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之北漢燕王 作者:琨大少 ( 原筆名:大琨翼)(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7-1 13:2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36463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1:26
第五十章 名震京師

次日一早,敖烈在蔡邕的帶領下,翁婿二人一同上朝覲見天子。

兩人來到皇宮的正殿德陽殿,敖烈看到德陽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納萬人。殿周圍有池水環繞,玉階朱梁,壇用紋石作成,墻壁飾以彩畫,金柱鏤以美女圖形。

整個宮殿高大雄偉,很是壯觀。遠遠望去,德陽殿的屋頂和旁邊的朱雀闕連成一片,郁郁與天際相接。

走在德陽殿的臺階上,蔡邕低聲叮囑敖烈:“一會兒早朝就開始了,我先進去參加早朝,你是就在殿外等候,圣上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傳你覲見。”熟知東漢律法的敖烈知道,外臣是不能擅自返回京師洛陽的,更不能擅自參加朝政,只有天子召見了,才能進入德陽殿內。

于是敖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等到德陽殿外一百步的時候,一隊御林軍對進入的文武大臣們做著類似后世安檢的工作,文武大臣們紛紛解下自己的佩劍之類的武器,交給御林軍保管。

通過了安檢之后,敖烈跟著一眾大臣走到了德陽殿外,然后就停下了腳步,等著劉宏的召見。蔡邕看了熬了一眼,用眼神叮囑敖烈務必恪守禮節之后,才進入殿中。

后面通過安檢的官員們,走到德陽殿外時,都向敖烈投去好奇的目光,看敖烈的年紀大概只有十六七歲,但是身上卻穿著正三品的官服,不由得讓人們大感好奇,不知道敖烈究竟官居何職,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看到那個三品袍服的少年了嗎?他是誰啊?”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像是地方郡守。”

“不像,哪有十六歲就當郡守的,估計是哪個皇親國戚靠著裙帶關系混了個三品大員。”

敖烈的官職是虎威將軍,雖然這個將軍名號只是正五品的職位,但是敖烈還有忠義侯的爵位和右北平太守的職位在身。東漢末年,一郡太守就是三品大員,這可是相當有實權的官職了,不但主掌一郡行政、軍事大權,還有自行任免郡縣官職的權力。所以敖烈才能給麾下的張遼荀彧等人冊封官職。

一眾大臣紛紛帶著疑惑和猜測走進了大殿內,天子劉宏已經端坐在了龍椅上,看著滿堂的文武百官,劉宏緩緩開口說道:“眾卿在進殿之前,想必都看到殿外的那個少年了吧?”

文武百官齊聲稱是。劉宏又說道:“那么,想必眾卿都十分疑惑那少年到底是誰吧?”

眾人又紛紛點頭,表示劉宏說得對。

“傳他進殿。”劉宏頭也不回的吩咐了身后的張讓一聲。

身為十常侍之首,張讓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根據劉宏的脾氣秉性一猜,就知道站在殿外的必然是身受劉宏喜愛的皇侄敖烈了。但是張讓可不傻,既然劉宏沒有指名道姓的把敖烈的名字說出來,他才不會主動去暴露敖烈的身份。

于是張讓一溜小跑,一直跑到殿外,向敖烈打了個進殿的手勢。

敖烈見到張讓的手勢,整理一下衣衫,然后昂首闊步的向大殿內走去。

進入大殿之后,敖烈目不斜視,氣宇軒昂的筆直向劉宏走去,每走出三步,就會雙腳站定,向著劉宏彎腰行禮;每三拜之后,就會跪倒在地,對劉宏叩首,空中朗聲說道:“臣侄虎威將軍、忠義侯,領右北平太守敖烈,叩見圣上。”

一連說了三遍,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禮之后,敖烈已經來到了大殿中央,距離劉宏的龍椅還有三十步之遙。已經可以清晰的看清劉宏的樣貌了。四十左右歲年紀,但是臉上帶著疲累之色,顯然是以前酒色過度,導致身體虛弱的緣故。

在敖烈看向劉宏的同時,劉宏也在觀察著敖烈,準確的說,是自從敖烈進入大殿的第一步,劉宏就一直在看著敖烈,沒有一刻移開過視線。看到敖烈氣宇軒昂,面容俊朗,行走之間更是龍行虎步、目不斜視,劉宏在心里給敖烈打了個滿分的第一印象分。

在等到敖烈一絲不茍的行三拜九叩大禮,劉宏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

和劉宏形成對比的,是一眾文武大臣,上百位大臣除了蔡邕和敖烈的親哥哥劉和之外,其余人臉上都是一片震驚!沒有人能想到威震邊陲,有小霸王之稱的虎威將軍、忠義侯會是如此年輕。即便先前就有敖烈不過十幾歲的傳聞,但是耳聞是一回事,真正見面就是另一回事了。看著敖烈英俊的面龐,所有人都不禁由衷的感嘆敖烈的年輕,但是這感嘆中包含的到底是贊嘆還是嫉妒,抑或是其他一起不可告人的心思,就只有各人的心中自己明白了。

劉宏大聲向滿朝文武說道:“看看吧,這就是我大漢威震北疆,讓匈奴人和烏桓人聞風喪膽的虎威將軍!你們都看看,朕的皇侄是如何的少年英雄!”

劉宏的話,讓一大批混吃等死碌碌無為的公卿大臣們,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面帶著微笑,劉宏對著敖烈說道:“皇侄,說起來今天還是朕第一次見到你,雖然卿已經改為外姓,但是身體里流淌的,依然是我高祖血脈,今日相見,朕心中很是歡喜。”

敖烈跪倒在地一直沒有起來,聽到劉宏的話之后,俯首叩頭道:“臣侄深感皇恩,必定為我大漢社稷,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

“聽聽,你們聽聽!這才是朕的子侄!這才是大漢能臣該說的話!”劉宏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中,竟然罕見的迸發出了一點血氣方剛的意思。

頓了一頓,劉宏又說道:“朕準備十日后,親自為皇侄主持婚典,就在顯親殿內舉行大禮。”

劉宏此言一出,滿殿皆驚!在皇宮內舉辦婚禮?還是當今天子親自主婚?這是什么待遇?別說是皇侄了,即便是皇子,也很少有這樣的待遇啊!看起來靈帝是當真十分喜歡敖烈這個皇侄的。

敖烈再次叩拜:“臣侄謝圣上大恩!”

劉宏哈哈一笑,說道:“起身吧,今日朕高興,你就站到朕身邊來吧,呆會早朝結束后,在和朕到后殿敘叔侄之誼,到時珍君也一起來吧。”

敖烈和劉和同時行禮答應。

滿朝文武又是一驚,這已經不能用寵信來形容了,當初敖烈的大哥劉和劉珍君進京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待遇啊,難道這個敖烈敖墨寒是圣上的私生子不成?很多心思齷齪的大臣們,心中暗暗想到。

站在武將行列首位的大將軍何進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身為一品大將軍,獨攬朝中兵馬大權,現在從右北平來了個敖烈,立刻就把自己比了下去,要是讓敖烈在洛陽多呆些日子,豈不是就沒有了自己發展的空間了么?

于是,何進向文臣的班列中看了一眼,找到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位大臣,用眼神示意他為難一下敖烈。

被何進暗示的大臣,名叫王澤,官職是黃門令。王澤見到何進的暗示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出班奏道:“啟奏圣上,今日得見虎威將軍之虎威,臣心中也很是欣喜,臣久聞虎威將軍不但勇武過人,而且文采出眾,曾經做過《飛將令》、《從軍行》和《登幽州臺歌》等佳作,不若今日就由圣上命題,請敖虎威作詩一首如何?”

何進暗中向王澤挑起了大拇指,說實話,他根本就不相信年僅十六歲的敖烈,能夠作出什么好詩詞來。以前那些被世人傳誦的佳作,肯定是別人捉刀代寫的。

不但是何進如此想,大多數大臣也都是這樣想的,試想,一個剛剛十六歲的少年,不但武勇過人有小霸王之名,而且謀略出眾,屢次用計大敗匈奴、烏桓,更是文采橫溢,接連做出讓世人傳誦的佳作,這怎么可能呢?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博學多識,也總有一個則重點,誰能夠做到向敖烈這樣,無論是武功謀略還是詩詞,都能達到頂峰水準啊?

敖烈看著王澤,淡然一笑,朗聲問道:“敢問這位使君,可是懷疑某的詩詞是捉刀代筆之作?”

沒想到敖烈竟然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直截了當的詢問自己的質疑,王澤連忙擺手說道:“下官并非這個意思,只是一時好奇,好奇而已。”

何進看到敖烈開口質問王澤,更是在心中認定敖烈不過是假托他人佳作,來招搖撞騙換取名聲罷了,于是出班說道:“本將乃是武人,不通詩詞,但是也想欣賞一下敖虎威的佳作,以陶冶情操,還請虎威將軍作詩一首吧。”

敖烈早就注意到了何進和王澤之間的小動作,在心中暗自把王澤劃到了何進走狗的行列里去。見到何進幫助王澤解圍,一起圍攻自己,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絲笑意在敖烈臉上升起,作詩詞?呵呵,如果比別的,敖烈或許還有那么一絲擔憂,但是說到詩詞,自己這個兩千多年后的穿越者,還會害怕嗎?泱泱華夏五千年的文化沉淀,積累下來了多少好詩詞?隨便拿出一首,都夠眼前這些人陶醉一番的。

帶著淺笑,敖烈向劉宏道:“既然如此,便請圣上命題。”

劉宏原本對王澤、何進的行為有所不滿,畢竟自己剛剛厚待了敖烈,這兩人非要和自己對著干,萬一敖烈做不出詩詞來,或者做出的詩詞不堪入目,豈不是讓自己這個天子難堪嗎?但是當他看到敖烈充滿自信的神色后,心中又升起了一絲期盼,也想掂量掂量敖烈這個皇侄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于是劉宏說道:“皇侄長期鎮守邊關,威震北疆,就以戰場廝殺為題,作詩一首吧。”

敖烈低頭略一沉思,然后抬起頭來朗聲念誦:“詞名滿江紅。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原本是一副看好戲樣子的何進和王澤二人,看著敖烈出口成章,不由得都傻了眼,愣在了當場。其余眾大臣隨著敖烈的念誦,也都收起了質疑的神色,反而露出一副陶醉欣賞的模樣。

滿江紅還在繼續從敖烈的口中被念出:“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首滿江紅作出,滿殿大臣鴉雀無聲。何進的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本想趁機羞辱敖烈一番,卻沒想到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倒是成全了敖烈!看看滿殿文武的神,即便是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些人,也都露出陶醉的神色,搖頭晃腦的細細品味著敖烈詩詞中的蘊意。

“好!皇侄不愧是文武雙全!好詞!”劉宏第一個喊了出來。

站在劉宏身后的張讓,看到何進吃癟,臉色也是沉了下來。明爭暗斗了這么久,張讓和何進已經結下了私仇,每一件讓何進丟面子的事情,張讓都會很高興。但是今天例外,因為讓何進丟面子的不是他張讓,而是那個此刻正接受萬眾矚目的敖烈!

思索了一會,張讓想到了一條毒計,于是走到劉宏身側,故意提高了一點聲音奏道:“啟奏圣上,敖虎威果然是文武全才。今日圣上如此開心,不若就讓敖虎威再作一首佳作,以助圣上興致。”

劉宏平日極為寵信張讓,見張讓提出來,也不好駁斥,于是笑著問道:“皇侄大才,眾卿有目共睹,如此作詩,豈能難得到他?就不必再多此一舉了。”

太傅袁隗出班奏道:“啟奏圣上,老臣有一提議,不如就讓敖虎威以幽州風光為題,做一首稱頌圣上賢明的詩詞,但是語句中不可有幽州景色、賢明等字節。”

聽到袁隗的話之后,一眾文武大臣紛紛撓頭,這哪里是做詩詞啊,這分明是刁難啊,要在須臾之間做出兩個題材相互聯系的詩詞,語句中還不能把命題說出來,即便是幾年都未必能做的出來,更何況是在轉眼之間?

