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6-18 21:40: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135750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0
520 那一刻,好想吻她

  還是上海遠郊的那個咖啡屋,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特異之處。零星的遊客緩緩來去,在夜空之下留下一點小資的情調。但是沒有人知道,就在某個包間內,一個正在喝著平價拿鐵的年輕人,就是整個國家最機密的部門之一的負責人。

  機密到什麼地步呢?機密到除了最上面的幾個人之外,其餘所有知情者,都是被審核後同意知情的人。其餘人等,不論官大官小位高位低,凡僭越者,皆可誅滅。尤其是這次在上海的行動,更是嚴格中的嚴格。無關雜人一概清除,蹭功勞的少爺公子統統掃到一邊玩蛋去。

  從此側面也可看出,黛柏麗扎德能夠摸到眼鏡蛇的痕跡,絕非尋常。

  「長官,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服務生狀貌的男子走過來,一邊給咖啡續杯,一邊恭敬彙報道:「單身派對已經嚴密監控,『賓客』已經來了。裝配在那別墅中的『照妖鏡』樣品機也已調試完畢,隨時可以激發。」

  聽到手下彙報的好消息,眼鏡蛇卻只是無精打采漫不經心的拖著長腔:「哦……知道了……」

  服務生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進言道:「長官,嘩眾行動初顯成效。在本次的『賓客』中已經標注了幾個可疑目標,下一步將密切關注,請問何時開啟『照妖鏡』?」

  「不急,現在來的都是小角色,你們隨便注意注意就行。」眼鏡蛇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然後忽然轉過頭來饒有興致道:「問你個問題。」

  那侍應生立刻啪的立定,肅然應道:「請長官垂詢!」眼鏡蛇心性難定,雖然沒有真的對手下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但是每一個手下都不由自主的怕他,就仿佛,一隻青蛙去怕一條暫時不餓的蛇一樣。一聽他有問題,侍應生立刻緊張起來。

  眼鏡推了推眼鏡,神色詭異:「你說,以『師』開頭組詞,能組那些詞?」

  啊?侍應生不由一愣,這是什麼問題,小學的語文寒假作業麼?但他毫無怠慢之心,不論如何怪異的發言。長官就是長官:「回長官,以『師』字開頭,能組『師長』、『師恩』、『師德』、『師夷長技以自強』……」

  「我就說你是豬腦子,還是這麼不長進,智商完全沒有用在正道上!」眼鏡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提點道:「必須首先想到『師奶』,然後是『師生戀』,再後是『師姐控師妹控』——沒有這種思維回路,怎麼在這個部門工作?走吧走吧,一點忙也幫不上!」

  挨了一頓數落,侍應生卻不敢有半句怨言。飛速退下。

  而眼鏡蛇卻呷了一口咖啡,然後緩緩劃著觸屏電腦的螢幕。

  「羅家小姑娘說『師……』,好一個『師』啊,真是有趣——史上第一美型拳法家。」螢幕中,赫然是楊奇去參加武術比賽時的照片。眼鏡蛇嘴角還是那種邪異的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嘶嘶的低聲自語道:「機器分析你們倆不是同一個人,但我怎麼就是不信呢?來吧來吧,這次是為你設置的舞臺,讓我把你看清些,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所謂的『天命者』。」

  在眼鏡蛇對著螢幕說話時,楊奇卻走在園區中。

  這一片園區面積不小,楊奇步履不緊不慢。夜風拂身,涼爽宜人,最近的空氣真是不錯。

  莊園已甩在身後,那裡有一個笨蛋萌。派對會場尚在前方,那裡有一個呆子曦。楊奇行走在兩端之間,一步一步沒有停。萬籟俱靜,心神卻已經飛遠了。理智的封印不能長久,效力簡直就像在用保鮮膜修補河堤一樣。洶湧而來的記憶一波一波永不停歇,終於還是讓楊奇的心神為之感染。

  【呆子曦,是我的初戀。】

  這句話,對自己來說也都太過唐突、太過措手不及了一點。之前完全沒有記憶的一個人,卻短短時間內搖身一變成了所謂「初戀」。這並非是情到濃時的領悟,更多的卻是楊奇的理智分析的結果。這是他綜合考量了所有人物前後的表現和自己現有的記憶,通過推測和預估,甚至動用了腦海中龐大的精神力來建模演算,最後得出的結論。

  一個乾巴巴的結論,對他來說,還有些虛幻無常的不實感。

  一個簡單單的結論,對他來說,哪怕是為此去爭去搶,都有些缺乏動力。就像是為了一個空泛的大義,去定人罪名。虐朱銘時爽是爽,但,好像自己也並不覺得有那麼的痛快。若有若無間,還有一點迷茫。

  她,真的曾是自己的女朋友嗎?

  但是當回憶撕裂了封印撲面而來的時候,這種不實感一點點退去,曾經的情緒和感覺再次充盈心頭。他漸漸明白,自己的推測沒有錯誤,兩年前的自己,的的確確是「栽了」,而且栽的十分徹底。

  有這麼一群男人,他們長相不賴、能力不低、性格不差、情商不爛、家世不壞、年齡不小,而且也並不是看到美女就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的那類人。談笑風生,交遊廣闊,或遠或近或親或友,身邊總有美女。美人,並不那麼遙遠,甚至觸手可及。

  但是當時光一年年過去之後,卻還是處男身。

  楊奇,就是其中之一。

  是了,記得兩年前剛剛工作時,已經二十四歲。這件事不慎被同期職員知道,隨之而來的卻是不可思議的目光,和毫不掩飾的調笑:「楊奇,你都二十四了,竟然還是老處男?」「不可能吧,我們班男生都集體去開葷,你卻還是個老處男?」「你不會有病吧!」

  同事的笑語,在正常的調侃之外,誰能說就沒有那麼一絲鄙蔑呢。

  但楊奇面對這種論調。從來都是淡淡一笑:「我沒有過女朋友,當然是處男身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麼?」

  老處男——不知多少歲月之前,這稱呼尚且說不上好壞。但如今滾滾濁世之中,卻好似變成了怪事。楊奇卻從來不以這個稱呼為恥。不曾動心,何必動身?老處男這個名稱,對他來說既不是榮譽也不是包袱,既不必羞憤也不用自持。不論身邊朋友兄弟如何拿這一點開玩笑,楊奇從來都一笑置之。各有各路,何必強求。

  但是當那個「她」聽說這件事。並噗嗤一笑兩眼彎彎的看著他說「你竟然是個老處男?不會吧!」的時候,楊奇卻忽然間不能再淡定了,他出離的不忿,心中甚至泛起了一絲委屈。那一日兩人去超市買菜,一路走來連挑帶揀不下半小時,他卻都不做聲。直到排隊付款時,他終於忍不住,怒哼哼的低聲道:「老處男怎麼了?老處男有什麼不對的!老處男招誰惹誰了!」

  女人處與非處有一膜之別,尚且能夠辨識。男人處與非處,又有何區別呢?做一把爽一把。事後又能有什麼後果?哪怕有過再多荒唐,自己只說自己是處。又有誰能知道?

  所以,真的在當處男的,都傻。

  但這些傻子,說到底,都是在為了愛情守節。不動身,不過是為了在動心之時,能夠毫無愧色的全力擁抱。謊言能騙別人,騙不了自己。守身如玉,持心如冰。個中堅持,或癡或傻,或笑或罵,不幹他人——但是唯獨不能被此一人所輕!

  整個天下所有人都能忽視、無視、鄙視這堅守,但是唯獨你,絕不允許你嘲笑它的意義!

  面對當初憤懣的自己,女孩終於明眸展顏出聲寬慰:「沒啥,我覺得挺好,這說明你還真是個好男人。你這樣的好男人啊,現在真不多了。這樣的精品老處男,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當時的自己尚且不懂,為什麼她一句話能讓自己怒,一句話能讓自己樂。

  當時的自己完全不明,為什麼她明明只是一個認識還不久的「同事」,自己卻無法在她面前隱藏自己的心情。

  現在想想,這或許就是一切的開始吧。

  記憶在進行,一層又一層。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呢?又是因為什麼愛上她的呢?即便是夢海拾遺也找不清了,好像只是在漸漸地、點點滴滴的改變。從一個「朋友」,變向一個「情人」。

  也許,是在自己忍不住於人海中搜尋她的身影時。

  也許,是在自己莫名其妙去關注她的工作、休息、健康時。

  也許,是在自己不厭其煩的聽她吐槽同事、領導,聽她訴說苦惱時。

  也許,是偷偷練習她喜歡聽的歌,偷偷去鍛煉肌肉和身材,「以備不時之需」時。

  在這點點滴滴的時光中,不知何時,奇妙的情愫在增長。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對了,那個時候,自己還總是去永旺。永旺距離公寓並不近,走路也要很久。若遇到其他人問起,就說自己去吃飯云云。但其實,一切做做和藉口不過是為了去買她喜歡吃的蛋撻。然後能若無其事的敲開2121的門,一臉自然的說:「一不小心買多了,垃圾食品吃不下太多,你和大萌分了吧。」

  其實,自己一塊也沒吃。

  而這個時候,她也往往會驚訝又微微責備道:「這麼多?你買東西也太沒規劃了吧,怎麼花錢這麼大手大腳的!」

  大手大腳?哈哈!自己一直是個很節儉的人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完全不考慮錢的問題。

  「好了,我留一半,剩下的一半給萌萌吧。對了,你別先走。」她會從自己的一半之中拿出一個:「來,張嘴,你也幫忙分擔一點吧!」

  蛋撻入口,唇齒留香——分明是自己買的東西,但為何會有種得了便宜的感覺呢?為什麼就收不住臉上的笑?

  但這個時候的自己,還固執的以為她只是自己的朋友。固執的想,自己的好朋友有兩個,一個是她,一個是大萌。若說交好,也從不厚此簿彼。若看到有好吃的,也絕不只買一份。但說到底,在看到好物的一刹那中自己腦海中閃過的人,那個真正讓自己產生購買衝動的人——是她。

  唉,歎息不止。回望往昔,自己早已經陷落了,但卻不自知。

  只是在一點一滴的平凡生活中,一絲一縷的甘苦絞纏中,一詞一句的家長裡短中,不停累加著。到底是誰先靠近的誰?就連這個,也已經說不清了。好像誰都沒有主動過,也好像都主動了。沒有什麼誰追誰,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萌發著,也習慣性的視而不見著。

  直到有一天,公寓樓下有游泳館開放。一眾人等相約去泳池游水,呆傻笨三人卻都不會水。大萌生性不喜湊熱鬧,沒有前往。而自己……因為她去了,所以不願錯過。一群人噗通噗通跳入水中,自己與她卻只是站在池邊。下面一群人拍水歡叫,呼喝邀請,請將激將。站在岸上的兩個人面面相覷,進退艱難。

  「我密度大,是跳到水裡就沉底的類型!」

  「這麼巧,我也是啊!完全浮不起來怎麼破?」

  「我倒是有個良方——你只需每日多喝牛奶、多吃木瓜,堅持幾個療程應該能增大軀幹部浮力……誒誒誒,別打別打!好吧,不論怎麼樣,今天有來無回了,你怎麼說?」

  「油,醬噗!哎……就醬紫~~」

  「醬紫你個大頭鬼啊,給我醬噗下去吧!」

  「呀!」一聲尖叫,一聲大叫,撲通撲通兩片水花。兩個人噗嚕嚕的沉入水底,因為衝力太大,之前戴得端端正正的泳鏡、泳帽,也全都歪到一邊。這水要比想像中還深,自己發現自己還真是不容易上浮的類型。在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不會游泳的自己忽然睜開了眼睛。

  雙眼瞬間被水刺痛了,但在一片藍色的光中,看到了飄浮著的她。髮絲拂動,宛如波濤。而她的眼睛竟然也是睜開的,雙眼已經刺激的像是兔子一樣紅了。蹩腳的憋氣方法讓她的小臉肉肉的鼓起,大眼睛慌亂的看了過來,好像在說:「咱們倆真的都不上浮啊,怎麼辦!」

  厚厚的水層隔絕了所有人,所有事,所有喧囂。外界的種種聲音,聽在耳中都是滑稽的悶聲。明明同來的同事就在上面不遠處踩水劃水,但是楊奇卻忽然有種身處世外的感覺。在這孤寂的世界中,還有她。

  於是,楊奇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不是十指交握,沒有那麼浪漫出格,只是最正常的抓法。自己對自己說:兩個不會水的人落入水中,驚慌之下,互相抓住手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是左手抓右手,右手抓左手,也不知是誰用的力大些。

  兩人在水中一起自旋,不遠不近,目光交纏,宛如互相纏繞的雙螺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都沒有水性。

  這一刻,身與心,都窒息。

  「噗啊!」水花激蕩,兩人同時掙扎出了水面,長長的喘著氣。手放開了,都攀在了池邊上。互相哈哈的傻笑,就像從前一樣。

  但是從這一天起,兩人開始學游泳。

  從這一天起,有什麼東西真的不一樣了。

  剛剛在水底的那一刻,真的好想吻她。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7 23:4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0
521 納米中樞,神經輔正

  步行中的楊奇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睜開眼睛呼了口氣。這一口氣緩緩呼出,甚至在初秋的夜風中形成一股白色的霧氣軌跡。這是明玉功自然而然的噴發,神與氣合,一口氣呼出來之後,心神也像打開了減壓閥一樣緩緩回落。當日的衝動和克制都還縈繞在心頭,恢復理智的楊奇不由苦笑,當記憶上湧時,自己所有心緒都會發生改變,讓自己不再理智。

  不過還好,今天的記憶如同在心靈的世界中吹開了一縷甜蜜的風。初戀萌發時的美好,跨越兩年的時光重新降臨心頭,讓原本空虛無根的情緒有了依憑。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於是楊奇再不思慮,再不遲疑。不論之後究竟發生過什麼,不論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尚未知曉的,楊奇都堅定了一個想法。

  把那份感情,奪回來!

  大步流星,昂首闊步,楊奇走向了單身派對的會場所在。那裡也是一處別墅莊園,但若把所有別墅分個三六九等,女王別墅為最高等的話,派對所在地就是第三等——說是這麼說,但也是富豪氣十分濃厚的場地設施了。

  什麼是單身派對?從定義上來說,是單身的人才能參與的派對,類似相親大會。但從實際上來說,就是一群荷爾蒙充足的人在一起狂歡。名義上是朱銘的單身告別派對,讓這派對稍微還有點正經氣。但摸著良心說句實在話,來參加這派對的人,誰也不是奔著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來的。

  本來,就是為了狂歡!

  離著老遠就能看到一輛輛豪車進進出出。來這兒的人若不開一輛炫酷的車,都實在感覺面上無光。哪怕借呢、租呢,都必須把面子撐起來。還能聽到一片片人聲,有男有女,卻無老無小,唯有青年。稍微走近一點,就能看到一個個正妹靚妹穿著清涼的走來走去。不知朱銘到底廣邀多少親朋,這些美女又是怎麼出現的,但單說場面。一個個亮出大長腿小蠻腰的妹子引發無數尖叫,相當贊了。

  這裡是年輕人歡騰放肆的地方。在節奏感極強的音樂之下,在深沉的夜幕之中,人們還未飲酒,已經開始拋棄白日裡的束縛。楊奇一步步走入這風流地,除了時空不同,眼前的氣氛卻讓他覺得很熟悉。他想起了初見風塵四逗時的大妓院,那種感覺,真的和這裡如出一轍。

  楊奇身具松鶴之骨、龍虎之形,一進莊園大門就備受矚目。但這矚目並不一定都是讚歎,還會有挑釁。「嗨帥哥,你好特別。竟然走著進來——不會是坐的士來的吧!」一男一女指著楊奇哈哈大笑:「真是窮酸!」

  窮酸?楊奇聞言卻不以為意,這些無腦挑釁不論是偶然還是安排的,都如同微塵。他忽然心有所感的抬頭看向別墅的三樓,某個並不亮燈的窗戶裡,窗簾之後有一雙眼睛看著他。黑暗和簾幕不能遮擋他的感知,他知道那就是齊曦。

  還在關注我嗎?

