次行動裡,柴田弘和內田家根本不是對等的利益體!”

    “彭家管不了你們內部的事,柴田先生負責此事總沒錯吧!他簽了這個合約,是根據目前的實際情況做出的決定,這叫臨時機變之權……你們內田家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柴田先生……”彭蹇看也沒看內田孝恩,只是看向臉色陰沉的高橋春城。

    “柴田弘人呢?”高橋春城澀聲說道,配了日本刀的他已經掩飾不住隱隱殺意。

    “柴田先生說他回國和你們內田家的家長去解釋此事了……”林寒介面道,眼睛恨恨地盯著高橋春城。高二郎的眼睛終究是沒保住,他心中如何不恨。

    “大日本帝國子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高橋春城語意森森:“財富可以丟,武士道精神不能丟!人可以死,絕不可以被辱!如果你們彭家要侮辱內田家,那就拼個漁死網破!”

    “我們彭家不是被嚇大的!”林寒語氣不善道:“放馬過來,姓林的接著你!”

    說著,竟然往前踏出一步,面對高橋春城。

    “八格!”高橋春城人隨聲動,身體往前一竄,一道寒光從腰間閃出,瞬間就劃向林寒的頸側,快逾閃電,竟然是一勢正宗的拔刀流的拔刀勢。

    林寒身上的汗毛在瞬間就炸了起來,他根本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眼看著寒光就要切入他的頸子,旁邊一道烏光一閃,就聽叮的一聲,長刀被擋了一下,阻滯間慢了一拍,往上發飄,林寒才拼命縮頭退步。但長刀仍然掠過他的額頭,將他一片皮肉劃開削飛,一時間滿臉披血,視線也摸乎不清。

    “好刀!”耳邊傳來彭蹇的聲音。

    原來剛才的烏光竟然是彭蹇從背後遞出的一根長長的煙杆。這也是彭蹇老頭的兵器。用精鋼打造的,其實是做鞭用的,只不過煙鍋有個頭兒,於是也可以勾掛兵器。彭蹇就在鞭中又夾雜了些判官筆和拐子的用法,倒也算一門獨門奇兵。

    彭蹇只所以叫好刀。是因為高橋春城剛才那一刀,竟然將他純鋼打造煙杆的頭削掉了。煙鍋頭一掉,彭蹇也不回手,煙杆順勢掃下,直抽高橋春城的手腕子。

    高橋春城沉腕收護,就聽叮噹一聲,煙杆就敲在高橋長刀的護手上。高橋春城腳下進步,長刀再出,這次卻是以刀護逼著煙杆,刀尖就刺削彭蹇的面門。

    彭蹇左手往前一扶煙杆。手腕扭轉,煙杆就旋了起來,帶著一股旁趔之力,竟然將這割面切頸的一刀蕩到一邊。竟然用三尺來長的煙杆使出了槍法。

    身隨槍進,一腿就踩踏出來,直接一腳踩在高橋春城的膝蓋上,腳不落地,順勢一彈就起,直蹬出去,一腳打在高橋春城的腹部。

    高橋春城手中長刀被彭蹇蕩開。當時也不強行回檔刀頭,而是將刀頭順勢甩開,刀把就送出去,直擊彭蹇的下頜。而本來雙手持刀。改為右手持刀,左手則掩在刀柄之下。

    彭蹇煙杆一斜,就封住了高橋春城的刀把。

    但高橋春城左手已經閃電般擊出,嘭地一聲擊中了彭蹇的胸口。但幾乎在他擊中的瞬間,腹部一股大力襲來,將他直踹出來。腿長臂短。高橋春城這一拳還沒擊實,已經踉蹌後退。彭蹇再欲進步,那邊內田孝義和內田孝恩已經迎了上來,內田孝恩扶住高橋春城,內田孝義則想阻擋彭蹇。而彭家的兩名金剛也迎了上來,一個拉住彭蹇,一個則迎向內田孝義。

    拉住彭蹇的是姜恩信,福建五祖派的;迎向內田孝義的名叫冉仇,卻是八卦門的。

    冉仇手裡的刀正是八卦門的八卦刀,比普通單刀長出許多,一進步,直接撩刀起手,刀尖鬼頭從下往上直挑內田孝義的小腹。內田孝義也是高橋春城的弟子,拔刀出手,一人撩刀,一人橫削,倆人都沒有敢不顧一切地沖進,當時雙刀在空中相撞,就濺出一溜火花。

    高橋春城那邊退開,已經舉起手來,他身後的內田家衛立刻將身一伏,齊喝一聲,蓄勢待發。而彭蹇身後,另一名金剛也已經一舉手中單刀,彭家的黑衣漢子也是齊發一聲喊,個個刀尖垂地藏鋒,卻齊齊從背後扯出一隻拐來,竟然清一水都是單刀夾拐。

    場地中間的內田孝義和冉仇都立刻退開,眼看一場火拼已經一觸即發,就聽內田孝恩叫了一聲:“住手!”