劉和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出班質問袁隗:“敢問太傅,太傅本人能在須臾之間做出這樣的詩詞嗎?如果不能,又何必拿來為難吾弟?”

袁隗微笑著道:“這樣的詩詞,老夫確實做不出來。但是昔日,老夫曾聞涿郡太守崔季珪言,天下才共一石,敖虎威獨占八斗!以此言判斷,敖虎威必然是能夠做出來的。”

原來問題是出來這里,難怪這個袁隗要為難自己啊,只是因為他不服自己才高八斗這個評價而已,這個袁隗身居太傅,位列三公,卻心胸如此狹隘,真是名不副實,難怪袁紹、袁術兄弟心胸狹隘,原來是隨根啊!

攔住了還要爭辯的大哥劉和,敖烈淡淡的說道:“既然是袁太傅出題,烈自是無有不從。且讓某靜思片刻。”說完低著頭在大殿中緩緩走了幾步,思考著用哪首詩詞來應對眼前的問題。

看著敖烈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大殿中人幸災樂禍者有之,暗中為敖烈捏了一把汗者有之,冥思苦想意圖應著命題賦詩一首者有之,林林總總,不一而同。

走了七步之后,敖烈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一首詞來,是后世開國偉人做的一首沁園春-雪。稍加修改之后,敖烈朗聲念誦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時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昔堯舜禹湯,略輸文采;五霸七雄,稍遜風騷;一代天驕西楚霸王,只識彎弓射大雕。”念道最后一句的時候,敖烈轉身又面向劉宏,然后欠身對劉宏彎腰行禮:“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整個大殿忽然間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除了不可置信,還是不可置信。這是人嗎?這是人力所能想到的詩詞嗎?這純粹是逆天的節奏啊!

忠于漢室的一些大臣們,看向敖烈的目光,漸漸由不可置信轉變成了驚嘆,再由驚嘆轉變成了殷切的期望!他們似乎看到一位曠世奇才正在冉冉升起。日后,這位曠世奇才必定能夠重整河山!

他們還堅信,從這一刻起,到不久之后,敖烈的名字必定會名震京師!

朝會過后,劉宏帶著敖烈和劉和到后堂說話。等到劉宏坐下來之后,敖烈和劉和一起跪拜道:“臣侄劉和(敖烈),拜見圣上。”

劉宏喜笑顏開的道:“免了免了,朝堂之下,朕與二位皇侄乃是叔侄,就不必行大禮了。”

劉和和敖烈站起身來,站在劉宏身前。

喝了一口茶水,劉宏看著兄弟二人說道:“今日叫你們前來,不光是為了敘叔侄之禮,其實有些話,朕很想找個人說說,但是環顧滿朝文武,能和朕說說心里話的,一個都沒有。”頓了一頓,劉宏又長嘆了一聲,嘆息著說道:“朕原本只是皇族中一個不起眼的解瀆亭侯,先帝駕崩時,大將軍竇武專政,他的女兒竇太后臨朝聽政,把朕捧上了天子位,朕繼位初年,形同傀儡,根本沒有任何實權,只好沉迷于酒色。后來竇武去世,朕才重掌朝政,但是朕前半生沉迷聲色犬馬而不能自拔,導致外戚和宦官爭權,現今朕手里的權力大半被兩黨瓜分,所以,朕雖然幡然悔悟,想要重振朝綱,但是朕,朕真的力不從心啊。”

說到這里,劉宏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敖烈和劉和對視一眼,他們兄弟完全沒想到劉宏的心思竟然細膩到這種程度,對朝中暗潮的流向,把握的如此精準。完全不是一個每日沉迷于酒色中的天子能夠做到的。

看到劉和兄弟臉上的細微變化,劉宏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朕心里明白,天下人,甚至是滿朝文武都在心中如何評價朕,朕以前確實做過各種各樣的荒唐事,但是朕近年來感到身體越來越沉重,于是密令太醫為朕診斷,診斷過后,那些個太醫吞吞吐吐不肯說實話,朕就自知命不久矣,但是朕不能就這樣撒手而去,否則朕沒辦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那目光轉向敖烈,劉宏低沉著聲音說道:“朕讓吳旭帶給你的那句話,就是朕的遺詔,等朕死后,你就和協兒共同治理我大漢江山,日后朕也會吩咐協兒,待你如親兄長一般。在協兒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朕只能裝作繼續沉迷酒色,繼續摧殘自己的身體,以迷惑兩黨耳目。”

劉和和敖烈聽著劉宏的話,感到劉宏此刻不在是堂堂大漢天子,而是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年人,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祖宗留下來的家業,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兄弟二人跪拜在地,同時說道:“我等兄弟二人,必定鞠躬盡瘁,全力匡扶皇子協,至死不悔!”

劉宏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兩個侄子,心中終于安定了一些,站起身來把劉和兄弟一手拉一個,分別拉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今后,大漢的江山社稷,就交給你們了。”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1:27
第五十一章 敖烈大婚

十日后,皇宮顯親殿內,一派喜氣洋洋的氣象。

殿內外到處都掛著大紅色的綢布,殿頂四周用紅色的燈籠圍城了一圈,殿外的院落內更是擺滿了各種奇珍花草,香氣撲鼻。劉宏還特意讓人在三天內用各種顏色鮮艷的絲綢,編制出各種罕見的花卉,和這些奇花異草擺設到一起,一副爭相斗艷的景色。

顯親殿后堂,十幾個宮女正在伺候敖烈更衣,東漢禮制,男子成親時要穿黑色為主色,鑲以紅色邊領的吉服。敖烈現在穿的吉服,還要更加華麗,不但用大紅色的絲綢鑲了一圈寬邊,還用紅色絲線在左胸和腰間繡著麒麟圖像。穿好吉服之后,還要登上玄色長靴,之后在腰間系上鑲嵌著九顆珍珠的玉帶。穿好衣服之后,又有宮女過來幫敖烈束起頭發,用玉簪插住,然后給敖烈帶上頭冠。這個頭冠也是劉宏特意命人趕制的,以黑色為主體,上面鏤刻著三道紅色吉云,頭冠正中間還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

脫下鎧甲,穿上吉服,敖烈身上的肅殺、陽剛的氣息減弱了不少,反而變的儒雅、倜儻了起來。等到穿戴整齊之后,顯得更加風度翩翩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威震邊陲的將軍,倒是有些像玉樹臨風的濁世佳公子了。看的服侍敖烈更衣的十幾個宮女,都是雙眼不停的閃著小星星,贊嘆不已。

一個七歲的小男孩,晃頭晃腦的鉆進了后堂,躡手躡腳的走到角落里,靜靜的看著敖烈。有收拾物品的侍衛和宮女路過,看到這個小男孩之后,連忙跪拜行禮:“參見小王爺。”原來這個小男孩就是劉宏的次子,陳留王劉協。

聽到侍從的聲音,敖烈轉過頭向劉協看去,看到劉協正滿臉好奇的打量著自己,于是向劉協招了招手,示意劉協過來說話。一眾侍從看到敖烈的動作,都是嚇得大驚失色,敖烈在怎么受寵,也只是皇侄而已,可劉協可是劉宏的皇子啊,年僅七歲就被封為陳留王,可見劉宏對劉協的寵愛了。

不過劉協到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小臉上露出笑容,一步三跳的向敖烈走了過來,到敖烈身前站定,拱手行禮道:“拜見皇兄。”

劉協的話讓后堂的侍從們更是驚掉了下巴,有沒有搞錯啊?皇子主動給皇侄行禮?就算兩人是同族兄弟,可畢竟不是親生的,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君臣有別才對啊,怎么會是眼前的狀況呢?

敖烈笑著還了一禮,說道:“拜見陳留王。”然后直起身來,伸出手摸了摸劉協的頭頂,笑著問道:“今年幾歲啦?”劉協揚起可愛的小臉,看著敖烈道:“小弟今年七歲了,聽說皇兄八歲的時候就跟隨皇伯上戰場了,是嗎?”

拍了拍劉協的頭頂,敖烈道:“嗯,當時也是童心太大,父親也阻止不了我,被逼無奈才帶著我一起去的。”

劉協的先臉上顯現出了堅定的神色:“小弟今后也要苦練劍術,還要學習文韜武略,等到十六歲的時候,一定和皇兄一起上戰場,與北疆蠻夷廝殺!”

敖烈笑呵呵的說道:“想學文韜武略可不容易啊,你要做好吃很多苦的準備才行。”

劉協伸手指了指敖烈,又指指自己,用唇形無聲的說出一句話:“弟愿與皇兄共攀泰山之巔!”

感受著劉協的決心,敖烈忽然很可憐自己的這個族弟,在歷史上,劉協當了近三十年皇帝,卻一直被人當做傀儡來操縱,先是董卓,后有曹操,期間劉協也曾試圖反抗過幾次,但是卻都失敗了,還被曹操把身邊的忠貞大臣借機鏟除個一干二凈。現在敖烈明白了,劉協的脾氣秉性如果是在治世,必定會成為一代明君,可惜劉協生不逢時,出生在了亂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決心和勇氣,好好培養一番,沒準將來就不會淪為傀儡了。

在想起劉宏對自己的囑托,讓自己日后輔助劉協一共掌管大漢江山,由此可見,劉協絕不是一無是處的紈?皇子,否則也不可能被劉宏內定為下一任天子,就更不可能向歷史上那樣,反抗曹操了。

想清楚了這些,敖烈開口說道:“依照我大漢律法,大婚后有半年休息的假期,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就在京師停留半年,傳授你文韜武略,怎么樣?”

劉協的小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連忙追問:“皇兄此話當真?”

敖烈伸出右手,掌心對著劉協,認真的說道:“君子一言。”

伸出小手,向著敖烈的掌心擊了一掌,劉協用稚嫩卻認真的語氣續道:“駟馬難追!”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開始了他們這一生的情感糾葛。日后,敖烈屢次救劉協于危難之中,劉協對待敖烈就像是親生兄長一樣,而且在登基后,從來沒有在敖烈面前自稱過朕,可見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同尋常的深厚。這是后話。

顯親殿內,文武百官紛紛落座,劉宏下首的位置單獨設立了一桌酒席,席上坐著蔡邕、和以及從幽州趕來的劉虞三人。畢竟這三人是敖烈和蔡琰的直系親屬,以劉宏對敖烈的喜愛,為他們單獨設立一桌酒席,也沒人敢當面說什么。

司儀看到時辰差不多了,高聲喊道:“吉時已到,請新人上殿!”

在一陣悠揚悅耳的樂器聲中,敖烈身穿華麗的吉服,手中握著一根紅綢,紅綢另一端則是蒙著紅色蓋頭,身穿霞帔的蔡琰。雖然因為紅蓋頭的原因,眾人看不到蔡琰的嬌顏,但是通過她玲瓏的身段和走路的姿態,也能推斷出蔡琰必然是位絕色美女。

兩人并肩走到大殿中間,坐在龍椅上的劉宏笑道:“良臣佳偶,美女配英雄,皇兄,你生的好兒子,娶的好兒媳啊!”

