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82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1:58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五十九章 血債總須血來償

    冷冷地看著日本人退去,謝寸官知道對方的士氣已經低沉到了極點,但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因為他知道,悍刀佣兵的體力已經到了完全枯竭的地步了。

    天道盟打手散開的地方,渾身浴血,不知被多少創的張翻進搖搖欲墜。

    在他的身旁,健壯如陳虎,此刻也只有大口喘氣的份了。

    羅有才等人緩緩地向他靠近,就在走動中,劉坤宇突然一個踉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緊跟在他身後的陳小強伸手想去扶他,不但一把沒拉住他,自己的身體反而晃了兩晃,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後面的雷開運蹲下身體,伸出一只手扶住陳小強,另一只手去扶劉坤宇。

    但瞬間就感覺劉坤宇的姿勢不對,身體已經完全軟癱,完全失去自主意識的感覺,不由地叫道︰“劉頭,你怎麼樣了?你能听到嗎?”

    謝寸官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對,迅速走過去,蹲下來,將劉坤宇的頭抬起來,伸手摸向他的頸側,瞬間臉色就難看起來,劉坤宇已經沒了脈搏。

    他用力地將劉坤宇的身體翻轉過來,燈光下,一把短刀沒入了劉坤宇的肋下,只留下刀柄在外面。

    “王陽!王陽——你怎麼了?你堅持住!”這里,走在最後,一直互相扶持著的曹信和王陽都開始搖晃起來,王陽的身體一個勁地往地上癱,已經精疲力盡的曹信拼命想支撐住他的身體,但連帶著他自己也被拖倒在地上。

    謝寸官還沒站起來。在他身後的陳虎就快步走了過去,一只手將曹信扶起。一只手接過王陽,放倒在地上,迅速檢視起來。王陽的左胸上有一道垂直的刀傷,衣服已經被血粘在身體上,濕漉漉地什麼看不清傷情,陳虎將那血衣從刀口處向兩邊揭開,一道長長的傷口就顯現在身體上,從琵琶骨直到肋下。最後在軟肋角處,一個洞穿身體的傷口還正流出泛泡的血水來。

    顯然他被對方抹刀之後的一捅,捅穿了身體。

    一旁的謝寸官已經掏出電話,接通了范玉成︰“立刻出動所有的接應力量,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這里!通過龍翰,調最好的傷科大夫,在輪船上待命!”

    原計劃是殺了柴田弘後。立刻從島上出海,離開台灣。

    甚至為了預備柴田弘開啟基地後方便搬運里面的物品,謝寸官還讓準備了幾艘中型漁船。但此刻,這些都成了一個冰冷的笑話,在嘲笑著謝寸官。

    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眼!這是黃士鴻常給他講的江湖故事中。听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悍刀佣兵們都沉默著,互相包扎著傷口,謝寸官則靜靜地站在旁邊的暗處,一直算計別人,卻被人反過來算計。而且付出了讓他痛心的代價。

    已經失去寶貴生命的劉坤宇、徐亞衛;在死亡線上掙命的王陽;不知會不會落下殘廢的張翻進、陳小強和曹信。

    一共十個人,此刻還能好好站立的。就他和陳虎倆人。

    羅有才和雷開運也傷得不輕。

    雖然日本人也付出了近三十條命,天道盟也扔下了不下三十具尸體,但在他心中,再多的戰果,也彌補不了悍刀的損失。

    這是悍刀佣兵組成以來,損失最大的一場戰斗。

    做為這次行動的負責者,他責無旁貸!其實,種種跡像和巧合,例如一個追蹤器的突然消失、柴田弘的意外受傷、西嶼島上踫到的影視公司,他也並不是沒有感覺,但這些感覺卻被他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柴田弘受傷的事,甚至他也讓人去調查了,但調查卻限于表面,因此反倒讓自己陷進了對方的將計就計當中。

    要知道,像悍刀這樣走精兵路線的佣兵小組,必須保證戰斗的突擊性和游擊性。

    最好的情況,就是在局部集中優勢兵力,迅速解決問題,然後離開。像今天這樣,以少擊多,而且陷入陣地戰,這是大忌諱!這樣的戰斗,再精銳的佣兵,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這些日本武士和天道盟殺手,就好像不值錢的石頭,一把好刀劈再多的石頭,也是浪費。

    在謝寸官深深的自責當中,電話就振動起來,接起電話,里面就傳來范玉成的聲音︰“謝頭,車子已經開到山上,在你們東偏北十五分鐘方向,直線距離五百米左右!車上的接應人員正向你們靠近……”

    謝寸官輕聲道︰“收到!”

    一個小時後,一條停泊在西嶼一個小海口的漁船就悄悄地出了海,在黑暗的遮掩下漸行漸遠,終于沒入無邊的海面間。

    海風吹過船頭,帶著夜的寒意,拂動衣衫。

    謝寸官背著手,立在船頭,他沒有再回頭望向那愈行愈遠的寶島,而是著眼于黑暗的天際。發動機低沉的聲音混合著船體破開水波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入耳。

    穿過那個村子,才知道山體的另一頭,直接有通車公路。

    因此,在匯合了接應人員後,很快地就來到海邊,直接上船。他們會駛向公海,那里有早就安排等待的輪船。

    傷者已經被安排到船倉里臨時搭的醫務室里救治。

    並沒有調來謝寸官希望的最好的外科大夫,而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個能處理外傷的黑市大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台灣的龍翰分公司也沒辦法將最好的外科大夫送到這里來。

    不過,在接應他們的那艘輪船上,倒有早就安排好的大夫,甚至有一個小型的手術室。

    但謝寸官此刻擔心的是,重傷的王陽能不能堅持下去。

    在船倉里的兩只斂尸袋里,劉坤宇和徐亞衛已經冰冷地躺在那里。謝寸官是站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倆人的尸體被裝進去的。他不想看,也不忍看,但他一直強迫著自己,就那麼像沒有感情一般,靜靜地看著那個場景。

    軍中有句話,叫慈不掌兵!帶兵的人在用兵時,計算的只是得失,而不會有任何舍與不舍的感情。所以,才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

    有些人,只在乎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乎別人。而有些人,卻是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見不得親近的人生離死別。

    謝寸官無疑是屬于後一種。

    原來在他同悍刀佣兵之間,有一個王一丙,任何事情,他只需要提出計劃,王一丙安排執行。生生死死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他來感受。因此,他也感覺不到現在的這種壓力。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

    謝寸官明白,這就是他的第一次!這種失去戰友的痛,對于他來說,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習慣。而在這種由不習慣到習慣的轉變中,人就慢慢地成長起來。強悍如謝寸官,也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經歷,有太多的磨礪要他承受。

    而且,這次的事情,對于他來說,也未必不是一個提醒。

    從出道以來,謝寸官做事情一直深秉拳意,總是早算一步、多算一步,謀而後定,因此也一直順順利利。而順利加順利的結果,就讓他有些大意起來。竟然忘記了老譜有話,獅虎搏兔,亦盡全力!

    任何時候,大意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良久,謝寸官終于收回視線,回過頭來看向船後。遠處,澎湖列島已經看不到蹤影,西嶼上的燈塔也已經變成了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但他卻知道,柴田弘還在那里,正收獲著他的成果!所以這場博弈還沒有到收官的時候,血債,總是需要血來償還的。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01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章 碌碌營營心算計

    痛苦!痛徹心肺的痛苦!

    這就是柴田弘現在的感覺。

    柴田英杰的尸體已經擺在面前一個小時了,他不言不動,死死盯著眼前慘白無血的臉龐,連眼珠都不曾轉動一下。

    他一生無娶,也無子嗣,這個佷兒他是當親生兒子一樣看著長大的。

    柴田英杰從小也跟他這個叔叔親,學會第一招劍法,學會第一勢拳法,寫出第一個字,做出第一篇文章,甚至第一次談戀愛的女朋友,都會首先分享給他這個叔叔。

    從小他就會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說︰英杰長大了要和叔叔一樣。

    而更難得的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他對他的崇拜從來不曾動搖過,那怕是他的武功一天強過一天,學識一天天豐富起來,仍然對他一如繼往地崇敬有加。到後來,更是家族新一輩當中,支持他的中流砥柱。

    然而此刻,曾經生龍活虎的俊彥,此刻卻成了冰冷的尸體。

    柴田弘只感覺心中好恨!

    他想不明白,四十名柴田家最精銳的武士,六七十名天道盟最精銳的打手,怎麼會被十幾個中國人殺得慘敗。他卻不知道,謝寸官帶領的悍刀佣兵,都是軍中萬中選一的好手。部隊紀律錘煉出來的精銳,無論是紀律性還是心性,都強韌得驚人。

    再加上又請老一輩的軍國殺神們傳授搏殺技巧,更是如虎添翼。

    如果讓柴田弘家這四十名武士同十名悍刀佣兵,用車輪戰法比武,那十名悍刀佣兵必敗無疑,因為一個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

    但面對面生死搏殺,十名悍刀佣兵卻要比四十名日本武士強悍許多。

    這是因為他們有罔顧生死,命爭一線的決絕!他們不是在同你單純也比技巧、比速度、比力量,而是在搏狹路想逢勇者勝的那一線生機。正因為他們一刀一槍敢搏命、敢拼命,殺伐決絕之間,往往能搶到那一線生機。

    更何況。他們有老殺神們傳授的那些從戰場上得來的,以命搏命的寶貴經驗。

    而從另外一個方面講,日本人帶上天道盟的打手,本身就是指揮上的一個敗筆!