  很好。

  「所有靚妹、所有帥哥!」有人登上高臺,是一個倒戴著帽子的小光頭,他左手比劃著搖滾手勢,右手拿著話筒開吼:「知道今天的派對是為了什麼而舉辦嗎?」

  所有人一起叫道:「知道!」

  「知道今天的所有費用誰買單嗎?」

  「知道!!」

  「知道這豪華別墅的主人、這派對主人的名字叫什麼嗎?」

  「知道!!!」

  「來!所有人歡呼,請出我們的新郎官——!」

  在小光頭的高聲渲染和鋪墊之下,所有人都高舉雙手,有節奏的歡呼著:「朱銘、朱銘、朱銘、朱銘!」

  啪,一束光打下,有人在光中和尖叫聲中現身於高臺之上,正是朱銘。但是此時他並非西裝革履,反而是一身潮男便服,隱約還能看到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引來大片的尖叫。朱銘一手高舉,所有人安靜下來,聽著這個出資者的開幕詞。

  「大家都知道,我馬上要結婚了。」朱銘首先正經的說了一句,然後又高喊道:「但是在征得未婚妻的首肯之後,還是要舉辦一個單身派對!」他的腔調是如此興奮,大家的叫好聲是如此的熱烈,以至於不會有人能想到,他的未婚妻直到下午才知道有這麼一個派對的。

  「今天,沒有未婚夫,沒有未婚妻,沒有經理沒有部長沒有任何身份,就只是男人——和女人!」朱銘的發言讓所有人興奮起來,他目光灼灼的掃視了一圈,最後不算隱晦的釘在了楊奇身上,眼中全是挑釁:「錢、權、身份,這些附加的東西在今夜都可以撕下來!錢權之上,是種。有種,還是沒種,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朱銘對所有人勾著手指,這所有人之中自然也包含了他居高臨下看著的楊奇:「有種,就來吧——暢玩暢飲!!」

  「嗷嗷嗷!!」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朱銘抬起雙臂,宛如指揮家。

  他左手一打響指,音樂起,樂隊開始演唱起激情的音樂。爆炸頭的黑人貝斯、大鬍子的白人吉他,還有妖嬈的主唱,一起奏響了派對的序曲。

  他右手一打響指,有人拿出一瓶瓶香檳,嘩啦嘩啦的上下搖動之後,bong的一下開啟瓶塞。一道道酒液激射向人群,如同消防員救火時的水柱。但水柱能滅火,這酒液卻能生火,激起一片歡呼尖叫的浪潮。

  靚女們被酒淋濕,渾身衣衫立刻變得貼身又透明。在放肆的叫好和狼嚎中,派對的氣氛瞬間燃燒起來。

  朱銘盯著楊奇,壓著嗓門低聲道:「今夜的節目,很多。」

  都市異能的核心爽點在什麼?在於用異能,去虐有錢人和有權人。在這一次的炒作方案中,楊奇就被定位為錢權雙全的反面人物。那麼作為正義的主角,必須用異能擺平他。楊奇身上雖然不具備普通無腦反派必須有的特質,比如說無腦撒錢、面目可憎、嘴賤欠抽等等。但沒有關係,他知道楊奇一定會來,一定會削他。他只要反擊、剁手、勝利就行了。這場大秀,做給天下人看,有人鼓掌就行。

  另外,也是做給一定在監控著他的眼鏡蛇看。朱銘掃視了一眼四周,下意識的尋找那些極難找到的監控器。作為一個投誠派,他的壓力很大。必須讓眼鏡蛇知道,自己的價值,不止於此。

  咖啡吧中,眼鏡蛇在螢幕上看著即時直播的畫面。他移動手指,放大了朱銘臉部的神色,慵懶的哈了口氣喃喃道:「還能拿出什麼乾貨嗎?」

  「來來來,讓我們狂躁、放肆!讓我們看看,誰才是今夜的派對之王!」朱銘飛身一躍,跳入人群,如同巨石砸入了湖面。宣告派對的開始。

  看著在這場狂歡中興風作浪的朱銘,楊奇的嘴邊卻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派對之王。這個稱號是送給整個派對中最惹眼、最潮最酷的那個人的。但是話說回來,這一個名頭其實也沒有任何價值。但是楊奇知道,這就是對方的發球。

  楊奇之根本目的在於奪回戀人。與朱銘相同,他的所有行為也不單單是一時一地的爭奪,而是為了這最終目的服務。怎麼奪回戀人?說到底,不過是推力和吸力共同作用。上次在招投標上與朱銘爭執,就是為了破他的心境,讓他進退失據心神不寧最後做下錯事,這是在造推力。

  而今天的派對,既然對方放出狂言要剝離所有的身份地位,就看有種沒種——那沒跑了,一定是想要在個人能力上扳回一城。對方想幹的,就是我們要阻撓的。而且,彰顯強大能和打擊對手同時實現,推力與吸力同時增長,不正是一個好時機麼?

  況且,即便不從理智上分析,單單說情緒,楊奇現在也是看朱銘不爽的很。打心底裡的不爽,有憑有據有根有底的不爽。這種不爽,能夠讓他做出很多平時不會做、不想做的事。

  你想當派對之王?哈哈,別逗了!

  有風塵四逗逼的言傳身教,這個方面的鬥法,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拿酒來!」楊奇拿起一瓶冬佩利,臉上掛起了學自東青年的壞笑,混入了人流中。

  單身派對到底要玩一些什麼?這個其實還真不好說,有些地方玩的瘋狂,比方說弄一群脫衣舞娘來跳舞,或者在酒中摻入毒品大規模致幻。但是國內比較保守,不會真的照搬老外的那一套。況且大家基本守法,非法項目還是免了吧,所以轉而去玩一些比較正常的娛樂項目。

  什麼叫正規娛樂項目?答曰:上檔次的夜店、酒吧裡玩什麼,這裡就玩什麼。一群躁動的年輕人湊在一起,別指望能陽春白雪,只可能是紙醉金迷的放縱。但不論如何,歌、舞、酒,是決然少不了的。能唱歌、能跳舞、能喝酒,就能在派對中大放異彩。

  樂隊一曲唱罷,朱銘來到了鍵盤手的位置上。低頭看著下面的黑鍵白鍵,朱銘的主視角卻開始發生別人無法想像的變化。他並不會彈琴,從來沒沾過琴鍵,但是沒關係,馬上就會了。

  「納米中樞——啟動!」朱銘的意識啟動了什麼裝置,在他的體內,立刻發生了什麼微不可查但又關鍵的變化。他信心爆棚的伸出十根手指按在鍵盤上,用意識再次下令:「納米中樞——神經輔正!」

  嗡,有一種啟動音響起。朱銘的十根手指抽搐了一下,然後立刻在鍵盤上彈出密集的音符,引來陣陣尖叫。朱銘的笑很自信,沒有人是萬能的,但我卻可以做到萬能,我的納米中樞會幫助我做到萬能!我完全不需要學習,就能玩轉所有專案,精通所有技能!

  除了有錢,你又能拿什麼跟我鬥!

  但是,正當朱銘志得意滿的抬起頭去尋找楊奇時,卻聽耳邊傳來了巨大的驚歎聲。他愕然抬頭的時候,只見楊奇拿著電吉他走向了人群。隨手一撥,就是無數華麗到讓人窒息的音符。簡單一走,就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酷勁兒,和動感惑人的步調。

  和我玩音樂?朱銘啊,你真是個好捧哏。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19:46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1
522 敬業的捧哏

  楊奇本來不會彈吉他,他在音樂上的技能點都點在古典樂上了。他又不是什麼超天才,怎麼可能什麼樂器都會。但是幫助大家回憶一下,在太平洋世界中,女王曾經搞過一個樂隊。這個拉著高氏姐妹等機甲大腕弄出來的樂隊,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可以嗨搖滾。

  雖然當時只是在章節中隨便提了一句,但是現在可以給大家說一聲:在那時已經不低的般若功的智力加成下,女王把所有搖滾樂器都玩的暢爽無比。在搖滾樂方面,女王天賦極強,堪稱無師自通,隨便弄弄就能嗨翻全場。

  而楊奇,雖然平時都沒用過這個技能,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技能的等級還是相當高的。電吉他什麼的,往手上一抓,立刻就能如臂使指,輕鬆駕馭。而以他的鬼畜手速,一個電吉他,還不是他的極限。

  「不可能!」在所有人的尖叫聲中,楊奇腳下一勾,一把貝斯靈巧的躍起,穩穩噹噹的落入了他的手中。背帶繞肩,楊奇同時抓起電吉他和貝斯,一個人就包攬了電聲樂隊中高低音的所有華彩樂段。左手在鍵上前後躍動,右手在總共十一根弦上撩撥出激情的音符。想秀一秀音樂才能的朱銘,他的鍵盤琴聲立刻被裹夾在電聲洪流中。就像一個落入了洪水中的人,即便不能說他不善游泳,可是依然沒有什麼掙扎反抗的餘地,嘩啦啦的就被沖走了。完全爭不到主導權的他,為防徹底丟臉,甚至必須緊跟著楊奇的節奏前進。

  「這、這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朱銘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納米中樞的神經輔正雖然不能直接控制他的手指彈琴,但也相差無幾。可以說,有了納米中樞的能力,他能成為全樂器的大師。但是他不明白,楊奇的樂器能力,可不僅僅是大師的水準。

  在朱銘還在震撼的時候,楊奇已經開口了。他不用話筒,只用人聲,一開口,就把所有人震住了。觸微知變,加上音功,若全力以赴甚至可以把人催眠。楊奇此刻自然遠沒用全力,但從他嘴裡爆發出來的聲音宛如無數金屬味道十足的聲線的整合,酷到讓人汗毛都忍不住站立:「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哇——!」一開口,就引來了無數的尖叫:「王妃!」

  楊奇的臉上帶著危險的笑,好似最狂野不羈的異人,帶著渾身野性開始飆歌。這一首歌,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他曾經和她一起去唱k,唯一一次去唱k。那一次啞著喉嚨的楊奇吼了一曲《王妃》,被她鼓掌稱讚,這是為數不多被她讚歎過的曲子。那一日,她雙眼中冒著星光拼命拍巴掌的樣子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楊奇很清楚,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喜歡什麼古典樂,她愛的是重金屬搖滾。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一首你我都記得的歌曲,當做今夜的開幕曲吧!

  「夜太美,儘管再危險,總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楊奇的聲線,比任何一個唱過這首歌的人都要酷。快、慢、變奏、即興創作,鬼畜一般的手速輕鬆玩轉兩個樂器,楊奇把這一首歌玩到最狂野。今夜請來的樂隊已經被震撼到呆愣了,那個妖嬈的主唱跳上臺,拿起鼓槌就開始敲擊架子鼓,合著楊奇的節奏一起尖叫、搖擺。

  而朱銘?誰也聽不見、也不在乎他的琴聲了。

  「愛太美,儘管再危險,願陪上一切超支千年的淚。」楊奇的聲音轟傳整個別墅,比所有電子處理的聲音都要華美。人群化作躍動的海洋,大家有節奏的跳躍、揮手、嚎叫,比正式樂隊演奏時更激動。

  「痛太美,儘管再卑微,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楊奇也在輕鬆地跳著舞,他曾經當過舞王,後來荒廢了,可現在自然一切都比當日更強。

  「你太美,儘管再無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絕世界——」楊奇一個轉身,看向三樓。那裡,有人在瞧著這邊。於是楊奇雙目直直逼視了回去,那裡的人目光躲閃了一下,終究還是對視著。

  「我的王妃——」

  那天在那個包間中,自己又唱又跳,只給一個人欣賞。

  「我要霸佔——」

  今夜歡呼者無數,但我依然只為了跳給你一個人看,唱給你一個人聽!

  「你、的、美!!」

  楊奇揚天嘶吼著,如同一隻噴發著熱力的野獸,嗓音好似引擎在轟鳴,拔高再拔高。全場瞬間一片歡騰尖叫,楊奇胳膊一揮,兩把琴飛入了嗷嗷狼嚎的原主人手裡。爆炸頭和大鬍子被楊奇引動了所有激情,接過琴來就開始咆哮。

  楊奇對朱銘比了個手槍的手勢:「朱銘,伴奏不錯。」啪,楊奇扣下大拇指,帶著邪笑走向了歡騰的人群。朱銘雙眼開始瞪大,眉毛擰的像兩把互相摩擦的飛刀,雙目中全是憤怒的光——伴奏?!老子不是來給你伴奏的啊王八蛋!

  再來!今天不怕弄不死你!

  因為剛剛的一曲暖場歌,加上俊朗的外形、放射的活力,楊奇瞬間成了派對的中心人物。而不服氣的朱銘扔下鍵盤,同樣衝入了人群。

  「銘哥,他就是那個混蛋嗎?」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端著酒杯來到朱銘身邊,看著楊奇的背影恨恨道:「看著真是夠囂張的!銘哥,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他?」

  朱銘看著這個半大小子,臉上掛起了老大哥一樣的笑容。他不得不這麼笑,因為這個半大小子就是他從網上發展過來的「客戶」。有一點微小能力,沒啥大用,他連名字都沒記住。但是不妨礙他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放心吧兄弟,看哥哥我怎麼整他。」

  「銘哥加油!」半大小子給朱銘加油打氣。來到這裡之後,朱銘熱情大方親切和藹,還帶著他見識了這花花世界。對他這麼一個渴望擁抱青春、擁抱奇蹟的人來說,朱銘為他打開了一扇讓他目眩神迷的大門。他想要快馬加鞭的走入門裡,一刻也不想等待,茫然不知前方有火海刀山。他也不知道,他的臉正在一個小螢幕中反復捕捉,身家情報全部檢索出來,並且進行快速評估。

  「威脅度d,好忽悠等級a,能力評級待定,擴展應用潛力待定,綜合評價暫時保留。」眼鏡蛇拿一根筆在手中轉來轉去,懶散的哼著:「我就是喜歡這樣單純有夢想的好孩子。」

  作為他的領路人,朱銘討厭的就是這半大小子敵視的。作為網上熱炒多時的反派,半大小子打心底裡的期望朱銘可以玩死楊奇。

  但是,他的願望註定要落空了。

  整個派對,氣氛十分熱烈。不僅僅是節目好,而且還有很多對抗性很高的遊戲。就像進入了遊戲廳。看到有大神在對砍,立刻就能聚攏一大片加油叫好的圍觀群眾。而這一次派對。楊奇和朱銘徹底頂上了,上演了一幕沒有血腥的異能比拼。

  「納米中樞——載入!」朱銘的腦海中響起了光驅載入光盤一樣的啟動音,然後整個人瞬間活化起來,開始跳起高難度的勁舞。但論跳舞,他真是算不上什麼。還是那句話,他的納米核心能夠讓他瞬間達到達人的水準,但永遠不可能超出錄入的數據水準。楊奇輕鬆虐之,若論歌舞,他真是誰都不怕。

  不論內行外行,看熱鬧看門道,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楊奇舞技爆朱銘好幾條街不止。一曲跳罷,朱銘獲得了掌聲和「跳的真不錯。」的安慰,但楊奇收穫了尖叫和「帥哥我要給你生猴子!」的追捧,誰高誰下一眼可辨。

  「這、混蛋、怎麼會這樣!」不知是累的還是氣的,朱銘的呼吸急促起來,臉色開始漲紅:「再來!」

  「納米中樞——分解!」一股神秘的部隊被釋放到了他的血液中,這些是納米機器人,這些機器人能夠做到的功能有很多,但這一次是為了拼酒。「上龍舌蘭塔!」

  在所有人的叫好聲中,無數玻璃杯組成了巨大的金字塔,一瓶瓶龍舌蘭酒從最頂端流瀉而下。在燈光的照射下,簡直是一道道夢幻一般的小瀑布。酒香,瞬間薰染了全場。

  「楊奇!」朱銘也不掩飾了,直挺挺的找了上來。他瞪著眼睛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變了話:「舞跳得好,我敬你幾杯!」這就是面具,即便肚子裡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槍轟爆眼前之人的腦袋,也必須在面子上維護大度的表象。

  但是楊奇無所謂,他的眼裡閃著危險的光:「喝酒?行啊,你喝多少,我就跟多少。只是不知道,你的酒量能有幾分斤兩。」

  「你!」楊奇毫不掩飾的挑釁,讓朱銘額角青筋蹦跳,然後他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來吧!」

  瞬間,圍觀者們再次歡呼起來。

  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能看到兩個神人頂起來,這不論在任何一個派對上都是個大樂子。一開始還只是小範圍的圍觀,但是隨著一杯又一杯酒下肚,空杯一排排摞開之後,這場拼酒的影響力飛速擴散。好多年前,只要上了酒桌,男人的價值就只取決於酒量的大小。感情深一口悶,喝多少就弄到多少投資等等,酒桌上的學問多得是。

  即便是現在,雖然沒有當時那麼狂熱了,但能喝酒,也依然是一種展現男人風采的重要方式。雖然理智上來說,這個方式很傻,就像在比誰更能挨揍一樣。但是,當楊奇和朱銘大馬金刀的相對一坐,你一杯我一杯,互不相讓針鋒相對的拼酒時,那種氣氛,簡直要爆炸。

  「啊啊啊,又喝下去了!」「再上再上,這次換成伏特加!」「我賭他贏!我押一千!」

  四周甚至有人開始賭錢了,叫好聲加油聲混合著重金屬的音樂轟向耳蝸,讓人頭腦都簡單下去、眼神都發直起來。啪,朱銘一杯下肚。酒精被吸收進入血液。又被嚴陣以待的納米機器人快速分解排出。他去過《特種部隊1》的世界。獲得了納米機器蟲群的強化,甚至比電影中的那種更強。他的納米中樞能夠時刻讓身軀處在最佳狀態,染病、中毒,都不成問題,更遑論區區酒精了。

  比喝酒,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贏!

