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6-18 21:40: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135748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6
530 重逢聖騎士,天命者預言

  第二天,大萌去樂團找姑姑了,說是去慰問一下徹夜勞碌的提琴老師。而楊奇,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都不打算去。不打算去找茬,不打算去踩人,不打算去攙和任何有可能讓他變成二傻子的事。

  二傻子狀態,這是最近讓楊奇最撓頭的事。

  冷靜下來後回頭想想,昨天去參加單身派對的時候起,自己就一步步從正常人變成了二傻子,最後做出很多平時絕對不會做的事情。開豪車、撒軟妹幣,做下種種無腦炫富行為卻只為刺激一個女人,這種幼稚行徑,平時的自己絕對當個笑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或許還會借其為反例教育一下靈姬。

  但那一日,竟然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直到最終,若非大萌,自己說不定還要沉浸在那狀態裡面不知多久。

  這種「我明明很聰明,但為什麼一考試就會變傻?」一樣的錯愕,讓楊奇又無奈,又義憤,又沒轍。因為那種狀態的啟動毫無先兆,也無法自控。它就像是一種類似鑽進牛角尖一樣的心裡反應,當事人自己極難自我醒悟。還好,從二傻子狀態中脫離出來之後,楊奇也算是恢復了理智冷靜。

  既然是正常態的楊奇,那麼遇到任何問題都不會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去尋找解決的辦法。於是,楊奇放開了一切,專門拿出一段長久的時間思考。他學著大師兄的樣子,拿出紙筆寫寫畫畫。還別說,白紙黑字的寫一寫,的確有助於理清思緒。

  「總之,『朱銘』『齊曦』這兩個關鍵字,簡直就是二傻子模式的觸發按鈕一樣。只要讓思維避開這倆雷區,不受到相關的刺激,就能夠保持正常。」楊奇在白紙上一條條寫著:「但是,到底刺激到什麼地步才會誘發二傻子狀態?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試驗——」

  呃……寫到這裡,楊奇發現其實根本沒辦法試驗。怎麼試?又不是真的有什麼按鈕,一碰就亮燈之類的。況且「試驗品」只有自己一個人,萬一試壞了豈不是玩脫了?

  所以,只能進行下一條了。

  「那就先寫下應急預案。萬一進入二傻子狀態,將按照以下兩套辦法對應。第一套,由他人輔助進行『刹車』,應急方式包括語言說服、心理暗示、催眠,甚至極端情況下關機重啟——就是把我打暈。考慮到實施起來難度較大、手段單一,還需要第二套方案進行輔助,就是自檢自查。」

  就好像當初面對死神追殺時寫攻略一樣,楊奇一條一條寫著《二傻子應急預案》。每寫一條都琢磨半天,半晌之後才初步寫成。前後審視了一圈,覺得基本沒什麼問題。於是點點頭打算向最信任的人進行推廣:「姑姑、大萌,嗯……算起來再加上阿波吧。必須人手一份。」

  行,解決問題不外乎兩個方向,治標和治本。《二傻子應急預案》算得上是治標,目的在於懸崖勒馬,臨時應急。但如果說想一勞永逸的治本的話,還要從源頭上消滅真因。斷其源頭,自然就都搞定了。

  「二傻子狀態的直接原因,在於短時間、過量的感情和情緒的釋放——這其實也是很多精神病的成因。而其根本原因,是存在被封鎖的黑歷史,歸根到底還是歸結在那兩個人身上。」楊奇躺在沙發裡,眯著眼看著天花板,咬著筆桿思索著,念頭不停在「那兩人」上面盤旋。

  片刻後,他猛地吸了口氣睜大了眼睛,呼的一下坐起來,把筆記本往桌面上一拍:「說到底還是因為朱銘那個混蛋吧!媽蛋,看我弄不死他!」

  嗖嗖嗖,楊奇雙目放出冷光,筆走龍蛇,在白紙上飛速書寫。不同於剛剛的仔細和慎重,現在堪稱是一氣呵成、神速無比,筆尖出墨水的速度都險些跟不上他的手速。

  「搞定!」楊奇寫下最後一個標點,滿意的點點頭:「看這《滾豬計畫》,言簡意賅,雋永深刻,佳作佳作!」正滿意的上下看著自己的計畫書,在看到最後一條時楊奇忽然微微一愣。捂著額頭自己想了想,然後復又放下計畫書苦笑起來:「嘿,一不小心,剛剛又變成二傻子了。」

  他將《滾豬計畫》放在桌面上,可以看到,滾豬計畫中通篇都是如何碾壓朱銘的方案。而最後一條,寫著「最終預案——殺。」這一個殺字,楊奇的精神力透發而出,順著筆尖入木三分的銘刻在每一個筆劃中,真的讓人見者悚然。楊奇知道自己寫這個字時並非玩笑,而是真的懷著必殺的心情寫下的這個字。

  「唉,真是防不勝防啊。」未免再受刺激,楊奇避開關鍵字,轉過目光看向窗外,目光複雜。殺人,也殺過不少,心理上來說並不是不能接受。如果真的必須動手,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動手。但是,如果這種殺機無法自控,他就絕不接受。

  啪,楊奇手指一震,將《滾豬計畫》部分的紙張震碎。那個殺字也化作細碎的紙屑,被楊奇揮手一扇,嘩啦啦的準確飛入垃圾箱中。

  「看來昨夜的餘毒還在,暫時還是不要碰這個雷區了。」楊奇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軀,看著窗外的景色,決定出去走走。「還是去轉移一下注意力,玩點別的吧。看看今天有什麼好玩的——」打開手機看了看,各種美食、娛樂一個個劃過眼前,最終楊奇看到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魔都屍王首展?」

  魔都屍王,噱頭十足,最近大街上廣告打得很多啊,乾脆去看看吧。

  正要買票的時候,電話卻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楊奇現是一愣,不是阿波不是爸媽不是任何自己知道的號碼。但是。看看這個「號碼歸屬地-北京」的提示。楊奇就產生了某種微妙的預感:「不會是他吧……」

  十五分鐘後,楊奇走入了一家街角的麥當勞店裡。離著老遠,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存在感。這種存在感是如此的強烈,就像是有大功率的輻射波一樣,以至於即便隔著牆、玻璃,都無法逃過楊奇的感知。

  感受著這宛如小太陽一般灼灼放光發熱的熟悉感,楊奇微微一笑,果然是這傢伙!

  話說我還想找他呢,真虧他竟然能找得到我。

  楊奇走上麥當勞二樓,毫不遲疑的走向一個普通的角落。這個桌子上已經有人了,那是一個青年男人,正在埋頭苦幹奮力大吃,消滅著眼前堆成小山的漢堡。楊奇在他對面坐下,看著這個男人,他又強了,一身聖光越發精純透亮。不過應該是剛完成進階,還無法收斂身上的力量。

  說起來,也有好久沒見他了。

  「身為一個貴公子,卻來狂吃麥當勞。吃相還這麼難看,難道想在博客上爆料博眼球嗎?」楊奇拿起一罐飲料遞了過去:「好久不見啊。驚蟄。」

  那青年聽到楊奇的聲音,才忽然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卻露出一下巴鬍渣。比之之前的白面公子,現在的他成熟度飆升,有點大叔前期的感覺了。

  他驚異的上下看著楊奇,然後咧嘴笑了,一嘴大白牙還是那麼耀眼:「你要是像我一樣一連半年都吃不上喝不上,你保準比我吃相還難看!」他接過飲料,也不管冰鎮不冰鎮,抬頭咕咚咕咚兩口喝下去。啪的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粗豪的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然後對楊奇伸出了手:「好久不見,我總算找到你了——老師!」

  不是握手,而是擊掌。兩人啪的一下凌空擊掌,然後用力握了握,互相拍了拍肩膀——戰友重逢。

  蕭景哲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容:「老實說,我可真擔心你根本不鳥我。沒想到你還真來了,還和我有說有笑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哈哈哈哈!」楊奇不由大笑起來。對啊,仔細想想的話,當初作為大木頭,自己根本就不會鳥女王之外的任何人,因此還讓這大公子吃過不少癟。但是蕭景哲最好、也是最讓人佩服的地方,就是胸懷寬廣、就事論事。大木頭被構陷的時候還積極奔走為其脫罪,是個眼裡不揉沙的人。「沒辦法,你沒趕上好日子,正好碰上我魔怔的時候。」

  「魔怔?」蕭景哲觀察了一下楊奇的雙眼,然後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懂了,難怪當時看你有種『不完整』的感覺。不過,你還是老樣子,走路都沒聲音。要不是你開口說話,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看來我還是不到家啊!」說罷,他又拆開一個漢堡,也不在意楊奇就開始大啃大嚼。

  「你只是還不能穩定控制罷了。」據楊奇觀察,蕭景哲的眼裡都快放聖光了,包括他那放射性的存在感,完全是力量過溢的表現。「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大叔?而且你這一身感覺……是去打仗了?」

  「完全正確!」蕭景哲一拍大腿,舉動中有種粗豪氣息,不像公子倒像是傭兵。他一伸大拇指:「觀察力真強,對,我就是去打仗了。」

  楊奇不由疑惑:「你不是去尋找女王了麼?怎麼又跑去打仗了?」

  「就是為了找女王,才去打的仗!」蕭景哲一臉一言難盡的唏噓表情,再配上他現在頹廢的鬍渣子,讓楊奇立刻做好聆聽神展開的心理準備。果然,隨著蕭景哲的講述,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狗血劇情,撲面而來。太過複雜的細節統統略過不表,如果有需要有閒心可以寫在番外中,現在只說主線。

  兩人都有特異力量在身,如果有意隱瞞,也不怕被普通人聽去。雖身在速食店,仍然暢所欲言。

  九月初,蕭景哲被楊父當頭棒喝之後忽然開悟,遂鼓起鬥志、發揮起所有責任心,以萬夫莫可阻擋的決絕踏上了尋找女王之旅。他南上北下,遍訪神人,終於在成都某吧中,遇到了一個算命的小道士。這個時間要比楊奇更早——呃。大家應該都知道是誰了吧……

  想想那個吧的尿性。再想想小道士的尿性,可想而知蕭景哲定然付出了不菲節操作為代價。之後,總算讓小道士為他開壇卜卦,尋找女王的線索。當然,卜卦結果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為女王根本就沒回到地球。但乾坤小道士還算是有點良心,說雖然自己本事不夠。但算命界業內還是有高人的,遂指點他去找高人。

  「找高人?」楊奇不由詢問:「找到了?」

  「立刻就找到了。」蕭景哲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然後繼續邊吃邊說:「不過,這才只是開始!」

  高人和小道士就是不一樣。小道士拿一個手機就能搖卦,省錢是省錢但是效果差,而高人就必須要有專業裝備才能開工。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高人指點蕭景哲說:我現在雖然也占卜不出來,但只要給我個神裝我就能給你搞定。

  那高人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在某時到某地,就能遇到剛好能爆神裝的好副本。於是。在高人的指點(坑)下,蕭景哲踏上了去獲取占卜神裝的征途。而這一去。就攤上了大事。

  「如果你關注觀測局網站的公告的話,還能看到這方面的報導。九月12日,在義大利的西西里島開了個小範圍的白夜,一個虛空渡輪一口氣弄了九個人去了對岸世界。那一次白夜在當地還挺轟動的,只是不知道國內普通媒體有沒有報導。」

  「九月12日?」楊奇回頭想了想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正忙著超度亡靈呢,沒注意新聞。」

  「你也去超度亡靈了?這麼巧!」蕭大公子用了個「也」字,作為他驚心動魄的歷險的開幕詞。隨著他的講述,楊奇的眼睛立刻虛了起來,露出了吐槽不能的表情。

  與楊奇不同,楊奇大多在古典、東方式的世界轉悠。而蕭大公子卻不知道為啥,和西方元素的世界特別有緣。當蕭大公子乘坐虛空渡輪來到新世界一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八個「男男女女高高矮矮」的「老鄉」,和四個「男男男男矮矮矮矮」的「土著人」。

  看到這四個好奇寶寶一樣圍過來的原住民,蕭景哲當即套話發問。杠杠的英文,和杠杠的親和力之下,四個小傢伙中的領頭人立刻報上名來:「我叫弗羅多,他們是山姆、皮平和梅利。先生,我們要去躍馬旅店,請問是往這邊走麼?」

  「呃……」楊奇有一種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的衝動:「魔戒小隊啊……你遇到戒靈了?」

  「當然遇到了,要不然怎麼說我也在超度亡靈呢。」

  然後,就是聖光騎士大戰戒靈死騎的好戲。電影上看不出來什麼,真上手去打的時候,大公子發現這些戒靈特別硬,以一敵多很是吃力。還好,聖光總算還能克制所有負生命,加上八個老鄉也不全是菜鳥,還是有高手的,這才算是艱難度過這一劫。

  從這開始,蕭大公子就和指環王的主線劇情徹底杠上了。因為他思來想去,總算明白坑他來此的高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了——薩魯曼的水晶球。

  有人退縮,有人前趨,有人逃避,有人奮進。在一段段驚險的戰鬥之後,蕭公子發揮了高級外交術的威力,加上聖光能量帶來的秩序陣營的好感度加成,總算參與到了波瀾壯闊的魔戒之戰中。

  「我們沒有完全跟著甘道夫他們走,或分或合,互相支援。有五個天選者跟我一起,我們六個人算是魔戒分隊。」聖騎士天生就適合當隊長,蕭景哲領著隊員一路歷練。戒靈、獸人、強獸人,一路成長,一路生死相搏。在很多時候,天選者們多方斡旋企圖避免過大的危機,但最終無奈發現他們勢單力薄,還是無法改命。

  面對上古炎魔,蕭景哲一錘在手,當關而立。聖言念動,聖力噴發。

  面對攻城獸兵,蕭景哲披甲上陣,血戰不退。騎馬砍殺,一騎當千。

  從穿越過去開始,整整半年時間,蕭景哲不停的經歷著大爭小戰。他體味世間疾苦,真切的踐行著聖光之道,貫徹自己的正義。正義之心越堅,聖光之力就越強。最終,當打敗薩魯曼,攻陷魔法塔時,蕭景哲拿起了那個水晶球。

  魔君索倫的力量以水晶球為媒介侵蝕過來的時候,蕭景哲的聖光在刺激之下更上層樓。他守住了本心,同時反過來把那水晶球中的負能量驅逐的乾乾淨淨。至此,蕭景哲功德圓滿,回返地球。將任務物品提交給算命高人之後,高人不負所望,總算給指了條明路。

  這條明路就是——上網、看帖子。

  「噗!」聽到這答案,正蹭飲料喝的楊奇差點沒一口噴出來:「看帖子?要不要這麼坑爹!」

  「的確就是這麼坑爹,但不得不說人家指的這條路沒錯,我真的在帖子裡找到了線索。」

  楊奇微微皺眉:「你是說,你看了論壇上的帖子就找到了我?」

  「要不然我怎麼會飯都沒吃就急急忙忙的跑來上海?」蕭景哲看著楊奇哭笑不得道:「你平時都不上網的麼,現在網上關於你的帖子已經炒的很熱乎了。而且這個時候來上海也算是順路吧,因為現在有一件大事正在這裡發生——看你這表情,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

  蕭景哲擦了擦嘴,正色道:「如今的上海吸引了幾乎整個世界的目光,有很多天選者陸續趕來這裡。這個城市現在是天選者密度最高的地方,從我下飛機開始,來到這裡的過程中我就看到了至少三個——我的審視視角只能看到黑色界痕,另外還有兩個我懷疑是紅色界痕的天選者,只是不能證實而已。同時,這裡也是最暗潮洶湧的地方,各種勢力都在矚目著這片土地,我就是追著一個犯罪組織的腳步過來的。」