    他們本來想用這些天道盟的打手們,消耗謝寸官等人的體力,這想法听起來,是挺好的。但是卻沒想到。這就給日本武士心中一個強烈的預期值,他們也肯定會想著,有這些人消耗之後,悍刀佣兵會如何地不堪一擊。

    然而這種預期值一旦不有達到,心理上難免有泄氣的感覺。

    況且,天道盟這些人只是坊市間好勇斗狠之輩。素質低劣,根本沒有搏殺求勝的自覺,其勝則滔滔,其敗則餒餒,反而一下子長了悍刀佣兵的威風。

    再加上謝寸官在戰場上一下子就敏銳地抓住了這一心理預期值帶來的心理盲點。在日本武士都期待著悍刀佣兵和天道盟打手接戰的時候,突然間沖殺日本人的陣地,秒殺以悍勇著稱的內田藏鋒。而在日本人想將天道盟打手同他們圈在一起的時候,又瞬間回沖天道盟打手,直接狹擊殺日本人的威勢,一舉擊潰了天道盟的人。

    在後來面對柴田英杰時,悍刀佣兵布下防線,以血換命,硬頂著日本人不能前進一步,為謝寸官計殺柴田英杰創造了時間。

    當然。這中間也能看出來,悍刀佣兵令行禁止的過人紀律性和殺性。

    所以看似以少勝多,但其實日本人敗得不冤!

    周圍的人都默默地看著柴田弘,沒有人去打擾他。雖然柴田弘身邊最能打的柴田英杰已經躺在了地上,其他幾個手下也一同被殺,但虎死威不倒!畢竟是黑龍會的資深顧問,是能同內田省吉直接對話的存在。所以不管人心里對他感覺咋樣,表面上卻還沒人造次。

    而且,此前這邊的事情,一直是他主導。

    終于柴田弘的眼楮慢慢地從柴田英杰臉上移開。他輕輕地掃過周圍的人,從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子恨意與厭惡來。

    十幾個疲憊帶傷的內田家武士,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天道盟打手,以及在那里,死了個段四虎就如喪考妣的段四燦,還有一旁在確定柴田英杰死後,就變得有些虎視眈眈的內田孝義。

    內田家這次派來的三組人馬中,內田藏鋒以勇武著稱,宮本直一良以處事老成著稱,內田孝義卻是內田省吉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三組人馬中地位最高。

    對于謝寸官一隊人,柴田弘也是作過功課的,早就探明了他們一共就十幾個人。因此,內田家派來的六十名武士,只派去了兩組四十人。而且,加上天道盟方面派出的六十余名打手,想著肯定是手到擒來。

    誰知道,一戰之下,回來的日本武士僅僅十一名,而且兩名重傷,三名輕傷,只有六名正常健康,直接將二十九名最精銳的武士,包括內田藏鋒和宮本直一郎都留在了那里。

    在接到報告時,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內田孝義立刻帶自己二十名手下馳援,但他們事先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也根本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因此,等內田孝義帶人趕到時,謝寸官一行早已經離開,只剩下一地的尸體。

    而讓他吐血的是,他不但沒有見到謝寸官一行,還得幫助謝寸官一行善後,處理那些尸體。因為謝寸官他們殺人後無所謂處理現場,但他們卻不能爆露他們在這里的行動。

    此刻,柴田弘所在的地方,是在同西嶼一橋之隔的白沙島。

    這里靠近海灣的山頭上,有一個二戰時廢棄的日軍軍事要塞,里面的設施早已經被搬空,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山洞。柴田弘同天道盟合作,讓他們以拍電影置景的名義租用了這塊地方,而在這個軍事要塞里一條廢棄的防空洞里,一堵厚達兩米多的水泥牆里,卻另有玄機。原來這個水泥牆是日本戰敗時,臨時才泥封的。

    幾名日本人正用強沖水鑽在水泥牆上操作著,隨著工程的進展,這時已經能看出來,這堵水泥牆是經過二次澆鑄成形的。明顯地,兩次澆鑄時混凝土的配置比例不同。

    第一次澆灌時,里面放有鋼筋,而且水泥沙子的比例是按最佳堅固比例配制的。而第二次澆灌時,明顯地水泥稍少,沙子增多了。這樣第二次澆灌的材料就脆弱了許多,經過這麼多年,表面已經明顯風化了。

    此時再被水鑽一打,水泥牆的表層已經被剝開,露出里面深層的東西。

    里面堅硬的鋼筋混凝土就組成一個部件,外面是一個大圓圈,里面則是可以從中間拉出來的園形水泥柱,直徑大約四米的樣子。

    柴田弘知道,只要將這個水泥柱拉出來,就會出現一個向里斜進的山洞。

    沿著這個山洞下去,就是安倍日記里記錄的那個建造最早,使用時間最長的日本秘密基地。

    但此時,柴田弘渾然沒有任何要達到目的的喜悅。

    不僅僅是柴田英杰的死,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還是名義上的總指揮,但從力量上來講,已經不足以壓制內田孝義。

    他知道自己必須早做打算!因為柴田英杰不能白死,他的仇自己必須要報!而且,柴田家族也不能白忙活……然而,遠在日本的柴田家族此刻已經不能給他任何助力了。

    柴田弘的心中暗暗盤算著,怎麼才能將這筆財富掌握到自己手中。

    內田孝義看著突然之間好像蒼老了十幾歲的柴田弘,心里卻沒有任何憐憫。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基地里有什麼東西,但從內田省吉的重視程度來看,肯定價值不低。

    對于失去了柴田英杰以及幾個打手的柴田弘,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這老頭識相,他倒不介意給他分一點養老錢,如果不識相,等東西出土時,也就是這老頭的斃命之時。反正現在身邊都是柴田家的武士,還怕他能翻了天去。

    至于合作的天道盟,他相信只要拿出一點利益,一切都不成問題。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04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一章 重溫歲月動江湖

    “派兩個人給我,我要去趟台北!”終于恢復了生氣的柴田弘站起身來,似乎已經從悲痛中挺了過來,一雙老眼分外平靜,只不過在眼底,卻隱藏著如毒蛇般的冰冷寒意。

    “現在?”內田孝義的眼楮中露出疑惑︰“這會兒正是開挖的關鍵時候,你去台北做什麼?”

    “蠢材!”柴田弘毫不客氣地道︰“你們內田家的武士無能,對方已經逃掉了,如果再不做些準備,這基地就要暴露給台灣政府了,我如果不早些做些籌劃,難道又要和在韓國、中國一樣,空手而歸嗎?”

    一聲蠢材,讓內田孝義不由地火大,但他卻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火氣。

    畢竟在打開秘密基地方面,柴田弘才是專家。

    “放心!”柴田弘看著強壓怒火的內田孝義道︰“這個出口上的混凝土還需要兩天才能完全清除干淨,在這個時間內,我已經趕回來了!”

    “好吧!”內田孝義听了柴田弘的解釋,臉色才好看了一點,轉頭對自己的兩名得力手下道︰“內田清玄、遠藤勝彥,你們倆個跟著柴田君去一下台北!你們倆听著,可得把柴田君‘保護’好了,他要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倆就切腹吧!”

    兩名看起來精悍異常的武士躬身應是,然後就一左一右跟在柴田弘的身後。

    柴田弘仿佛根本沒有听明白內田孝義話中的話,只再看了一眼放在冰袋中的柴田英杰的尸體,走過去輕輕將旁邊的一塊白布蒙在他臉上,然後就將加了冰的儉尸袋拉鏈拉上。

    一輛車子在凌晨時離開了白沙島。

    謝寸官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小時候牛犟牛犟的,記得父親有只收藏的老懷表,金燦燦的,據說是爺爺留下來的。謝寸官總想知道懷表里是什麼樣子,為什麼他能滴達滴達走個不停。于是就趁著一天父親出門。偷偷地將懷表帶到自己房間卸開,結果就炸了絲。

    好家伙,擰緊的發條一下子崩開,直接將表里的零件全崩出去,一下子天下大亂!

    謝寸官清楚地記得,他用了三個多小時,將自己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挪了一遍。用小刷子一寸一寸地將整個屋子的地刷了一遍,終于將所有的零件找齊了。

    然後用了三個月時間,終于將懷表裝在了一起。

    然後就悲劇地發現,多了三個鏍絲!沒辦法,拆開再裝,這次快了許多。一周時間就裝好了,這次剩了一個鏍絲。再拆再裝,三天裝好,這次沒有再出什麼差錯。

    從此以後,謝寸官知道什麼是齒輪、什麼是游絲、什麼是傳動桿……對于機械的東西,總有異于常人的直觀理解力。

    那一年,他十歲!

    這也養成了他以後遇事總要三思而行。不再魯莽的性格、養成了他以後遇事耐心、肯等也能等的心理素質。

    所以,那怕他現在心中壓抑著按捺不住的火氣,他仍然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輪船沒有直接開向印尼,而是駛向廈門港口,在那里已經有救護車在等著。這是動用了秦正民的關系,要為王陽和陳小強治傷。

    至于其他幾個人,已經由船上的大夫做了包扎,都在休息養傷。

    陳虎赤裸著上身。坐在一個木箱子上,白色的繃帶斜斜地裹過他黝黑健壯的身體,將他背上的傷口束住,他在看著謝寸官,等待著他的決定。

    謝寸官默默地站在舷窗邊,看著黑越越的海面,以他的性格。雖然這次悍刀佣兵損失嚴重,但他絕對不會放棄未完成的行動。

    而且,對于天道盟,也要敲打一番!