  但他顯然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怪物。

  龍象七層的肉身就不說了,單單說四十多年的後天內力,都能讓楊奇快速解酒。即便不能像段譽那樣把手指頭當小丁丁使。但當他打開全身毛孔,同時運轉氣血和內功的時候,酒精,就真的只是一種飲料而已——或許還能起到供能的作用。

  喝酒這個比賽中,朱銘可謂註定是捧哏。

  一杯又一杯,楊奇剛算熱身的時候,朱銘已經不行了。大量酒精進入血液,納米蟲群並非無限,負載能力嚴重不足。「不行,不能認輸。納米中樞——血腦防線!」在意識的命令下。納米機器人分出大量的部隊部署在腦血管網絡中。這些納米機器人配合血腦屏障,全力清除流向大腦的酒精。至少讓大腦可以保持清醒。

  至於身軀其他地方的酒精——已經顧不上了!不論如何,必須玩死這個楊奇,讓他出醜讓他丟人啊啊啊!

  喝!

  「朱銘,跟你說個事。」楊奇忽然湊過來,一臉腹黑的鋒利笑容:「你再不去廁所,可就要尿褲子了。」

  「胡扯淡!」朱銘不信的大叫,然後卻發現嘴巴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即便大腦下達了正確的指令,但是軀體已經被酒精麻痺,肋間肌、聲帶無法協調運作。雖然不是大舌頭,但也含混不清了。朱銘立刻一驚,連話都說不清的話,那麼其他肌肉的控制能力自然也會下降。

  比方說,某幾處括約肌。

  「你要是有種,繼續待這兒也行。」楊奇拿起一杯伏特加把玩著,臉上是三妙夫人很熟悉的表情:「但要是你忽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崩』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你!」朱銘瞠目結舌,面色一瞬三變,腦海中天人交戰。退走——丟臉。不退——可能會更丟臉!但正在他交戰的時候,他的納米中樞卻發出了警報,向他反饋了現在的肌體情況。那紅色的警報音在腦海中飛速頻閃,讓他面部肌肉抽搐著,但最終還是站起了身,踉蹌著推開人群,奔向了廁所。

  「哇哦——!」在人群的歡呼聲中,楊奇飲下了那一杯伏特加,輕鬆愉快。這個時候,如果他索吻,無數美女樂意在他臉上唇上留下印章,這次鬥酒他是大贏家。而輸家朱銘咬緊牙關快速離去,想走快卻也走不快了。最後還是那半大小子架著他奔入廁所,剛剛進門,他就瞬間全面失守。

  「嘔!」上吐下瀉,能「出貨」的地方全部在出貨,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他的消化道無法負載高濃度酒精的刺激,即便主觀遮罩了神經信號,但是身軀的反應無法避免。廁所門外,半大小子深感自己銘哥受苦,不忿的不得了。而門裡的朱銘就更是恨意滔天:「不對,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今天擺好了舞臺,為的是在楊奇挑釁他之後剁手反擊並成為華麗的勝利者。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在納米中樞的輔助之下,自己卻落入了下風!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那個狗雜種,也是天選者?!」朱銘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然後又不信的搖著頭:「不會不會,天選者這麼稀罕,哪會有這麼巧的事!而且就算他是天選者又能如何,沒有人是全能的,但我可以全能!我一定可以碾死你!」

  當朱銘在臭氣酒氣混溶交雜讓人作嘔的廁所裡握著拳頭發狠的時候,咖啡吧裡的眼鏡蛇也在捏著下巴沉思:「分析結果如何?」

  「報告長官,部署在別墅中的探測器沒有探測到對方軀體的異狀。」一個手下大聲回答道:「心率、體溫微小幅度上升,屬於正常波動範圍,沒有監測到異常數據。」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這麼多酒下肚,駱駝也該醉了,他卻好像還沒發力一樣。」眼鏡蛇緩緩搖著頭:「過量的酒精是一種傷害。能夠承受、甚至免疫這種傷害。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難道他有能喝酒的血繼限界?」

  「報告長官。根據調查,目標人物家族中有很多人酒量很好。他的母系親屬普遍酒量超人,外公蘇懷恩更是出名的千杯不醉。根據隔代遺傳的規律,說他有飲酒的血繼限界,也是正確的。」這個手下好似已經被薰陶出來了,嘴裡說著「血繼限界」這種詞,臉上竟然還是一本正經的報告式表情。

  「嗯……也有道理。暫時不做揣測,繼續觀察。哦哦,看吶,我們的朱銘君變身了!」

  守在廁所門口的半大小子正盤算著什麼,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引擎發動時的聲響,好像有什麼高科技設備啟動了。正當他疑惑的時候,那聲音復又消失。門一開,剛剛還喝到差點不行的朱銘精神煥發的走了出來。就像一台破車在修理廠中走了一遭,堪稱煥然一新。

  「銘哥,你沒事吧?」半大小子立刻關切的問道。

  「謝謝兄弟剛剛扶我一把,我沒事了。」朱銘帶頭往回走:「走吧,不能讓那混蛋得意下去。」

  「銘哥……」半大小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道:「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嗯?」朱銘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半大小子。半大小子心裡一慌,但還是激動道:「銘哥你這麼厲害,那王八蛋又這麼可恨,何苦受他鳥氣,直接殺了他不就完了?殺了他,一了百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咖啡吧中,眼鏡蛇笑瞇瞇的吹了個口哨:「這麼小就這麼有想法,現在的孩子啊,真是有前途。咱們的朱銘君,應該動心了吧。」

  「胡說什麼,他就算是人渣也罪不至死,以後不要再說這種昏話了!」朱銘嘴裡尊尊教誨著,心中卻忍不住嚎叫:你當我不想殺啊!但不能只圖一時爽快,必須達成想要的目的才行啊!

  「哦……知道了……」半大小子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喃喃應道:「我錯了銘哥。」

  「沒事。走吧,我們回去,帶你去見見更多的樂子。」朱銘大度寬容的笑著,領著半大小子往回走。但是眼中,也閃起了陰鷙的光。

  而當他們倆回到派對中時,很多人正在玩飛鏢。不少漂亮妹子圍在楊奇身邊,嘰嘰喳喳的邀請楊奇去參與。但楊奇只是微笑著隨意應答,卻不應承。他可不是來虐人玩的,要虐也只是虐特殊的一個人。

  但他的搖頭卻讓朱銘理解成了別的意思。

  有弱點?不擅長?那好,比的就是這個!

  「納米中樞——拋物輔助!」納米蟲群匯聚在需要它們的位置,它們的移動並不快,但藉助血液的循環依然在一分鐘內完成集結。當納米蟲群就位後,朱銘眼中一亮,然後推開了正在玩飛鏢的人逼了上去:「楊奇,畏畏縮縮的真不爽快,男人哪能退縮?就算不會,除非沒種,否則也要來挑戰一把!」

  大家一看神仙又要掐架,立刻知機的閃開一片距離,興致勃勃的強勢圍觀。

  朱銘轉身一拋,飛鏢嗖的一下飛過三米遠的距離,哚的一下釘在了靶心圈中。國際比賽中的投擲距離也只是2.44米,他這一下三米遠,已經是十分驚人的表現了。果然,很多人立刻驚嘆起來:「朱銘哥好厲害啊,會彈琴會喝酒,連飛鏢都這麼準,全能啊!」

  但立刻有人反駁道:「那還不是一直被人穩壓?」

  那人不服:「那又怎樣,一碼歸一碼,那個人難道樣樣都強還不成?我覺得他這次絕對不敢比。」

  朱銘回頭看著楊奇:「你,夠不夠種,敢來嗎?」。

  「這個……」楊奇還能說什麼,唯有樂呵而已。飛鏢?朱銘啊朱銘,你真是個好捧哏,因為你老是挑我擅長的東西和我比。武俠世界的奇門暗器自己都不在話下,用細葉刀都能夠一刀削斷幾十米外的花莖。純憑手法就能讓花國護國一脈的宮女們瞪眼,現在有了內力輔助,暗器水準自然是水漲船高。

  雖然比之武俠世界中真正的暗器大家還有距離,但虐個你,真是太輕鬆了。

  「行啊,那就來吧,我陪你『玩到底』。」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0:09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2
523 依然敬業的捧哏

  圍觀群眾也看出來了,這兩位大神今天是杠上了,他們自然樂的看熱鬧。整個派對的訪客一共也不過是五六十而已,倒有一大半聞訊而來,熱熱鬧鬧的圍在四周叫好鼓勁。這裡的動靜實在是聲勢驚人,即便是不湊上來的人也不由遠端關注。就連一直默默待在三樓的某人,也推開了門,靜靜的看著別墅一樓大廳中發生的事。

  場地,瞬間被清空了。國際標準靶被掛在牆上,朱銘手中掂著一大把飛鏢。他的城府本就不夠深,現在雖然理智還在時刻提醒他要作秀、要記住自己的目的,可是臉上也忍不住橫鼻子豎眼的不忿起來。

  「楊奇,既然要玩,乾脆就玩點刺激的。」朱銘的情緒開始不穩,他略顯狠戾的挑釁道:「我們來賭一把,誰輸了誰就在所有人面前脫了褲子,怎樣?敢不敢!」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的「敢不敢」已經有點咆哮的意思了。

  他的失控,讓附近理智尚餘的人皺起眉頭。不過是一個派對,弄到這個樣子好像有點不對了。但是現在絕大多數人酒精攝入到剛好興奮的狀態,臉紅腦熱之下誰還管這個,立刻嚷嚷著叫起好來。

  「當眾脫褲子?」楊奇忍不住笑了,這可不是我坑你,而是你自己挖坑自己往裡跳:「既然你這麼想玩,那行,賭了。」

  「哇!」尖叫聲如同海潮一般響起,讓咖啡屋中的監聽者都忍不住皺著眉頭拿遠了耳機。

  楊奇和朱銘都不清楚正式比賽該怎麼玩,但是誰也不在乎什麼規則。就比最簡單最粗暴的東西。一人十根飛鏢,一起往同一個標靶上扔,最後誰得分多誰就贏。楊奇把飛鏢拿在手裡,先翻轉拋飛的適應了一下,然後像轉筆一樣轉起了飛鏢。長長的飛鏢在他手上嗖嗖的轉著圈,在各個手指、關節上盤旋飛動,完全沒有遲滯。

  僅僅這一手,已經讓四周的人開始鼓掌了。但他們不知道,這其實只是楊奇在適應飛鏢的重心結構和材質而已,就如同演奏前試彈樂器定音調弦。原本對於楊奇來說,這種結構簡單的東西摸一下掂一掂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數,在五指上都轉一圈已經是十分慎重的表現了畢竟對方是要脫褲子的,即便是普通禮貌、即便是鱷魚的眼淚,也得有所表示,對吧。

  啪,楊奇把翻騰的飛鏢抓在手裡,自信的淡笑:「行了,開始吧。」

  朱銘瞳孔一縮,他覺得,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剛剛的臆測。但是事到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不論如何,必須贏!「納米中樞準星系統開啟!」朱銘的視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中,就像玩cs一樣出現了準星。但與遊戲中的準星不一樣,他眼中的準星甚至包含了具體的落點,在不同的距離中有不同的資訊要素。

  有了這個準星,加上拋物輔助,一口氣開兩個能力對他來說負載很高。但效果,同樣也是出類拔萃的!

  「中!」嗖,朱銘手中的飛鏢飛射而出,篤的一下扎在了靶子上,穩穩落在60分區(注:國際靶和十環靶的規則不一樣)。「呼……」朱銘在心下鬆了口氣,不論如何,沒人可以不失誤,但是自己可以。飛鏢對手的穩定能力要求很高,只要自己不失誤,自己就一定能贏!

  但是這個信心,很快開始動搖,因為楊奇開始扔飛鏢了。

  他沒有炫耀出特別出格的技巧,什麼五十米外正中靶心之類的能力不適合出現在大眾面前,這份理智他還是有的。他只是正常站在和朱銘相同的距離上,正常的扔飛鏢。但是一下一下,完全沒有一丁點失誤。啪、啪、啪,一支支飛鏢飛快插在最高分區上,他嘴邊噙著微笑,那自信仿佛要透體而出。

  氣勢,此消彼長。朱銘雖然他也是一鏢不失,雖然他同樣引發大量的尖叫,但是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60分區一共才多大面積?遠遠不夠雙方的飛鏢扎在上面。而根據現在的進度估算,第一個被逼離60分區的,正是他自己!

  這由不得他不急。

  當然,除了他以外,還有很多人也看出來了。他們歎息著,說朱銘占了先手卻失了先機,這一局恐怕得惜敗了。這些議論聲很多人都聽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半大小子自然也聽到了。他看著面色鐵青的朱銘,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抬起了手,對準了楊奇。

  深吸氣,凝精神,超能力,發動!

  嗖,楊奇的飛鏢劃過空氣奔向靶子。飛鏢尚在中途,楊奇卻一皺眉。這彈指一瞬的時間中別人看不出門道,但是楊奇看的清清楚楚。飛鏢飛行的軌跡,不對。

  咄,飛鏢扎在靶子上,全場譁然,因為這一鏢偏了些許,從60分的最高分區域向右上方偏移了一點,最終卻落在了1分的最低分區。

  「哇!」所有人都開始大叫,看兩個神人互相飆神技當然爽,但是絕對沒有這種峰迴路轉讓他們興奮。從60分到1分,一下子就是59分的差距!而且咄,朱銘的飛鏢扎在60分區中沒錯,這個區域這下剛好被占滿了。

  一步錯步步錯,按照如今雙方表現出來的實力來說,楊奇幾乎是輸定了。

  「啊!他怎麼能輸,我押了三千塊在他身上!」這是壓錢的男人在慘呼。

  「脫脫脫!別再比了,現在立刻就脫吧!」這是雙眼放光的女人在起哄。

  而朱銘,他臉上的表情,近乎獰笑。

  這種飛來噩耗當頭,楊奇卻不為所動。他斂去笑容看了一眼人群,目光正正落在那半大小子身上。金色的審視視覺中可以看見,這個半大小子身上有個簡陋的黑色界痕。半大小子發現楊奇在看他,先是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然後又瞪了回來,眼中的得意和「就是老子陰你,你又能怎樣!」的意味簡直是全不掩飾。

  「哦,這就是念動力麼?」眼鏡蛇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半大小子:「看起來應該有錢途,畢竟說到超能力的話,首先想到的就是念動力呢。不過,就算有念動力,輸出功率太小的話也沒什麼價值。開始捕捉痕跡,研究參數。」

  「是!」手下們立刻忙了起來,把剛剛楊奇那一鏢的軌跡調出來,開始全力分析。

  而眼鏡蛇卻把目光投向了楊奇,饒有興致的自語道:「面對如此不利,你還能穩住嗎?」

  能穩住嗎?