  「犯罪組織?」聖騎士還真是打擊罪惡的先鋒軍啊,不過楊奇也不打算袖手旁觀,能幫就幫一把:「什麼犯罪組織?」

  「是一個人口販子。」蕭景哲的表情很嚴肅:「我是偶然發現的,有一夥人一直在故意抓捕天選者。像狩獵一般的追蹤、暗算、捕捉,並且當做貨物一般運輸販賣。」

  楊奇心中一動,這組織聽著很耳熟啊:「是sd?」

  「對,就是sd!你也知道他們?」果然,對上虎符了。

  「他們曾對女王動過手,甚至還成功了,只是最後又被女王拆了基地打了出來。」

  「該死!」蕭景哲憤怒的捶了一下桌面:「這種毒瘤,我絕不容許他們存在!最近他們在上海集結,我正要順藤摸瓜,把他們徹底連根拔起!」

  「算我一份。」打擊sd,楊奇覺得自己是義不容辭。但他還有疑問:「為什麼最近這麼多人來上海?」回頭想想,招投標工程的忽然受阻、羅雨溪忽然升職,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蛛絲馬跡,都是在最近,都是在上海。

  「你真應該關注一下網路了。」蕭景哲無奈的搖搖頭:「說到底,所有人來到這裡不過是為了一個預言、一個人。」

  「預言?人?」楊奇皺起眉頭:「早兩年,我絕對對這種怪力亂神的迷信思想呲之以鼻,但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一條傳言,不知是被誰散播到網上去的,但是即便是算命的高人也認可其準確性。就是這一條傳言,鬧得風聲鶴唳。傳言很簡單,就一句話,但是信息量很大——」雖然有異能防竊聽,在談到這個話題時,蕭景哲依然忍不住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天命者,將在上海覺醒。」

  「天命者?」楊奇忍不住目光一凝,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他聯想到了很多東西。他想到了自己與眾不同的穿越方式,想到了自己能夠把倉倉帶來地球的儲物空間,想到了自己無比精緻的金色側身像界痕,想到了最近的二傻子狀態,最關鍵的是,想到了絕無僅有的雙生女王。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他知道,自己和普通天選者不同。

  天命者,這稱呼也和普通天選者不同。

  越是想,楊奇的眼神就越深邃,氣息就越沉凝。

  「對,天命者。因為一個人,上海已經魚龍混雜、黑白難辨。這裡簡直就是個火藥桶,只要一個火星,就能引發大爆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也這麼巧來到這兒,但是毫無疑問,這才是最近整個魔都的主線劇情。」蕭景哲拍了拍楊奇,附身用軀體擋住所有可能被窺視的角度,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行字:「我猜測,女王,就是那個天命者。」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9 22:3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7
531 屍王首展,大漢雷震(上)

  天命者,這個稱呼不知道怎麼譯成外文,但放在中文中絕對是能讓人渾身一哆嗦的稱呼。所謂天命最高、天命加身,說的都是有大氣運、大責任的人。一般來說,中文中所講的「天命」,是特指皇權、帝位,指代天下至尊的位置。

  而「覺醒」,這個詞就更有講究了。說明那天命者現在還睡著,才有覺醒一說。

  「天選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天命者」這個預言一面世,就讓很多人的神經緊繃起來。

  老實說,就連楊奇自己,在聽到「天命者」這三個字的時候,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

  「天選者也好,SD組織也好,各種勢力也好,所有人都是奔著『天命者』來的。有的是單純的來湊熱鬧,有的懷著各種目的,背地裡搗鬼不斷。」蕭景哲嚴肅的對著楊奇說道:「大家聞風而動,遇到的任何一個奇特人物,都會猜測對方是不是『天命者』。在這樣的猜疑、觀測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但又野心勃勃,這就是上海的現狀。」

  在蕭景哲講述的時候,楊奇目光一轉注意到了遠處另一個角落裡坐著的一個人。雖然蕭景哲用異能限制了聲音,普通人不要說隔這麼遠,就是鄰桌也不會察覺異樣,但那人依然在用隱晦的方法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若非在鋼睾城見識過各種手段,楊奇還真很難發現那人的貓膩。

  「你被跟蹤了。」楊奇立刻傳音入密,然後正常開口說道:「走吧。我們去轉轉。」

  蕭景哲反偵察的素質也不低。當即毫無異樣的伸了個懶腰拍著肚子道:「哈哈,也是啊,出去消化食吧!」

  於是,兩人起身走人。在楊奇的感知中,那人果然追蹤而來。審視視覺中看不到界痕,應該不是天選者,但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楊奇用眼神詢問要不要拿下。蕭景哲搖搖頭,表示還不是時候。於是,兩人匯入滾滾人流中,開始脫身。

  那人的追蹤還算專業,但畢竟能力有限,感知力上差了好幾個量級。三轉兩轉之下,不知何時,兩個很醒目的大男人卻脫離了視線。他急匆匆的跑到了兩人最後站著的地方,左看右看。最後卻只能憤憤又無奈的承認自己追丟了。

  「這人是追著你來的。」不遠處一個並不隱秘,但微妙的容易讓人忽略的小攤上,楊奇看著那個追蹤者問道:「是SD的?」

  「我也不知道,追在我身後的人很多。我的家庭背景很特殊,導致我幾乎不可能隱藏自己是天選者這件事。女王還說我是『鷹犬』來著,但現在……」蕭景哲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鷹、是犬,還是引狼的兔子;也不知道這些跟著我的人到底是保護、監視,還是別的什麼更複雜的目的了。這次我來上海都沒敢和隊友同行,單槍匹馬東躲西藏,鬍子都沒刮。沒想到,還是被盯梢了。」

  「你這麼一說,我推薦你隨身帶著一些美味棒,能吃能扔還能放煙霧(銀魂梗)。」楊奇仔細觀察一下四周,論反追蹤,蕭景哲拍馬也趕不上他。「行了,現在暫時沒尾巴,先去給你收拾收拾,總不能蓬頭垢面的。剩下的,邊走邊聊。」

  「好。」

  領著蕭景哲好好收拾了一頓,果然順眼多了。兩人一邊走,一邊互相交換情報。

  蕭景哲最關心的是女王的下落和安危,楊奇表示女王現在身在異界,但並不危險。

  蕭景哲表示安心。

  蕭景哲第二關心楊奇自己的情況,問問楊奇,有沒有他能幫上忙的。楊奇表示自己雖然有很撓頭的煩心事,但是想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吧。不過轉念一想,壯丁不拉白不拉,便還是大概說明了情況,並給他一份「二傻子應急預案」,希望萬不得已時可以由他來幫忙強制「關機」。

  蕭景哲表示義不容辭,並表示畢竟錘子的重要應用之一就是「利用人品原理把壞的東西敲好」。他覺得自己的錘子質量很過關,敲什麼都得勁。

  蕭景哲第三關心的是李雲聰的動向,問問楊奇有沒有碰到他的機甲搭檔。楊奇表示他也沒見到李雲聰,但總覺得那小子是個福將,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楊奇隨後又表示:既然你都去找過卜算高人了,為什麼當時不問那高人,現在卻來問我?

  蕭景哲表示——不好意思,當時把那小夥子給忘了,啊哈哈哈……

  然後攙和了很多雜七雜八的聊天扯皮,說了很多廢話之後,面露赧然的蕭景哲總算還是問出了自己第四關心——也可能是最關心的問題:老師啊,你和女王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說你是她「兄弟」,這個「兄弟」到底是何解?楊奇表示,最準確的形容是:我們共用了同一個爸和同一個媽。

  蕭景哲表示大為安心。

  但看到蕭景哲這個樣子,楊奇忽然又笑了。再早一段時間的話,他可能根本就不會往那方面考慮,就像腦子裡沒有那根筋一樣。但現在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並表示道:如果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哥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蕭景哲表示不解、不服、不忿,問為什麼,難道她已經有男友了?

  楊奇言簡意賅一錘定音曰:我們在共用爸媽的同時也共用了很多別的東西,比方說性取向。

  蕭景哲表示「這…………」,然後瞪著眼睛半晌說不出來話,貌似深受打擊的樣子。直到楊奇帶著他走到目的地,他都是魂飛天外的狀態。半晌之後,他忽然渾身一抖清醒過來,好似想到了解決辦法,急切問道:如果我去變性呢?比方說弄到點女溺泉之類的,好使不?

  「你…………」楊奇目瞪口呆,然後豎起大拇指:「我表示你還真是蠻拼的——話說你到底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當然是在說笑。」蕭景哲無奈苦笑著搖搖頭:「發洩一下情緒,隨便說說罷了……對了,今天的事你可不要讓她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簡直像是害怕姦情被撞破的初中生一樣,情商瞬間退化十歲。

  「這個嘛……我保證我不會『告訴她』。」不用告訴,我知道的她肯定知道,所以,我可沒騙人。

  「好兄弟,果然講義氣!」蕭景哲攬著楊奇的肩膀,一豎大拇指:「我不會放棄的,還打算以後採取一些『捋直』行動呢,讓她知道了可就不靈了。」

  楊奇不動聲色的撥掉他的手,臉上全是金館長式的「呵呵呵」。

  捋直?少年,你太天真了。

  「這麼說來,女王根本就不在上海,看來這次的天命者預言和女王也沒什麼關係。」蕭景哲不解又略微不甘的皺著眉搖了搖頭:「她是我所見過的最獨特的人了,沒想到,竟然不是她。」

  看著蕭景哲,楊奇忽然心中一動,開口道:「關於那個『天命者』還有具體情報嗎,比方說界痕的樣式、顏色、位置之類的。畢竟,說起來你也是很特殊的一個人。至今為止見過這麼多天選者中,只有你的界痕是銀色的。」

  「我?」蕭景哲一愣,然後沉思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沒考慮過我自己。如果我是『天命者』的話……」思岑片刻,他又搖搖頭放下了這些念頭:「算了,暫時不考慮這些。現在網上謠言滿天飛,但沒有誰知道究竟如何。畢竟預言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其他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用揣度太多。」

  「有道理。」楊奇贊同道:「其實,你我是不是天命者或者誰是天命者,天命者又是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誰、我們要幹什麼。」

  「說得好!」蕭景哲眼中發光,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老師,咱們雖然認識很久了,但一直沒說上幾句話。今天和你聊聊天,發現還真是投緣!」

  楊奇也不由淺笑。他發現,相比於女王狀態,老師狀態下的他和蕭聖騎溝通起來,竟然更投機,更融洽,更平等。如果說女王狀態下和蕭景哲的溝通,有點像山大王與二當家,現在卻更像金角和銀角——好吧,這兩個例子其實是一個性質,但現在的溝通更有種君子之交的氣氛。

  「所以,咱們就只能靜觀其變了。走吧,進去吧。」

  「這是哪兒?」

  「市博物館。我今天本就想來這裡的,多買了幾張票,就捎上你一起吧。」

  「什麼展覽?」

  「一個一千八百年的古屍,正式的展覽還要到明天,今天算是一次試營。最近關於這個古屍的廣告打了很多,我也剛好開始對歷史感興趣,所以就來了。」楊奇遞給蕭景哲一張票:「這是你的。」

  蕭景哲拿著票,一字一頓念道:「魔、都、屍、王——黑死帝?這名字,和黑死病很類似啊,難道說這個屍王在生前掀起過什麼大規模的災厄?」

  「不用管它,自然有人會講解,入場吧。」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9 22:4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7
532 屍王首展,大漢雷震(下)

  博物館場地很大,上上下下很多展廳。這一次的魔都屍王大型展覽已經向市民廣告很久了,是一個極其罕有的專項大型展覽,所以特意劃撥了一個展廳當做場地。在正式的展覽之前,先來一個類似內測一樣的試運行,人少、項目全、體驗豐富、性價比高,這就是這一次「首展」的真面目。

  就像網遊一樣,想參加內測,必須拿到稀罕的啟動碼。這一次首展的票也並不向大眾開放,都是托門子走關係才能弄到的東西。當然,萬事不絕對,對楊奇這種新晉土豪,這些都不是事兒。但這世界並不都是富人、土豪,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這一次首展是一票難求。

  所以,當楊奇和蕭景哲走入博物館、走向展廳的時候,老遠就聽到了爭執聲。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在入場的地方,檢票員正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管你怎麼說,我們有規章制度,絕對不能讓你進去!」檢票員聲音不小,但氣勢有點虛,因為在他的對面正和他爭執的人,是一個極具壓迫感的超級壯漢。

  這人身高兩米往上,身材寬大雄健,一顆大光頭並不閃光,那粗糙黝黑的皮膚顯現出凝重的質感。不過,單說高、壯,也就罷了,此人雖然穿著普通——甚至可以說寒酸破舊,但身上還帶著一種由內而外的讓人不由心驚的氣勢。這種氣勢有些晦澀,並不太明顯,但是當他踏前一步的時候,檢票員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略微心慌道:「你、你想幹什麼!」

  「同志。不是我沒買票,只是女兒的票找不到了。」大漢的聲音很雄渾、沉穩,就像戰鼓。他說話並不無禮,但粗豪的嗓門配上他的體格太過駭人。即便他故意壓著嗓門,依然如同低音炮一樣讓人肝顫:「我記得票的編號,記得座位號,就在我自己的票旁邊!」

  這是個小事,經常在很多地方上演。但楊奇和蕭景哲都不由注目,並且不約而同的開啟了審視視覺,因為這個大漢身上的氣勢絕非常人。不過,不論怎麼看,都沒有發現界痕。這大漢的氣血的確超人,竟然有龍象兩層的級別。普通人中,他已經走到了極限,比絕大部分職業黑拳手更強。

  如果笨蛋萌和齊曦在這裡的話說不定會認出來,這個人正是當日在漫展上cos奎爺的那個「震哥」。

  「我可以把證件押給你,絕不是騙你!」大漢有些著急了,掏出一個證件遞給了那檢票員。檢票員下意識的拿過證件一看,喃喃念道:「退伍軍人,雷震?」然後他又不停搖頭:「不行不行,你就只有一張票,只能一個人進去,就是把房產證壓在這裡也沒用!」

  楊奇和蕭景哲對視一眼,蕭景哲咧嘴一笑:「去幫幫忙吧?雖然是半摻水的水貨,但怎麼說我也是個解放軍的軍官,不能袖手旁觀。」楊奇也失笑搖頭:「你就是個正義白癡,管閒事的大拿。好吧,去問問。」順手而為的善事,楊奇不介意多做一點。

  因為這大漢實在醒目,竟然引起了一個小範圍的圍觀。楊奇兩人稍微聽了聽,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原來這大漢帶著女兒來看展覽,一人拿了一張票。但排隊入場的時候,女兒的票卻不見了,才發生了這件事。他女兒特別想看這次展覽,所以當爹的才在這裡交涉。

  看看那雷震,身邊不遠不近的地方的確有一個小蘿莉,七八歲的樣子。這小蘿莉長得倒是挺好看,但現在氣哼哼的站在一邊,小嘴撅的老高。雷震和檢票員交涉半晌了,但是怎麼都搞不定。

  有很多熱心市民開始幫腔出點子,有說讓雷震再買一張票的,但首展票本來就不多,已經售空了,有錢都沒得賣。而且這票本來就不便宜,看那雷震的一身衣裝打扮,恐怕經濟上也很有壓力。

  也有人說那檢票員,小女孩本來就不高,一個小孩子而已,放進去算了。檢票員堅決不允:「一個小孩放進去了,那三個小孩呢,十個小孩呢?小學集體組織來這裡旅遊呢?不行,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例!」這檢票員急頭賴臉的,但不得不說,他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還有人出了很多注意,但一時間都沒法解決難題。眼看展覽就要開始了,圍觀群眾一個個離開、入場,事情卻還是沒有進展。

