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之北漢燕王 作者:琨大少 ( 原筆名:大琨翼)(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7-1 13:2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36478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49
第八十章 蹋頓瘋了么?

天又亮了,太陽伴隨著朝霞,緩緩爬到空中,慵懶的把自身的溫和熱散射到大地。給初冬的右北平帶來了一絲溫暖。

“真是一個好天氣。”右北平的城上城下,蹋頓和荀彧兩個人遙遙相望,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城下的蹋頓回頭環顧了一眼身后,大聲說道:“兒郎們準備,稍后攻城!”

城頭的荀彧嘆息了一聲,對張遼說道:“文遠將軍,都準備好了么?”張遼臉上帶著一絲不舍,有些遲疑地說道:“先生,真要這樣做嗎?”

荀彧看了張遼一眼,低聲說道:“為了守住主公的基業,只能使用這樣的非常手段,你我別無選擇。”

張遼聞言不再猶豫,低聲應了一聲諾就離開了城墻上。

城下,六萬大軍在蹋頓的指揮下,排成整齊的十二個方陣,做著攻城前最后的準備。荀彧看著軍容依舊整齊的軍陣,即便身為敵對雙方,也不得不嘆服蹋頓的治軍本事。前后十天,蹋頓每天都要發起至少一次攻擊,作為攻城的一方,蹋頓其實是沒有一點優勢可言的,相反荀彧等人卻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再加上右北平的城墻近幾年經過敖烈的大力休整,堅如磐石,在這樣的堅城上,荀彧可以從容地利用各種物資軍器來抵抗蹋頓手下的聯軍。

十天來,蹋頓手下的聯軍已經死傷過萬人,幾乎每天都有一千人死在攻城戰中。可是看看聯軍的陣容,依舊是士氣高昂,這就讓荀彧很是佩服蹋頓的帶兵手段。為將者,最難能可貴之處,不是如何激發士兵的士氣,而是要懂得怎么保持士氣,即便在不利的局面之下,也不能讓士氣低落到谷底,否則肯定是不戰自敗。

“這個蹋頓,若是不除,日后必定是心腹大患。”荀彧喃喃的低聲自語著。

賈詡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城墻上。經過荀彧的同意,在和叛軍交戰的時間段內,賈詡可以走出院落,到城墻上觀戰,以便出謀劃策。

走到荀彧身邊,賈詡捏著胡須小聲說道:“這個蹋頓不簡單。”賈詡有著毒士的稱號,自然也看出了蹋頓治軍的手腕非比尋常。

荀彧的目光依舊看著城下即將攻城的叛軍,口中卻對賈詡道:“成敗就在今朝了,但愿你我的計策可以暫時阻撓蹋頓進攻的腳步。”

“呵呵,這一點不必擔心,你我聯手,若是還不能把蹋頓算計進來,那咱們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只是,戰后該如何收場到是個問題。”賈詡輕笑著說道。

荀彧皺起了眉頭,嘆息著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這條絕戶之計,不是蹋頓敗,就是咱們亡。看,他們開始攻城了。”

蹋頓手下的聯軍,在乍然響起的號角聲中,十二個方陣緩緩轉動了起來。第一排的三個方隊有兩個方陣是刀斧手,他們左手持盾,右手執刀,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右北平的城墻逼近,口中還大聲喊著:“殺!殺!!殺!!!”另外一個方陣走在最前面,他們手中沒有武器,扛著一架架攻城的云梯,和沖擊城門的撞城錘,快步向城門兩側跑去。

第二排的三個方陣落后第一排三十步左右,這三個方陣是清一色的弓弩手,手中弓弩已經是搭在弦上蓄勢待發了,隨時準備著在攻城戰開始之后,為前面的士兵們做火力掩護。

第三排是蹋頓的中軍所在,蹋頓站在一架馬車上,向手下的戰士傳達著一條條的命令。兩外兩個方陣是騎兵和步兵的混雜兵種,分別守護在蹋頓的左右兩側,拱衛著蹋頓。一旦城門被撞開或是被攻破,兩側的步兵就會收縮防守,更加緊密的圍在蹋頓身邊,給騎兵們讓出道路,騎兵就可以長驅直入,殺進右北平城內。

最后一排的三個方陣兵力分布比較雜,既有輔助性質的輜重兵,也有負責救治傷員的軍醫,還有一個方陣是正規軍,是蹋頓用來鎮守后方特意留下來的一隊騎兵。

“嗚嗚嗚嗚——”進攻的號角吹得越來越響,跑在最前面的第一個方陣,扛著攻城器械開始加快腳下的速度,從快步走到小跑,最后變成了沖刺。

于此同時,距離第一排三十步之后的三個方陣的弓箭手,開始散射出手中的箭矢,力求牽制城墻上的守軍,從而給攻城的戰友創造出機會。

徐晃看到叛軍的動向之后,立刻大聲喝道:“掛牛皮!舉盾!”、

早就準備好的漢軍,迅速把事先用水浸濕的牛皮張開,懸掛在城墻上的空當處;另一部分士兵豎起了大盾,形成了正面的防御;還有一部分刀斧手把手中的臂盾呈斜線舉起,在側面保護守城的同袍。

漢軍們這一套三合一的保護措施,還是敖烈結合后世經驗傳下來的,也只有敖烈這樣財大氣粗的諸侯,才能把牛皮當做防御器械來使用。東漢律法,殺耕牛與殺人同罪,所以牛皮的價格也是格外的昂貴,幸好敖烈早有遠見,組建了萬通商行,通過萬通商行來積累財富,弄一些尋常不好弄到的東西。現在右北平的漢軍已經配備了上百張完整的牛皮,并且知道用水浸泡牛皮來增加牛皮的堅韌性。

呼呼呼,一陣箭雨從天而降,呼嘯著奔向右北平的城頭。蹋頓手下的每個方陣都有五千人,三個方陣的弓箭手同時射箭,就是一萬五千支利箭,密集的在天空中攢射,幾乎擋住了朝陽的光芒。

然而,如此聲勢浩大的箭雨,對城墻上造成的損失卻幾可忽略不計,原因,就是徐晃擺出的三合一防御陣型,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箭矢。

看著自己手下射出的弓箭再次無功而返,蹋頓的嘴角不由得無奈的抽了抽,苦惱的小聲說道:“漢軍的烏龜殼還真是管用,每次都讓我軍的箭陣無法建功。”隨即冷酷的下達了命令:“傳令,留下一隊弓箭手繼續射擊,其余兩隊丟掉弓箭,和第一大隊一起攻城!”

一個心腹抽著冷氣說道:“首領,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軍即便打下城池,也會損失慘重啊。”

蹋頓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哼了一聲道:“峭王昨日派人給我傳信,讓我務必在三日內拿下右北平,打通我們烏桓和大漢的通道,看來峭王那邊開始吃緊了,想要大規模的調兵過來,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名心腹手下聞言,也不在多說什么,把蹋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兩側的弓箭手方陣收到蹋頓的命令之后,立刻丟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隨身佩戴的短刀,追著前排刀斧手的腳步,向右北平城墻發起了沖鋒。弓箭手歷來都是遠程打擊兵種,很少會在大型戰役中與敵人短兵相接。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因為弓箭手在平時的訓練中,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練習與射術相關的科目,很少會演練攻城和短兵相接之類的內容。就像騎兵不能在船上發揮出全部威力是一樣的道理。

看著城下叛軍瘋狂的舉動,賈詡猛然睜大了眼睛,回頭對荀彧說道:“看來蹋頓是瘋了,要向不顧一切打下右北平了。”

荀彧點著頭表示同意,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有點蹊蹺,十天了,蹋頓都是穩扎穩打,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耐心的和咱們打消耗戰,怎么忽然間就發起瘋來了呢?”

賈詡低頭沉思了一會,看向了薊郡的方向,有些疑惑的說道:“難道是那邊發生了什么變故?”

荀彧自然知道賈詡是在說劉虞有可能打了打勝仗,使峭王陷入了危險之中,才迫使蹋頓發瘋一樣的攻城。

“也許吧,這樣一來,咱們的絕戶之計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荀彧道。

賈詡露出了笑容:“沒錯,先不管蹋頓到底為什么發瘋,咱們且安心觀賞接下來的好戲吧。”

兩人在這邊低聲交談,一旁的徐晃可沒心思去想他們在說什么,剛一發覺叛軍的異動,徐晃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準備滾木雷石!準備火油!弓箭手搭箭,自行尋找目標發射!長搶手,把搭在城頭的云梯給推倒!”

得到徐晃命令的漢軍迅速行動起來,一個個巨大的滾木和巨石,從城頭上被扔下,城下的叛軍連哀嚎都來不及,就被砸成了一堆碎肉,有的滾木在落地之后還順勢滾了十多步遠,把來不及躲避的叛軍,統統碾壓成了肉餅。一些更倒霉的叛軍,正在順著云梯努力的攀爬,卻被雷石砸在了頭上,頓時腦漿四濺,無力地從云梯上掉落,和雷石一起,變成了守城的武器,順帶著把下面還在攀爬的叛軍砸落下來,帶著一聲聲的慘叫摔落到地上,即便不被摔死,也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城頭上的一部分漢軍把燒沸的火油搬了過來,拿出葫蘆制成的水瓢,舀起一飄飄滾油,向著攀爬的叛軍當頭澆了下去。被燒沸的滾油溫度極高,根本不是人體表皮所能承受的溫度,被滾油潑濺到身上的叛軍,立刻慘叫著從半空跌落,帶起一長串的哀嚎,直到摔倒地上,被摔得的粉身碎骨,哀嚎聲才戛然而止。即便是稍微沾到一滴火油的叛軍,也忍受不了高溫的侵蝕,痛的縮緊了身體附在云梯上,默默地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因為他們的停滯,還起到了阻擋身后叛軍攀爬的作用。還有一些運氣不好的叛軍,被火油濺落到了手上,疼的立刻松開了抓著云梯的手,接著就失去了平衡,哀嚎著從高高的云梯上掉了下去。

同時,還有一些漢軍弓箭手,躲在大盾和牛皮后面,抽冷子射出一支冷箭,因為徐晃的命令,這些弓箭手都是自行尋找目標,進行精準射擊,所以雖然發射箭矢的速度稍微有些慢,但是精準度卻很高,很少有人失手,幾乎每支利箭,都能帶走一條叛軍的性命。本來在滾木雷石和火油的威懾下,攻城的士兵就已經有些心寒了,現在再加上這一連串的精準射擊,更是對叛軍的生命和士氣,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攻城的叛軍傷亡人數就到達了近千人之多。

看到部下的士兵攻城受阻,蹋頓站在馬車上,握著車轅的雙手抓的更緊了,因為用力過大的原因,道道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暴現。

“傳令,守護中軍兩側的步兵都頂上去,另外調集后軍的雜兵和輜重兵,全部都給我頂上去,天黑之前,一定要打下右北平!”蹋頓的聲音,冷酷的讓人一聽就忍不住要打寒顫。

這道命令一下,等于是除了數百軍醫和一萬騎兵之外,蹋頓手下其他的五萬大軍都投入了戰場,蹋頓決定要孤注一擲了!

城頭上,荀彧和賈詡都是眼含震驚地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蹋頓是真瘋了!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50
第八十一章 損人不利己(一)

蹋頓手下的五萬大軍瘋狂地向右北平的城頭發起了攻勢。如果有人能站在半空中俯瞰的話,一定會為眼前的殘酷一幕所震驚。

五萬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絕對不少。當五萬人排成陣勢,向著同一個方向發起沖擊,給人的感覺無疑是極為震撼的。被五萬叛軍瘋狂攻打的右北平,就像是一個雄壯的遠古巨獸,張開大嘴無情的將進犯的叛軍吞噬,吸收了他們的靈魂之后,再把他們的尸骨吐出來。

戰斗進行了兩個多時辰之后,張遼一身是血的來到荀彧身邊:“先生,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荀彧向戰場上認真地觀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在堅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后,依計行事。”

聽到還要再堅持一個時辰,張遼有些猶豫:“可是先生,現在蹋頓的軍隊都瘋了,我軍每堅持一刻,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啊!”作為最早跟隨敖烈的大將,張遼深知,右北平的軍隊就是敖烈將來平定四方的資本,而且個個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按照眼前的局勢,在堅持一個時辰的話,恐怕會出現很大的傷亡,這可不是張遼愿意見到的。

荀彧看出了張遼地猶豫,可是現在也沒時間解釋了,干脆直接說道:“文遠將軍速去督戰,出現一切后果,由彧來負責。”

出于對荀彧的信任,張遼也不好在說什么,轉身離去了。

城下,蹋頓看著右北平的城墻,陰狠地說道:“該死,這打的叫什么仗?若不是峭王有令,我絕不會打這樣的憋屈仗!傳我令,叫兒郎們再加把勁,城破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在城中盡情掠奪三天!”

蹋頓也是有些急了,于是拋出來隨意掠奪三天這樣一枚重磅炸彈,他希望借此重新鼓舞起士兵們的勇氣,爭取拿下右北平。

蹋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凡是聽到這條帶著懸賞意味命令的人,都變得興奮了起來,似乎身體中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口中嗷嗷叫著拼命向右北平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擊。一群群叛軍在蹋頓的重賞之下,紛紛攀上云梯,恨不得能生出翅膀飛到城頭上去一樣。

右北平內畢竟只有三萬漢軍,經過十天的堅守,已經戰死了四千多人,再減去受了重傷不能再戰的,現在城墻上只有兩萬多漢軍,面對著五萬叛軍的猛攻,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了。一些兵力薄弱的地方,開始被叛軍突破,攀上了城頭和漢軍展開肉搏戰。

看到叛軍開始小股小股的攀上了城頭,張遼徐晃等大將紛紛指揮著自己管轄的戰士,對登上城頭的叛軍進行圍剿,雙方在城頭打成了一片。漢軍們組成小型的戰陣,三名刀斧手配合三名長槍手組合在一起,和叛軍展開了殊死的搏斗。

一名叛軍剛剛登上城頭,來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形式,就被一名漢軍刀斧手一刀抹斷了喉嚨,這名叛軍松開了武器,雙手捂住喉嚨,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名漢軍的長槍手在刀斧手之后閃出身來,一槍把自己捅下了城頭,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這名叛軍的尸體從城頭上跌落下來,一路砸倒了三四名正在順著云梯攀登的叛軍,最后和被他的尸體砸落的叛軍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變成了肉餅。

漢軍經過廝殺,逐漸挽回了劣勢,把登上城墻的叛軍,無論是活人還是死尸,全部趕下了城頭。激烈的廝殺之后,城頭上的漢軍們都松了一口氣,可是就在漢軍們剛剛想要慶祝的時候,城下的叛軍再次發起了亡命式的攻勢!

