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6-18 21:40: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135772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2 20:23
700 你來晚了

  莆田,娘媽夫人廟,封禪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

  這個莊重的儀式走過了最後幾步,宋理宗手中的禦書又大又寬,洋洋灑灑。那巨大的卷軸看著就沉,拿在手裡這麼久他手都哆嗦了。但他一直不允許內侍太監代為托舉,必須自己親自搞定一切。終於,大聲的誦讀之後,最後一句話終於念完。

  娘媽夫人,從此便不再是山野民夫自己信奉的野神,而是整個大宋官方承認、可以借助官方力量廣為傳播的正神。其名為——天妃。(歷史上宋理宗的確是在這一年將林默娘冊封為天妃)

  太監抬來玉盒,監國大臣端出玉璽。宋理宗拿起玉璽,然後用力的蓋在禦書上。咚,一聲悶響,封神正式完成。

  這個時候,只聽叩拜的人群之中發出一聲驚呼。所有人紛紛抬頭,然後也一個個都譁然大叫起來。只見大海的深處有一道光線直射天空,攪動天上層雲。這光線離得遠了,看起來細細的,但依然撼人心魄。巨大的威壓感再現,大海重新泛起波濤。大風起,烏雲捲動,轟雷陣陣。

  以這神罰一般的景象為背景,娘媽夫人像——不,是天妃的神像卓然的佇立在海邊。無數善男信女開始虔誠的叩拜禱告,時間太湊巧了,讓他們打心底裡相信這一切是由於皇上的封神造成的。巫祝們適時地跳起祭祀的舞蹈,嘴裡咿咿呀呀的喊著意義不明的話,更襯托了神秘莫測的氣勢。

  這一幕在後來被解讀為天妃受命於天,徹底戰勝了海中惡神,成為了大海的保護神。以後出海再也不用向什麼龍王上供,直接求天妃娘娘保佑就可以。

  但普通人不知道的是,不斷彙聚到萬歲聖胎體內的元氣和神秘力量,都順著金色的門扉不斷灌入本尊的體內。元氣灌體,楊綺周身自然顯現出龍力虛影。同時,那虛龍力也在不停變得充盈、飽滿。

  而在爆發的光芒中,在無處可依的虛無觸感中,楊綺的精神在飄蕩著。她仿佛脫離了自身的小軀體,將精神與整棵神秘大樹融合在了一起。隨著赤紅色光芒的擴展,她的精神也隨之擴展。就像是深度入定後的內視,但這次內視的物件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與天地規則交融的亙古概念。

  她能感覺到,這大樹的根系之寬廣、深厚,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與地面上的部分相比,地面之下的部分才是它的本體。它根本就不是什麼樹,它完全就是一支「根」。是與大地這一概念同化在一起的恒久與堅實。

  肉身是基礎,是承載,是修煉的「大地」與「根系」。在感應到那根系的形態時,楊綺便被深深地震撼了。不需要任何符號或注解,那根系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種豐碑、就是某種指引,讓每一個修成肉身果位的人可以明悟未來的路。

  楊綺忽然明白,自己隱約有感的限制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果位。是開始,也是終結。

  就好比聖元高手、蓋世高人,他們達成了武學上的巨大成就。他們面前的路還有很遠,甚至要比一路走到聖元時的路更遠、更寬闊。每一步的前進,都是巨大的提升。尤其是在無極境界、一百四十年功力以上時,那簡直就是終其一生也無法走完的寬闊領域。

  無極無極,沒有極限。不是真的沒有,而是人力難及。所謂苦海無邊,它真的無邊嗎?不是,但你沒有辦法真的渡過去,所以對你來說便是無邊。即便是虛竹那般得天之厚,也止步於一百四十三年。

  肉身也是如此。

  龍象般若功練至大成號稱十龍十象,這數字並非隨口一說,乃是代表了相應的境界。十象力凝為一龍,是乃肉身果位之始。而即便天資縱橫之輩也無法修成十龍,便是因為人生光陰有盡,一百五十年時間根本無法走過這段路。

  證得果位,並非結束。

  若做比喻,先天之前好比是江流兒,還在懵懵懂懂的玩耍。先天之後就成為了玄奘法師,名聲始動、四方傳揚。天王之後便如受封禦弟,被唐王一路送出長安。而經歷了一些磨難、險死還生之後,終於走到了五行山。在揭下佛祖封條之時,轟隆,石破天驚,這便是證了果位。

  果位之後很牛,好比唐僧有了悟空。果位卻也沒那麼牛,因為後面還有更多災劫磨礪。前面路還很遠,或許一生也走不完,所以這裡也可以算是武道之始。

  但同樣,也可以算作是武道之終。

  因為你自證得果位起,便能夠遙遙望見一切的終點,一切的極限。剛證果位或許體會不深,但越是前進便越有感應。你會知道,哪怕你度盡苦海,到頭來也根本上不了對岸。哪怕你走了十萬八千里路,最後也根本上不了靈山。

  在真正開始邁步時你便知道前方路已斷,這便是百五大限。所以,這裡也是武道的終結。

  用一首打油現代詩來描述一下,就是這樣的——

  你走在曠野上,

  蒼蒼又茫茫,

  不知何處有寶藏。

  但曠野無限,心也無限,天高海闊任闖蕩。

  但當你登高遠望,

  卻發現,

  天邊有堵牆。

  雖然明知道自己或許永遠走不到那裡,

  雖然明知道這曠野無比寬廣,

  但忽然,

  會有種挫敗感。

  原來自己不過是

  籠中鳥、池中魚、動物園裡的萬獸王。

  這是何等的絕望,

  這是何等的躁狂,

  好比你去搜外網,

  結果

  404notfound

  ——還不准你翻牆。

  雖然寫的調侃,但每一個證得果位的高手都會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尤其是那些再做突破,進入了無極境界的超絕高手。百五大限。從前從來不用考慮的東西,在到達這一境界之後就開始不停地給你添堵。你繞不開,躲不過,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就好比肉身果位的強者,無法再擁有另外一條一龍力。

  是的,你沒有看錯,擁有一龍力的人號稱無漏真身。已經到達了某個限度,一般來說已經很難再增長一絲一毫的力量。這是冥冥之中的限制,好比易筋經練到最頂峰也不過一龍力。再比如金輪法王,他乃是龍象般若功的絕世天才,但即便他沒有死於戰爭,終其一生能夠成就一龍也已經謝天謝地了,無法再行提升。

  楊綺是個異數,她資源無窮、奇遇多多,又有烈火煉金身的遭遇,在一龍力之外又養出了一條虛龍。不過漫漫時間長河、大千無量世界中,找對方法、繞過限制的異數也並不是那麼少。

  但這種繞過並非真正的突破,只能算的上是權宜之計。虛龍僅限於虛龍,永遠無法凝為一龍,也永遠無法與一龍力相融合。

  踏上了肉丹之路,但卻永遠無法真正成為肉丹強者。這便是肉身大限。

  但是在接觸到這個資訊之後,楊綺卻充滿了疑惑。她親眼見過真正的肉丹強者,不論是最終造物還是黑死帝,都是百分之百不打折扣的肉丹境界。她的儲物空間裡都還擺著幾枚肉丹,這事實與所獲取的資訊完全不同。

  難道說,永遠也無法到達黑死帝的境界嗎?

  這豈不是太扯淡了?

  然後,在赤紅色的光柱中,楊綺就「看」到了一條路。那是一條艱難困苦的路,但這條路是一個希望,一個突破大限的希望。在豪光沖天的這一刻,楊綺的精神也被夾帶著沖上了無盡的蒼穹。她冥冥中就懂得了,這巨大的根系的確是一座碑,名為「大限碑」。

  而這種大限碑並非僅有這一處,除了照應肉身果位以外,還有照應其他果位的大限碑存在。

  隨著這赤紅色光芒的爆衝,每一個手持風雨石的人都感受到了冥冥中的召喚。他們的精神在一瞬間飛躍千山萬水,感應到了一處遙遠而神秘的所在。他們知道,下一塊大限碑就在某個地方。

  無盡沙漠中、一處古城裡,一面刻畫著無窮神秘符號的巨大牆壁前,一位包著白色頭巾的佝僂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在他眼前,那些花紋忽然開始放出淡淡的微光,數息之後便又沉寂下去。

  「還未到時候,但已經不遠了。」

  神秘島上,沖天的赤色光芒中,楊綺身上的虛龍力快速凝形。萬歲聖胎提供的元氣為養分,赤色光芒的影響為催化,那虛龍力從以前的四成多飛一般的跳躍到了八成、九成,向著徹底成形不斷演進。隨著虛龍力的成形,駭人的威壓慢慢彌漫出來,絕對生命層次壓制感比之前強了接近一倍。

  不僅如此,瘋狂的元氣同樣大量湧入經脈之中。至尊功仿佛一團火,快速的燃燒元氣、消化吸收,不斷壯大。但元氣的灌注實在太快、太多,一時間竟然有種消化不及、無法吸收的飽和感。不能吸也硬塞,大量的元氣瘋狂增壓、結塊堆積,普通人甚至會爆體而亡。還好果位級肉身撐住了,一直撐到元氣滿到灌不進來為止。

  而在那赤紅的光芒徹底沖入雲中、震穿寰宇時,金色的光芒一閃,側身像浮現出來、與虛空和鳴。

  回歸的時候到了。

  但精神恍惚的楊綺卻忽然咬緊牙關,發出了強烈的抗拒意識。不行,不能走,也不能順勢沉入更深悟道境。我還有事情沒做完,還有朋友等我支援,我不能走!

  嗡嗡嗡,虛空震盪,側身像回應了她的意志,在全力抗拒著什麼。與當初抵禦虛空風暴時類似,大量的精神力如同洩洪一般的支付出去,讓人頭暈眼花精神恍惚。但楊奇用力一咬牙,忽然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她的心頭有種隱約的擔心與不妥,不搞定一切她絕不會走!

  「嬌娘!」楊綺呼的一下站起來,進入迎戰狀態:「我回來了!」

  但在不間斷的轟鳴與震顫中,一團濃密的煙霧從外面飄了回來。沒有喊聲、沒有殺意,四周一片肅清。噠噠的腳步聲中,濃霧散去,嬌娘如同一個少女一樣臉帶微笑、背負雙手,窈窈窕窕的走了過來,對著楊綺可愛的皺了皺鼻子:「你來晚了,我已近全都搞定了。」

  「搞定了?」楊綺卻沒有立刻展顏,反而微微遲疑的多看了她兩眼:「你的氣息怎麼……」

  「不穩定是嗎?那是當然的,因為我剛剛在激鬥中又有領悟,又有了不小的突破,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定、適應才行。」

  「原來是突破了啊……」精神透支,外加神樹根系的影響還在持續,楊綺的神智快速恍惚下去。不過她依然勉強撐著眼皮叮囑道:「快離開這裡,這島很快就會沉入海底……還有,真的……沒事嗎……」

  嬌娘回答的很乾脆:「沒事。」

  「那我就放、心、了……」精神徹底透支,無法再支撐,楊綺整個人倒向了地面。

  嬌娘展臂將她接了個滿懷,但卻並沒用手,而是用胳膊攬住了對方。這才發現她剛剛藏在背後的雙手上一層層的纏著白布,好像用來隔絕什麼,看起很是不對勁。

  一絲詭異的血線,自手嬌娘的腕處蜿蜒而出,沿著血管探入雪白的肌膚深處消隱不見。但嬌娘臉上的笑容依然明淨,對著暈過去的楊綺輕聲道:「你沒事,就沒事。未來,靠你了。」

  景山,郭守敬忽然笑了:「白虎——要墜星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16:3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5 20:27
701 這本書終於進宮了!【大大霧!】

  這是第一次,楊綺用自己強烈的意願和毫不妥協的意志,去對抗回歸的信號。自從濁氣、白夜、黑死帝那次事件後,雙子對於側身像的功能又進一步開發了一些,側身像的功能又強了不少。但實話說,這樣正面和「回歸」槓上,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累。

  那感覺,就像是雙十一的時候把信用卡交給女票一樣,透支的虛脫感洶湧而來。精神的力量好像被榨乾了一樣,頭疼欲裂、無知無覺。

  但還好,頂住了。在某位場外觀眾的大力支持之下,在兩個互相共鳴的側身像的協同運轉下,終究是撐過了最困難的時間。

  她知道,大木頭已經替自己爭取到了一個機會,還能繼續在這個世界再待一段時間。

  哼哼,關鍵時刻這傢伙還是挺靠得住的嘛。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堅持,為什麼不順勢回去——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莫名其妙的就覺得現在不能走。

  昏迷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中間她也曾迷迷糊糊的恢復了一丁點神智,但卻連眼皮都睜不開。每一次她都能聽到嬌娘的聲音,那溫柔的細語聲讓她感到莫名安心,然後便會重新沉入昏迷。在來自世界之軸的「遣返」之力沉寂下去之後,她總算可以像還上了本月貸款的房奴一樣,好好鬆了一口氣。

  沒有了那麼大規模的透支,精神的恢復就快了許多。大睡特睡、呼呼大睡之中,楊綺終於再次精神起來。某時某刻,她眼皮一顫,終於醒來。

  「呼啊啊啊——!」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帶著一點半醒不醒的困乏,貓咪一樣的打了個滾——然後掉下了床——但卻瞬間反應過來,一個翻身穩穩站住,終究沒有一個屁墩摔在地上。(我摔過,好疼……)

  「嬌娘?」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楊綺終於睜開眼睛。但睜開眼睛之後卻一皺眉,因為她身處的這片地方給她的感覺有些奇怪。

  四下看看,這是一個很寬敞的房間,裡裡外外的擺設很是豪華大氣,明顯是高檔的女子香閨。

  抽鼻子聞聞,香氣撲鼻,是很高檔的香料。但卻沒有海腥味,耳朵裡也聽不到海浪聲、海鳥鳴,明顯遠遠離開海邊。

  然後說溫度,這裡的溫度、濕度,都和南海之濱有些微妙的差別。看看地下的日影,同樣的時刻,這裡的影子要比莆田那裡的長。

  楊綺知道自己昏迷的時間不會太久,不可能牽涉到季節變化。那麼唯一的解釋是,自己已經不在南海邊了,而是到了一個維度更高的地方。

  這裡到底是哪?