  「喂!你!」小蘿莉開口了,她在叫她爸爸,但這個口氣、這稱呼,讓人不由皺眉:「你又不是真的想看這個展出,把票給我,我自己進去不就得了!」

  「不行!」雷震立刻回絕,他回頭看著他女兒,一雙眼睛不怒而威:「萬一遭遇了危險怎麼辦?不能一個人進去!」

  「你難道擔心我會忽然死在裡面嗎?這裡不是戰場,不是軍營!」小蘿莉有些發飆了:「這也不准那也不讓,今天咱別看了,買票的錢就浪費了吧!哼!」

  聽到女兒的叫聲,大漢臉上產生了一些細微而深刻的表情變化。那並不是發怒,而是一種無奈,一種落魄,一種鬱鬱。這個威武的大漢,竟然無法得到自己女兒的尊重,想來也是有什麼心酸事的。

  正在兩難之間,蕭景哲悄悄問楊奇:「你還有餘票麼?」

  「你當我是黃牛啊,我就買了兩張。」

  「我說,反正我也不是真想看這個東西,我把票給他你介意嗎?」

  「你啊,真是個死老好人。」楊奇左右看著:「你等著,我試試看吧。」

  在剛剛的圍觀中,楊奇推測出這票並沒有被盜。畢竟只是一個首展票,賣也賣不出去,沒有偷盜的價值。既然沒有被盜,那就是遺失了。據說大漢已經問過了所有附近的人,都沒有人揀到,也一直沒有人拿著那張票來試圖入場。看來,是掉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楊奇展開感知能力,仔細搜尋附近。能不能找到,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不過,楊奇立刻耳朵一動,他捕捉到了一個細微的「嘩啦啦」的聲音。順著聲音抬頭一看,立刻笑了:「找到了。」原來那票竟然飛到了屋頂淨化空氣的抽氣口處,正牢牢貼在格柵上。那格柵又隱蔽又不起眼,而且有誰會在找東西的時候抬頭往上看呢,所以一直都沒有發現。

  「好傢伙,你的耳朵真是夠厲害的!」蕭景哲過來拍了拍楊奇,豎起個大拇指:「不愧是『狂戰士』的駕駛員!」

  「拍馬屁也沒用。」楊奇立刻指揮道:「蹲下。」

  「蹲下?」蕭景哲不解:「為什麼?」

  楊奇理所當然道:「托我上去啊——這天花板挺高的,你不會是想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蹦三米高吧?」

  「呃……」好有道理啊,完全無法反駁。蕭景哲呆呆半晌,最後只能嘿嘿一笑,擼了擼袖子,自覺當起了人肉墊子。普通的公子哥恐怕絕不會幹這種事。兩個人就像是雜技團裡的一樣,下面的舉手一托。上面的伸手一摘,票就到手了。這兩個人動靜不小,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看,這個是不是你的票?」楊奇把那張票遞給了小蘿莉,小蘿莉立刻陰轉晴,拍手笑了:「對,就是這張票!叔叔好厲害,謝謝叔叔!」

  好吧,二十六了,只能不甘心的認命當叔叔了。

  不過那小蘿莉立刻又對她爸爸說道:「你學學人家,人家多有本事,哪像你,什麼都幹不了!」這一句話說出來,大漢只能尷尬的笑笑,卻並不呵斥,只是不停對楊奇道謝。

  蕭景哲看不過眼了,但教育小孩子不能立刻疾言厲色的責駡,於是蹲下來對小蘿莉溫和道:「小朋友,不能這麼說你爸爸。你想想,他辛辛苦苦賺錢買票是為了讓你開心,不讓你單獨進去是關心你的安全,這都是對你好,這樣的爸爸也很帥啊。」

  「嗯……哦……」面對蕭景哲的聖光系外交術,小蘿莉雖然還有點噘嘴,但還是低頭了:「總之,謝謝叔叔了。」這小蘿莉看起來也不是不懂禮貌的熊孩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她爸爸關係很不好。

  「兄弟,謝謝你們!」大漢道謝不止,大手拍了拍蕭景哲的肩膀。謔,手勁真不輕。要不是蕭景哲的身板也相當結實,說不定就會被這激動的一巴掌拍矮一寸。

  「沒事沒事,快開始了,進去看展覽吧哥們!」蕭景哲笑的很陽光。

  楊奇看著大漢筆挺的身板,以及洗的乾乾淨淨但不掩落魄的打扮,心下不由感慨。他的精神力遠遠超過普通人,自然能看出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這雷震,就像一頭籠中獅。既威武,又憋屈,既想挺直腰杆,又必須低下頭顱,有一種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辛酸感。

  僅僅看著他,就好似看到了一個並不輕鬆的故事。

  這些念頭在楊奇腦海中轉了一圈,但他沒有想太多,便檢票之後走入了展廳。今天的這件小事,不論是楊奇還是蕭景哲,都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日行一善一般的日常,算不得需要特別在意的事情。一個擦身而過,便會忘掉。

  但數萬里之外,一個昏暗的小屋中,一個水晶球忽然發出微微的光。有一個神秘的人影飛撲過來,坐在水晶球前左看右看各種觀察,半晌之後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數千里之外,一個帥氣的小道士兜裡忽然叮咚一響,那是手機發出的提示音。他拿出手機瞅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這個卦象……」他又立刻嘩啦啦的搖了搖手機,最後看著螢幕中的結果撓頭道:「好複雜,好晦澀,到底是什麼意思?」

  峨眉山上,盲眼的少女忽然抬頭「看」向東方。她微蹙雙眉,抬起雙手,如同仔細撫摸著虛空中的命運線條。半晌之後,她放下手臂歎了口氣:「今日之因,明日之果。命運的河流,無法參透。」

  當三個預言者同時產生反應的時候,楊奇、蕭景哲、雷震、小蘿莉,四個人剛好踩著點走進了展廳。

  「鐵陵銅墓、銀槨金棺、玉包屍。」一個沉穩老練的男聲響起,配合著大螢幕上演播的短片,立刻把所有人的興趣都勾了起來:「黃沙漫漫,絲綢之路。敦煌古城,神秘陵寢。一千八百年的等待,只為有朝一日的驚天動地。各位朋友,今天,你們將近距離接觸世界瑰寶級的古屍,也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最神秘的古屍——魔都屍王。歡迎大家,來到『黑死帝』的墓中。」

  楊奇和蕭景哲對視一眼,紛紛一挑眉:這個展覽,貌似意外的有料呢。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9 22:58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8
533 神秘莫測黑死帝,看之不透玉包屍

  「各位朋友,在世界考古學中,對古屍的研究一直是重中之重。每一把不起眼的枯骨,都可能帶來重大的考古發現。而在古屍研究中,按照類型大約分為臘屍、糅屍、乾屍、濕屍,其中保存最為完好的濕屍的研究價值最大。」

  「而在這四種類型之外,還存在一些更加神奇,更加神秘的古屍。包括大家耳熟能詳的樓蘭『美女』,以及『不腐的聖女』貝爾納黛特,還有佛家金身、舍利等等。」

  「子不語怪力亂神。作為一個科學家,尤其是考古學家,我們必須剝開神秘學的面紗,繞開宗教信仰的領域,直面事物的本質——但是在今天,我們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超乎我們的想像。」

  這個男聲很有魅力,也很能調動氣氛。隨著他的講述,漸漸將所有人都帶入進了情景中。大家開始明白,到底是在怎樣一個奇特的偶然中,發現了怎樣一座大墓。而整個展廳的裝修也很是匠心別運,根據介紹,基本是那陵墓內部模樣的如實還原,看起來神秘而不陰森,看得出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成本。

  當然,所有的展覽說明,就如同景點名勝的導遊一樣,必須先鋪墊好足夠的噱頭。而這個展覽的古屍,從發現、到來歷、再到絲綢之路這個獨特的地理位置,到處都是噱頭,可謂是俯拾皆是。一時間,僅僅一個短片,就提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我說,你怎麼會對這種東西產生興趣的?」蕭景哲悄悄問道:「女王那麼喜歡電子的、機械的、高科技的東西,一門心思奔向未來,但你卻回頭看向過去。難道說兄弟姐妹間差異真的可以這麼大?」

  「你這個一直在西方元素的世界中轉悠的人不會懂,對於我們來說,回頭看歷史是必備的基本功。」楊奇聳聳肩:「說不定哪天就會穿越到一千八百年前的什麼地方呢?」

  蕭景哲卻有些不以為然:「貼近真實歷史的古代世界難不住你們,難得住你們的世界不會貼近真實歷史。」

  「你這話倒也在理——」楊奇先是坦然承認,然後眼睛一眯一臉險惡:「但我就是樂意過來轉轉,怎麼滴吧!少丫廢話,好好聽課!」

  蕭景哲瞠目結舌,搖頭歎息:「我現在相信你們倆是一家的了……」

  當兩人聊天打屁的時候。短片播完,開始進入正題。有主持人上臺,引導整個展覽的流程。屍王的神秘之處頗多,但每一種行銷都有一樣的傳統,就是先小後大,先從最小的噱頭開始說起。比方說陪葬的文物、玉器的豐富度、雕塑土傭的規格等等,都一一找當時參與考古發掘的工作人員上來解說。

  仔細聽聽,蕭景哲發現自己的確漲了不少知識。讓人眼花繚亂的專業術語統統略過不表,總體來說,古代人的墓穴就和現代人買房一樣。多牛的人就住多大的房子、用多好的傢俱、占多好的地段。而這些工作人員再三渲染的唯一目的也只是讓大家從各個角度深刻領會一件事——這個屍王,絕對是超乎想像的大觸、大牛。

  能夠實體展示的小物件紛紛上臺讓觀眾過目。而不能實體展示的東西,比方說某一個極其龐大的墓穴,就只能再次用短片。

  「當工作人員走入墓穴時,所有人震驚了!這片陵墓,竟然極度奢侈的使用了銅鐵打造!」很多人都覺得,錄製這個節目的一定是走近科學的那位名嘴,講起話來十分帶感。

  「中國古代的冶鐵技術起源於戰國時期,到東漢年間更為發達。但東漢末年戰亂不斷,武器用鐵消耗極大,鐵價居高不下。但這片陵寢整體使用鋼鐵鑄造,耗費人力財力物力非同尋常,堪稱空前絕後。如此浩大的工程,難度恐怕已經不下於秦皇陵,更不是三年五載可以完成,但在史書上卻難以尋覓其蹤跡,此為疑點之一。」

  這一條一說,很多觀眾都提起了神。

  「工業革命之前,鋼鐵冶煉都為小作坊手工製作。其成品,都是一塊塊的金屬胚、金屬塊,很難出大件成品。但經過國內外專家學者的嚴格測算,屍王的鐵陵銅墓,竟然是渾然一體!哪怕反復的仔細排查,也沒能找到哪怕一絲縫隙!考古界中,埃及金字塔那嚴絲合縫的建造工藝一直為人所津津樂道。但相比於這無縫的大墓,金字塔,也不過是粗製濫造的豆腐渣工程,只能相形見拙、甘拜下風。如此奇觀,為疑點之二。」

  這一條一說,連蕭景哲也來勁兒了。

  「而最為神秘的,是墓中佈景。整個大墓以皇宮為藍本,銅陵卻又是倒立的中宮大殿。風水學雖然不足為信,但若根據古人理念,如此一正一逆、一生一死,乃是世間最為極端的佈局。化生為死,逆死反生,若依據古代風水學來解讀,這鐵墓銅陵之中,即是至吉,又是絕凶,乃是生死逆亂之所。古人下葬,多仔細考究,如此佈局,堪稱匪夷所思,為疑點之三。」

  這一條一說,楊奇也都眯起眼睛捏起下巴。正如這短片所說,古代人下葬,尤其是帝王下葬,絕對講究到不能再講究。甚至別說古代人了,就連現代人,在建設某個大工程、大專案的時候,偷偷找大仙來測算風水的事情也屢見不鮮。鐵墓銅陵,一正一逆,生死同存,還擁有皇者氣象,想想看的確是很怪異。

  「陵墓之中,隨處可見壁刻和花紋,遍佈了整個陵墓的內部。這些花紋玄奧奇麗,如果長期凝視,甚至會失神發呆。墓中所擺的器物、陪葬品,無一不精無一不巧。一千八百年時間流過,竟幾乎全部保存完好。墓中六根盤龍柱,只有一根破損,藝術價值極高。」

  「這些圖樣,未曾出現在任何史書的記載中,但自成一體頗有法度。藝術從不是孤立的,一個新奇的藝術流派,可能代表著一個從未發現過的文明。這種種跡象,讓所有專家學者都不由疑惑——墓葬主人,到底是誰?」

  影片在不停播放,楊奇卻忽然皺起眉頭。

  螢幕中對於陵墓內部花紋的鏡頭不多,大都是隨便拍拍,顯然是因為這些花紋的噱頭並不夠分量。但是楊奇卻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將這些花紋複刻、還原。因為大墓年代久遠。即便敦煌天乾物燥,但金屬還是免不了生銹,很多紋路都不清楚了。但楊奇依然覺得,這些花紋有什麼說不明白的、吸引他的奇特之處。

  「你有沒有覺得那些花紋有點眼熟?」楊奇正想著呢,蕭景哲已經開口了。他湊過來皺著眉頭低聲道:「我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我也有同感。」楊奇凝思片刻,然後又疑惑的搖頭:「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了。」這事十分詭異,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和記憶力,如果真的見過類似的東西,應該立刻就反應過來才是。但現在卻好像有一個打不出來的嗝噎在食道裡,你知道它就在那裡,可是怎麼都弄不出來。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實在是很稀罕,讓楊奇不由蹙眉尋思。

  蕭景哲也同時覺得眼熟的東西,那麼最大可能性是在太平洋世界裡見過了,畢竟和他一起下過的副本也就只這麼一個而已。但是,太平洋世界裡從頭到尾都是砰砰砰、啪啪啪、嗷嗷嗷、咚咚咚,沒想起來有什麼藝術性神秘性的花紋圖樣。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而且,這花紋又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古墓中呢?