  當然能。

  因為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困難。

  「該你了。」朱銘看著楊奇,眼神好似看著一頭中箭負傷的猛獸,幸災樂禍中帶著蠢蠢欲動的惡意,故意放大聲音道:「怎麼,想放棄了?其實認輸也好,雖然說有種的男人應該說話算話。但你我畢竟是『朋友』,我不會逼著脫褲子的哈哈哈!」

  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引來一片哄堂大笑,但人群中有幾個人卻微微起皺眉。這幾個人也是過來看看的天選者,他們年齡稍大,沒有像那半大小子一樣向朱銘太過貼近,只想冷靜的先觀察一下事態。他們當然不至於同情沒親沒故的楊奇,但朱銘此時的表現,讓他們覺得和網上營造出來的陽光大兄弟的形象並不那麼一致。

  而在風暴中心,楊奇卻不為所動。他把飛鏢在手中掂了掂,還剩四支飛鏢。他似乎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一揚手,繼續投擲。

  嗖,這一支飛向了次高分的57分區,那半大小子再次伸手,飛鏢在半途再次偏轉,最後插在了3分區裡。

  「哈哈!」朱銘忍不住笑了,隨手一扔,準凖落在57分區,分差再次拉大。

  楊奇不為所動,繼續扔出倒數第三支飛鏢。半大小子再舉手,這次依然是3分,朱銘還是57分。四周的一片歎息中,楊奇繼續扔出了倒數第二支鏢,這次倒是扎在57分區中,但是已經無濟於事了。

  在扔飛鏢的時候,咖啡吧中,有人報告道:「報告長官,已經對目標進行了評估。根據他的表現,他的念動力並不強力,在暫擬評級標準中為『弱e』級強度,約摸可以使一只空玻璃杯懸浮。」

  「嗯,這小熊孩子本事雖然弱得夠嗆,但是念動力畢竟名頭夠響,可能還有點發展潛力,那就把他標記為『弱d』級目標入檔。」眼鏡蛇捏著下巴緊盯著螢幕,思考片刻後忽然陰異一笑,指著楊奇道:「對了,暫時把這傢伙標記為『強b』級。」

  「強b級?」手下一驚,在這個部門製作的暫擬評級標準中,b級可是很強力的等級了。「長官,朱銘也不過是個『弱b』級,這個人,他……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能,歸入『強b』是否太過草率?」

  「朱銘?他原本根本進不了b級的,但我看他實在太弱b了,所以把他歸入了『弱b』級。」

  「呃……」一眾手下都無言了,好吧,自家長官的惡趣味實在讓人無語。「那麼長官,把此人歸入『強b』不會也是……」

  「呵呵,當然不是我任性隨便胡說的。」眼鏡蛇盯著楊奇的表情,那表情中有若有所思,有恍然了悟,有沉穩自信,但偏偏就是沒有被逼入絕境的慌張。於是眼鏡蛇眯起了眼:「這個人,他的超能力可能是在腦力方面。我總覺得,他剛剛的三下,不是隨便扔的。」

  別墅一樓大廳中,啪,朱銘的最後一鏢插在了57分區域上。六支60分,四支57分,堪稱是完美收官。反觀楊奇,有一支1分的和兩支3分的,差距太大了。他手中雖然還剩一支鏢,但是誰都知道他輸定了。一晚上了,朱銘終於笑了,他覺得這一夜中只有此刻最爽快。他一拍楊奇的肩膀,放大聲音道:「楊兄弟,沒關係。勝敗乃兵家常事!男人說話一言九鼎。但哥哥我哪能讓你脫褲子?」

  一片哄笑中。有幾個事先準備好的托兒立刻叫起來:「銘哥真男人!但是楊兄弟,你也不能沒種啊,我要是你我就自己主動脫了,讓大夥都見識見識你的男人氣概!姑娘們,你們想不想看?」「想!」一片尖叫包圍了這裡,朱銘此刻堪稱是志得意滿。

  但他立刻又皺起了眉頭,因為楊奇側過臉看著他。在楊奇的臉上,朱銘沒有找到惶恐、窘迫、驚慌、甚至惱怒。沒有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有一股不知來由的、不可動搖的信心,讓他覺得很刺眼。

  於是他火氣瞬間騰起: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自信的!你有什麼資格淡定!你有什麼權力擺出那勝券在握的表情!這個表情,是勝利者專屬的啊你這賤種!

  楊奇卻開口了,他看著朱銘,一語雙關道:「朱銘,借來的終究是借的。沒根沒底,最終還是一場空。」

  「你說什麼?」朱銘皺起眉頭。借的?聽到這個詞,他心中一抽,有些不安。

  楊奇卻不再答他,只是低笑著搖搖頭看向了標靶。明玉功的內力緩緩注入飛鏢。楊奇盯著靶子,眼中在放光。剛剛的三鏢,的確不是隨便扔的。在眼鏡蛇的手下只是單純的評估出半大小子的念力出力的量的時候,楊奇已經靠那手法各不相同的三下獲取了更多更全面的資訊。包括他念力的最大出力、峰值底值、發力頻率、回應時間等等。

  如果說那念力是一塊cpu,同樣時間下,眼鏡蛇的手下做到的是說出「哦,這是酷睿處理器」。而楊奇做到的,是在心中列出了一張包含「主頻、睿頻、匯流排頻率、針腳數目」等等資訊的詳細清單。在這些資訊的支援下,他不敢說穩吃同類能力,但至少現在的這個半大小子,已經不再是問題。

  如果他不是問題,那麼還有什麼是問題?沒有!

  如果沒有內力或許還有麻煩,但現在有了四十年內功,這點場面就真的不算個事了!

  嗖,楊奇自信的投出了手中的飛鏢,果斷到沒有一絲遲疑。即便大家都在起哄,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關注起這一鏢的結果。半大小子獰笑著抬起手:「不長記性麼!」但是在下一刻,他卻瞬間變了臉色,因為這一鏢竟然無法捕捉。念力就像肌肉,他的念力用了四次,如今剛好是疲軟期。那一鏢又太快太猛,他竟然來不及弄鬼。

  啪,這一鏢正正插在靶心的最中心,恐怕用儀器來測量,也沒法找出更正的圓心了。即使必敗,依然有人為了這漂亮的一鏢而鼓掌。

  「哼,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呢?你已經回天乏力了!」

  但當很多人的腦海中升起這個年頭的時候,下一刻,只聽嘩啦一聲響,有一根原本插在靶子上的飛鏢竟然好似被震鬆了一樣,啪踏一下掉了下來。

  「誒?!」大家一起瞪起眼睛:「這是……」

  啪啦、啪啦、嘩啦啦,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眼鏡蛇咧開嘴巴無聲的狂笑中,一支又一支飛鏢從靶子上脫落下來,一根根掉在地上。

  「這、這不可能!」仿佛這些飛鏢只是豆腐渣工程的牆皮一樣,被大力一震,就全部嘩啦啦的脫落下來。所有人的眼都直了,他們不明白,楊奇在這一鏢中同時賦予了機械波和內功震顫。機械波將靶子的材質震的一瞬間鬆酥,而漣漪一般擴散的內力立刻趁虛而入,把所有的飛鏢都震了出來。

  後天內力畢竟是後天,無法做到太過精微的操作,尤其是在離體之後,只能不分敵我一波帶走。所以,當塵埃落定時,讓所有人下巴砸地上的結果出現了整場比賽,最終竟然只有一根飛鏢能夠留在靶子上!除了楊奇最後的靶心一擊以外,其餘全部脫靶!

  朱銘的分數,自然是零分。

  「啊啊啊!!」大片大片的尖叫中,白人大鬍子抱著腦袋吼著「後類謝特!」,爆炸頭老黑也抽風一般的噴發著饒舌感言。「不算!這個不算!這是個意外,是銘哥贏了!」有人在高喊,但卻被完全淹沒在聲浪中。所有人都在揮手,都在嚎叫,最後竟然化作有節奏的鼓掌。

  在這掌聲的最中心,楊奇忽然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極度神奇的事發生了,明明大家剛剛還興奮到不行,一個響指之後卻都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楊奇落下那隻打響指的手,拍在朱銘肩上,聲音不高不低、不快不慢,卻讓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朱銘,沒關係,勝敗乃兵家常事。男人說話,一、言、九、鼎,但我哪能讓你脫褲子?」

  啪啪,楊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一指人群中的某人:「不過這兄弟好像特別喜歡【有種】的人,剛剛他叫的震天響。不過別擔心,我可以幫你和他道個歉。只要你一句話…」他湊到朱銘耳邊,呢喃低語了兩個字:「認、慫。」

  人群中的那人驚愕的往後縮了縮,而朱銘,臉色奇差無比。所有圍觀者如今也顧不上什麼身份地位之類的東西了,不知從誰那裡開始喊的。「脫!脫!脫!」的聲音差點要掀翻屋頂。朱銘雙眼充血,他死死盯著楊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麼?賭約是自己提的,大話是自己放的,「脫!脫!」的叫喊聲是沖自己來的。不像剛剛的拼酒,這次他不能跑,他找不到藉口跑。他沒臉認慫,但他又沒有風塵四俠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丟人也不怕的強悍內心,一時間僵在原地,找不到出路。

  四面楚歌,盡是「脫!脫!」,他被包圍了。

  但他畢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幫手,他有主場優勢

  忽然有人大叫一聲:「嫂子來了!」,所有人顧不上起哄了,齊齊抬頭看去。只見齊曦盛裝出現在三樓,順著樓梯緩緩走了下來。「大家玩什麼呢,這麼高興?」齊曦微笑著對所有人開口。而被她目光掃視到的人,全部不好意思的訕訕笑了起來。當著未婚妻的面逼未婚夫脫褲子什麼的,這些人畢竟沒有荒唐到這個地步。

  解圍了,齊曦一句話,就把朱銘從絕路中解脫出來。

  但朱銘,卻並不高興,他的臉色甚至更難看。「老子,竟然靠一個女人,才逃過一劫?!」他握起了拳頭,看著走向齊曦的楊奇。那背影中,好似在說,「我放過你,只是因為要給她面子而已。」

  「齊曦,你終於捨得露面了啊。」楊奇看著齊曦,聲音平淡,但心情不爽。他也不是真的要讓朱銘脫褲子,這就好像釣魚,要鬆一鬆緊一緊,最後才能把魚釣上來。他知道,這裡畢竟是朱銘佈置的舞臺,朱銘最終一定能找到臺階下,他也沒打算抓住這個小枝節窮追不捨,平白小了自家器量。

  但是,最終是齊曦現身出來給朱銘解圍,最終齊曦是為了給朱銘解圍才出現,這讓楊奇很不爽:「你今天夠安靜的。」

  這個場合下站在楊奇面前,齊曦表情微微不自然,但還是強笑道:「我不大習慣參與太熱鬧的活動,所以……」

  「不喜歡熱鬧?」楊奇心裡不爽,嘴裡就不饒:「大萌倒是一直都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但是你不是最喜歡熱鬧麼?怎麼,一年不見,轉性了?」

  齊曦微微動了動嘴唇,最後只是歎了口氣,掛起一個微笑:「對,我轉性了。」

  而在兩人對話時,朱銘卻已經渾身發抖了。他看著兩人的表情,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怒火中燒。他大踏步的走上來,心底有一個衝動。他想大吼一聲「住口!」,然後一拳砸在楊奇臉上。

  但他最終忍住了,因為事情有了轉機。

  「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全部來泳池集合!」剛剛主持的小光頭這時繼續開吼:「今夜,在泳池中,我們有特殊的娛樂項目水台角鬥!」所有人紛紛看去,只見通明的燈火中,泳池裡飄起一個直徑四米左右的圓臺。

  小光頭在泳池邊拿著話筒吼叫著介紹道:「沒錯,就是這個角鬥場,參與者可以拿著特製武器互相廝殺,誰能把對方殺死或者打落水中,誰就是大贏家!來吧,真漢子們,釋放你的獸性、展現你的強悍!」

  聽到那小胖子的介紹,所有人都有了興趣。而這個時候朱銘忽然大叫一聲:「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脫就脫!」

  「誒?!」所有人吃驚的回頭的時候,只見朱銘刺啦一聲撕破了上衣,又扯掉了褲子,只穿著一條四角褲,飛奔上了那圓臺。看著朱銘如此行為,楊奇神色玩味,而齊曦面容微沉。他終究還是不樂意接受這種解圍,反而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找臺階。

  這個遊戲就是最好的臺階,因為只要出現在游泳池場景中,即便只穿一條四角短褲也不顯得突兀了。同時,還能名正言順的揍人。

  「納米中樞增壓!」朱銘下達了一條新指令,然後他的皮膚顏色微微變紅。在納米蟲群的工作中,他的肌肉活性、力量、神經反應,都得到了大規模提高。他拿起一根特制的長棍,對著所有人的方向也就是楊奇的方向,大聲吼道:「誰敢來!」

  一看有人先上臺,大家的興趣立刻提了起來。有幾個男人一看──我靠,這是個好機會啊,平時苦練的肌肉現在終於能展示了!於是一個個拿著同樣的長棍呼呼喝喝的衝上去,然後又被朱銘三兩下掃下了台,撲通撲通落入水中。朱銘的納米中樞讓他的棍法使的似模似樣的,雖然特殊材料的棍子不會真的打傷人,但還是如果加力的話還是很疼的。

  總算他還有幾分理智,沒有對普通人下狠手。一連把好幾個肌肉男挑落馬下,朱銘一時間聲勢大振。畢竟,男人最原始的魅力,就在角鬥場上,在搏殺之中,這是自遠古時代就融入到基因中的本性。

  朱銘嗖嗖的舞出一片棍影,然後唰的一指楊奇,高聲邀戰道:「你!有種的上來打一場!」

  楊奇,笑了。

  還能說什麼呢?哪個逗哏要是能搭檔上這麼敬業的一捧哏,那一生就再無他求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0:3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2
524 納米毒素,捏碎鑽戒

  這個水台角鬥所用的武器很特殊,內層是結實的塑鋼,外層包裹上緩衝材料。再塗上絢麗的顏色,揮舞起來很炫目。除了長棍以外,還有錘、劍等形狀,但不論什麼形狀,攻擊力都是cos道具的級別。和cos道具唯一不同之處在於絕對夠結實,而且如果真的用力去打的話,可以打的很疼。

  朱銘手中長棍遙指楊奇,他點名道姓的邀戰,激發了所有人最高的狂熱興致。古羅馬帝國中,皇帝若大力支持鬥獸,則會獲得民間的一致好評。人類的血腥和殺戮欲根植在基因中,而且古代越是衣食無憂的上層人物,這種暴虐就越容易襲上心頭。

  今日參與派對的,沒有一個是衣食有憂的。所以,沸騰的尖叫聲遠遠擴散出去,讓遠近的其餘別墅住家都開始疑惑的向這邊眺望。

  「上來!」朱銘用長棍一磕檯子,發出沉悶的一聲咚的撞擊聲。所有人都在歡呼,齊齊看向楊奇。楊奇舉步就要走過去,但剛動半步卻被人抓住了手腕。回頭一看,卻是齊曦。齊曦看著楊奇的雙眼,隱隱帶著點哀求的搖搖頭,低聲道:「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楊奇瞳孔一縮,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你拉住我,是在為誰擔心?」

  「我……」齊曦抿了抿嘴最後同樣歎了口氣:「你們兩個,我都擔心」

  楊奇不由笑了,這一笑真是滋味複雜。他想說,如果是擔心我,那麼謝謝你,但不需要擔心。他想說,如果是擔心朱銘,那你倒的確需要擔心了,因為這個敬業的捧哏今天一直努力坑自己。他想說很多話來刺激齊曦,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這些還擊的念頭在看到齊曦的雙眼時,看到那一雙好像很久都沒有真正快樂過的雙眼時,全部消散,留下的只是一種無奈。

  好吧,我就是這樣沒用的傢伙,偏偏就是對她硬不起心腸。

  看了一眼還在耀武揚威的朱銘,楊奇忽然有點意興闌珊,然後對齊曦點頭道:「好吧。」

  「嗯!」齊曦稍微高興了一些:「我們這麼久沒見了,陪我好好說說話吧!」

  「好。」楊奇溫潤的答應。

  但他答應,不代表另一個人也消停。朱銘看到這邊的情況,面現怒紅,開口大喝道:「你在幹什麼?還不趕快上來!」

  楊奇只是不理,轉身欲走。

  「混蛋,你想當縮頭烏龜麼,懦夫!」朱銘大吼道:「如果你承認自己是個沒卵蛋的孬種那就走吧,要不然就上來和我打!和我打啊!」

  朱銘的激將越說越出格,完全就是一個輸急眼的賭徒迫切的想翻盤,而且如果楊奇不上來,他豈不是晾在這兒下不來台了?所以他越說越過分,讓很多人都皺起眉頭來。所有人都看向楊奇,只見楊奇毫不搭理轉身就走,但走了兩步後忽然舉起左手,手背對著朱銘。在萬眾矚目中,噌,牢牢豎起一根中指。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起來,遊戲除了輸和贏之外,還能掀桌子。楊奇,又怎麼是受氣的人。