    雙方的眼光就都看向了他。

    “彭蹇君!”內田孝恩沒有理四大金剛,而是將眼睛看向彭蹇。通過幾天的相處,他已經知道,這個老頭兒才是彭家一行人中拿事的那個。

    彭蹇平日裡的濁濁老眼此時已經睜得滾圓,完全沒有了老態。聽到內田孝恩的叫聲,他舉起了手,卻沒有說話。身後的黑衣漢子立刻悄了聲息,都看著老頭兒的那只手。那只手要是揮下去,自然是捨命搏殺,而這只手要是輕輕放下,那麼今天肯定就殺不起來了。

    “此時火拼,非明智之舉!”內田孝恩放低了聲音。

    “嘿嘿!”彭蹇冷笑道:“前天奪我兒郎一目,今日又動手欲取我手下性命,當真欺負我彭家無人嗎?不是光你們有骨氣,彭家也沒有孬種,有的是前仆後繼的漢子!這錢大不了不要,你們就全都留在這裡吧!”(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5:47
第四章  意氣相爭兩瘦虎


    “彭蹇君,大事為重!”內田孝恩息事寧人道:“設身處地,要是將彭家換做內田家,利益被人這麼出賣了,相信也會有同樣的怒火!”

    “彭家人如果利益被出賣,只會找出賣彭家利益的人算帳!”彭蹇冷聲道:“今天這事情如果就這麼了了,老頭子我以後還怎麼帶兒郎門出門辦事!高橋先生自恃武功,不將老頭子我放在眼裡,今天老頭子就捨命陪君子,動動這老筋骨!”

    “蹇老,這事何必您出手!”一旁包紮好的林寒此時已經往前站了一步:“高二郎是我的弟子,剛才這老不羞偷襲的也是我,就讓我領教領教他除了偷襲外,還有什麼本事!”

    林寒的手中此時已經提上自己的傢伙,一把單刀一根鐵拐。

    原來彭家這些漢子的單刀和鐵拐,就是林寒訓練的。單刀加拐是林寒家傳的武藝,原來林家的祖上也是當年鄭成功收復臺灣時一員悍將,當時正是彭家祖上的部下。

    林家與彭家來說,也是類似於部曲和家將的存在。

    到了近代,彭家沒落時,林寒的父輩也沒有棄彭環而去。

    “彭蹇君!”內田孝恩還想再說。

    一旁的高橋春城就不願意了:“孝恩君何必示敵於弱,難道大日本帝的武士還怕區區支那人!不管今天他們誰提出挑戰,我都迎戰!”

    “高橋先生何不休息一下,這位林寒君就由我來迎戰吧!”一旁的內田孝義此時就介面道。這麼幾天和彭家人相處下來,鼻子不服眼睛不對的。內田孝義也憋了些火氣。而且,高橋春城畢竟年齡大了。劍道技巧是沒的說,但體力上肯定差了許多。畢竟拳怕少壯!

    高橋春城就不再說話,退向一邊,等著看內田孝義出手。

    “哈哈,老不羞就是老不羞,偷襲可以,對陣不行!”林寒頭上纏著紗布,此時還滲著血水,對高橋春城的怨念可不是一絲半點。因此內田孝義雖然出頭,但他卻還是盯著高橋春城:“什麼大日本帝國武士。不過一隻會偷襲的老賊!”