坐在下首酒席上的劉虞連忙站起身來,拱手行禮:“圣上過譽了,烈兒也是圣上的子侄,全賴圣上洪福齊天,烈兒才有了些微成就,實在不足掛齒。”

劉宏撫須長笑了一聲,然后說道:“那么,就由朕來為他們主婚吧。”說著,走下了龍椅,順著階梯一直走到敖烈和蔡琰身前,微笑著說道:“吉時已到,這便行禮吧。一對新人聽好,一拜天地——”

敖烈拉著紅綢,帶動蔡琰一起站到劉宏面前,然后兩人一起彎腰向劉宏行了一禮。既然是天子主婚,那么著一拜天地的天地,指的當然是靈帝劉宏了,所以兩人才會把這第一禮,拜向了劉宏。

“二拜高堂——”

敖烈和蔡琰又轉過身,對著劉虞和蔡邕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

敖烈和蔡琰各自轉動半個身位,向著自己的愛人拜了一禮。

“禮成——”

說完最后那句話,劉宏笑著拉起了紅綢,親自把兩人送入了后堂之中。

當夜,敖烈和蔡琰就住在了顯親殿內,第一次住在這么華貴的大殿里,蔡琰難免有點忐忑,寸步不離的跟在敖烈身邊,生怕自己會走丟了一樣。看到蔡琰的神態,敖烈心中好笑,索性也不在走動,抱起蔡琰向著溫香軟玉的床榻走去,之后,自然又是一陣如泣如訴的纏綿......

第二日一早,敖烈就起了床,叮囑蔡琰在殿內稍等,稍后早朝結束,岳父蔡邕自然會把蔡琰接回府中居住。

之后,敖烈也沒有去早朝,東漢律法,新婚的大臣可以有半年的假期,而且自己現在身處洛陽城,而非右北平,也沒有什么公文要務讓他來批示。所以敖烈一路來到了北宮,去找劉協。

來到北宮內劉協的住處,敖烈看到劉協已經洗漱更衣完畢,正坐在桌案前讀書。悄悄走到劉協身后,看到劉協手里捧著的書正是春秋。不過看他小臉上的神色,顯然是對書中的內容不甚明白,只是在死記硬背而已。

敖烈輕輕咳嗽了一聲。劉協回頭看到敖烈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連忙站起身來,驚喜的說道:“皇兄你果然來了。”敖烈摸了摸劉協的頭頂,笑道:“答應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反悔?我且問你,你看得懂這春秋嗎?”

劉協臉上的驚喜瞬間消失,變成了一臉的苦澀:“說實話,一點都看不懂。小弟只是在死記硬背而已。”

果然如此,敖烈輕輕笑了一聲道:“這樣吧,我來給你講解書中的內容吧。”作為兩千年之后的穿越者,敖烈對春秋中的記載,不但是耳熟能詳,而且還能引經據典的講述出書中內容,并且把自己的觀點加進講述中。

劉協開心的點了點頭,敖烈是自己的同族兄長,年紀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但是無論文韜武略都是當今世上的一流水準,所以劉協早就對敖烈充滿了敬仰之情,看到敖烈愿意為自己講解,當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當下,敖烈深入淺出的講解起了春秋中的一段經典《曹劌論戰》,這篇文章在后世曾經被收入的普及教學的大綱里,所以敖烈對這篇文章理解的也很透徹。再加上敖烈運用后世的一些教學手法,先是段落講解,讓劉協有了大概的了解;然后在講述當時的歷史背景,使得劉協對這篇文章深入理解;之后在總結全文,讓劉協得出自己的體會,徹底的理解、吃透。

在敖烈的講解之下,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劉協就已經記住了全文,并且有了自己的看法。對此,敖烈對劉協的評價很高,認為劉協天資過人,一點就透。而劉協也更加佩服敖烈了,沒想到敖烈不但文武雙全,就連做老師都這么到位,而且敖烈的見解獨特,講述的時候通俗易懂而毫不枯燥,真可謂是面面俱到。

這也讓敖烈原本就在劉協心目中,那高大偉岸的形象,變得更加高大更加偉岸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4-12-2 11:28 編輯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1:28
第五十二章 八方來賀

次日,敖烈搬回蔡府居住。

一大清早,就開始有賓客上門,為敖烈大婚送上賀禮。其實這些賀禮本應該是昨天在婚禮大典上送來的,只是因為劉宏親自為敖烈主婚,并且讓敖烈住在顯親殿內,所以眾人只好在今日才把賀禮送到蔡府來。

在一眾賓客中,一個身材短小,面容發黑的年輕人,引起了敖烈的主意。在東漢這個時代,長相是很重要的,長的好看俊俏一些的,就容易出名或是當官,而長相難看甚至猥瑣的,即便再有才華,也很難出人頭地。

但是今天來的賀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個身材短小的年輕人既然能來,想必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于是敖烈走到那人面前,抱拳行禮道:“某新來洛陽,對各位公卿大臣知之甚少,敢問兄臺大名?”

那個年輕人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笑呵呵的回答:“某是典軍校尉曹操,賤名恐怕進不了敖虎威的尊耳。”

“你竟然是曹孟德?”敖烈帶著無比的震驚看著眼前的黑瘦青年。

曹操疑惑的問道:“某的名聲很響亮么?以至于讓敖虎威竟然聞名變色?”

不響亮嗎?你可是日后三國霸主之一啊!敖烈在心里想到。不過現在曹操還只是個沒發跡的西園八校尉之一,確實沒多大名氣。敖烈對歷史上的曹操一直不太喜歡,說不上為什么,或許是因為他后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做法,讓敖烈不感冒吧。

“孟德不畏強權,用五色棒杖殺蹇圖,如此行徑怎能不讓人欽佩?”敖烈一邊迅速掩飾著內心的震驚,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曹操搖頭說道:“操之德行遠遠不及敖虎威,杖殺蹇圖之事又怎么比得上將軍威震北疆,連番戰勝匈奴、烏桓?”

敖烈雖然心里對曹操很是忌憚,但是面子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孟德謬贊,烈實在不敢當。”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聲皮里陽秋的怪調響起:“哎呦,這不是曹典軍么,竟然也有資格來奉賀禮。看起來,蔡議郎和敖虎威的門檻實在是很低啊。”

一句話,得罪了三個人,那么說話的人不是實力冠絕朝野的權臣,就是一個地道的白癡。昨日大婚之禮上,掌握權力的重臣自己都見到了,沒有人的聲音符合眼前的聲音,毫無疑問,來者是個地地道道的白癡。敖烈在心里給來人下了這樣的定義。

轉頭看去,一個和曹操差不多的年輕人,身穿紅錦百花袍,面容細白。敖烈剛想問話,曹操搶先說道:“原來是公路兄到了,失敬。”

是袁術!難怪說話的語氣這么自大,簡直是白癡中的白癡!敖烈微笑著向袁術問道:“公路兄說某的門檻低,未知公路兄現居何職啊?”按照歷史上的記載,袁術是在董卓進京前后才發跡的,在此之前沒什么實力,只是靠著袁家四世三公的好家世,才薄有名氣。

被敖烈這么一問,袁術頓時啞口無言,自己現在還不如曹操呢,人家曹操好歹也是個典軍校尉,自己不過是個孝廉而已!

見到袁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曹操連忙打著圓場:“敖虎威有所不知,公路兄出仕不久,現在只是孝廉之職,但是袁氏四世三公,名滿天下,再加上公路兄大才,早晚必然是朝廷重臣。”

曹操是個精明的人,雖然受到了袁術的嘲諷,但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替袁術開脫。敖烈看了曹操一眼,對他的忌憚又加深了幾分。這樣一個老于世故又胸懷大志的對手,能不叫敖烈忌憚嗎?沒錯,自從這次進京面見劉宏和劉協之后,敖烈就把自己徹底定位在輔漢能臣的位置上,一是因為他對劉協的感觀不錯,二來自己對皇位真的沒什么興趣。只要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他才不在乎是誰當皇帝呢。所以,現在敖烈就把曹操當成了潛在的敵人。當然,他是不會讓曹操感覺到這一點的。

“是嗎?那某就拭目以待,看看公路兄最后究竟有何作為。”對于驕傲自大到近乎白癡的袁術,敖烈一點也不客氣。

袁術聽到敖烈的諷刺,忍不住就要發作,旁邊走過來一個比袁術稍微大一些的青年,伸手拉住了袁術,笑著說道:“原來你在這里,叔父正到處找你呢,還不快過去。”袁術見到來人,又聽完這句話之后,才怏怏的一甩衣袖,轉身走去。

來人見到袁術走開之后,才對著敖烈和曹操抱拳行禮道:“兩位見笑了,吾弟公路年紀尚幼,叔父平日又疼愛他,養成了有些自大的性格,袁紹代公路向兩位賠罪了。”

原來是袁紹,又是一位日后威震八方的大人物。

曹操連忙還禮說道:“本初兄不必如此,公路兄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何談什么原諒不原諒的。”

見到曹操沒有翻臉的意思,敖烈也不好在說什么,對著袁紹拱手說道:“本初兄不必掛懷,大家都是年輕人,在一起吵吵鬧鬧也無可厚非。”

袁紹笑著說道:“既然這樣,明日某在鳳凰樓設宴,款待兩位,就當是向兩位賠罪了。屆時某還會邀請幾位年紀相仿的才子同來,還望二位賞光。”

直到敖烈和曹操都點頭答應了下來,袁紹這才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孟德,你怎么看這兄弟倆?”敖烈小聲問曹操。曹操皺著眉頭看著袁紹離去的方向,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袁公路心胸狹窄,難成大事;袁本初外寬內忌,亦非雄主之才。”

聽到曹操的評價,敖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半天才停了下來,對曹操道:“孟德慧眼如炬,僅憑這點,將來成就必定遠超袁氏兄弟!”

曹操連忙擺手,示意敖烈不要亂說話。袁家四世三公,這要是被袁氏家族中人或是門下學生們聽到,怕是要掉腦袋的。曹操可不想壯志未酬身先死。

“墨寒,墨寒啊,原來你在這里,讓人找得你好苦。”蔡邕的聲音打斷了敖烈和曹操的交談。

看到岳丈來尋自己,敖烈對曹操抱拳道:“孟德,某暫時就先離開了,明日鳳凰樓再見。”曹操拱手回禮:“敖虎威且先去忙吧,操在此自飲就是了。”

點了點頭,敖烈向蔡邕走去。蔡邕一把拉起敖烈的手臂,急切的說道:“你父親和幾位好友在后堂飲酒,叫你過去拜見。”敖烈奇道:“好友?小婿怎么沒聽說過父親再洛陽還有好友?”

蔡邕笑著說道:“豈不聞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父親為人低調,能和他成為好友的,差不多都是一樣的脾氣,你不知道也就不稀奇了,但是到了后堂且不可失禮,其中有幾位可是當世很有名氣的大才。”

“哦?都有誰?”敖烈繼續問道。“去了就知道了,快走。”蔡邕沒有給出答案,反而加快了腳步,拉著敖烈向后堂走去。

蔡府后堂,幾位文士打扮的人正在和劉虞推杯換盞,談笑風生。蔡邕和敖烈先后走進后堂,其中一人看到后,大笑著說道:“伯喈兄回來了。”

蔡邕笑了笑,沒有說話,走過去坐了下來。敖烈站在房中,對著幾位文士彎腰行禮:“墨寒拜見各位先生。”

劉虞笑呵呵的指向坐在自己左側的那人,只見這人年近五旬,姿態威儀,留著三縷長須,劉虞笑道:“烈兒,這位是尚書郎鐘繇鐘元嘗,和為父是莫逆之交;”又指向右邊一位年紀稍小一點,只有四十多歲但是身材欣長的人道:“這位是護羌校尉杜畿杜伯侯,和為父也有數十年交情了。”然后劉虞依次指了過去,為敖烈介紹著:“元嘗身邊的,是開創鄭學流派的大儒康城公;伯侯身側的是水鏡先生德操公。”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父親還有這么大的能量!鐘繇、杜畿、鄭玄、司馬徽,這四人,隨便拿出任意一個,都是名震天下的鴻儒,在東漢這個尊崇儒學的年代,他們四人足夠掀起一股學術風暴!

敖烈急忙再次彎腰行禮:“小子不知是四位大師,失敬失敬!”