    隨著他完善機構。悍刀佣兵以後要做成一個依附于龍翰的品牌。這樣一來,創牌子就意味著必須要打出名氣來,像天道盟這樣撞上來的勢力,就必須要狠狠地報復,要讓他感覺到疼,最終害怕。

    否則,以後悍刀做事,阿貓阿狗都敢撲上來撓一抓子咬兩口。

    至于柴田弘和內田省吉,自然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來。謝寸官現在盤算的,就是讓柴田弘和內田省吉派來日本的人,一個都不能回去。

    但做這個決定容易,做到卻不容易。

    畢竟是在台灣,不是在殺人無所謂的洪荒野地。

    不過,無論接下來怎麼做,第一步就是要調集人手。說到人,謝寸官心中又是一陣窩火的感覺!悍刀佣兵初期一共就訓練出二十四個人,結果這一戰就去了兩個。

    剩下的人中,還有兩個沒有脫離危險,其他幾人全部帶傷,暫時失去了戰斗力,只有一個陳虎輕傷。

    他輕輕地眯起眼楮,盤算著。

    悍刀小組的戰斗力量,還要除去范玉成幾個技術人才。這些人並非不能打不能殺,但謝寸官卻希望他們打打殺殺的本領只是在非常時候能保護自己的生命,而非是將他們當做殺手和打手來用。畢竟,有特別技術的人才不多,更何況這些人在專業方面,都有驚人的天賦。

    這樣一來,目前悍刀小組能調動的人不到十個。

    加上還有一些特別的人要保護,那麼能調到自己身邊的人,最多也就四個人。

    日本方面,郭踏虜倒可以調來。馬炮兒傷勢已經無礙,加上戴若夕的身手,再加上幾根老油條,相信除非是日本政府,否則單以黑道來論,無論那股勢力,都沒有能力一口吃下兩島的黑龍聯合會所。

    印尼那邊,倒不是調不來人,但那些華人青年的身手和殺傷力,卻遠遠達不到謝寸官的要求。對于謝寸官來說,這次的人更要精悍,絕不能低于悍刀佣兵。畢竟在一個法制完善、經濟發達的地區做殺人放火的事情,身手不利落,那是步步麻煩。

    除非……謝寸官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就是那個一直留在印尼的梁山。

    梁山的身手以及狠辣他都在泗水見過,而且那人有著不下于他的江湖經驗。由梁山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康順風,在美國同康順風接觸的時間里,他知道康順風手上有幾個能出手的狠人。

    另外,還有一個王一丙。

    顏裴目前已經到了印尼,有曾世雄的華人自衛軍保護,安全肯定沒有問題。

    這樣一來,四名悍刀佣兵加上陳虎,就有五個人了。王一丙和他自己就七個人。梁山算一個的話,如果康順風再能給他支援兩個人,就組成一個新的十人小組。

    這樣一來,人員也就勉強夠用了。

    想到這里,謝寸官就拿出了電話,直接打給康順風。雖然他同康順風的交情並不是非常深厚,但做為武者,人不親藝親。而且,兩人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他卻能感覺到康順風那現代人的外表之下,那顆老式江湖人的心。

    而且,人情人情,你來我往就有人情。

    自己讓康順風幫忙的理由,不是交情,而是自己的能力。

    他相信康順風只要能感覺到自己的能力,感覺自己終有一天,會對他有用,就會賣自己一個人情。江湖中事,其實本質就是這樣,沒有無緣無幫的情與恨,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義氣不是沒有,但那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基礎上長時間的情感積累。

    電話接通,謝寸官直截了當地將事情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事情正義?”

    “正義!”謝寸官回答得不容置疑。

    “好,明天我就安排人飛過來!不過,我還有一個弟子想歷練一番,這個不算在內……在不影響你計劃安排的情況下,你讓他多見見血!”康順風聲音平靜地道。

    “好!”謝寸官一口答應,這又多了一個人。

    他相信能被康順風派出來歷練,那肯定身手上不成問題。自己唯一要操心的就是這個歷練人的安全,這個直接安排給康順風派來的人中的一個就可以了。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07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二章 錦繡之地聚英雄

    少年人意氣風發,總以為人生可以萬人敵。等到真正走入社會,才知道一個人再牛B,也無法對抗社會,無法依靠個人的力量成為人上人。這時候,才會漸漸知道,人生要成功,無非兩個字︰借勢!

    所謂借勢,就是借人成事的意思。

    列兵布陣,借的是同伴相扶之勢;為將者,下借兵勢,上借官勢;有錢人牛逼,無非是借錢財役人之勢;做官的欺人,借得不過是體制壓人之勢;就連幾個人出去群架,也不過是借了個以情驅友之勢。

    善借勢者不一定成功,成功者必善借勢,所以中國古代才有順勢而為這個成語。

    柴田弘做為著名的“中國通”,對中國傳統文化那是下過功夫的。一本三國演義,從年輕時看到現在,不知翻爛了多少本,到現在,在他的書房、床頭都會放這麼一本書。

    整個三國演義,就是一本各路諸候借勢而起的圖譜。

    曹操、孫權自不必說,有祖上余蔭可借。最經典的卻是劉備,本來是一個販賣草鞋的小販子,趁黃巾之亂,先借張飛之財征兵、再借關張之勇為將,終于成為十八路諸候之一公孫贊的將佐,討伐董卓。後又借漢獻帝被曹操挾天子以令諸候,亟需人幫助的情勢,恢復自己中山靖王孫的名義,成為佔據天下大義的劉皇叔。

    之後,借著這個大義,聚集一班人馬,終于成就三分天下的功業。

    此刻,一路閉目養神的柴田弘就在想著如何借勢。

    現在的他一無兵二無權,在與內田孝義的對抗中完全處于下風。他毫不懷疑,一旦秘密基地完全開啟,他沒有了利用價值,為了利益內田孝義說不定會直接干掉他。

    所以他必須借勢,借第三方勢力來平衡內田孝義的優勢。

※※※※※※※※※※※※※※※※※※※※※※※※※※※※※※※※※※※※※※※※※※※※※※※※※※※※※※※※※

    都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但這顯然不包括梁山。

    他一直是個閑不住的人,江湖氣很濃。那怕是婚後夫妻恩愛和睦,總停不住他那一顆喜歡漂泊的心。兒子梁小挺出生後,他確實在家里安心呆了十幾年,教養兒子。梁小挺上初中後,他就再也呆不住了,整天介想往外跑。

    謝寸官泗水弄事。他一拍即合,留下來後,就不再想走。在曾世雄的軍事做了個教頭,整天同那些血勇青年呆在一起,打熬筋骨,好勇斗狠。似乎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他每年只回去一次,看看兒子老婆。

    梁山當年被胡斜子選做護門武師,一生所學其實並不多,拳路上小紅入門,拳法上就練一套號稱金不換的虎翻身,主要是操練身法。然後就是專攻六路腿法,而在六路腿法中。最精擅的就是窩心腿和背腿。

    但他練的少,見識卻不差。

    畢竟無論是師爺胡斜子、師叔向山和康順風都是武行的人尖子,三人對于打法已經到了化神的地步,不論那種門派的拳,一看一接觸,基本就知道這打法如何地欺心詐意,如何地接手入身逼膛。梁山好武,最愛看三人談武交流。因此對于武學的見識也是一等一的。

    “梁山叔,你看什麼?”在梁山身旁,一個年輕人停下腳步,看著正走著突然就停下腳步的梁山。

    如果謝寸官在這里,一定認識他,他就是當年泗水城的張博然,也就是死在泗水城的李佛協的師弟。當年李佛協一戰身亡。激起了張博然男子漢骨子里的血性,他竟然沒有跟師父和師叔回國,而是選擇留在了當時還處在血雨腥風中的印尼。

    謝寸官離開印尼時,將他托付給梁山照顧。

    這麼多年。再一直沒有聯系。不過,此刻的張博然已經明顯同當初在泗水城完全不同了。當時略顯單薄的身體,此時已經壯實了許多。皮膚也不是當時的奶油小生樣,而是變得黝黑起來。變化最明顯的,還是一雙眼楮,帶著一股子犀利的氣息。

    眸為心之窗,心為眸之膽!

    一個人眼神犀利,是因為心有所恃。

    當年那個在李佛協病床前哭得眼紅的年輕人,此時已經如岩石般地沉穩起來,眼神中透著一股子自信。這麼多年,張博然一直跟著梁山,苦沒少下,架沒少打。

    他是練形意拳的,朱家形意在民國南京國考中大放異彩。

    雖然里面有不同勢力的摻滲,因而有許多人也有微詞,但並不影響這一支拳法的聲譽。而且,在朱家門人中,一直少有門戶之見,而有借鑒精神。

    朱國福老前輩當年就將拳擊的一些打法要點,融入他這一支形意拳中。

    張博然自然沒有那種迂腐的門戶之見,他曾一度產生想把紅拳打法融入形意的想法。但被梁山否決了!在梁山這樣的護門武師看來,天下無不是之拳法!那個門派都出過大教師,都曾經有名動一時的人物。

    拳好不好,在人練不練。

    形意拳是好拳法,練得不成,走了偏路,把路子正過來就好了。

    在他看來,這麼多年,形意拳以及其他數種內家拳,人們都慢慢地走到偏路上去了。都丟了打法,求勁求力,似乎拳法只剩下一個勁了。

    胡斜子就說過,樁功再好,也是輔助功法,是為了練出打法需要的勁道,強化打法。

    當把打法丟棄,一直強練這些輔助功夫,想著勁道有了,打法就有了,那是本末倒置。

    所以梁山並沒有讓張博然練他的虎翻身或者學他的腿法,他只是讓他用心練形意拳。不讓他一味追求三體樁,只讓他不斷地行拳。

    不過,卻按照他從胡斜子、向山和康順風那里听到的形意拳的東西,給張博然撥了架子。比如劈拳,就從起手出洞如挑,回手如鉤扯帶,老熊抱膀雙釘,出手如斧直劈四句話入手,將寒雞步、槐蟲步加進去。于是,張博然的劈拳就不再是兩步劈,而成了三步劈。