  我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主子。您終於醒了!」三妙的聲音傳來,她帶著明豔的笑容推門而入。而在三妙身後,嬌娘緊跟而入,看到楊綺後她鬆了口氣,沒有說話但欣喜的看著這邊,就像一朵安靜的百合花。

  「哦哈哈,都沒事啊,那好那好!」楊綺立刻放心了,上去攬住兩人的肩膀拍了拍:「你們還是很靠譜的嘛,我還以為從神秘島上脫身的時候會有大麻煩呢,你們好像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對了。這裡是哪兒啊,好像距離莆田很遠的樣子,是新找到的基地麼?看看這院牆、屋瓦,雖然我不大懂,但貌似很上檔次的嘛。」

  聽到這個,嬌娘和三妙目光對碰一下,表情都有點微妙。

  「咳咳!」在嬌娘無聲的慫恿下,三妙夫人清了清嗓子,然後一臉怪笑的開了口:「我的爺,上回在莆田時,見到您不得不食言,奴家的心中可是心酸的緊呢。您這樣頂天立地的魔王,怎能受這種委屈?所以,為了方便您踐行自己的諾言,小妖可是專門找了個最方便的地方!」

  「呃……」楊綺有點懵:「啥?食什麼言?委什麼屈?你到底在說啥啊,我什麼時候食言過?」

  「當然是『誰再敢給您造謠您便如何如何』的那一句咯。」

  「哦,那一句啊,嗨,那不是因為有點遠、位置也不適合,我有懶得跑嘛——等等!」楊綺的眼突然虛了起來,她看看三妙的小表情兒,又看看嬌娘的小表情,腦子裡忽然蹦出來一個略顯浮誇的猜想:「你是想說,這裡是……」

  「對,」三妙笑的簡直身心愉悅:「這裡是大宋皇宮。」

  「……其實我剛剛想說的是『這裡是臨安』的啊!」喂喂喂,太詭異了吧,上一個畫面還在南海的一處詭異小島上,怎麼這一個畫面就切換到千里之外的臨安來了——等等,槽點貌似找錯了,應該是——皇宮?!!

  「你再說一遍這裡是哪兒?皇宮?不會是你說禿嚕嘴了了吧。不行,我已經信不過這傢伙了,嬌娘你來說!」

  「用你的方法強調一遍就是:喝汪——皇,哥嗡——宮。」嬌娘一錘定音,眼神誠實可靠:「你沒聽錯,這裡就是趙宋皇宮,宋理宗和三千後妃住的地方。」

  楊綺呆了,她看著外面的大院,聽著遠近的人聲,慢慢沉靜下來。剛剛太驚訝,是因為想遍天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一睜眼來到這裡而已。哎,不就是個皇宮麼,宋理宗本人咱都差點一巴掌抽飛,區區一個皇宮也算不了什麼。

  楊綺點點頭感嘆道:「看來,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啊。」

  「的確發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嬌娘的語氣裡也不無感慨:「簡單說說的話,有這麼幾件。其一,一燈圓寂了。他為了救楊過,把命搭上了,不過好歹是達成了自己的心願。他的遺體被我帶了回來,擇良日下葬。」

  楊綺沉默片刻,微微沉重的點點頭:「捨己渡人。可敬可佩。」

  「其二,楊過功力全失。一代神鵰大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但倒是治好了病。他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只想靜靜守著老婆等孩子出世,現在暫時托庇於咱們之下。」

  楊綺繼續點頭:「好,功力不如命重要。一個有家室的人,決不能只要功夫不要命。再說了,真凰不死、浴火重生。他尚在盛年,原本根基駁雜不穩終究是個隱患,這一次打好基礎重來一遍,未必不能達到更高的成就。」

  「第三,郭襄九死一生助楊過治好了病,同時也獲得了楊過和一燈的內力。若論內力深厚程度,她現在倒是不在我之下了。如今我們三人都在宮中,她倒開始挑起大樑、看護一方。」

  楊綺依然點頭:「好,她是逆體質,吸了楊過和一燈的陽性內力倒也不至於傷及自身。她一直是個有福的人,這次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大造化。不過北冥神功有自己的固有缺陷,她恐怕很難完成最後的極變,不破天關終究是渣,了不起是個大點硬點的大渣。其實她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煉至尊功就會有不低的成就,但現在嘛……最後她如何選擇,還要看她自己。」

  「最後一件值得一說的,是咱們正在被全天下的緝捕。」嬌娘無奈的嘆息道:「當日在神秘島四周有高人在側。敵軍勢大,在逃離神秘島時,你我二人——尤其是你,被目擊了。我沒法殺掉所有的目擊者,所以你我便被緝捕了。緝捕者來於趙宋官方,但不知何故未曾宣揚,而是隱秘行事,但其中高手頗多。當時情況艱難,便只能暫時躲避。思來想去,還是燈下最黑,所以便躲到了這趙宋皇宮中來了。」

  「好。有想法!」楊綺立刻一豎大拇指,然後興致勃勃的左看右看:「看來這皇宮的守衛也挺稀鬆的啊,隨便就被潛入進來了,真不知道宋理宗是怎麼活這麼久的。我看這院子、這屋宇的規格還挺高的,應該是某個頗為受寵的貴妃的地盤吧。是不是把某個貴妃好好收拾了一頓啊?來來來,讓我瞅瞅皇帝的妃子都長啥樣唄~」

  說到這個,本來正經的嬌娘,表情也跟著詭異了起來。她似乎憋著壞,忍著笑,最後勉強淡定道:「不,趙宋皇廷的守衛很是嚴密。便是以我們的本事,也不可能長期硬佔皇宮而不露馬腳。」

  「那咱們是怎麼住這兒的?」

  「咱們是正正當當、名正言順的住在這兒的。」

  「啊?」楊綺又不懂了:「為啥?幾個被秘密緝捕的傢伙能『名正言順』的住皇宮裡?」

  「那自然是因為有人成了妃子。」三妙湊過來,一臉深意滿滿的笑:「沒錯,我的爺,你現在已經被冊封為大宋皇朝統治者的貴妃了,作為女人來講簡直一步登天,高不高興啊?」

  「噗哈哈哈,這笑話真是、真是——你丫不會是在說真的吧……」楊綺一臉「你TM在逗我」的暴漫表情,她絕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爺要是不信啊,就稍等片刻。」三妙躲在楊綺身後,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嬌軀依偎、溫香軟玉的吹著氣,藏著點惡作劇的戲弄道:「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馬上該有來請安的了。」

  剛說完,就見一串串宮女、太監湧了過來,對著這邊就是一個大禮。看著那些跪地的太監,楊綺瞬間就確定,那不是cos,那是真的被斬草除根處理過的閹人!

  而這些人在匍匐之後,口中立刻整齊的高呼出深具傳奇性的八個字:「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三妙也不失時機的吹了口氣,在楊綺耳邊補了一刀,一波三折的妖嬈道:「娘娘萬安~~」

  Duang,楊綺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她目瞪口呆,口乾舌燥,只覺得自己被某種強大的精神攻擊砸了個眼冒金星。在無盡的錯愕中,她只想張大嘴巴豎起中指大吼兩個字——臥!次!嗷!

  給宋理宗當妃子?!

  尼瑪的誰要給那個死老頭子當什麼妃子!

  這到底他娘的是什麼情況!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16:5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6 20:20
702 民女妙癡語,接旨!

  在楊綺瞠目結舌被驚了個呆的時候,讓我們回溯時間的軸線,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間:深海光柱事件之後三天。

  地點:莆田沿海。

  時間:午夜子時。

  暴雨,不停不停的下。天昏地暗,烏雲遮月,伸手不見五指。大海的暴潮自兩天之前起就完全沒有停息的意思,海浪嘩啦啦的拍擊聲混合著呼嘯的海風聲,讓每一個居住在海濱的人都感到了來自骨子裡的顫慄。

  這天氣不對,絕對不正常。

  常年搏擊大海的健兒們遇到過更加恐怖的風暴,但這一次的風雨不一樣。從風中,從浪中,從轟隆作響的雷聲中和撕裂天際的閃電中,他們體會到了恐怖的壓力。好像高高的天上有一位主宰一切的絕對統治者發怒了,祂揮起屠刀、自高高的蒼穹上斬落下來,劈斬著地上某個可能存在的挑戰者。

  這種每時每刻都可能大禍臨頭的感覺讓人驚悸,在這樣的日子裡,沒有誰敢出海。

  新近封神的天妃娘娘已經深入到了每一個人的心裡,他們祈禱著,瑟縮著,等待著一切的終結。

  而在最深入大海的半島上,天妃娘娘的神像靜靜地佇立著。不論多大的風多大的雨,沒有什麼能夠動搖祂。祂靜靜地看著大海,有些時候,那些虔誠的侍奉祂的巫祝甚至覺得祂像是在等待什麼,指引著什麼,就像一座黑暗島礁上的燈塔。

  「嗚——————!」

  深厚、清越、綿長的鳴音穿過大海。風雨中依然堅持禱祝的巫祝們耳朵一動,這些漁家女子對這個聲音並不陌生——是鯨魚!鯨魚是大海的靈物。據傳是海神的座駕,這個時候聽到了鯨魚的叫聲,巫祝們覺得是某種徵兆,於是紛紛起身、頂風冒雨踉踉蹌蹌的奔向了海邊。

  大海的深處,有巨大的陰影破浪而來。巫祝們小心翼翼的看護著手中的燈,同時努力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那裡有一頭鯨魚,一頭巨大的抹香鯨。

  等等,鯨魚的頭上似乎還站著人?

  鯨魚頭上怎麼會站著人呢?誰能讓鯨魚聽教聽話的馱運?疑惑中,鯨魚已經快速靠近。距離更近了之後好像看得清楚了點,在蒼白的電光中,可以看到鯨魚身上滿是傷痕。巨大的傷口遍佈全身,有些還流著血,那是戰爭的痕跡。

  而在鯨魚的頭頂上站著的那個人是……這!慢著,等等,我看到了什麼!我我我、我好想看到了——天妃娘娘?!!

  嘩啦,鯨魚來勢太猛收不住速度直接沖向沙灘,如同一艘半擱淺的船一般轟隆隆的擠出一個巨大的凹坑。鯨魚頭上的人不止一個,他們從懷裡掏出了些藥物,塗抹了鯨魚的傷口幫它止血。但巫祝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們只是張大嘴巴看著那個白金髮色的女子。

  沒錯。不論怎麼看,這個好像沒睡醒一樣半眯著眼的女人都和天妃娘娘的雕像一模一樣!

  到底是咋回事?!

  「乖大頭。乖大頭,這次多虧了你。」一個看起來嬌小幼嫩的小女孩,手上纏著白布、輕輕撫摸著鯨魚的前額,而鯨魚也輕輕嗚叫了一聲似在回應她。這個神色中不乏疲憊的小姑娘對白髮女子輕聲道:「來,幫大頭回海裡去吧。」

  疑似天妃的女子什麼都沒有說,那雙半眯著的眼睛很是無神,但卻依言走了過去。她雙手摁住鯨魚的前額上,嗡的一下,兩條龍一樣的虛影自軀體中迸發出來,一左一右的纏繞在她雙臂上。

  轟隆隆,這是天上打雷的聲音,也是巫祝們心中的聲音。她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因為她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僅憑一雙手,就把巨大的鯨魚直接推回了海裡!

  喂喂,那可是鯨魚啊,哪怕還有一半泡在水裡能借些浮力,但那山丘一般龐大的軀體不是假的啊!再看看她腳底下踩出來的大坑,我得了個老天爺,她還是人嗎?!

  ——呃,等等,突然發現這不僅是個感歎,同時還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她真的是人嗎?是凡人嗎?該不會是天妃夫人的真身吧……

  巫祝們心中一顫,被這個猜想嚇到了。半晌之後她們鼓起勇氣,顫顫巍巍的要開口,就見一個年輕姑娘忽然閃現到她們身前。這姑娘的表情裡帶著些深沉的悲傷,但這不妨礙她施展自己的本領。內力勃發,她一雙眼睛仿佛深海的漩渦一般忽然吸住了所有巫祝的心神。

  是九陰攝魂術,在功力可以碾壓的時候,這功夫實在酷炫。

  「忘記剛剛看到的一切……」

  幽幽的嗓音宛如夜風一樣迴蕩著,巫祝們只覺天旋地轉,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她們再度恢復神智的時候,太陽竟然已經跳出了海面。霞光萬道、紅日東升,連暴風雨都停了。天空一片清朗,她們撓撓頭,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倒在這裡。

  「好像……遇到天妃娘娘顯靈來著……」只有巫祝首領零星記得一點什麼,但那混沌的記憶仿佛夢境,一醒來便了無痕跡。

  同一時刻,莆田港中,大船梧桐的船艙裡。

  「總算回來了。」楊綺靜靜躺在床上,嬌娘坐在床沿:「若不是她仍能與萬歲聖胎交感,本能中依然知道回家,恐怕這次就真麻煩了。」

  【當時情況艱難】,嬌娘在向楊綺說明的時候只是簡單地一語帶過,但真實的情況遠比「艱難」更艱難。此時此刻,梧桐的一切活動雖然一如往常,但在這個廂房中的氣氛其實已經相當緊張。

  三妙輕輕挑起珠簾,外面的莆田城乍看起來沒什麼奇特,但老於江湖的她卻能夠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三妙仔細觀察片刻,迅速得出結論:「有人在秘密行動,好像是沖咱們來的。」

  「準確的說是沖我和她來的,其他人倒還沒有暴露。風大浪急走得快,加之神秘島沉沒時的巨大混亂,對方也看不真切。我的全貌,及她的髮色身形均有暴露。」嬌娘深深吸了口氣,她帶著一點疲倦:「對方勢力很大,手段老道,普通易容怕是騙不過他們。他們很可能一寸一寸的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我們找出來,遲早會搜到這裡。所以我們不能久待。」

  「那咱們立刻出發!」三妙轉身就要往外走:「吩咐上下揚帆出海,咱們立刻啟程返回天山!那些人再厲害也不過是窩裡橫,要是敢追來天山的話,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行,如此一來歌舞團便再也無法生存。」嬌娘卻果斷搖頭,她看著楊綺道:「歌舞團是我與她定下來的重要行動,並非僅僅是玩樂。它擁有極其長遠的效用和目的,絕對不能半途而廢。那天妃像不含髮色,倒也還好。但我們二人明面上必須和歌舞團劃清界限,決不能影響這個計畫。」

  「原來如此……」三妙是第一次聽到這些。這或許代表著她開始被武爭鋒真正的信任。「那也好辦,我等設局、請君入甕,將來敵首腦一戰殺淨便是了。事後故布疑陣、擾亂視聽等等,這些我很拿手,交給我便好。」

  嬌娘聞言靜靜的笑了,一邊笑一邊輕輕搖頭:「不行。我受了些傷,現在……不能動手、不能動用輕功,基本與普通民女無甚區別。而一燈、楊過的戰力皆盡損失,襄兒雖然得了造化,但時靈時不靈的恐怕還比不上何棄療了。對方高手甚多,其中有一個便是我完好之時也不敢輕言必勝。斬首之事,實難成功。」

  不能動手?甚至不能動用輕功?!這得多大的傷!