這一次的攻勢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因為蹋頓做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所有騎兵全部下馬,隨同步軍一起攻城!要知道培養一名騎兵的造價,遠遠高于培養步兵,往往培養騎兵的本錢,是步兵的五倍以上!也就是說,一支一千人的騎兵,比一支五千人的步軍更值錢!從來沒有人舍得讓騎兵舍棄戰馬,混雜在步軍中發起攻堅戰,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蹋頓把所有的人馬都派出來攻城,這樣瘋狂到極致的舉動,給守城的漢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更嚴峻的問題是,城中貯備的滾木等器械已經快要用光了。一旦沒有了滾木雷石和火油等守城利器的支撐,漢軍們就會陷入用刀槍等短兵守城的困境,那樣的話,局面就將十分不利了。

看著城墻上攀爬著密密麻麻的叛軍,賈詡忽然來到距離他最近的張遼身邊,低聲說道:“城墻上和附近的地面上都是火油,而且那些叛軍的尸體,據說也很容易就能被點燃。”

張遼看了賈詡一眼,這才恍然大悟,他是真沒想到火油還可以這樣運用。先前守城時,漢軍曾潑灑出大量的火油,導致城墻下到處都是殘余的火油。但是那些火油的作用是燙死燙傷叛軍,阻礙他們攻城,經過賈詡的提醒,張遼立刻明白了過來,火油是可以用火把來點燃的!張遼立刻指揮部下戰士點燃起上百根火把,全部扔下了城墻。

火把帶著火焰和尾焰,翻騰著從城頭上落下,剛一落地,一些火把就引燃了落點處被火油侵蝕過的尸體,更有一些火把直接落在了殘余的火油上,或是呼啦一下就蔓延了起來,把附近相連的殘余火油和尸體點燃,當然也有一些火把沒有落到了空地上,沒有引起半點火星。

看到火把可以引燃潑出去的火油,其余的漢軍將士們也紛紛明白了過來,在張遼和徐晃的統一指揮之下,漢軍士兵們把城頭上一切能引火的東西都點燃了,然后扔下了城墻。剎那間,城下的火勢就連接成了一片,各處火苗盡情地燃燒著,并且越燒越旺盛了起來。有一些火苗還竄上了叛軍的云梯,從底部開始向上燃燒,不但對云梯上的叛軍造成了燒傷,最主要的是燒毀了叛軍的一部分云梯,從根本上遏制了叛軍的攻城路徑。被燒毀的云梯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帶著云梯上的叛軍,一頭栽進了火海里,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叛軍頓時被火海吞噬,只來得及發出連聲的慘叫和哀嚎。

正在云梯上攀登的叛軍們,見到同袍們的慘狀,心中膽寒,試著想從云梯上退下來,可是云梯就那么寬,最多也只能讓兩個人并排爬行,一時之間叛軍們擁堵在了云梯上,上下兩難。有的人直接從云梯上跳了下去,想逃出火海,離地面近一些的人成功的跑了出去,離地面高的人,卻是被摔的慘叫連連。

還有一部分沒來及登上云梯的叛軍們,呼號著想要退回去,卻被火勢阻擋,眼看火勢就要完全燒起來了,一些運氣好的叛軍,找到火勢較弱的地方逃了出去;另一些叛軍眼見自己被火海包圍,干脆狠下心來,冒著被燒死的危險,縱身穿過火海,企圖回到自己的陣營中去。

城下的火勢燒的很快,也很猛烈,對叛軍造成了大量的傷亡不說,還燒毀了一部分云梯,對叛軍的士氣是個巨大的打擊。

但是僅僅憑借火油燃燒尸體,火勢勢必不能久存,就像是無根浮萍、空中樓閣一樣。不到半個時辰,失去了燃燒物的火勢就逐漸停止了下來。只留下一具具被燒得漆黑的尸體,象征著暴烈的火焰君主曾經降臨過。

一場大火,起到了兩個作用,第一個作用,就是達到了荀彧制定的作戰計劃,成功拖延了蹋頓的進攻勢頭;第二個作用,就是徹底激怒了蹋頓。

蹋頓自從火勢開始燒起的時候,就下達了暫停攻城的命令,然后站在馬車上,一臉鐵青的看著城下忽如其來的大火,親眼目睹了手下士兵一個又一個在大火中掙扎、嚎叫,最后被燒死。粗略的估計,這場大火至少燒死了一千多名手下,燒傷的不計其數。

所以,蹋頓徹底憤怒了,火勢停歇之后,蹋頓下達了發起總攻的命令。一陣陣嗚嗚的號角聲再次激昂地響起,這一次,蹋頓沒做出任何調整,一股腦把全部兵力都投入了戰斗中。

除了憤怒之外,迫使蹋頓做出這樣決定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峭王剛剛又派人來通報,最晚要在明天日落之前拿下右北平!顯然,在薊郡那邊,峭王也吃了大虧,所以才會這么著急要集結人馬,以圖挽回戰局。

叛軍們在蹋頓的鼓舞和重賞的雙重作用下,恢復了一定的士氣,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堅戰。叛軍們重新豎起云梯,亡命的向上攀登。漢軍在張遼徐晃等人的帶領下,在城頭上不停地向下射箭,并且派出力氣大的軍士推倒云梯。

看著漢軍的反應,蹋頓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對身邊的心腹說道:“看到了么,漢軍經過這些天的堅守,城內的物資器械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不但滾木雷石用盡,連射出的箭矢也是如此稀疏。”

心腹笑著說道:“要說這幫漢軍也真夠硬的,和別處的漢軍完全不同,也幸虧是首領您來攻城,換了族中其他首領來,恐怕未必能打的下來呢。”

蹋頓笑著說道:“你小子就這張嘴好用。趕緊去,傳我令,讓兄弟們一鼓作氣拿下右北平,到城內吃晚飯去。”

戰斗又進行了一刻之后,荀彧向著張遼微微點了點頭,張遼明白了荀彧的意思,于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旗,走到城墻的垛口上,高舉起白旗,向著城下大喊:“蹋頓首領,別打了,我們投降——!”

一直站在蹋頓身邊的心腹跑過去確認了一下,然后回到蹋頓身邊,喜笑顏開地說道:“首領,漢軍要投降了。”

蹋頓冷哼了一聲,走下了馬車,來到一匹戰馬前,翻身騎上了馬,然后在護衛的保護下來到了右北平城下。看著城頭上的張遼,蹋頓揚聲問道:“你是誰?可做的了漢軍的主?”

張遼佯裝無奈地說道:“某是雁門張遼,城中之事,某說了算。”

蹋頓聽到張遼自報家門之后,心中一片了然。他早就知道張遼是敖烈最信任的大將,敖烈不在的日子里,右北平確實是張遼的資格最老,所以蹋頓想當然的就以為張遼能當家做主。而真正的事實是,敖烈雖然信任張遼,但是他知人善用,臨走前把右北平的權力暫時交給了荀彧,這就是蹋頓始料未及的了。

盡管如此,一向謹慎小心的蹋頓還是追問道:“現在右北平城中還有多少人馬,多少糧草,多少人口?”之所以會這么問,蹋頓是想證實,這右北平到底是不是張遼說了算,如果張遼能順利的答出來,那就沒有問題;如果不能,就說明張遼在使詐。

蹋頓能想到的事情,王佐之才荀彧和毒士賈詡豈能想不到?兩人早就商量好了一個數目,既不太多也絕對不少,多了怕蹋頓生疑,少了怕蹋頓棄之不理。張遼聽到蹋頓的問話,心中暗稱荀彧賈詡二人料事如神,朗聲說道:“首領,城中還有可戰軍士八千人;糧草十二萬斛;人口一萬六千零八十二戶。如今糧草都已封存完畢,某正派人運送到城門口來,稍后請首領入城清點。”

聽到張遼對答如流,蹋頓這才放下心來,大聲說道:“既然如此,你讓城中士兵把武器都扔下城墻,然后打開城門。”

張遼依言,命令城墻上的士兵把手中武器都扔下了城墻,然后緩緩打開了城門。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51
第八十二章 損人不利己(二)

看到張遼確實命令士兵扔下了武器,并且打開了城門,蹋頓心中的懷疑也減輕了不少,低聲對心腹說道:“先讓那些漢人進城,我族人馬跟在后面,如有異變,也好及時退出。如果沒有異變,進城之后,殺光所有漢軍,然后隨意擄掠三日。”

心腹帶著蹋頓的命令拍著馬去各處傳達命令了。

蹋頓的命令傳達完之后,叛軍們開始進城。張舉派來的叛軍走在前面,蹋頓手下的烏桓騎兵跟在后面,五萬多大軍相繼進入城中。

等到五萬大軍全部進城之后,蹋頓的心算是徹底落了下來。自己的大軍已經進城了,即使漢軍還有什么陰謀,也是不足為懼了,僅僅憑借數千人馬,怎么可能是自己五萬大軍的對手?于是,蹋頓也在一眾侍從的護衛下,策馬進入了右北平。

進城之后,蹋頓看到張遼和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站立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在他們身后,是近百輛大車的糧草。

看到蹋頓進城,張遼走上前兩步,恭敬的說道:“參見首領。啊,對了,某身邊這位,是文若先生,這次歸降首領的事,還是文若先生最先提出來的。”

荀滄呱狹講劍檔潰骸澳?琢煨?停儺抑痢!p蹋頓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遼和荀醭戀廝檔潰骸霸韁袢眨背蹺嗡勒講喚擔俊p張遼正色說道:“首領此言差異,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我等既然奉敖驃騎為主,自然要為主公盡一份心,所以才斗膽和首領對抗。如今堅守十日,力保城池不失,我等已經報答過敖驃騎的恩情了,不在欠他什么,這才歸降于首領。”

蹋頓被張遼的話說的一愣,許久之后才說道:“沒想到漢人之中竟然有你們這樣忠肝義膽的人,讓本首領敬佩,今后,你們就在本首領帳下聽命吧。”

“是。”張遼和荀欣翊鷯Αp荀炙檔潰骸笆琢歟矍罷廡?褪怯冶逼匠侵辛覆藎庵皇歉庵幸恍〔糠鄭蟛糠只茍濟輝斯矗蝗縟巳?蚜覆萑堪嶗礎!p“好好,你去吧。”蹋頓看著眼前近百車的糧草,心中心花怒放,完全沒有了戒心,隨口說道。

荀辛艘煥瘢砝肴?耍僮?埃蔚囟哉帕墑沽爍?凵p等荀?艘混南閌奔?螅帕珊鋈凰檔潰骸鞍?劍畹閫橇艘患笫攏琢歟芥羝鋦杏幸患藜壑Γ兇?蜃曛燉寂澹宋錟鼙芩1倩稹味荊翟謔遣豢啥嗟玫謀ξ錚朧琢焱?黃鶉?±慈綰危俊p猛然間聽到這樣的寶物,蹋頓卻是很動心,有心跟隨張遼一起去,又怕張遼在府中設伏,像擒拿峭王那樣擒住自己,于是沉吟著說道:“嗯,現在我軍剛剛進城,許多事情還沒理出頭緒,本首領實在脫不開身,不如就勞煩將軍親自去取一趟如何?”

張遼也不在多說什么,答應了一聲就向太守府走去。

看著張遼的背影,蹋頓總感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一時卻又找不出有什么問題,只當自己是多心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張遼和荀乩矗6儺鬧械牟話蒼椒3苛伊似鵠矗唄磣叩階霸刈帕甘車拇蟪登埃鋈晃諾酪凰苛揖頻奈兜饋p“哪里來的酒味?誰在飲酒?”蹋頓大聲叫喝道。

張遼的聲音在城墻上響起:“蹋頓,這是我主敖驃騎送你的西風烈酒,也是你的斷頭酒!”

隨著張遼的話音,上萬名漢軍忽然在城墻上冒出頭來,手中都拿著弓箭,一根根利箭的箭頭上,已經被點燃了火焰,指向城內以蹋頓為首的叛軍。

原來,蹋頓世代居住在草原,對漢人們的城池構造并不是很清楚,所以進城之后,他雖然派出了軍士去占領城墻,但是他低估了敖烈以及他麾下謀士的智慧。當初在重新建筑城墻的時候,敖烈就挖出了一條地道,可以從城內直通城墻之上,張遼事先在地道內藏了一萬名軍士,不但瞞過了蹋頓的眼睛,讓蹋頓以為城中漢軍大幅減員,還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再者,蹋頓認為幾千漢軍已經成不了氣候,所以也沒有親自去監督先前下達的殺光漢軍的命令,而接受命令的烏桓人,進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殺漢軍,而是到各家各戶擄掠去了,相對殺漢軍而言,他們覺得還是撈一些好處更重要。而城中百姓在荀氖孿勸才胖攏疾氐攪訟嘍遠越銜y畝咭喚牽蟛糠值拿窬傭伎障辛訟呂矗諢溉絲吹角鎦螅裁揮行乃甲凡槌侵邪儺盞娜?潁腔短煜駁氐淖衷?似鵠礎p蹋頓看著上萬根火箭,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寒,剛想要在說些什么,張遼雄壯的聲音打斷了他:“放箭!”

上萬根火箭呼嘯著向城內各處散射下來,蹋頓身前的近百輛大車被火箭射中之后,立刻翻滾著升起了火焰,這就是先前蹋頓聞到酒味的原因了,大車上裝載的糧草,確實是糧草沒錯,而且還都是上等的糧草,可問題是,這些糧草都是浸泡過西風烈酒的,遇火就著!