    鑽拳則一出手加了領拔抹雲的接手法,然後將靠和肘都突出來。這樣一來,鑽拳就好像沖擊鑽一下子加上了鑽頭,好用多了。

    崩拳沒有啥,小銼即出,做四拳補手。

    炮拳順拗兩步一分,炮架子縮成小圈,平白快了幾份。而且將撐架劈斬之意加進去,死炮就變活炮了。

    至于橫拳,拳拳見橫只是個勁兒,真正的橫拳是貼身橫。身子貼上,就能顧住,一旦顧住,那靠肘就有了。而且,鷂子穿林就在一個橫字上。

    而一旦身子貼不上去,那真是橫不出一個屁來。

    五行拳之外,梁山讓他挑了四形出來,一個龍形練起落;一個虎撲,練前撲後縱;一個蛇形練左右偏取;一個雞形四把練串趟兒。

    五行加四形,取數為九,這當然是梁山有些迷信的地方了。

    至于其他,有時間、有精力了想練就練,但這九個挑出來的,那每天都有定數兒。行拳之余,他要站三體式,梁山也不反對,畢竟那是人形意前輩留下來的東西,里面有什麼竅要,他一個紅拳弟子,了解也不深。

    一練經年,梁山就不再讓他一味單練,直接帶到軍營中,給軍中好手們做人肉沙包了。

    打贏了,梁山不揚,打輸了,也不批評,但有一條,每周必須打夠七場。而且,要求盡量快地結束戰斗,不讓他同人糾纏。

    時間一長,張博然就感覺出不同來。

    要盡快地結束戰斗,就要他非常快地能從許我細節中發現對方的弱點,而且必須穩準狠地找好時機,盡量在一擊中得手。許多時候,就不得不干一些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勾當。有時還不得不玩一些不大要臉的計謀。

    但隨著時間流逝,張博然就越來越殺伐決斷,毫不猶豫。

    梁山抬著頭,看著馬公機場邊上的繁體字,輕聲道︰“這字兒,看著都親切!”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10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三章 一壺老茶安兄神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因為人人都希望自己是最聰明的一個。在這種心理需求之下,人就會賣弄小聰明,總想顯示自己智慧出眾。而賣弄小聰明的最大特點,就是認為自己比其他人聰明,總認為別人付出十分力才能得到的東西,自己只要出七八份力就夠了。

    要問一句為什麼,因為聰明嘛。

    所以練武的“聰明人”在別人揮汗如雨時,就想著自己能舒舒服服就能長功夫,總是說,苦練不如悟性高。到了最後,甚至有人提出了,練著不舒服就是有功法有問題的歪論。

    而做事的“聰明人”就變得喜歡腦袋里亂想,而不喜歡動手實踐,總希望自己坐在屋子里,吃著美食,腦袋一轉,就解決了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然而,任何的偷懶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好像謝寸官,明明感覺柴田弘受傷的事有些蹊蹺,感覺西嶼島上拍電影的事有些巧合,但他沒有安下心讓人仔細調查,反而立刻用自己的腦子給出了合理的解釋,于是這一看似聰明的舉動,就釀成了惡果,終于被柴田弘給陰了。

    當然,不可能所有的不安都是有另外真相,也許十次中有九次,謝寸官的合理解釋都不會出錯,但僅僅一次出錯的損失,就讓人難以承受。

    所以,這世上真正聰明的人都首先會認識到,大家的腦袋瓜其實都一樣,因為世界上最智慧的人的腦容量也不過開發了萬分之一。除非是白痴,每個人都有相對于別人不同的優勢。因為任何一個人,他能到這個世界上來,都是在上億精子中搏殺而出的精英。

    因此他們首先會認識到,自己並不比任何人聰明。要勝過其他人,脫穎而出,就必須比別人更多地付出,才能有所回報。

    白沙島的土地並不富饒。人口也較馬公稀少,但自然景觀卻很美。

    散落在無邊美景中的村舍屋宇,並不會破壞自然的景致,曖陽曬漁網,裊裊起炊煙,反而會給這自然風光中憑添幾份生氣。

    因為是旅游區的關系,這里的村民都有房間出租。一是讓游客能體驗當地人的生活,二是也能給自家帶來一些收入。

    一個圍了籬笆的漁家小院中,小爐微火,泥罐茶沸,香氣四溢。

    這是當地人頗為喜歡的一種阿里山土茶,是按烏龍茶的方法酵制的。但所用的茶葉卻比烏龍茶選用的更粗礪,但茶味兒卻更濃,因為價格便宜,所以頗受當地漁民喜歡。

    一個四十多歲的精悍漢子正在斟茶,手中泥罐陶碗相合,翻手間就有茶水遞出,簡單的一個倒茶的動作。竟然有一種流暢的節奏感。

    兩個年輕人,一高壯,一瘦小,正在從他手里接過茶碗,給大家派茶。

    梁山、郭踏虜和張博然圍坐在一處樹蔭的石桌上,一面接過個子瘦小的年輕人手里遞來的茶水,啜了一口,就開口對正煮茶的漢子道︰“羊娃。你個慫貨,天天坐辦公室,一天不務正業就學個煮茶……”

    郭踏虜和梁山在泗水血戰中,結下了過命的交情,跟張博然又是校友,自然就坐在了一個桌子上。

    倒茶的漢子听了他的罵,卻不著惱。反而露齒一笑道︰“梁山,你個武夫懂什麼,哥這是修身養性,知道不……向山叔說過。大道至簡,物理相通,只要心中向武,一舉一動皆可為武。煮個茶算什麼,哥現在還練書法、拉二胡,讀《古文觀止》……這都是大修養的事情,在你嘴里,咋就成了不務正業……”

    “豬再哼哼也是豬!”梁山再啜一口茶,罵道︰“怕婆娘就是怕婆娘,討好你家鹿丹就討好吧,還扯到修身養性上了……我呸你個大修養!害臊不?”

    那邊羊娃不但不惱,反而越發笑得賤了些道︰“什麼怕婆娘,這是愛,你個粗人不懂……不信回家問問你家椰蓉,看她怎麼羨慕俺家鹿丹……”

    兩人互相笑罵,兩個送茶的年輕人都可勁地憋著笑,不擋不勸,顯然已經習慣了兩人的針鋒相對。此時,另一個坐在旁邊端著茶碗仔細地看著地上數螞蟻的墩實漢子終于開口道︰“行了行了,梁山哥、羊娃哥,你倆都別顯擺婆娘漂亮了,這還有兩個孩子呢?”

    就听梁山和羊娃幾乎同時喝道︰“騾子,閉上你的嘴!”

    那漢子呵呵一笑,有些憨厚,但眼神中卻有一股子狡黠閃過。但梁山和羊娃兩人罵歸罵,卻停下了斗嘴。此時,騾子才對兩個年輕人道︰“陳檑、李道,你倆個別忙活了,都坐下來喝茶,都是自家人,晚輩遞杯茶是個禮性,再客氣就做作了……”

    原來兩個年輕人就是當年的陳檑和李道,陳檑是向山在開封打檑時收的弟子,去年向山允他出師,就去了康順風公司幫忙。李道則是康順風的弟子,從小一身橫練功夫,一直跟著康順風滿世界地跑。

    康順風那里本來應下來三個人,羊娃、騾子和李道。不過,恰好陳檑辦事回來,听說後,就請求康順風讓他一起來,想長長見識,見見血。

    他做為傳武公司的武師,雖然在外比武不少,但卻終是一些有規矩的比武,而非是戰陣浴血的撕殺。年輕人總有熱血的向往,因此康順風就應承下來。

    相信多來一個人,謝寸官總不至于無法安排。

    在旁邊的屋子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正從窗子看著外面,忍不住對謝寸官道︰“謝頭,這幾個人看著一身江湖氣,帶著他們能成事?”

    漢子看著有些精明,正是悍刀的一個組長級人物王強,已經不止一次地參與過謝寸官指揮的行動,同他很熟。因為張翻進和羅有才都重傷,現在他同陳虎一起,做謝寸官的貼身護衛。而被調來的也正是他的小組,不過目前小組指揮官,已經由王一丙擔任了。

    正在窗邊桌子上坐著,用電腦接收信息的謝寸官轉頭看了一看窗外,輕聲道︰“是不是感覺同你們軍隊中的漢子不同?”

    王強點點頭道︰“是,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

    謝寸官點點頭道︰“不錯,他們同悍刀組員比,少了軍中這種令行禁止的軍人氣質,但要說紀律性,應該不比我們差……看見那個同小郭坐一起的漢子沒?”謝寸官看著梁山的側面道︰“你在印尼受過訓,知道我們在華人自衛軍中的影響力,當年泗水鬧獨立時,就是那個人一把刀,陪我在唐人街人,殺了幾進幾出!”

    謝寸官說到這里,就陷入了緬懷中,當年泗水城的一切就歷歷在目。

    當印尼暴徒沖上來,華人自衛隊的人沒有膽氣時,自己欲沖陣鼓舞士氣時,梁山是如何地提刀出手,那種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酣暢膽氣;當華人被壓縮在唐人街廣場,退無可退時,梁山舍命一搏,護門護家護國的豪氣;當終于打退暴徒,梁山弧身一人,追擊五名日本武士,不棄不舍,終于提回敵酋頭顱,昏倒在泗水街頭的那種義氣。

    想到這里,他輕輕地笑道︰“你莫看他樣子不大起眼,這人要擱過去,陷陣沖鋒,必是勇將!他也就是沒機會參軍,如果真進了軍隊,那是你們軍中猛虎級的人物……”

    王強那邊一吐舌頭道︰“這麼牛氣!”

    謝寸官看了他一眼,輕聲解釋道︰“你不明白,你們身上的服從與愛國的紀律性,是在軍隊中打磨出來的,身上的那股軍人氣質,其實就是這種打磨留下的痕跡……但這人的服從與愛國,卻是在骨子里!”