    “你要打,我來陪你,咱倆可還沒打完呢!”看到內田孝義出來,另一名剛才和他動過手的彭家金剛冉仇提著自己的八卦刀,站了出來。

    “彭蹇君!你老成持重,應該知道此時火拼對雙方都極為不利!”內田孝恩看到情況又要走向失控的方向,再次開口。來的時候,內田省吉已經向他說明了這筆財富的重要性。

    如果此時基地物品的清理到了尾聲,內田孝恩倒不介意動一動彭家。但此時他卻知道不能動。因為,來之前,內田省吉專門將他引到密室,他才知道內田家這麼多年財富消耗驚人。已經到了有些捉襟見肘的地步。而一個家族的財富,一旦開始縮水,走下坡路就成為必然。

    因為做生意就是這樣。從小往大走,是一個人脈和生意圈的成長。

    就像一個人開始做生意。打交道的都是零售顧客,一般搞批發的人對你那點東西和利潤人家都看不上。不願意和你打交道。隨著生意的擴大,銷售量的提高,你的資金在增多,影響力在擴大,然後搞批發的小老闆們就對你感興趣了。

    於是你的人脈擴展了,生意圈子擴大了。再往上發展,你可能進入大老闆的圈子。此時,你的生活水準會一步一步提高,漸漸地成為大老闆。

    而一旦你的生意走下坡路,那麼就是一個相反的過程。但不同的是,失去比獲得更快。一個人要決定和你做生意,不容易。但一個人決定不和你做生意,卻很容易。

    所以我們往往看到,一個家族從小到大起來,殫精竭慮,很不容易,往往窮數代之功。但一個家族走下坡路,卻非常快,基本都是數年間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大家族,消耗也大。

    內田家已經出現了入不敷出的苗頭,這也是內田省吉這次出動內田家衛的原因。一方面是檢驗,一方面是練兵,但還有一個不能給人說的原因,那就是想減員。

    因為內田家衛對於內田家來說,是最忠心的核心,也是最費錢的投資。

    高橋春城雖然處處以內田家臣自居,但他在內田家的地位,就是內田省吉都要讓上幾分。久而久之,這個老頭也就帶了幾份狂傲之氣,已經不那麼好用了。內田省吉對此也很苦惱,但又不能多說什麼。因為內田家族有大量這樣的老人以及他們的子孫。

    所以內田省吉不能不對這個老資格保持相當的尊重。這就是千金買馬骨的道理。

    內田孝恩其實心裡也對高橋春城一而再、再而三的驕橫心存不滿。在他的感覺中,這位原本精明的老人,已經被多年的驕橫之心養蠢了!這裡是臺灣,是彭家的地盤,彭家在這裡的勢力,是內田家根本無法相比的。

    現在和彭家翻臉,就是內田家衛能一戰定乾坤,殺光這些人。彭家輕而易舉地就能調集更多的人來,那樣內田家衛就不是減員,而是有可能有滅頂之災。這與內田家族的利益不符。內田家訓練這些人,花費了大量的金錢,現在應該正是這些人產出的時候,怎麼能因為要爭口氣而全折在這裡。

    再退一步講,就是內田家衛真的戰力超群,能將彭家所有的力量都耗光,那還有當地政府和軍隊呢!因為彭家在那個時候,肯定不會再保守這個基地的秘密。難道內田家衛二十個人,能擋得住現代化的軍隊?真正要動手,就等這裡的財物清點完畢,最後要裝船運走的時候,那個時候畢其功於一役,把這些人全殺光也沒什麼。

    柴田弘簽了協議又怎麼樣?內田家有必要承認嗎?最後還是需要實力說話。

    但高橋春城是他的劍道老師,此時犯了混。發作起來,他又不能多說什麼。因此只能儘量地想說服彭蹇。

    “孝恩先生說得不錯!”彭蹇如何不知道此時根本不是火拼的時候,他心中幾乎和內田孝恩同樣的想法。都是想在最後的時刻翻臉獨吞財富,否則也不會忍了高二郎失目之事。但高橋春城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人,自己如果還不出頭,弱了士氣,就怕到時候翻臉時,無可用之兵了。當時轉頭道:“林寒和冉仇都退下,由我老頭子來領教一下高橋先生的功夫!如果我老頭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們不許為我報仇……這裡的事就由姜恩信做主,你們幾個全聽他的。不得違抗!”

    姜恩信年齡在四金剛中最小,但為人卻最穩重,平常深得彭蹇的喜歡。

    林寒還想再說什麼,那邊彭蹇眼睛一瞪道:“怎麼,老頭子老了,你們都聽不得我的話了嗎?”