  三妙表情一變,關切道:「主子,你的傷到底是……」

  「不妨事,有個安穩地方調養些時日便好。」嬌娘重新拿出了天山童姥的氣勢,發號施令道:「等我傷勢盡復、她徹底醒來之後,天下之大又有誰能夠阻擋?到時候是走是戰,只在一念。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瞞天過海,撐過這一陣。我擅堂正之師,但如今不得以卻只能避重就輕、劍走偏鋒。三妙,你機巧詭變,正是此道高手,可有良策?」

  三妙的表情忽然微妙起來:「如果說瞞天過海的躲藏的話,還真有個好去處……」

  武爭鋒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必然是要發生什麼神展開了,立刻做好了心理準備:「講。」

  「主上有所不知,就在昨日,那宋國皇帝竟然來咱們歌舞團,且指名讓奴婢獻舞。奴婢本覺得,若想讓歌舞團名聲遠播,不妨在一國之君身上下下功夫,便用了點真本領。誰曾想那死老頭子竟然人老心不老,荒唐到當場下旨的地步!」

  「下旨?」嬌娘好奇起來:「下什麼旨?」

  「就是這個。」三妙拿出一卷聖旨交給嬌娘,一邊無奈的歎了口氣:「本來還想等你們回來之後和你們商量這事呢,因為我也很是好奇那裡的風景,早就想去看看了。現在倒是一箭雙雕,什麼都省了。」

  嬌娘展開聖旨一看,立刻一挑眉,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封貴妃?!」

  雖然早就聽說宋理宗荒淫無道,沒想到可以無道到這個地步!僅僅看了一場表演就封了個貴妃?某種意義上來說,三妙的人生際遇也算是蘇的很了!

  「不過,仔細想來倒也可行。那些追殺者行事如此隱秘,必然不是上得了檯面的行動,趙宋皇帝未必知情。如此狀況,不妨火中取栗,躲進燈下最黑之處。」嬌娘畢竟見慣了大場面,立刻平靜下來把聖旨一卷遞回給三妙:「嬪妃入宮能隨身帶些丫鬟,除了三查五審倒也沒誰敢再加盤問。妙貴妃,即刻動身入京吧。」

  三妙立刻似模似樣的跪地一接:「是!」

  「對了,還有一點。」聖旨凝在半空,嬌娘認真的看著三妙,不容拒絕道:「我受傷的事,你不得與楊綺多嘴。」

  三妙沉默了一瞬,抬起頭對視了過去:「為什麼?」

  「我沒多大事,與其說受傷,不如說用力過猛、透支了些功力,調息幾日便可復原。」嬌娘輕輕歎了口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那性格,要是讓她知道了那還不弄得天驚地動的?便是真的要說,也是我去說。咱們小事化了,省些事端吧。」

  「沒多大事?」三妙的目光落在嬌娘手上緊緊纏著的白布上:「主上的確是一片心意,但奴婢認為,主子醒來後怕是不會信呢。」

  「她會信的。」嬌娘溫柔的笑了,輕輕將聖旨放入了三妙手中:「因為她,信任我。」

  三妙眸光閃了閃,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誰能看得透她的心思,她只是接過聖旨,頓首拜道:

  「民女妙癡語,接旨!」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17:03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7 20:18
703 養豬場

  臨安宮中,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對著這邊請安行禮。

  楊綺張大嘴巴呆了整整三秒鐘,然後立刻回過神來,抬手就要一個腦崩扣在三妙頭上再追加一句:「你丫唬我!」但好歹在手抬起的時候還知道有人在看,只能悻悻住手。三妙哈哈大樂,對宮女們揮手道:「都退下吧。」

  「是!」宮女太監們潮水般退了下去,楊綺把門嘎吱一關,終究還是咚的一個腦崩扣了下去:「你嚇唬誰呢,把我當傻子嗎?瞅瞅你這一身衣服,再看看我和嬌娘的,我要是再看不出來是咋回事就真腦殘了!」

  沒錯,仔細看看,屋裡三人中以三妙身上的衣服最為華麗、料子最為上檔。常言道狐假虎威,一般都是狐狸在騙老虎。剛剛她往楊綺身後一躲,卻是「老虎」去騙「狐狸」,加上事出突然還真把楊綺的小心臟嚇得不輕。

  「呼——」楊綺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氣,好似劫後餘生:「丫嚇死我了!嬌娘你也夠可惡的,竟然和她合起來耍我,枉我這般信任你,以後真是什麼都不能信了!」

  嬌娘一副滾刀肉的樣子,表情裡帶點小無恥:「你可別冤枉我,我從頭到尾可沒有說一句謊話。」

  「但這個點子肯定是你出的——至少也是你默許了的!」只要不是咱當妃子就好,楊綺心情一片大好,伸出手指去戳嬌娘的小腰:「用真話來說謊話,小嬌娘,你跟著三妙學壞了喲。」

  關起門來,一陣說明之後,楊綺總算了然了前因後果。

  「我說,你還真行啊。」楊綺拍了拍三妙的肩膀:「我家鄉當個公務員都得各種審查、各種審核,恨不得把在學校裡和誰過架的事都扒出來。我不知道想進宮當皇妃到底要怎麼驗明正身,但肯定更嚴格,必然是向著祖宗十八輩的祖墳上刨。你一個徹頭徹尾來歷不明的傢伙,帶著兩個徹頭徹尾見光死的逃犯,竟然突破了審核當上了皇妃?你怎麼做到的,這簡直是神話一樣!」

  「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其實啊,非常簡單。再嚴格的制度說到底是由人來執行的,而只要是人,我就有辦法。」三妙手指一環,比了個錢的手勢:「這個,就是最簡單的辦法。」(插句嘴:古代沒有紙幣,所以不可能用撚手指代表錢。在日本,便自古使用「把食指和拇指圈成一個環」的手勢來表示錢。中日古代錢幣造型相似,又是文化的主從國,所以此處借用。未再仔細考證,若錯勿怪。)

  「單單砸錢就行?」楊綺有點不信:「要是砸錢就能滲入皇宮,這皇帝哪能活到現在?」

  「當然還要加上些其他的手段。人心充滿矛盾,『怕事情敗露擔責任』和『想拿好處』的念頭在每一個人心中都同時存在。好打發的,我直接就打發了。不好打發的那些,我也只要略施小計、引動他們的邪念,他們便會覺得『反正後面還有很多關,我這兒無所謂』、『反正前面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然後便會收錢放行。如此這般,十關之中有八關倒是輕鬆突破。」

  三妙在操控人心、音功催眠的方面,是絕對的行家裡手。楊綺、嬌娘都做不來的事,三妙倒是玩的得心應手。所以說,三人搭檔倒是互補有無。

  「難道就沒有查的嚴的?」宋室宮廷不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混進來吧?

  「有一關查的很嚴,便是由高手出手檢驗入宮之人是否有武功在身。不僅是內功修為,哪怕手上有繭子、身上有習練外功留下的痕跡,也全都不許入宮,嚴重的甚至可能被當場拿下。這一關倒是把持頗嚴,難以渾水摸魚。不過——」三妙一聳肩:「咱們倒是一點都不怕。一來,主上的功夫早已練到極深處,返璞歸真毫無痕跡,豈是那些所謂高手能夠瞧破的。」

  「嗯。」點頭點頭。

  「而來,奴婢兵刃奇特,手指上便是有些痕跡也可推說是習琴所致。況且奴婢功法與此地不同,下丹田中空空如也,他們怎麼探也是探不出的。」

  「哦。」有理有理。

  「倒是主子你嘛,原本恐怕有些麻煩,但現在倒是不妨事。那查驗之人搭手一探,便斷定主子乃是天絕之脈,終身無法習武,便大膽放行了。」

  「這麼一回事啊……呃,等會兒,天絕之脈?」咱什麼時候成什麼天絕之脈了?楊綺愕然自審,片刻之後才哭笑不得的明白原委。原來自己的十二正經被天地元氣堵的結結實實的,這元氣的密度真心驚人,弄得經脈簡直像是被水泥糊住了一樣,根本走不了真氣。

  就連自己超過五十五年的內力,都被這元氣堵在丹田之內不得動彈。若是沒有功底的人,除非有超級高手不惜工本的從外部幫忙打通經脈,否則根本不可能煉血化氣存蓄內功。這種經脈,被稱之為天絕之脈倒也並不誇張。

  「我說我怎麼記得自己昏過去之前渾身疼呢,原來是這麼回事。」楊綺掄掄胳膊扭扭腰,轉轉脖子跳跳高,做了做轉體運動,適應著全新的身體狀況:「這樣一來暫時沒法用內力,但將這些元氣全部啃掉的話倒是好處多多,估摸著蓄滿六十年是沒問題。到時候以這些元氣為燃料,開任通督、直破天關!」

  「這一日不遠了。」嬌娘高興道:「破關是修煉至尊功的一個大坎,等你打破甲子天關,則能解開金枷、扯斷玉鎖,掙脫很多束縛。以你資質根骨,後面一直到蓋世之境恐怕都是一馬平川、順理成章了。」

  「哈哈,那最好不過!」楊綺做了幾個蹲起,顯得幹勁十足:「咱們之前切磋也不少。但你用力多了怕震斷我的經脈,我使力大了怕弄碎你的骨頭,一直都束手束腳的不對味兒。等我到了蓋世的時候,你的龍象功怕是距離一龍之力也不遠了。到時咱們放開手腳一場大戰,那滋味,恐怕是相當的爽!給你說,我期待那一戰已經很久了!」

  「嗯。」嬌娘無聲的握緊了藏在水袖裡的手,淡淡笑著:「我也是,很想與你真正放開手腳比鬥一場。」

  「這就是武人的天性啊!我看咱們一時半會兒也別走了,在這兒先藏一陣,看看情況再說。狀況好呢,咱們便剛好在這裡潛修一陣,有吃有喝有人供著,多美。萬一狀況不好、被發現了——」咔啪,楊綺雙拳一握,兩條龍形虛影同時顯化出來纏繞在拳頭上,帶著兇悍駭人的味道、放射出絲絲縷縷的壓迫氣息:「咱們又怕誰?」

  那虛龍力,已經完成了九成多。

  兩個擅長攻堅硬戰的果位級高手,加一個擅長控場輔助的半步天王,哪怕只有三個人也頂的上千軍萬馬。楊綺完全有恃無恐。

  正在這時,一個宮女走到門口通傳道:「娘娘,時間不早了,該啟程了,今日晚不得。」

  「知道了,本宮即刻出發。」三妙大模大樣的答了一句,然後回頭對兩人壞笑道:「如此一來,您二位便是本宮的陪嫁丫鬟了?今日新選入宮的嬪妃要向皇后及諸妃請安,丫鬟們,陪哀家走一趟吧?」

  「喲呵呵!翻身農奴把歌唱是吧?這人生的大起大落還真是刺激啊。」妃子開會?這事還真是從來都沒見過,楊綺立刻來了興趣。她也不介意這麼點小事了,答應道:「行,不過本人三不做,一不斟茶遞水、二不洗衣做飯、三不鋪床疊被。其他的,看心情——你同意嗎?」

  「……我敢不同意麼……」

  「那就這麼定了!」反正頭髮也提前被人染黑了,去掉了最扎眼的東西。正好也能試探一下那些追殺者與宋室宮廷內部的聯繫,出去轉一圈也很必要。楊綺招呼了一下嬌娘、伸手一拉三妙,興沖沖的就往外走:「還沒入宮就被封了貴妃,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別磨蹭了,趕緊顯擺顯擺去吧——小主!」

  三妙一陣無語,面對這樣的丫鬟,她只想說兩個字——遵命……

  ———————————小主的分割線————————————

  三妙被封為「妙貴妃」。

  嚴格來說,皇帝的妃子算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貴妃」不僅是等級,還是位置。也就是說,同一時間內只能有一個貴妃。要是皇帝還有喜歡的,便封一些其他的位置。順位排列下來的話,分別是賢妃、德妃、淑妃、宸妃。再往後就是些昭儀、婕妤、美人、才人等,都不能算妃。

  貴妃排在眾妃之首,堪堪是皇后之下第一人。按照嚴謹的後宮制度,貴妃可以協理後宮,絕對是實權人物。

  楊綺對於這些統統不知道,她也不在乎。但她至少知道,貴妃麼,聽起來地位蠻高的了,在各種電視劇、甚至真實歷史中都很牛。比方說「貴妃醉酒」,恐怕已經沒誰不知道了吧。如果皇后弱氣一點,貴妃甚至能成為那種賜人「一丈紅」的狠角色。等閒小宮女小太監,真是說割舌頭就割舌頭,說打斷腿就打斷腿,完全是宮廷風雨的弄潮兒。

  但當妙貴妃自自家宮中起駕時起,楊侍女豎起耳朵左聽右聽,才發現自己的猜想完全是大錯特錯。

  她不知道真實歷史上的宋理宗到底怎麼樣,她只知道——在這個宮廷中,貴妃,不能說是白菜價吧,但也不是多不得了的東西。簡單一句話,算上三妙在內,這宋理宗竟然同時有七個貴妃!

  七個啊,你這是要串葫蘆娃麼!

  我說趙昀,你就不會改改名號封點別的什麼妃麼?你改個字也好啊,非得這麼懶,非得都叫貴妃麼!你讓這些貴妃們背後的勢力怎麼看?和那些封疆大吏、股肱重臣們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而多聽了兩句之後,楊侍女才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

  當今天子在位很久了,已經把後宮規矩破壞的差不多。他封貴妃很是隨性,直接下旨封妃這種事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裡所謂的「貴妃」意思也變了質,可以理解為「皇帝最想玩的女人」。此處完全不是清宮那種「不得越級拔擢」的森嚴架勢,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讓小宮女一步登天。

  當然,反過來說,如果「最想玩的女人」變成了「已經玩膩的女人」,也很容易從貴妃之位直接掉下去。就在最近幾年,這貴妃的位置上已經前前後後換了不知多少人。那架勢,完全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妞。江湖傳言趙大兄弟荒淫無道,今兒看來恐怕不是虛言。

  而他之所以敢這麼肆意妄為,是因為這些被封貴妃的美妞背後都沒什麼硬關係。是升是降,是榮是衰,都沒有誰敢說什麼。

  而她們背後之所以沒什麼硬關係,是因為有人把控著後妃寵姬的出身,牢牢掌控了一切。此人要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干政風險,將自己的陰影投射向整個皇朝,所以不容許重臣之女入宮為妃。

  這個人,就是賈似道。

  一個圈養當今皇帝的男人。

  「忽然覺得,這皇宮就像個養豬場一樣。」楊綺看著來來往往的宮女美姬,對嬌娘悄聲道:「看,這些,都是豬飼料。」

  正說著,遠處有兩撥人不期而遇。看服飾打扮,為首的兩個女人是等級不高的那種后妃,應該都是去參加見面會的。

  她們似有嫌隙,一見面就開始互相挖苦嘲諷。你說我料子土,我說你眼光差,白眼甩得滿天飛。而臉上也簡直是下載了表情包一樣,各種嘲諷臉輪番上陣、不依不撓不死不休,離得老遠都聽得一清二楚。

  嬌娘靜靜聽了片刻後便搖搖頭追加了一句:「這些豬飼料竟然還甘之如飴,竟然還個個爭先恐後的生怕豬不吃,實在是——用你的話說——幹一行愛一行。」

  三妙傳音入密,加入討論組:「但天下女子,想來此一爭榮華的又何止千萬?進入皇宮、成為皇妃,恐怕十個女兒家,會有九個做著這般華麗的夢。真是有大把大把的人,哭著喊著也要來當豬飼料。」

  「所以,這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皇宮的高牆擋不住我們,但天下人對這方小天地的不竭嚮往,卻是我們前進路上的最大攔路虎。」楊綺大跨步的前行:「走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去見識見識這攔路虎到底有多麼兇猛。」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0:26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8 21:06
704 人人爭當豬飼料(上)

  南宋都城臨安,雖然自北宋時代起便開始被皇室經營,但歷史上一直未曾將它扶正。在整個宋室心中,國都永遠是開封,臨安只是「臨時安頓」一下罷了。就連臨安皇宮也只稱為「行在」,就是想表達「只是在這兒暫時住幾天,哥絕不承認失敗,哥還會打回去的!」的意思。

  在這種指導思想下,南宋皇朝自然不會在一個「行在」上費太多功夫。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遊人可以忘乎所以,但國家的主宰者卻必須有自己應有的態度。加之宋室南逃時貧困缺錢,所以南宋初年時的臨安皇城根本就不是大夥想像中的皇宮的樣子。直到南宋末期,備戰之心漸衰,奢靡之風漸起,行在才有了點皇宮的樣子。

  當然,這是地球的歷史。

  而在這方世界中,就很不一樣了。宋室初逃時的確一窮二白,但因為有南洋貿易的支撐,倒是很快緩過勁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臨安京山水怡人、繁華富庶,皇宮也建造的似模似樣,比歷史上更好更奢華。

  尤其宋理宗在位已經幾十年,這個喜好享受的皇帝今年這修修,明年那建建,日積月累之下倒把個皇宮弄的富麗堂皇。

  「哎呦,不錯哦,這個屌!」雖然沒有直接說出這句話來,但楊綺看著這一重重亭台樓閣、瑯嬛水榭,臉上表情基本上就是這句話的顏文字。

  先看環境,南宋皇宮修建的的確漂亮。杭州溫婉,有種江南秀美。所以臨安皇宮也極大地沾染了這個情調。皇宮總分殿閣、後庭兩大部分。前面議政上朝的地方中規中矩。但後庭情調就不同了。

  比之等級森嚴讓人屏息的明清紫禁城。這臨安宮後庭更華麗、更柔順。院中有水,水上有橋,大小湖泊星羅棋布,宛如一粒粒明珠,鑲嵌在整個宮中。

  這環境,怎能不養人?