    王強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屋外談笑的江湖人。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13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四章 矛盾層出起嫌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爭斗,有爭斗就有智謀。

    當柴田弘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出現在內田孝義眼前時,這位心中邪火騰騰上竄的內田家傲嬌人物,臉上卻堆著笑,恨不得從腰里拔出刀子,握著為首漢子的手,口中用生硬的漢語說著幸會。

    等回過頭來時,一雙看向柴田弘的眼楮里就有些陰冷起來,他這時自然知道,自己被這個老狡猾給陰了!但他卻不敢造次,因為除了打開秘密基地需要柴田弘之外,他也知道柴田弘引來的這些人都是台灣的地頭蛇,天道盟的人。

    他倒不是怕這些人,而是知道一旦起了爭執,基地里的寶藏肯定會暴露。這麼一大筆財富一旦暴露,且不說錯綜復雜的各方勢力,就是台灣政府也不會坐視,到那個時候,那就真滴成了為人作嫁了。

    這次內田家同柴田弘合作,已經夠倒霉了,付出了金錢、人命,費盡心機,連續打開兩個秘密基地,都一無所獲。

    迎著內田孝義的目光,柴田弘一張老臉上古井無波,似乎沒感覺到他眼里的不善。

    來的幾位,台灣道上現在正當紅的年輕一代可能都沒听過,但往前早個十年,卻都是名動一時的風雲人物。他們當年跟的,是一位天道盟里早就淡出人們視線的骨灰級人物。

    這位早已經收斂獠牙的老人,就住在台北市郊區一套不起眼的老式別墅里,然而道上混的正當紅的大大小小的人物,每年都會去給他拜年,而他連見都不需見,只在房間里听人唱名,來人對著門口做個楫,放下禮物就可以離開了。

    這是個早已經不管江湖是非的人物,但柴田弘這次去了台北。不知怎麼說動了這位老先生,直接將手下的八大金剛給派出來了六個。

    在這六人的背後,一個穿著長袍的清瘦老頭兒,一副老眼昏花,弱不禁風的樣子。在老頭身邊還跟著兩個帶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眼楮都帶著藏不住的精明。

    為首的中年漢子將內田孝義帶到老頭的面前,介紹道︰“這位是蹇叔。是咱們彭府的管家……”

    清瘦老頭兒架子極大,面對內田孝義的問候,只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露出個不咸不淡的笑容,憋得內田孝義差點出內傷,只將眼楮瞪了一眼原本應該跟在柴田弘身邊保護他的兩名手下。柴田弘帶了這麼多人來,自己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內田清玄和遠藤勝彥就露出一絲苦笑來。

    倆人如何不明白自己此次陪柴田弘走這一遭的任務。奈何柴田弘路上告訴他們,要擺平這次的事情,非要請動那位姓彭的老人不可。

    到了門上,出來見客的就是那個清瘦老頭兒,不知道柴田弘給老頭說了什麼,那老頭一進去通報之後。立刻就有人出來將柴田弘請進去。而他們兩個做為柴田弘的“手下”,對方根本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意思。

    本來這事只能指望柴田弘出面爭取一下,但柴田弘根本連提都沒提,就跟著對方的人進去,將他們倆從扔在外面,連杯茶都欠奉。

    不知道柴田弘同對方說了什麼,再出來時,身邊就跟了六位大漢和這位清瘦的老頭兒。

    二人本來還旁敲側擊地想抗議一下。但柴田弘根本不接那個茬兒。

    然後不等他們說話,兩輛面包車就拉了三十來號深色衣褲的年輕人過來,個個身形彪悍,眼神滲人,顯然都不是普通的混子。

    柴田弘明打明地打臉過來,讓內田孝義有點措手不及,甚至有點想不通。

    要知道柴田家族雖然也是曾經輝煌過的大族。但今時卻已經不同往日。要知道內田家現在在日本經濟上只能勉強算二流家族,但武力儲備上卻能與一流家族比肩。

    而柴田家卻已經連三四流家族都有些勉強。

    柴田弘今天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同內田家翻臉的舉動,肯定會引來內田家的報復。難道這個柴田弘天真的以為。這次行動獲得的財富,能讓他有能力對抗內田家?

    且不說內田家的武力儲備,僅就財富而言,按照協議此次所獲也是內田家佔三分之二,柴田家佔三分之一。

    想不通的事情,內田孝義也無可奈合,他只是在第一時間,將事情匯報給遠在日本的內田省吉,請他做出定奪。

    顯然內田省吉也摸不準柴田弘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因為原來天道盟同他們只是雇用關系,但現在柴田弘做出的樣子,卻顯然已經是合做關系。而內田家在日本雖然勢力超人,但在台灣,卻肯定無法抗衡天道盟的勢力。

    更何況當內田省吉弄清插手的是有名的花蓮彭家時,一時也沉默無語,最後只叫內田孝義一切小心,他自己立刻打電話給柴田弘。

    柴田弘接到電話,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告訴內田省吉,西嶼一戰,柴田英杰已死,自己的手下已經死亡殆盡。

    內田省吉自然明白其中的潛台詞,柴田弘引天道盟合作,就是為了防備他們內田家。

    因此,內田省吉沒再多廢話,只是提醒柴田弘道︰“我不管你怎麼做,記著不要損及內田家的利益,否則,內田家和柴田家在日本,只能存在一個!”

    柴田弘默默地掛上電話,什麼都沒有說,將頭輕輕地轉向自己帳篷里的一面鏡子,鏡子里,他臉上一道還沒完全好的蜈蚣一樣的傷痕,顯得分外猙獰。

    一架加了高倍鏡頭的相機架在山頭上,一個中年人正在鏡頭中仔細地觀察著,並不時地按下快門,拍攝著。在他的旁邊,還有兩個稍年輕一些的漢子,也都在胸前挎個相機,不時地將相機湊到眼楮上,拍攝記錄著山中的美景。

    幾人的裝扮都很有文藝氣息,下身寬大的登山褲,上身一件休閑T恤外套著一個那種滿是口袋的攝影馬甲,在左胸前,都有一個小小的標簽,上面繡著XX攝影協會的字。

    顯然這是一個攝影協會式的團體,前來采風。

    而在旁邊的地上,一個當地人打扮的漢子,敞著胸懷,皮膚黝黑,幫他們扛著大包小包,顯然是請來的向導。

    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在這里,就會認出來,正是相機前取景觀察的人,正是王一丙。

    而旁邊這幾位,都是王強小組的悍刀佣兵成員。

    這些人就是謝寸官派出來監視內田孝義一行人的。

    當初謝寸官一到廈門,立刻就聯系台灣龍翰分公司,讓他們組織人力,立刻調查台灣什麼地方最有可能建這個秘密基地,而且目前有開挖嫌疑的。

    有了顏裴坐鎮的龍翰情報部門一下子加強了許多,因為在顏裴手里,本來就掌握著一股秘密的情報力量。

    再加上這次的事情,同秦正民取得諒解,秦正民手上的情報力量也是不弱。

    很快地,就確定了最有可能是秘密軍事基地的地方,竟然就在同西嶼一橋之隔的白沙島上。謝寸官沒有料到柴田弘竟然如此膽大,設計埋伏自己的地方,竟然就在目的地的旁邊。

    但稍加思索,他也就明白了。

    一是柴田弘對悍刀佣兵的戰斗力估計不足,因此在他看來,肯定能一戰將自己殺滅,沒有必要找個比較遠的地方;二是畢竟他在台灣做事,人力資源有限,離得近了一方面能互相照應,另一方面有什麼事情,也容易捂住。

    畢竟如果鋪得攤子過大,以他的人脈力量,就顧不過來了。

    而且,柴田英杰是他最依重的力量,出于安全考慮,他也不想離得太遠。

    掌握了這些情況,謝寸官反而沒有急著動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以他的估計,在柴田弘突然推動所有武裝力量的情況下,肯定會與內田家有所沖突。而柴田弘肯定會想辦法借助外力,來平衡內田家的壓力,那麼當財富出土的時候,就是雙方矛盾沖突最厲害的時候,那時候出手,是最合適的時候。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16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五章 厚壁之後有洞天

    因為是借著拍電影搭景的名義,所以白沙島的這個靠海的、據說是原來日軍軍事要塞的山頭上,正有一群群人在忙碌著,這些是被嚴格限制在已經有些荒蕪的山洞之處。

    山洞里面,忙碌的都是些日本人。

    不過,現在多了柴田弘帶來的六名金剛和那位清瘦的蹇叔。

    其他的一些漢子,則被安排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安頓下來,算算人數,也有二十多名精力過人的漢子,清一色的鬼頭刀,看著像是電影道具,但其實都是開過刃的上好鋼刀。

    當然,這些刀比不上內田家武士手中用古工藝打造的日本刀,但卻比抗戰時中國軍隊大刀隊的刀好多了。平常听許多人講,中國大刀隊同日本人拼刺刀時,如何的處于下風。就不想想,以中國當時造口生鐵鍋都算高端技術的工業能力,能造出什麼好刀來?那種又笨又重,砍幾刀就卷刃的鐵刀,如何能同人家的百煉鋼刀比。

    更何況,中國的士兵大多都是混個半飽,根本談不上營養價值的食物,體力如何能同人家日本兵比?