司馬徽笑道:“英姿卓絕,人中龍鳳!好好好。”

和司馬徽關系很好的杜畿戲言道:“你找個好好先生,什么都說好,不過依我看,這次算是你說對了,墨寒確實不錯。”

鐘繇笑著招呼敖烈入座,然后說道:“墨寒就不必客氣了,也不必稱什么先生,有道是學無先后,達者為師,以你做詩詞的才華,我們幾人怎敢以先生自居。”

敖烈連忙謙遜了幾句,連聲稱不敢。

劉虞笑道:“索性今日某也放縱一次,咱們各論各的,不必有許多顧忌!”

司馬徽又是笑著說道:“好好好,這樣才好。”

經過司馬徽這一連串的叫好,其他幾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不在顧忌那些繁文縟節,紛紛和敖烈對飲、作詩,好不歡快!

漸漸地,幾人被敖烈的某些獨到見解所吸引,在加上敖烈時常在不經意間,引經據典說出一兩句后世流傳的名句,讓幾位大儒都是拍案叫絕。有時也會和敖烈就某件事,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敖烈進行辯論,即便最后被敖烈辯駁的大敗虧輸,也是欣然接受,然后繼續下一話題接著辯論。

敖烈前生兩千多年的文化底蘊,逐漸折服了這幾位當時鴻儒,一時之間,包括劉虞在內,都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敖烈笑鬧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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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鳳凰樓風波

鳳凰樓座落在洛陽城的城西,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外觀古樸大氣,里面裝飾的更是金碧輝煌,可以說東漢這個時代能體現出來的裝修水平,完美的體現在了鳳凰樓中。來鳳凰樓聚餐、招待賓客的人,要么是達官顯貴,要么就是腰纏萬貫的富商。別說是平民了,就是身份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中下層官員,都很難得才會來鳳凰樓揮霍一次。所以,鳳凰樓是洛陽城中顯貴云集的地方。而能夠成為鳳凰樓貴賓的,肯定是身份極為顯貴之人。

袁紹就是鳳凰樓的貴賓之一,倒不是說他官職有多高,而是他有一個好家世。四世三公的袁家,當然會成為鳳凰樓的貴賓了。

熱情的招呼著敖烈和曹操,袁紹把兩人請進了鳳凰樓,帶著兩人來到二樓靠近窗口的一個包間內。一邊走,袁紹一邊說道:“這座鳳凰樓,相傳是光武帝賜給一位國舅的私產,從光武帝時期,就是達官顯貴云集的地方。來,快請進,這間包間名為鳳翅,是我們袁家長期包下來的房間之一。”

“之一?難道袁家還有另外的包間?”敖烈驚奇的問道。能在這樣一座規模的酒店內長期包下一間包間,可見袁家實力的雄厚,但是敖烈卻沒想到袁家猶有余力,這個房間并不是袁家在鳳凰樓包下的唯一房間。

袁紹臉上帶著一絲自豪,笑著說道:“敖虎威說的沒錯,我們袁家一共在鳳凰樓有三個私人房間,分別是頂樓的鳳翎、和二樓的鳳翅和鳳羽,說起來還望二位不要見怪,某在家族中分屬小輩,所以只能動用二樓的包間來款待二位,頂樓的房間,某是沒有權力動用的。”

敖烈和曹操都明白了過來,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忍不住暗中贊嘆袁家的實力和財力。進入房間之后,敖烈看到袁術坐在席間,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只不過自己一個也不認識。

等到眾人都紛紛坐定之后,袁紹開始了介紹:“眾位,這位就是威震北疆的虎威將軍、忠義侯敖將軍,另一位想必大家也都認識,典軍校尉曹孟德。”那幾名青年紛紛拱手行禮,其中更有一為年紀不滿二十歲的少年笑道:“久聞敖虎威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敖烈連忙拱手還禮。袁紹又指著剛才說話的人介紹道:“這位是張既張德容,暫時出任孝廉。”頓了一頓,袁紹又挨個介紹道:“這位是陳群陳長文,陳侍中之子;這位是王修王叔治,同為孝廉。”

袁紹介紹完三人之后,又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的袁術,笑道:“吾弟公路,各位想必都早已認識了。今日宴會,別無他意,只希望各位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曹操端起酒杯向在座眾人敬酒,暗中還用腳尖輕輕碰了碰敖烈,意思是讓敖烈也舉杯同敬。敖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袁術,暗自撇了撇嘴,本不想舉杯,但是又礙著袁紹等人的面子,遲疑了一下,帶著微笑舉起了酒杯。他可不想給張既和陳群留下壞印象,這兩位日后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大才,如果機會合適,敖烈還想把他倆拉倒自己的陣營來呢。

看到敖烈舉杯,曹操心中也是微微點頭,心中贊嘆敖烈心胸寬廣的同時,也不由得更加看重,或者說是忌憚了起來,敖烈這樣的人,如果成為朋友,會是件很開心的事,但是一旦成為敵人,那么必定會讓人十分頭疼。

曹操、敖烈先后舉杯敬酒,在座眾人紛紛舉杯同慶,唯有一人,板著臉一動不動。袁紹不動聲色的碰了碰袁術的胳膊,低聲說道:“公路,舉杯啊。”袁術聽到袁紹的暗示,心中更加不滿意了:哼,你一個家族庶子,只不過比我早出生了幾天,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的?

袁術不但沒有舉起酒杯,反而冷哼了一聲:“今日大哥拉我來,就是為了和這些沽名釣譽之輩共飲么?小弟還有要事在身,告辭!”說完,袁術就站起身來,作勢要向外走去。

“且慢!”不等別人說話,敖烈先喊住了袁術:“敢問公路兄,何為沽名釣譽之輩?我等征戰沙場,保家衛國,不知流了多少血,撒了多少汗,怎么到了公路兄口中,竟然如此不堪?”敖烈做人的宗旨一直秉承著后世的習慣,大體概括起來就八個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聽到敖烈的質問,袁家兄弟同時沉下了臉來,袁術是因為敖烈的質問而氣憤,袁紹則是因為袁術的無禮而生氣。袁紹連忙喝止袁術:“公路!怎可對敖虎威如此無禮!”

袁術又是一聲冷哼:“無禮?哼,究竟是誰對誰無禮?昨日某好心去給他送賀禮,可是他是怎么對待某的?今日想明白了,知道某不好惹了,又來討好與某,哼哼,某可不吃這一套!”不得不說,袁術的一席話,把在座的幾人全都震驚了。袁術還真的是一朵奇葩,說他自大到白癡的程度都是說輕了。昨天袁術是到蔡府為敖烈送賀禮了,但是他那是被袁隗逼著去的,袁隗自持身份,又因為在朝堂之上被敖烈一首沁園春-雪弄的灰頭土臉,所以不好自己去給敖烈送賀禮,就讓兒子袁術代他去,誰成想袁術被袁隗嬌慣壞了,眼里容不得比自己有本事的人,又秉承了袁隗心胸狹窄的德行,本來看敖烈就很不順眼,又看到敖烈不趕緊來招呼自己,反而去招呼一個宦官之后的曹操,讓他心中無名火起,就嘲諷了敖烈和曹操幾句。有些人就是這樣,有什么問題,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反而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一旦有人和自己意見相左,那么一定就是錯誤的。

在座眾人都用看待白癡的眼神看著袁術,要不是顧忌袁術四世三公的出身,恐怕已經有人笑出聲來了。袁紹則是一臉尷尬,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原本是想讓袁術和敖烈曹操和解,現在反而弄的更糟了。

沉下了臉,袁紹怒斥道:“公路你簡直口出狂言!還不快向敖虎威賠罪!”袁術冷冷的看了袁紹一眼,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袁本初!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是個庶出的雜種罷了,若不是比某年長幾歲,今日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不知所謂!”

說完,袁術也懶得在去管袁紹的反應,直接一甩袖子,徑直走出了房間。

看來傳言不虛,袁家雖然是四世三公,但是子弟間的關系并不和睦,而且泰半都是酒囊飯袋之輩。

半晌,袁紹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訕訕道:“這個,公路在家族中被嬌慣壞了,還望各位見諒。也罷,咱們不用管它了,來來來,喝酒,吃菜!”

經過袁紹的自我開脫,其余幾人也不在提不痛快的事,紛紛舉起杯相互敬酒。這一頓飯一直吃了近一個時辰,就在敖烈不勝酒力的時候,一聲怒喝在樓下響起:“大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

敖烈聽到這聲斷喝,憑借前生今世多年練武的經驗,判斷出喊話的人中氣十足,顯然武功不弱,甚至有可能還身懷煉體秘法。這就讓敖烈十分好奇,縱觀當時,除了自己會煉體之法之外,也就只有呂布、張遼、趙云、太史慈、夏侯蘭等少數幾個和自己關系密切的人,才從自己這里學會了煉體之法,可是聽剛才的聲音,顯得十分陌生,顯然不會是上述幾人,那么還有誰會煉體之法?究竟是誤打誤撞領悟的,還是另有師承?或者,是自己感覺錯了?

懷著好奇的心思,敖烈走到窗子前向下看去,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立刻氣的敖烈怒發沖冠!大喝一聲,直接一腳踢爛房間的窗欞,從二樓跳到一樓大廳中。

原因?因為敖烈在窗前看到了蔡琰!蔡琰在三名血殺營精銳的保護下,在和一位衣著華麗的世家子弟對峙,那名世家子弟身后還站著二十多名打手,看樣子是要對蔡琰不利。在一名血殺營精銳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這少年身后還有一名二十三四歲的大漢和一個年紀略小的少年。

敖烈大踏步走到蔡琰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暴怒:“沒事吧?可是有人對你無禮?”蔡琰輕輕搖了搖頭,但是兩顆珍珠般的淚珠,卻是無聲的滑落了下來。

三名血殺營精銳同時跪倒在地:“稟主公,我等護衛主母不利,死罪!”敖烈壓下心中的憤怒,用盡量和善的語氣說道:“都起來吧,給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血殺營精銳站起身來,走到敖烈身邊,低聲說道:“今日主母在府上接到報信,說主公在鳳凰樓喝醉了酒,主母放心不下,就帶領我等來接主公回府,誰知碰到對面的那個混蛋,出言調戲主母,還沒等我等理論,那位公子就站出來打抱不平了。”說著,還想蔡琰身前那個十歲的魁梧少年指去。

敖烈點了點頭,又追問道:“為何子龍沒有跟隨而來?”那名精銳回答:“說來也巧了,趙將軍接到一封書信,說是一位故人在洛陽城外十里的涼亭等候,主公出府不久,趙將軍也離開了府中。”

嗯?敖烈頓時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怎么會這么湊巧?而且自己也沒聽說過,趙云在洛陽有什么故人啊?要說趙云有什么陰謀,敖烈是萬萬不能相信的,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人策劃好的陰謀。

不管怎么說,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吧。敖烈轉過頭來,對那位仗義出手的少年拱手答謝:“先前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某不勝感激。”那個少年見敖烈氣度不凡,先是一愣,隨即拱手回禮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只是讓尊夫人受驚了。”

一說到蔡琰,敖烈臉上再次顯現出了慍怒之色,對少年說道:“公子援手之情,稍后某在重謝,先讓某解決了眼前的跳梁小丑。”

轉頭看向對面的數十人,敖烈對著領頭的花花公子冷冷的問道:“是你出言不遜,對某妻子無禮么?”

那個花花公子被敖烈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了兩步,隨即又感到不妥,再次邁步向前走了三步,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扯著脖子驕傲的說道:“小子,知道本公子是誰嗎?告訴你,本公子可是開國大將軍衛青大將軍的后人,陳留衛氏的長公子,衛臻是也!識相的趕緊讓開,本公子要和你身后的小娘子說悄悄話。”

衛臻身后的二十多打手仆役聞言,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敖烈氣極反笑:“在洛陽城中,天子腳下,你怎么敢如此放肆?就算你父親衛茲也不過是陳留的孝廉而已!”

衛臻哈哈大笑道:“天子腳下?當今天子昏庸無道,這江山,早晚都要歸了大將軍,告訴你吧,本公子可是何大將軍的錢袋子,誰敢對本公子無禮?”