  正思考著,主持人已經情緒激動的大聲介紹道:「現在,有請中國考古學界的泰斗:何易晨何教授,為大家揭曉墓葬主人的真實身份!」

  一片掌聲中,一個白髮老教授登臺了,正是那個去發掘現場主持開棺的老教授。他有一身知識份子的書卷氣,穿著樸素簡單,看得出他不怎麼習慣這種場合,剛上臺時甚至微微有點拘謹,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他立刻就沉下氣來,拿起話筒道:「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剛剛大家聽了很多、看了很多,我知道大家一定覺得這墓穴很神秘。但是我要說,這墓穴真正的神秘之處,要比大家到現在為止看到的東西加在一起、再乘個平方,都要更神秘、更神奇、更不可思議。」

  「哦?!」看展覽本來應該保持安靜,這是基本的禮儀。但是聽到老教授這麼信誓旦旦的放嘴炮,觀眾們都忍不住出聲了:「到底是什麼啊?」

  「就是這個墓穴主人本身!」老教授一招手,一陣機械傳動的音效中,一個大物件從舞臺中間升了起來。那東西上蓋著紅綢布,但看那四四方方的形態和大小,立刻就讓大家明白了什麼。

  「各位。」何教授一隻手抓住了紅綢的一角:「大家很幸運,可以近距離接觸,世界考古史上,前所未有的、絕世奇觀——!」

  唰,紅綢被扯落了,顯露出一個豎立的透明水晶棺。聚光燈立刻無縫銜接,啪的一下從多個角度進行追光,水晶棺瞬間閃閃發亮。觀眾們立刻伸長了脖子,那個丟票的小蘿莉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隨著紅綢的飄落,眾人瞪眼、譁然,然後本能的想掏出手機發微博。

  楊奇和蕭景哲也目露微光,一個是開了超視覺的精神幽光,一個是控制不住滿溢出來的聖光。兩人把那棺中人——可能是個人吧——瞬間看了個清楚,然後不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異。

  來之前,他們還真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種東西。

  那是一個完全被玉包裹起來的人……這樣說並不形象,準確一點的說法是:先假設玉石能夠像臘一樣融化,那麼眼前的墓葬主,就像是被扔進「玉水」中滾了一圈,然後再拿上來冷卻、晾乾了一般。

  那「玉人」整個軀體形態和正常人別無二致,可以看出來身材甚至十分勻稱完美。但是面容五官模糊不清,就像服裝店中微微抽象的模特一般。

  此人高冠博帶,一身玄色冕服,雖不華麗但卻貴氣,雖然沒有絲毫生機但卻極有雍容風度。高居臺上的「玉人」比所有人都高一些,每一個人在看到它時,都有種正在被俯視的錯覺。在這個環境中,在這個情形下,冷不丁的一看,還真的十分震撼。

  老教授中氣十足的大聲介紹:「這就是鐵墓銅陵銀槨金棺的主人,以超越天子的規格葬下的神秘人物:魔都屍王,黑死帝!」

  黑死帝——觀眾們瞬間開始交頭接耳,喧嘩驚歎聲不絕。所謂奇人自有異象,但今天的異象也實在是太過玄異了一點。

  「各位,漢代天潢貴胄下葬時,最高級的隨葬品便是金縷玉衣,又稱為再生保衣。玉質越純、越貼身越細膩,便越是貴重。至今為止,我也參與發掘過不少漢墓,有幸見識過幾套再生保衣。但是像今天這種……」何教授微微苦笑:「實話說,在剛開棺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它實在是……天衣無縫。」

  「教授,我想問一下!」一個觀眾忍不住了,起立發問道:「玉石是硬質的,怎麼可能毫無縫隙的貼在人身上呢?這、這不可能啊!」立刻有人介面道:「應該是一整塊大玉石雕出來的假人吧,不可能是真正的屍體!」

  教授也不惱,點點頭道:「發現這屍王之後,我們好多同事都提出了各種猜想,其中就包括『玉包屍』和『玉雕屍』的兩種假設。後來,通過精密儀器的全方位掃描,我們最終得到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什麼?」全場一片譁然,那個提問的人叫道:「這種事,掃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怎麼會沒有結果?」

  「的確是沒有結果。」老教授看著玉屍,也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我們動用了鐳射、超聲波、核磁共振,甚至是包括伽馬射線在內的多種放射線,所有能夠想到的檢測方法都用上了,但卻沒有任何進展。這種種探測手段,沒有一種可以刺穿這層毫無縫隙的玉質物質,也無法觀察到它內部的情形。」

  「啊?!」大家忍不住叫了起來。因為何教授說的東西太荒謬了,讓他們有種「趕上直播外星人紀錄片」的感覺。

  但他們驚訝的顯然太早了,因為何教授立刻就丟出一個更勁爆的大料。

  「我們檢測到最後獲得了唯一結果是:這層看起來像是玉的物質,其實根本就不是玉石。」何教授說到這裡,已經有些激動了,聲音趨向于高亢:「沒有任何一種玉石能夠阻隔這麼多探測手段,所有的射線照在上面,不能穿透也沒有反射,在儀器上這個屍體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而且,我們曾經進行過削切作業,本打算直接剖開外殼。但最終發現這層看起來像玉的物質,其實強度極高,在現有條件下根本沒有辦法剖開。我們鑽壞了好幾個特質鑽頭,才只獲得了一點粉末樣品。在對那些粉末進行研究之後,我們卻發現——!」

  說到這裡,所有觀眾都激動起來,等著下文。而老教授看著下面激動地觀眾,卻忽然卡殼了。他張著嘴瞪著眼,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深吸兩口氣平靜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道:「卻發現,無法判定粉末的元素構成。不論是加溫、加壓、強酸、強鹼,都無法產生化學反應。我們曾經聯絡過一個實驗室,進行過最高七千攝氏度的高溫測試,依然沒有融化跡象。下一步,我們打算聯繫核子物理實驗室進行原子級別的研究,或許到時候才能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嗡嗡嗡,所有觀眾都譁然了。老教授丟出來的料實在太猛,他們不能不驚、不能不歎。這種猛料,即便是放在網上也會招來圍觀。就算十個人有九個呲之以鼻的說「樓主編的一手好故事」,剩下的一個也會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而在這麼一個官方舉辦的正經八百的展覽中,由一個業界權威的教授親口說出這些話,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人就絕不止十分之一了。

  很多人眼中,都亮起了光。很多人都知道,不論這到底是玉包屍還是玉雕屍,單單這神秘的「玉」就價值連城。

  這魔都屍王,的確是一塊空前絕後的瑰寶。

  但楊奇心中雪亮,那老教授在說到最激動的地方的時候忽然卡頓了一下。這說明,他當時懸崖勒馬的考慮了一下。如今說出來的都是他認為「能說」的料,而在這之外,還有一些「不能說」的料。那些不能說的,恐怕比已經說出來的東西更驚人,更震撼。

  「知道我在想什麼嗎?」蕭景哲忽然低聲道:「我在想,這個黑死帝可能還會搶走『天命者』的風頭。你想想,如果那個奇怪的玉真的這麼神奇,其軍事價值將無可估量。當塗層,可以讓所有雷達都變成瞎子。當裝甲,可以讓所有武器變成傻子。如果做成洲際導彈的外殼再搭載核彈頭……呵呵,敵國恐怕會瘋掉。」

  楊奇卻目光深湛的搖搖頭,神色古怪的看著蕭景哲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呃,呵呵,我懂,『事情哪有這麼容易』對吧?也是,至今為止也出過不少號稱『劃時代』『吊炸天』的材料了,但最終能炸天的卻一個都沒有。」

  「不,我沒想這個。」楊奇的神色更古怪:「我想的是,這個黑死帝本身——會不會就是那個天命者?」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19 23:14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9
534 黑之幻覺,鬥之戰書

  黑死帝本身會不會就是天命者?

  這個猜想一提出,蕭景哲立刻傻了,他徹底被這個大腦洞震住了。其實不要說他,就連楊奇自己,在說出這句話後也沉默了片刻。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半天,忽然都笑了。

  「哈哈哈!你腦洞可真夠雄偉壯闊的,厲害厲害!」

  「呵呵,有的時候我也佩服自己胡思亂想的能力。」

  也是啊,白夜現象是本年四月才出現的,這個黑死帝即便有什麼奇異之處,也已經錯過了一千八百年。而且不說時間軸,就單說一個最關鍵的——天命者,至少也得是活人吧!就算這塊玉裡面真的有過什麼生命,死了都快兩千年了,難不成還要詐屍嗎?

  看來自己最近被二傻子狀態折騰的夠嗆,連腦洞尺寸都被撐大了,哈哈哈!

  ——但是,雖然兩人都樂呵呵的互相吐槽,該幹的事卻沒有落下。不約而同的,兩人都開啟了審視視覺。金色和銀色的審視之光直射水晶棺中的古屍,兩人臉上輕鬆,但探照燈一般的目光卻毫不放鬆的上下掃視,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聚精會神的仔細看了一圈,呼,果然是神經過敏了,沒有任何界痕存在的跡象。

  楊奇舒了一口氣,然後又隨口說了一句再次讓自己也覺得提神的話:「你說,這黑死帝不會還活著吧?」

  「呃……」蕭景哲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你為什麼總會峰迴路轉的提出更雄奇的猜測?這種全密封的環境中,哪怕真的有點本事,哪怕命硬的像小強一樣。一千八百年憋也憋死了。」

  「全封閉?未必吧。」楊奇立刻舉手示意了一下,待教授點頭之後,他起身揚聲問道:「教授,我想問一下,如果表層的包裹物質強度這麼高,那麼這黑死帝眉心的裂痕是怎麼出現的?這個裂痕有多深,穿透表層了嗎?」

  何教授意外的看了楊奇一眼:「這位先生,你的視力真好。離著這麼遠、又有玻璃的反光干擾,竟然還看到了這個裂縫。沒錯,我來介紹一下。」他伸手一指。身後的大螢幕配合的顯示出高清大照:「黑死帝周身上下,唯一的裂痕就是這一處。這是在我們開棺的時候,自行碎裂剝落的。這條裂縫深度不到三毫米,經過測算,尚未突破外殼——如果裡面真的有個人的話。」

  「我知道了,謝謝教授。」楊奇道了聲謝,重新落坐,對蕭景哲小聲道:「看來是真不透氣。」

  「現在你放心了吧?即便是傳說中的急凍冬眠,也不是完全不耗氧。兩千年,什麼樣的生命憋不死?」蕭景哲呵呵一笑:「我忽然覺得,如果有人去過《木乃伊》世界弄來一本經書的話,說不定還能弄成個召喚獸。想想看,弄一個古代帝王當召喚獸,先不說能打不能打,面子上絕對分量十足!」

  「你的腦洞也不小啊,不過可行性貌似不低。對了,如果以後世界觀測局論壇上開放交易平臺的話,說不定真能去淘幾本黑經金經來!」話一出口,楊奇自己都心中一動。他忽然覺得,做天選者這塊的交易平臺應該是個好點子。以後通過平臺做到資源互換、情報共用,那個時候各自為政一盤散沙的天選者才有了點「階級戰友」的樣子了。

  而且,楊奇手中握著的資源不少,隨著實力的進步淘汰下來的也不少。如果能互通有無,或許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當然,這件事做起來困難重重,但可以先放在腦子裡,回頭和強納森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想法。

  「召喚獸的事咱們先記著,以後可以回來再試試。」

  隨後的展覽對於兩人來說,就沒有特別吸引他們的東西了。但觀眾們熱情高漲,連連發問。那個小蘿莉還跳起來問過幾個問題,看得出來她很興奮。捎帶手的瞥了一眼那魁梧老爹,發現雷震看著興奮的女兒,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放在這個微微落魄的鐵漢臉上格外動人。

  高興著她的高興,難過著她的難過,心神為之止不住的牽動,無法自控也毫無自由,如同被絲線牽住的風箏——這就是愛。

  看來,這個鐵漢真的很寶貝她的女兒啊。

  不多時,展覽進入最後一步,而且是一個正式展出中不存在的步驟:近距離接觸。一個個觀眾激動萬分的起身走上台去,三百六十度圍著水晶棺轉來轉去,上下打量。再淡定的人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想去湊這份熱鬧,楊奇和蕭景哲當然也上去了。

  不過楊奇並非為了湊熱鬧,他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不放心,於是再次仔仔細細的用審視視覺全角度觀察了一次。同時,下意識的開啟了所有的感知力。五感全面調動,超乎常人想像的感知力完全凝聚在這棺中人身上。視覺聽覺自不必談,楊奇甚至抬起手摁在玻璃上,調動觸覺輸送常人不可查的震盪波。厚厚的特質玻璃宛如無物,可以說,在針對生命血氣的專項感知方面,楊奇比高科技設備更強、更權威。

  但片刻之後,楊奇放下手對蕭景哲自嘲一笑:「我果然是多心了,什麼生命跡象都沒有。」

  一千八百年,怎樣都餓死憋死了,沒有人能夠倖免。不要說一個地球歷史上的普通人,即便是天選者又如何?即便有些異能又如何?甚至就連太平洋世界中遇到的那種最終造物,那種穩穩踏上了肉丹之路的絕世凶物,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撐太久,更不要說一千八百年了。

  不可能,這玉中絕不可能有活人!

  除非……楊奇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但緊接著又自嘲的一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疑神疑鬼的?臨時起意的看個展覽而已,看過就走吧。還有正事要幹呢。

  「走吧。」楊奇率先向外走去,蕭景哲緊追兩步跟上,小聲道:「我看你剛才表情不大對,你是又想到什麼奇奇怪怪的點子麼?」

  「是啊,我的確想到一個很不靠譜的東西。」楊奇思量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狂想說了出來:「這黑死帝還活著的唯一可能性是:有人替他吃飯、替他喝水、替他呼吸。」

  「替呼吸?這怎麼替啊,你這個腦洞開偏了!」蕭景哲當即大笑。

  「哈哈哈哈!」楊奇也笑,但是……這開偏的腦洞,其實是有先例的。想想自己,托了楊女王在縹緲峰上大吃二喝的福,自己在煙鍋異奴團裡混了個「不死」的稱號。

  走到展廳門口時,心中忽然莫名的隱隱悸動,楊奇皺著眉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水晶棺中,奇特的玉屍靜靜的凝立著,那一層玉隔絕了整個世界。

  但楊奇忽然一陣恍惚,似乎看到有什麼黑色的氣息從那黑死帝的眉心處散逸出來,絲絲縷縷的穿過特質玻璃飄散向整個大廳。「什麼!」他心下一驚,立刻瞪大眼睛,但仔細看時卻又全無蹤影。

  「怎麼回事?!」楊奇眉頭緊緊鎖起,那黑氣讓他感到不詳。但觸發夢海拾遺的能力仔細檢查了一下記憶,卻又發現剛剛自己的視覺的確沒有接到任何關於黑氣之類物質的資訊。記憶中,黑死帝的額頭裂縫處,什麼異狀都沒有。

  「怪了,難道是幻覺?」楊奇目光凝重起來:「但我怎麼會產生幻覺?」

  「你怎麼了?」蕭景哲終於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好像從進了這個展廳之後你就有點心神不寧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也不知道,嗯……大概是心魔作祟吧。」今天,被封存的回憶時不時的就釋放一部分,心靈電梯載著楊奇在一個個黃色的樓層中出入。雖然大多都是讓人高興、甜蜜的回憶,本應該是一路好心情。但隨著記憶釋放的加深,心魔的影響力似乎在不停增大。在一片甜蜜中,楊奇卻開始感到一種隱約的心悸,這是自己的本能在提醒著什麼。

  就好像,在秋葉飄落的靜美中,蘊藏著冬日寒風降至的徵兆。

  楊奇知道自己必須利用多元化的資訊刺激讓自己分散注意力,才能分流心魔的壓力,所以才執意來此參觀展覽。但現在看來,一個和自己關係並不大的展覽不足以分攤太多精神負壓,所以楊奇決定加把勁。「走吧,別管那些小事了,跟我說說現在上海的具體局勢,我看看我能做點什麼。」

  蕭景哲畢竟不明具體內情,見楊奇打起精神,便點點頭道:「好,早就想和你好好說說了,最近局勢堪稱勁爆,尤其是關於你的東西,必須詳細說!」

  兩人轉悠了一圈,找了個清淨安全的地方開始細說。而蕭景哲一張嘴就開始爆猛料,猛的甚至出乎楊奇的預料。

  根據論壇上好事者的統計和預估,最近聚集在上海市的天選者總數恐怕不下於六百人。仔細想想的話,上海有一千多萬人口,六百人的比例實在不大。但是對於長期各自為戰的天選者來說,至今為止摻和過的最大規模的團戰,恐怕也就是太平洋世界那一次了。六百人,實在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數字。

  那一次,三個入口、三個虛空渡輪共同發力,二十七個天選者現身太平洋世界。而僅僅二十七個天選者——甚至刨除一開局就死掉的,才二十來個人,便已經在那個世界翻江倒海掀起軒然大波。現在,六百個天選者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刷著同城偶遇,就算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昨天那半大小子一般弱成渣的存在,剩下哪怕十分之一有力量的,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而這六百個天選者到底有多少打算,面對所謂「天命者」又是怎樣一個態度,這都很難說。再加上聞著腥味追過來的各種普通人組織,可以說現在是表面平靜,內裡亂成一鍋粥、複雜成一出黃昏師生婚外三角同性戀。

  「六百,這還只是一個保守的估計。」蕭景哲伸手一指:「看,街對角那兒的瘦高個,他也有界痕。我單單走在大街上就已經碰到好幾個天選者了,這密度,絕對驚人。」

  其實,說句開上帝視角的話:也正是因為上海如今天選者密度極高,才有了嘩眾行動能夠起效的基本前提。就像眼鏡蛇說的,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上海,而朱銘只要鼓搗出隨便什麼吸引眼球的事件出來就好。好幾百天選者,總有好事者往前湊——所謂藝高人膽大,天選者中的好事者絕對比普通人更多。