    林寒只得噤口不言,但眼神卻惡狠狠地盯著高橋春城。

    此時,內田孝恩看到彭蹇的作派,立刻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和自己存了同樣的心思。此時要鬥高橋,實在是被事情逼到這個地步了。江湖就是這樣,許多時候不是人算不明白得失好壞,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高橋先生!”內田孝恩將心一橫,終於開口道。

    內田孝恩的稱呼,讓高橋春城心裡不由一驚。要知道。按照他和內田孝恩的關係,他應該叫自己老師。按照日本人的私下稱呼習慣。他應該叫自己高橋君。此時稱為先生,就不是私下稱呼了。而是帶了家主吩咐的意思了。

    畢竟高橋春城秉承武士道精神,一直以內田家臣自居。

    但內田家自上一代起,就沒人吩咐過他什麼,向來都是商量著說一些事情。就好像此次來,內田省吉雖然讓內田孝恩領隊,也吩咐他遇到事情多向高橋春城請教。

    不過,雖然不適應內田孝恩的稱呼,但高橋春城還是低下頭,做出家臣的模樣道:“請孝恩吩咐!”

    “和彭蹇君比武,你不可重傷或殺死他!”內田孝恩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什麼?”高橋春城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有什麼問題嗎?”內田孝恩轉過頭來,看著從小教自己武道的老師。

    “沒有!”高橋春城看著內田孝恩的表情,終於知道,這個學生是認真的!他終於低下頭答應道。此刻,武士道精神,是這個驕橫的老頭這一生唯一的堅持和感覺榮耀的所在。而在低下頭的瞬間,高橋春城終於明白自己錯在那裡了。

    做為家臣,他已經太久沒有在內田家主的面前低下頭了。而這種驕橫,讓他變得短視,一時失去了一名能夠輔助家主興旺家族的家臣應有的智慧。

    “孝恩家主,高橋很欣慰!”高橋春城再次抬起頭來時,看著這個從牙牙學語起就跟著自己的學生,第一次叫出了家主的稱呼。他知道在這一刻,自己的學生已經完全長大了,終於從自己翅下的雛鳥,變成了展翅的雄鷹。

    “彭蹇君,請!”高橋春城轉向了彭蹇,深深地鞠了一躬後,就左手握住劍鞘,右手虛虛地握住劍把,身體微蹲,如一頭欲要出柙的瘦虎。

    彭蹇看著氣勢再變的高橋春城,不由地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旁而不改色的內田孝恩,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年輕的日本人。這樣的一次與過去情感的決裂,既消去了高橋春城愚蠢的驕橫,又為內田家成熟了一個繼承人。

    彭蹇將自己右手中的煙杆往身後一背,左手往前虛探,眼神凝聚,如一頭守山之瘦虎,也道一聲:“請!”(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9-2-21 16:05
第五章  真亦假來假亦真


    在彭蹇一個“請”字出口時,高橋春城的身體已經動了起來。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高橋春城雙腳快速移動著劍道的小碎步兒,如風一般,就沖到了彭騫的面前。

    看過劍道的人都對劍道快速移動的小碎步留下深刻印象。

    這種小碎步看著雙腿交換速度快,但移動的速度卻比我們大踏步地跑起來慢了許多。那麼為什麼劍道要用這樣的小碎步呢?為了平衡、為了蓄力持勁。

    平衡在搏擊中的作用就不用多說了,而蓄力持勁也是搏擊一個重要的方面。小碎步的移動,能讓人隨時處於備戰的狀態,因為他的驅動,只要很小的力氣。而一旦步幅過大,那麼每一步跨出,都需要後腿更加用力。而後腿用力,就需要腿部有一個更加劇烈和更加持久的作用力加持在地面上,然後依靠其反作用力推動人體向前運動。

    而劇烈和持久,都需要付出更多的能量,花費更多的時間。

    更多的能量,就意味著你的肢體更多的部分要參與在移動上,那麼對於敵人的攻擊,就少了應對的能力。就好像一場守城戰,你將更多的士兵用在後勤轉運上,那麼對敵做戰的士兵就少了許多。同樣的,花費更多的時間,就意味著你反應速度很難提上來。