不但是這些糧草被烈酒浸泡過,就連裝糧草的大車和附近的房屋,都被荀聳孿人17艘徊慊鷯停?共凰悖恍?侵猩砬苛Φ淖趁穹蛞脖卉櫓鵠矗愕攪說氐覽錚衷諞捕即擁氐覽錙芰順隼矗扛鋈說氖擲鋃劑嘧帕教澄鞣緦揖蘋蚴橇教郴鷯停映喬繳先恿訟呂礎p糧草、烈酒、火油再加上房屋,這些易燃物在上萬根火箭的引誘下,瞬間燃燒了起來,從星星之火呼啦一下變成了燎原之火,然后迅速升級到滔天火海。最可氣的是,賈詡不愧有毒士的稱號,他還建議荀諉穹康姆慷?約暗纜妨講嗖賈昧艘徊閂7啵廡?7啾壞閎賈螅73齟癱塹鈉叮被共艘還珊諮蹋旱鈉訟蚺丫畝游椋眾嫉謀疽餼褪牽幢閔詹凰濫悖慘核姥濫恪k孀嘔鶚頻娜忌眨悄詒淶門ㄑ坦齬觶門丫薔緦業目人云鵠礎v揮姓帕傻群壕蛭駒詬嘰Γ拍懿皇莧魏斡跋?p這就是賈詡和荀塘砍隼吹木e疲孿勸才藕靡鷸鎩14亢桶儺彰塹牟厴碇Γ緩笥謎?檔陌旆ㄓ帳固6俳牽詈?慊鷚急泵鷗澆冶逼匠僑種壞那潁沒鷙@炊愿短6俚奈逋蚨啻缶p其實這條計策剛一出臺,就遭到了張遼徐晃太史慈等武將的反對,他們認為用點燃三分之一座城池的辦法,來抵御蹋頓,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要知道右北平在重建的過程中,每一個人都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誰也不希望看到右北平城被燒成一片廢墟。但是荀圖眾家輝偃八嫡饈腔靼芴6俚奈t話旆?3遺淖判馗v?鶚浦瘓窒拊詒泵鷗澆娜種磺潁換嵊跋斕狡淥牡劍帕傻熱瞬琶闈看鷯a訟呂礎p當然,這條計策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面,是可以一戰而解決蹋頓部下的數萬大軍帶來的威脅,從而保全右北平不會淪陷到烏桓人手中;弊端就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昂貴,不但把右北平城中儲備的所有西風烈酒、火油、以及一半的糧草付諸一炬,而且還拿出三分之一的右北平城來做賭注!這樣的大手筆,也只有王佐之才和毒士兩人聯手,才搞的出來。

看著升騰的大火從四面八方迅速升起,蹋頓已經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卻已經無力挽回。人力有時而窮,自古水火無情,這可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范疇。

“退,速速退出城去,這幫漢人瘋了,這是啊!”蹋頓瘋狂地大喊著。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一聲斷喝徹底讓蹋頓絕望了:“有某太史慈在此,誰也別想跑出去!”原來,太史慈事先按照荀圖眾嫉募蘋湃?6謨瘢米乓股難諢?傭懦齔牽緩笤諫嚼鍶坡防吹獎泵牛匠侵猩掌鵒舜蠡穡褪卦詒泵磐猓柚刮諢溉撕團丫?印p“放箭,潑烈酒、火油!”張遼站在城墻上再次發號施令,聲音中除了冷酷,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彩。這也難怪,眼看著費盡心血建立起來的右北平,就要被大火燒毀三分之一,張遼的心情自然不會很好,所以就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以蹋頓為首的叛軍身上了。

接到張遼的命令之后,一萬名漢軍弓箭手再次發出了一輪齊射,隨著彭彭之聲不絕于耳的弓弦震動,又是上萬支火箭漫天散射而來。

“啊——哎呦——唔——”各種慘叫聲在叛軍陣營中響起,無數的叛軍被火箭射穿了身體,倒在了血泊和火海中,再也站不起來了。

更多的叛軍則是被大火燒著了衣服,努力拍打著自己的身體,企圖滅掉身上的火焰,然而,他們的動作都是徒勞的,高度烈酒混合著火油引起的火勢,是說滅就能滅掉的么?很多的叛軍,都在與爆烈的火焰對抗中,逐漸失去了意識,然后就變成了大火的助燃劑,使大火燒的更加旺盛起來。

有一些聰明的叛軍,就近鉆進了附近的民居中,想找一些水來滅火,可是他們卻忽略了一件事,被燒著的油,是不能用水來滅火的,一些叛軍拿著裝滿清水的水桶、瓢、盆等物品來救火,把清水潑向大火之后,才發現他們手中的清水,與燃燒的火焰相比,簡直是杯水車薪,不但起不到滅火的作用,反而讓火勢燒的更加歡快了。

還有一部分叛軍干脆也不救火了,把手中的清水從自己的頭頂潑下,沾濕了身上的衣物,然后嚎叫著向城門口沖去,企圖殺出一條血路。蹋頓帶著近衛隊,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中。

太史慈看到有叛軍向城門處沖來,大叫一聲來得好,然后邁步向叛軍發起了反沖鋒。因為太史慈帶著虎賁營精銳要走一夜的山路,怕山路上的石子挫傷了馬蹄,再加上虎賁營精銳全部是步軍,所以太史慈也沒有騎馬,而是步戰。

三千虎賁營精銳跟在太史慈身后,在城門處和想要逃跑的叛軍展開了血戰。太史慈舞動著手中的虎膽錦牙槍,一槍掃出,就收割了三條叛軍的性命。太史慈的虎膽錦牙槍也是光武秘寶中的極品武器,當初夏侯蘭從南陽帶回來之后,他就挑了這把槍使用。

隨著幾聲撲哧撲哧的聲音,三名叛軍的身體背太史慈的虎膽錦牙槍斬斷,噴灑而出的鮮血濺了太史慈一臉。顧不得抹一把臉上的污血,太史慈挺槍向前殺去,凡是被太史慈盯上的叛軍,無不是身首異處的下場。太史慈和張遼一樣,眼看著右北平城被自己人燒毀,心中憤懣難平,滿腔怒火都在叛軍身上傾斜了出來,所以下手極為狠毒,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從他的槍下逃生。

看到太史慈勇猛,虎賁營的精銳們也不敢示弱,每三人一組組成小型戰陣,相互照應著殺進了叛軍叢中,下了馬的烏桓人如同失去了尖牙的老虎,再也沒有了在馬上的威風,一個個邁動著因長年騎馬養成的羅圈腿,舞動戰刀試圖殺散眼前的虎賁營精銳。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52
第八十三章 損人不利己(三)

當烏桓騎兵們揮舞著戰刀和虎賁營精銳交上手之后,他們才意識到自己這幫人完全不是虎賁營精銳的對手。烏桓人最厲害的作戰方式,就是騎在馬上發起騎戰,一旦離開了馬背,甚至連普通的步軍都不如,更不要說和虎賁營這幫如狼似虎的精銳們相比了。

虎賁營精銳挺起手中特制的鋼刀,仗著身上精良堅固的柳葉重甲,以三人為一小組,每三個小組又組成一個小隊,每三個小隊又組成一個分隊,彼此之間相互照應,進退有據攻守平衡,就像是在城門處刮起了一陣奪命旋風,無情又冷酷地奪走一個又一個烏桓人的性命。

“他們是誰?難道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嗎?”蹋頓在后面看到了虎賁營戰士們的精銳程度之后,忍不住大驚失色的問向身邊的護衛。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蹋頓的問題,準確的說是沒有人顧得上回答。因為蹋頓身邊的護衛們,也都被虎賁營精銳的作戰手段震驚了,一個個張大著嘴,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蹋頓畢竟是蹋頓,是烏桓人中少見的名將,很快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之后,咬著牙說道:“集合所有能集合的人馬,我們沖出去!他們只有幾千人,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完全擋的住咱們。”

聽到蹋頓的命令之后,出于混亂中的叛軍頓時找到了主心骨,蜂擁而來,匯集在蹋頓身邊,然后對著城門發起了沖擊,企圖在大火燒過來之前,沖出城去。

右北平的城門雖然經過敖烈的擴建,但是也只能容納十匹馬并行,算不得有多寬闊。這也是因為右北平地處戰略要地,是大漢北方邊疆的門戶,所以敖烈當初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慮,把城門規定在了十騎并行的寬度。

相對于數萬叛軍來說,十騎并行的寬度,實在是太狹小了,短時間內根本不能全部通過,更不要說還有太史慈帶著三千虎賁精銳擋在前面了。但是時間不等人,城內的大火已經蔓延開來,眼看就要燒到城門處了,一旦大火封住了城門,那么城中的數萬叛軍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蹋頓很快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連忙進行了調整,讓沖在前面的烏桓人退后,找到自己的戰馬,重新整理隊形;讓后面的叛軍頂上去,擋住太史慈等人的沖殺;同時還派出一隊叛軍在自己的身后挖掘壕溝,用來阻擋火勢。

叛軍們按照蹋頓的命令進行著調整,烏桓人迅速后退,紛紛找到戰馬,然后重新騎在馬上,集結在一起重整隊形。而張舉派來的叛軍們,則是頂替了烏桓人退走后留下的空缺,在城門樓內和太史慈率領的虎賁營精銳交鋒。

發覺到叛軍的變化,太史慈立刻做出了判斷,一邊挺槍沖殺,一邊高聲呼喊:“迅速占領城門樓,不能讓烏桓騎兵沖出去!”虎賁營精銳立刻領悟了太史慈的意思,三千虎賁一分為二,一半人繼續向城內沖殺,力求占領城門樓;另一半人則是退出城門處,在十步之外結成玄襄陣,準備對僥幸沖出城來的叛軍進行剿殺。

很快,烏桓騎兵調整好了隊形,頂在前面的叛軍紛紛抽身后退,給烏桓騎兵讓出了道路。蹋頓在騎兵的最前列,大喝一聲:“沖!”然后率先向著太史慈等人沖殺而去。上萬騎兵跟隨在蹋頓身后,呼號著也沖了出去。

太史慈看到蹋頓的沖鋒,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城門內最多只能一次沖過來十個人,再多的人馬就擺不開了,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蹋頓這種做法在太史慈看來完全就是找死。手中長槍一摔,太史慈帶著一臉的冷酷,徑直找上了蹋頓,槍尖如同毒蛇出洞一般,吞吐著刺向了蹋頓的戰馬。

蹋頓自持勇武,又是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自以為有把握震退太史慈,當下力灌雙臂,手中大刀帶著呼嘯劈向了太史慈的長槍,意圖一舉劈飛太史慈手中的長槍。

看到蹋頓的動作,太史慈大喝一聲來得好,槍勢不變,虎膽錦壓槍依舊筆直的刺向蹋頓坐下戰馬的馬頸。

“鐺——”刀槍相撞之后,發出一聲如同撞鐘般的巨響。

“糟了!”蹋頓只來得及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然后就感到手中的大刀被太史慈的長槍崩到了一邊,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史慈的力量居然大到這樣的地步,僅僅憑著一個直刺,就能擋住自己借助戰馬沖刺外加全力劈砍的力量。

把蹋頓的大刀崩開之后,太史慈的槍尖刺進了蹋頓戰馬的脖頸上,但是因為被蹋頓剛才擋了一下,所以太史慈的力量也被削弱了不少,這一槍沒能刺穿蹋頓的戰馬,只是在戰馬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血坑。

受到刺激的戰馬悲鳴了一聲,近乎瘋狂的向城外發足狂奔,剛被太史慈震得失去平衡的蹋頓,險些被摔下馬來。嚇得蹋頓扔掉了武器,俯下身子貼在馬背上,雙手死死地摟住了戰馬的脖子。蹋頓知道,在眼前的形勢下,一旦自己跌倒馬下,離死也就不遠了。

兩名虎賁營精銳反應不及,被蹋頓發狂的戰馬迎面撞個正著,悶哼著被撞飛出去,連帶著撞倒了幾名身后的同袍,使原本嚴謹的陣型出現了一絲混亂。

機會!蹋頓敏銳的發現這是一個絕好的逃生良機,雙腿在馬腹上用力踢了幾下,讓坐下戰馬的疼痛感加劇,變得更加瘋狂了起來,亡命地向城外沖去。

太史慈轉過身來,看到蹋頓的策馬狂奔,心中一陣惋惜,后悔有些輕視蹋頓了,剛才那一槍并不是自己的巔峰一擊,否則蹋頓絕對會成為自己的槍下亡魂。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么惋惜也沒有用了,太史慈收起了遺憾,把心神重新放回到戰場,手中虎膽錦牙槍伸縮吞吐,殺向了眼前的叛軍。

烏桓騎兵們沒有了蹋頓的好運氣,在擁擠的城門樓內,根本就施展不開手腳,被虎賁精銳們仗著步戰的靈活性,一刀刀的砍斷了坐下戰馬的馬蹄,跌倒下馬來。一旦烏桓騎兵掉落馬下,等待他們的,就是虎賁精銳的索命鋼刀!

雙方在擁擠的城門樓內展開了血戰,叛軍一方想逃出生天,所以每個人的潛力都被激發到了極致;而漢軍一方的虎賁精銳,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勇士,每個人都有著不錯的身手,無論是單兵作戰還是團隊配合能力都超出叛軍一大截。在兩相抵消之下,雙方的大戰陷入了僵局之中。

這個時候,就看出武將的重要性來了,太史慈舞動虎膽錦牙槍,狀似猛虎下山,沖殺在漢軍隊列的最前沿,槍下根本就沒有三招之敵,數十名叛軍被太史慈一個人打的慘叫連連,一個個血窟窿不時在叛軍身上出現,一朵朵血花隨即閃現在空中,叛軍用自己的鮮血詮釋了太史慈的勇猛。

蹋頓只身匹馬逃出了城門,剛要喘口氣,卻赫然發現無數的漢軍在城外結成了陣勢,把出路圍堵的水泄不通。為首一員小將,端坐在一匹極為神駿的白馬上,身披耀眼奪目的黃金甲,手持一桿超重型的長槍,目光冷冽地看著自己。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敖烈,他來到城門外已經有一會兒了,聽著虎賁營精銳的述說,他大概明白了荀圖眾嫉募撇擼鬧卸嗌儆行?擼比槐叩腦蠆皇瞧哲骷侄耍瞧瘴諢溉說謀承牌澹賈蘿骷侄瞬壞貌皇鉤穌庋木e啤u饈欽嬲納鋇幸磺e運鳶稅俚牧槳芫閔聳醬蚍?矯揮杏遙晌絞撬鶉瞬煥旱囊跽校倉揮瀉懦貧臼康募眾寄芟氳貿隼礎p此刻,敖烈騎在照夜雪龍駒上,身披光武帝劉秀留下的游龍嘯天黃金甲,腰間配著高祖劉邦的圣器赤霄神劍,手中拿著楚霸王項羽的霸王槍,顯得氣勢非凡。

看到蹋頓狼狽地逃出城門,敖烈緩緩舉起手中長一丈兩尺九寸,重達一百三十斤的霸王槍。狀似龍舌的槍尖,隱隱閃動著金光,筆直地指向了蹋頓。敖烈滿是冷酷的聲音響起:“蹋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隨著敖烈的話音,跟隨敖烈從南陽趕來的兩萬多軍士,連同一半虎賁營精銳齊聲吶喊:“殺!殺!!殺——!!!”