  「而現在關於上海市,網上最火的帖子自然是『天命者』,第二火的帖子就是關於你的了。第一第二差距不小,但也很不得了了。」蕭景哲打開一個網頁,將平板電腦往楊奇這邊一推:「來,你自己看看吧!」

  楊奇低頭看去,卻見竟然真的是關於自己的帖子!但這個在討論區吸引了不少關注的直播貼中,他並不是什麼好角色。

  「《直播:草根天選者狂虐搶婚高富帥》?」楊奇拉動網頁,一目十行的看去,表情是越來越難看,最後經咬起牙來,一巴掌嘭的拍在桌子上怒喝道:「這王八蛋!不配當男人!」

  「這個『鋼鐵之軀』的確太過分了,竟然冤枉污蔑你搶婚,把你寫的如此不堪,還煽動天選者仇視你。如果要我知道誰是這鋼鐵之軀,絕對不與他善罷甘休!」蕭景哲仗義道:「甭生氣,放心吧,不管論壇上怎麼說,我絕對幫你找回清白!」

  「不。」楊奇搖了搖頭,目光沉凝:「我怒的不是他污蔑我——其實他也不算污蔑我。我雖然不是來『搶婚』的,但說起來目的也差不多。這一條,我認了。而帖子雖然寫的很有煽動性、也很多斷章取義的地方,但其中所寫的事件倒不是憑空捏造。這一條,我也認了。」

  「啊?!」蕭景哲實在沒有想到楊奇竟然出此一言,他就像法庭上信念堅定慷慨陳詞的辯護師,一轉眼自己的委託人卻主動認罪了,這讓他的驚異更甚于看到黑死帝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挺直了上身,定定瞧著楊奇道:「我說,老師啊,搶婚說來浪漫,但多少有點……當然,還要看新娘的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前因後果,就不亂說了。話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緣故,不得已才做了帖子裡的事?」

  「有,但也沒有。說一千道一萬,我只是來奪回自己的東西!」不論是女友,還是記憶,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我怒的,不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怒的是他竟然公然把她的照片發到了天選者論壇上!」天選者到底有多少詭秘莫測的能力,這個誰都不好說。如此風口浪尖之時,發出正面全身照,這簡直就像是把人往雷區裡送!不管他到底是為什麼幹了這種事,這種行為,不可原諒!

  楊奇目有陰雷,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騰騰騰的就要往外走。

  但這時,叮鈴鈴一聲響,楊奇的電話響了。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楊奇眯起了眼睛。蕭景哲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也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他只看到,楊奇臉上忽然露出了帶著冷酷的鋒利笑容:「是嗎?行,那就一言為定!」

  啪,楊奇掛斷了電話,渾身氣勢有增無減。

  「怎麼了?誰的電話?出了什麼事?」

  「就是這個『鋼鐵之軀』的電話!」楊奇舉步就往外走,氣勢洶洶:「這王八蛋,倒是讓我還高看他一眼——竟然正面給我下戰書!」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1:3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19
535 內幕重重的約鬥,和霹靂遊俠

  朱銘下戰書了,當然不是約在東山上、月下分生死的那種。那是古代俠客的方式,不屬於現代。朱銘選的藉口、方式、地點,都選的很詭異,十分的出人預料:楊兄弟,你家車不錯,剛好我也有台好車,咱們去跑幾圈吧。f1國際賽道,下午三時,不見不散。

  他雖然語調不善,但在遣詞造句上甚至還保持了基本的禮貌,就像個成熟的商務人士在對另一家公司的老總說「週末去打兩杆高爾夫吧」一樣。可那些話語通過電話傳入楊奇耳中的時候,在他聽來就完全是另一句話:老子跟你杠上了,而且設了局想坑你,敢不敢來吧,不敢來的是王八孫子!

  楊奇十萬分的確定,自己絕不是在主觀的把對方往壞路上想——他只是完全找不到其他可能的理解方式。現在,兩人之間恐怕也就只有一層薄薄的表皮上還維持著和氣,而這一層表皮也隨著兩人火氣漸大而岌岌可危。

  鑽戒都捏碎了,原定明日舉行的婚禮都被延遲到不知哪天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一見面就掏出槍來掃射,楊奇都不會意外。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樣一個電話,除了約鬥,不會有別的可能性。

  所以,上海街頭上豪車再現。在這輛豪車中,蕭景哲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沒有說什麼,但執意要跟著一起去。

  一片沉默中,楊奇的手機卻集中開始發威。一個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讓人應接不暇。

  第一個,是樂團的魏團長。這一段時間來,他多次打電話交涉,這一次當然也是同一件事:「小楊、不,楊大師啊!明天就是公演了,那個,樂團的大夥都按照你的要求好好排練過了,你看能不能……」

  楊奇開著車,表情紋絲不動:「行,我去。」

  「真的?!」楊奇乾脆的出乎魏大叔的預料,因為楊奇已經拒絕過好多次了,這一次能夠答應實在讓他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楊大師,有你在我們就有底氣了、有主心骨了,我們……」

  「行了,我還有事,掛了。」滴,楊奇掛死了電話,繼續前進,順口對蕭景哲解釋了一句:「那個樂團裡有個重要的監察目標,只是這兩天一直在處理私事無暇他顧,沒有多管而已。現在有這個機會,我也想再進一步接觸一下。」

  蕭景哲尚未來得及說話。第二個電話又接了進來,這一次是阿波。

  「喂。親王殿下,事情有點不對。剛剛接到羅雨溪姑娘的聯絡,說工程上又出了些波折。這一次阻力來的莫名其妙,而且根據我們的觀察,竟然有一夥不明身份的人開始對那些公益建築進行了什麼改造。您看……」

  「不用管,我們不是真的來建房子修雕塑的。」楊奇掃了一眼,路邊的確有一個小廣場正在施工。但楊奇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在意:「一切的怪事都來自同一個源頭,我去找那個源頭,解決一切問題。」

  阿波猶豫道:「但我們的滯留時間有些長了,或許會惹人注意……」

  楊奇立刻決斷道:「時間到了就走,不用在這裡耗著。」

  「這……」阿波頓了頓,然後小聲道:「親王殿下,您沒事吧?是不是要啟動那個應急預案……」楊奇已經把那個二傻子預案發給阿波了。

  「胡說,我能有什麼事?掛了。」嘟,楊奇再次掛斷了電話,距離f1賽道已經不遠了。隨著接近約鬥之處,楊奇的面色也趨向於肅殺,神情也越發專注。

  蕭景哲搖了搖頭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電話竟然又響了。

  但這一次,是一個不能敷衍以待的人。

  「小奇,是我。」溫柔的聲音中帶著外柔內剛的質感,是姑姑楊舒:「小奇,你沒事吧?」

  「我沒……」楊奇剛想回答,楊舒卻打斷他道:「別用語言說,語言能騙人,也能騙自己。來,哼一遍夢幻曲給我聽。」

  「夢幻曲?」楊奇不由愣了,姑姑的要求很奇怪,但是他不想違逆她的意思,而且這也不是難事。強大的精神力瞬間在記憶庫中找到了這首曲子的資料,絕對的控制力讓聲帶擁有了超凡的表現力,楊奇一邊開著車一邊哼著歌。雖然有引擎的聲音夾雜著嗓音一起送了過去,但他自認為世上比自己哼的更標準的人也沒有多少了。

  但是,楊舒卻沒有給予褒揚,反而歎了口氣:「小奇,你自己聽聽,你的夢幻曲中可有靈魂在?」

  「這……」楊舒那充滿了神奇韻律的嗓音如同一縷風,讓楊奇整個頭腦都清涼了一瞬。在這一瞬,楊奇不由怔住了,腳下也下意識的放緩了油門。

  「我聽到了你和魏團長的電話,然後就覺得你不對勁。小奇,我不知道你想去幹什麼、要去幹什麼,但是你的旋律很急躁。」楊舒聲音舒緩,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雖然只是在平常的說話,但卻有種在演奏小夜曲般的感覺。

  如果說楊奇剛剛的哼唱能讓人「認出」是夢幻曲的話,那麼楊舒的普通話語本身就是夢幻曲了。簡單的言語,卻讓人打心底裡覺得平和、安靜:「小奇,你現在再想想,你真的沒問題嗎?」

  楊奇沉默了,好像心中有兩個思維回路在交戰,半晌後才苦笑開口道:「姑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問題了……但是,」他語氣復又轉為堅決,筆直的看著前方。f1賽車場,遙遙在望。「今天這件事,非去不可,不得不做。好了,我到了,先掛了。」

  嘟,楊奇摁死了電話,開始轉動方向盤,汽車向目標滑去。

  樂團中,楊舒放下手機。看向了旁邊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大萌。神色並不輕鬆:「不大對勁,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主動掛過我的電話。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就趕緊去吧。」

  大萌沒有說什麼,點點頭之後立刻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同時,她掏出電話聯繫了那個找她肯定沒錯的人:「曦曦,你在哪?」

  同時,布加迪車裡。

  「楊老師,我覺得你姑姑聲音真好聽,不管外貌什麼樣。絕對是一位被大家喜歡的絕世麗人。」蕭景哲總算找到了開口的機會:「而且,我覺得你姑姑說得對,你應該聽她的。」

  「呼……好吧,有道理,我試試。」楊奇開著車,嘴裡開始不停哼唱夢幻曲。一遍又一遍,寧靜的音符在車廂中環繞。雖然蕭景哲自認為自己沒有多高的音樂素養,但是他也聽得出來,在一遍遍的哼唱中,楊奇的情緒慢慢沉著了下來,目光也漸漸清澈。

  蕭景哲暗中呼了口氣,楊老師明顯狀態不對,但暫時看來用不著自己動戰錘了。

  f1賽道,也是上海地標式的建築。那些購買了超跑的人在普通公路上基本別想愉快的玩耍,所以如果想釋放一把,最好的辦法就是來這個賽道上跑跑。楊奇來到門口的時候,自然引來了無數圍觀。在眾多超跑中,他這一輛也是浮誇到不行的那一級。

  距離老遠就有人向著這邊揮手,竟然是那個背景男。這背景男有些懼怕楊奇,但還是忠實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讓楊奇順暢無阻的駛入了賽場的等待區中。等待區中有不少人,看到這輛豪車之後反應不一,但拿出手機各種拍攝當然是少不了的。

  楊奇打開車門走下來,遠遠近近的隨便一掃,還好,沒看到齊曦,不會進一步刺激二傻子發病。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漸漸升騰上來的煩躁,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務必、務必要戰勝心魔,不能放任自己變成二傻子!

  楊奇的理智此時很感謝姑姑,她的一個電話,把自己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但是他的另一個思維回路,卻讓他目光不善,左右搜索著約戰對手的影子。

  而在蕭景哲也跟著下車的時候,角落一個攝像頭的鏡頭漲縮調整了一下,聚焦在了他們的身上。遠郊的咖啡吧中,眼鏡蛇推了推眼鏡一挑眉:「哦,沒想到竟然引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這不是蕭大公子麼,根紅苗正的紅三代,又有正兒八經的軍方身份,還是評估為『強a』級的高手,比我這種歪門邪道的厲害多了!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烏紗帽?」

  「您真會說笑。」立刻有人安慰他,開口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一個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的美女——是黛柏麗-扎德。「您不需要表面上的烏紗帽,也不需要什麼評級,您與他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高度上。就好比,他們現在只能在螢幕中,而我們可以在這裡觀賞。」

  這扎德家的小妞堂而皇之的坐在監控室裡,顯然是被邀請進來的。作為一個秘密的情報中心,監控室已經是核心中的最核心了。能被眼鏡蛇請到這裡來,黛柏麗多少是有些得意的,覺得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

  所以,她笑的很好看,外交手段越發圓潤,說話更有味道:「只是,我有些疑惑呢。難道您真的打算幫助那個朱銘麼?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棋子,甚至是個棄子,看來我還是自作聰明了呢。」

  「自作聰明?啊哈哈哈哈!」這一句不知戳中了他的那個點,眼鏡蛇忽然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他拍著大腿笑了半晌,眯起的眼睛看起來更加莫測,仿佛閃著陰謀的光:「你真以為我是在幫他?不,你沒想錯,他真的是個棋子,而且隨時可能變成棄子。今天如果說我有幫忙的話,那也只幫了一個人——」他端起一杯咖啡,對著黛柏麗一致意:「一位扎德家的美麗小姐。」

  眼鏡蛇的大笑和說辭讓黛柏麗心下一愣,她有點沒跟上思路。但是多繞幾個彎想一想,如果能遂了自己的願的話,倒也不能說不是在幫自己的忙,於是從一個侍應生打扮的人那裡接過了一杯咖啡,同時優雅的致意:「多謝幫忙!」

  眼鏡蛇看著黛柏麗喝下了一口咖啡,眼中意味莫測,只是翹著嘴角顯示著他的好心情:「說句閒話,你是怎麼從你的好姐妹手中拿到東西的?聽說帕菲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昨天聯絡你的時候,我都沒抱什麼希望呢。」

  「帕菲斯?哼,虛有其表而已。」提到自己的姐妹,黛柏麗顯得特別不屑:「一個順位四十九的人,在所有繼承人中排在最末尾,甚至沒有負責過任何一塊商業版圖。集團內有哪個董事認可她?在這塊地盤上,我去找她要東西,她就算推三阻四又能有什麼用?最終只能乖乖聽話而已。」

  她想起了被自己擠兌到無法招架的姐妹,心情大爽。扎德家族內部,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極其複雜。能打壓一下這個傳說中很強勢的人,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值得小小慶祝一下的勝利。

  怎麼慶祝呢?對了,手中這杯咖啡挺好喝的,平時為了皮膚身材很注意飲食,今天就喝光好了!想到這裡,黛柏麗優雅的將整杯咖啡飲下,只覺唇齒留香。

  看到這一幕,眼鏡蛇狹長的雙目中眼角餘光微亮,嘴角翹起的更高了一點。

  「報告長官,許鵬上尉到了。」

  「哦,讓他進來——對,就是直接帶到這裡來。」眼鏡蛇下令後不久,監控室大門打開,一身便裝的許鵬走了進來。對他來說,這個監控室也是第一次來,這代表他的受信任程度在上升。但他沒有任何喜悅的表示,而是硬著臉敬了個禮:「報告長官,天鼎集團前董事長羅世仁已經交涉完畢,對方很配合,沒用多費口舌。」

  「別說這些我已經知道的東西。」眼鏡蛇反手甩出一個小塑膠包:「許鵬君,你手中拿著的是一袋子鑽石粉末。到昨晚二十一點十二分時,它還是一顆完整的鑽石。現在你告訴我,該怎麼把鑽石弄成粉末?」

  「用槍打。」許鵬回答的很乾脆,毫無猶豫:「只要不停打,沒有打不碎的東西。」

  「好,夠直接!」眼鏡蛇翹起個大拇指:「來來,這位是扎德家的小姐,黛柏麗,社會名流,好好認識一下。以後,你們倆還有打交道的時候。」

  黛柏麗聞言,立刻對許鵬展露了一個典雅完美的笑容。在這種笑容之下,幾乎沒有男人能夠不受影響。但是許鵬卻打破了這個神話,他只是上下掃了黛柏麗一眼,就像一個掃描器在例行公事,目光冷淡到古井不波的地步。

  「許鵬君,根據你的彙報,這兩位應該都是你的老相識了。」眼鏡蛇指著螢幕上的楊奇和蕭景哲,尤其指了指楊奇道:「你說說看,這位帥小夥子和我們的朱銘君,誰能贏?」

  許鵬深深的看著楊奇,他想起了那個記憶深刻的世界,想起了某個記憶深刻的人,片刻後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能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但是,曾經當過機甲獵人頂尖駕駛員的他,在操控機械方面絕對不會弱。再加上開的是布加迪,朱銘如果沒有什麼殺手鐧的話,輸定了。」