聽到衛臻明目張膽的蔑視當今天子,敖烈和身邊的少年同時怒喝道:“放肆!”然后兩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同時向衛臻撲了過去。兩人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敖烈終究有前生今世的累積,武功要高一些,所以先撲到衛臻身前,一拳打在衛臻的臉上,這一拳是敖烈含怒擊出,力道極大,直接把衛臻打飛了起來,在空中狂噴了一口鮮血,吐出三顆大牙,然后一頭栽倒一眾打手中,倒地不起。

和敖烈一起出手的少年沒想到敖烈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忍不住驚奇的看了敖烈一眼。正好看到敖烈的目光也投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然后各自錯身,猶如餓虎撲食般向衛臻帶來的一眾打手殺去,兩人拳拳到肉,打的一眾打手哭爹喊娘,齜牙咧嘴,一個接一個痛苦的倒在地上,活像一支支煮熟的大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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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西涼錦馬超

看著倒了一地的仆役,敖烈上前一步,一腳踏在衛臻的胸口上,冷聲說道:“某告訴你一個規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膽敢在天子腳下鬧事,這就是下場!”

衛臻被敖烈打的喘不上起來,一口氣憋在胸口提不上來,被憋得直翻白眼。看著衛臻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敖烈也懶得在理他,彎腰抓住衛臻的腰帶,然后一把將衛臻提起,用力一扔,直接把衛臻從大廳中扔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衛臻的仆人們看到自家主子像丟死狗一樣被人丟了出去,一個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連滾帶爬的跑出大廳,扶著衛臻落荒而逃。

敖烈轉過身來,對著先前助拳的少年拱手說道:“多謝公子相助,還沒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名魁梧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拱手還禮道:“某是西涼馬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理所應當,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敖烈看著馬超打量了一遍,用近乎夢囈的語氣說道:“你是西涼錦馬超馬孟起?”馬超驚奇道:“未知尊駕何人?怎么知道某的名號?”馬超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西涼還稍有名氣,但是在洛陽城,認識自己的人可是沒幾個,能一口叫出自己名號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敖烈剛要說話,袁紹和曹操等先前和敖烈一起喝酒的幾位,走下了樓來,紛紛向敖烈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敖烈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氣的張既怒道:“陳留衛氏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蔑視大漢天子,真是天理難容!”陳群嘆了一口氣說道:“世風日下,現在就有人蔑視天子了,更遑論日后會如何囂張了。”

幾人感嘆了一會兒,感到意興闌珊,紛紛告辭而去。袁紹和曹操安慰了敖烈幾句,知道他和蔡琰必然有話要說,也不便久留,于是也雙雙告辭。

馬超得到身后那名大漢的提醒,也醒悟過來,本想給敖烈和蔡琰留出時間獨處,也想告辭,卻被敖烈攔住,連同蔡琰一起被敖烈帶到一個包間中坐下。

幾人坐定之后,敖烈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馬超敬酒:“先前多虧孟起出手相助,讓某妻子得以免于小人侮辱,某先干為敬!”說完仰起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光。

馬超連連擺手說道:“尊駕太客氣了,其實剛才某就算不出手,以尊駕的功夫,那些毛賊也斷斷不是尊駕對手。”

敖烈搖頭說道:“若不是孟起先前一聲怒喝,某還在房中喝酒,哪里知道樓下的事情。”轉頭對蔡琰道:“琰兒,你也應該敬孟起一杯才是。”蔡琰聞言,盈盈站起身來,細聲說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勝飲。”

馬超連忙招呼蔡琰坐下,然后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剛要問敖烈到底是誰,一陣步履聲自房外傳來,一直到敖烈等人所在的門口,依然沒有停下,接著,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大漢大步走了進來,不卑不亢的問道:“某是這家酒樓的管事,敢問剛才是哪位踢毀了二樓房間的窗欞?”

敖烈站起身拱手道:“實在對不住,剛才某一時情急,還請見諒。”

大漢看了敖烈一眼,繼續說道:“我們鳳凰樓的裝飾十分昂貴,再加上剛才你們在大廳打斗,又碰壞了不少東西,另外還嚇走了許多可人,這一節,還請尊駕諒解,賠償一些。”

敖烈笑道:“都是某的過失,敢問需要賠償多少錢?”

大漢屈指計算了一會兒,說道:“只需二十吊錢。”

二十吊?那可是兩萬錢啊!敖烈怔住了,隨即苦笑著說道:“那個,管事,你看誰出門也不會帶那么多錢吧?不如一會兒你到蔡議郎府上去取如何?”

大漢搖頭說道:“鳳凰樓的規矩,現金交易,概不賒欠,還望尊駕見諒。再說,尊駕隨便報出個門路,俺們要是到了蔡議郎府上尋不到尊駕,又當如何?”

一名侍立在側的血殺營精銳怒道:“我家主公是堂堂大漢虎威將軍、忠義侯!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聽到這名精銳的怒斥,同時驚動了大漢管事和在座的馬超等三人,縱觀整個朝野,虎威將軍、忠義侯的名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大漢管事愣了一會兒,連忙拜倒在地:“史阿拜見墨寒師兄!”敖烈驚奇的問道:“你為什么叫某師兄?”史阿笑道:“曲阿從未離開過洛陽,師兄當然不認得某,不過師兄應該知道王敖師伯有位同宗堂弟吧?”

敖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道:“你是說,王越師叔?”敖烈這句話一出,讓馬超三人又是一陣震驚!王越是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劍客!王敖老祖因為長年隱居,所以名聲不顯,倒是他的堂弟王越,一心想要入朝為官卻不得其門而入,只好流連在洛陽,雖然沒有獲得任何官職,但是卻闖出個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來。

史阿點頭答道:“正是家師。家師時常說起王敖師伯和童淵師叔的事情,近幾年來,反倒是念叨師兄的名字,比師伯師叔還要多,經常對某說,他日重整大漢河山者,非墨寒師兄莫屬。”

敖烈疑惑的問道:“你既然是王越師叔的弟子,怎么會在酒樓當起了管事?”

史阿臉現尷尬之色,支支吾吾的說道:“因為師父他,唉,他在洛陽眷戀不去,時日久了,又無可依仗,只好買下了這座酒樓,一邊買賣,一邊教授弟子。所幸這座酒樓原本就很是有名,又在師父第一劍客的名氣下,生意很是紅火,養活數十弟子毫無困難。”

敖烈這才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卻又為那位還沒見過面的王越師叔深感惋惜,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史阿拱手告退:“墨寒師兄,某這就先告退了,先去告訴師父師兄已經來到洛陽了,等會師兄就不要走了,晚上就留在這里一起吃個便飯吧。”

敖烈笑著點了點頭:“好,正好某也想拜見師叔呢。”

史阿走后,馬超看著敖烈,推開座椅拜倒在地:“馬超有眼無珠,不知是敖虎威當面,還望將軍見諒。”馬超身后的兩人也是跟著拜倒。

敖烈急忙扶起了馬超道:“孟起今日幫了某大忙,你我已是朋友,就不必客氣了。”

幾人重新落座,敖烈問其馬超身后的兩人姓名,馬超指著二十六七歲的大漢說道:“這是超從小到大的至交好友,龐德龐令明。”又指著那位和敖烈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道:“這是超的堂弟,馬岱馬伯瞻。”

又是三位猛人!敖烈不禁感慨這次洛陽算是沒白來,接連遇到日后威震天下的名人。敖烈遲疑了一下,問道:“孟起在西涼很有威名,又是馬騰將軍的長子,怎么會到這洛陽城來?”

馬超嘆息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來到洛陽的理由。原來馬超自從十幾歲起就很有威名,西涼當地的一些少數民族,比如羌族人就很懼怕馬超,但是也正因為這樣,馬超遭到了西涼邊章和韓遂等人的猜忌,怕他幫助馬騰奪取西涼軍事大權,于是再一次比武中,韓遂派遣部下閻行和馬超過招,當時馬超還不滿十五歲,武藝還不像現在這樣精熟,況且十五歲的人身體還沒有長成,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正值當打之年的閻行差了不少,當場差點被閻行刺死,事后身受重傷,臥床修養了三個多月才算是痊愈。馬騰在西涼的地位,沒有邊章高,再加上韓遂又和邊章沆瀣一氣,馬騰在無奈之下,只好讓馬超帶著龐德馬岱來到洛陽做官。暫時避開邊章、韓遂,以免慘遭毒手。

聽完馬超的講述,敖烈心疼不已,馬超可是后世蜀漢的五虎上將之一啊,要知道五虎上將個個都是勇不可擋、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的猛人,要是這樣被韓遂暗害了,那可就是糟蹋人才了。

想到此處,敖烈心念又是一動,想必馬超背井離鄉來到洛陽,混得也不會很如意,是不是有可能把他帶回右北平去呢?更何況還有龐德和馬岱這兩個大將,一旦馬超跟著自己去了右北平,這兩人肯定也會一同前去。這樣一來,自己麾下不就又多出三名大將了么?

不過敖烈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還要趁著自己婚后半年的休假期間,慢慢的收攏馬超歸心。

敖烈又向馬超問道:“對了孟起,剛才某在你身上感覺到一股特殊的力量,不知道你是怎么煉成的?”對于馬超修煉果鍛體之法,敖烈始終是心存疑惑。

“鍛體之法?某沒有練過啊。”馬超疑惑的說道。

敖烈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拿過一只空酒杯放在桌上,之后運氣無極九陽功,在距離空酒杯一尺遠的地方重重拍了一掌。隨著敖烈的動作,那只酒杯被敖烈的暗勁震得出現了大量的裂紋,然后支離破碎的攤在了桌子上。

不顧其他人驚異的表情,敖烈看著馬超問道:“就是和某剛才施展的手法,差不多的一種力量,可以形成震蕩,并且有一定的穿透力。”

“噢,你說的是震力啊。”馬超恍然大悟的說道:“某在修煉武藝時,不經意間練出了這種力量,后來通過逐漸摸索,小有成就,但是遠遠不能和你的這種手法相比,而且好像只有某才能運用這種力量,令明和伯瞻都練不出這種力量。”

這次輪到敖烈大吃一驚了:“難道孟起是天生就有這種天賦?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仔細想想在歷史上的記載,馬超一直有小呂布的稱號,如果按照這個思維延續下去,那就是說,馬超和呂布的體質極為相似,那么呂布的體質能練成九變天龍訣,馬超能自行領悟出所謂的“震力”也就毫不稀奇了。

臉上的神色認真了起來,敖烈注視著馬超說道:“孟起,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某。”

馬超坦然的說道:“天下誰不知道虎威將軍待人親厚,一言九鼎?超若是信不過將軍,恐怕天下也就沒人值得超信任了。”

“好,既然孟起信得過某,某有一門絕學,雖然比不上某剛才施展的手法,但也可以說是震古爍今的無上法門,名為九變天龍訣,某有意傳授給孟起,不知孟起愿意學嗎?”

敖烈一句話說完,不單是馬超,就連龐德和馬岱兩人的臉上也顯現除了狂熱的神色!試問當今天下,哪個武人不想修成一身高超的武藝?剛才親眼目睹了敖烈的絕技,三人又怎么會不想學?

馬超剛要答應,龐德卻插言說道:“敖虎威的手法自然是高人一等的,但是卻不知,若是得到將軍授藝,孟起又要為將軍做些什么?”

敖烈一愣,沒想到龐德心細如發,在九變天龍訣的誘惑下,還能保持應有的理智,難怪在歷史上深得曹操喜愛。

笑了一下,敖烈朗聲說道:“這門絕學,某只傳授過一個人,那就是某的結義大哥呂布呂奉先,難道令明以為,無論是誰,都能學的這門功法嗎?”

聽著敖烈的話,龐德啞口無言,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現今他們三人流落洛陽,萬事都得小心謹慎才是。

馬超原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當下也不在遲疑,拜倒在地:“如蒙不棄,超愿拜將軍為義兄,今后愿與將軍肝膽相照!”