蹋頓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反而丟掉了一切負面情緒,變的灑脫了起來:“本首領想知道,究竟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敖烈舉著霸王槍,躍馬而出,一直策馬奔馳到距離蹋頓十步遠左右,才停止了下來,朗聲說道:“本侯是驃騎將軍、冠軍侯敖烈!”

怔怔的看著敖烈,蹋頓木然了許久之后,才微微點頭說道:“驃騎將軍、冠軍侯,不愧是人中矯龍,當得起小霸王的稱號。你動手吧。”

敖烈怒喝道:“蹋頓,你不要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嘴臉充英雄,無論如何,也不能抹除你們烏桓人背信棄義、屢屢入侵我大漢邊境、殘殺我大漢子民的事實!我大漢千萬子民恨不得生啖你們烏桓人的血肉!今日,本侯就要為千千萬萬的大漢子民,親手討一個公道!”

兩萬多漢軍靜靜聽完敖烈的話之后,立刻由衷地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討回公道!殺了他!討回公道!!殺了他——!!”

蹋頓在漢軍們氣勢滔天的呼喊聲中,終于退縮了,垂下了高傲的頭顱。

敖烈挺槍躍馬,坐下照夜雪龍駒夾帶著呼嘯向蹋頓沖去,手中霸王槍抖出九朵槍花,分別刺向蹋頓的上身各處要害。正是破陣霸王槍中的殺招——亂紅飛暮。

蹋頓別說手中已經沒有了武器,即便是有武器,自忖也擋不住敖烈這精妙的殺招。呆呆地坐在馬背上,蹋頓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興不起來,他已經被敖烈的絕世槍法震懾住了。

連續九聲利刃破體的聲音傳來,撲哧撲哧之聲地連成了一片。敖烈的霸王槍毫無懸念地挑開了蹋頓的身體,在蹋頓的咽喉、雙肩、胸腹等各處,共計留下了九道槍痕。殷紅的血液從蹋頓的身體內汩汩流淌了出來,就像是不要錢地白開水一樣,流個不停,把蹋頓染成了一個血人,使蹋頓瞬間就失去了生機。

敖烈手中霸王槍一變,雙手分開,一手握在槍柄的尾部,一手握在槍柄中央的部位,然后挺直霸王槍刺穿了蹋頓的身體,把蹋頓的尸體掛在槍尖上,緊接著雙臂用力,竟然把蹋頓的尸體從馬背上生生挑了起來,然后用霸王槍舉著蹋頓的尸體,策馬在城門前狂奔了三圈,口中一聲接一聲的高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城外的兩萬多軍士看著敖烈耀武揚威,胸中熱血都沸騰了起來,竭盡全力的跟著呼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54
第八十四章 王者歸來(一)

策馬狂奔了三圈之后,敖烈拔出佩戴在腰間的赤霄神劍,一劍斬下了蹋頓的首級,又把赤霄神劍插回了劍鞘中,然后左手抓著蹋頓的頭顱,右手提槍沖進了城門樓內,一路高喊著:“蹋頓已死,降者不殺!”

聽到敖烈的呼喊聲,太史慈在浴血奮戰中回過頭來,看到敖烈威風凜凜地策馬沖殺了進來,忍不住熱淚盈眶,心中對焚燒右北平城的委屈和不舍,以及對烏桓人的憤懣,外加對敖烈的思念一時之間全部迸發了出來。大喝一聲,太史慈用盡全身的力量,掄起虎膽錦牙槍橫向一掃,把身邊的敵人全部掃飛,清理出一片空當出來。然后趁著這個空當,太史慈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敖烈馬前,還沒有開口,兩行熱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跪倒在敖烈馬前痛哭不已。口中哽咽地說道:“主公,末將沒能守住右北平......”

看著太史慈的痛哭的樣子,敖烈知道太史慈是真心把右北平當成了自己的家,否則像他這樣的硬漢,是絕不會如此失聲痛哭的。即便是敖烈自己,透過正在廝殺的人群,看到了右北平城葬身在一片汪洋火海中,心中也是悲傷莫名。但是敖烈知道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向太史慈喝斥道:“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咱們今天失去的,明日加倍找回來就是了,哭管用嗎?”

太史慈在敖烈的喝斥下站起身來,臉上是憤懣難平的神色:“主公,末將這就去殺他個血流成河,為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敖烈出聲阻止道:“這里交給某了,子義速去找文若先生和那個毒士賈文和,告訴他們立刻滅火,另外,你給某看好賈詡,寸步不許他離開!”

太史慈答應了一聲,轉身又向叛軍殺去,準備殺透重圍然后順著樓梯登上城墻,他知道,城中大火阻擋了通往城內的路,只有想辦法從城墻上繞道才行。

太史慈走后,敖烈舉起蹋頓的人頭,再次高喊:“蹋頓已死,降者不殺!”一半正在廝殺中的虎賁營精銳也跟著敖烈的話語高喊了起來,一時之間,蹋頓已死的消息被遠遠地傳送了出去。

原本就被城中大火震懾的亂了心神的數萬叛軍,聽到漢軍的呼喊聲后,更加失去了最后一搏的勇氣,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然后跑到城墻邊上還沒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舉起雙手跪在地上大叫:“我等愿降,不要殺我們!”

只有蹋頓手下近萬的烏桓騎兵還在奮力廝殺,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敖烈的話,被他們奉為天神的蹋頓怎么會被殺?直到敖烈舉著蹋頓的頭顱,揮動著霸王槍一路沖殺進來,烏桓人看清了敖烈手中的頭顱之后,才顯出頹然的態勢,其中一些人也學著叛軍的樣子,翻身下馬丟掉武器,站到了城墻邊。

敖烈看著依舊在負隅頑抗的烏桓人,大喝一聲道:“既然不肯投降,那就送你們去見閻王!”說完把蹋頓的頭顱掛在腰間,雙手持搶似出海蛟龍一般殺入烏桓人陣中。

霸王槍是最適合大型戰役的武器,為什么這么說呢?有兩個原因,第一,它足夠長!整個槍身有一丈兩尺九寸長,其中包括長達九寸的槍尖;第二,它足夠重!達到了一百三十斤的重量,甚至超過了歷史上三國時期,史書記載的最重武器——關羽八十一斤重的青龍偃月刀!

這兩個因素再加上敖烈的天生神力和神出鬼沒的槍法,一個人就殺的烏桓騎兵們人仰馬翻,和霸王槍接觸過的烏桓騎兵們,唯一的下場,就是哀嚎著被連人帶馬的砸飛。霸王槍所過之處,留下一片殘尸斷臂,無論是烏桓人還是烏桓馬,都被霸王槍狀似龍舌的槍尖一分為二,攔腰斬成兩截。

在沖殺的過程中,敖烈對霸王槍的特性也是越來越熟悉,使用起來變得更加得心應手,漸漸地喜歡上了霸王槍所體現出來的,這種一力降十惠的作戰風格。隨著和霸王槍的默契程度逐漸提高,敖烈變得越來越生猛,配合著坐下興奮不已的照夜雪龍駒,單槍匹馬在烏桓人陣中來回沖殺,一人之力,竟是壓過了數千的烏桓人,殺的烏桓人慘叫不止。

城門處,虎賁精銳們殺光了抵抗的烏桓人和叛軍,個個渾身是血的來到城內,看到敖烈以一人之威大戰數千烏桓人,頓時大聲喝起彩了。然后提刀加入了戰圈,幫助敖烈圍殺烏桓騎兵。

虎賁精銳剛加入戰圈不久,張遼也帶著一隊步軍從城墻上走了下來,先前他一直在城墻上指揮軍士們射箭引火,直到敖烈讓太史慈傳令滅火,張遼才從太史慈口中得知敖烈已經歸來,并且正在和烏桓人廝殺。得到這個消息,張遼趕緊分派人手四處滅火,然后自己帶著近千名軍士走下城墻來援助敖烈。

當張遼看到敖烈白馬金甲,手持霸王槍的雄姿時,心中不由得翻騰起各種念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最后心頭的千思萬緒都逐漸匯集到了一起,變成了同一種心思: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那個傲視天下縱橫北疆的主公終于王者歸來了!

肩上的重擔似乎瞬間消失不見了,敖烈的歸來帶給了張遼無比的輕松感,因為張遼堅信,只要有敖烈在,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舉起手中那把和太史慈的虎膽錦牙槍一樣,同樣來自光武秘寶中的金背鉤鐮刀,張遼斷喝一聲:“殺!”說完率先舞動大刀,從側面殺入了烏桓人陣中,千余名步軍緊跟在張遼身后,在張遼的帶領下,一邊奮勇爭先的擊殺著烏桓騎兵,一邊向敖烈的方向靠攏。

由于虎賁營精銳和張遼所部的先后加入,戰場變得混亂了起來。敖烈獨自一人在烏桓人陣中無上限地收割著人頭;虎賁營精銳組成一個個小戰陣,從城門處向內廝殺;張遼所部則是從靠近城墻的樓梯處,側面殺入烏桓人陣中。三個不同的方位恰好組成一個遙相呼應的三角形,把烏桓人原本就不很整齊的軍陣沖殺的七零八落,烏桓人的軍陣頓時被分割開來,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困境。

烏桓人似乎意識到了局面的不利,天性中的殘暴被徹底激發出來,渾身釋放著暴戾的氣息,亡命般和漢軍進行著最后的搏斗。一個烏桓人被漢軍一刀砍斷了右臂,他在凄厲的哀嚎聲中,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是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漢軍的戰刀,任憑那名漢軍如何用力,他也不曾有絲毫的松動,左手掌被漢軍的戰刀切割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傷痕,也是渾然不覺。直到身后的同族人趕來,趁機斬斷了那名漢軍的頭顱,他才晃著身體倒了下去,臉上帶著失血過多后的蒼白,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面對著烏桓人最后的瘋狂反撲,漢軍們也抖擻起精神,以更加強硬的姿態,對烏桓人做出了強有力的回應。不是想魚死網破嗎?不是想臨死在瘋狂一把嗎?沒問題,來吧,今天就看看誰比誰更堅強,誰比誰更瘋狂!

攜帶著國仇家恨的漢軍們,面對陷入最后瘋狂中的烏桓人,所表現出來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虎賁營精銳們自然不必多說,身上的柳葉重甲就是他們最好的屏障,手中的鋼刀就是烏桓人的絕望!那些普通的漢軍步兵,此刻也都爆發出了人生中最璀璨的一刻光芒,舍生忘死的和這些入侵自己家園的烏桓人,做著殊死的斗爭。這些普通的漢軍沒有鋒利的武器,也沒有堅固的鎧甲,甚至身體素質也遠遠遜色于虎賁精銳,但是他們卻有和虎賁精銳們一樣高昂的斗志!手中的長槍被折斷了,就用半截槍桿殺敵;手中的戰刀卷刃了,就揮動著雙拳搏命;等到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都報廢了,就用牙咬,用頭撞,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盡可能的對烏桓人造成殺傷。

這些普通的漢軍是可敬的。在烏桓人入侵家園的時候,在自己的家園被迫燒毀的時候,他們爆發出來的斗志和保衛家園的決心,遠遠超出人們所能想到的極限。這不單單是因為他們都是熱血沸騰的大好男兒,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在敖烈的灌輸下,接受了后世的軍人思想,把保家衛國當成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敖烈一直以來都想把自己麾下的部隊,打造成類似后世那樣擁有思想、擁有靈魂的的軍隊,然而因為東漢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和其他種種原因,戰士們雖然逐步接納了敖烈灌輸的思想,但是卻始終沒有蛻變成一支擁有軍魂的部隊。但是就在今天,在家園被毀,親人罹難的時刻,這些戰士終于發生了蛻變,面對著殘暴的烏桓人,他們凝聚出了空前強大的意念,進而變成了以往敖烈口中所描述的軍魂!不論以后是誰來帶領這支軍隊,都不會改變這支軍隊的本質,因為,擁有了軍魂的部隊,不會盲目的隨從指揮官的喜好而變遷,他們,是最純粹的戰士!

對于這些戰士身上的變化,感受最清楚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們的指揮官張遼,但是張遼的表情卻并沒有任何的改變,因為,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部下了,他知道,這些戰士早晚都會做出這樣的改變,因為第一個給他們灌輸軍事思想的,是戰無不勝的小霸王敖烈!而另一個,當然就是始作俑者敖烈了,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這些戰士們迸發出來的如同鋼鐵般的意志,這,是他自從組建軍隊以來就一直在追求的軍魂。除了血殺營和虎賁營兩營精銳之外,這些戰士是第一批擁有了軍魂的戰士。這一變化,讓敖烈欣喜不已。雖然這些戰士只有千余人,但是擁有了軍魂的種子,還用擔心不能發展壯大嗎?