  「殺手鐧啊……」眼鏡蛇看向了黛柏麗:「這方面就要問本次比賽的重要贊助人了。扎德小姐,貴家族研究『不可知』現象已經超過三十年了,我都很好奇你拿出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黛柏麗雙手抱胸,讓胸部顯得更加高聳,自信一笑:「絕對是最能發揮朱先生能力的東西——看,來了!」

  正說著,賽場的等待區中開來一輛運載車。在所有人好奇的圍觀中,貨箱後門嗤的噴出一股氣,一看就很高級的壓力鎖隨之減壓。轟隆,大門開了,形成一個向下的斜坡。黑暗的車廂中,亮起一道神秘的紅光。那紅光左右遊移,宛如一個「一」字。隱隱間,還有嗡嗡的電子聲響起。

  黑暗擋不住楊奇的視覺,他眉頭一皺,很是意外。蕭景哲也是一樣的驚訝表情:「不會是那一輛車吧……」

  正說著,轟轟的發動機聲響起,一聽就是排量很大的車型。咯吱咯吱的塑膠摩擦聲中,一輛黑色打底的跑車從貨箱中行駛了出來。看到這車的一瞬間。稍微上點年齡的圍觀群眾都不由驚訝的叫出了聲:「誒?!竟然是……不可能吧!」

  年齡小一些的人不由疑惑:「看著像是龐蒂克,但是卻是沒見過的車型,好像是很老的型號,你們見過?」

  「何止是見過,簡直就是深植在童年時光裡!這車改裝的真是太像了,幾乎就是原版的樣子!」那人的激動話語讓很多同齡的人深有同感:「這完全是《霹靂遊俠》的神cos啊!」

  嗡,電子音中,車門緩緩打開,一身緊身服的朱銘走了出來。朱銘與楊奇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互相都沒有多說話。甚至連個禮貌性的握手都沒有。

  意思,已經很明瞭了。

  而楊奇的情緒,也被瞬間挑逗起來。

  「清場。」朱銘一揮手,就有人開始驅散無關者。他拍了拍車頂,目光陰鬱的盯著楊奇道:「走吧。」

  楊奇眼神也不善:「你這次不賭點什麼了?」

  「不用。因為,我已賭上一切。」不論於公於私,不能再敗,不能失手。對他來說,這一次能夠徹底發揮所有能力的機會來之不易,真的是賭上了命運、前程的一次比鬥。他坐回車中,關上門。漆黑的車身、漆黑的玻璃,甚至前擋風都是一片黑乎乎的。讓人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同時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路的。

  疑似霹靂遊俠的車帶著神秘的光點駛向了出發點。而楊奇也發動了布加迪,同樣駛了過去。蕭景哲見楊奇表情又有點跑偏的趨勢,剛要出聲提醒,沒想到他今日和電話犯沖,竟然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這次更出人意料,竟然是大師兄。

  「喂,人生導師啊,是我。關於你的病症,我查了很多資料,發現毛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根本不當事。但往嚴重了說,有可能導致人格分裂。再加上你又是雙子座的,一定要小心點啊!」

  楊奇隨意的答應道:「知道了。」

  「你那邊怎麼這麼吵?算了,我告訴你啊,人格分裂並不是最狠的,還有一種狠到家的後果叫『人格自滅』!聽著就很唬人是不是?其實吧,就是二傻子狀態的極限升級版本,但的確是極其棘手的心理疾病!喂?喂你在聽嗎?喂……」

  「現在有事,回頭再打給你。」嘟,楊奇掛斷電話時,車也已經停在了起跑線上。

  一個長腿妹子走到兩車前面高舉黑白旗,嬌聲道:「準備!」

  轟隆,大排量的發動機同時轟鳴。兩輛車同時暴躁起來,排氣管中甚至爆出火光。後輪吱吱的在地面急速摩擦,刺耳的噪音中,青煙陣陣,龐大的動力被前輪死死限制著,車身忍不住的蠢動起來。

  「出發!」長腿妹一落旗,兩輛車如同開閘猛虎一般,同時竄了出去。

  楊奇側過頭看了一眼並排的黑色神秘車輛,他知道這一輛車一定有貓膩。看看眼前的賽道,他知道這一次不可能是什麼飆車比賽,一定有其他的玄機。

  但是那有如何呢?

  他要做的,就是贏!

  他此刻的心中,只有贏!

  但是,在直線加速路段中,量產車中加速能力最頂尖的布加迪,竟然被落下了!

  漆黑的汽車中,朱銘已經不是那一身裝扮。猙獰的外置肌肉,堅固滲人的外形,神奇的全套功能,他已然穿上了一套《孤島危機》的納米生化服!而且不僅如此,他的座椅也絕非普通汽車的樣式。不僅不是坐著的,反而是直挺挺的趴在一個人形槽中。

  沒有方向盤,也不需要方向盤,他的生化服後腦位置連上了一根粗大的資料線。所有資訊經過運算處理,統統直接回饋到他的大腦中。可以說,這就是一種太平洋世界中神經連接裝置的初級、原始的版本。一輛車畢竟比機甲獵人小得多,但系統畢竟比太平洋世界落後的多。而且人與機械畢竟不同,即便把所有部件的運轉情況都輸送到人的大腦中,普通人也絕難控制。

  不過,他還有一套引為干城的系統。

  「納米中樞——啟動!」

  這一刻,他人車一體。他「看」到了落在後面不遠處的布加迪,嘴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他不知道眼鏡蛇從哪裡找來的這輛車,但是他無比感激,他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

  同一時間,距離賽車場不遠的另一處秘密的觀察點中,一群人正在忙碌。

  「開始了!有數據傳過來了!」幾個科學家模樣的人瞬間興奮起來:「果然,不可知物品只有不可知個體才玩得轉啊!我們終於成功了!」

  「都閉嘴,好好工作。」威嚴的聲音壓下了所有的躁動,紅髮紅瞳的女子盯著螢幕,沒有一絲被自家姐妹欺負過得頹然,有的只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眼鏡蛇所說的「扎德家的小姐」,可未必就是黛柏麗。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1:5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20
536 內力的新應用:冰霜布加迪

  布加迪威龍,全手工打造的世界頂級超跑。車重1888千克,,1001匹的誇張馬力,不到一分鐘就能加速到最高速,且最高時速超過400公里。四千萬的價格,讓其餘所有的量產車都望塵莫及——羅列這麼多從網上查到的資料,只為了讓像我這樣在不久前還只知道蘭博基尼的人有個概念:楊奇的車,很牛。

  它或許不是地球上加速最快的車,但比它更快的車絕對鳳毛麟角,而且在量產車(當然,產量很低)這個領域中,它絕對有舍我其誰的霸氣。

  但現在,這個霸氣的豪車,有要吃灰的趨勢。

  一提到飆車比賽,能想到什麼?不外乎危險刺激的違法遊戲、扎堆的長腿美女、晃來晃去炫耀發動機的小夥子,還有誇張的饒舌黑兄弟。當然,這都是街頭飆車的級別,得以在f1賽場內觀戰的基本都不是這一類型的,他們都算是有產階級,所以平素都要沉穩有範得多。

  可是今天,他們在第一時間拋下了所有身份、禮儀、面子,甚至摘下了礙事的太陽鏡,爆發了強烈的譁然和尖叫。

  「看!直道加速才剛到一半,那車已經領先一個半車位了,那到底是什麼車啊!」(注:這裡的車位不是停車的位置,而是類似田徑中「身位」的概念)

  賽道分為直道、s彎、u形彎、超級急轉銳彎等等,而在所有賽道中,直線加速這一段是最激情澎湃、最宣示硬實力的一段。車好不好、動力強不強,在這一段中一眼可辨。

  兩台機械怪獸在咆哮。布加迪發出了電子噴射一樣的華麗聲音,輪胎碾過之時,賽道上本就寥寥無幾的沙粒和灰塵都會被激發為飛射的暗器。但它卻依然淪為了吃灰的角色,酷似霹靂遊俠的黑色迷之戰車以不可思議的加速度,飛速超前,一路疾馳。

  當直道進入終點時,迷之戰車竟然比布加迪領先了整整三個車位!

  在賽車比賽中,一段直線加速之後就被甩開三個車位。可以說這已經是免費玩家和軟妹幣玩家一樣的天地之差。如果兩人是在路況複雜的城市上非法狂飆的話說不定還有運氣加成,但是這個賽道個專業、平整、且空曠。如果軟妹幣玩家是個手殘的話說不定也還能翻盤,但此刻,迷之戰車中的駕駛員已經完全化作了這輛車的大腦。

  【前方右轉彎,轉彎半徑42米,路面角度內傾2度。計算離心力、速度、切角——得出結果。開始操作:減速,選擇切入點,轉彎、制動、切入】

  吱——,一道尖銳的輪胎擦地聲中,黑色的迷之戰車以堪稱完美無缺的角度入彎。後輪漂移甩尾,前輪牢牢把控方向,如同天神用製圖筆在賽道上畫出了一條弧度完美的曲線。迷之戰車以理論上能夠達到的最短時間突破了第一個彎。

  「我的天!」一片呼聲中,就連蕭景哲也不得不承認,這車開的的確好。

  朱銘只覺自己是以這輛車的視角來看這條路,他如同化作了一台機器,眼前全部都是感測器畫面和分列在視窗上不停滾動刷屏的資料圖。就好像,電影中的終結者一樣。

  他覺得,自己已經與機械結為一體。他就是這輛車,這輛車就是他。控制車輪如同控制手腳,控制車身如同睡覺翻身,輕而易舉、從容不迫、完美無缺。這的確是最能發揮自己能力的方式,這種與機械合二為一的強大感,真是讓人欲罷不能!我天生就適合機械,我的納米中樞果然是最強的!

  看看後面那輛布加迪,才剛剛轉彎轉到一半,根本就比不上我!想來,那傢伙的臉色應該很難看吧?不過沒關係,贏不是目的,先玩玩再說!

  想罷,迷之戰車忽然減速。

  「咦?怎麼了?」迷之戰車的異動讓很多人疑惑,飆車之爭不過是毫釐之間,稍微一減速,布加迪果然銜尾追上。但是迷之戰車此時做出了出更加誇張的舉動,甚至說,是在飆車賽中幾乎不可能出現的舉動——它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竟然繞著布加迪轉起了圈!

  減速,落後,變道、加速、超前、變道、減速……在賽道上,迷之戰車在用極度囂張的方式炫耀著自己的性能。

  不要說看臺上的觀眾了,就連監視螢幕前的人也都露出了詭異的神色。有的失笑,有的搖頭,紅瞳的女子用德語冷漠的說了一句:「招搖的蠢貨,卻提供了完美的資料。」

  而在布加迪駕駛座上,楊奇的火頭被挑動的高漲起來。

  你想想,簡直就如同是在你努力奔跑的時候,有一個傢伙甩著大屁股前前後後的圍著你轉悠,同時豎著中指用方唐鏡的語調大叫「我過來啦,我又離開啦!來追我啊,你來追我啊,追不上吧sb!」一樣。楊奇現在本來就處在一個臨界狀態,被這麼一挑逗,好懸沒有爆發。

  但是他好歹哼著夢幻曲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自己其實對這輛布加迪很陌生。就算有了高超的武學境界,但是對於這輛車的性能也沒什麼直觀感受,不可能一上來就發揮到極限。而且,也必須承認,這一輛黑色的奇怪汽車性能的確強的不可思議。

  想要贏他,只能趁他還在炫耀的時候,做好自己的事!

  腳下油門踩到底,楊奇徹底專注起來。眼中不自禁的泛起瑩瑩幽光,楊奇的精神進入作戰狀態。整條賽道在精神領域中延伸擴展,整輛車更是快速建模了然於胸。瘋狂輸出的發動機就在座椅後面,隔著厚厚的車身依然能夠感受到十六缸的怪物在狂暴的做工。傳動軸、懸架、緩衝,所有都在震動。楊奇的腳踏著車身,感受著這種震動,也感受著整輛車的一切優劣特性。

  彎道,接連不斷的彎道,彎道是考驗技術和心態的地方。腳下的油門和刹車交替踩踏,減速加速不停流轉,讓賽車在一個個彎道間徜徉。楊奇看著在前面大秀完美過彎的黑色戰車,心中明瞭,單憑賽車的技術和性能,自己就算操控的再完美,恐怕也贏不了。

  車輛的行駛是有基本規則的。在這個遊戲規則之內,黑色迷之戰車已經堪稱做到了頂點。規則內,它就是無敵的。

  但是,如果打破這個規則呢?不,不應該問這個,打破規則是必須的,真正的問題是:怎麼打破?

  這一瞬,楊奇的腦海中先後蹦出來兩個念頭。

  第一個念頭:暗算朱銘,反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行了,弄死這個狗日的!

  老實說。在這個念頭冒上來的時候,楊奇真的開始用冷銳的目光瞄向那輛黑車。雖然速度飛快,但是他有把握扯下一片金屬射爆黑車的輪胎。

  但是下一瞬他又搖搖頭壓制了這個想法——不能屈從於心魔!

  這場紛爭,是自己與朱銘的矛盾,但更是自己與自己的戰爭。不能逃,所以不能不來。不能敗,所以不能放任。所以,才更要拼命抑制蠢動的魔念,仔細想想看,正常的自己在這個時候會怎麼想!

  於是,楊奇閉上眼睛用力甩甩頭,再睜開眼時,真知終於浮現:這加速減速的微操,有沒有點類似「變頻點爆」的樣子?

  這腦洞一開,忽然刹不住閘了。

  當初在創造新戰法、新輕功的時候,就參考了很多現代的東西。包括彈射式起步、漂移式橫移,這些元素結合了武俠世界的輕功,通過腳掌肌肉與內力的協調運作,形成了讓虛劍聖都歎為觀止的新式輕功。

  既然能夠把現代元素借用到武俠世界中,為什麼不能把武俠元素借用回現代社會?

  在物理規則中,這黑色汽車已經登上頂峰了。但是,內力,不就是為打破物理定律而習得的麼!

  如果,可以通過輪胎、軸承、離合器、變速箱來施展輕功?

  忽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眨眼之間,彎道已盡。在黑車的刻意減慢之下,兩輛車幾乎同時回到直道上。比賽一共三圈,第一圈已經結束了。

  「這一次,讓你絕望!」減慢不是謙讓,而是為了享受再一次的囂張。黑色戰車中,朱銘冷酷的咧開嘴,同時下達了指令,黑色戰車全力加速!

  轟隆隆,迷之黑車全速狂飆,速度突破三百公里後依然在快速提升,在看臺上激起陣陣驚呼。

  「看,那布加迪在直道上竟然左右搖擺!駕駛員怎麼了?難道是絕望的手都抖了?」有人指著落在後面的布加迪大叫,引發了陣陣嘲笑。

  但是蕭景哲卻忽然挑起了一直皺著的眉,他記的很清楚,當初拳皇機甲在真正發力之前都有一個類似蝴蝶步的動作。他曾經問過女王這個動作的意義所在,女王的回答是,就好像老式火車出站之前總要倒退一下一樣,這樣一晃,放鬆了機械部件之間的力,為的是下一步的徹底爆發。

  在他眼中,布加迪的左右的搖晃與那蝴蝶步的神韻一模一樣,這非但不是絕望的崩潰,反而是進擊的信號。

  眨眼之間,直道已盡,黑車遙遙領先,精準入彎。車中的朱銘無法抑制自己的得意,在納米中樞的計算中,自己已經把布加迪甩開了至少五十米。

  但就在這時,車身側面感測器中忽然看到了一個黑影,以蠻橫的方式斜斜插入內圈,並飛速追了上來!