  朱銘一愣,楊奇那舉起手的姿勢,和今天齊曦離開影樓時比劃ok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這種不經意的細節上的一致,絕對做不得假。所以他瞬間血壓上升,覺得頭暈,差點氣爆。

  「你這狗……」他舉手張嘴欲罵,卻聽旁邊「有空隙!」的一聲怪叫,猛回頭時卻是另一個男子飛速撲上臺來。「哇打!」那男子一腳飛踹,正正踢在被偷襲了個措手不及的朱銘大腿上,朱銘噗通一下滾落下池,全場瞬間哄堂大笑。

  當朱銘從水中冒出頭來,甩了甩頭抹了把臉時,他看到一個又一個人跳上臺去,怪叫著互相拼鬥又紛紛落水。這水台角鬥,已經從朱銘展現自己的舞臺變回了它應有的性質——娛樂。而朱銘的一番做派,也全數化作鬧劇。

  咖啡吧中,觀察員皺眉道:「長官,要不要對朱銘進行額外支援?」

  「支援?」眼鏡蛇喝了口咖啡,舔了舔唇角:「支援他幹什麼?」

  「這個……」觀察員疑惑道:「朱銘的成敗很重要,至今為止每每都處在下風,這樣會對長官的『嘩眾』計畫產生不利影響,所以屬下認為……」

  「不不不,你搞錯了。」眼鏡蛇搖著頭,放下杯子伸出一根手指:「給我弄清楚一點,今夜他是成功還是失敗,是長臉還是丟人,對他個人來說很重要。但是對我來說——完全無所謂,能嘩眾取寵、騙點關注就夠了。所以,咱們緊張什麼?」眼鏡蛇悠哉的枕著雙臂看著螢幕,忽然伸手一指:「看呐,咱們的朱銘君終於忍不住要下毒手了。」

  朱銘落水之後,整個派對的氣氛回歸正軌。楊奇雖然沒有上臺,但是沒有人看輕於他,所有人都樂意和他說兩句話,交個朋友。而楊奇輕巧的應付過去之後,重點還是和齊曦聊天。

  「你辭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很多事,一言難盡。」

  「嗯,我覺得也是,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大變化。」

  兩人只是正常的說著話,但總覺得隔著點什麼,沒說到正題上。想知道的問不出口,想訴說的說不出來。當楊奇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僵局的時候,他忽然耳朵一動看向了泳池,目光開始真正的銳利起來。

  剛剛,泳池邊,有人把朱銘從池裡拉出來,正是之前射飛鏢的時候起哄的男子。「銘哥你沒事吧,喝點酒暖暖身子!」那長相平凡的男人服務堪稱周到,給朱銘披上毛巾時不忘了遞上一杯威士卡。朱銘接過威士卡,陰冷的盯著儼然成為派對之王的楊奇,又看了一眼和楊奇正常聊天的齊曦。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忽然把食指伸入了酒杯中,泡在威士卡裡。「納米中樞——裂殖!」朱銘在腦海中下達了一個狠毒的命令。站在旁邊的男人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然後朱銘就把杯子遞了回來:「把這杯酒,給他喝。」

  「啊?」男子不明所以:「銘哥,這一杯是……」

  「別他媽廢話!想盡辦法也要給他喝下去!」朱銘臉上的狠戾和猙獰把他嚇了一跳,於是男子誠惶誠恐的哆嗦著點點頭,然後匯入人流走向了楊奇。朱銘陰陰盯著楊奇,這一杯酒中已經注入了納米蟲群。當然,如果說正常的納米蟲是潛艇。那麼注入酒中的就是魚雷和導彈。體積小,功能單一,但也已經足夠了。

  因為它們的任務只有一樣——破壞一切可以破壞的蛋白質。只要酒一入口,這些納米蟲就會瘋狂的進攻整個消化道的所有細胞。而且,就像釋放它們時不需要咬破手指一樣,上皮細胞完全無法阻攔這種微小機械。它們會如同無數鑽入鐵扇公主肚子裡的孫猴子一樣,見什麼拆什麼。它們會順著血液迴圈到處周遊,心、肺、腎、腦——如果還不覺得陰狠恐怖的話那就再說一個器官——睾!

  是不是襠下一冷?沒錯,這些小東西雖然因為體積、數量、能源的限制,不能直接把人弄死。但造成的傷害隱晦而深遠。能讓健康的人百病纏身,讓精明的人智商狂跌。讓純爺們爛尾太監。

  這是一種無法被分析化驗、無法被試紙辨識、無法發現任何顏色或味道變化的毒藥——納米毒素。

  「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所以,去死吧!」朱銘低聲自語,眼中陰霾彌漫。隱約中,有一縷黑氣在他眼中一閃而過。但是他不知道,這一切已經落入楊奇的眼中、耳中。

  然後,只見楊奇起身、邁步、走向了這邊。

  那端著酒的男人努力分開人群時,一抬頭發現楊奇竟然主動來到了他身前。

  「哈哈,楊兄弟,正想找你呢,來來來我敬你一杯!」男子滿臉堆笑,要把手中酒杯遞給楊奇。但楊奇卻一抬手,他手中竟然已經端著一杯酒了:「行啊,那我先乾為敬。」說罷,不等那男人有什麼反應,一仰頭將那杯酒喝了下去。喝罷,楊奇淡淡看著那男子:「你怎麼不喝。」

  「我……」男子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楊奇,又看了看這杯酒,卡頓了幾秒鐘後忽然一捂肚子,張嘴就想發出哎呦一聲痛呼,來個腹痛遁。但說時遲那時快,當他張開嘴時,楊奇左手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右手托住他的手肘一送。他只覺自己完全無法自控,就像本身就想做這個動作一般,張嘴咕咚一口,把那杯酒喝了個點滴不剩。

  男子的臉色,瞬間白了。

  「這、這這這——」他不知道朱銘到底做了什麼手腳,但是他知道這杯酒一定有問題。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往下落,他驚恐的捂住肚子,然後猛地伸手開始摳喉嚨。「嘔——!」男子當場吐了一地,鼻涕眼淚齊流,讓四周的人嫌惡的躲避。人們只當他喝醉了,沒什麼特殊反應。

  他這一吐,人群散開。楊奇的目光穿過人群,和朱銘對視在一起。朱銘的臉上依然掛著勉強的假笑,但楊奇已經一臉冰寒。目光在半空交鋒,宛如有火花在激射,楊奇忽然一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齊曦。

  朱銘,本來今天都打算收手了,但既然你想玩狠的,那就來吧!

  「哇,嫂子,你的婚戒真漂亮呢!」幾個女人圍住齊曦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看這鑽石,又大又亮,真是羡慕!」

  正當女人們大呼小叫時,楊奇忽然出現了。「婚戒?我看看。」別人尚未來得及反應,楊奇一伸手,齊曦只覺一陣風吹過,穩穩戴著的婚戒竟然就落入了楊奇手中。「楊奇,你……」

  「我對鑽石有點研究,讓我看看成色。」楊奇拿著鑽戒對著燈看了看,燈光被鑽石折射,的確是五光十色絢麗異常。但楊奇觀察片刻之後,卻臉沖著齊曦,眼睛看著正往這邊走來的朱銘,開口道:「很漂亮,但這婚戒,是假的。」

  「假的?!」楊奇的音量很正常,但附近的女人們完美的充當了他的揚聲器,尖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鑽戒竟然是假的?!」

  「什麼?」「鑽戒是假的?」「不會吧。」「朱銘結婚,戒指不能買假貨吧。」嗡嗡聲大起,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朱銘聞言撥開人群怒喝道:「你放屁!怎麼可能是假的!」

  「你不信?」楊奇把鑽戒握在手心,五指握緊。他目光冷冽的看著朱銘,右手用力一握、一震、一搓、一碾,隱隱間似乎有細微的劈啪聲響起。當他張開手時,眾人齊齊看去,卻見楊奇手中哪還有什麼鑽戒,只剩下一推碎粉和一個空空如也的指環。

  「看,我用手,就捏的碎。」楊奇盯著朱銘,淡漠道:「你的『婚』戒,一文不值。」

  「啊————?!!」所有人,發出了整個派對中最驚爆的一次呼叫。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2:38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3
525 紙醉金迷之夜,送你一個超凡的世界(上)

  鑽石,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物質——嚴格來講這句話並不對,試驗狀態下強度比金剛石更大的物質還有一些,但「金剛石最硬」的概念已經深入所有人的內心之中。

  捏碎鑽石?這要多大的手勁!而且,即便有這麼大的手勁捏下去,最後毀掉的恐怕也不是鑽石,而是自己的手吧。所以,當楊奇伸開手掌顯露一手粉末的時候,就連咖啡屋中的監控者都一臉見鬼的樣子大叫一聲:「不可能!這、這絕對不可能!」

  「是障眼法吧?」那觀察員立刻自己找理由說服自己:「如同魔術師一般,以假換真,看起來是捏碎了其實是掉了包吧?天選者都有儲物空間,如果他是天選者的話,或許是利用儲物空間弄出來的騙術……」

  但是,如果說是騙術,那麼必須事先準備好相應的道具,誰會在儲物空間中隨身帶著晶粉呢。若不是騙術……那就更不可能了!觀察員不論怎麼調集觀測資料,都無法確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是觀察員,派對現場的人更震驚,他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這「近景魔術」在眼前上演,其中最為震驚的就是朱銘。鑽戒是他買的,他手裡還放著這鑽戒的證書,鑽石絕對不是假的。但他看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沒有天選者使用儲物空間時的光芒!

  哪怕一瞬,只要使用儲物空間,其餘天選者就能看到一閃而過的光。但是楊奇手中一片安靜,什麼都沒有。哪怕使用納米中樞進行分析,也沒有發現什麼弄虛作假的地方。

  難道說…他真的…捏碎了鑽石?!

  這絕對不可能!

  朱銘愣了。但是還有人心思活泛,一個女人眼珠一轉立刻大叫道:「你這魔術變得好!太像了,我們都看不破呢!」經這女人一叫,很多人都回過神來,紛紛點頭交頭接耳:「原來是魔術!」「真不錯,完全看不出來!」「就連指環都是原樣,實在太像了!」「我竟然差點就相信了哈哈哈!」說到後來,竟然紛紛鼓起掌來。為楊奇的「魔術」叫好。

  那女人一看氣氛回暖,立刻加力道:「好了,大家都知道你魔術厲害了,但還是別拿人家婚戒開玩笑了,把戒指還回來吧。」

  楊奇卻把手中的粉末往桌子上一倒,叮噹一聲把空指環放在桌面上,神色不松:「我沒說笑,也沒變魔術,就是這個。」

  「呃……」大家說不出話來了,沉默片刻之後,終於爆發了激烈的討論和喧嘩。有人堅信楊奇是在開玩笑,說只是演的太入戲,有人借機埋汰朱銘,說婚戒竟然也弄假。有人反駁,戒指明顯是正牌的牌子貨,怎麼可能有假的。另有人不服的爭辯,說一千道一萬,用手都捏的碎,不是假的還能是什麼。

  用手捏碎鑽石,這的確太荒唐了。其實,即便是楊女王在這裡,用一龍力去硬捏恐怕也很難做到這一點。因為人的手指畢竟是柔軟的、有彈性的,鑽石體積小又極硬,不可能真的像是門板夾核桃一樣的把鑽石夾碎。但偏偏,楊奇卻能做得到這一點。

  而且,就聯手法都很簡單,甚至說出乎他自己預料的簡單。

  鑽石的特殊晶體結構,導致了它耐劃卻不耐敲,更不耐共振。就好比玻璃,硬度強度都很高,但偏偏能被人用嗓音震碎。楊奇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首先觀察了鑽石的結構(鑽石每個面強度不一樣),然後將明玉功全力運轉到了掌上,更將鐵掌化刃推至巔峰。手中一搓,繃緊的皮膚與鑽石削切出來的峰楞面不停撞擊,就像一個個細微的撞針不停敲擊在鑽石上。

  整顆鑽石,簡直是被無窮拆遷掌法包圍了。在共振抗性方面,石頭尚且比晶體強。楊奇的拆遷掌法連金剛岩都拆的碎,金剛石就更不在話下了。全力出手之下,卡啦,鑽石就裂了。碎裂之後就更簡單了,鑽石的碎片互相撞擊、摩擦,更加劇了裂解的過程。所以,外人只看到楊奇握拳捏弄了幾下,再張開手時,就只剩下細碎的粉末了。

  「這太荒唐了,這不可能!」那女人立刻指著楊奇嚷嚷起來:「你、你把鑽戒偷走了吧!沒錯,你是個小偷!對,那鑽戒不下於十萬塊,你是想偷走鑽戒發財!」

  楊奇掃了她一眼,這女人看著眼熟,想一想竟然是剛進門時嘲笑楊奇窮酸的那一個。順便一提,和她搭檔的那個男人,可不就是之前被灌毒酒的那個麼。看來,這兩個人是官方安排好的刺兒啊。

  「快,把他捉住別讓他跑了!」那女人嚷嚷的天響,極盡作死之所能:「別聽他狡辯什麼,一定是他偷的,快,立刻打電話報警,把這賊抓起——」

  「都住口!」一聲怒叱,震住了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和混亂的場面,怒叱之人不是別人,卻是齊曦。誰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發飆,就連楊奇也沒想到。齊曦胸膛起伏,顯然情緒有一瞬間的失控,然後又勉強收拾好情緒之後低聲對所有人道:「這裡沒有什麼小偷,這個鑽戒,就當是我弄丟了吧……」

  「丟了?」那女人不依不撓:「結婚用的戒指啊,沒了怎麼結婚!這可是銘哥花真金白銀買的,你還沒過門呢,竟然一句輕描淡寫的丟了就想揭過?你……」

  「你說的也對。」楊奇真的有些惱她了,但卻沒有駁斥,反而順著話茬道:「沒戒指,怎麼結婚。這個假婚戒說到底是被我弄碎了,既然如此,我也負起責任好了。」他看向齊曦,微微笑道:「齊曦,我去給你買個戒指吧——貨真價實的。」

  楊奇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瞬,腦子反應了半圈,然後忍不住就想大喊:「我、次、嗷!」

  我給你買個戒指?還貨真價實的?這、這到底想表達什麼啊!到底想影射什麼啊!這都不能算是含沙射影了,簡直就是正面拿著加特林去掃射!喂喂喂,我們,是不是趕上了什麼狗血劇的直播啊!大家面面相覷,總算還是忍住了起哄的念頭,但一個個眼中都在放光,興奮不止。

  齊曦已經呆了,她真的沒想到楊奇竟然說出這種話。抬頭看著楊奇的雙眼,楊奇眼中是略帶野性的光,齊曦如被重擊一般不由自主的後腿兩步,一時間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這時,朱銘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撥開人群衝了過來,抬手一指楊奇想吼什麼,但是氣急之下什麼都吼不出來。

  楊奇目光微閃,好,來吧,動手,就等你動手!