烏桓人的感覺卻和敖烈截然不同,他們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殺意和誓死不休的斗志。在漢軍們的鋼鐵意志面前,烏桓人的殘暴天性被打壓了下去,士氣開始萎靡了起來,逐漸抵擋不住漢軍的攻勢了。

良久之后,右北平城中的大火終于熄滅了,城中的喊啥聲也已經完全停止了下來。這場戰斗,以漢軍慘勝而告終。

敖烈一身是血的坐在照夜雪龍駒上,向四周觀望,入目之處,無不是被大火燒毀的斷壁殘垣,被燒得漆黑的梁柱還依舊在冒著點點火星。城內靠近北門的區域,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數不清的尸體,有烏桓人的,也有漢軍的;有被殺死的,也有被燒死的。

敖烈的馬前,堆積著大片的尸體,是剛才一戰中,他殺死的烏桓人留下的尸體。粗略計算一下,恐怕有三百左右的恐怖數目。也就是說,敖烈一戰就擊殺了三百多名烏桓人。在烏桓人尸體的外圍,張遼不顧地上的污血和戰火,跪在了敖烈的馬前,語氣中帶著深深的自責:“主公,遼未能保護好右北平,未能保護好城中百姓,遼愧對主公的栽培。”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3:58
第八十五章 王者歸來(二)

面對張遼的自責、請罪,敖烈嘆息了一聲,有些遺憾地說道:“文遠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都怪某回來的晚了一些。”

張遼依言站起身來,提刀走到敖烈馬前,充當起了護衛的角色。誰也不能保證躺在地上的烏桓人全部死透了,萬一還有沒斷氣的,臨死向敖烈發起攻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所以張遼出于安全的考慮,開始安排人手清理敖烈身邊的烏桓人尸體,并招手叫過虎賁營精銳圍在敖烈身邊。

忽然,一隊人馬在沒有得到敖烈的召喚下,自行沖進了城來,為首兩員大將殺氣騰騰,都是面目崢嶸,身形孔武有力,一個騎在馬上,另一個則是甩開雙腿奔跑,速度竟然不必戰馬慢上絲毫。

這兩員大將進城之后,甚至連城內的形式都沒顧得上看一眼,就一起高聲呼喊:“主公!許褚、典韋來也!賊子休傷吾主!”等到喊完之后,才看清城內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四下一看,發現敖烈在一員面如紫玉的大將護衛下,正毫發無損地端坐在照夜雪龍駒上。

敖烈清楚的看到了許褚、典韋臉上急切的神色,顯然這兩人是真心的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在不得號令的情況下,自行帶兵沖進城來。對此,敖烈也沒當一回事,對許褚和典韋的使用,敖烈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敖烈可沒指望這兩頭猛虎能成為獨當一方的大將,他倆最適合的職位,就是統領自己的貼身侍衛,這樣也可以把趙云解放出來,讓趙云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帶著和煦的微笑,敖烈向許褚和典韋兩人招了招手。兩人看到敖烈的召喚,立刻來到了敖烈的身邊,并且自動擺出護衛的架勢,把張遼擠到了一邊去,惹得張遼又好氣又好笑。

敖烈指著張遼說道:“這是某麾下大將雁門張遼張文遠,是某的左膀右臂。”接著又向許褚典韋指了指,說道:“這兩人騎馬的是虎癡許褚許仲康,步戰者是典韋,外號老黑。是某在許家莊收下的兩員猛將。”

許褚和典韋得知,剛才被自己二人擠走的這位面如紫玉的大將,竟然是雁門張遼的時候,兩人臉上都是顯現出一些尷尬,他們可是都知道,張遼是最早跟隨敖烈的大將,在軍中的資格最老。

看到兩人臉上的尷尬,張遼不以為意地說道:“原來是虎癡和老黑,今后大家都是同袍,些許小事就不必掛在心上了。”

典韋立刻裂開大嘴憨憨地笑道:“文遠將軍你真是好人,就憑你今天這句話,俺老黑交你這個朋友。”

騎在馬上的許褚聽著典韋的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暗中伸腳踢了典韋的后腰一下,示意典韋閉嘴。然后向張遼拱手行了一禮。

敖烈有些好笑地看著張遼等三人,開口說道:“文遠,你速去清理戰場,救助受傷的士兵和百姓,但凡還有一口氣的,就不能棄之不理!”

張遼答道:“諾!”然后帶著部下的步軍向城內走去。

“許褚,你去城外傳我將令,叫大軍進城。”

“諾!”

看到許褚和張遼都有任務,典韋的傻勁又上來了:“主公,那俺做些什么?”

敖烈氣的伸出腳來照著典韋的肩膀輕輕踢了一腳,假裝生氣地喝道:“你沒看見某身邊現在沒人護衛嗎?你說你的任務是什么?”

對敖烈輕飄飄的一腳,典韋根本不放在心上,撓著頭開心地說道:“噢,俺明白啦,俺要留下來保護主公!”

時間過去沒有多久,城外的大軍在趙云和馬超的帶領下,進入了城中。敖烈命趙云帶一隊人馬清理戰場,整理被燒毀的民居,然后帶著其他人一起向城內走去。

越是向城內走,敖烈的心里越是感到痛楚。以北城門為起點,向城內延伸,大概近百步的民居和街道都被燒毀了,敖烈在心中粗略的算了一下,僅僅是自己走來的方向百步距離內,就有數十間房屋被毀,以每個房屋住五口之家的數字來計算,經過這場大火之后,流離失所的百姓就有六七百人之多,這還只是自己看到的,還有自己沒看到呢的?戰爭,不論最后的勝利者是誰,受苦的卻永遠都是百姓。敖烈輕輕地嘆息著。

荀納磧霸誶懊嫻淖譴ψ順隼矗謁硨?模褂杏冶逼降奈奈涔僭倍噯耍渲校反卻綺講煥氳母詡眾忌?擼艙駒譎硨?畝恿兄小p荀渙車目嗝浦鶘沼冶逼餃種壞那蚴撬圖眾劑侄ㄏ碌募撇擼淙灰蛭攪業墓槔矗3壹笆畢鋁嗣鴰鵒睿么蠡鴆10聰蜍?系哪茄3棧俚拿婊裁荒?嬲?餃種壞拿婊冶逼酵旎亓艘恍?鶚?塹避宦紛呃矗籽勰慷昧吮換鷙m淌傻拿窬雍徒值潰恢智資址倩僮約杭以暗母芯?莢譎男耐凡疲密男模魍礎p在荀熱松硨螅褂惺鄖?圃舊鈐詒背喬陌儺彰恰4笳澆?螅塹諞皇奔浯影踩牡卮叱隼矗胍匆謊圩約旱募胰緗袷鞘裁囪印5彼強吹階約旱姆課荼環倩俚氖焙潁淙輝緹橢闌?欽庋慕?故僑灘蛔?純蘗似鵠矗奚嫉氖焙蚧怪皇嵌隙閑模孀旁嚼叢蕉嗟娜俗叱靄踩卮蟣背喬呃矗凰孀旁嚼叢繳釗氳南蟣背喬詠?砍鼉?且黃媳誆性儺彰塹目奚嚼叢較歟鸞?閃艘黃似鴇朔萌頌筧灘蛔∫徽笮乃帷p荀翰階叩槳攪衣砬埃鞠17艘簧找胱錚攪胰闖鏨柚沽慫骸拔娜舨槐刈栽穡裉斕氖攏忝嵌濟揮寫恚筒槐匾桓黿右桓齙南蚰城胱?恕k燈鵠次娜舴塹拮錚炊泄Γ綺皇俏娜舳ㄏ掄餼e疲擋歡ㄓ冶逼揭丫還??耍絞焙潁筒恢故潛背喬環倩僬餉醇虻?恕!p對于敖烈的胸襟,荀幌蚴嗆芘宸模繅嚴耙暈a恕5欽獯斡直話攪業男?常俅握鄯艘話選k墑峭蟯蠣幌氳劍獯蔚氖慮榕穌庋現氐暮蠊攪乙倉皇且謊源亢撩揮兇肪吭鶉蔚囊饉跡炊盼約呵牘Φ囊饉肌p看到荀熱松硨罌奚恢溝陌儺彰牽攪曳硐侶恚翰較?儺彰親呷?5湮?崞鵒訓廝纈八嫘蔚亟艚?詘攪疑硨蟆p來到百姓群中,敖烈彎下腰,伸手扶起一位跪在地上悲痛欲絕的老者,溫和地說道:“老人家,讓您受苦了。但是請相信某,也請相信某麾下的官員,我等必定盡快恢復北城的建筑設施,甚至會比以前更好。”

老者留著渾濁的眼淚,蒼老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感激之情:“將軍啊,我等時代居住在右北平,深受戰亂之苦,直到將軍入主右北平,我等才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將軍對我等厚恩,我等沒齒難忘啊。莫說是幾座房屋,便是要老夫這顆白頭,將軍也只管拿去。只是適才看到祖上留下的房屋被毀,心中難受罷了。”

老者簡單但是真誠的話,深深地感動了敖烈,敖烈站到一個沒被完全燒毀的梁柱上,大聲說道:“鄉親們!這次蹋頓圍城,某麾下將士被逼無奈,只好焚城殺敵,給各位鄉親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某在這里給各位鄉親父老們道歉了。”說完,敖烈向著附近的數千百姓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看到敖烈的舉動,賈詡忍不住小聲說道:“這是梟雄的做作,還是真英雄的本心?”緊挨著賈詡的太史慈立刻怒道:“當然是本心了!吾主是何許人?豈肯做那些口是心非之事?”聽到太史慈的怒斥,賈詡也不著惱,只是看向敖烈的目光變得更加凝練了,似乎是要把敖烈看透一樣。

一眾百姓的反應則是和賈詡截然不同,自從敖烈入主右北平以來,無亂是烏桓人還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都攝于小霸王的虎威,數年不敢進犯右北平。再加上敖烈勤政為民,先后制定出一系列惠民政策,讓右北平的百姓們難得的享受了幾年安穩的生活。對于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有飯吃,有衣穿,日子過的安穩一些,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了。所以,他們一直在心里把敖烈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存在,進到敖烈向自己這些人彎腰鞠躬,不少人都是立刻跪在地上,向著敖烈回禮叩首,紛紛說道:

“這事不怪將軍,都怪烏桓那幫狗娘養的的雜碎!”

“草民等深受將軍大恩,可萬萬當不起將軍的下拜啊。”

“將軍不必掛心我等,將軍身負重擔,豈可為我等草民分心?”

聽著百姓們一聲聲真摯的話語,太史慈湊到賈詡耳邊說道:“看到了吧,什么是民心所向?你這毒士看認清楚吾主的本心了?”

賈詡也被百姓們的行動和話語打動了,一向善于自保的他,第一次有了為他人著想的想法,是眼前這些善良淳樸的百姓們,潛移默化地對賈詡產生了一些影響。聽到太史慈的話之后,賈詡嘆了一口氣,然后微微地點了點頭。

敖烈看到百姓們圍著跪在自己身邊,目光在他們一張張淳樸的臉上掠過,朗聲說道:“各位鄉親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某向各位鄉親保證,不出半年,某必定重建北城區,讓北城區變得比以前更好!”

百姓們聽到敖烈的承諾之后,都歡喜了起來,對于敖烈言出必行的性格,他們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悲傷之情頓時消減了許多,紛紛向敖烈拜謝行禮。

敖烈又和百姓們說了一會兒話,安慰了他們幾句之后,就帶領麾下官員回到了太守府,恰好張遼和趙云也清點完了戰場,來向敖烈匯報。經過張遼和趙云的清點,敖烈得知這一戰,麾下戰士共計戰死六千七百多人,北城區被焚毀了一大半,比荀孿裙蘭迫僑種壞拿婊倭瞬簧佟?梢運嫡庖徽絞前攪易源映齙酪岳此鶚e畬?囊徽劍冶逼降淖?苯蛹踉繃私詠姆種唬p但是與損失相對應的戰果,就是全殲了蹋頓部下的聯軍,五萬叛軍被殺兩萬之眾,其余三萬多人盡數投降;兩萬烏桓騎兵大部分被殺,還有幸存的四千多人也被迫投降。戰果極其輝煌。

清點完了戰損之后,敖烈把目光看向了賈詡,冷聲說道:“賈文和,你果然不愧毒士的稱號,為了明哲自保,竟然不惜用右北平城來當賭注。剛才在外面,城中百姓們流離失所的慘狀,想必你也看到了吧?本侯要你給一個說法。”

賈詡愕然的看向敖烈,即便是最善于洞察人心的他,也想不明白為何在同一件事情上,敖烈對待荀投源約旱奶齲谷淮笙嗑鍛?3聊艘換岫眾疾嘔夯核檔潰骸擺汲l慫擔芥羝鏤酥腋我宓?椒置鰨謂袢趙謖餳慮檣希奶染谷蝗?瞬還俊p敖烈面帶寒霜的說道:“文若先生是本侯麾下長史,自然有權決定右北平的一切事情,可是你賈文和,一者不是朝廷命官,二者又非右北平人士,憑什么要自作主張焚燒右北平?”