  看臺上的人全部站了起來,觀眾們瞪大眼珠子、手指插頭髮,不可置信的驚叫道:「它、它入彎都沒有減速!」

  沒錯,布加迪在入彎時完全沒有減速,而是以不惜車毀人亡的架勢全速衝來。常理來說,它的結局就是被巨力甩出賽道、撞上護牆,車毀人亡。但在這一瞬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速度、慣性、離心力、轉彎半徑之間的物理規則好似忽然不管用了,布加迪不僅沒有側滑甩出,反而在眨眼之間就搶到了內圈的黃金位置,更有反超之勢。

  只有蕭景哲看到,在布加迪後輪瘋狂甩過的尾跡上,有一層肉眼難辨的薄冰,飛速蒸發。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2:1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21
537 尤裡-歐米茄,心靈狙擊

  「厲害!」蕭景哲忍不住輕聲鼓掌,一臉讚歎:「這麼重的物體、這麼快的速度,竟然能通過特殊力量轉變運動狀態,我的確是遠遠做不到啊!」

  在他看來,接近兩噸重的汽車,三百五十公里以上的時速,這衝擊力不要說是人,就是鋼板也能乾脆俐落的撞成餃子皮。急速的轉向雖然不是正面碰撞,但是力道也屬海量,否則黑色的迷之戰車也不需要減速才能過彎了。能使用特殊力量做到這樣的效果,在蕭景哲看來已經牛大了。

  但其實,在他看來牛大了的楊奇,做到這一點也不過是基於一個臨時起意的小想法而已。

  人車加在一起接近兩噸的重量,這麼大的物理力,僅憑四十多年的內功(半步先天是境界,不代表功力),就算累成死狗也做不到強制轉向。但只要換一個思路,一切就會立刻不同。楊奇所做的,不過是把自己的內力傳輸到四個輪胎上,全力增大輪胎與路面的摩擦係數。離心力依然由車體和軸承承擔,這樣一來就輕鬆多了。

  ——當然,這裡所謂的「輕鬆」,也不過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只是從「不可能!」變成了「累爆了!」而已。

  布加迪之中,楊奇淺淺呼了口氣。一口氣呼出,噴在前擋風上竟然凝出了一團白霧。汽車畢竟是汽車,不是鑄兵術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刃,對於內力的傳導性能很差。若不是內功化為了半步先天,本質上比後天內功更精純、更能夠呼應內心,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到。

  很累。拐一個彎就需要更換氣息,更要調集精神力全力回氣。

  但是。心中卻很興奮,隱隱中還有種快樂!

  這是克服魔念,找到真知的快樂。

  何為魔念?不是殺意不是恨,人要放下的不是屠刀。

  何為真知?不是寬恕不是忍,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

  人若從魔念,或許心頭恣肆無忌,心底也必有隱愧。一時的快活之後,無數個日夜都會不停撒謊。一日的放肆之後,無數次禮拜都要去教堂告解。一個又一個謊言、一筆又一筆捐贈,唯一的目的就是麻醉自己,讓自己忘記——自己曾經虧心了。

  人若從真知,或許一生辛苦艱難,但不論行走至何方何處,心頭總都坦然。即便滄海桑田人生起伏,即便一日的堅持之後是重重攔路的難關,但在走完人生的一瞬間,我們可以篤定的對自己說——我此生一片無悔。

  每一個選擇,都有至少兩條分岔路。一念成魔,一念成聖,不過如是。

  布加迪的發動機在轟鳴奔馳。超級跑車在內力的輔助下發揮出不可思議的性能,在一重重彎道上反而把黑色戰車甩在了後面。看著後視鏡中拼命追趕的黑色戰車,楊奇甚至可以想像到駕駛員氣急敗壞的表情,但是他這個時候忽然笑了。

  笑的很陽光,也很壞很得意,接近他平時微笑的味道。他忽然有點明白該怎麼戰勝心魔了,只要不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愧於心,就行了。

  於是,楊奇盡力摒棄其餘雜念,努力把這次的飆車當成一場擂臺上的武者交手。「來吧,我知道你還有其他的小花招,用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在楊奇開始進入狀態的時候,朱銘卻忍不住的開始在車裡吼出聲來。「該死的,那車的性能怎麼會突然提升?納米中樞,計算結果!」

  【根據目前資料進行演算——資料不足,進行模糊預估——得到結果:對方將提前到達終點,領先距離從三十米到四百米不等。】

  「四百米?!怎麼可能有四百米!」

  【如果對方全程保持高速過彎,則四百米都僅為保守估計。】

  「我去年買了個表!」朱銘覺得自己腦血管都快爆了,納米戰鬥服甚至都發出了心率警報,並智慧的釋放了引導振波來輔助降低心率。朱銘急喘幾口氣,然後用力搖了搖頭:「不,不用這麼急躁,時間還長。他開的這麼誇張也好,出事時就更不會惹人懷疑。我只要等待時機,然後出手就行了。納米中樞,啟動武器系統!」

  【武器系統已載入完畢,請選用。】

  無數資訊在他的視野中閃現,看著這些五花八門各有特色的武器,朱銘終於再次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瞳仁的話,能看到他的雙眼中再一次閃過一道晦澀的黑色氣息。

  而當飛車大賽的第二圈跑到一半的時候,當看臺上所有觀眾都在激動的呐喊的時候,賽場之外,附近的一棟高樓的樓頂天臺上,一個青年正雙腿懸空的坐在邊緣處。而且他坐的特別淺,只有小半個屁股是在檯子上的。只要他屁股一打滑,或者腰子一抽,立刻就會嗖的一下禿嚕下去,並在下面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變成爛肉。

  按理說,屋頂上有這麼一個怎麼看都可能跳樓的人,肯定會引來各種圍觀,甚至會有人報警。但是詭異的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這個青年的臉十分奇怪,他的左半邊臉顯得特別木訥,但右半邊臉又特別癲狂。以人中線為分界,左右兩邊雖然長得是一樣的,但卻偏偏給人一種把兩個不同的人ps到一起去的怪異感覺。

  而且,這個人正在自言自語——準確的說,他是先側過頭,把一邊的臉朝向前方說一句話,然後再返回來用另一側臉來回答。一來一去,好像兩個不同的人在對話。

  木訥的臉沖前,看著下面:「我的能力果然很沒用,只能讓人不注意到我。」

  癲狂的臉又衝向前方,不停擺手:「不不不,不是你的問題,是這個世界太無趣、太無聊了。這樣平穩的、和平的世界——真想親手撕碎啊!」

  木訥的臉又看向賽場:「看,那不是那天放煙花的男人麼?」

  癲狂的臉也看向賽場:「你的眼神能看那麼遠?來來來,告訴我他長什麼樣,我對他很有興趣!」

  木訥臉回答道:「我也是高度近視,當然不可能知道他長什麼樣。不過我不需要認臉,那麼獨特的心靈力場,想認錯也不可能吧。」

  癲狂的臉舔了舔嘴唇,啞著嗓子獰笑:「對,你說的沒錯,真是太耀眼了!就好像一顆水晶,剔透光潔到不可思議——但最妙的卻是還留有裂隙和弱點!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只要推一把,就能收穫美妙的快感!」說著,他舉起了雙手,明明手上什麼都沒有,但卻做出了小時候在大拇指和食指上套上皮筋打彈弓的姿勢。

  這時,咯吱一聲樓梯門開了,一個大哥恰好走上天臺。這大哥看到樓邊坐著的青年,先是一恍惚,然後揉了揉眼搖搖頭再睜眼,這才好像確認那兒有個人似的,驚慌的大叫道:「你在幹什麼!你趕快從那裡下來,危險!」

  「竟然注意到我了,這大哥真是個好人呢。」木訥的臉看起來像一個會說話的死屍。

  「既然你喜歡,那就賜給他最好的賞賜吧——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心靈侵襲!」癲狂的臉也不刻意對準,就那麼隨意的瞄了瞄,做出兒戲一般的拉彈弓動作。拉開約莫十五公分的時候,一鬆手,同時嘴裡配音道:「啪!」

  明明什麼都沒有,那大哥卻忽然整個怔住了。他不再看青年,反而愣愣的走到天臺邊緣,站在那裡看著下面的街道。他抬起左腳,放於虛空,重心前傾,然後張開雙臂,輕輕一躍……

  「我就是個窩囊廢!!!」一道聲嘶力竭的大吼從天而降,在行人們還沒來得及抬頭的時候,嘭,化作塗滿四周的淒厲紅色。

  當下面的街道爆發了無數驚恐的尖叫時,木訥的臉卻呆呆的看著下面憂傷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我。會有警官來逮捕我嗎?已經三番五次把我從案發現場看漏掉了,我很苦惱的。」

  「這不挺好麼!自從看過那本《無常心經》的殘篇之後,我覺得咱們倆的能力已經帥爆了!什麼心理診療師,老子才不幹那麼沒趣的事情!」癲狂的臉再次瞄準了賽場,緩緩拉開了虛無的彈弓:「在那個人身上,好像有師兄的心靈碎片呢。是他殺了師兄嗎?如果是真的——我就真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我問一個問題。」手已經拉開了三十公分,木訥的臉轉了出來:「他的心靈力量很深厚,而且正在主動彌合那條裂縫,你的狙擊又不強,可能只是在惹仇人罷了。」

  「哼,愚蠢!燒的熾熱的岩石,只要一滴冰水,就能讓它爆裂!況且,師兄的心靈碎片就像已經埋好的雷管,我這麼手賤的人可能不去引燃一下麼!怎麼,你不樂意?」手已經拉開了四十公分。

  「不會啊,有人會注意到我,我很開心呢。」手已經拉開了五十公分。

  「那好,先這個力道吧,製造點樂子出來,向精彩的新世界打個招呼好了。」癲狂的臉瞄準了賽場,用沙啞的嗓音緩緩道:「記住了,這就是我尤裡-歐米伽的心靈狙擊——啪!」

  在這一瞬間,布加迪中的楊奇雙眼一迷糊。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攀岩的人,從心魔的深谷中艱難爬上來,手都已經扒在了相對堅實的地方了,但著力之處好像忽然爆炸垮塌了一樣,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深處滑落。

  「怎麼回事!」尚未等他的理智轉過什麼念頭,他就被身不由己的捲入了記憶的深處。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2:2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21
538 墜井之人,陰燃之火

  昔日因今日果,當日對尤裡-阿爾法的精神吸取,造成了今日的一劫。心靈沒有捷徑,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覺得沒事了、徹底煉化了,就好比把一個人的骨灰混在水泥裡來建樓一樣。理論上來講無所謂,實際上來說還是有問題。這一次心魔來的如此猛烈,也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而直接吸取過他人的精神力也是原因之一。

  尤其是,尤裡阿爾法還是一個心靈系大師。

  也幸虧那時楊奇並非主觀有意要吸收尤裡阿爾法的心靈力量。當時的他處在無念狀態,所有外來的精神力都只能堆砌在表層,無法侵入內核。所以這些東西平日對他影響微乎其微,今日他發現這個隱患之後,花些功夫對精神力量仔細排查一遍,去蕪存菁排除雜誌也就是了。

  只可惜,屋漏偏逢連陰雨,楊奇若不能掙脫心魔,則一切休提。

  他現在才體會到,大師兄催眠引導出來的心靈電梯是一種多麼優秀的方式。這種方式最好的一點,在於可以一定程度的自行控制。電梯會回應使用者的意志,把控好下樓的進度,自覺二傻子狀態快蹦出來的時候還能先退出來緩口氣。

  但是現在,楊奇覺得自己就像落入了一口沒有底的深井,只能下沉、下沉、下沉。

  井水是黃色的,和電梯按鍵的顏色一樣。無窮無盡的記憶片段一股腦的湧過來,從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甚至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鑽入他的意識。無法拒絕,無法擺脫。無法掙扎。

  他想起了,初秋的某日,男孩和女孩去看莫文蔚的演唱會。為了買兩張票,一貫儉省節約的他不惜豪邁一擲購入黃牛票。從那日起,本來對莫文蔚不感冒的他。開始喜歡莫文蔚的歌。

  他想起了,初冬的某日,男孩和女孩去薊縣滑雪場滑雪。一開始,從沒有滑過雪的兩人,即便在兒童級別的雪道上也狼狽的摔作一團,又坐在地上互相嘻哈大笑的丟雪球。

  他想起了,深秋的某日夜晚忽然彌漫起濃霧,男孩和女孩從超市買過東西一出門,看到的就是一副比寂靜嶺更晦澀的詭異街景。但是,那個時候兩人完全沒有任何害怕之類的想法,反而忽然興致勃勃的開始玩弄「可視距離」這個梗。

  「來,你站在這裡別動。我一路走你一路拍照,試試最遠能看到幾米!」

  於是,在沒有一輛車還敢上路行駛的公路上,被路燈照的一片氤氳的橘黃色的濃霧中,女孩往後走三步,說一聲:「照一張!」再走三步,再說一聲:「照一張!」每一次都擺一個姿勢,千姿百態、典雅搞怪、各不相同。

  「好了,這個距離我已經看不見你了。」男孩叫了一聲——但卻沒聽到回應。他的理智告訴他十有八九是個惡作劇,但是當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濃霧深處的時候,他依然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抽。不知怎的,男孩有些慌了,一邊追上去一邊抬聲叫道:「呆子曦?呆子曦?!呆——」

  「哇!」奔過一個角落時,女孩忽然自角落中竄出來,打算嚇他一跳。但是男孩有一個優點,就是即便心中有波瀾,臉上卻依然能保持淡定。於是,女孩又略有失望道:「竟然沒嚇到你?真失敗。」

  「玩我是吧?當我傻啊,我才不上當!」男孩當時是這麼說的。但是在這記憶中,為何還夾帶著揮之不去的酸楚?

  為什麼會酸楚?

  有什麼理由酸楚?

  是因為嫉妒嗎?——好像是的。

  他想起了。無數次夜不能寐時,躺在床上用手機搜星座知識所得到的結果。「獅子女,擁有張揚外放的性格,和期望被人、尤其是優秀男人矚目的本能。如果你的獅子女在對別人明眸善睞的施放魅力的話,不要擔心,這只是她下意識的本能而已……」

  這句話應該是用來安慰他的吧?但是記憶中的男孩在讀到這句話時,為何語調那麼寂寥?

  他想起了,呆子曦是一個交友廣闊的人,她總會很快融入新環境,很快和新朋友打成一片。在她與那些新朋友們一起玩耍,而她家裡人又恰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會對著電話說:「我正和人吃飯呢……嗯,同事。」

  他想起了,在她與自己一起,而她家裡人也恰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也一樣會對著電話說:「我正和人吃飯呢……嗯,同事。」

  同事?沒錯,認真說起來,的確是同事——本來不就是同事的關係麼。但,難道就只是同事嗎?看看你櫥櫃裡貼著「傻瓜」兩字的筷子,看看那些吃過飯後總是我刷的鍋碗,你說這只是同事?

  他想起了,12年的冬天,12月末,女孩問男孩道:「你最近怎麼了,這一段時間都沒看見你,為什麼忽然瘦了好多?」

  男孩搖搖頭歎了口氣:「夜裡失眠,一天就睡三個小時;白天厭食,三頓飯只吃半頓。十五天瘦了十五斤,哥減肥就是這麼有效率。」

  女孩大驚:「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去醫院看看吧!」

  男孩談笑如常,一臉淡然:「我這病,醫院治不好——嗯,工作壓力大造成的。」

  「你等著!」女孩聞言,轉身就走。男孩正自疑惑,片刻後,女孩卻夥同笨蛋萌一起殺了過來,拿來了一大籃子東西:「來,我告訴你,這個是舒緩精神的,這個是補充營養的。對了,這種牛奶是我們家鄉特產,每天睡前喝一包,有助於睡眠。我回去就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定期寄過來,喝到你沒事為止!」

  他想起了,她果真不停的弄來很多牛奶,並定期配送到戶。那些牛奶,直到離職搬走的時候自己都保留著。雖然一袋也沒喝,但他也沒有再繼續瘦下去。

  想想這些東西,想想互相陪著打過的針、看過的病、買過的衣服拔過的牙,你說這只是同事?