    就在這種情況下,大刀隊照樣打出了中國人的威風。

    為什麼?因為刀與刀固然差,卻是精神可以彌補的。而中國軍手中的漢陽造,卻根本無法與已經機械化的日本軍隊比,那已經是精神力無法彌補的差別了。

    柴田弘這次帶來的天道盟的人,才是天道盟立足台灣黑道的核心力量。

    不知道柴田弘用什麼打動了對方,顯然彭老頭派來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而這些人住在門口,讓內田孝義的心里極不痛快。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堵住一樣。做為報復,當時就直接將宮本和內田藏鋒剩下的十名武士,安排住在了山洞外面的帳篷中,直接將對方夾在中間。

    他倒不怕對方看出他的敵意,反正如果利益沖突。遲早翻臉。

    但天道盟的人對此,不聞不問,根本沒有任何表示。六名金剛甚至在附近找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地方,支了張桌子,弄了整套茶具,每天在那里擺弄茶藝。討那個清瘦的蹇叔歡心。只派了一名臉上有道刀痕的年輕人,跟著柴田弘支應。

    外面那層劣質的混凝土終于被清理干淨,里面做為主體的鋼筋混凝土就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此時,原本方正平坦的一堵水泥牆,已經分為兩個部分︰外面的牆體和中間一個世巨大的圓形水泥塞子。在水泥塞子的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凹槽,最中間的部分是一個鐵制的絞輪,有金屬的軸直通到塞子里面,為了防銹,絞輪上包了一層瀝青,在瀝青里面,則涂了厚厚的機油。

    此時。正有人將那些機油清除。

    柴田弘看著那個絞輪,這個絞輪相當于一個老式保險櫃鎖的用法,因為在圓形凹槽的外面,有露出來的一個個鋼筋頭子,將圓平均分成了十等分。這十個等分,就代表著零到九十個數字。在安培博士的日記里,記載著一組數字,打開這個塞子的方法,就是用絞輪對出那一組數字。

    而那一組數字,柴田弘早已經爛熟于心。

    當所有的機油被擦拭干淨。絞輪就露出了金屬光澤,顯然這些保護措施都很有效。

    所有人的眼楮都看向了柴田弘,清瘦的蹇叔和六金剛也早早地來到了山洞中。柴田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絞輪邊,開始轉動絞輪。

    陣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傳來。每當柴田弘停下來時,總會在一分鐘左右,傳來一聲咯嗒聲,顯然是機關咬合的聲音。柴田弘一會倒轉,一會順轉,當最後一聲喀嗒聲傳來時,柴田弘就停了下來,看了手表等待。這種老式的保險裝置,是靠里面早就準備好的沙漏來記時的。任何時候,不等到時間,再轉動的話,就會鎖死。

    那時除非把這巨大的水泥牆整個拆除,再沒有辦法打開這道門。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才傳來一聲沉悶的重物滾動的聲音,整個山洞都感覺有點顫抖。

    柴田弘的臉上就露出一絲波動,他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繼續轉動絞輪。此時,隨著絞輪轉動,那個巨大的石塞竟然開始往外凸出。柴田弘看到一切正常,就放開手,對著身後的內田孝義抬抬手,示意他派人來干這活兒。

    內田家一個武士就接替了他的工作,隨著塞子一樣的水泥塊往外移動,足足出來近三米時,在水泥塞的右側面,就出現了一個小洞。繼續轉動,水泥寨子又出來兩米多點,此時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洞口就出現在人們面前。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內田孝義的臉上就露出一絲興奮來。

    “走!”他對著身後的日本武士一揮手,就要帶頭進去。

    “等等!”柴田弘一伸手就擋住了他。

    “什麼意思?”內田孝義的手就按上刀把。

    柴田弘根本沒有看他一眼,而是伸出手,在旁邊的牆壁上摸索一陣,就不知怎麼地,勾出一截鐵鏈來,將那鐵鏈一拉,就听咯嚓一聲響,接著就是嗡聲傳來,那洞里竟然亮了起來。

    原來里面竟然通著電,那嗡聲顯然是排氣裝置起動的聲音,一股股霉穢味就從洞口出來,近處的人聞了,先是發暈,接著就一陣陣發嘔,顯然這些穢氣對身體極其有害。

    柴田弘此時也不說話,向其他人招招手,自己就踱著步子直接走出山洞,在一個方便椅上坐下來,不知道想些什麼。此時,洞里的空氣也越來越不好,大家也就明白了他招手的意思,于是都紛紛起出洞口。

    時間一分分過去,漸漸地洞口出來的空氣就變得清新一些。

    內田孝義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到柴田弘身邊問道︰“柴田君,可以進了麼?”他的聲音帶著三分著惱,七分無奈。顯然剛才的舉動,讓他一方面認識到對于秘密基地,他不如柴田弘了解的事實,另一方面,又為自己剛才丟了面子而惱火。

    柴田弘此時就站起身來,卻沒有直接走,而是看向那個瘦小的蹇叔。

    蹇叔對著身邊的六金剛聲音含混地說了句什麼,就見六金剛中就分出兩個人來,直接一揮手,那二十個黑衣人中也分出十個人,就跟他們留在了外面。其他四金剛就帶著另外十個黑衣人跟在柴田弘的身邊。

    兩個一直跟在蹇叔身邊的中年人,此時就跟上了這支隊伍。

    內田孝義看到這種情形,也是吩咐一聲,由一名手下帶著十名武士就守在外面,他則帶著二十名手下,跟了進去。

    很快地,一行人進了通道,一路向里,進了大約五米之後,就有一個伸入地下的洞口露了出來,里面是一層層的階梯,一直深入進去。

    洞里潮氣撲人,還有明顯的咸腥氣。

    一直往下進行了大約有大約一百米深的時候,路就變得平了起來,再往前進了將近百米,一個巨大的天然山洞就出現在面前。潮氣更加明顯,並且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此時,地形就開始下坡,往前走了大約二百米後,水聲更明顯了,但光線卻更暗淡了。

    “手電筒!”他輕輕叫了一聲。

    內田孝義就從一名手下手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交給他。柴田弘打開手電,往前一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前方再有十米遠的地方,坡度陡然加劇,有台階往下,然後就是一片幾百平方平的水面,輕輕波動著。

    在台階的下方,一個巨大的黑圓形物隨著水面起伏。

    這東西他很熟悉,在馬來西亞那個基地見過,是一個二戰時日軍的潛艇。柴田弘再打量這個空間,突然感覺這里與馬來西亞的那個基地有些像,只不過,沒有那處地形高,似乎離水面更近。

    但這里卻少了那里打造的那個鋼鐵秘密基地。

    柴田弘的眼楮四處掃看,一點基地的影子都沒有。安倍博士的日本中,記載了秘密基地的地點、打開方式,以及進入時的注意事項,但就是沒提基地里的情況。而現在,竟然找不到基地!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19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六章 耄耋曾呼花蓮豹

    幾束手電光在黑越越的山洞中四處照射,尋找著秘密基地的蛛絲馬跡。

    柴田弘看了一眼前方停泊在水中的潛艇,將手電的光速向空中照去,這一照還真讓他有所發現,因為昏暗的光束下,頭頂上並不是和周圍洞壁一樣的、不規則的黑色礁石,而是顏色淺一些的非常平整的平面,雖然已經分不清本來的顏色,但他已經可以斷定,那是水泥沙子混凝土砌出來的平面。

    這就是柴田弘做為一個中國通的過人之處。

    中國自古有風水之說,玄妙之處,應天通運,那是平常人不能溝通的境界。但一般從普通人的方面講,風水最少應該宜人生活而益于健康。

    眼前十幾步遠就是海水,這還是落潮時間,如果漲潮,水位會更高。做為秘密基地,如果位置太低的話,肯定難以做到避水避潮,所以柴田弘判斷基地的位置,應該在水位之上較高之處。有了這個想法,他自然就將視線放在頭上高處。

    知道了秘密基地的位置,還需要找到出口。

    柴田弘手中的手電緩緩地沿著整個空間照射一圈,這次的高度貼近地面。在他想來,出口這地方肯定要方便人的出入,但照了一圈,卻毫無所獲。

    柴田弘就陷入沉思中,漸漸地,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台階邊的兩根半人高的水泥柱上。那是用來栓固潛艇的船樁,手臂粗的鐵鏈在上面打了一個結後,就沉入水中。柴田弘走近了水泥柱,水泥樁的根部,有兩個橫著的小洞。

    柴田弘將手電筒的光。在水泥柱上照著,然後就停在一處地方。

    那里顏色黑紅,銹跡斑斑,顯然是金屬制品被海水的潮氣銹蝕的結果。柴田弘小心地伸出手,拉動上面的一個鐵環。但那鐵環已經蝕朽不堪,被他一拉之處,竟然就掉了下來。

    “亞輝,去幫柴田先生將那些東西清理一下……”領頭的那名金剛對一直跟著柴田弘的那名刀疤青年道。

    那人也不作聲,走到柴田弘的身邊,一翻手。手上就出現一把匕首。

    “小心點,別把里面的東西損壞了!”柴田弘往旁邊退開半步,給他留出了位置。

    刀子驚人地鋒利,摧枯拉朽一般切入銹壞的金屬蓋里,輕輕一別,就露出了里面的東西。那是一個老式的電閘。顯然金屬盒子起了很好的保護作用,所以雖然電閘的銅片上已經綠銹斑斑,但卻仍然完好無損。

    青年漢子輕輕地退開一邊,將地方騰給了柴田弘。

    柴田弘走過去,小心地將電閘合上,立刻就听到隱隱的嗡聲傳來,顯然基地的某些環節已經通上了電。但就在此時。遠處通道里的燈光卻迅速變暗,終于完全黑了下去。而嗡聲也迅速消失,整個山洞里完全陷入了黑暗。

    昏暗的手電光中,傳來柴田弘的聲音︰“這是蓄電池供電,電量已經耗盡了,我們需要新的電力,才能打開基地……”

    “柴田先生如何能確實這就是打開基地的機關?”還是那名似乎是領頭的金剛開口。

    柴田弘看了他一眼,沉呤一下,才伸手指著水泥樁底部的那兩個小洞道︰“尚孝君問得好!如果我沒猜錯,這里原來有一個小型浮橋。通向潛艇……剛才我們下來的通道,雖然能夠過人,也能搬一些東西進來,卻並不能通過太大的物件,所以基地里大量的物資應該是通過潛艇運輸的。那麼潛艇出入時,應該能在第一時間,打開基地的入口或這里的照明系統……而在這里,人工造成的東西,就這兩根水泥樁子,所以我想機關應該就在這里面……”