  再看用度,皇室氣派果然就是不一樣。往來宮女絡繹、行走妃嬪不絕,看看她們穿著的、戴著的、端著的、拿著的。一樣樣一件件俱都景緻,和現代旅遊景點中造價低廉的仿古服裝決然不可同日而語。再看屋裡的裝潢擺設,那叫個華麗,那叫個奢侈,用的熏香都有天家風範,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小時代。

  這用度,怎會不吸引?

  最後看人,人才是重點,皇宮中的女人的確長得好看。嬛嬛一裊楚宮腰,雲鬢花顏金步搖。看看這些搖曳生姿的妞們,妃嬪就不用說了,就連宮女中也不乏姿容出色之輩。婦科聖手們排天下美女榜的時候肯定是沒好好調查宮內情形,否則就算天香榜動靜不大吧,國色榜也必然更加充實。

  這可是正兒八經全國遴選的結果,幹粗活的下人暫且不提,嬪妃序列的質量很有保證。完全不存在現代劇組裡那種「哇,這個秀女好醜!皇帝怎麼選了這麼醜的女人當秀女!」的違和感。

  這顏值,怎會不耀眼?

  靈鷲宮的宮女裡漂亮妹子已經不少了,但還是決然比不過這裡。繡玉移花的仙月宮倒是規格更高,更有高處不勝寒的出塵仙氣和傲世瀲灩。但仙月宮是伺候護國公主的,一切從女性角度出發,對宮女顏值的要求倒也不嚴苛。但這裡不一樣,這裡是專業伺候男人的,所以男性用戶的體驗要更加的透心爽。

  在禦花園裡走一趟,簡直亂花迷眼。關鍵是——這可都是真臉啊!

  作為「男性」用戶之一,賈騰鷹表示,簡直有種孫猴子進了蟠桃園一樣的感受。要不是咱鷹爺只是兼職當淫賊的,要不是咱鷹爺,呃,「身體不適」,但凡換另外一個婦科聖手過來,都絕對開始盤算怎麼「偷桃」了。

  「簡直就是動用國庫公款,專門給皇帝一個人建的青樓一樣。皇帝想玩哪個就翻誰的牌子,看不順眼就再換一排,作為男人來講絕對是頂尖享受。這就是,嘶……」深深吸了一口氣,楊綺陶醉的閉著眼,然後果斷一豎大拇指:「權力的味道——爽~~!」

  「好了好了,快到慈元殿了,收斂些表情裝著點。」嬌娘扯了扯楊綺的袖子,讓她表現的正常些。

  宋理宗這種黃土都埋到腮幫子的人,太后早就不知道葬在哪塊墓裡了,所以新晉嬪妃均只向皇后請安即可。慈元殿正是皇后居住的地方,楊綺離著老遠就能聽到裡面的聲音、動靜。

  遠遠聽一聽,發現新晉嬪妃們已經聚在一起、準備組隊前去請安。因為皇帝尚未動手,所以這些新晉妃嬪的等級都不高。又沒受皇帝恩寵,所以這第一次來皇后之處拜山頭,自然要把姿態放得低一些。慈元殿雖大,但卻不容這些新晉妃嬪帶著侍女上殿。

  本來三妙也是一樣,但誰讓她特殊呢。貴妃雖然不少,但位份畢竟不低。殿上賜座必然是少不了的,排隊自然也不用排了,新晉嬪妃甚至還要向她見禮。又是炙手可熱的紅人,她帶著兩個侍女進去,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果然,三妙下了車輦一靠近慈元殿的大門,兩邊的太監宮女就紛紛跪下行禮。更有激靈的進去通報,剎那間整個慈元殿都知道這個蒙受皇上隆恩的新晉貴妃到了。「萬福金安」之聲充溢耳畔,宮女、太監及妃嬪們竊竊私語的議論也不絕於耳。

  當然,這些議論有些是真的私語,若非耳力超人根本聽不到。但也有一些是假的低聲,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到。這些假私語自然不是隨便說說,都包含了說話者各自不同的心思在裡頭。巴結的、非議的,不一而足。

  這些宮廷小角色鬥心眼子的林林總總,楊綺根本懶得細聽,就當背景雜音便拋諸腦後了。她只是打足了精神觀察四方,精神力高漲之下,開始把握遠近四方觀者的心思、情緒。看看自己是不是暴露了,看看這皇宮到底待不待得下去。她沒有易容也沒有縮骨,一米七五的個頭放在這些人中當真顯眼。八方目光匯聚三妙,但總少不得幾道自她身上掃過。楊綺用心感應,卻沒有感受到特別奇特的反應。

  看來,至少這些宮女太監不知詳情。

  「嬪妾妙癡語給皇后請安,皇后萬福金安。」

  上得廳堂,便要拜山頭。三妙玩角色扮演玩的入戲,也不介意以先天高手之尊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行禮。楊綺本是不願意行什麼禮,但還好宮女行禮大都斂衽便罷。她的身份是妙貴妃的貼身侍女,倒也不用向其他妃嬪下跪。嬌娘扯了扯她,她便假假的蹲了蹲,湊合一下便過去了。

  隨便瞅了一眼,有封號的后妃已經坐了滿堂。這些后妃大都年紀輕輕,甚至鮮有過二十的。只有一個皇后,約摸四十歲年齡,保養得法之下倒也有些母儀天下的風範。皇后看起來深沉內斂,不大張揚。但這些年紀輕輕的妃子卻不是如此,一個個心思都很活絡。

  貴妃落座,自然少不得寒暄。聽聽其他妃子們和三妙「姐姐妹妹」的一頓亂叫,楊綺差點沒笑出聲來。就你們這群奶香未退的未成年、二十露頭的小年輕。叫三妙阿姨都不委屈。三妙的真實年紀,能吊打包括皇后在內的所有妃子。但偏偏三妙還處處以妹妹自居,那裝嫩裝的,真叫個得心應手、如魚得水。

  「果然,年齡越小的就越樂意裝熟,年齡越大的卻越喜歡扮嫩——是不是啊嬌娘?」

  然後,作死的某人就被嬌娘一肘子捅在了肋下。

  貴妃到位,人手到齊,便開始了見禮。在宮女嬤嬤的一聲通傳之中,一個個新晉嬪妃走上前來,齊排排的上來請安、混臉熟。楊綺立刻開始關注大美妞,這勝景,天下能有幾個男人見得到?

  呃,雖然咱現在也不是男人……不過這不妨礙咱的興趣啊!來來來,看看,謔!這宋理宗老頭夠行的啊,一次竟然選了這麼多女人入宮。瞧瞧這些鶯鶯燕燕的一大群,宋理宗的那套老舊的開瓶器應付不應付的過來啊?如果應付不過來的話也太浪費了,要是讓婦科聖手們知道,怕是要天天詛咒他。

  妃子們一排排上前,一排排見禮。當見禮到第三批的時候,楊綺忽然一挑眉——呵,他鄉遇故知啊,站在這一排最中間低著頭的那個不是楚大才女麼?果然她真的進入宮廷,成為了妃嬪。

  而楚家似乎有些門道,她剛一露面,坐在上首的皇后便特別關照她,對她招手道:「你便是楚雲落?上前來,容本宮仔細瞧瞧。」

  「是。」楚雲落上前兩步斂衽行禮:「嬪妾楚雲落給皇后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好,好,不愧莆田才女之名。」皇后像是要幫她打個開門炮,不惜當眾誇獎:「本宮便在宮中,也聽過雲落妹妹才貌雙全的美名。今日一見,傳言不虛。」她話不多,點到為止,不過皇后派系的妃子們自然會幫腔說話,一下子有一連串人都在說楚雲落的好。

  楚雲落微微笑著、應對自如,顯出大家風範。她抬起頭來想客氣兩句,卻忽然臉色一變,瞧著三妙的方向愣住了。三妙這位由皇帝直接下旨冊封的貴妃她自然是知道的,除了感嘆世事無常、命運不定之外,也沒有太多想法。但她看到一身侍女打扮的楊綺時,卻真的讓大腦當機了好幾秒鐘。

  從天妃夫人像的事件起,她就知道這個凰天團長極不簡單,對她的印象已然不是區區歌舞團長這般單純。今日再見,更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一點別的什麼東西。

  不對,她根本不是侍女,侍女絕對不是那個眼神!

  為什麼在看到這雙眼睛之後會覺得顫慄,為什麼會莫名奇妙的感覺驚悸?!

  那雙眼睛,總覺得有點熟悉……

  楚雲落呆住的時間不長,但在場的各個都是人精。有一個身著紅衣的美貌妃子立刻開口了:「雲落妹妹與癡語姐姐同樣來自莆田,想來也算是老鄉見老鄉,自然難免感懷。但癡語姐姐無動於衷,雲落妹妹也不必沮喪。想來是因為妙姐姐迎來送往的事做得多了,不記得雲落妹妹吧。」

  在這個理教大防的年代,說「迎來送往」,自然是在影射什麼。

  另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妃子也接口了:「早已聽聞皇上出行時對妙貴妃一見傾心,想來便知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能夠一旨封妃,妙姐姐怕是會成為歌妓中的榜樣。日後這南北花魁,怕是也都夢想著像妙姐姐一樣一步登天了。」

  這不是在影射了,這幾乎等同於指著鼻子罵碧池了。

  最後有一個著藍衣的妃子完成了三連擊:「據說妙姐姐舞姿曼妙,南海之濱無數男女一見之後便難忘記。今日如此盛會,妙貴人何不一展才藝,讓諸位妹妹一開眼界?哦,對了,瞧瞧我這嘴,失語失語,妙姐姐的舞姿自然是『只有』皇上能看。可惜了,看來只能找雲落妹妹問問了。雲落妹妹,你可是莆田望族出身,應該看過妙姐姐當初的舞姿吧?反正那時,有錢,就能看的嘛。」

  這三人話一出口,整個慈元殿氣氛陡轉。隱隱中,似乎能聽到有小宮女在用假私語的聲音故意嘀咕著「看看她,又妖又騷,果然是個狐媚子!」「不知給皇上下了什麼迷魂藥!」「區區一個妓女,竟然還敢跟諸位娘娘同起同坐?真是不知羞恥!」等等,敲敲邊鼓,把氣氛烘托了起來。

  楊綺的雙眼立刻噌的一下閃過一道銳利的亮光:

  哦哦哦,開始了,終於開始了!

  傳說中的宮廷撕逼大戲,終於如約而至!

  傳說中的作死女配,終於嶄露頭角!

  那仨妃子,姐雖然懶得記著你們誰是誰,但是在你們這紅黃藍三人組的頭上,姐已經看到了死兆星!

  而在楊綺興致勃勃看熱鬧的時候,妃嬪裡角落中一個不甚起眼的女子悄悄抬起頭,仔細瞧著楊綺。她半瞇起眼睛,收斂著眼中精光,防止被高手感應察覺。她眼中帶著一絲審視,一絲警惕。若仔細研究,會發現她臉上有易容的痕跡。

  那是很高明的易容術。

  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呢?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0:4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9 20:32
705 人人爭當豬飼料(中)

  新妃嬪的見面會很快便結束了,各妃歸各位,一場鬧劇暫且散場。楊綺近距離目睹了一場宮廷撕逼大戰,倒是覺得極其新鮮。嬪妃們綿裡藏針、針上抹毒、毒中含屎的那些話,三妙連消帶打,竟然玩的不亦樂乎。果然宮廷是女人的戰場,個中刀光劍影,楊綺只能表示嘆為觀止、敬而遠之了。

  散場之後,三人一路順禦花園返回。三妙遣走了其餘的小宮女,只剩三人悠然漫步。

  「這事還真是只有三妙搞的定,要是我處在那個位置上,還真不知道怎麼還嘴。」楊綺煩惱的撓撓頭:「這些小妞們一天到晚閒著沒事,淨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心眼子。這皇帝還沒開始下嘴呢,就一個個蹦出來打壓這個諷刺那個的,真有夠閒的。」

  「這便是宮廷裡的規矩,想爭寵奪愛便必須按著這個規矩來。不過你若真與三妙易地而處,倒也好辦了。」嬌娘抿嘴一笑:「你一不求皇帝寵幸,二不愛榮華富貴,三不受規矩約束,又怕的誰來?誰若惹你,你便揍誰。若惹得急了,一耳光把她們抽飛百丈遠,瞧這宮廷裡又有誰敢來惹你,你又怎會憋屈?」

  「哈哈,果然還是嬌娘懂我心!」楊綺一攬嬌娘肩膀啪啪拍了拍:「所以說,很多時候文明鬥不過野蠻,彎彎繞繞玩不過簡單粗暴!」

  三妙接口道:「今日一見,後宮之中好似全然不知我們的事,看來那些追殺者雖有朝廷背景,但身份又似有微妙之處。想來是朝堂派系傾軋,那些追殺者們的主子,沒法把手伸到宮裡來。」