賈詡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敖烈的話簡直是強詞奪理么,當時情況危急,為了打敗蹋頓,誰還管的了那么許多?索性,賈詡也不在爭辯,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不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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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王者歸來(三)

“啪!”敖烈重重地一掌拍在桌案上,直直的看著賈詡道:“兩條路,第一,本侯將你開刀問斬,以肅軍紀!第二,為了補償這次城中百姓們的損失,你在右北平出仕十年,用政績來抵消錯失。你自己選吧。”

直到敖烈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堂中眾人才明白過來敖烈的意思,原來兜兜轉轉了這么半天,自家主公這是要招攬賈詡啊。荀揮傻冒抵信宸鳶攪業氖滯罄矗眾頰飧鋈耍蛙槍式唬蘭眾忌18雜曬?耍畈話茉際綣髯耪欣浚擋歡眾薊嵋豢諢鼐茄幕熬湍巖允粘x恕?墑親約抑?從謎庋氖侄危駒詘儺沾笠宓慕嵌壬希仁辜眾季頭叮3一垢眾忌枇艘桓鎏祝綣凰炒擁幕埃褪強段收兜南魯u舛雜諞幌蟶樸謐員5募眾祭此擔彩且恢終鶘澹眉眾疾壞貌皇掌鶘18母魴浴p論才智,賈詡絕對不在荀攏蕓吹妹靼住11氳耐ㄍ福眾甲勻灰部疵靼琢稅攪業撓靡狻v勒饈前攪乙槐?么蜃約海槐咭欣孔約骸6雜諶飛獻釕樸謐員5募眾祭此擔攪腋齙難≡瘢勻換嵫≡窈笳摺f涫到裉彀攪腋眾劑糲鋁松羈痰撓∠螅渚病11恰袢繾印8逍艟俊8們坑駁氖焙蚯坑病8夢潞偷氖焙蛭潞停欣醋雜詘攪業撓∠螅擠霞眾莢諦鬧泄椿齙男壑鞅曜肌p于是,賈詡嘆息了一聲,略帶無奈地說道:“也罷,詡這條命就暫時交到將軍手上了,但愿十年之后,詡還能活著。”

敖烈聞言也不在意,當即任命賈詡為參軍,負責管理行軍之時的一應文書往來以及在戰時擬定作戰方針。

隨后,敖烈把自己麾下南陽、右北平兩地的文武官員相互介紹了一下,讓大家彼此熟悉,以便于日后共事。因為趙云一直跟在敖烈身邊,對兩邊的人都很熟悉,所以趙云就自動充當起了橋頭堡的作用。兩方文武在趙云的穿針引線之下很快熟悉了起來,相互之間再也沒有了地域帶來的隔閡。

看著趙云所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敖烈心中也是一陣欣喜。趙云的成長,是他最喜聞樂見的事情之一。

等到麾下眾人彼此都相互熟悉了起來之后,敖烈輕輕敲了敲桌案,把眾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之后,朗聲說道:“諸位,右北平的戰事結束了,但是還有更大的戰役等著咱們去打。張舉張純率眾三十萬造反,把偌大的幽州分割成四塊,諸位說說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荀魑攪業氖紫悄遙勻皇親釹確13裕骸爸?巰掠鬧荼輩懇丫蕉?僑椿掛樂刮諢溉思絳鞅福裕揖Ω迷謨冶逼攪糲亂恢?右員覆徊狻f浯危惹疤6儻c鞘保醬聞扇巳?蛑菽燎笤竊闖儷倜揮欣矗得髦菽聊潛叩那榭?膊惶凸郟輝俅危啪僬糯康母謨嫜簦?什抗槔吹氖慮椋腔茍疾恢潰雜嫜艫姆辣贛Ω貌皇鞘盅險揖梢猿6醞迪嫜簦偃?諾母!p荀低曛螅樸諛甭緣募眾己托焓餃擻窒群笞雋艘恍?鉤洌舊先范吮秩返淖髡椒秸搿p敖烈沉思了一會兒,覺得荀酥貧?淖髡椒秸朧秩媯揮惺裁匆怕?牡劍簿團陌宥訟呂礎h緩缶涂劑說鞅步p“張遼、荀8?搿11暮罾繼睿闥娜寺室煌蛭邇?蠐冶逼劍帕晌鶻?胂暮罾幾敝2恍矸盼諢溉艘蝗艘宦砉冶逼劍p張遼四人上前一步,同時答道:“諾!”

“趙云、黃忠、徐晃、魯肅聽令,命你四人以趙云為主將,率一萬五千軍奇襲漁陽,此戰不求必勝。漁陽若是防備松懈,就趁勢攻城;若是防備嚴整,就以襲擾為主,牽制住張舉,讓他不敢向外發兵。”

“諾!”

“馬超、太史慈、許褚、典韋、魏延、龐德、馬岱、賈詡、徐庶聽令,你們隨某率血殺、虎賁二營以及一萬軍士前往救援薊郡。”

“諾!”

沉吟了一下,敖烈又補充道:“顧雍、李嚴、伍習、伍瓊、鄧芝、董和、蔣琬聽令,著你等率一萬軍留駐右北平,整頓各路大軍糧草軍械,不得有誤。并負責重新建設北城區的一應建筑、加筑四處城墻。如有戰事,聽從張遼將軍調遣。”

“諾!”

分派完畢之后,敖烈也不停留,和馬超、太史慈等人帶著三千血殺、三千虎賁以及一萬軍士兼程趕往薊郡。

當天夜晚,敖烈率軍來到了薊郡的邊界處,下令讓大軍進行修整、生火做飯。同時敖烈還派出去了十幾隊血殺營精銳充當斥候,探查四周方圓二十里之內的動靜。

因為是臨時休息,所以敖烈也沒讓軍士們扎營,大家都是坐在石頭上或是靠在樹旁修整。

敖烈坐在一顆蒼勁的松樹下,手里拿著一塊馬超遞過來的干糧,卻是沒有一點進食的心思,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手中的干糧發呆。

馬超注意到了敖烈的神情變化,來到敖烈身邊,坐到一塊大石頭上之后說道:“二哥,在擔心伯父的安危?”

敖烈抬起頭,看到馬超關切的眼神,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一路走來,沒有找到任何交戰的痕跡,先前文若派出的求援也沒能得到回應,想必父親的處境現在不是太好。”

“看得出來,二哥和伯父的感情很好。放心吧,伯父吉人自由天象,不用太過擔心了,二哥你是我軍的主將,若是你的心不能平靜下來,則我軍此戰的前途堪憂。”馬超斟字酌句地說道。

馬超是直爽的性子,從來不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也只直白的很。但是敖烈卻能感受到馬超發自內心的關懷,心中升起一陣溫暖,讓敖烈的心智逐漸恢復了清明。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劉虞是后來死在公孫瓚手中的,如果不出現特別大的意外的話,歷史的軌跡是不會隨意更改的,也就是說,劉虞現在即便身處險境,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當然,敖烈不確定因為自己的穿越,會不會在劉虞身上出現蝴蝶效應,所以才擔心起來。但是現在經過馬超的勸說,敖烈也知道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沒到最后一刻,他就不應該放棄希望。

伸手拍了拍馬超寬厚的肩膀,敖烈真心地笑了起來:“孟起,某沒事了,謝謝你。有你這樣的兄弟陪在某身邊,是某的福氣。”

馬超撓了撓頭,不由得嘟囔了起來:“二哥快別這么說,好像小弟也沒說什么有營養的話嘛。”這半年來,馬超跟著敖烈也學了不少的新名詞,像沒營養之類的俏皮話,馬超可是記住了不少。

太史慈帶著一陣風快速走了過來,說道:“主公,有消息了,州牧眼下正率大軍在薊郡與漁陽交界的安次對壘,雙方互有勝負。不過,血殺營弟兄們打探回來的消息說,州牧似乎受了一些傷,導致我軍士氣有些低迷。”

敖烈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連勝追問道:“我父親傷勢如何?”

太史慈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就不清楚了,血殺營的弟兄們為了不暴露目標,不敢太過靠近戰場,打探不到詳細的情況。”

敖烈握緊了雙拳,緩緩說道:“傳令將士們快速進食,三刻之后全軍兵發安次。”即便是在得知父親受傷的情況下,敖烈依然首先是讓戰士們吃飽,后世的思想深刻地影響著敖烈的思維,他清楚地知道在飽食之后不能做劇烈的運動,所以才下令讓全軍休息三刻鐘,這是對戰士們的負責。盡管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安次去。

百里之外,安次。

漢軍大營中軍帳中,史渙暴躁的來回走動著,嘴里還不停地叫嚷:“什么峭王,什么安定王,什么彌天將軍,都是他媽的狗屁,卑鄙無恥暗箭傷人的小人!”

閻柔皺著眉頭輕聲說道:“公劉!公劉你別來回走了行不行?頭都被你晃暈了。”

史渙轉過身來看著閻柔道:“仲興,你讓俺怎么能不生氣?說好了斗兵斗將斗陣法,暗地里卻射冷箭傷了主公,這叫什么事?你說這叫什么事?”

伸手揉了揉額頭,閻柔嘆息著說道:“唉,都是咱們太不小心了,明知道烏桓人一向喜歡背信棄義,卻還聽信了峭王的花言巧語,害的主公中了毒箭,要是主公有什么閃失,卻如何是好?”

兩人正在交談著,一名醫館從后賬中走了出來,神情很是疲憊。

閻柔和史渙急忙迎了上去,史渙是個急性子,急吼吼地問醫館:“主公怎么樣了?”閻柔也是一臉關切的神色,等待著醫館的回答,

醫館搖頭說道:“主公中的箭上涂了劇毒,此毒名為烏頭草,若是不能及時清理,怕是后患無窮。”

聽完醫館的話,史渙就要發作,閻柔連忙拉住史渙,帶著著急的神色繼續問道:“那要怎么樣才能祛除主公身上的劇毒?”

醫館嘆息了一聲,拱手說道:“所幸主公被毒箭射中的是右臂,若是射中胸腹之處,怕是早就堅持不下來了。為今之計,想要完全拔毒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壯士斷腕的辦法才能保住主公的性命。”

史渙疑惑的問道:“壯士斷腕?你是什么意思?”

閻柔則是一臉悲戚的神色,喃喃自語:“壯士......斷腕,難道一定要砍掉主公的右臂才行嗎?”

聽到閻柔的話,史渙猛然轉過身來,虎目瞪得老大:“什么?!要砍掉主公的手臂?不行,這絕對不行!”

醫館說道:“可是眼下除了這個辦法,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行了,最晚到明日晚間,主公右臂中的劇毒就會侵入心脈,到時候,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就在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劉虞的另一個部將鮮于輔匆匆走進了中軍大帳,語氣里包含著急促:“仲興,公劉,那幫叛軍又來營門外挑戰了,之名要見主公,這可如何是好?”

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后賬內響起:“仲興,幫本府更衣,本府即便是戰死沙場,也決不能失了我漢家威嚴。”正是幽州牧劉虞的聲音。

閻柔幾人連忙進入后賬,看到劉虞半躺半坐地臥在榻上,裸露在外的右臂已經開始發黑了,黑色的血液順著箭瘡處向外流淌,把雪白的繃帶都染成了紫黑色。

“主公,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能再出戰了。”閻柔連忙勸慰這劉虞。

劉虞伸出完好的左臂,一把推開了閻柔,堅定地說道:“大丈夫...戰死沙場當...當馬革裹尸而還,不必多言,替本府準備衣甲。”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劉虞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說完了這句話。

閻柔等人無奈之下,只好扶起劉虞,幫劉虞穿好了衣甲,然后叫過劉虞的親兵扶劉虞上馬。

漢軍大營前兩百步開外,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的張純和烏桓峭王并駕在隊伍的最前面,兩人身后,是五萬烏桓騎兵和十萬叛軍。

張純正耀武揚威的大喊著:“喂,我說劉伯安,你死透了沒有?沒死的話出來冒個頭啊,爺爺等著你吶。”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4:01
第八十七章 王者歸來(四)

張純的大喊聲剛剛落下,漢軍大營的營門就被打開了,一隊漢軍擁著三個騎在馬上的人跑了出來。

張純和峭王定睛看去,漢軍為首的三人中,正中間的那個,可不正是劉虞么?只是眼前的劉虞臉色紅潤,舉手投足之間絲毫不見身中劇毒的模樣。

張純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小聲對峭王說道:“峭王,你不是說你們的烏頭草很厲害么?怎么這個劉虞看上去和沒事人一樣?”

峭王也是疑惑的答道:“這不應該啊,中了烏頭草的毒,最多也活不過三天,就算今天是第一天,可也不應該這么生龍活虎的啊,這其中一定有詐。待會咱們和劉虞叫陣,聽聽他是否中氣充沛,表面上可以作偽,但是聲音卻是做不得假的。”

張純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后策馬向前走了幾步,加大音量喊道:“劉伯安,你舍得出來見本將軍了?”

劉虞端坐在馬上,大聲說道:“無恥之徒,也配自稱將軍?本府勸你早降,還能留個全尸,否則,本府必定將你等叛逆挫骨揚灰!”

劉虞毫不遲滯地說出這句話,中氣十足。張純驚異地拉著韁繩后退了幾步,低聲問峭王:“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點也聽不出他聲音中有什么異常?”

峭王心中的疑惑比張純更多,按理說烏頭草的毒性他是十分清楚的,中毒者絕對活不過三天。可是眼前的劉虞卻讓峭王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劉虞的劇毒被拔除了呢,還是他根本就沒中箭?可是這兩種說法卻都有些解釋不通,要說劉虞的劇毒解除了,峭王第一個不信,烏頭草的毒性絕對不是說能拔除就能拔除的,即便是服食了解藥,也要靜養上三五個月才能恢復如初;可是要說先前中箭的不是劉虞的話,為何漢軍陣型會出現混亂?而且,那支冷箭是自己親手射出的,準確無誤的射中了劉虞的右臂,他當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本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這樣吧,咱們派出小股軍士去交戰,如果漢軍抵抗堅決,就說明劉虞沒中毒,咱們就要從長計議了;如果漢軍一觸即潰,說明眼前的劉虞必然有詐。”峭王低聲回應了張純一句。

張純和峭王心中疑惑,但是劉虞身邊的閻柔和史渙卻心中明了,兩人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了剛才在中軍大帳中的情形。當時劉虞堅決要出戰,但是因為身中劇毒的原因,連站都戰不穩,更不要說騎馬了。后來軍醫猶猶豫豫的說,他手中有一種奇藥,是荊州名醫張機張仲景發明的,名為回天散,正常的人吞服下這副藥之后,沒有絲毫作用,但是身中劇毒或是病重將死之人若是服下這味藥,會在短時間內恢復到中毒之前或是病重之前的狀態,這段時間內和正常人全無二狀。藥效能維持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后,服下這味藥的人就會氣血倒流而死。據軍醫說,這味藥是張仲景特意給將死之人煉制的,用來幫助來不及立下遺囑或是有心愿未了的人服用的,但是因為這味藥有違天合,所以張仲景也只是煉制了十幾粒就不在煉制了。

劉虞聽完軍醫的敘述之后,毫不猶豫的吞服下了回天散,然后就出現了剛才讓張純和峭王疑惑不已的一幕。

看著劉虞挺拔的背影,閻柔和史渙忍不住一陣心酸,快十年了,他們追隨在劉虞身邊已經快十年了,他們在這段時間里,見證了劉虞為幽州百姓付出的所有辛勞,是劉虞勵精圖治,讓幽州的百姓們安居樂業,過上了幸福的日子。現在眼看著劉虞為了大漢江山的安危,棄自身性命于不顧,身為屬下的他們,心中都是十分難受。

兩軍的交戰很快便開始了,張純派出三千步軍前來挑戰,劉虞讓鮮于輔同樣帶領三千步軍去迎戰。兩支人馬激烈的廝殺著,每個人都激發出身體中的每一份潛力,力求斬殺更多的敵人。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戰場中的兩支人馬都出現了較大的傷亡,漢軍一方戰死了六七百人,叛軍一方的損失更大,留下了至少一千具尸體在戰場上。

看著戰場上的廝殺,峭王嘆了一口氣,來到張純身邊:“王上,這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咱們的預料了,看樣子劉虞是真的沒事了。再打下去也沒什么結果,不如咱們暫且撤軍吧。”

張純也注意到了漢軍的勇猛,這意味著劉虞恢復如初了。張純點了點頭,同意了峭王的意見,剛要下令撤軍的時候,一陣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從北方傳來。

劉虞也聽到了這陣陣馬蹄之聲,疑惑的看向北方,他也不知道來的究竟是敵還是友。

很快,一隊身著柳葉鐵甲,頭插白羽的騎兵出現了戰場雙方的視線內,這樣標志性的裝備,讓雙方同時發出了驚呼。

張純一方,峭王臉色巨變,大驚失色地說道:“不好!是小霸王敖烈的親衛隊血殺營!這個關鍵的時刻,這個煞星怎么回來了!”