  咖啡屋中,眼鏡蛇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的邪光,拿起一個麥克風摁下了一個特殊的按鈕輕聲道:「朱銘君,別忘了任務,要有風度。」

  朱銘瞬間瞪大了眼睛,劇烈的喘起氣來,最後憋得滿臉通紅,終於砰的一拍桌子。他深呼吸幾口,終究勉強摁下情緒,忍下了這口氣:「對,這個不算什麼!再買,我們再買,立刻就去買!」他覺得手肘一緊,回頭看去卻是齊曦抓住了他的胳膊,勸慰道:「大家今日都喝了酒,就別……」

  「少囉嗦!」朱銘卻不管這些,一把拉住齊曦轉身就走:「對,就現在,還不算晚,立刻去買!諸位,咱們改成兜風派對,一起去外邊玩吧!」

  「好!」一場大戲讓所有人都很好奇,發誓哪怕通宵也要看到最後。所有人呼啦啦的都去找車,朱銘換上衣服奔去提車,這個狂躁的夜晚終於要進入下一樂章。一輛輛汽車被發動,這些喝的半醉的傢伙也不在意什麼酒駕,嗷嗷叫著在別墅外面的馬路上炫耀著各自的豪車。

  年輕人們像是飆車族一般的空檔加油門,互相比拼炫耀。轟隆隆的馬達聲哄傳四野,幸好現在不過是夜裡九點,不算特別晚,要不然少不得要算個擾民。

  「哇哦!」遠處有人喊了一聲,無數人看去,只見一輛豪車從別墅車庫中駛出。看到這輛白色的兩座跑車,很多人驚喜的叫出了聲:「這不是法拉利麼!」「是法拉利加利福尼亞,真羡慕!」「銘哥真的好有錢啊,精品高富帥!」

  咯吱,法拉利停在了門口,的確是很引人注目的一輛車。車門打開,朱銘一身豪華西裝走了下來,讓很多人起哄:「哇哦!新郎官!」朱銘走到齊曦身前說了兩句,齊曦似乎不怎麼願意去,但吸了口氣之後還是坐進了車裡。

  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從一輛寶馬中冒出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楊奇哈哈大笑的諷刺道:「喂,窮酸鬼,你不會真的是打車來的吧?要是打車來的話可沒法跟我們一起玩!」

  經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訝然的發現——對啊,他好像沒車的樣子。大家來的時候都是一來的,現在要出去了,別說車上沒空,就是有空,現在情勢微妙,又有誰願意蹦出來出這個頭呢?朱銘偷眼關注著這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知道楊奇家資驚人,但也不點破。所謂遠水不救近火,他就是半小時後能叫來一架直升機,現在也只能囧在這裡。

  能占一時之上風,他已經想笑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2:5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4
526 紙醉金迷之夜,送你一個超凡的世界(中)

  不過還是有人願意搭把手的,幾個靚妹一起對著楊奇招手:「帥哥帥哥!我們坐的開,載你吧!」那個樂隊的主唱也開著一輛越野離老遠就喊道:「我這有空,能坐人!」

  楊奇卻禮貌的微笑搖頭一一婉拒,然後拿出電話打了出去:「喂,笨蛋萌,急求救駕!」

  「救駕?」大萌明顯沒睡:「你被人虐了?」

  「一方面是被人虐了,一方面也正是個好機會。你給我買過那麼多東西,這次我也想給你買點禮物。」楊奇看了一眼坐在法拉利副駕駛座裡的女人,一種奇怪的情緒驅動著他來做一件平時的他絕不會做的事:「把車開出來找我吧。」

  電話那邊的女子聞言先是歎了口氣,咕噥了一句什麼。楊奇聽到了,是一句「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麼……」,然後笨蛋萌抬聲道:「行,我馬上過去,帶你裝逼帶你飛!」

  「還是你懂我!」

  「給我少來,你死一邊去吧!」

  掛了電話時,一個年輕人走過來道:「嘿,哥們,甭客氣,我可以載你!」

  「謝謝,不用了,家裡人馬上過來。」

  「從家裡過來那得到什麼時候了?」年輕人拍拍楊奇的肩膀:「哥們,不是我多話,你來的時候就應該開車來的。哪怕租一輛好車呢,面子總保得住,何必打車?」

  「我……」楊奇嘿嘿一樂。他能說什麼?只能搖搖頭失笑道:「我不是打車來的,家住的近,走著來的。」

  青年一愣,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走著來的?附近沒有居民區啊,那得走多久?

  正在這時,附近忽然有人開始大聲嚷嚷:「哇哇哇,快看那裡,快看啊!」

  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座莊園忽然亮起了外燈。啪的一下,光耀加身,在觀景燈的照射下,於夜空下顯現出一座金碧輝煌的大莊園來。透過大門往裡看,雖然只能看到一鱗半爪,但也能閃瞎人眼了。「簡直就是皇宮啊!」「何等土豪的人才能住那種地方!」「噓,別嚷嚷,看,門開了!」

  閃耀的燈光中,莊園大門緩緩打開,一輛車行駛了出來。雖然相隔有些距離,但是那前臉實在是太過醒目,凡是懂車的,都在第一時間認了出來。一瞬間,所有人都摸出了相機、端起了手機,口中更是驚呼不覺:「看,竟然是布加迪!是布加迪啊!竟然往這邊開過來了!」

  往這邊的路並不是出園區最近的路。而且這邊又吵又擠,但那布加迪偏偏就不緊不慢的往這邊駛了過來。前照燈耀眼,讓所有人目眩不已。那青年看了看楊奇嘴角的微笑。又看了看豪車和皇宮般的豪宅,忽然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不可置信道:「哥們,不會吧,難道說你……」

  話音剛落,在無數的歡呼尖叫聲中。布加迪同樣嘎吱一下停在了別墅門口。同樣都是超跑,布加迪隱隱與法拉利並排。但這兩輛車的價格卻差了何止十倍。

  啪,清脆的鎖扣聲中,車門開了。一條長腿從門裡伸了出來,所有人翹首以盼中,一個大美人俏生生的站了出來,正是笨蛋萌。看到笨蛋萌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很多人還忍不住大叫著:「女神!」

  就連楊奇也不由得失神片刻,因為這個時候的笨蛋萌和平時決然不同。

  人還是那個人,衣裝也還是那一身衣裝,但是如果說之前的笨蛋萌是「日常狀態」的話,現在就好像變成某種「戰鬥形態」或者「綻放狀態」一樣。一下子,就從靠譜的妹子,變成了極其靠譜的妹子。女神氣息卓然散發,所謂香車美人,往往不知哪個更誘人。而此時,布加迪雖然是頂級超跑,但是大家卻都把目光彙聚在這個女子身上。

  此刻的笨蛋萌,光彩四射,一舉手一投足一個微笑招手都動人心魄,好似完美無暇,瞬間把所有參與派對的靚妹都碾壓了下去。剛剛那一聲「女神」,倒有大半是有感而發。

  楊奇身邊的年輕人已經呆了,下意識的拍了拍楊奇的肩,喃喃道:「你狠……」

  楊奇也有點恍惚,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也有了如此光彩。只是平時收斂起來,不曾釋放而已。

  而大家矚目的女神對楊奇開了口:「你的車我開不慣,還是你開吧。」

  「行。」楊奇回過神來,然後對面色極度難看的朱銘道:「咱們要去哪?上海的路我不熟,麻煩你引路吧。」

  所有人是怎樣的反應?這個已經不用再多寫了。只能說,那個譏諷楊奇窮酸的女人受到了大規模、高持久、群毆式、飽和嘲笑。一山還有一山高,大家都明白了,朱銘,玩不過楊奇。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朱銘面色再難看,也只能領路而去。只不過,他的超跑從耀武揚威的領頭人,變成了皇帝身前的趕車太監一樣的角色。隨著這些車開上路,一路所過之處,沒人還關注他的法拉利,所有街拍的閃光燈都是沖著後面的布加迪去的。

  古詩雲「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上海是一個讓人特別能感到無力、渺小的地方,因為這城市太大、太繁華了。但當你兜裡揣著無窮的金錢再來一遍的時候,感到的就不再是無力,而是紙醉金迷。

  這車隊一路前進,轉遍高檔場所。

  不論是珠寶、首飾、服裝、化妝品、保養品,一應種種全部掃過。其餘人等都是看客,都成了見證者。雖然嘰嘰喳喳的參與、歡叫,但真正重點的四個人,卻已經都不在意他們了。朱銘一臉強撐著的假笑,他實在被組合拳打蒙了,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說好來買戒指,但只要看到楊奇,他就不知該不該硬撐。論財力,他實在是拍馬難及。

  反而是齊曦一路緊緊跟著朱銘,更時不時與楊奇敘舊,說些曾經同事間的趣事。她談笑如常,不見異狀,反倒大力緩解尷尬。而大萌卻是陪著楊奇,陣營分明,言語適當,雖未有什麼親密舉動,但卻和楊奇顯出種種親昵。如果魅力能算功力的話,今夜大萌可謂功力全開,讓楊奇著實收穫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楊奇出手可謂豪放,從不撒錢炫富的他,今日所見一切高級商品全部出手,皆盡送與大萌。亓萌或大方收下,或巧言婉拒,看向那些豪華商品的目光卻全無癡迷,平添一身不可忽視的華美貴氣。論長相,笨蛋萌在美女群體中並不頂尖,比楊女王尚稍遜。但所謂形神兼備,只要「形」上不差,「神」動人者才動人。楊女王是如此,今夜的笨蛋萌,也是如此。

  穿上華美服裝,帶上耀眼的首飾,也只讓人覺得這些外物都是在襯托她,而不能喧賓奪主。即便是走在旁邊的楊奇,也忍不住頻頻側目,意外又驚喜的看著她。

  七輪全開竟能讓人有這麼大的變化?真不能小看她了,當初的笨蛋萌,現在也悄然成長。

  時光,把我們都改變了。

  這一夜,都是楊奇出風頭的時候。其實他不需要特別刻意的炫耀,已經在放光了。在所有人的羡慕眼光之中,只有那半大小子不忿的低聲道:「再有錢又能怎麼樣?錢權之上還有別的!」

  有人聽到了他的話,那人小聲道:「兄弟,你說的難道是……天選者?」

  「誒?」半大小子一愣:「你怎麼知道?」

  「誰不知道啊,大家都在偷偷傳呢!怎麼,兄弟,你有天選者的消息?莫非……你就是?」

  「不不不,別瞎猜!」半大小子不論怎樣也還有基本防備心,連忙矢口否認:「我也只是聽說的,據說挺玄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人一臉神秘道:「我覺得吧,應該是真的。比方說今天這兩位,我覺得就有些太神了……」

  遠處的楊奇耳朵一動,但隨即又搖搖頭沒有理睬。上海是大都市,大都市都有富集效應,不論是財富、物資、人口,還是小道消息。小城市中尚且沒有任何跡象的時候,大城市裡的人可能都已經捕捉到什麼風聲了。這風聲無法禁、難以防,更不能澄清或者闢謠,只能隨他去吧。

  因為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發現真相的。

  搖搖頭甩開了這些雜念,楊奇對著笨蛋萌一笑:「來,我看這件衣服不錯,應該挺合你身的,去試試吧?」

  直到十一點多,這變成了鬧劇的派對才得以結束。直到最後,也沒有買成新的戒指。

  被都市的眩惑光芒洗禮一圈,但沒有更進一步的事情發生,大家各自散去。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車裡,布加迪載著兩人離去,只留下一個讓人羡慕的尾燈。朱銘笑著叮囑所有賓客好好開車,開玩笑道若有誰因酒駕被抓了他會幫忙撈人。經過這段時間,他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意剛才的事了,看起來大度從容談笑自若。

  而齊曦落落大方,迎來送往,很有種女主人的風度,表現恰如其分。

  但,當朱銘坐回到法拉利的駕駛座上的時候,卻收起了笑容。齊曦,也同樣收起了笑容。喧嘩的街道,寂靜的車廂,光芒四射的表象,空洞枯寂的內力。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朱銘忽然開口道:「今天到我那去吧。」這句話,所有成年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3:0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4
527 紙醉金迷之夜,送你一個超凡的世界(下)

  齊曦卻搖頭道:「不,送我回酒店,我不去你那。」這句話,所有成年人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朱銘勉強壓抑的情緒開始上湧,他瞪著齊曦,呼吸沉重道:「認識這麼久了,你一直不給我也就罷了,但咱們馬上要結婚了!走,今天跟我走!」

  齊曦看著朱銘,沉默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就要去開車門。

  咔嚓,車門沒打開,朱銘卻搶先一步鎖死了門鎖。

  齊曦的舉動似乎激怒了他,他失控的吼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之前不還催我結婚麼?啊?不還因為我往後拖婚期而不滿麼?現在咱們就要結婚了,什麼都是最好的,你到底有什麼不滿的!是不是因為那個楊奇?難道說你早就已經和他上過床?!」朱銘一臉猙獰張牙舞爪的逼向齊曦:「今天你樂意也得樂意,不樂意也得樂意!你——」

  啪!一聲脆響,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朱銘臉上。朱銘一瞬間被打愣了,他看著齊曦,卻見齊曦雙目發紅,氣息翻湧,顯然已經氣急了。今夜一直表現溫婉的女子,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叫道:「你把現在的情況叫『結婚』?!你有臉這麼說嗎!你敢摸著良心說這是在『結婚』嗎!」這個女子像是發怒的獅子一樣,怒喝道:「立刻給我把門打開!」

  朱銘一下子被罵愣了,他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落回駕駛座裡。咔嚓一下打開了門鎖。

  齊曦卻沒有立刻開門,而是最後問了一句:「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朱銘卻煩躁的一揮手大吼一聲:「滾!!」

  於是,齊曦走了。瘦削的背影走入人流中。她沒有伸手去抹眼,卻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哭。

  問他,是在給他機會。

  但可惜,他終究還是沒有把握機會。

  車中的朱銘,氣惱的想要拳打腳踢,想要大吼大叫,但最終只是十指插入頭髮中。緊閉雙眼,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他的情緒,無法通過這些行為得到宣洩。

  「朱~銘~君~」陰異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這種高科技通訊不會被竊聽器截取,因為不會產生機械波。「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殺人?」

  殺人?朱銘忽然睜開眼,雙目都是赤色。對。現在,只有殺人能讓他宣洩。

  「有一些小老鼠在咱們地盤上亂竄,所以,拜託你去活動活動吧!另外,我也不會讓你白活動的。你不是想勝過楊奇麼,我倒是忽然有了點興趣,想幫你一把。」

  神話傳說中,正一條蛇,讓亞當和夏娃犯了原罪……

  無獨有偶。布加迪中,氣氛雖然要比法拉利中好得多,但依然微微有些不自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大萌卻忽然對楊奇道:「送我去姑姑那兒吧,我想去那兒住。」

  「嗯?」楊奇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道:「好,去姑姑那兒吧。」

  到了社區,楊奇拿著大包小包,一起進了電梯。這些國際名牌,卻沒讓大萌多看一眼。進了屋,屋裡沒人,姑姑還在排練。公演在即,通宵排練是常有的事。楊奇還沒有答應公演時伴奏的事,所以他倒是可以置身事外。

  「我去洗個澡,你收拾一下吧。」不知為何,大萌聲音偏淡,而且都拿後腦勺對著楊奇。

  楊奇左右收拾一下,把這些名牌、珠寶分類放好之後,大萌已經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她換上了最普通的衣服,也收斂了那不可思議的完美魅力,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不過,她沒有和楊奇再說話,而是推門走到陽臺上,靜靜的靠在那裡吹晚風。

  印象之中,兩人之間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氣氛。

  楊奇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後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也走上陽臺。楊奇來到大萌身邊憑欄站好,看著她看著的風景。夜風吹,髮絲飛揚,遠方燈火通明,此處卻幽靜的讓人甚至覺得壓抑。

  楊奇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了:「大萌,你,生氣了?」

  亓萌一開始沒有理他,終究還是頂不住楊奇的注視,轉動眼睛瞧著他,似笑非笑道:「大老闆,你今天出手這麼闊綽,比乾爹還乾爹。送我這麼多禮物,我開心來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

  楊奇若是還看不出來她生氣了,那才是傻子。

  大萌把下巴擱在手臂上,歎了口氣:「記得上次你送我禮物還是在一年之前。那個禮物,我就挺喜歡。」

  「我……」楊奇目光一震,回憶的電梯瞬間載著他深入精神的深處。

  2013年9月,大萌生日。靜夜,公寓下馬路上,一男一女並肩緩行。

  「明天你就走了?」男子在確認一個早就知道、且反復確認過的事。

  「嗯。」

  「今天是你生日。」男子依然在說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廢話。

  「嗯。」

  互相之間話不多,因為有些事不知道該怎麼說。男子走了兩步,終究不想再說廢話,不想浪費最後的時間。「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男子拿出一樣事物:「淘寶網購的,包裝也不好看,超級屌絲級的,女神你給點面子,將就收著吧。」

  女子拆開盒子一看,裡面卻是一個沙漏。水晶、藍沙,婉約的造型,或許是網購的便宜貨吧,但絕不粗糙。細心的女子發現沙漏底部還刻著字——永不忘記的時光。女子忽然笑了,笑的非常非常好看,抬頭看著男子,眼眸如星:「嗯!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嗖,楊奇的心神從回憶中回來。他回頭看向了被自己擺好掛好的那些名牌,比之從前的那個沙漏,這些名牌貴出不知多少倍。但是楊奇卻忽然明白了,也忽然羞愧了。楊奇看著大萌,大萌的雙眼還是一如當初一般明亮,帶著一點期待,帶著一點包容。他明白大萌為什麼生氣了,也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

  有錯,就道歉吧。

  「大萌,我錯了。」

  禮物貴了,心意卻沒了。當初一個簡簡單單的沙漏,凝聚著無窮的思念與不舍。今天無數豪華的禮品,但卻有什麼樣的心思?在大手大腳的甩錢、砸錢的時候,自己看著的是大萌、稱讚的是大萌,但是心呢?目的呢?關注的人呢?摸著良心口問問自己,這種種作為,難道不是為了——刺激齊曦麼!