    搏擊中的速度,不是跑步,不需要你移動十米八米,而是方寸之閃就足矣。

    用碎步不但能迅速地靠近對方,而且在移動中能保持身體平衡和力量的均整。即使就是這樣,高橋春城撲到彭蹇面前時,也只用了兩秒不到。

    在進一刀距離內時,高橋春城“呀”地嘯叫一聲,右手揮出,一道寒光匹練似地從他腰間閃出,閃過一道弧線,直削彭蹇的胸前。彭蹇的身體在這一瞬間,不退反進。直往高橋春城的身前撲去。隨著他的進身,他的左手成爪,一把抓向高橋春城的脖頸。而他的臂,隨著進身肩頭往前一合,精鋼打造的煙杆就貼著右臂外側,護在高橋春城長刀來的方向。

    叮噹一聲響中,高橋春城的長刀就切在煙杆上。濺出幾點火星。

    因為彭蹇的身體急速撲入,高橋春城的長刀切中煙杆的部位。並不是刀刃上最有力的部分,所以煙杆並沒有像剛才彭蹇護住林寒時那樣被削斷。

    一聲響中,彭蹇的手已經伸向高橋春城的咽喉。

    近距離看過去,彭蹇的手枯瘦細長,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長長的,裹成卷兒,並被精心修剪成尖尖的鋒銳。這是用特別的藥水泡過的指甲,泡軟後精心揉卷,然後精心修剪。

    如果被這一手抓中咽喉。不用懷疑,這三根手指鐵定會洞穿高橋春城的咽喉。

    高橋春城的長刀前部受力,並不回刀,而是左手一推刀背,順勢抽刀滑刃,長刀順著彭蹇的煙杆回抽,刀尾的鋒刃就抹向彭蹇的左手腕。眼看長刀劃來。彭蹇毫不猶豫地收手,左手揮環,肘往前送,撞向高橋春城的刀把,右手仰臂,手中的煙杆就反打而出。向下直擊高橋春城的襠腿之間。

    高橋春城的身體瞬間團縮,刀刃順著煙杆下滑,封住自己的門戶。

    此時,彭蹇左手落空,右手的煙杆又被對方長刀橫門封住,當時就起一腿,直蹬高橋春城手刀長刀的刀鍔。高橋春城的刀正往下封閉。不防這一腳正蹬在刀鍔上,直接刀長回撞。

    高橋春城的身體往後直接滾翻,卸掉這一腳之力。

    翻滾竄蹦,正是忍者的長項。

    高橋春城一卸勁,立刻蹲身橫刀,如猛虎守山,眼睛死死盯著彭蹇。

    彭蹇並不急追,而是平心靜氣地這麼盯著高橋春城。時間一秒秒鐘過去,高橋春城緩緩地站直身體,相較彭蹇鬆然而立,他的姿勢憋住了呼吸,顯然有些累人。

    他這裡一站起身來,彭蹇立刻進步。

    右手的煙杆一溜指導兒,已經小頭在前,大頭在後,握在手中,往前進步的同時,煙杆就直接刺出,竟然是一杆封喉,用上了劍法。

    高橋春城立刻往上撩起長刀,刀背一磕彭蹇的煙杆,破了攻勢之後,口中“啊呀!”一聲叫,直接往前一竄步,雙手前推後拉,長刀就劈刺下去,直取彭蹇的心窩。

    彭蹇手中煙杆被磕去了準頭,立刻拉動煙杆的把手,向右方棚勁。同時,腳步一動,人往左行。左手已經往上接住了煙杆的頭兒,雙手斜架,將刀勢封在門外。

    這就是用刀和練刀的區別。

    練刀時,我們往往用力量控制刀頭,因為刀頭的方向,代表了准性。

    但用刀時,刀頭一旦被撞,按照杠杆原理,要平穩刀頭,需要更大的力量。而且刀頭遠去之後,要回來救護身體,那是萬萬來不及的。人在這個時候,對刀尾的控制能力要強過刀頭,因此都是拉刀、滑刀(或者其他短兵),都是用尾部救護。

    讓尾部的撐力和頭部的慣性,形成救護和力量。而在救護的過程中,才重新控制器械的頭部,重新形成對器械的全部控制。

    將高橋春城的刀封在體側,彭蹇就滑杆進步,往高橋春城的身前進逼。

    右手握把,左手煙杆小頭對斜斜對準了高橋春城的咽喉,只待進入攻擊距離,鐵定是刺槍取喉。彭老頭兒年老成精,將一個煙杆兒耍得隨性,竟合了百兵之性。

    高橋自然不容他進身,也是回拉刀身,一方面封門救護,一方面順煙杆滑過,直削彭蹇的手指頭兒。彭蹇左手立刻變握為托,放過刀刃,同時搖杆抽撤,順著高橋的手腕搭過去,雙手一滑把,煙杆就順著手腕刺入。