敖烈哈哈大笑道:“孟起,某等你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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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劍客王越

當下,敖烈和馬超互論年齡,竟然驚奇的發現,兩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敖烈比馬超早出生了一個時辰而已。當下馬超拜敖烈為義兄。

結拜時,敖烈忽然說起呂布也是九月九日出生,三人出生在同一日,只是呂布要比敖烈和馬超大了一輪年歲而已。于是兩人把呂布也算了進去,按照年齡長幼,兩人共同拜呂布為大哥,敖烈居中,馬超年紀最小,是為老三。

結拜之后,兄弟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敖烈把九變天龍訣的基礎法訣傳授給了馬超,并叮囑馬超要循序漸進,千萬不能操之過急。馬超雖然性子直爽、急躁,但是在練武一途上卻是十分穩當,否則也不會成為后來的五虎上將了。對到敖烈的話,知道敖烈是為了自己好,于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著龐德和馬岱殷切的面容,敖烈嘆息了一聲道:“令明,伯瞻,不是某不傳授你們倆這門絕學,只是這門法訣非身體素質超乎常人、天賦驚人者不能修煉,所以你們二人斷然不能修習,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龐德和馬岱自然知道敖烈說的是實話,不然為什么馬超就能練出震力,而自己兩人練不出?當下,兩人只是一陣可惜,也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敖烈想了想,覺得既然馬超已經是自己的義弟了,就算日后不能投在自己麾下,也沒什么,龐德和馬岱是馬超的親信,也可以算作是自己人了,于是敖烈拿出傳授給趙云等人的八段錦,交給龐德和馬岱道:“這也是一門煉體的功法,雖然不及九變天龍訣神奧,但是練到極致,也可以達到異曲同工之妙,某麾下將士都有修煉,若是令明和伯瞻不棄,便拿去修習吧。”

龐德和馬岱兩人連忙拜倒答謝。

之后幾人觥籌交錯,很是歡快。

沒多久,又是一陣腳步聲在房外響起,隨后,趙云的聲音自房外傳來:“師兄,某來了。”

敖烈打開房門,看到趙云一臉慚愧的站在門外,不由得疑惑的問道:“子龍師弟,發生了什么事么?”

趙云訕訕的說道:“小弟未能保護好師嫂,有負師兄重托,請師兄責罰。”

敖烈哈哈笑了一聲,拉起趙云走入房中,把馬超三人介紹給趙云認識,介紹完之后,敖烈又問向趙云:“子龍,血殺兄弟說你去城外會一位故友,怎么樣,見到了么?”

趙云立刻臉現慍怒之色:“什么故友!純屬子虛烏有!小弟去成為等候了許久,都沒見到一個人影,也不知道是誰來尋某開心。”

聽到趙云的抱怨,敖烈的臉色沉了下來,緩緩說道:“這件事肯定有蹊蹺。先前某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現在更加肯定了。”

馬超驚異道:“二哥何處此言?”

敖烈輕輕敲打著桌子,一邊思考,一邊緩緩說道:“今日我應袁紹之約,來鳳凰樓喝酒,子龍又被引到城外去,之后某妻子接到報信來尋某,然后衛臻就出現了,分明是要對某妻子不利。若是事成,則讓某身敗名裂;若是不成,策劃陰謀的人也料到以某的脾氣,必然會和衛臻起沖突,而衛臻是大驚軍何進的親黨,進而讓某和大將軍何進失和。”

聽著敖烈的分析,在座的除了蔡琰這個不通世故的女子之外,其余人都是一片憤怒:“到底是誰,竟然使出如此毒計!”

敖烈笑道:“毒計到也未必,設下這個陰謀的人手法不太高明,某已經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馬超是個暴脾氣,當即嚷道:“二哥你說到底是誰!某這就去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趙云也是一臉殺意,右手按在了劍柄上,只等敖烈說出幕后主使,就要是殺人的架勢。

龐德和馬岱也是沉著臉,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

把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敖烈卻是笑道:“大家都不必著急,這件事,某記在心里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某自有辦法讓幕后的人付出代價。”

眾人聞言都不說話了,房間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時史阿再次走進了房中,向敖烈說道:“墨寒師兄,某又事要稟報。”說著,眼色不著痕跡的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敖烈笑道:“有話但說無妨,這里都是某的兄弟。對了,這位是趙云趙子龍師弟,說起來,你還得叫一聲師弟呢。”

史阿轉頭看向趙云:“莫非是童淵師叔坐下得意弟子,常山趙子龍?”

敖烈點了點頭,又給趙云介紹道:“這位是王越師叔的弟子曲阿。”

趙云連忙起身行禮:“子龍拜見師兄。”

等到兩人敘禮完畢,史阿才接著說道:“剛才某派人暗中盯著衛臻,發現他拖著傷體,卻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去了城中的一處莊園,那里,是袁家的私產。”

“果然是袁家,正和某心中想的一樣。”敖烈冷聲說道。

馬超猛的站起身來,拍著桌子大叫:“二哥,現今確切知道仇人是誰了,咱們殺上門去,滅了袁氏滿門!”

龐德連忙拉住了馬超:“孟起不可造次,且先聽敖虎威怎么說。”

敖烈暗中點了點頭,心里很欣賞龐德能夠隨時保持冷靜這份定力,開口說道:“其實沒什么難猜的,主謀這件事情的,非袁術袁公路莫屬。但是袁氏四世三公,而且沒有明顯的過失,我們不能貿然到袁家去問罪,但是被袁術當槍用的衛臻,我們倒是可以去敲打敲打。”

剛剛安靜下來的馬超再次站起身來,憤怒的說道:“那還等什么,走,咱們這就去燒了衛家府邸,讓他們無處容身。”

敖烈說道:“不急,等會拜見師叔之后,問問師叔的看法在做定奪,咱們初來洛陽,很多事都摸不清門路,師叔久在洛陽,想必會有些辦法。”

敖烈的沉穩,讓史阿暗中佩服,更加相信師父王越對敖烈的評價確實是恰如其分。

之后,敖烈讓趙云和三名血殺營精銳護送蔡琰回府,然后再召集其余的七名血殺營精銳,一起到鳳凰樓聽令。趙云領命而去,臨別時,蔡琰低聲叮囑敖烈千萬要小心,敖烈面帶著微笑答應了下來。

晚飯的時候,王越回來了,來到房間內和敖烈見面。王越年過四旬,身形修長,尤其是他的雙手,幾乎跟劉備的雙臂一樣,都要垂到膝蓋處了。

看到王越走進了房間,史阿彎腰行禮:“拜見師父。”聽到史阿的話,敖烈和趙云也連忙跟著彎腰行禮:“弟子敖烈、趙云,拜見師叔。”

王越笑著招呼三人起身,然后在敖烈和趙云的臉上掃過,笑著說道:“大哥和童師兄有你們這樣的得意弟子,足慰平生了。”

敖烈和趙云連忙謙虛答禮。等到大家都重新做好了之后,史阿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王越皺緊了眉頭。

半晌,王越緩緩說道:“衛家倒也算不上什么名門世家,但是當代家主衛茲意欲借助大將軍何進之力,把觸手伸進朝廷,所以讓長子衛臻攜帶巨資來到洛陽,幫何進私下里招兵買馬,整頓軍備。所以這件事,如果墨寒你一定要追究下去,必然會得罪何進。”

敖烈寒聲說道:“小侄妻子險些受辱,此事斷然不能就此罷休,就算是得罪了何大將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越聞言,皺著的眉毛縮的更緊了。在王越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獲得一官半職,所以對于敖烈的有仇必報的作風,心中暗自不喜。

敖烈察言觀色,又在心中總結了一下史書中對王越的評價,頓時豁然于胸,知道王越是個官迷,一心只想當官,所以才在洛陽城中眷戀了十幾年,現在自己如果打擊衛家,勢必和何進翻臉,連帶著會對王越造成影響,讓他本就不順的仕途,變得更加渺茫。

王越這人,什么都好,為人仗義而且劍術超群,唯一的弱點,就是對當官太入迷了,甚至到了今生不當官,就會抱憾終生的程度。

敖烈看著王越的臉色,斟酌著說道:“師叔,小侄斷然不會就這么咽下這口氣,但是也絕對不會牽連到師叔,這樣吧,小侄有句肺腑之言,師叔他日若是覺得在洛陽不如意,就到右北平來,小侄好歹也是一郡太守,治下空缺的官職還有很多,若是師叔不棄,可在空缺的官職中任意挑選一職,小侄無有不允。”

聽著敖烈真誠的話語,王越心中一陣激蕩!一郡太守已經是三品大員了,雖然不能像天子那樣隨意冊封封疆大吏,但是縣級以下的官職,還是說話算數的,自己在洛陽逗留了十幾年,依然是一介布衣,敖烈的這句話,簡直就是王越的希望所在啊!但是王越畢竟是長輩,如果依靠子侄輩的敖烈才能當上縣令一級的官,未免有些難堪了。

雖然敖烈沒能徹底說動王越,但是卻給王越心中留下了一絲希望的種子,這就讓王越對敖烈報復衛家的行為,不是那么反對了。沉思了一會兒,王越說道:“去右北平的事,以后再說吧。等下我給你畫一幅衛府的地圖,方便你行事。”原來王越第一劍客的名聲響遍洛陽城,很多世家都會請王越去傳授家族子弟一招半式,所以王越對一些世家的地形,熟悉的很。

得到了王越的首肯,并且愿意畫出地圖幫助自己,敖烈心中大喜,彎腰行了一禮道:“多謝師叔相助。小侄還是那句話,但有一日,師叔覺得在洛陽過的不如意了,盡管到右北平來,小侄的大門,隨時為師叔敞開!”

王越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越發看好起自己的這個師侄了。就連馬超三人也對敖烈仗義的話語,暗中敬佩不已。

之后,王越一邊思索,一邊緩緩畫出了衛府的地圖,甚至連守衛換班的時間,都標注的一清二楚。等到畫完地圖之后,王越就找了個理由帶著史阿先行離開了,對于殺人越貨這種事,他是真心的不熱衷,他熱衷的只有怎么能當上官。

王越師徒走后,敖烈仔細的看了一會地圖,然后在心中想出了一條進出的路線,剛要對趙云、馬超說出自己的計劃,房門又被推開了,敖烈抬頭看去,見到史阿又重新走了進來。

史阿走進房中,然后返身關上了房門,悄聲說道:“墨寒師兄,某特來相助一臂之力。”

敖烈看了史阿一眼,緩緩說道:“今夜的行動十分危險,一旦身份暴露,可能會影響你的前途。”

史阿笑著搖頭說道:“師父他老人家一心想要當官,但是某卻不那么想,學武的目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鏟除天下間的邪惡之事,否則何必學武?更何況,師兄與某還有同門之誼,某豈能袖手旁觀?”

一句話,說出了武學的真諦。惹得趙云和馬超等人紛紛叫好。

“好!咱們兄弟幾人,今晚就共同進退,痛痛快快的干一場!”敖烈豪氣干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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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血洗衛府

入夜,幾道身影身穿夜行衣,悄悄來到洛陽城中衛府的高墻外。正是敖烈一行人。

敖烈反握著長劍,以免劍光經過月亮的折射被人發現。跟在敖烈身后的,依次是趙云、馬超、史阿、龐德、馬岱還有十名血殺營精銳。

再此之前,敖烈制定出了今晚的行動計劃,就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潛入衛府斬殺衛臻!