  從打電話讓大萌來救駕開始,種種炫耀,不就只是為了這一點麼?

  「今天,的確是錯了。」楊奇認真的看著笨蛋萌,眼中全是歉意:「今天,把你當成炫耀的工具了。」

  難怪,打電話時大萌先歎了口氣,她應該早已看穿了一切。但即便如此,她仍然過來了,仍然綻放了前所未有的魅力。這魅力,並不是為了她自己,她根本就不享受這些虛榮。那完美端莊的種種表現,都是為了在幫自己而已。哪怕她心中暗惱,卻不在那個時候讓自己丟面子。

  大萌,你讓我忽然好內疚啊。

  楊奇沒有把心中所想都說出來,但是他看著亓萌,目光誠摯又歉然:「對不起。」

  「好啦好啦,別這麼內疚啦!」遠方燈火閃爍,大萌臉上似乎閃過一道紅暈。她忽然轉過頭去揮了揮手,聲音又恢復了平時的音調:「其實這也是常有的事吧,誰不想帶帥哥美女出去炫耀炫耀呢,偶爾我也想帶你出門炫耀一下,人之常情啦!那個,我也反應過度,小題大做啦!」她又轉回頭來,伸手拍在楊奇肩上,雙眼放光:「不過,能開口對女生道歉,小楊同志,不錯哦!」

  楊奇看著眼前的女孩,忽然握住了她拍在自己肩上的手,另一隻手一摟,卻環住了她的腰。

  「誒?!」笨蛋萌被這一下突然襲擊弄愣了,然後臉上一片大紅,:「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我也覺得今天的禮物不行,所以補發一次好了。」

  「禮物?」大萌臉紅紅的想往後閃,但腰被摟住的她又能閃到哪裡去?「你、你還沒送夠啊?夠了夠了,都是高檔貨,我挺喜歡的!」

  「但我不喜歡啊!」楊奇不由笑了:「我要送你很特別的禮物。現在,能送這禮物的人,整個世界應該都不多。」

  「吹牛!什麼啊?」大萌大羞,又若有所指道:「你要是說『老處男的初吻』之類的,我可是不收的哦!」

  「哪能啊,抓好了!」楊奇右臂用力,腳下一彈,人已經嗖的一下高高躍起竄上了天臺。大萌立刻驚訝的張開嘴,但好歹沒有尖叫出聲,沒惹來什麼麻煩。

  「別害怕,別驚訝,看到什麼都不要緊張。」天臺上,楊奇換手把大萌結結實實背在背上,用音功安撫著她的情緒:「我要送的是——這個超凡的世界。」

  唰,楊奇奔出兩步,朝向城市之外、朝向燈火之外、朝向天臺之外,飛躍而出。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3:1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5
528 夜放花千樹,吹落星如雨,半步先天

  坐過跳樓機的人應該都能體會笨蛋萌此刻的心情,那種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渾身不可抑制的僵直、想死命的抓住點什麼東西的本能反應。正常人哪怕是做電梯,在下行啟動時的輕微失重都會感到不適,哪怕明明踩著結實的地板,哪怕跳樓機上有再堅固的安全措施,失重帶來的驚慌仍然不可避免。而現在可不是電梯、甚至不是跳樓機的級別——完完全全就是在跳樓啊!

  當楊奇背緊大萌,一步躍出天臺的時候,他能夠感知到背後的姑娘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還好,楊奇的飛躍很短暫,只是從這棟樓躍到了距離十來米的一棟相鄰的樓上。騰空的時間很短暫,腳下虛懸的恐怖感覺更是彈指一瞬,大萌尚未有什麼反應的時候,楊奇已經唰的一下落在天臺上站好了。

  「怎麼樣,你還好吧?」楊奇回頭看去,卻見大萌一臉魂飛天外的表情,眼神已經全都直了,就連頭髮都有種要豎起來的樣子。聽到楊奇問話也只是下意識的答了一句:「啊,哦,沒事……」答過之後,她才回過點神來,目光聚焦在楊奇臉上,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比劃著手指:「剛、剛才,你、你是……」

  看到她這傻乎乎的樣子,楊奇不由樂了,同時壞心大起:「剛才怎麼了?」

  「誒?」楊奇一臉的理所當然讓亓萌愣了,她努力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看看那個樓的天臺,再看看這個,確認了什麼之後又看向了楊奇。結結巴巴道:「剛才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哦,我懂了。」楊奇腳下一動,嗖嗖奔馳起來,唰的一下騰空而起。這一次飛躍的更遠些,一跳二十多米的距離。身在半空。亓萌猛力捂住嘴巴,好懸沒有尖叫出聲。

  啪踏,楊奇再次落地,再次看向亓萌,一臉壞笑:「你是不是在說這個?」

  亓萌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點頭。十指死死抓著楊奇的皮肉,好半天才喘上來一口氣:「對,就是這個……」

  「怎麼樣,你還好吧?」

  「我……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有點犯心臟病。」亓萌到現在都恍恍惚惚的。

  「我知道個治心臟病的好法子。」

  「什麼法子?」亓萌下意識的問了出口。然後看著楊奇的壞笑忽然湧上來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是想——」

  話音未落,楊奇已經腳下一動再次騰空而起。這次跳的更高、更遠,失重的感覺更明顯更驚悚。大萌再也忍耐不住,一張嘴狠狠咬在了楊奇肩膀上,含混不清的嗚嗚叫著:「乙熱文案(你這混蛋)——!!」

  楊奇忽然心情大好,腹黑抖s之魂獲得了極大滿足。他不由笑了,想起了當初在萬里雲海上把蕭蒂一把扔下去的日子。這一次當然沒有那麼危險,但是笨蛋萌也不是蕭蒂。毫無參照物的高空墜落讓人沒有實感。鋼鐵森林中穿行的感覺更讓人感到刺激。

  楊奇腳下運起輕功,加上肉身力量,在一棟棟大樓的頂端輕鬆跳躍。他選擇的都是較高的建築。天黑無月,不容易被人發現。楊奇宛如蜘蛛俠一樣,縱橫飛掠,他感到背後的妹子渾身從硬到軟,咬在肩膀上的力量也在快速消退,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便唰的一下落在一棟大樓的屋頂上,將笨蛋萌放下來,扶著她緩緩坐在大樓邊緣。

  接觸到堅固的混凝土,大萌總算是喘上來氣了。一張俏臉上,白色紅色交融摻雜,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身上全是汗。一雙大眼睛盯著楊奇,又是惱又是驚訝又是好奇,還有點羞。剛剛太驚悚了沒有注意,現在回頭想想,剛剛抱的真太緊了。

  「怎麼樣,心臟病是不是好點了?」楊奇此刻臉皮突破上限,當面調笑受害者。

  大萌見狀,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亂捶,啪啪的敲著楊奇的胸膛:「你你你你、你差點嚇死我啊!」

  「七輪全開的高手,比我還厲害,哪會這麼容易嚇死?看你這個樣子,不是挺精神麼?」楊奇硬受著這些並不重的粉拳,調笑半晌之後,伸手抓住了亓萌的拳頭,開始說正事:「大萌,你聽過『天選者』這三個字麼?」

  被楊奇一抓,大萌不動了。

  「聽過。」大萌答了一句,然後看著楊奇道:「你是說,你就是天選者?」

  「對,我是一個天選者。」楊奇坦然承認,然後訝異的看著亓萌道:「你好像不怎麼吃驚?」

  「這還用說!」大萌如同被點燃的鞭炮一般劈裡啪啦的釋放著過剩的情緒:「一年前咱倆分別的時候你就是個死宅,現在你又是跑又是跳,又會功夫又有錢,甚至長得都不太一樣了!我是要多傻才看不出來你有問題啊!」

  「是啊,我的變化太大了。」楊奇不由點頭,然後又看著大萌道:「話說你的變化也不小,你也是天選者嗎?」要說她是的話,楊奇沒看到任何界痕,也沒感受到任何超自然的力量。要說她不是,她的變化可著實不小。

  「不,我不是天選者。」亓萌果斷的搖頭,遲疑了一下之後說明道:「你看我變化大,其實根本原因在於我的輪脈功。」

  「七輪全開有這麼大功效?」楊奇自然知道輪脈功很強,但是對普通人也有這麼大效果嗎?

  「準確的說不是七輪,而是八輪。」亓萌已經飛速調整好情緒,她攏了攏頭髮,儀態已經恢復了正常:「我在完成七輪的修煉之後,偶然在頂輪之上又發現了一個『梵穴輪』。」她對楊奇笑了笑:「按動漫的說法,我現在已經是八感聖鬥士了,當然要有些異能的。」

  「八感?那豈不是半神的級別?失敬失敬!」楊奇立刻拱手施禮,姿勢絕對標準:「移花宮掌門楊奇,見過女神閣下。剛剛多有得罪,萬望勿怪。」

  「哈哈哈!」亓萌被楊奇逗樂了,同樣連任一禮,一身女神範兒:「楊掌門無需掛懷,說虛的沒用,賠償精神損失費即可。」

  「好啊,你說怎麼賠吧。」

  「你剛剛不是說要送我禮物麼?把禮物給我就行了。」

  禮物?楊奇訝然:「你還有膽子繼續?」

  「誒誒,你啥意思啊,我啥時候膽小過!而且——」亓萌側過臉看向下面的街道,即便時近午夜,依然人流不絕、車水馬龍。她將一縷髮絲捋到耳後,輕聲道:「我想知道,你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很特別,很不同。」

  楊奇聞言,笑了。他起身站在笨蛋萌身前,用跳華爾滋的標準動作揮臂、鞠躬、伸出左手:「女神閣下,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笨蛋萌伸出素手,搭在楊奇手心中,抿嘴一笑:「榮幸之至。」

  楊奇手一拉,將笨蛋萌再次背在身上:「那好,人力觀光車,現在啟動!笨蛋女神。說吧,想去哪?」

  「你才笨蛋女神呢!」亓萌伸手一指,興奮起來:「前面!」

  「好!」

  啪啪啪。楊奇奔跑起來,腳下一蹬,嗖的一下高高躍起。

  亓萌牢牢的摟著楊奇的脖頸,不同於之前的驚慌恐懼,這一次,她忽然覺得很安全。去遊樂園的時候,哪怕看到那結實的鋼鐵大樑、緊縛起一重重的安全設施,依然心中不安。但是此刻,在楊奇的後背上,她忽然忘記了身處虛空中應有的緊張。剩下的只是興奮和新奇,如同走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楊奇在一重重屋宇上奔行,偶爾一個大跳,跨越寬闊的馬路,飛躍向道路的對側。亓萌越過楊奇的肩頭看向下面的世界,那一串串奔流的車、一個個匆忙的人、那些繁華和落寞、那些高貴和貧寒,都完全映入眼簾。

  這真是個非同一般的角度。從這個角度看世界,好像看的更透徹,又更夢幻一點。

  「你還行嗎,我加速咯?」

  「好啊好啊,加速加速!」

  「那你抓穩了!」

  腳下加力,楊奇速度猛然攀升一截。夜風吹來,後背無窮香軟,大萌雖然沒有尖叫,但是楊奇能清楚地感應到那一顆猛烈跳動的心——當然,還有兩團讓他微微臉紅的彈軟。

  這麼興奮?那好,就玩點更有意思的吧!

  「想不想試試當超級英雄的感覺?或者超級壞蛋?」

  「嗯……要不都嘗試一下?」

  「正有此意!」

  上海有多大?上海很大。但在楊奇的腳力之下,在不需要考慮紅綠燈的情況下,他們速度飛快。商業區、學院區、居民區、中心區,繞了一大圈。

  商業區中,他們開窗鑽入某公司的辦公室裡,用油性筆在員工照片上各種惡搞塗鴉,塗過後一起噗噗笑個不停。有巡視的保安聽到異響拿著電筒走過來抓賊,卻只看到一個洞開的窗戶、一面嘩啦啦吹動的窗簾,但卻沒有任何人影。

  學院區中,兩人偷偷落到學生宿舍外面。把陽臺上晾曬的襪子從這家換到那家,又把那家的內褲換到這家。期間還碰到一個偷偷看小片的男生,兩人在窗外對視一眼,大萌皺著眉頭捏著鼻子揮揮手,楊奇立刻心領神會,把聲線改為粗豪大漢,傳音入密大喝一聲:「幹什麼呢!!」

  那小男生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摔地上。當他慌慌張張七手八腳的關電腦時,兩人已經憋著笑逃走了。

  居民區中,他們遇到了在小巷中打劫的經典劇情。五個壯漢圍堵一個女子,嘿嘿淫笑著逼了上去。女子剛尖叫著閉眼抱頭蹲下,只聽啪啪砰砰幾聲響。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五個壯漢已經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被強迫擺出高難度瑜伽姿態,並組成了一個五星。憑這些大漢的柔韌性,韌帶拉傷、關節脫位等等是絕對跑不了了。

  那女子瞠目結舌、然後左右張望時,楊奇背著大萌待在她上邊十來米處的陰影中。互相一個無聲的擊掌,比了個v的手勢。大萌在楊奇耳邊悄聲道:「你說,咱們會不會被傳頌為什麼新的都市英雄?會不會有什麼外號之類的?」

  剛說完。就聽那女子在下面大喊道:「五、五星俠?是五星俠嗎?五星俠你在哪!」

  「五星俠?!」亓萌差點笑的跌下去,啪啪的拍著楊奇,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這名字真挫,給你了!」

  話音再落時,那女子見呼叫不應,竟然改名了:「不叫五星俠嗎?那、那就是瑜伽俠!瑜伽俠謝謝你!」

  「噗哈哈哈哈!」這次輪到楊奇樂了:「瑜伽俠?這個蠻適合你的!」

  當女子聽到異響抬起頭時,兩人已經沖上房頂,消失不見了。

  一路飛奔,來到中心區時,楊奇目光一轉:「看,那邊好像要放焰火了!」亓萌隨之望去。的確,很多人在準備著什麼。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憋著壞。你對我挑挑眉,我對你皺皺鼻子,互相眼珠亂轉。你點頭我搖頭,像瘋子一樣。

  但偏偏這種交流之後,卻達成了共識。

  「去偷煙花吧?」

  「好啊!」

  煙花燃放處不許外人進入,已經封鎖,所以也不怕有行人。兩人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裡降落,探頭探腦的觀察了半天,只待守衛一個閃神的功夫,同時大叫一聲:「上!」

  守衛一個機靈看過來的時候,一個箱式煙花已經不見了,地上卻留下了一遝錢——當然被楊奇仔細的擦掉了指紋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跡。

  在守衛張大嘴巴發愣的時候,楊奇懷中抱著煙花,身後背著姑娘,跑得正歡。唰,兩個人落到一棟大樓的屋頂上。腳踏實地,兩人都是大笑,互相看了看,全都一臉興奮的潮紅。笨蛋萌就不說了,就連楊奇也覺得新奇刺激。又當好人又使壞,在城市中可著勁兒的發飆。這對他來說也是頭一次。

  「走,咱們找個地方把這煙花放了吧。」

  「去哪?」大萌興致勃勃。但出謀劃策道:「不能在這附近吧,要不然被抓住被看到就慘了。」

  「放心,我已經想到好地方了。」楊奇一指前方:「去那裡。」

  大萌順指一看,不明所以:「外灘?你不會是想去黃浦江上放煙花吧,話說你還能飄在水上?」

  「不止!」楊奇背起亓萌,對著前面一揮手:「我的功力,可連三分之一還沒用到,坐穩了!」楊奇微微下蹲,腿部肌肉蓄力拉緊,內功運起,牢牢抓地——衝!