  嬌娘點頭沉吟:「大隱隱於朝,咱們隱於皇宮,倒是一舉多得。一來遠離追殺,能夠從容應對。二來這皇宮乃是皇朝風雲匯聚之所,能夠見一而知全。三來有關係在宮中,也方便歌舞團計劃開展。四來西夏被滅,本門小無相功也隨之失落。西夏皇族被鐵木真屠戮殆盡,蹤跡渺渺難尋。若說還有哪裡最可能保有秘笈。除了忽必烈的書房之外,便只有趙宋的皇朝寶庫了。」

  三妙也點頭附和:「與其在茫茫天下中大海撈針,不如先排查此處,畢竟飛影部還探不到如此級別的秘聞。」

  楊綺聞言,雙眼嗖的閃過一道光,她聽到了一個戳中她神經的關鍵詞:「寶、庫?」嘟的一敲掌心,楊綺彷彿看到了一個新副本,整個人幹勁滿滿:「對,連少林寺還有些好玩意兒呢,宋理宗這老頭不可能沒有好東西!我這馬賊首領還真是不稱職啊。竟然沒想到這一茬,真得自我反省一下才行!」

  反正她看宋理宗不順眼,有寶貝的話絕對拿的毫無愧疚。

  「除此之外,尚有第五點。」

  「哇,嬌娘你說話真有領導範,第五點都出來了!」

  「去去,莫要打岔。」嬌娘捋了捋耳邊髮絲,小女兒情態之中不乏上位者的氣概:「我等一路行來,見識天下風物,尋找各路神功。因機緣、切磋、交換等等方式入手的武功典籍已然不少,尤其是神功寶典,本門可自信已趕超天下任何其他門派。但這些零零散散的秘笈、各不相同的寶典,若想真的融為一體為我所用,還需仔細推敲、思考。」

  「有道理。」楊綺點頭:「之前算是狂吃,現在該消化吸收了。」

  「你啊,話雖粗鄙,但意思的確是這個意思。」嬌娘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失笑搖頭:「如今各方佈置漸上正軌,手下人才也漸漸成熟,正是讓她們學著獨當一面、試著各挑大樑的時候。需知人才之重,更重於計劃。十年可為計,百年方育人。便是她們出些差錯也無妨,放手讓她們去幹便是。而我們也正好忙中得閒,你破關在即,當好好錘煉根基,萬勿再似我般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啊……我要是像你一樣開始間歇性返老還童的話……」楊綺手捏下巴眼珠上飄,發散著自己的想像力:如果把嬌娘在天山大雪地裡遭遇的那些事放在自己身上,如果把自己和嬌娘對調一下……楊綺瞬間打了個冷顫,然後立刻一握拳頭鬥志昂揚。那認真勁兒,就差在額頭上綁一個寫著「必勝」的絲帶了:「放心,我一定完美破關,絕不會走火入魔的!」

  嬌娘被逗樂了:「呵呵,瞧你那傻樣。不過你根基深厚,破關對你來說也不算難事。走吧,我們回去吧。自今日起我要全心閉關,無法再分心它顧。三妙,這宮裡的風雲由你掌控,需小心經營宮女太監,莫要漏了我們的行藏跟腳。」

  「是,奴婢自當竭力。」

  「好。那楊綺,宮外事我就全部拜託給你了。你可通過萬歲聖胎與宮外交流,很是方便。天下無人和宗門的一應人事任免、物資調動、生殺賞罰,全都不需再問我了。」

  「行,你放心閉關,我盯著就是。」楊綺跟著走了兩步,然後又疑惑道:「嬌娘,我怎麼覺得今兒你特別的不一樣?又是五點、又是人才、又是大放權的,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好呢……對了,好像智商忽然變高了一樣!開有種跳出局部細節、擁有全域大視野的感覺。嬌娘,你是突然開竅了麼?」

  三妙聞言眸光一閃,悄悄看著武爭鋒,好似要看出點什麼似的。

  嬌娘卻沒有任何不妥的樣子,她一如平常的與楊綺笑鬧兩句。

  風吹來,嬌娘髮絲飄動。秋意漸濃,天氣漸涼,天高氣爽。嬌娘的雙眸也與這天空一般清爽、澄澈,好像沒有一點塵埃。她的一雙剪水瞳順著風吹的方向看向遙遙天邊。越過森嚴的宮牆,天邊有一朵朵雲在悠遊的舒展身姿。

  「我都多大了?要是再看不透,要是還跳不出,要是還放不開,豈不是太愚笨了。」

  聽著嬌娘恬淡的回應,三妙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楊綺她們開始了隱居閉關的生活,開始了消化吸收之前奇遇所得的過程。仔細盤點一下,發現這一路行來的收穫真的很不少。

  龍象功、般若功、八荒六合至尊功、洗髓經、九陰真經、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六脈神劍,僅僅完整版的頂級武學就已經這麼多了。還有玉女心經、六成九陽、三成無相、俠客行遺刻等半成品、概念品。

  散手就更多了,神秘島上見到的散手數不勝數,葬武窟裡發掘出來的九天九部功法也很是不少。源自少林護體功並自成一體練成的金鐵之身,效果更是完全不下於任何頂級武學。

  龍虎內丹經、三峰採戰術、婦科聖手珍藏秘典等。這些嚴格來講雖然不屬於江湖武功,但卻也絲毫不差。降龍掌、空明拳、左右互搏術等頂級招式雖然沒有獲取秘笈法訣,但一番交手也自然有所收穫。除此之外,黯然銷魂掌、一陽指等也馬上就要收入囊中,如今逍遙派的武學寶庫恐怕已經不下於巔峰時代。

  若再算上另一方世界中獲取的嫁衣神功、憐花寶鑑、明月神功、太上靈情道等,逍遙派的武學底蘊和武道視野甚至更超過逍遙三老的年代。就是少林未滅之前,把藏經閣裡的所有好東西全都搬出來,恐怕也一樣會被比的沒脾氣。

  若把武功比喻成兵刃的話,她們已經收集了一把又一把的神兵利刃。但兵刃再多,同一時間能夠使用的也只有那麼幾把而已。神功再多,核心功法也不能修兩套。所以一路行來雖然奇遇頗多,但對真實戰鬥力的提升、補完並不明顯。

  嬌娘、楊綺、三妙的武功路數都已定型。同級別的增加再多也最多算是個參考,不能有決定性提升。

  所以,何不如同鑄兵一般,把這些「神兵利刃」先全部拆解成原料,再取長補短、去蕪存菁,熔煉成一把全新、超越所有既有兵刃的「絕世神兵」來?就像單獨的鐵臂功和金剛臂對楊綺都沒大用,但熔煉成金鐵之身之後就頓時非同凡響起來。

  而這,正是嬌娘想幹的。

  作為蓋世高人,證了內功果位的她,乃是做這件事的不二之選。

  於是,嬌娘每日深居簡出。她或是無心向天搬運玄功,或是提筆書寫整理思路。她每晚均秉燭而讀,不論幾時看去,那窗紗背後總有一個靜靜端坐的身影。那種全心投入的勁頭,連帶著將旁人也都感染了。楊綺見後不由感嘆,或許這才是嬌娘平日的生活狀態。若非她如此心無旁騖、勇猛精進,又怎麼可能以女子之身更先於周伯通一步進入蓋世之境呢。

  而楊綺也開始做她能做的。內功方面她無法做的比嬌娘更好,那麼就從自己擅長而嬌娘做不好的方面下手吧。她每日研究洗髓經,參考九陰鍛骨篇企圖對洗髓經進行簡化,在過高的門檻前築起一條台階。另外她將更多地精力投放到了金鐵之身的研究中,她眼看就要破關,需要在破關之前考慮好蛋殼未來的發展路線。

  下丹田的至尊功如同一團熾燃不息的烈火,經脈中淤積的元氣哪怕再多,也開始慢慢被煉化,至尊功就像吃了補藥一樣水漲船高。所謂厚積而薄發,水到而渠成。楊綺每一天都是新氣象,區區幾日之間已然大有收穫。雖然身在深宮,倒好像是找到了一個完美的閉關之所一般。

  ——當然,這只是「好像是」。

  而真正的情況是這樣的:後宮生活第五天,楊綺嘎吱一下推開嬌娘的房門,連惱加怒道:「不行了不行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嬌娘放下書,不動聲色的把雙手藏到桌面之下,同時耐心問道:「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楊綺一臉不勝其煩的抓狂表情:「我勒個去的,完全不知道那些娘們的腦袋裡到底裝著些什麼玩意兒!她們一個個都跟吃錯了藥似的,完全是爭先恐後、不擇手段的想當豬飼料!這皇帝還沒回來呢,三妙也才不過是個空頭貴妃,竟然已經變著法子來鬥她——其實鬥她不要緊,她貌似還挺樂在其中的,最關鍵的是不知咋了竟然都拿我當突破口!」

  「拿你當突破口?」嬌娘目光微妙,她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是啊,一個個都來找我的事!這才幾天的功夫,我白天躲在屋裡會遇到栽贓,我晚上走去花園會遇到陷害。最扯的是,我假裝深夜失眠睡不著,去打探大內高手的底細、瞅瞅皇宮侍衛的狀況時,結果你猜怎麼著?丫竟然有一小太監來刺、殺、我!」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0:59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0 21:00
706 人人爭當豬飼料(下)

  看那表情,她的憤怒值已經快攢滿了:「平時我不去惹別人就罷了,娘的竟然敢主動來惹我?丫是夠真膽兒啊!」

  嬌娘淡笑紓解:「到底是何事啊,說來聽聽?」

  「行。」楊綺一屁股坐在嬌娘的繡床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喉嚨,開啟了說書先生模式:「第一次,是這樣的……」

  【第一次,栽贓】

  時間是宮廷生活第三天,白天。

  地點是三妙府邸內院。

  情形則是這樣的:看嬌娘每天心無旁騖,楊綺也決定奮發圖強。平日裡好動、坐不住的她,最近也安分下來好好用功。這一日,她仔細體悟金鐵之身的存在方式,並將鐵字功夫、金字功夫、金鐵之身的三樣武功全都寫在了紙上,幫助思考。

  隨著她研究的深入,滿紙密密麻麻的文字變成了線段圖畫,又變成了奇異的符號,這說明她已經完成了三樣功夫的初步拆解。然後她時而思索良久,時而添上兩筆、刪減幾處。紙上的符號時增時減,增的時候會筆走龍蛇飛速寫滿一整張紙,減的時候又會不停勾畫消去,只剩下幾個符號。這正是她開始仔細研究金鐵之身的原理、進一步提升其品質的必然過程。

  雖然性格好動,但一旦真的沉下心來做研究,楊綺倒也是個很能專心的人,很快就全神貫注的沉浸其中。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宮女出現了。

  「宮女?」嬌娘已經猜到了什麼:「莫非是其他妃嬪的侍婢?」

  「對,就是那個不記得名字的妃子小紅的侍女。她專門挑了個三妙出門的時候,進來就跟我一頓東拉西扯胡侃海聊。說著什麼侍女之道之類的東西,我哪有興趣聽她囉嗦這個。剛要打發走,就發現一個跟她同來的妞舉動可疑。她以為我沒看就不知道她的小動作,鬼頭鬼腦的往三妙屋裡藏了東西。」楊綺拿出一個錦盒放在嬌娘桌上:「看,就是這玩意兒。」

  嬌娘看著錦盒,錦盒關著,需要看的肯定是裡面的內容。

  要看內容,必須打開。

  想打開,必須用手。

  嬌娘目光沒有亂晃,氣息也沒有亂。她表面上毫無異狀,因為自楊綺進屋那刻起她便一直在準備。此時只在暗中提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來打開了錦盒。她素手白淨,宛如溫玉,看起來倒比平時還晶瑩溫潤些。

  錦盒裡面放著的不是別的,而是一遝書信。輕輕拿起一枚信紙看了看,嬌娘便失笑道:「竟然用這種小手段,假作證據栽贓三妙與宮外男子留有私情、互通情書,難怪前些天有人興師動眾來此翻找物件。詩寫的不錯,但手段也太過……直白了吧。」

  「嬌娘說話太溫婉。啥直白,完全就是腦殘!」楊綺沒有多關注嬌娘的手。而是一臉不爽道:「不過這年頭也無所謂吃相,能吃到嘴裡就是本事,端著拿著的文明人還真不一定玩的過這樣簡單粗暴的小花招。不過這還不是最腦殘的,如果說這一次還有點『計』的成分在裡頭,第二次的陷害就更加的不要碧蓮了!情況,是這樣的……」

  【第二次,陷害】

  時間是宮廷生活第四天,夜晚。

  地點是皇宮苑囿流珠池。

  情形則是這樣的:白天有一群宮女率眾而來、翻箱倒櫃,但她們遍尋不到預先藏好的錦盒便只能放些狠話惺惺而歸。侍女楊心中不爽,但又不能弄出太大動靜狠狠反擊,只能暫時憋著。心一窩火,幹什麼就都不順手,尤其是侍女楊這種根本憋不住氣的人。

  但還好,因為這陰謀本不是對著她本人來的。三妙又紅塵煉心樂在其中,所以侍女楊憋了憋也就過去了。她摒除雜念,重新沉入到研修狀態中。淤塞的十二正經中已經重新熔透了不少,功力已經越過了五十七年,金鐵之身的研究也很有進展。

  一白天的思考之後,覺得頭都大了的侍女楊決定去吹吹夜風。嬌娘這麼努力,咱也不能懈怠,乾脆一邊散散心一邊靜思片刻好了。秋日風漸涼,侍女楊來到流珠池邊,夜中也是好景緻。這裡地處偏遠,人跡罕至。侍女楊已經不想再見到那些豬飼料,所以故意選在了這裡。

  侍女楊正思考的入神,卻有兩個宮娥偶然路過,碰到了侍女楊。

  「兩個宮娥?這次又是誰啊?」

  「還能有誰,當然是第一天就對著三妙放嘲諷的那紅黃藍三人組的成員唄。這次是不記得名字的妃子小黃,以及她的貼身侍女。然後,你想都想不到她們到底弄出了什麼么蛾子——」啪,驚堂木一拍,楊某人聲情並茂:「那傢伙,竟然誣陷我想要加害她!」

  「呃……」嬌娘虛起眼來,她又明白了:「難不成,就是你所說的『碰瓷兒』的?」

  「何止是碰瓷兒的啊,碰瓷兒的多少也得稍微碰一下啊。那小黃妞當時距離我有不下三大米遠,誰都沒動,然後呱唧一下自己摔池邊子上,便受了多大驚嚇、遭了多少委屈似的哼唧起來。我沒理她,她便起來後嚷嚷著說是我把她撞倒的,還說我意圖將她推下水池!我勒個去的,你都不知道當時她們那嘴臉、那不要臉的勁兒,我都沒法跟你形容!」

  當時,妃子小黃與其侍女以二對一,始了眾口鑠金的輿論攻勢。什麼「企圖推下水池淹死我本宮!」、「大膽奴婢以下犯上!」、「目無尊長不知悔改!」、「大刑伺候玩不死你!」、「就是妙貴妃親至也救不了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跪下叩幾個響頭請罪求娘娘開恩!」之類的,全都冒了出來。