翻過高墻進入衛府,一行人在一座假山后面隱藏下了身形。觀察了一會兒,敖烈伸出兩根手指,分別向左右兩方指了指,接著手型變成豎起兩根手指,然后用大拇指在脖子上輕輕一劃。這是敖烈根據后世特種兵的手語簡化而來,在血殺營和虎賁營精銳中,普遍使用的一種手語。意思是墻后左右兩邊各有兩名守衛,讓麾下精銳摸過去解決了守衛。

一連串的手語讓馬超等人疑惑不已,但是趙云卻心中明亮,向身后的血殺營精銳點了一下頭,立刻就有四名精銳分成兩批,悄悄向四名守衛摸了過去。他們潛藏行跡的手段是敖烈親自傳授的,來自于后世特種兵的常規訓練手段。看到四名普通的士兵都有這樣的素質,馬超忍不住個龐德馬岱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是震驚的神色。

四名血殺營精銳悄無聲息地來到衛府守衛身后,默數了三個數之后,同時暴起,左手捂住守衛的嘴,右手利刃在他們的脖子上劃過。整個動作猶如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敖烈微微笑了笑,向著四名血殺營精銳伸出了拇指。四人同時伸出拇指以回報敖烈。

一路潛行,順便解決路上的守衛,一行人來到了衛臻的院落外面。一路走來,敖烈從來沒有出手,而是讓麾下精銳去解決問題,這十名精銳各個身手了得,精銳的嚇人。馬超等人再次感受到了威震北疆的敖烈,確實并非浪得虛名,單單是手下軍士的精銳程度,就足以比擬其他軍隊中的軍侯、隊率了,普通士兵和這些精銳比較,更是天差地遠,猶如云泥之別。

雖然已是深夜,但是衛臻的房間中依然燈火通明,不時傳來衛臻痛苦的哀嚎,可見白天的時候,敖烈下手有多重了。衛臻的院子里更是站著兩排護衛,大略計算一下,少說也有三十來人,在衛臻房內燈光的反射下,影影綽綽的投下滿地的人影。

看到院子里人多,敖烈略微遲疑了一下,在心中仔細的計算著,該怎么樣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消滅掉院子里的護衛。盤算了一會兒,敖烈再次用手語比劃了起來,給自己的部下精銳們下達著命令。敖烈的命令是讓十名血殺營精銳散開,自行尋找有利位置,潛伏待命,一旦自己發出動手的命令,務必要一擊必殺,然后迅速尋找下一目標。

趙云帶領十名精銳迅速分散開,借著夜色的掩護,紛紛尋找掩體,一旦進入到攻擊范圍內,馬上就近潛伏下來,不再發出任何動作。

看著趙云等人敏捷的動作和洞察力,馬超幾人心中又是一陣贊嘆。敖烈轉過頭,把聲音壓到最低限度:“等會我一動手,各位就隨同發動攻擊,務必要一擊斃命,不能讓這些人發出聲音。”馬超等人點頭表示明白。

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出現什么意外之后,敖烈從長靴中輕輕拿出一把匕首,看準一個目標后,猛然擲出。

一聲低微的呻吟過后,一名衛府護衛捂著喉嚨倒了下去,他已經被敖烈投出的匕首刺穿了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了。隨著敖烈的動手,以趙云為首的血殺營精銳同時舉起手中的手弩,瞄準目標發出了弩箭。一陣彭彭的弩弦震動聲過后,院子里的護衛整齊劃一的倒下了十一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連倒地的速度都相差無幾,而且都是一箭命中咽喉,沒有任何一個護衛來得及發出聲響。

“上!”敖烈輕聲發出了命令。隨后一個跳躍,直接跳到院子里,手中反握的長劍瞬間抹過一名護衛的脖子,緊接著向下一個護衛殺去。趙云等人在外圍先出身形,手中鋼刀齊齊劃向敵人的咽喉。馬超等人的反應也不慢,抽出武器跟在敖烈身后,一劍一個,要么是割破咽喉,要么是刺穿心臟,剎那間,滿院的護衛只來的及在腦海中閃過有刺客的念頭,然后就沒了氣息。

解決了護衛之后,敖烈也不停留,直接向衛臻的房間走去。一腳踢開衛臻的房門,敖烈閃身進入房內,略一打量,看到衛臻近乎著身體躺在床上,兩名姿色不俗的侍女正在分別伺候著他那被敖烈打成豬頭的臉和下半身的家伙事。

確認是衛臻之后,敖烈也不遲疑,當即揮了揮手。敖烈身后的幾名血殺營精銳已經重新上好了弩箭,得到敖烈的命令之后,舉起手弩向床榻的方向一陣亂射。衛臻由于被侍女擋住了視線,稀里糊涂的就被射成了刺?,甚至自己究竟是死在誰的手里都不知道。

那名原本側臥在床榻邊,嘴里含著衛臻下半身家伙事的侍女,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沉的痛呼,也步了衛臻的后塵,連衛臻的下半身都來不及吐出,就死在了衛臻的雙腿之間。只是意外終究是發生了,另外一個給衛臻按摩淤腫的侍女,因為是對著房門的,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敖烈的進入,盡管也被血殺營精銳射殺,但是還是發出了半聲凄厲的呼救。

沒想到在最后關頭出現了紕漏,敖烈皺著眉頭低聲說道:“迅速撤離!出了房間分開走。”一行人迅速轉身向外走去,可是剛走出不久,甚至還沒來得及走出衛臻的院落,就聽見有人在喊:“不好啦,快來人啊,大少爺的護衛都被刺殺了!”

緊接著,就是無數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敖烈嘆息了一聲,苦惱的揉著額頭,千算萬算,偏偏沒把衛臻的風流算進去,結果出現了這樣的局面。其實也怪不得敖烈,誰會想到衛臻都已經身受重傷了,還有興致用美女的小嘴來消遣心情啊。

聽著四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敖烈轉過身對馬超和史阿說道:“是某計算不周,連累你們了。”

史阿連忙說道:“這是誰也想不到的意外,師兄就不要自責了,事到如今,咱們只有殺出一條血路了。”

馬超更是惟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就是,來一個咱們殺一個,來兩個咱們殺一雙,某就不信這區區的衛府,能攔的下咱們。”

被馬超的話逗笑了,敖烈道:“孟起,你后悔嗎?”馬超怔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什么可后悔的,你是我二哥,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難道二哥的事,某還能坐視不管么?”

“好!那咱們兄弟幾個,今晚就殺個痛快!”敖烈胸中豪情迸發,握緊長劍當先向院外沖去。

趙云等人緊緊跟在敖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院外,已經聚集起了十幾個仆役,敖烈也不說話,左手接連用手語下達命令,右手長劍連斬帶刺,一揮一收間已經帶走了兩條人命。

接到敖烈的手語指示,眾人紛紛散開,尋找目標廝殺了起來。院子里的這些家丁護衛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根本就不是血殺營精銳的對手,就更不用說和趙云、馬超這樣的猛將過招了,僅僅幾個呼吸之后,十幾名護衛就已經身首異處,橫死當場。

敖烈等人解決了攔路的護衛后,一路急行,向來路退去。就在一行人就要退出院外的時候,一聲怒喝在空中響起:“來人!給我包圍了衛府!有擅自出入者,殺無赦!”

聽到這個聲音,敖烈心中一沉,來了個會指揮的,一旦衛府仆役聽從這個人的命令,把出入口等封死了,自己等人想要退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敖烈急忙對眾人說道:“順著來時的高墻翻出去,然后各自散開,迅速離去。某去吸引他們的注意。”

聽到敖烈的話,趙云和馬超連忙想要拉住敖烈,卻被敖烈喝止:“你們速速離去!某一個人和他們周旋起來也少了許多顧忌!”

最后史阿嘆息了一聲,強行拉著趙云和馬超向墻邊退走。

敖烈等到眾人離去之后,伸手拉了拉蒙在臉上的面巾,然后循著先前發出命令的聲音來源潛去。

躲過幾波護衛之后,敖烈看到了一個長相兇惡的大漢,穿著一身及其不相稱的錦衣,正在發號施令,在他身邊,還有十幾個身穿鎧甲的軍士守衛著,看起來似乎很有來頭。

“去幾個人,把后門看住。”

“什么?還有狗洞?給我堵死!”

“喂喂,你們幾個,別他媽瞎跑了,去看看你們大少爺還喘氣沒有。”

雖然這個大漢的語氣惡劣,指揮的手法也稱不上完備,但是一眾仆役似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按照大漢的話去行動了起來。

敖烈思索了片刻,然后悄悄折回衛臻的院子里,找到一具比自己略微高大的尸體,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然后迅速穿在自己身上,之后又找到一些雜物,塞進自己的衣領、袖口等處,用以掩蓋自己原本的身形。穿戴好了之后,敖烈又彎下腰,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涂抹了一陣,這才假裝驚慌失措的向著大漢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故意用沙啞的嗓音外加驚慌的語調喊著:“不好啦,大少爺被刺殺了!”

一路高喊著來到那個大漢身前,敖烈一骨碌趴在地上,低著頭裝作渾身顫抖的樣子說道:“不好了,大少爺死在房中了!”

那名大漢聞言,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官兵,大步走到敖烈身前,怒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給俺詳細說來!”

敖烈忽然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低聲說道:“衛臻,已經死在某手中了。”說完,一抖衣袖,一柄匕首滑落到敖烈手中,敖烈奮然站起身來,一刀割斷了大漢的咽喉。然后在一眾官兵、仆役吃驚莫名的時候,一縱身躍入旁邊的花叢中,迅速離開了。

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并沒有人有追殺自己的意思,就在敖烈奇怪的時候,一聲凄慘的高喊告訴了敖烈答案:“不好啦!車騎將軍遇刺身亡了!快跑吧”

嗯?難怪沒有人來追自己,原來剛才被自己刺殺的竟然是大驚軍何進的弟弟,車騎將軍何苗!想必剛才所有人都在救治何苗,所以才忽略了追殺自己吧,這些人確定何苗身死后,可不想承擔何進的怒火,于是就四散逃跑,也就更加不會有人來追自己了。

說起來也是這何苗該死,何進何苗兄弟原本是殺豬賣肉的屠夫,只因為他們的妹妹長的漂亮,被選進宮中當了妃子,后來又深得靈帝劉宏的寵愛,何家兄弟這才借著裙帶關系一飛沖天,兄長何進當了大將軍,弟弟何苗做了車騎將軍。但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苗本就是個屠夫,喜歡勾搭細皮嫩肉的小娘子,最近看上了衛臻的一房妾侍,所以經常找理由來衛府和那妾侍私會,衛臻攝于何家兄弟的權勢,只好裝作看不見。著也越發助漲了何苗的氣焰,最后干脆就時常在衛府過夜了。今夜他就是來找衛臻的妾侍私會的,沒想到卻被敖烈順手收割了人頭。

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哼,想篡漢自立?這就是下場!敖烈甩了甩頭,輕松的隨著四散奔逃的人群,悠哉游哉的走出了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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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毒士賈詡

敖烈出了衛府,在不遠處和趙云、馬超等會和之后,一行人一起來到了蔡府。品書網把夜行衣換下來,放到一起全部燒掉,然后又把手弩等標志性的武器收藏了起來。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懷疑到敖烈身上,也找不到證據了。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中卻是鬧翻了天。半夜被人吵醒本身就是一件不痛快的事,更何況被吵醒之后,還要接受親生兄弟被人殺死的噩耗。何進只穿著小衣,在房間中暴跳如雷,擺在房中的珍奇古玩就像是路邊不值錢的土塊一樣,被何進一件件的摔個粉碎。

何進像發了瘋一樣,一邊摔著古玩泄憤,一邊還大嚷大叫著:“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某二弟?別讓某知道你是誰,否則,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某勢必要把你碎尸萬段!!!氣煞我也!!!”

一旁的侍女、仆從被何進發狂的樣子嚇得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何進遷怒。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時,一名中年文士走進房中,看著暴怒的何進,也是不便開口,于是垂首站立在一旁。

看到這個中年文士進來,何進才稍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文和,你可曾發現是誰刺殺吾弟了么?”原來來的人竟然是有毒士之稱的賈詡賈文和!此時的賈詡在何進帳下擔任軍司馬之職。

賈詡微笑著彎腰遞上一把弩矢,說道:“大將軍請看,這是現場遺留的唯一線索。”何進拿起弩矢看了看,然后怒喝道:“這不不過是一只小矢,有何奇特之處?”