    做為彭老頭手下第一能打的張尚孝輕輕點頭,轉頭對身邊的一個壯漢道︰“亞磊你走一趟,讓上面拉根電線下來!附近有電路就接上去,沒有就把發電機調過來……”

    那漢子應聲是,接過旁邊一個人遞來的手電,就迅速按原路返回去。

    仍然是漁村小院,謝寸官坐在窗前,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看著一份剛解碼的文件。這是由范玉成轉來的顏裴發來的情報。

    這是龍翰的情報系統由顏裴坐陣後,發來的由她整理的第一份情報。

    此時的他真正相信了術業有專攻這句話。由于徐敬生造成的風波,龍翰原有的情報受到打擊,目前系統還正處在恢復中,但顏裴的這份情報,卻讓謝寸官看得有些呆滯。上面的事情都不大,第一條就是柴田弘拜訪過的彭老頭的情況。

    彭老頭的名字叫彭環,年輕時有個名號叫花蓮豹。

    花蓮彭家是台灣比較古老的一個家族,據說祖上曾經是鄭成功麾下勇將,在收復台灣過程中受傷殘疾,遂辭官,落戶台北,成為一富家翁。

    因其歸鄉之時,多帶一些戰爭中傷殘的百戰老卒,加上鄭成功對其厚待,漸漸地彭家就成為花蓮有名望的勢力大戶。清兵入台,彭家為了避禍,移居花蓮,權勢上漸漸沒落,卻成為一個以武傳家的地方豪強。

    日本人佔領台灣時,因為有個對頭投靠了日本人,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對彭家強力打壓,彭環的父親氣得嘔血而亡,彭家就更加沒落破敗,漸漸地失去了昔日輝煌,彭環的母親不得不帶著他遷居鄉下,同行的只有老管家彭喜。

    沒有人知道彭環在鄉下的生活,只是十年後,他重新出現時,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身邊只跟著一個瘦瘦的書生樣的年輕人,名叫彭蹇,據說是老管家彭喜在鄉下收的義子。

    倆人一文一武,將許多從彭家分出的勢力都收歸麾下,很快地脫穎而出,成為花蓮的新興勢力。而且,在為人做事上,並不像他父親那樣講節操底線,只要有利益,跟誰都合作。最後,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將當年依靠日本人勢力打壓彭家的那個對頭,全家滅門,連那人一個三歲的孫子都沒放過。

    天道盟成立時,彭環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可有可無地加入了天道盟。不過,自從日本投降後,彭環一直很低調,因此當時並不顯山露水,但他的徒子徒孫,卻已經深深地滲入台灣的黑道各方勢力中,盤根錯節間,形成一股子可以左右黑道事務的隱秘力量。

    在以後黑道的各種事務處理中,這股力量就慢慢地顯露出來。

    漸漸地,黑道大佬們發現,彭環不參與的事情,基本都能按預先設想的那樣,磕磕絆絆地走下去。彭環同意的事情,往往就要比原先設想完成的更順利,結果更好。但他不同意的事情,基本沒有一件能順利完成的。

    一來二去,就奠定了彭環在台灣黑道的隱性教父地位,在天道盟里,更是成了說一不二的太上皇角色。到後來,那怕他已經金盆洗手,黑道大佬們的許多事情,都會到他這個自稱糟老頭的門前,銷金問計,取個平安。

    除了彭老頭的資料,文件里還列出了柴田弘從彭家帶出來人的資料,以及最近一段時間,柴田弘用來隱身的這家影視公司的人員來往,采購的各種物品以及運上山來各種設備的清單。而每樣東西後,除了注明物件本身的作用外,還會指出有可能在探尋日本秘密基地方面,可能會起到那些作用。

    都是一些瑣碎事,但卻讓謝寸官能從中窺見許多事情。

    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但卻可以有完美的團隊,謝寸官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理解這句話了。

    其實從謝寸官本身來說,他的特點是比較有大局觀,有著千變萬化的江湖狡計,只要讓他掌握足夠的情報,他總能根據局勢和人性,設計出完美的計劃。

    但人無完人,他在許多專業方面,仍然有缺陷。

    比如情報方面,他就沒有顏裴這樣將情報做到極致的能力。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23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七章 磨刀霍霍嗜血狼

    輕輕地合上筆記本電腦,謝寸官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陷入了沉思當中。從情報上看,基本肯定柴田弘等人已經找到了秘密基地。從彭家的突然介入來看,謝寸官初步斷定,彭家是柴田弘引入的,抗衡內田省吉的外援。柴田弘的利益肯定已經和彭家緊緊地綁在一起。

    原本簡單的問題,也就變得復雜了。

    在謝寸官原本的打算中,悄無聲息地干掉柴田弘,讓這個基地繼續埋沒在地下。但誰料想柴田弘竟然識破了自己的追蹤,反而將計就計,給自己設下一個套子。雖然搏殺之下,柴田英杰被殺,柴田弘計劃破產,但也讓自從成立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悍刀佣兵受創不輕。

    不知道原來柴田弘同內田省吉是怎麼約定的,也不知道柴田弘是如同和彭家洽談的。但可以預見的時,不管三方對利益的劃分如何的糾葛,三方肯定都會克制自己,將這件事在一種秘密的狀態下進行。因為事情一旦暴露出來,那麼三方都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甚至可以想像,那怕自己這一方介入進去,他們都會咬著牙讓出一部分利益出來。然而,問題是不管秘密基地里是什麼東西,謝寸官都不願意讓日本人染指。

    要做到這一點,最簡單的辦法是釜底抽薪,將情報透露給官方,一旦官方介入,日本人肯定很難獲得秘密基地的東西。想到這里,謝寸官輕輕搖頭,因為他感覺這最簡單的辦法,卻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他靜下心來,重新思考這件事情。思考如何能將這件事利益最大化。

    日本,北海道。

    內田省吉徐徐地吐出一口氣,將身體收回來,整個身體就由剛才的扭曲,回歸正常。看著他收了拳勢。一直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女子立刻走上前,將手中的寬袍,遞給他,看著他披在身上,才再將手中一杯早就沏好的茶,遞到他手上。

    看著內田省吉披上衣服。一個早就站在門邊,臉上帶著焦急神情的年輕人才急步走了進來,叫一聲“老師”,就將手中的紙張遞了過來。

    內田省吉啜了一口茶,將茶杯遞還給女子,才接過哪張紙來。只看了一眼,眼楮就眯了起來。紙上的東西,是內田孝義發來的,自然是向他報告台灣那個秘密基地的事情。

    “八格!”內田省吉越看眼楮就收縮得越厲害,最後終于忍不住罵出聲來。

    柴田弘這個混蛋,怕自己不能保障柴田家的利益,竟然同中國人合作了!將大日本的利益送給中國人。這讓內田省吉非常憤怒。在他看來,那怕這些東西全被內田家吞了,柴田弘也不應該同中國人合作,這是原則問題!

    “請高橋春城和內田孝恩過來!”內田省吉的怒火只在一瞬間就壓了下去,轉頭對那個年輕人道。然後一邊整理身上的衣物,一邊走向房間的角落,那里是一個巨大的書桌。

    書桌後面,一個半人高的劍架上,三把長短不一的武士刀帶著一絲古樸的氣息,成為房間里最引人注目的焦點。

    這里是內田省吉的書房。兼練功場所,而積足足有九十平米。

    身後的一堵牆都是書架,書桌放在靠窗的地方,透過窗房,外面是一個小花園。幾枝梅花正在窗前輕輕抖動著,上面的露水還沒有完全消失,顯得有些轆濕。

    除了這張桌子、劍架和身後的書架,整個屋子里再沒有別的擺設,顯得異常空曠。實木鋪就的地板並沒有刷任何涂料,中間的部分被摩擦得油亮光滑,顯然是他經常活動的地方。

    一老一少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書房。

    老的那個滿臉橘皮,口唇干癟,眼神如陰冷的毒蛇,一臉沉下的皺紋曲線,仿佛不會笑的樣子。年輕的那個同遠在台灣的內田孝義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顯然倆人是孿生兄弟。

    倆人進來,並沒有坐在椅子上,一臉陰沉的高橋春城直接就跪坐在地板上,而內田孝恩就直接站在他的旁邊。

    內田省吉從寬大的書桌後站了起來,也跪坐在老頭的身邊,這才開口道︰“麻煩老師了!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不得不動用內田家衛!”

    “有什麼事情,你訓練的武士還不能搞定,需要出動家衛?”高橋春城眼皮抬了抬,聲音沙啞啁啫,帶著金屬的質感,似乎被人傷過嗓子。

     內田家衛是內田良平晚年不得志的時候,請自己的好友高橋參樹為自己訓練的一個專門從事刺殺的殺手組織。高橋參樹是當時日本著名的忍術大師,他雖然是內田良平的好友,但倆人相處,卻處處以家臣自處,因此他訓練出來的忍者,就命名為內田家衛。

    當時訓練這批人的目的,是內田良平感覺自己的政治主張難以伸張,想要刺殺一些政敵。沒料想當時的日本天皇突然間鏟除了同他主張相同的皇道派將校,日本國內主張一時一統。內田良平雖然不贊同天皇的主張,但在自己主張難伸的情況下,也不願意內斗內耗,就放棄了刺殺計劃。

    然而,內田家衛這個組織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組織內的成員,基本都是高橋家、內田家和平岡家的子弟,主要修練科目以忍術中的刺殺為主。內田家在獲得大量中國傳統武術的技法後,又綜合匯總,將其中最直接最殘酷的東西拿出來,加入到訓練內容中。

    這些人確切地說,不是武士,而是殺手。

    內田省吉只所以決定動作家衛,說到底還是那種大日本帝國的驕傲在作祟!在他看來,二戰時日本秘密基地里的東西,只能交給日本人。更何況,這次自己派了六十名內田家訓練出來的武士,在天道盟打手的配合下,竟然被十幾名中國人殺得潰不成軍,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恥辱。