    高橋手臂不動,身體旋轉,憑著腕臂的橫力,將煙杆逼出。而手中長刀的頭,就隨著轉身指向了彭蹇,展臂捅出,刀光一閃,直取彭蹇的咽喉。

    彭蹇雙手降把成剪。封住刀勢。倆人械器相交,又是一串火花兒閃過,同時退開。

    兩個回合,不分勝負,但彭蹇手中是鈍器,高橋手中是銳器。彭蹇雖然封住了對方的刀勢,但拉把滑刀之間。他的衣物也被割開了幾處,雖然沒有見血。但總是有落下風的感覺。

    倆人四目相對,都是一片陰寒。

    山中無日月,洞裡無晝夜。

    白沙島日本軍事要塞遺址,一片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中,一派正拍電影的忙碌景象。話筒裡不時傳來副導演指揮的聲音,上了扮裝的彭家打手倒確實是在拍電影。其實所謂的道上人和普通人生活並不遙遠,畢竟大家都是要吃飯喝水的。

    而且,就是進入彭家,也不是經常有打打殺殺的事情。畢竟現代是法制社會。所以彭家養這些人,都有自己的職業。彭家開了好幾家武館,武館裡的學員一部分出來後,進入保安公司之類的,一部分就是進入昆鵬影業做武行。

    甚至有時拍戲,也會叫彭家的打手去客串角色。

    所以這裡拍電影打掩護,倒也實實在在地是在拍東西。只不過。這次拍電影,從節省成本的角度來講,閒人太多了些。

    此時,在周圍也圍著一些看熱鬧的,都是聞風趕來“探寶”的各方勢力的人。雖然聽了彭家的解釋,也進基地裡看過了。但仍然不完全死心的人,還是不甘心地再留了一天。

    只不過,今天晚上沒有像前幾天那麼認真,所以就順便看看拍電影的熱鬧。

    此時,場中正是準備拍的是一場搏鬥繞,大意是日本人要運走秘密基地的財寶,許多中國有志之士前來陰截。場中扮演日本武士的。多數是內田家的武士。而準備阻截日本不共戴天的,則是由彭家子弟和昆鵬影業的武行扮演。

    “演中方武士的都退出來,一會日本人從要塞中出來,我一叫沖,你們就沖上去……格鬥招式,自由發揮,這次是取大景……我這不叫停,就不要停!”副導演嘶力竭地叫著。

    場中扮演中方的人就退到了攝影機外面,扮演日本武士的人則退回要塞中。

    一時間整個場面就靜止了下來。

    “出!”隨著副導演的一聲令下,“日本武士”們就從要塞裡走了出來,中間還夾雜著充做運財寶苦力的中國人。眼看著這一隊人快要走到場地當中,副導演已經將喇叭抬到嘴邊,準備喊沖的時候,此時,從周圍的人群中,就旋風般地沖進來九條漢子。

    這些人個個蒙了臉,一進場中,就聽當先的漢子叫了一聲:“中國人都退出場外,日本人留下!”那些扮苦力的中國人立刻一下子跑散了。

    那些日本武士則本能地拉開了架式。

    當先的一名漢子對著最前面的那個日本武士道:“日本人?”

    “八格!你們是什麼人?”那個日本人用日語叫道。這些內田家的武士不是真正的演員,多數不會說中文。此時,最前面這名日本人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對,因為這些人的打扮,並不是劇情中要求的扮相。

    此時,周圍也傳來了議論聲:“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是現代打扮,難道這戲是演穿越的?”

    副導演也莫名其妙,他正要問話,就看那問話的漢子在日本武士一答話的時候,身體一閃,就沖上去,在日本武士輪起的刀光中,撲身入懷,手中寒光一閃,那名日本武士的咽喉間就閃過一點血花,立刻軟軟地撲倒在地上。

    “我們就是你們前幾天截殺的人,現在來報仇了!”謝寸官一刀取了這名日本武士的性命,既然用日語叫道。此時,對面的內田家武士才反應過來,立刻發出聲聲怒吼,揮舞著手中的刀械,沖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此時,副導演聲嘶力竭的叫聲才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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