  我怎麼就……不信呢……

  心中似有陰火在燃燒,它流竄於地面之下,不聲不響不顯眼,更不能突破男人那洗練的越發成熟自然的表情。但是那火焰的蔓延,無可阻擋。那應該是嫉妒的火焰吧,應該是不安的火焰吧,舔舐著心靈,讓人灼痛,讓人進退失據,讓人失去了平常心。

  雖然,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安,但周身的記憶之水,似乎也染上了火焰一樣的紅色。楊奇的理智在進行著最後的掙扎,他如同一個落入深井的旱鴨子,全力掙動,想要將腦袋浮上水面先喘口氣。

  但在物質世界中,楊奇的失神導致了內力輸出的衰減。飆車中,勝負只是一瞬。黑色戰車中的朱銘,立刻察覺到了這一點微妙的變化。

  【狀況更新,資料重採集,有追擊可能。】

  「嗯?怎麼回事,他怎麼忽然開的搖搖晃晃的?」這種搖晃不同於先前的準備活動,這搖晃是由於內力分配的不平均導致的震顫,這種震顫近乎於刹車片故障的情況,其中往往醞釀著重大事故。就連看臺上的人都看出了異常,蕭景哲皺著眉頭站了起來,他本能的覺得不對勁。他右手一翻,拿出了戰錘。

  「不管了,好機會,追上去!」朱銘眼中放光,黑色戰車快速追近。風馳電掣,機車狂飆,兩車眨眼間跑過第二圈。第三圈開始,直道加速中,黑色戰車終於追平了。

  「武器系統準備。」感測器視窗畫面中,出現了準星、圓圈、標注等瞄準輔助資訊。朱銘的心念移轉到哪裡,那準星就遊移到哪裡。兩車並行,他清晰地看到布加迪中的楊奇眼神發直,好似處在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而當他注意力集中在楊奇臉上的時候,瞄準的十字星也同時落在了那裡。

  朱銘的心跳,忽然激動起來。咚咚咚,跳的快要飛出胸腔。

  「不行,不行!」朱銘深吸兩口氣,壓抑住了過快的心跳。搖了搖頭,按下了蠢動的念頭——但卻並不代表他已經放棄。「必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才行。」十字星遊移到了輪胎和油箱處,朱銘的露出一絲獰笑:「快了,就快了,到預定地點就動手!」

  直道瞬間走入盡頭,兩輛車同時高速拐彎,衝入彎道。在加速和減速的瘋狂遊戲中,朱銘的嘴越咧越大:「三、二、一,到了!開火!」

  嗡,迷之戰車的特殊武器露出了獠牙。一種特製的微粒子彈將會穿透布加迪的車輪,布加迪將會在猛烈的轉彎中失去抓地力,以二百公里高速翻滾出去,變成一片飛濺的碎渣和一坨扭曲的鐵罐頭。沒有任何人、包括事故專家,能夠發現是我動了手腳——原本計畫的確是這樣的。

  但是在那特殊的微粒子彈發射的瞬間,一直呆呆的楊奇忽然猛然轉向,布加迪瞬間閃過了子彈。同時,楊奇回頭看向了黑之戰車,眼中似有紅光。

  那些蔓延的陰火,找到了宣洩的目標。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2:3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6 02:22
539 神秘的耳語,理智的掙扎

  「快,師傅再開快點!」大馬路上,大萌正在焦急的催促著的士師傅。她的心頭閃過不安的預感,讓她心悸,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輪脈功到達聞所未聞的第八輪,讓她似乎有了什麼神秘的靈能。

  「不用這麼心急,看,那裡不就是了麼,就兩步了。只不過這個輔助環道要稍微繞遠一點,前面車不少,但至多也只有五六分鐘……你幹什麼!」開車的師傅正老神在在的說著話,就見副駕駛席上的漂亮姑娘忽然一伸手拉起了手刹!

  吱——,爆鳴的刹車聲中,計程車的四輪在地上摩擦出四道痕跡。計程車師傅先是驚魂未定的摸摸自己全身,揉了揉被安全帶勒的有些疼的地方,然後轉過頭去就要破口大駡時,卻見車門大開、副駕駛席上留下兩張毛爺爺,而乘車的姑娘已經以一百一十米欄的姿態飛速躍過綠化帶,狂奔向賽道場館入口。

  計程車師傅看看飛速遠離的姑娘,再看看毛爺爺,終於還是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搖頭感歎道:「去個賽車場而已,非趕得跟救火似的,現在的年輕人啊,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奔跑中的大萌越跑越焦急,從和齊曦打過電話之後她就覺得不太對,而越往後她的預感就越發清晰。就好像死神世界中的靈媒看到死亡預感一般,雖然沒那麼明確沒那麼直觀,但她確信一定有什麼事情、很壞的事情,要發生。而她,不能坐視。

  正奔跑中,一個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我們約定好了的。上海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順其自然、不可干涉。你這樣做可是違約了。」

  「我知道!」突如其來的聲音並沒讓大萌驚愕,她反而早有預料一般,一邊狂奔,一邊還罕見的帶著點潑辣的味道光混叫道:「但那又怎樣?你罰我好了!」

  「唉……」神秘聲音幽幽歎了口氣,然後不再言語。

  而大萌,卻遠遠看到了齊曦。她揮動雙臂全力大喊道:「曦曦!曦曦!等等我!」

  但場館入口處,同樣焦急的女子沒有聽到這一聲遙遠的呼喚。大萌的聲音被淹沒在汽車狂飆的轟鳴聲中,齊曦快速走入門中。快步走入通道。在接到大萌電話的那一刻她並不知情,她立刻找了可能知情的人——背景女,語氣嚴厲的問出情況之後,便一邊通知了大萌,一邊火速的趕了過來。

  因為住處更近一些,她到的要稍早一些。

  走在通道中,齊曦一路小跑。她知道兩人都在賽道上飆車,所以根本就沒去觀眾席,而是奔向了賽道通道。「不要出事,千萬別出事!」腳步不停。地面上鋪就的地磚一塊塊倒退,齊曦疾步走向賽道。不多時,路途已盡,前方就是出口。

  視線穿過出口,看到正對面直線上遠遠近近的有不少人。遠處有人在內圈小賽道上開卡丁車,近處有尚未上道比賽的人在等待,但是她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卡丁車也不開了,等待的也坐不住了,所有人都站起來瞪著眼睛看著某個她看不到的方位,然後一個個都張開了嘴,緊接著就是劇烈的喧嘩和驚叫。

  「怎麼了?!」齊曦心中一驚,腳步更快。不長的距離眨眼便已到盡頭,齊曦奔出出口,奔過亂竄的人,奔出了等待屋,奔上了賽道,看向了所有人緊盯的方向。

  然後,她首先看到了幾個飛起的路敦。這路敦是緩衝材質地,用來減速、保護,外形類似足球比賽時場地周圍的看板,不輕不重的很皮實。但是,好幾個路敦就這麼高高飛了起來,如同一發發投石一樣砸向了看臺。

  接著,她看到了撞飛路敦的罪魁禍首——兩輛如同發狂的野獸一般互相糾纏撕咬的汽車。

  齊曦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瞳孔縮小了,大腦空白了。她設想過無數種惡劣的情況,但是沒有想過會這樣的惡劣——關鍵是這兩輛失控的車在所有人的驚叫聲中以不下於三百公里的時速,直直的碾向了她這邊!

  兩輛車,距離她已經不足三十米。三十米距離,對兩輛車的速度來說,不需要零點三秒鐘……

  時間往回倒退一丁點。

  朱銘的黑色戰車對布加迪開槍了,特殊的微粒子彈出膛激射,直衝布加迪後輪胎。但朱銘顯然選錯了時機,楊奇此時雖然處在失神的狀態,但越是失神,他的本能就越強。不經大腦的一個急轉,朱銘的暗算失敗了,但他卻成功的挑起了楊奇的反擊本能——還引來了那股讓人難以忍受的無名之火。

  於是,楊奇眼中放著紅光,臉上一片寒霜,手臂急轉,布加迪便咆哮著撞向了黑色戰車。看那架勢,根本沒有一丁點回環餘地,完全是不惜同歸於盡一般的感覺。

  「媽的,這瘋子!」黑色戰車中,朱銘恨恨罵了一句,眼中黑氣更盛,然後同樣一臉狠戾的下達了瘋狂的命令:「納米中樞,不玩陰的了,給我直接搞死他!」

  於是,兩輛車在所有觀眾的驚呼聲中,上演了奪命飛車的戲碼。蕭景哲眼中亮光一閃,已經豁然起身拿著戰錘飛身從看臺上躍下,全速衝了過去。在激烈的躲避和攻擊中,沒人知道,狂暴的布加迪駕駛座上的楊奇,是處在一個類似發愣的狀態。他只分出了極小一部分意識在機車操控上,更多的心神和意識,還在全力和心魔爭鬥。

  「真厲害呢,都這樣了還沒有徹底喪失,我覺得他一定可以注意到我。」遠處的屋頂上,木訥的臉語氣極其平淡。

  「哼,無謂的掙扎,但這樣不才更有趣、更有價值麼!來,找到機會,再給他來一發好了。」瘋狂的臉緊盯著楊奇的心靈光芒,再次架起了彈弓的架勢,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拉過了五十公分、六十公分,越拉越開。他也顯露出吃力的神色,但是臉上卻越發的興奮、瘋癲:「來來來,再多掙扎兩下,別認輸啊!」

  而楊奇,此時掙扎的真的很辛苦。

  他跌落到記憶的深井中,虛幻與現實在交雜,物質和精神在互動。他的理智尚未放棄,但外界環境實在惡劣。如果有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讓他一個人待著,他或許還能努力掙扎上來。但現在,記憶的相關人就在不遠處,而且還開著一輛車在暗算他!每一次衝撞與躲閃,都會在楊奇的心湖中掀起同樣的風波,把艱難掙扎的理智再次撲打下去。

  橘黃混合著微紅的記憶無窮無盡,長時間積累下的分量在短短的一分鐘內爆發,讓他的理智深感吃力。這些洶湧而來的東西,讓楊奇甚至有些恍惚了,恍然回到了兩年前,變回了兩年前的自己。從那之後的種種境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開始模糊。

  他知道,這不是好兆頭,但是他只能勉強掙扎,保有自己的一點靈光。

  轟鳴狂飆的汽車,已經不在劃定的汽車賽道上奔跑了。宛如公路大戰上的警匪雙方,碰撞、摩擦,讓車殼都不時飛濺出激烈的火星。兩輛車撞飛了防護的路敦,讓路敦如同投射的岩石一樣劃過遙遠的拋物線。又碾壓過了卡丁車賽道,讓所有卡丁車統統緊急刹車,慌張躲避。

  慌亂的尖叫、不可置信的高吼聲中,兩輛車如同糾纏在一起的雙蛇,極高速的失控衝向了緩道。要上賽道飆車的車輛,都要從車庫開到這個緩道中,然後再上正式賽道。現在,這服務通道也是空無一車。如果正常來說,兩車雖然失控,但會擦著路的邊沿,險險掠過。然後再鬥到哪裡去,那就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可就在這時,那個本不應該有人的位置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即便在急速的奔馳中、在與心魔的全力鬥爭中,楊奇依然清楚地看到了——齊曦,呆著一臉錯愕,正正站在衝擊區裡!

  三十米,說起來不短,但只要不到零點三秒就會相撞!

  零點三秒,她只要晚零點三秒,就只能看到兩輛車劃過後的尾跡。但偏偏就在這零點三秒之前,剛剛好出現在了那裡!而零點三秒,絕對不夠她躲避、逃生!

  這一瞬,楊奇目眥欲裂,時間極限的減緩了,宛若停頓。

  現實與回憶的領域,在交疊。真實與虛幻的邊界,在模糊。

  那是最深刻的記憶場景之一,也是讓他最後怕的場景。

  夏日,夕陽,金色的世界。

  「不……」

  單車,下坡,買菜的歸途。

  「不……」

  快樂的交談,甜蜜的憧憬,還有放的不那麼牢靠的背包。然後,背包落下、絞入前輪,兩人——跌飛。

  「不……」

  凡胎,面對的是飛奔的汽車和無情的碾壓。身在半空,他尚且記得,她錯愕的表情和蒼白的臉。今日與當時何其相似,只不過,自己變成了開車人。根據趨勢推算,自己這一輛被黑色戰車別住前輪的布加迪,無法轉向也沒有時間減速的布加迪,就會成為殺人的——兇手!

  「不——!!」

  轟隆,似有一道巨大冰層震顫一樣的聲響自心底傳出,在這一刻,楊奇拼著心神受損,爆發性的掙脫了心魔的束縛。他的精神力全力運轉,般若功被開到了極限。下丹田中的奇寒玄氣引流而出,楊奇的一縷頭髮瞬間變成白色——

  嘭!一聲撞擊的巨響,伴隨著觀者的尖叫聲響起。齊曦只覺自己先是騰空而起,然後天旋地轉,接著摔在了地上……但是,等等,好像不是被撞的。驚魂未定的她在刹那間的茫然之後,立刻激靈靈的看向了身後。後面,同樣臉色蒼白倒在地上的大萌喘著粗氣看著她,雙手還死死抓著她的胳膊。

  剛剛那一瞬,竟然是大萌將她一把拽向了後面,拽回了等待區中!

  啪,大萌抽手在她腦袋上扣下了重重的一個腦崩,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道:「你是白癡嗎!往賽車場上衝?不要命了王八蛋!」

  「我……」齊曦被這一個腦崩扣的有點傻了,一方面是驚魂未定,一方面是從沒見過一直很溫柔的大萌發飆的樣子。當然,這個時候的她自然也沒想到,大萌到底是怎麼在那麼短的一瞬中把自己救走的。

  「別在這兒傻呆著!去看看你惹出來的好事!」大萌不由分說,硬扯起齊曦。齊曦一個機靈想起了現狀,也慌張的看向賽道。卻見面前的賽道上,留下了無數道錯綜複雜的摩擦線。如果有痕跡學專家的話卻能發現,在最後一刻,布加迪的動力和抓地力忽然猛增,合身將黑色戰車撞開,頂著戰車一起側滑了出去。

  那聲嘭的巨響,便是這一撞的響動。看軌跡的話,即便大萌沒有救駕,也能夠差之毫釐的安全掠過。

  但車呢?

  兩人兩人連忙一望,只見兩輛車都已經停下了。只不過都在地上劃過各自的凌亂自旋線條,一個個的輪胎都冒著煙,整車更是破敗處處狼狽不堪。不過好歹,都沒事……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哦,好厲害啊,竟然暫時掙脫了。」木訥臉已經拉開八十公分了。

  「哈哈哈,好,好一個強行突圍!暫時算是壓住了,就像拿冰山壓住了火山口一樣,但下一次反撲會更強烈!我有預感,機會馬上就要到了!」瘋狂的臉說著,將手拉開了九十公分。

  賽道上,布加迪的車門咔嚓一下打開,楊奇飛身彈出。他緊張的看向來處,卻見兩個姑娘都沒事,仔細開動超視覺上下掃描一圈確認沒有什麼事之後,終於放下心來。一放下心,另一種情緒就占了上風,於是楊奇目光陰鬱的扭頭看向了黑色戰車。

  戰車門也正好開了,朱銘甚至不顧得隱藏自己的納米戰鬥服,連滾帶爬的撲下車,同樣首先看向了齊曦。鬆了口氣之後也看向楊奇時,楊奇眼冒寒光已經大踏步的逼了過來。嘭,一擊勢大力沉的重拳,砸在了朱銘的胸口上。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20 22: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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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