劉虞一方,史渙手搭涼棚看清楚之后,驚喜的大叫:“是少主麾下的血殺營!少主回來了!”

沒錯,這一隊騎兵正是敖烈麾下的血殺營。因為掛念劉虞的安危,所以敖烈帶著馬超、許褚、典韋和魏延四將,率領三千血殺營和兩千騎兵先行趕了過來,留下太史慈等人在后面統領其他人馬繼續前進。

陣陣馬蹄聲中,敖烈身披游龍嘯天黃金甲,手持霸王槍一馬當先,坐下照夜雪龍駒發足狂奔,把血殺營精銳甩開至少十步開外,只有馬超等四將勉強能追的上照夜雪龍駒的速度。

策馬來到戰場側面,敖烈大喝一聲:“不動!”坐下照夜雪龍駒一雙后蹄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前蹄昂揚而起,整個馬身人力而起,隨后一雙前蹄重重落下,濺起無數細小的塵埃。

伸出左手掀起了頭盔上的面罩,露出了敖烈英俊又剛毅的臉龐,右手霸王槍帶著若隱若現的金光,直指峭王。敖烈怒喝道:“峭王,上次本侯饒你不死,今次你卻背信棄義,連同叛軍在我大漢境內再起烽煙,這次,你必須死!”

自從血殺營出現之后,峭王就一直在尋找敖烈的身影,當他第一眼看到身披黃金甲,手持超重型長槍的敖烈時,盡管敖烈的臉龐被頭盔上的面罩遮掩住了,但是還是一下就認出了敖烈。因為他熟悉敖烈的味道,那種霸氣絕倫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在內心深處感到戰栗。

面對敖烈的斥責,峭王無言以對。張純卻不識時務地橫插一刀:“呦呵,你就是那個什么小霸王?好大的名頭,原來卻只是個黃毛小子而已,你以為穿一身造型奇特的鎧甲就天下無敵了么?嘿嘿,小子,你手中那把超重型的大槍,是空心的吧?”

聽著張純肆無忌憚的口出狂言,敖烈和峭王同時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找死!領教過敖烈手段的峭王,深深地為張純的愚蠢感到了悲哀,伸手輕輕拉了拉張純的衣甲,峭王低聲說道:“小霸王的武勇冠絕天下,咱們還是暫時先避其鋒芒吧。”

張純被逗樂了,笑著說:“峭王,你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吧,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這小霸王上次是用計謀算計的你,又不是靠真本事。你看他手里拿的那桿槍,至少有一百斤重,要說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能拿得起那么重的槍,你信嗎?要我說,多半也是個浪得虛名的小輩而已。”

峭王無言的看著張純,心里都要噴出火來了:這個蠢豬,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想找死,那本王可不奉陪了。心中暗自轉過這樣的念頭,口中卻慫恿著:“也對,上次是本王大意了,沒弄清楚這小子的虛實。安定王武勇蓋世,不如今日就擒下這小霸王,既為本王出了一口惡氣,又能名揚天下,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張純被峭王的這句話拍的快飛到天上去了,得意忘形的笑道:“峭王暫且退后,看本王擒下那小霸王。”

峭王巴不得聽到這句話呢,連忙點頭稱是,然后向后退了下去,一直退到數十步之外才停了下來,暗中集結族人,準備跑路。

馬蹄聲停了下來,三千血殺營精銳和兩千漢軍騎兵來到敖烈身后,整齊地排著陣型,形成一個半月形,把敖烈圍供在了中心。遠遠看去,就好像是眾星捧月一樣,把敖烈的絕對統治地位凸顯無余。

劉虞看著威風凜凜的敖烈,心中既驕傲又難過,暗自想道:這恐怕是我和烈兒最后一次見面了,可惜是在戰場上,連說幾句父子之間的體己話都不能做到。

張純自然不會知道劉虞的想法,躍馬來到陣前,揚起手中的大刀,斜斜指向敖烈:“那個什么小霸王,可敢與本王一戰嗎?”

敖烈雙腿輕輕一磕照夜雪龍駒的馬腹,照夜雪龍駒領會了敖烈的意思,從眾星捧月的陣型中一躍而出,載著敖烈來到了張純身前十幾步遠的地方,然后停住了腳步。

“你是誰?”敖烈冷酷地問道。因為最近一年,敖烈前半年在洛陽,后半年在宛城,所以不認得張純。

張純哈哈笑道:“小子,長眼睛沒?竟然不認得本王是誰?告訴你吧,本王就是彌天將軍安定王張純!特來取你小命!”

面無表情地撇了撇嘴,敖烈伸手緩緩拉下了頭盔上的?龍面罩,沉聲說道:“蝦兵蟹將也敢稱王?有種就放馬過來吧。”

見到敖烈如此輕視自己,張純心中無名火起,揮舞著大刀就殺向了敖烈。其實這個張純雖然是這次漁陽二張造反的二頭目,但他只是獵戶出身,近兩年才跟著他大哥張舉發展起來的,是個目不識丁、胸無大志卻偏偏又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家伙,再加上近兩年順風順水,變得更加狂妄起來,如果他好好了解一下敖烈過去的戰績,絕對不敢這么大馬金刀的和敖烈單挑。

看到張純居然要和敖烈單挑,峭王立刻在心中判了張純的死刑,再也顧不得其他,招呼著自己的族人,轉頭就往漁陽方向跑去。

“小子,看刀!”張純的大刀照著敖烈的頭頂,當頭劈了下來,看架勢是要一刀劈開敖烈的天靈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只見敖烈隨意的舉了舉手中的霸王槍,似乎根本就沒有用力,可結果卻是超出了張純的預料。隨著當啷一聲響,張純感到雙手虎口巨震,手中大刀瞬間就被敖烈的霸王槍磕飛了,沒等張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敖烈手中的霸王槍就刺穿了張純的身體,把張純硬生生從馬背上挑起。

張純在臨死前聽到的最后一個聲音,是敖烈冷酷地說出了四個字:“不自量力!”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4:03
第八十八章 智勇魏文長

一槍挑死了張純,敖烈躍馬揚鞭,大喝著下達了攻擊的命令:“血殺所屬,殺!”

三千血殺營精銳立刻高喊著回應:“血殺之魂,有征無戰!”然后在馬超和許褚的帶領下,分作兩隊殺向了張純帶來的叛軍。

魏延看著三千血殺營呼嘯著殺出,暗想自己自從投效敖烈以來,還沒有建過大功,眼下張純已經被敖烈殺死,想要立功就只能著落在峭王身上了。當下四處一望,看到峭王已經帶著烏桓騎兵跑出幾十步之外了,魏延立刻招呼其余的兩千騎兵,向著峭王的方向追了上去。

魏延一行人的動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為血殺營精銳氣勢高漲的沖鋒,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從而為魏延的轉向離開間接做出了完美的掩護。

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之后,敖烈一馬當先,挺起霸王槍殺入叛軍叢中。這些叛軍眼看著自己的首領張純被敖烈一槍斬殺,哪里還有戰斗下去的心思?士氣低落不說,更是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局面,人數雖然多,但是卻號令不一各自為戰,有向前沖鋒的,也有在原地不動的,甚至還有挪動著腳步一點點往后退的。

敖烈卻不管這些,掄起霸王槍一掃就是一大片,凡是被霸王槍掃到的叛軍,無不哀嚎著骨斷筋折地倒飛出去。遠遠看去,敖烈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庭中主掌殺伐的巨靈神,力大無窮、兇猛異常。

血殺營精銳在馬超和許褚的帶領下,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尖刀,帶著呼嘯斜向刺入了叛軍的兩肋,就好像是用滾燙的尖刀插入了牛油中一樣,瞬間就把叛軍的陣型撕開了兩條大口子。在一片人仰馬翻之中,血殺營精銳們手中鋼刀不停地伸縮,每一次伸縮,都會準確無誤地帶走一片叛軍的血肉。

劉虞騎在馬上觀察著戰場,敏銳地嗅到了戰機。于是轉頭對史渙說道:“公劉,現在叛軍被烈兒的部下撕開了側翼,你速速帶領本部人馬從正中央殺入,以形成合圍之勢。”

史渙眼含熱淚地深深看了劉虞一眼,似乎是要用這一眼,來永遠記住劉虞的音容笑貌。之后才哽咽著領命答道:“末將領命。”然后招呼本部人馬從直撲向叛軍,從正面發起了攻擊。

剛和叛軍接觸,史渙就用出了全身的力氣,舞起大刀一刀劈飛了一名叛軍校尉,似乎是要把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刀中完全發泄出來一樣。史渙身后的漢軍也都是感同身受,每一次揮出武器,都攜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力量,殺的叛軍節節敗退。

暫且先把正面戰場上的廝殺放到一邊。

魏延帶領兩千騎兵一路狂奔,順著峭王所部留下的馬蹄向北追去。轉過一個山腳,前面出現了兩條路。一條是大路,平坦寬闊;另一條卻是小路,崎嶇難行。魏延來到岔路口,仔細觀看地上的馬蹄印,發現峭王的大部隊應該是直奔大路而走的。魏延剛要下令追擊,一名部下的騎兵忽然驚“咦”了一聲。

回過頭看向部下騎兵,魏延沉聲問道:“發現了什么問題嗎?”那名騎兵恭敬地回答:“將軍,小人認識這里的路,這兩條路都通往漁陽,但是大路卻比小路遠了近百里,烏桓人顯然是不認識路,只顧走平坦的大路了。”

魏延沉吟了一會兒,心中念頭急轉,考慮著該走哪條路。想了一會兒,魏延下定了決心,朗聲對身后的兩千騎兵說道:“諸位,主公常說富貴險中求,小路雖然崎嶇難行,但是勝在路途較近,我意,咱們抄小路過去包抄烏桓人。”

兩千騎兵紛紛說道:“愿從將軍安排。”

見到部下無人反對,魏延揮手說道:“走小路!”說完率先從向小路上跑去。

直到真正走上了小路,魏延才體會到了什么叫崎嶇難行,他原本是荊州人士,荊州一半的地區都是江河湖泊,雖然也有山,但是山勢都比較平坦,何曾向北方的崇山峻嶺這樣難走?開始的時候,小路上只是石頭多了些,路面有些坑坑洼洼的不甚平整,只要小心一些就不會影響進軍的速度。可是隨著越來越深入,路面變得更加難走起來,不但石頭越來越多,甚至還會冷不丁地在路面上出現或大或小的土坑。奔行中的騎兵一個不注意,就會掉進土坑中,被土坑別斷了馬腿,出現非戰斗減員的情況。

其中有一段山路,讓膽子一向很大的魏延都后怕不已。那段山路十分狹窄,最多也只能容納兩匹馬并行,小路的一邊是高聳的山峰,而另一邊,卻是高達十幾丈的懸崖。漢軍騎兵們在魏延的鼓舞和帶頭作用下,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策馬走上了山路,其中有戰馬失足的,馬上騎士就會帶著一連串的慘叫跌落到懸崖下邊,摔得粉身碎骨。僅僅是這一段山路,就摔死了數十人之多。

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魏延終于帶著部下騎兵走出了山路,來到了和大路交界的一個山腳下。魏延走出山路后,來不及舒緩一下緊張的心情,第一時間翻身下馬,步行來到大路上進行勘察,經過仔細的勘察,魏延確定峭王所部已經被自己甩在了身后,還沒有路過這里。

于是,魏延開始了周密的安排。他讓騎兵們分作三隊,兩隊騎兵埋伏到大路兩側的樹林里觀時待變。另外一隊騎兵全部下馬,砍下樹木或者搬來石頭擋住前方通往漁陽的道路,只在大路中間留下可容一騎通行的空隙。

做好了這一切之后,魏延指揮部下紛紛隱藏好了身形,靜心等候峭王所部的到來。

沒讓魏延等待太久,峭王果然帶著一眾烏桓騎兵向魏延設下的埋伏圈中奔來了。

“吁——”峭王策馬來到大路上的亂石堆前停住馬,看著眼前的石堆樹干擋住了去路,不由得疑惑的道:“這是怎么回事?趕緊去幾個人把大路清理出來。”跟隨在峭王身后的數十名親衛紛紛下馬去清理道路。其余的烏桓騎兵則都是伏在馬背上稍事休息,長途奔跑已經讓他們的身體出現了疲勞。

數十名峭王的親衛剛走到亂石堆前,還沒等動手清理障礙,兩邊的樹林中忽然弓弦震動之聲大作,緊接著從樹林中射出大量的箭矢,把數十名親衛盡數亂箭射殺。

“敵襲——!”一名親衛臨死前,大聲喊出了這句話。

不用他說,烏桓人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遭遇了埋伏,所有人都強行打起精神,四下尋找著敵人的蹤影。

一陣喊殺聲自兩邊的樹林中傳出,兩隊漢軍騎兵從中策馬沖殺了出來。峭王看到果然有漢軍的伏兵,急忙指揮部下分頭迎敵。可是峭王悲哀的發現,大路雖然寬闊,但是也沒有寬到可以讓他從容結陣迎敵的地步。所以峭王也只能任由部下形成散兵線,自由殺敵了。

很快,兩邊的漢軍騎兵就沖殺到了烏桓人面前。烏桓人是原地迎戰,再加上受到了道路的限制,近萬烏桓人同時擠在同一條道路上,所以失去了戰馬的機動力,變成了騎在馬背上的步兵,而且他們因為是騎在馬上,靈活性又不如純粹的步兵,從而使他們的戰斗力降到了最低谷。而漢軍騎兵則是從兩側奔襲而來,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全面優勢,借助著戰馬的沖擊力,聲勢驚人的沖進了烏桓人的隊伍中。

第一排的烏桓騎兵立刻就被漢軍帶來的強大沖擊力,撞得失去了平衡,驚叫著從馬背上跌落,然后被漢軍繼續前進的馬蹄碾成了粉碎。接著,第二排的烏桓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呼嘯而來的漢軍騎兵一刀砍下了頭顱。直到漢軍騎兵殺到第三排烏桓人面前時,烏桓人才做出了反應,雙方陷入了激戰之中。

遠處的魏延看到時機已到,翻身上馬,雙腿使勁一磕馬腹,獨自一人從大路的正前方直奔峭王殺去。

峭王一直在關注著身后的戰場,指揮著部下和漢軍騎兵交戰。根本就沒看到的魏延策馬狂奔,直到聽見身后有馬蹄聲傳來,回頭一看,才看到魏延虎目圓睜,殺氣騰騰的向自己奔來,距離自己已經不足十步遠了!