  「嗯,三妙備受皇帝關注,她們不敢直接動她,便想剪除三妙的黨羽。你我假扮她的陪嫁丫鬟,是她最近的親信,我又從不露面,這些人便從你身上發難了。皇宮人多,或許你一路上被人看到了行蹤,她們便尾隨而至。也可能只是巧合,她們恰好在流珠池畔遇到你,便臨時起意欲要坑害。那裡位置偏遠,也再無其旁人作證。一個妃子捨卻臉面硬要構陷一個宮女的話,還真是沒有辦法自證清白。」嬌娘好奇道:「對了,你又如何應對的?」

  「哼哼!有人提出控告,咱至少要給她個說明白的機會。」楊綺冷笑一聲,五指一握:「她不是說我想淹死她麼,我自然要問問到嫌疑人底是想怎麼淹死她咯——反正,那裡有沒有目擊者的嘛。」

  當時,侍女楊被弄得心頭火起,根本懶得跟她們囉嗦。

  「你說我要淹死你?行,那咱們得好好論論,調查取證一下。」她雙手一探便抓著她們的腳踝把兩人倒提起來,沒等她們驚叫便果斷採取了行動。噗嚕嚕,就像拿豆漿泡油條一樣,侍女楊將兩人直接摁進了流珠池裡。兩人在水底下死命掙扎,也毫無用處。兩人拼命叫喊,但只有咕嘟嘟的水聲,反而嗆的差點斷氣。

  嘩啦,侍女楊將兩人提出水面,面無表情問道:「是怎麼個淹死法,是這一種嗎?」

  兩人灌了一肚子水,又陷入了極度驚恐之中,哪裡說得出話來。

  「看來不是,那就繼續調查。」噗通,換了個姿勢再次把兩人摁進水裡,兩人的掙扎如同蚍蜉撼樹。半晌後再次提起,淡定問道:「是這種嗎?」

  「你、咳咳、你這大膽奴才,你可知這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唔!」

  「看來也不是,那咱繼續。」噗嚕嚕,兩人再次被摁進水裡,侍女楊好似終結者般鐵面無私。

  如此上來下去,反復多次。不論是她們怕了、怯了想求饒,還是驚了、瘋了想拼命,全都沒有用。不論她們說些什麼、怎麼說、回不回答,全都是錯。別說那小黃妃和侍女都不過是普通的弱質女子,就是特種部隊裡鐵打的漢子也無法久受這種酷刑。上來下去沒幾次,便被整的慾仙欲死。

  嬌娘點點頭道:「她們咎由自取,自作死不可活。不過我也沒聽到嬪妃橫死這種大騷動,看來你沒殺她們。」

  楊綺一臉可惜的嘆了口氣:「唉,到底是妃子,雖然其心可誅,但真殺了的話必然滿城風雨,咱們也沒法在宮裡好好待下去了。所以小懲大誡——泡了半宿,讓她們仨月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也就完事兒了。」

  「以你的手段,怕是太醫也查不出問題來。她們想讓你『被企圖將嬪妃推下水池淹死』,你就讓她們『被自己不慎跌入池中淹傻』,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嬌娘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但這事兒顯然沒完,要不然你也不至於生這麼大氣,對吧?」

  「當然沒完,遠遠沒完!那些宮女、侍婢,甚至紅黃藍三姐妹都只是頂在前頭的小屁屁,真正出謀劃策暗算咱的還在後頭躲著呢。就在昨天,更過分的事出現了。情況,是這樣的……」

  【第三次,刺殺】

  時間是宮廷生活第五日深夜。

  地點是宮中最大湖泊的大龍池之畔。

  情形則是這樣的:宮中爭鬥,風波詭譎。侍女楊明明知道幕後之人還在運籌帷幄、隨時出招,侍女楊也已經猜到是哪個傢伙指使的,但是直接殺過去的話鬧得動靜還是太大了。為了閉關環境的安寧穩定,為了給嬌娘創造一個優秀的學習和工作氛圍,侍女楊決定忍了。

  收拾了小黃妃一頓,侍女楊算是稍稍順了口氣。白天見到三妙和那些豬飼料們合縱連橫、分化離間、各逞心機,侍女楊便覺得完全不想再看見這樣的垃圾事兒。在侍女楊看來,和豬飼料們在穿的吃的那麼點小細節上鬥心眼子,簡直就像是陪著螞蟻過家家一樣。於是侍女楊決定去幹點讓自己來勁兒的事——夜探大內高手。

  大內肯定有高手,這是不言而喻的,只是不知道這大內到底有多少高手、分佈在哪、什麼水準。

  她推測這大內最強的高手要麼跟在皇帝身邊,要麼去守衛重要地點。莆田封神時,萬歲聖胎畢竟不是本尊,加之當時還有要事,沒瞧很通透。只記得皇帝身邊一個貌似官職很大的傢伙,看起來很不一般。其他的倒真沒注意,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得了的高手。

  既然皇帝身邊沒有,那麼就必然在別的地方了。

  高手難見,那就先摸清楚巡邏侍衛的水準也好。反正以後九成九得做點什麼壞事,先打探清楚狀況,也算是踩踩盤子。於是侍女楊在宮中隨意走著,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不妥。她不需要真的靠近,便能遠距離感知各處狀況。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讓她感應到一個不一樣的氣息,是一個頗為不弱的高手,行蹤飄忽不類普通侍衛。

  「我還惦記著皇家寶庫的事呢,正想鎖定這氣息,順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寶庫。誰知道竟然被一個太監攪了局,沒能第一時間跟上去。」楊綺一臉晦氣的講述道:「那傢伙從背後靠過來,手裡拿著根弓弦打算勒死我!」

  「結果呢?」嬌娘問過之後,想了想又追加說明了一句:「你當然沒事。我就想問問那太監的結局。」

  「還能咋樣,有人明刀明槍的上桿子作死,哪能不成全他?咱根本懶得打,抓著他的領子當標槍一扔就行。如果我手感沒錯,他現在應該在萬歲山頂上插著呢。」

  萬歲山是宮廷中第一高的人工山丘,恐怕這從天而降的太監將會成為宮廷鬼故事的一部分。嬌娘不由笑道:「竟然是萬歲山,我還以為會扔到某人的宮殿裡,順便把那太監的指使者也砸死呢。」

  「沒辦法,也是忍了再忍才忍住了那股衝動。當時覺得一旦出了大事,朝野關注,咱們就在這兒待不住了。理智如我,當然要放眼長遠。可誰知今兒剛剛在禦膳房門口遇到那個小藍妃,我去這次更不得了,對著我就是一大頓的嘲諷啊!又是要教我怎麼做奴才,又是要教我怎麼下跪的,她奶奶個腿的還有完沒完!」

  楊綺表示這次沒法忍了:「這幫娘們想當豬飼料想瘋了,以為誰都和她們一樣稀罕那頭豬!娘的,不把這群死老娘們一個個擺平,咱就沒有安生日子過!嬌娘,你覺得嘞?」

  嬌娘點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咦?你不勸我『忍一時風平浪靜』、『在家好好待著,不出門不見面就沒事』之類的嗎?這不符合你最近老成持重的形象啊。」

  「哈哈,我怎麼會勸你那些,你本就不是能在一個地方死待著的人。」嬌娘一身氣息堂皇剛勇,凜冽而果斷:「況且,強者為何要對弱者退避三舍?我們又憑什麼要忍受那些傢伙的非議構陷?她們既然宣戰,我們拔劍便可。」

  「哇,嬌娘!」楊綺撲上去一把抓住嬌娘,抱枕一般各種猛蹭:「你剛剛帥呆了啊!」

  嬌娘渾身一硬,然後又放鬆下來,只是不動聲色的悄悄拿遠了自己的一雙手,目光溫柔道:「去吧,想做什麼就做,我何時不支持你呢。

  「好!」楊綺噌的一下挺起身來,捏著下巴、一臉陰影,渾身散發著不詳的氣息,陰謀魔王模式全開:「讓我想想,怎麼把那群死老娘們一口氣全教訓服帖……」

  這時,嘎吱一聲門開了,三妙推門而入,看到了背對這邊一副沉思者模樣的楊綺。

  「咦,你們商量什麼呢,是遇到難題了麼?看來你們的煩心事也不少啊。」三妙也是一臉苦惱:「唉,那個皇帝一路封禪,回京後便去太廟齋戒幾日以全禮數,所以一直沒露臉。今日禮畢從太廟裡出來,這個忍了好幾天的老色鬼總算忍不了了。一大早就有太監傳信過來,說要招我今夜侍寢。你們說,我是陪他玩玩,還是用音功糊弄過去?」

  嬌娘不是楊綺,是個充分徵求屬下意見的好領導:「你覺得呢?」

  三妙不勝矛盾,一臉糾結:「陪他玩玩也不是不行,但那老頭子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看到他就沒興趣。但要說糊弄吧,他自己那麼點意志力倒是一糊弄一個準,可又怕他身邊有高手。萬一被瞧出了問題,就又是好大一場麻煩。只要想想未來每天都可能有這種事,我就頭疼啊!唉,我這魅力,怎麼就這麼大呢……」

  啪,三妙尚未完成自戀,就見楊綺忽然轉過身來一下拍在她的肩頭上。

  她看到楊綺緩緩抬起頭來,那一臉笑容,讓她後背上的寒毛都立起來了,結結巴巴道:「咋、咋了?」

  「好!三妙同志說得好啊,為我黨帶來了一個開創性的思路!」楊綺雙手啪啪的拍了拍三妙雙肩,一臉又紅又專的政委表情,那葫蘆娃般濃眉大眼的五官擺放方式堪稱正派角色的典範:「遇到了問題,就要在真因上下手。發現了困難,就要自根源上剷除。咱們只要剷平了『根』、『源』,哪怕是宮廷腦殘大亂鬥這種複雜問題,也可以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

  「呃……」三妙呆然片刻,弱弱舉手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剛剛聊了些什麼,但如果我直覺沒錯的話,你難道是打算……」

  「對,就是那個!」楊綺興沖沖一回頭:「嬌娘,你快要突破了,現在到底狀況如何,能動手嗎?」

  三妙聞言,立刻悄悄鎖定了嬌娘的氣息,好似想趁著機會看出點什麼。

  嬌娘卻沒有任何異狀,她放下書卷伸了個懶腰,笑容恬淡而自信:「靜極思動,是該活動活動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1:1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1 21:12
707 突襲甘露殿

  嬪妃侍寢,約莫有兩種大方式,好多小分類。

  清宮劇那種提前把嬪妃脫光了,卷的跟個壽司卷似的送進寢宮的方式,對皇帝來說有很多好處。最重要的好處是防止刺殺、保證嬪妃沒有隨身帶利器。最直觀的好處是用不著皇帝親自動手剝殼,掀開被子就能上馬。

  不過雖然某壽無法查到詳盡資料,但這種方式在清朝之前,尤其是唐宋之時,貌似並不多見。況且速食肉捲雖方便,到底是缺了情調。男人終究是主動型生物,不親手剝殼的話,總覺得少了很多樂趣。即便在清宮,真正受寵的嬪妃也不用這種方式侍寢。

  那麼皇帝就可以選擇第二種方式,這種方式不用多解釋——你咋做他就咋做。皇帝說到底也是肉體凡胎,與你我沒什麼不同。

  宋理宗,一代閱盡千花的老色鬼,又早已對三妙色與魂授,當仁不讓是選了第二種。當然,安全方面的考量也不能疏漏。

  天尚不黑時,三妙就明車明轎的去了承恩宮。一路上碰到的嬪妃、宮女,無一不是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三妙臉上神色拿捏得當,忐忑、緊張中還有點微微的「姐要飛黃騰達了!」的期待與興奮。在那些關注者看來,完全是這個時候她最應該有的樣子。

  只是她們做夢都想不到,三妙的興奮,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承恩宮中,三妙沐浴更衣,這裡不是真正辦事的地方,算起來其實是安檢的所在。老嬤嬤們看她入浴,看她穿衣,看她梳頭,絕不將警惕的目光離開她片刻。她畢竟是初次侍寢,對她的警惕心要更強些。

  但她們千防萬防,沒防對地方。

  為她梳頭的宮女低眉順眼的說明道:「妙貴妃萬安,時辰也差不多了,您請出發前往甘露殿吧。等上約莫一刻,皇上就來臨幸您了。」

  「有勞了。」三妙臉上帶著近乎完美的笑,那魅力把宮女都晃的一個失神。當宮女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時。三妙已經娉娉婷婷的走向了甘露殿。看著她魅力無限的背影,宮女不由咋舌。這男女通殺的魅力,實在太強了點。

  今天的三妙,格外精神煥發。

  當然,精神煥發的人不止她一個。當幾個壞孩子湊到一起想幹點什麼壞事的時候,每個都會很精神,都會很興奮。哪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大高手,在幹今天這種壞事的時候也不能免俗。

  搞定一國皇帝。這種壞事幾個人幹過?