    而且,還有一層原因,他不好說。

    那就是內田家衛的能力到底如何,需要一次血戰才能檢驗!因為他已經面對面詢問過上次搏殺戰中幸存的幾名武士,他已經初步得出結論,雙方的武藝相差並不大,最終造成這樣結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內田家武士沒有殺氣,而對方有殺氣。

    內田省吉知道,再好的武士,如果沒有經過生死搏殺,沒有見過血殺過人,在搏斗中總會缺少一股子決絕的氣勢。在刀子砍向對方時,總會有一絲的猶豫或收力。

    畢竟做為人,在潛意識中,對于殺人總有一絲本能的排斥。

    這種猶豫或收力,在搏擊場上,也許只是挨一拳或一腳的問題,並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因而往往會被忽略掉。但在殺場上,稍微的猶豫或收力,付出的將是生命。

    內田家衛到現在已經是第四代人了,太久沒有見到鮮血了。

    在過去,內田家會通過各種渠道,讓內田家衛的人幫助政府處決罪犯或參與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讓這些人見見血。但近多年,這樣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了。因此,這次內田省吉一方面是想給柴田弘以及貿然介入事件的彭家一個教訓,另一方面,他感覺也需要讓下面的武士殺殺人,見見血。

    一支沒見過血的隊伍,肯定是缺陷的!而一只有缺陷的隊伍,也是目前希望在黑龍會攝取更大權力的內田省吉不能忍受的。畢竟近幾年,眼看著“帝國復興會”漸漸地走向權力中心,正是內田省吉感覺內田家大有可為的時候。

    在內田省吉心中,最渴望的就是恢復祖父內田良平的榮光,像祖父曾經做過的一樣,為帝國做最好的鷹犬。

 (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25 22:26
第七卷 笑談渴飲匈奴血

第六十八章 出門迎客四小鬼

    一幢帶有盎然古意的私宅,依著山勢,佔據了整整一個小山包。

    山包不大,也不甚高,但卻座落在台北著名的陽明山上,往南望去,整個陽明山南麓盡在眼底。一條長長的私家車道,往下直通到山包下的環山路上,往上則掩入一片蒼翠之中。

    順著山路,一道用青石板鋪就的小渠蜿蜒而下,清清的流水帶著潺潺的微聲。

    車子在半山道上一處石雕牌坊前被擋下來,謝寸官就下了車子。

    一抬頭就看到牌坊上陽雕而出的四個大字︰彭望武夷。顯然彭環這姓,是出自福建武夷了。此時再轉身向山下望去,藍天白雲渡飛鳥,滿目蒼翠駐仙寰,真有點人間仙境的感覺。

    身後梁山、羊娃、騾子就隨後跟來,一起走到路邊,看著眼前氣象。

    “狗日的,一個字︰美!”騾子憨厚地笑道。

    在他們身後,郭踏虜、李道、張博然和陳檑也下了車子,陳檑手里拿著一紙拜帖,遞給牌坊旁崗亭里攔車的漢子,這是謝寸官昨天晚上用紅紙寫好的。

    那漢子將拜帖拿在手中看了看,就進了崗亭,拿著起電話向和里面聯系。

    聯系過後,就客氣對陳檑說聲稍等。

    謝寸官看到這情形,松了口氣兒,看來彭家做為江湖人,還是有傳統保留下來。最起碼這個看門人知道拜帖這回事情,應付起來還算有板有眼。

    這樣一來。雙方起碼有得談,不像遇到一些不講一點江湖規矩的“新二爺”。那就只能上來先動手,打服了再談。一個弄不好,結成血仇,也就不用談了,不死不休,弄到一方徹底了,才能罷手。回過頭來,才發現一場爭斗。莫名其妙。

    今天來,就帶了梁山、羊娃這些江湖漢子,而將悍刀佣兵的人留下來繼續監視島上的動靜。因為從監視人來講,悍刀佣兵肯定要比梁山他們那些江湖伎倆來得專業。而且佣兵們身上有濃厚的軍旅氣息,容易讓江湖出身的彭環聯想到官方背景,產生不必要的懷疑。

    一輛越野車帶著粗野的轟鳴,從山道上直沖下來。在靠近牌坊的地方,幾乎蠻橫地打了一個回旋,在刺耳的剎車聲中,調了一個頭。空氣中立刻就傳來橡膠與水泥摩擦後產生的焦糊味兒,車門打開,守門的漢子拿著拜帖遞進車去。然後一個留著板寸的年輕漢子探出半個身子,對著這邊叫道︰“誰來拜見老太爺,跟上!”

    話剛說完,那車子就轟鳴著,往山上沖去。

    謝寸官驚訝地張開嘴。又苦笑著閉上,向自己的車子走去。羊娃和梁山對視一眼。罵一聲︰“操!”走向謝寸官前面的那輛車子,在他們身後,騾子一樣笑得憨厚︰“這那兒的瓜娃子,一點禮性都沒有!”

    陳檑、李道、張博然上了第三輛車子,郭踏虜上了謝寸官的車子。

    這三輛車是謝寸官臨時從台北龍翰調來的車子,司機都是由情報處的人臨時充任。無視前面已經消失的引路車子,三輛車一排溜,不緊不慢地向山上開去。

    雖然彭家迎客的人不大禮貌,但客人還要有客人的從容。

    一對巨大的青石獅子帶著歲月的斑駁,鎮守著朱紅漆面包銅角的大門,門廊飛檐桃角,青瓦覆綠苔,一棵古樹如冠,樹下平整出一塊空地,停著幾輛車子,最外面一輛,就是剛才下山的那輛車子,此時已經熄了火,板寸頭的年輕人斜靠著車門,口中噙著一根煙,手中把玩著一部對講機,斜睨著從車上下來的一行人。

    謝寸官等人下了車子,也不說話,就看著那個年輕人。

    年輕也不多話,一聲“跟我來”轉身就走,轉身時不知道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什麼,就看朱紅大門的旁邊,一個黑漆的角門被從里面拉開來,從里面魚貫走出四名黑衣漢子,下身褲子寬腿大襠,到腳踝處束住,如兩個燈籠。上身緊身背心,露出兩膀肌肉,板寸頭,絡緦胡,一個個如門神金剛,一溜順站在門前。

    謝寸官腳下停頓,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冷冷一笑道︰“彭家雖是小門小戶,但四小鬼迎客的排場還是出得起的!”

    謝寸官輕輕哦了一聲,看來這彭環是以綠林大豪自居了。

    在過去綠林中,開山立寨的山大王其實算是低一等的綠林人物,這些人佔據一些交通險要,搶掠過往商客,直接作惡人間,往往是官府第一要收拾的對象。

    再往上一等的人物,就是所謂的綠林大豪,這些人並不開山立櫃,但卻統管著一府一州或某個區域內所有的山大王,可以說是給山大王劃地盤,立規矩的人。他們內統綠林,外交官府,往往在黑白之間架起一個平衡的橋梁。

    綠林大豪之上,就是綠林盟主了,往往是一省甚至數省的綠林豪強結成的松散組織。

    一般綠林盟主多是產生于亂世,他們的作用就是在綠林和普通人之間達成一種依存關系。即要約束綠林人物,不能濫殺無辜,竭澤而漁,使百姓沒有活路。又要有計劃、有針對性地將綠林人物統領起來,去劫掠一些富貴之地,讓綠林中人能活下去。甚至在一定的時候,他們扯旗造反,逐鹿天下。

    而在和平年代,那就是綠林大豪作主的時候。

    四小鬼迎客是綠林豪強的一種禮儀,一般是針對那些寂寂無名的江湖人物來拜訪時的手段,主要是防備那些江湖宵小打秋風。四小鬼雖然帶有自貶的意思,但那只是字面的上客氣,其實這些人的身手,一般都是相當過人的。

    身手上贏不了這些武士,又在江湖中寂寂無名,這些綠林大豪又怎麼會同你客氣。

    當然,對于江湖中成名人士,一般是不能用四小鬼迎客的,那是一種侮辱。其實那怕對于寂寂無名的江湖人士,四小鬼迎客也是最低等的禮儀。因為四小鬼之上,有八力士迎客,而八力士之上,還有十二金剛迎客。

    彭家顯然沒有大看得起謝寸官這個心意門後進。

    謝寸官臉上帶笑,心里卻已經有點火氣了,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也前呼後擁地帶了近十個人,開側門不說,還整出個四小鬼迎客,他眼楮一掃自己這邊的人,知根知底的就梁山和郭踏虜。

    梁山是客,而且年齡又長,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出手,那就只能是郭踏虜了。

    他剛看了一眼郭踏虜,還沒有開口,旁邊梁山一伸手就擋了他,只叫了一聲︰“李道!”個頭體魄比郭踏虜還要壯實的年輕人半憨不傻的娃娃上就露出一個笑容,壯實的身體往前挪了兩步,對著台階上的四個漢子一抱拳道︰“請各位前輩指教!”。

    四名黑衣漢子對視一眼,排在中間的一位略顯瘦小卻透著精悍的漢子就抬步從台階上下來,走到場子中間,看著對他施禮的李道,忍不住贊道︰“好壯的身體!”

    李道憨憨地一笑,用手撓撓頭道︰“我師父說我個子大就是砸到地上的聲大,再沒有別的本事了……”

    一句話,說得場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那漢子看著一臉憨氣的李道就笑道︰“放心,我不用勁摔你!”

    李道再次拱手為禮︰“先謝謝前輩手下留情!”

    對面的漢子們再次笑了,顯然李道那略帶嬰兒肥的憨厚面孔,讓他們有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因此也就不將這個身體高壯,面孔稚嫩的半大小子放在心上。

    “前輩,請!”李道的胖臉上終于收起了嘻笑,帶上了一股孩子氣般的認真。

 (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吟雙

LV:6 爵士

追蹤
  • 4

    主題

  • 216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