  下一瞬,兩人飛一般的加速,猛烈的風迎面而來,大萌還沒看明白呢,就見楊奇腳下蹬地猛然躍起!

  呼,比任何一次都高,楊奇劃過一個又長又大的弧線,跨越了公路、跨越了外灘,飛射向水聲不絕的黃浦江。這劇烈的刺激,讓亓萌不由抓緊楊奇,緊緊貼在他後背上。但她沒有尖叫,她知道,相信他就行了。

  咚,一艘剛巧駛過的觀覽船上,每個人都覺得船身微微一震,左右搖了搖。船長和水手慌慌張張的出來查看的時候,楊奇已經借力再次躍起,遠遠的飛向了對岸。身如投石,兩人穿空而過,三兩下的借力之後,竟然來到了一棟很熟悉的建築上。

  「這裡……這不是香格里拉麼?」笨蛋萌看向楊奇目光落處,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想……」

  「對!就是要去最高處,走了!」

  在浦東核心區,高樓林立,大廈成群,但高中自有更高者。楊奇在一片三五十層的大廈中反復借力,如同踩著臺階上樓一般,一次比一次高,最後縱身一躍,衝向了一個堪稱地標建築的大樓。

  「金茂大廈!」

  階梯一般結構的金茂大廈最適合墊腳,楊奇一層層飛躍,腳下一蹬就上升幾十米,三兩步便來到了樓頂。金茂大廈高達420米,但這裡還不是終點——

  「環球金融中心!」

  大優盤一樣建築的玻璃外牆上,楊奇手腳並用,如同一條超神級壁虎一樣向上飛竄,本應無處借力的玻璃卻如同坦途。楊女王沒有內功時尚且爬過狗仔幫的大廈,這492米的大樓也照樣難不住他。當然,這裡依然不是終點。在金融中心樓頂上稍停一下。扭了扭腰掄了掄胳膊,楊奇腳下一蹬,助跑衝向了真正的目標。

  「中心大廈!」

  呼啦,楊奇洞穿了空氣,像一發炮彈一般轟向了尚未正式落成的上海第一高樓。看著前方的大廈,楊奇決定不再像壁虎一般的攀爬。他凌空一翻身,將大萌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懷中,在大萌忍不住的訝異呼聲中,楊奇雙足正正橫向落在了大廈的玻璃牆上。

  喀拉拉,震波順著支架結構傳向四方,但玻璃最終沒有碎裂。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被入微的控制力約束住,平均的分散了出去。而楊奇,就這麼橫著站在了大廈上,如同懸崖上一顆橫生的古松!

  足下生根,四十年內力全力調動,懷中抱著亓萌。楊奇從未覺得真氣像今天這樣活潑,這樣聽話。抱著一個人,還要橫向站著,這消耗很大,不能久待。既然如此,那就爭分奪秒的衝吧,起跑!

  下一刻,楊奇就這麼順著中心大廈的外牆,豎直著向上一路衝去!

  這是僅憑肉身力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得到的奇跡!

  冰塵在腳下蔓延,一路留下了冰花凝結的腳印。這說明楊奇的內力尚且不能如臂使指。但這是至少先天之後才考慮的事情了,而且腳印不用一夜就可消去,不用擔心殘留痕跡。楊奇如今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向上衝鋒!

  這個尚未完工的大樓上,玻璃盡頭是腳手架,腳手架盡頭是鋼樑,鋼樑盡頭是頂峰,而楊奇並不在巔峰處駐足。五象之力全力催發,腳踩632米高的尖峰向上猛地躍起!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不,如果把這大廈比作百尺杆的話,那麼楊奇這一躍可不止一步,他直直衝向接近七百米的高空。亓萌看著大地,從這個高度看下去,真是目眩到無法描述。但是她沒有尖叫,不知是處於信任還是別的什麼,在這高空中,她卻反而露出了悠然的神色。

  攀升的速度不停降低,終於歸零。滯空之中,楊奇運轉翻騰,將笨蛋萌背回背上。他看向大地,然後嘭的一下展開了雙臂,如同展開了雙翼。接著,就是不停加速的下落。但是若有人能看到他們的話,就會發現這下落並非垂直落下,而是宛如一架滑翔機一般,飛出一個從陡到緩的曲線,最後竟然近乎直線一般飛向前方。

  高高的空中,卻沒有了剛剛猛衝時的刺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白雲悠悠一樣的舒展。

  夜風吹來,凌空度虛,身後背著女神一般的妹子,雖身處百丈高空,心中卻安穩。沒錯,這才是我想要的輕功。

  「放煙花吧?」內功全力運轉之中,楊奇竟然開口說話了。明明一開口恐怕就會洩氣而墜,但這個時候他福至心靈,不明所以但知道自己一定做得到,一丁點勉強都沒有就張開了嘴。

  「嗯。」大萌伏在他的肩頭,乖巧的點點頭。

  然後,火光亮起。被掛在胸前的蜂巢式煙花中嗖的一下衝出一點火星飛向前面,啪的一下炸裂為無數飛散的光,宛如有一團巨大的絢麗花朵在眼前綻放。楊奇雙臂輕擺,如同水中游魚,人已經飛入了那煙花之中。

  嗖,啪,又是一朵。

  嗖,啪,第三朵。

  嗖嗖嗖,一朵接一朵,越來越快,無數巨大的花朵在高空綻放。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愕然駐足,沒人知道煙花到底怎麼放到這麼高的地方去的,而且還組成了一個一路向東的路徑。沒有人知道,有兩個人,竟然如同暢遊在珊瑚群中的魚兒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舒緩的曲線,徜徉在絢麗的火光中。

  一片片的光雨,在前後左右上下的每一個方位飄灑。身在此處,比站在地上看煙花,更多了無窮夢幻。而漂遊的兩人,宛如置身夢中。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這不可思議的盛景倒映在亓萌的瞳中,宛如飄渺的極光。她環住楊奇的肩頸,用力又溫柔。在這夢一般的浪漫景象中,她卻閉上了眼睛,將臉貼在了楊奇的後脖頸上,嘴角帶上了一絲甜蜜的微笑。

  「這個禮物,真好。」

  煙花散去,夜色沉沉。東風卷雲,星光隱現。十多分鐘後,楊奇兩人來到了一個公園的人工湖邊。楊奇掬起一捧水,水流順著指縫流淌,然後又被寒氣凍結為奇妙的流掛。後天級別的明玉功不論量多量少,都不可能做到如此速凍的效果。毫無疑問,此時的楊奇——半步先天。

  無數江湖武人苦思一聲也無法突破的一步,今天楊奇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莫名其妙的就達成了半步先天!

  「就是這個樣子。」楊奇回頭看著亓萌,一臉無奈,總結性的說明了自己的情況:「我失憶了,而且隨時可能變成二傻子。」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3:26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5
529 沒拿回來的東西,怎麼給

  湖水清清,雖然是人工湖,但常有人淨化保養。此處距離上海市區頗遠,沒有城市燈光的干擾。而近來空氣格外的清新,灰霾不顯,天上終於現出晶瑩的星辰。星光落在湖上,又反射到人眼裡。大萌把鞋子拿在手裡,赤著白嫩的腳丫輕巧的在湖邊走著。水波徐徐而來,她踩在水中,也踩在星光裡。

  「失憶了啊……」大萌聲音平緩,似乎沒有太多驚愕,她只是拿腳丫踢著水花,輕聲問道:「你哪一段不記得了?」

  「從12年8月到13年9月,仔細想想的話,剛好是從我來,到你走。有一些記憶被封鎖了,鎖的還很結實、很高科技。」楊奇將伸手到水中,半步先天的明玉功流轉出來,隨著楊奇的心意蔓延。咔嚓嚓,寒冰凝結的聲音響起,當他再抬起手時,手中竟然抓著一塊冰板,剛剛好是心鎖電梯鍵盤的樣子。「看,14、19、21,這就是解開心鎖的密碼。」

  「哇,厲害厲害!」大萌接過那一體成型的冰雕,讚歎不止:「你要是個女人,再染個白色或者淡金色的頭髮的話,直接就能去演冰雪奇緣的艾莎女王了!」

  「呃……」白色、淡金的頭髮+女王+冰雪?楊奇表情不由古怪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有了個詭異的點子……算了,別先管這個了。」他略一猶豫後,開口道:「大萌,其實我不僅是天選者,我還有一個秘密。」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把雙生體的事情告訴她。

  這個秘密除了爸媽以外,幾乎沒人知道,就連武爭鋒、甚至繡玉,也只是知道到「有心心相通的兄弟姐妹」的地步。更多的事情不是不能說,而是對沒有經歷過資訊轟炸的她們來說,那些東西太過激進。其餘人等,就更不清楚真相。而現在,楊奇忽然想把這秘密,原原本本的告訴眼前的女子。

  心頭忽然閃過記憶的碎片,他想了起來,當初還在那公寓住著的時候,自己唯一能談心的人,就是眼前的大萌。作為一個男人,沒有太多需要找人抒發的情緒,但一旦情緒堆積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卻唯有此一人可以一述。

  印象之中,似乎有過兩次。但楊奇復又疑惑,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去找的她?又說了些什麼?這些都還在記憶的迷霧中隱藏著。

  「傻瓜奇,其實你不用說給我聽的。」在楊奇凝思的時候,大萌卻忽然轉過身來,對楊奇笑了笑:「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也有。很多事,不用故意去說、不用勉強去做。而當時機到了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楊奇聞言思量了一瞬,發現現在的確不是告訴她的好時機。而且用說的也不是最好的辦法。還是像回家認親那樣,找個機會直接見一面也就什麼都懂了。

  大萌看著手中的冰鍵盤,聲音輕柔:「難怪呢。難怪你最近變成了這個樣子,原來是失憶了啊。我猜猜,你是不是把曦曦的事都忘光了?」她調轉目光看著楊奇,那目光深處似乎藏著些什麼。

  「對!」果然是知情人啊,楊奇不由豎起大拇指:「八感女神果然強,完全沒錯!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失憶嗎?」這問題問的很詭異,自己腦袋的問題卻去問別人。但反過來想想,問大萌說不定也是對症下藥。她是當初的知情人,又是開到第八輪的輪脈高手,應該會知道點什麼吧。

  而且,就算不知道也沒什麼損失,隨便問問唄。

  「我當然知道啊。」她語調輕緩,但不知為什麼,有種失落感。

  「啊?!」我真的是隨便問問而已,竟然還問出結果來了!楊奇立刻追問道:「什麼原因?」

  大萌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驅散了失落,恢復了正常,拍了拍楊奇的肩膀:「因為你剛好卡在第七輪上了。第七輪,頂輪,要求明心見性,就是心中沒有逃避的東西。不論是後悔的、遺憾的、痛恨的、難過的,都必須面對,而且一個個理順,才算是功德圓滿。年輕人,看來你前六輪的修煉過程中攢下了一些隱患,在第七輪集中爆發了。再加上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亂七八糟的原因,就讓你失憶了。」

  「隱患?」楊奇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女王主攻開荒太平洋世界的時候,楊老師的確有過夢遊修煉、突飛猛進的情形。想想看,楊女王發動多少資源、吃了多少經驗藥才讓龍象功一路提升?而當時作為「死木頭」的楊老師,單槍匹馬不聲不響,卻沒讓般若功落下多少。這種突飛猛進,本身就有點不正常。

  那時候女王也曾擔心過,後來沒發現異狀,就只能作罷了。後來,虛空風暴把楊老師刮到了武俠世界,楊女王用斷情絕念大法才轉移了主意識。至今為止的意識轉移,都是眼睛一閉一睜、時候到了就換人的辦法。斷情絕念這種方式,同樣也不正常。

  再想想,即便是主意識開始轉移了,依然經歷了一個從「木頭」到「傻子」再到「失憶男」的過程。這個過程,同樣也不正常。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楊奇缺失了自己的記憶,並至今都沒能完全找回來。或許正是這一個個不正常中堆積了太多的隱患,這些隱患爆發出來,才有了這樣的一「劫」。

  昔日因今日果,現在的失憶,算得上是在「應劫」。

  中,劫數基本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渡,但現在的心中劫不知道能不能借點力?

  「大萌,要是你把當初發生的事都告訴我,會不會管點用?」楊奇問出了口,但其實他自己都沒報什麼期望。因為如果管用的話,不用大萌,楊女王已經和他全都說了。

  果然。大萌搖頭道:「應該不管用吧,畢竟自己的心自己才懂。明心見性這一道坎,只能靠自己邁過去。不過……我也不是老專家,說不定能成呢?要不咱試試看?」

  「好啊,那就試試看吧。」也是啊,何妨一試呢。所以楊奇決定從有點端倪的地方開始著手:「我問你個事兒,我剛剛回憶起來,那年冬天的時候去找你談過一次心,但咱們當時聊了些什麼來著?總覺得很重要,但想不起來了。」

  大萌聽到這個問題,臉上卻忽然掛起了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你竟然連這件事都不記得了——但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

  看著那好似要有一大波黑歷史滾滾而來的表情,楊奇不由悚然,然後鼓起勇氣點點頭:「你說吧,我去找你說了什麼?」

  笨蛋萌笑著搖了搖頭,眼神卻十分狡黠:「你信嗎,當時你大半夜忽然給我打電話,然後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我說,要和我們——絕、交。」

  「什麼?!」楊奇不可置信的叫了出來。他預估過很多答案,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實在讓他凌亂了,連音量都忍不住提高:「但、但這不可能啊,我怎麼會和你絕交呢!不對不對,咱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麼!難道是我開玩笑?也不對。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不過小楊同學啊,我可沒有開玩笑。你當時也沒有開玩笑。」大萌聲音輕緩下來,帶著懷念,和說不清的悵然:「你當時真的是這麼說的,而且特別認真、特別堅決,特別的……絕望。」

  「絕望?!」這個詞可不得了,楊奇都有些驚愕了:「我……我到底遇到啥了……竟然能讓我絕望?」以自己的心態性格,不論如何也不可能陷入絕望之中啊。

  「這世界上能讓人絕望、無力的東西還能有幾樣呢?」大萌拍了拍楊奇的肩膀。變回了平常的音調:「所以,小楊同志,心靈的東西別人是沒法幫忙的。我說再多,時候不到也沒用。我一個字都不說,時候到了,你自己就明白了。畢竟,記憶就在你心中。」

  楊奇只能點頭,這結論被人反復提及過,而且連他自己也認可這個道理。

  「雖然當初的事情是咱們三個人一起經歷的,但是每一個人看那件事的角度、心情、看法,都不一樣。你現在的腦子就像一個亂七八糟的檔櫃,找不到當初的東西放哪了。我往裡面放私貨有害無益,反而妨礙了你。所以——」大萌將手中的冰鍵盤遠遠拋出,噗通一下落在湖中:「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該回去了!」

  「嗯,好,回去吧。」楊奇按下心中所有的迷惑,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腰,大萌臉色微紅的一個大跳撲上了楊奇的後背。

  楊奇調笑道:「只坐車不買票可不行,至少得給開車的加加油吧?」絕交?絕望?楊奇心中閃過一絲悸動,但旋即又把這些都暫時拋開。時間到了,自然就明瞭了。

  「行啊,聽好了。」大萌清清嗓子,俏皮的大叫一聲:「嘚兒——駕!」

  「你丫……」

  身形破空,飛沖而去。

  雖然不是飛行,但高高的跳躍配合著輕功的滑翔,仍然能享受到難以言喻的自由。夜空中,涼風吹拂,楊奇的後背宛如最讓人安心的觀景台。時值凌晨,大萌伏在楊奇背上,看著下面開始安靜下來的都市,她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剛剛楊奇要說秘密的時候,她真的很想聽。但她最終還是拒絕了,因為她心中清楚一件事——沒拿回來的東西,怎麼給?

  【耐心些,再耐心些。】

  這不僅僅是楊奇自己的心劫,這場劫數,無人能夠置身事外。這不僅僅是楊奇一個人的心魔,這個魔念,無人能夠瀟灑忘卻。

  遠處的湖中,一個精巧的鍵盤冰雕在湖心微微起伏,蕩漾出層層漣漪。月光普照,三個按鍵泛著光,正好是近乎等邊的三角形,這似乎昭示了什麼。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8 23: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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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