  當三妙走進甘露殿後,幽幽歌聲便自殿中隱約傳來。這歌聲勾魂奪魄又清雅脫俗,當真極有水準。

  殿外,一名侍衛忍不住嘀咕道:「通常嬪妃初次侍寢時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這妙貴妃卻尚能吟曲,真是不一般。」

  另一個侍衛一臉猥瑣的接口道:「瞧見了嗎,都說這次選妃以妙貴妃最能艷壓群芳,今兒這一見。可不就是這樣!」

  第三人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聽說她本是歌妓,我要早知道。哪怕拿出十年俸祿也要……」

  「慎言!」侍衛統領冷聲呵斥道:「主僕有別,怎能妄議?」但呵斥之後,他也不自覺的小小聲自語道:「這般風情萬種的美人兒卻嫁給個老頭子,真是老天瞎了眼。那老頭可別得了馬上風、精盡人亡死了才是……」

  甘露殿侍衛,就是皇上睡著他站著,皇上幹著他看著的人——而且還只能看別的方向。哪怕嬪妃叫床叫的再銷魂,他們也得專心致志的盯著四面八方的假山宮牆琉璃瓦之類的東西。看哪都行,就是不能看直播。

  他們平日裡倒也經歷的多了,訓練有素心志堅定之下也能斬殺邪念。但今天,在三妙的吟曲聲中,平日被壓下的念頭不知為何微微抬頭。大內侍衛血氣方剛,他們畢竟不是閹人。

  念動,則氣動。他們不是超級高手,不能每時每刻都鎖住自己的氣息。氣一動,便能被有心人瞧的一覽無餘。

  「普通侍衛三十多年功力,侍衛統領四十多年功力。玩個女人,要三十個侍衛、六個統領守著,這聽牆角的陣容夠豪華的啊。」一個隱秘的角落中,楊綺一雙大眼睛偷偷瞧著,疑惑道:「不過傳說中的大內高手又在哪呢?」

  嬌娘和她一起潛伏著,聞言失笑道:「這些不就是麼。怎麼,你覺得他們太弱了?」

  「是啊!堂堂皇朝中樞,就這麼幾個半摻水,怎麼想都覺得寒酸。」

  「你啊,真是的,你以為到處都是超級高手啊。你一路見的高手太多,把你的眼光養刁了罷了。」

  嬌娘玉手一指那些侍衛:「皇宮重在禦敵於外,城牆、宮門處必然設下重兵。加上日常巡邏之人,高手數量已然遠在我靈鷲宮之上。貼身護衛不在克敵,能拖延守護、等人支援便可。這三十六人,一般說來已綽綽有餘。除非敵人大舉來犯,否則讓他們連一時三刻也拖不住的高手,天下屈指。」

  楊綺點點頭,但還是一臉不爽:「這個道理我也懂啊,但總覺得至少還應該有幾個壓的住場面的吧。要是都只這個水準的話,我豈不是可以硬殺強推的掃平整個皇宮?」

  「你本來就是個怪物嘛,誰會想到去防備你這樣的特例!別家高手都怕群戰,尤其最怕箭陣攢射。你倒好,開著蛋殼悶頭猛衝就行。不過,也是因為宮中嬪妃都沒什麼大背景才會如此。」嬌娘的眼前閃過了逃離神秘島時的情形,微帶告誡道:「不要小看皇朝底蘊,國家和門派全然不同。真正的力量,未必放在明處。」

  「嗯,也對。」楊綺所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忽然眸光一閃興奮道:「來了!」

  天色已暗,有大批人馬遠遠行來。作為皇帝最常來的地方,倒不用再宣什麼「皇上駕到」之類的場面話。不過楊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興匆匆的走在最前頭的老頭正是宋理宗。

  ——也就是那個敢對著萬歲聖胎放大話、念淫詩、發奇想,還企圖動手動腳的老色痞。

  所以,她的眼神立刻險惡起來。

  「看,你期待的大內高手來了。」嬌娘一努嘴,示意著在宋理宗身邊亦步亦趨的跟著的老太監:「八十餘年功力,也算不錯了。」

  楊綺回憶了一下捏著下巴微微點頭:「我見過這人,莆田時他也在。」只不過當時宋理宗身邊左有熟人空性,右有一看著很牛的官員,這老太監混在裡面完全不顯眼。

  「愛妃,寡人來啦!」宋理宗就像找花姑娘的太君一樣,急不可耐的推開大門就衝了進入。

  而那老太監則面無表情的對所有侍衛傲慢的尖聲道:「別以為雜家看不出你們的小心思。告訴你們,都給雜家警醒著。若出了什麼差池,就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劉公公!」侍衛們全都低頭,沒有人面露不滿。看來,這老太監是宋理宗的貼身侍從、大內總管,在宮中地位甚高。

  看他如此表現,楊綺果斷伸手一指。嬌娘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就他了,剛合適。

  「都候著。」這老太監甩下跟班,走向甘露殿的偏殿。理論上他二十四小時都不能不離開皇帝身邊,就連皇帝睡覺時也不能脫離他的視線。這不僅是保護,也是監視。是與那位大人私底下達成的重要約定。

  但侍寢這種事,正在進行中的時候還是要迴避一下的。

  嘎吱。他推開了偏殿大門,走了進去。

  唉,真是麻煩,皇上跟條公狗似的,每天發情時間都很長,運動次數都很多,給本座填了不少麻煩。比方說,處理掉那些懷上孩子的女人。如今這皇上,可不能隨便有孩子。本座和那位大人不讓他有,他就沒法有。

  嘎吱,他又關上了大門,準備偷懶。

  也罷也罷,反正不遠。以本座這功參造化的無敵實力,什麼動靜能瞞的過本座的耳目?飄花落葉、飛蠅走蟻,都在本座耳中無所遁形。瞅瞅那些自認為了不得的侍衛,看看那些互相吹噓的井底之蛙,本座我才是高手啊哈哈哈!

  ——等等,不對!本座從不是如此揚揚自得之人,今日為何會如此忘形?!

  太監剛剛驚醒,尚未來的及反應,已有絕世殺機臨體。

  在光暗交替、晝夜輪迴、晦暗不明的一刻,一股蓋壓當代的氣勢如同天崩一般直接壓在了他身上。彷彿九天之上的佛陀壓下了如來神掌,掌氣未動,掌意已經像五指山一樣轟在了老太監的心頭。

  這一瞬,老太監嚇的心膽具烈。大事不妙,是蓋世高手!快,來人啊,快救我!

  老太監渾身真氣欲爆,只要弄出一些動靜便能得救。縱是蓋世高人也不能無聲無息的一擊殺我,敢在這皇宮大內撒野,就是蓋世高人也得鎩羽而歸!

  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出現了另一個人。他已經看不到那人的身影長相了,因為當那人探手抓來之時,其他一切都像變成了茫茫背景。

  他只知道那人五指如龍,一抓之勢彷彿要摘星拿月、撕天排雲。他還看到那隻手後的一雙眼,不知為何,與那眼神一觸他便渾身僵硬。

  那是一股不同於蓋世氣度但絲毫不弱的另類威壓,讓他發自本能的驚懼。彷彿青蛙遇到了蛇,手軟腳軟,整個身子像不會動了一樣。

  他面皮扭曲,宛若厲鬼,心中實在已經驚到了極點。逃已無路,他只能勉強張口,想要吐出一聲尖嘯最後掙扎一下。

  但只聽一聲吟詠,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彷彿自天邊幽幽傳來。園中侍衛聽到這聲,無不紛紛暗罵一聲「老色鬼,竟一刻都等不了就提槍上馬」,其他也無甚感覺。

  但這一聲聽在老太監耳中,卻瞬間在精神識海中掀起一場肆虐四方的風暴。他大腦一片劇痛,鼻中險些留下血來,口中的尖叫便緩了一瞬。

  一瞬,就決定一切。

  「天要亡我!!」腦海裡轉過最後一個念頭,啪,那隻手就穩穩的抓住了他的脖頸,扼住了他的咽喉……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1:2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2 21:10
708 這本書終於太監了!【同樣大霧】

  所謂偏聽則暗,兼聽則明。作為新時代四有好青年,咱們不能只看主角的一面之詞,再讓我們換成宋理宗視角看一下今天的遭遇。

  【我叫趙昀,本名趙於莒。曾有個當小官的爹,但我七歲時官爹就死了。十六歲之前我都是一個小山村裡的農民,還是連媳婦都娶不起的那種貧農、屁民。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自己會卑微的度過一生,可萬萬沒想到,我錯了——我當上了皇帝。】

  【當皇帝的原因很荒謬,只因為上代皇帝的直系、旁系、所有能想到的男丁親屬全死光了。不知咋的,我的不記得哪一輩子的祖宗和皇室沾親帶故,所以我就被人帶走了。我前腳還在為先皇的國喪而披麻戴孝的跪在黃泥巴裡,後腳就被人托上皇位成為九五至尊。】

  【其實像我這樣的超遠房皇親當然不止我一個,除我之外還有很多。我沒有本事、我啥都不懂、我連大字都不認識一個,比起其他競爭者我簡直一無是處。但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們死了,我成功了。我無能不要緊,托我上位的那個人厲害就行了。】

  【然後我開始學著當皇帝,我習文學武看字畫,我修整儀態學禮法,我覺得我做的還不錯——然而很快發現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卵用。托我上去的人太強了,我根本沒法反抗。】

  【作為皇帝,我當然也有一言九鼎、言出法隨的野心。被人如此挾制,我也惱恨過、煩悶過。但當我看到曾經我做夢都夢不到的美女躺在床上隨便我怎麼玩、哪怕疼也對我順從的笑的時候。我發現其實這樣也挺好。】

  【無法反抗強權,無法抵禦誘惑,於是──我開始爽,一爽就爽了幾十年。挾制我的人死了、換了,無所謂。從前有皇帝勵精圖治,但他們都死的早。我也曾經勵精圖治過,可惜不是那塊料。現在我什麼都不在乎,只管做個昏君,反而能一直爽到老。】

  【我已經不是貧農、屁民了。】

  【我已經不是我。而是朕了。】

  【朕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寡人會爽快的度過一生,可萬萬沒想到。朕又錯了——朕成為了……呃,低低等下人。】

  【這天,朕一如往常般的去玩女人。那勾魂的小妖精叫妙癡語,朕自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瘋狂的想上她,這種衝動已經很久都沒有了。她就像一隻野鳳凰,好像隨時都會飛走,為了圈住她朕不惜冒著觸怒挾制朕的那個人的風險,當場直接下旨封她做了貴妃。因為朕生怕封的小了,她會不屑一顧。】

  【果然,貴妃的位置沒有女人能夠拒絕,她來了。朕真是恨不得一刻都不等就立刻與她歡好,但封神之後必然祭天的規矩不能改。平日裡對朕來說規矩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不是不得了的大事,朕說什麼就是什麼。挾制朕的人也不會管的太死,還是會給朕很多方便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封的天妃娘娘真的有神異,所以朕只能強自安奈、強自忍受。】

  【在齋戒、祭天時,朕整個心裡全都是妙癡語的影子。想著她在揮雲袖、舞腰肢,如凰飛九天。但想著想著,妙癡語的影子又漸漸變為天妃娘娘的影子。朕這才知道,朕之所以會如此沉迷於妙癡語,其根本是因為她身上有些地方與天妃娘娘相似。】

  【不是長相,不是身段,不是一切外在的東西。而是那看向朕的眼神,那種雖然嫵媚入骨,但其實根本沒把朕當回事的眼神。這眼神讓朕想起了天妃娘娘的懾人威嚴,讓朕想起了小時候做短工時第一次見到的大家小姐,讓朕簡直欲罷不能。】

  【對女神,哪個男人不想褻瀆?】

  【朕覺得,朕之所以能遇到妙癡語,完全是命運在成全朕。】

  【今日,祭天禮畢,朕一刻也不能等了。從翻了她的牌子時起,朕的心臟就撲通撲通不停地跳。一路催促著抬龍輦的太監,最後朕嫌他們慢,乾脆自己跑了起來。頭一次,朕覺得甘露殿是這麼的遠。】

  【甘露殿,終於到了。】

  【朕滿心期待的推開了甘露殿的門,門裡,她在等朕。】

  【她還是那個樣子,沒有因為朕是皇帝而畏懼,這很好。她很主動,甚至有點強勢,這更好。她看向朕的眼神讓人琢磨不透,彷彿在盤算著鬼點子的妖女,讓朕有點汗毛顫慄的緊張感,這簡直太好了!】

  【對,朕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女人,朕簡直要燃燒起來了!當她拿繩索套住朕的脖頸、當她把朕推進椅子裡、當她把朕綁起來的時候,朕甚至沒有反抗,朕甚至以為她是在和朕玩遊戲,朕甚至口乾舌燥的期待著下面會發生什麼!】

  【直到,她一鞭子抽在朕身上……】

  「啊——!」

  【好疼!多久了,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朕實在沒想到,時隔幾十年,這種感覺竟然會再次找上朕。朕驚呼、朕大喊、朕聲嘶力竭,但竟然毫無用處。朕分明能聽到外面侍衛聊閒天的聲音,但他們卻完全聽不到朕!】

  「喲,叫的還挺歡的啊,」三妙抖起一條絹布,真氣灌注之下完全能當鞭子用。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宋理宗,啪的一下再次抽了下去:「來,接著叫!」

  「啊!好疼,救命啊,護駕、快來護駕、誰來救救朕!」

  【朕繼續大聲吼,但還是沒人聽到。這是什麼妖法?她到底是何方妖人?為什麼要加害於朕?!不過朕還沒有放棄希望,因為劉公公就在不遠處。朕相信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什麼人能真的傷到朕。他一定會衝進來,救朕於水火的!】

  【然後劉公公就出現了,可惜他不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人抓著腿在地上拖進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處台階上磕破了鼻子或嘴巴,他在地上拖出了一整條血路……】

  【但最讓朕瞠目結舌的不是劉公公的敗北,而是那個把劉公公拖進來的人。如果不是被捆著,朕真想用力在自己腿上掐一把,因為那人竟然長得與天妃娘娘一模一樣!這這這、這——!朕真的呆了,日思夜想的天妃娘娘竟然在這個時候化作真人出現了!】

  「天妃……」

  「妃你妹夫!一提這個我就來氣!」楊綺把老太監一扔,捲起袖子怒氣沖沖的就逼了上來:「聽聽你封的那名號,天妃?妃你姥姥!老子不是任何人的妃。老子就是老子自己!」

  【順便一提:雖然現在情況不妙,但朕仍然忍不住開了個小差。她湊近後朕一看,發現真人比神像更讓朕心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理宗被捆在椅子裡(別研究宋朝有沒有椅子了,這兒不是地球~),有三妙在,根本不用堵住他的嘴。他隨便叫隨便嚷,沒有任何功夫在身的他也不可能把聲音傳出這大門一步。

  楊綺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那場面,簡直像社會惡霸在勒索小學生一樣。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的女人們弄得老子很不爽,但其根源說到底還是在你身上。所以從現在起,你被老子我綁架了。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利利索索的立刻去幹什麼!不讓你幹什麼,你就連想都不能想一下!要是膽敢轉什麼歪念頭的話……哼哼!」

  很反派的冷哼兩聲之後,楊綺左看右看想做點該做的事——但卻發現丫的這甘露殿裡連能顯聖的東西都沒有!本來還想拿根大鐵棍搓個麻花嚇嚇他。誰知皇帝的安全工作做的到位,根本找不到類似的玩意兒。

  唉。真煩人,竟然在這種小地方糗了!不露點手段的話怎麼嚇住他呢?