魏延就是這么算計的,用亂石和樹枝先行引起峭王的疑惑,在讓兩側的伏兵亂箭射殺峭王的親衛,把峭王的位置暴露出來;然后在安排兩側的伏兵殺出,吸引峭王的視線,轉移他的注意力;等到戰斗徹底打起來之后,戰場上喊殺聲大作的時候,魏延才單槍匹馬的從正面直奔峭王,意欲一舉將峭王刺殺于馬下。

峭王看到飛奔而來的魏延,頓時被嚇了一跳,想要招呼親衛們上前抵擋,這才發現自從親衛們被射殺后,自己身邊十步之內已經是完全的空白地帶。同時因為兩邊漢軍騎兵的突然殺出,自己還沒來得及召集其他部下來守衛自己。

無奈之下,峭王只得舞刀迎向了魏延,試圖斬殺魏延,解決掉自己眼前的困境。看到峭王的反應,魏延嘴角掛上了一絲得意的微笑。現在的峭王和他的部下一樣,失去了戰馬帶來的機動力,充其量也就是坐在馬背上的步兵而已,而且還是自廢雙腿的步兵。面對這樣的對手,如果還不能將其斬于馬下,那魏延也就不是魏延了。

當啷——

一聲巨響過后,魏延夾帶著巨大沖擊力的一刀,劈的峭王措手不及,手中戰刀被魏延劈到了一邊,全身空門大開。

“受死!”魏延大喝一聲,雙手高高舉起手中大刀,自上而下,照著峭王已經失去了防衛能力的身體斬了下去。

撲哧——

峭王來不及再做出任何躲閃動作,就被魏延一刀連肩帶背劈成了兩段!

一刀得手,魏延借著兩馬交錯的時機,伸出左手抓住峭王的頭冠,右手握住大刀接近刀刃處的刀柄,在峭王的脖子上一抹,借助著戰馬的沖擊力,輕易地割下了峭王的頭顱。然后高舉起左手中的人頭,大聲喊道:“峭王已經伏誅,爾等還不早降?”

就在魏延擊殺了峭王的同時,南方千里之外吳郡富春縣府衙內,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中拿著寶劍,不怒自威的看著圍在他身邊的數十名隨從。嚇得數十人紛紛后退,無一人敢走上前去。

少年怒喝:“都與某閃開!某定要去宛城找那敖烈一決勝負,看看究竟誰才能當的起小霸王的稱號。”

這個少年,是江東吳郡人,名叫孫策,因為孫策從小力大無窮,所以江東的百姓都稱他江東小霸王,孫策自己很喜歡這個稱號,他也一直都把楚霸王項羽當成是自己的偶像。他的父親就是新任的長沙太守孫堅。

自從敖烈要走了黃忠之后,前任長沙太守韓玄從敖烈那里得到了大量的錢財,索性棄官不做,當起了富家翁。所以,吳郡的孫堅就補上了長沙太守的職位,帶著部下人馬去上任了。

誰知道孫堅前腳剛走,留守富春的孫策就要去宛城找敖烈決斗,于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出現。

吱呀一聲,院門被打開了,一個壯漢和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兩人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都是見怪不怪了,孫策脾氣暴躁,稍不如意就喜歡摔東西,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敢于在孫策發脾氣的時候接近孫策的,只有少數幾個人而已。除了孫堅之外,眼前的這兩人也在此行列之內。這兩個人一個是孫堅的得力副將,名叫程普,字德謀,是右北平人;那個少年,就是孫策的親生兄弟,叫孫權,字仲謀。孫權長的十分奇特,發色是尊貴的紫色,雙眼的眼瞳也和普通人不同,不是黑色,而是略帶深邃的藍色。

孫權和程普來意很明顯,就是來勸說孫策的。他們知道孫策十分自傲,得知敖烈竟然也被人稱作小霸王,勢必會找到敖烈一決高下。可是還沒等兩人開口,孫策就提前堵住了兩人的嘴:“誰要是不讓某去找那敖烈比武,某今后絕不在和他說一句話!”

對于孫策言出必行的性格,孫權程普自然十分清楚,想好的說辭被孫策一句話全給堵死了,孫權無奈的苦笑道:“大哥,可是現在敖驃騎奉詔北上平亂去了,已經不在宛城了。”

孫策仰頭看向了北方,神色堅定地說道:“那某就去幽州找他!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配得上小霸王的稱號,那個人,就是我孫策!”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4:04
第八十九章 父子交心

目光回到正面戰場。

在漢軍三路圍攻的局勢下,叛軍早已是潰不成軍,抵抗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戰死了數千人之眾,余者見大勢已去,紛紛丟掉武器,跪在地上開始投降。有了第一個投降的人之后,連帶著引起了一陣連鎖反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丟掉武器,口中喊著“愿降”,然后安靜地跪在了地上。

在東漢這個年代,人口還比較稀少,整個幽州也就只有數十萬人口,連百萬之數都不到。不光是幽州,即便是人口最稠密的冀州和青州,也都只是剛剛達到百萬人口而已。所以,這個時候的戰爭,戰敗一方的俘虜一般都是很安全的,只要棄械投降,一般來說,各地諸侯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坑殺俘虜,因為他都明白人口和士兵的重要性,這兩樣可是建國的基礎。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歷史上的曹操在攻打徐州陶謙時,就曾大批量坑殺過俘虜,原因就是當時的曹操手里沒有多余的糧食來供養戰俘。

史渙帶著一身污血來到敖烈馬前,還沒開口說話,兩行熱淚便再也忍耐不住,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看到史渙的異樣,敖烈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公劉,出了什么事么?”

史渙哽咽著說道:“少主,主公中了毒箭,命將不久矣!”

敖烈臉色巨變,抬頭向劉虞的方向看去,見到劉虞好端端的坐在站馬上,正在指揮軍士們清理戰場。

帶著疑惑的神色回過頭看向史渙,敖烈有些顫抖地道:“我父親,不是好端端的在那里么,你為何說我父命不久矣?”前世,敖烈是一個孤兒,師父紫光散人雖然對他照拂有加,但是再親密的師父,畢竟也不是父親,父子血緣是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直到重生之后,劉虞和敖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敖烈拉扯大,這才讓敖烈體會到了親情的感覺,所以,敖烈十分重視自己的雙親,父母雙親再加上蔡琰,共同組成了敖烈心中不可觸動的逆鱗。

史渙留著熱淚,把劉虞中毒后又吞服回天散的事情講了一遍。聽完史渙的講述,敖烈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滯了起來,目光空洞地看向劉虞的方向,但是卻什么也看不清楚,越想努力看清父親的身影,視線就越是模糊。

“也就是說,我父親只剩下兩個時辰的壽歲了?”敖烈艱難地q動著嘴唇,猶如失去了靈魂一樣,呆滯的問著史渙。

看著敖烈失魂落魄的樣子,史渙是真的不想回答,心中十分后悔自己把劉虞中毒的事情告訴了敖烈,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抽了兩巴掌,帶著哭聲道:“少主,史渙護主不利,罪該萬死,請少主懲罰俺吧。”

敖烈連搖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在知道父親中毒的一瞬間,一身天生神力被心中的巨大哀傷遣散了個干干凈凈。霸王槍失去了敖烈的握持,?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被濺起的灰塵遮蔽住了鋒芒。

兩顆閃亮的淚珠在敖烈的眼中滾落,敖烈無力地低聲呻吟著:“懲罰你還有什么用,如果可能,某寧愿中毒箭的人是自己,某寧愿以已身去代替父親的痛楚。”

史渙聽到敖烈的話,心中更是充滿了自責,滾落下馬,伏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敖烈此刻心中已經亂了方寸,一聲接一聲的吼道:“為什么中毒的不是某?!為什么中毒的不是某!!!......”開始的時候,敖烈的聲音還十分低沉,后來越喊聲音越大,最后就變成了仰天怒吼!

“為什么是父親,某寧愿中毒的人是某啊,某還有萬鉆朱蘭佩護身,可是父親.....嗯?萬鉆朱蘭佩......”敖烈猛然間想起,劉宏賜給自己的護身至寶萬鉆朱蘭佩有避水、辟火和拔毒的功效,是否能用萬鉆朱蘭佩救回父親的性命呢?

想到此處,敖烈再也顧不得其他,從身上摸出萬鉆朱蘭佩,縱馬向劉虞奔去,甚至連掉落在地上的絕世神兵霸王槍都顧不得拾起。敖烈一邊狂奔,一邊欣喜若狂地大叫著:“父親,孩兒把萬鉆朱蘭佩帶來了,哈哈,父親....萬鉆朱蘭佩啊.....”

跪在地上的史渙一愣,隨即想起敖烈的萬鉆朱蘭佩有辟易百毒的奇效,心中頓時升起了無限的希望,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要向敖烈的背影追去,余光不經意間看到了地上的霸王槍,史渙知道這把槍必定不是凡品,有心幫敖烈拾取回去,于是彎下腰來握住槍柄,想把霸王槍拿起來,然而史渙只感到手臂一沉,竟然沒能拿起地上的霸王槍,這可讓史渙心中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霸王槍會如此沉重,剛才在戰斗中他可是看的清楚,敖烈用這桿槍的時候,可是毫不費力的整整揮舞了一個時辰!

“嘿嘿,讓俺來吧,主公的槍有點沉。”面目崢嶸的典韋扛著雙戟來到史渙面前,友好的笑著說道。盡管他的笑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史渙讓開了身體,典韋走到霸王槍前,把雙戟交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握住槍柄,輕易地舉起了霸王槍,把霸王槍扛在了肩膀上,回頭招呼史渙:“喂,咱們該走了,不然一會兒追不上主公了。”

史渙已經看呆了,究竟少主手下聚集了多少能人啊?剛才在戰場上馬超和許褚就已經很猛了,現在眼前這個典韋看上去也不比那兩個差多少。直到典韋出聲提醒,史渙在醒過神來,連忙答應了一聲,翻身上馬。然而史渙剛剛坐穩,卻差點再次跌落到地上。因為他竟然看到典韋左手握著雙戟,肩上扛著霸王槍,甩開兩條大長腿,飛一般向前跑去,速度之快,竟然不亞于奔馬。

這還是人嗎?霸王槍的重量,史渙已經領教過了,見到典韋竟然混若無物的扛著霸王槍飛奔,史渙只能驚嘆的低聲自語:“真是個人形怪獸。”

敖烈飛馬來到劉虞面前,然后翻身下馬,一把抓住劉虞戰馬的韁繩,就向大營中走去。劉虞先前早就聽到了敖烈的呼喊,知道敖烈隨身帶著萬鉆朱蘭佩,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劉虞輕聲說道:“烈兒,為父今天很高興。”

敖烈頭也不回地答道:“放心吧父親,有萬鉆朱蘭佩在,你中的毒根本不算什么,稍后回到營中,孩兒立刻給你拔毒。”

劉虞輕輕搖著頭,語氣中帶著無盡的自豪:“不,為父不是為了能活命高興,是為了有你這樣的兒子而高興。十六歲就拜將封侯,威震一方,為父很欣慰。烈兒,你終于長大了。今后大漢的氣運,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敖烈身體劇烈的震動了一下,從小到大,十六年來,父親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十分嚴格,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給予自己這么大的肯定和贊賞。一股異常溫暖的感覺在敖烈的心底升起,不知不覺中,敖烈的眼眶中已經被淚水灌滿。父親,終于肯贊揚自己了么?為了這句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辛苦。沒日沒夜地苦練武藝;在師父王敖老祖的地獄式訓練中咬牙堅持下來;在無數次和北疆蠻夷的作戰中浴血奮戰等等等等,敖烈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劉虞的肯定,今天,敖烈終于做到了!

父子兩人之間,彼此的心無限的靠近著,在這個時刻,一切用來描述情感的詞匯都顯得那樣的蒼白。

回到大營之后,敖烈扶著劉虞下了馬,然后彎下腰,半蹲到劉虞身前。劉虞沒有說話,只是帶著欣慰的笑容,伏到了敖烈寬厚的后背上。敖烈背起劉虞,大步向中軍大帳中走去。

半個時辰之后,敖烈帶著興奮地笑容走出了中軍大帳。帳外,以閻柔為首的州牧府等人站在左邊,以馬超為首的右北平將士則是站在右邊。無論是站在左邊的還是右邊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焦急的神色,當他們看到敖烈面帶笑容的走出來之后,均是在心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從敖烈輕松愉悅的神色中,他們看出來劉虞一定是拔毒成功,脫離了危險。

果然,敖烈笑著對在場的人說道:“我父已經無礙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在大帳內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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