  楊綺正神色不爽的思考著,下意識的像山大王一樣一抬腳,咚的一下大馬金刀的踏在宋理宗兩腿之間的椅子上。

  絕對生命層次壓制之下,這一腳給宋理宗的感覺不下於超近距離感受哥斯拉的踩踏。一腳之後,他竟然冒出了劫後餘生般的虛脫感。老色痞渾身冷汗瞬間就流了出來,這一腳距離他的子孫根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心理作用,其實沒這麼近)這心情,當真是菊花一緊、下面一縮、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他立刻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我什麼都聽娘娘的,娘娘饒命啊!」

  【這一刻,寡人終於回想起,那曾被朕刻意遺忘的畏懼。】

  「嗯?」楊綺低下頭盯著老色痞的雙眼,生命威壓的感覺更加強烈,讓這老頭開始瑟瑟發抖。自從在神秘島走過一遭之後,她身上的威壓便漸漸明顯起來,也慢慢可以主動應用了。無意識的散發了一下,竟然把這老頭嚇了個半死。

  好吧,看來不需要再顯聖了。

  楊綺瞇起眼來,一臉反派表情的最後恐嚇了一句:「娘什麼娘,誰娘,你才娘!你小子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你就是低低等下人。別想著打什麼歪主意,因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楊綺詭異一笑(為了嚇唬老色痞),然後身形忽然開始發生變化。微微的骨響聲中,楊綺當著宋理宗的面開始轉變相貌。那老太監的身高體態和鷹爺差不多,常年習武也沒有發福走形,所以變化起來也不那麼費事。

  先變成鷹爺形態,然後只要在這個基礎上稍作變化——皮膚一陣律動,化出了皺紋。頭髮甩了甩,染色劑刷拉拉的剝落,褪去漆黑變得亮白。雙手像洗臉一樣在臉上搓了搓,鼻樑加高顯得陰鷙、眼睛細長顯得狠辣——看,成了。

  宋理宗已經震駭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了,他瞪大眼睛看著天妃娘娘變成了劉公公。若不是沒有老年斑、皮膚太細嫩、白髮的光澤和眼中的神華也太亮了些,若不是他低下頭時看到真正的劉公公還趴在地上、滿溢出一片血泊,他真的會以為眼前的就是劉公公本人。

  【這、這不是易容術。哪有不需要任何材料的容術!這是神仙變化、這是天神手段!】

  原本她也做不到這種程度,神秘島歸來之後就可以了。精神果位通玄入聖、感天動地,真氣果位鎮壓五方、繁花繚亂。肉身果位不能輕鬆的干涉外天地,但卻是最能夠掌控內天地、把握自我身的果位。神秘島歸來之後,楊綺在很多微妙之處變得更加圓融、自如。

  她對著銅鏡左右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真是一張面目可憎的臉啊……對了,三妙,你也憋了一段時間了,低低等下人就交給你了,今兒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三妙驚喜萬狀,雙目異彩漣漣。玩一國之君,這種事即便是當初三妙門鼎盛的時候,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本來以為自己今天只是敲敲邊鼓、打打輔助、分口湯喝,這已經讓她很興奮了。誰能想到楊綺竟然把硬菜都整個扔了過來,真讓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奴、奴婢、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而且你不玩還有誰玩,我反正沒興趣。況且。今天不本來就是你『侍寢』的日子麼。這一整夜都是你的專場。」她一回頭,頂著一張劉公公的臉對這邊噌一下的豎起大拇指,一臉拳擊教練般「上吧,少年!」狀的表情:「旱死、澆透——這才似乎養花的正確方法啊~」

  這一刻,三妙感受到了充滿整個身心的極大滿足。她容光燦爛,盈盈一拜,然後哼著小曲、抓著不知所措的宋理宗,走向了甘露殿深處的臥房。水袖輕拂、真氣掃動。三妙所過之處,一重重簾紗紛紛垂下。簾紗隔絕了世界,隔絕了宋理宗那驚悚的目光。

  片刻後,啪,一聲鞭響,一聲慘叫,大戲拉開帷幕。

  「這一下,姑奶奶先幫你漲漲記性。你自己說說,你是什麼人?」

  「寡人……」

  啪!一聲慘叫。

  「寡什麼寡,還敢寡?信不信姑奶奶我刮死你!再給你次機會,說,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低等下人……」

  【這一天,朕又不是朕了,朕又變成了我。】

  「低等下人也是你能當的?少說一個低字啊!以卑下之身而僭越上位之名,看來老娘不好好給你漲漲記性是不行了!」

  啪啪啪,連環抽打聲響起。

  「嗚嗚嗚!我錯了,我是低低等下人、我是低低等下人!饒了我吧!」

  【這一天,我在鞭打之中,忽然看到一生經歷都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轉了一圈。】

  「嘴上這麼說,其實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低低等下人吧。」

  「別打!別打!低低等下人,就是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這一天,我忽然發現,過去幾十年的繁華盛景、紙醉金迷,都是虛空泡影。九五之尊的日子,不過一場夢。】

  「空口無憑,拿出行動來。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學狗叫。」

  「這……」

  啪!

  「嗚嗚——汪!」

  【這一天,我的人格被徹底踐踏。】

  「剛剛不是叫的挺精神的麼,現在怎麼蔫了,看來還得給你點動力才行。」

  「嗚——汪!汪汪汪!嗚汪汪汪!」

  【這一天,我在鞭打中找到了真實的存在感,找到了皇袍之下的拿個真正的自己。】

  「好一條乖狗,倒是聽話,就是長得太醜了。現在起你就是條狗了,狗不溜可不行,來,爬兩圈。」

  「是!」

  「誰讓你說人話了!又得給你漲漲記性了!」

  【這一天,我發現了一個全新的自己,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充實。】

  啪!啪!

  「嗚嗚嗚——汪汪汪……」

  【被鞭子抽在身上時、被腳底踩在頭上時、被強迫用膝蓋在地上爬時,我、我、我——!我忽然覺得有點爽……】

  「你是什麼表情,不樂意嗎?給我笑!」

  啪!

  「嗚嗚嗚——汪汪汪!」

  【嘿嘿嘿嘿嘿嘿……真是欲罷不能……】

  紗簾外,嬌娘靜悄悄的現身出來,她和楊綺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表情都很古怪。

  嬌娘神色相當複雜:「這能行嗎?」

  「不知道,但三妙玩的這麼投入,天王可期啊。」楊綺把劉公公的外衣身上一套,把頭髮一盤戴上太監帽,拿起拂塵一甩,再沉下一張臉,還真挺像樣子。

  她捏著嗓子學著劉公公的聲音拿腔拿調的開口道:「雜家以後就不當宮女了,雜家要當太監!有雜家照拂,看這宮裡大大小小的妃嬪們,還有哪個不長眼睛敢和妙貴妃過不去!和妙貴妃過不去,就是和雜家過不去。和雜家過不去,就是和皇上過不去。小宮女,放寬心,安生閉關突破去吧。」

  嬌娘莞爾一笑,裝模作樣的襝衽一禮:「小女子謝過劉公公。」

  「咩哈哈哈哈!」楊公公剛得瑟的笑起來,忽然發覺褶皺有點笑開了,五官都有點崩盤,趕緊忍住大笑穩定面部。唉,當個整容怪也蠻辛苦的啊!

  「哦,對了對了,還有這個。」楊公公手一翻拿出一塊風雨石遞給嬌娘:「這個石頭功效神奇,能夠幫助突破。我一塊、你一塊,一人一個。」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1:40 編輯

xjqulxu1651 發表於 2015-10-1 11:26
709 楊公公的大太監日常(上)

  皇上在剛剛結束祭天的第一天就寵幸了妙貴妃,這在幾乎所有宮女、太監、妃嬪的眼中這都是理所當然的。皇上和妙貴妃玩的似乎很盡興,一連大半宿都隱約有聲音,這對一個快六十歲的男人來說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但也算情理之中。

  沒進宮就封了貴妃,即便以當今天子的荒唐,在長達接近三十年的在位時間內,也不過寥寥幾例而已。而這寥寥的幾例,後來無一不成了皇上的心頭肉。

  正是因為預感到巨大的威脅,嬪妃們才想趕緊聯合起來打壓三妙。這些出身都不太有背景的妃子最多只能算小家碧玉,遠談不上大家閨秀,更說不上有什麼政治眼光和豪門風範了,所以如今的後宮爭鬥都普遍帶著股毛燥勁兒,遠沒有豪門女子的城府深沉。

  當第二天皇上禦賜車輦送三妙回宮的時候,當宮人們看到三妙臉上滿足的慵懶和那從內而外煥發出來的光彩與魅力時,宮人們反應不一。

  有暗啐「狐媚子不要臉!」的,有暗恨「一雙大球怎麼沒長我身上?」的,有心動「要不要去學兩招?」的,有詛咒「前幾個這樣的都是短命鬼,你也一樣活不長!」的。

  但不論這些人怎麼想,所有宮人都明白,這妙貴妃若如此得皇上歡心,恐怕會給宮裡帶來很多變化。

  她們猜的沒錯,的確立刻就有了變化。但她們沒想到的是,這變化的原因和形式,與她們預料的完全不同。

  「聖——旨——到——!」長長的宣旨腔調中,一個太監高舉聖旨走入院門。院子裡,一眾宮女太監立刻慌慌張張的行動起來。宮女們急急忙忙去打水,太監首領則趕緊奔過來,一邊往宣旨太監手裡塞了點什麼一邊陪著笑道:「王公公,辛苦了辛苦了!娘娘還未起床,王公公您稍稍歇息,待娘娘整理儀容再行接旨方不失儀。」

  王公公是他們的熟人,因自家主子平日裡受寵頗多。所以下人之間也多有接觸走動。自家主子是寵妃,而王公公也是皇上的近侍。是大太監劉公公的得力手下,位置也舉足輕重。雙方都有意相互靠攏,所以關係一直維持的不錯。

  接旨很重要,原則上不能推延。但銀子和面子也很重要,所以這邊的太監首領覺得小小不然的也就過去了。

  但王公公卻並沒有平日裡那麼好說話,他一邊輕佻的掂著銀子一邊陰陽怪氣道:「都這個時辰了,還沒醒吶?」

  這邊立刻心裡一抽感到有點不對,卻又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小心解釋道:「娘娘近來總覺體乏嗜睡叫不醒,怕是染了風寒,今兒正要請太醫來診治呢。」

  「太醫?不用太醫了,雜家就有個法子把『娘娘』叫起來。」王公公冷笑一聲,也不管接旨的人在不在場,立刻高聲宣讀道:「婕妤馬氏,以下犯上。皇后駕前,非議貴妃。儀態有損,德行有虧,貶為答應,打入冷宮,永不復啟——欽、此!」

  「什麼?!」這是下人們的驚呼。

  「什麼?!」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驚呼。只聽嘎吱一聲,一個女人慌慌張張推開屋門奔了出來。她的腳尖在門檻上掛了一下,立刻狠狠的一下撲到在地、花枝散亂。原本嫵媚動人的臉如今蒼白的毫無血色,她也不顧上疼痛,不可置信的大叫道:「不,怎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

  此女,正是紅黃藍三人組中的小紅妃。

  「看,『娘娘』這不就起床了麼。」王公公猙獰一笑,把聖旨往小紅妃手裡一塞:「接旨吧『娘娘』——帶走!」

  「不!本宮不走!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小紅妃嘶聲掙扎著,慘呼著,但隨同王公公一起來的太監們卻不管這些。他們毫不客氣的上前抓住小紅妃,便向押解犯人一樣的扭送走了。

  冷宮後妃,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麻利點,莫要誤了時辰,還有下一個要去宣旨呢!」王公公催促著手下,急匆匆的走向下一處宮殿。

  不到半天時間,整個皇宮後庭中,所有宮人全都聽說了一件大事。

  「喂喂,都過來,聽說馬婕妤、李貴人,還有蘇美人(嬪妃等級之一),已經全部被皇上一道聖旨廢入冷宮了!李貴人前些日子剛受了驚嚇,臥病在床還未醒轉呢,竟然被太監們駕著胳膊抓起來直直扔進了冷宮裡!」

  「聽說了,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皇上為什麼要把三位娘娘都打入冷宮啊?」雖然當今天子喜新厭舊的速度比較快,宮人們也不是沒見過後妃忽然失寵的,但是一口氣把三個原本還很受寵的妃子打入冷宮,這動靜還是太嚇人了。

  「還『娘娘』呢,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聽說,她們三個前些日子在皇后駕前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妙貴妃落了好大的面子。結果妙貴妃昨天剛侍寢,今天她們三個就完蛋了。」

  「這……這妙貴妃也太受寵了吧!」宮女不由咋舌:「皇上可是從來不過問后妃爭鬥的,這次竟然因為這點小事而連廢三妃,看來妙貴妃真的很得皇上歡心啊!」

  宮女太監們不知道,其實早在消息傳開之前,甚至早在王公公來下旨之前,在這道聖旨剛剛傳出甘露殿之後,他們的皇上趙昀,便非常的「歡心」,歡的臉上的褶子都快勾畫出臉譜來了。

  他滿臉堆歡,和小紅妃的首領太監一樣討好的看向了某位新上任的大太監,楊公公。

  為了防止被高手窺破玄機他身上沒有傷痕,這是三妙故意控制的結果。也就是說他其實沒受什麼傷。但他的表情太恭敬了,恭敬地就像一個長工佃戶在面對地主老財時似的:「您看,這樣行嗎?」

  很多上位者。哪怕造成了千里慘劇、萬里悲鴻,也不會皺下眉頭。但這不能證明他們一定具備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梟雄器量,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為沒疼在他自己身上,事不關己無所謂罷了。

  而一旦真的一鞭子抽到他們身上,這些傢伙很可能叫的比誰都慘,服的比誰都快,老實到甚至沒有反抗的膽子。

  這世界上的確有鐵血猛士。的確有刀斧加身而不皺眉的好漢子,但絕對不是宋理宗這樣的傢伙。楊綺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二話不說的將他拿下。

  不得不說這一個行動很冒險,但就最終結果而言她預測的很準。經過三妙一整夜的馴服,趙大兄弟已經比趙大孫子還乖覺了。

  「嗯……」楊公公坐在椅子裡,用和劉公公一樣的聲音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應答。連那半陰不陽的表情都和劉公公一模一樣。

  這表情給趙大兄弟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連忙點頭哈腰道:「您要不滿意,我馬上再下旨、馬上改!」

  「罷了。」楊公公一擺手,那舉動間當真似模似樣。經過了一夜的拷問,劉公公的大概情況她已經掌握,行為舉止也自信學的沒問題,如今正好學以致用的試一試大太監的腔調:「畢竟君無戲言,朝令夕改可不行,先就這麼著吧。」

  「是、是!」趙大兄弟陪著笑,然後試探道:「我是否要現在下旨修改尊神的封號?」

  楊公公想了想搖了搖頭:「現在不用,用你改的時候再說。今兒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千萬莫要在人前露了異樣,否則……」

  「您放心!您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趙大兄弟滿頭大汗,馴化度當真是不低啊。

  楊公公滿意的點點頭:「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準備準備上朝去吧。」

  楊公公想跟著趙昀去朝堂上看看,見識一下如今的南宋最高層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遠的未來,這些人或許都是必須戰勝的敵人,所以必須先認個臉熟。

  順便她也想調查一下秘密搜捕她們的人到底是什麼底細,被動應付可不是她的性格。如今有皇帝在手,就像鬥地主時摸了個王,正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大殺四方的好時機。

  於是楊公公豪氣頓生長身而起,很不太監的一揮手:「走!咱家倒要看看,那滿朝文武都是些什麼貨色!」

  「這個……」誰知趙大兄弟卻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呃……其實……今天沒有早朝……」

  「沒有早朝?」心中驚訝,楊公公便也不再拿腔拿調了:「那什麼時候上朝?明天?」

  「這個……其實……」

  「磨嘰什麼,趕緊有啥說啥!」

  「是是是!」趙大兄弟額頭見漢,和盤托出:「其實,不論今天明天,什麼時候都不上——我早就不上朝了。」

  「不上朝了?!」楊公公愕然了:「那你平時都怎麼管理國事的?」

  「這……我平時也就是和后妃喝喝酒、劃劃船,然後、那個、玩樂玩樂。至於國事,都是宰相一手專辦。實在有什麼大事才召集朝會,但這朝會上我也就是露露臉、象徵一下而已。」

  「那就立刻下旨,召百官上朝。」楊公公一刻也不想等待。

  趙大兄弟卻面有難色,微微臉紅:「我便是召了,他們也未必會來——出了這個宮墻,我其實都不管事的。」

  「啊?!」楊公公終於瞪眼了:「你好歹是個皇帝吧!」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6-10 21: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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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