賈詡不慌不忙的說道:“大驚軍,朝中官軍,無論是西苑八部校尉軍,還是御林軍,配備的弩都是大黃弩,所使用的弩矢比這根要長上少許,所以,下官斷定刺殺車騎將軍的人,并非是洛陽城中的人。”

“哦?”何進聽著賈詡的分析,覺得確實是這么回事,于是心中的暴躁也壓下了不少,追問道:“那你說會是何人所為?”賈詡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近日來到洛陽城中,又和衛家結下深仇大恨的,有能力在一夜之間連殺衛家八十六口,而且手中有弩矢的人......還請大驚軍仔細思考一下,誰人會有這種實力?”賈詡不愧有毒士之稱,簡單的一分析,基本上把目標鎖定了。而且賈詡為人深得明哲保身的精髓,說話只說七分,剩下三分讓何進自己去想,既對何進有個交代,還能不折損何進的面子,讓何進在自己的推理基礎上,輕而易舉的猜到兇手是誰。

“原來是他!哼,他以為靠著一個皇侄的稱謂,就能為所欲為了嗎?”何進顯然已經猜到了是敖烈所為。

賈詡捏了捏胡須,輕聲說道:“大驚軍,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進知道誰是兇手之后,把滿腔的怒火都轉移到了敖烈身上,所以對賈詡的語氣顯得平靜了許多:“文和但說無妨。”

賈詡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目前的形式,大將軍的主要敵人,依然是以張讓為首的宦官,所以某以為,將軍應當暫時小忍,暫且將那兇手放到一邊,權力對付宦官一黨,以圖大謀。”

聽著賈詡的話,何進怒道:“你這是什么話!吾弟被人刺殺,如此血海深仇,某豈能坐視不理而任由那廝逍遙法外?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

賈詡聞言也不在說什么,彎腰行禮道:“一切均由大將軍做主,下官告退。”

出了房間,賈詡抬頭看了看夜空,暗自嘆息著:唉,如此蠻橫自大,胸無容人之量的人,也能混到大將軍的位置上,自己還是想辦法趁早脫身吧,免得日后被這屠夫拖累。到是那敖虎威,年紀輕輕卻果敢過人,久后必為一方雄主啊。

第二天,衛家合家上下八十六口連同車騎將軍何苗身死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之間,鬧的滿城風雨。當然,不少平民百姓到是拍手稱快,衛臻仗著何進的權勢,可沒少欺壓良善,被他糟蹋過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所以衛臻一死,老百姓興高采烈地奔走相告,就差點鞭炮慶祝了。至于那些平日和衛臻的為人差不多的世家公子們,都是揪著心,不敢再出府門半步,生怕自己項上人頭也會不翼而飛一般。

敖烈到是一番沒事人一樣的神色,依舊和平時一樣,一大早就來到劉協居住的北宮,開始為劉協講解春秋。

皇宮德陽殿內,大將軍何進義憤填膺的奏道:“啟奏圣上,昨夜衛家滿門八十六口被殺死,吾弟車騎將軍何苗也死在了衛府,經過一夜的調查,臣已經找到了證據,證實昨夜的慘案乃是虎威將軍、忠義侯敖烈所為,還請圣上主持公道!”

“噢?竟有此事?大將軍會不會搞錯了?”劉宏有些懷疑的說道。語氣中,隱隱含著給敖烈開脫的意思。他可不想讓自己看好的皇侄和這種事沾上邊,再說,即便是敖烈做的又怎么樣?朕的皇侄殺幾個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何苗也死了的話,劉宏甚至都懶得管這件事。

可惜何進這樣一個粗人,怎么可能聽得懂劉宏話中的意思?即便是他聽懂了,恐怕也會裝著聽不懂。

何進大聲說道:“請圣上下詔,讓敖虎威當殿對峙,臣稍后拿出的證據,必然讓他無話可說!”

站在劉宏身后的張讓唯恐劉宏一心軟,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于是湊到劉宏身邊小聲說道:“身上,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何不讓敖虎威上殿與大將軍對峙一番?”在對待敖烈的觀點上,何進和張讓發生了有生以來第一次一致的意見。

文臣一邊,太傅袁隗本來這幾日就在兒子袁術的軟磨硬泡之下,答應找個機會為袁術挽回面子,狠狠教訓敖烈一頓,見到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出班奏道:“圣上,據老臣所知,敖虎威確實和衛家長公子衛臻不和,兩人昨日甚至在鳳凰樓大打出手,這一點,很多人都是親眼看到的,為了讓事情水落石出,還請圣上召敖虎威上殿,和大將軍理論清楚為好。”

看到無論是外戚一黨的何進,還是宦官一派的張讓,甚至是忠于自己的袁隗,都建議召敖烈上殿,劉宏也沒有了辦法,心中暗恨自己以前太過荒唐,以至于大權旁落,否則這些人怎么敢這樣無禮?

無奈之下,劉宏只好問張讓:“敖烈皇侄現今何處?”張讓連忙答道:“正在北宮教授陳留王讀春秋。”伸手揉了揉額頭,劉宏略帶無奈的說道:“那就讓敖烈皇侄到大殿來一趟吧。”張讓低聲答了一聲諾,然后就叫侍衛去北宮帶敖烈來德陽殿。

沒過多久,敖烈就昂首闊步的走入德陽殿,口稱:“臣侄敖烈,參見圣上。”

還沒等劉宏開口說話,何進就一步跨到敖烈身側,看著敖烈的眼中幾乎能冒出火來:“敖虎威!敖君侯!敖太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洛陽城中行兇,殘害衛家滿門八十六口!該當何罪?”

敖烈昨晚的事早晚都會走漏風聲,但是他沒想到何進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顯然何進背后有高人指點。但是敖烈的臉上全無懼色,不卑不亢的反問:“噢?既然大將軍說某是兇手,卻不知有何證據?”

何進從袖子里拿出一根弩矢,遞到敖烈眼前,厲聲問道:“這根弩矢,想必你眼熟的很吧?”

認出是自己部下的手弩射出的弩矢,但是敖烈的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甚至連眼角都沒動一下,淡然的說道:“這就是大將軍的證據嗎?僅僅憑借這一根弩矢就認定某是兇手?呵呵,當真可笑至極,這根弩矢上有某的姓名嗎?又有誰看到這根弩矢是某射出去的?天下人都知道,某擅長的是弓箭,而非弩箭,所以圣上才以乾坤寶雕弓相賜,若是大將軍一口咬定這根弩矢是某射出的,恐怕有失偏頗吧?”

何進本就是個沒學過幾個字的屠夫,又怎么會是伶牙俐齒的敖烈對手?被敖烈這么一問,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好照搬賈詡的原話:“宮中御林軍和西園八部校尉軍所使用的弩箭,都是大黃弩,比這根弩矢要長上三寸,排除了這幾只軍隊以外,當今洛陽城中,最有可能擁有弩箭的,就是你敖虎威了!”

敖烈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何大將軍所說的證據,都是你通過推測得出的結論!洛陽乃是我大漢京都,名門世家云集,哪家沒有食客、私兵?憑什么就說這根弩矢是某部下所有?還有,你身為大將軍,竟然懷疑皇室御林軍和西園八部校尉軍,這是在變相的質疑圣上嗎?敢問大將軍是何居心?”

被敖烈這一通反唇相譏,何進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跪在地上說道:“圣上明見,臣沒有任何不臣之心,臣對圣上忠心無二啊!”

劉宏冷著臉,定定的看著何進,冷聲說道:“何進,你身為大將軍,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跑到大殿上來污蔑朕的皇侄,甚至還懷疑朕的御林軍等部隊,你可知罪?!”

何進連連磕頭,撞得大殿的地板彭彭作響:“臣知罪,是臣因喪弟的悲痛迷失了心竅,所以一時不查,險些誤會了虎威將軍,還望圣上看在娘娘的份上,求圣上開恩啊。”

見到何進的模樣,劉宏又忍不住心中一軟,不管怎么說,何進畢竟是自己愛妃的哥哥,自己也不好太給他難堪。于是沉聲說道:“罷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今后誰也不許再提。退朝吧。”

見到劉宏就這樣輕易放過了何進,敖烈忍不住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自己這位天子叔父雖然有心整頓朝綱,但是耳根子太軟,很容易就被哄騙過去。相比之下,到是劉協比他的父親要強一些。

走出德陽殿,敖烈又來到了北宮,看到劉協正在門口等著自己,見到自己走來,劉協急忙跑了過來,問道:“皇兄,怎么樣?沒事了吧?剛才我派人去打聽了一下,那個可惡的何進竟然敢污蔑皇兄,真是罪該萬死。可惜父皇心太軟,如此輕易就把他放走了。”

敖烈笑道:“某沒事,讓你擔心了。”

兩人進入房中之后,敖烈笑呵呵的問道:“對了,你知道何進身邊有哪些幕僚么?今天何進在大殿上說的話,可不像是他想的出來的。”

劉協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何進身邊有一個中年謀士,好像叫賈詡,字文和,聽說別人都稱他為毒士。”

原來是他!那就難怪了,能夠根據一根弩矢,輕易地分析出事情的經過,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洛陽城中恐怕也只有這個毒士賈詡能做得到了。

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敖烈輕輕地對劉協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何苗連同衛家上下八十六口,都是某殺的。”

劉協的小嘴立刻變成了“o”型,隨即醒悟了過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一本春秋說道:“我什么都沒聽到,咱們還是趕快完成今天的功課吧。”

敖烈笑罵了一句:“人小鬼大!”然后就開始給劉協講解起了春秋。

斜在空中的太陽,帶著和煦的陽光,照耀在這一對堂兄弟身上,顯得溫馨又和睦。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2 11:32
第五十八章 更上層樓

時間一天天過去,敖烈每天的生活就和前世上學的時候一樣,三點一線,極為規律。
每天的清晨,敖烈都會早早起床,來到馬超的住處,然后在朝陽的映射下,指點馬超修煉九變天龍訣,并不時指出馬超槍法中的不足,然后兩人一邊切磋較量,一邊完善馬超的槍法。同時敖烈還指導龐德和馬岱修煉八段錦,趙云也時常加入進來,從旁輔助龐德和馬岱的修煉。有時史阿也會前來,幾個人相互切磋較技,實力都是突飛猛進的增長著。尤其是馬超,他本來就天賦驚人,身體素質和力量比之呂布也是不遑多讓,配合著九變天龍訣,融入到自行領悟出來的震力中,兩種力量相輔相成,大有自成一派的氣象。

吃過早飯之后,敖烈就會來到北宮,給劉協講解各種書籍,從一開始的春秋到諸子百家,敖烈想到什么講什么,慢慢的把王敖老祖交給自己的東西,都灌輸給了劉協。劉協也逐漸適應了敖烈天馬行空的想法,并且可以跟得上敖烈的思路了,還會時常提出一些讓敖烈都無法解答的問題。經過敖烈刻意的調教,劉協身上已經隱隱帶了幾分帝王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雍容華貴氣度不凡,頗有一代明君的潛質。劉協的變化,也讓劉宏欣喜不已,更加喜愛敖烈這個皇族侄子了。

同時,在教授的過程中,劉協也對敖烈的見解和知識深感佩服,兄弟兩人的情誼也變的更加深厚了。在劉協心里,把敖烈當成了亦師亦友的大哥,每天都要留敖烈在北宮吃午飯,在吃飯的這段時間內,兩人都暫時把學術丟到一邊,轉而發表一些對當世情況的看法,或者是談論一些奇聞異事。

有一次劉協得了天花,各位太醫均是束手無策,眼看劉協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劉宏就要咬著牙準備放棄劉協的時候,敖烈帶著自制的手套和口罩,走進劉協房中,用銀針刺破劉協身上長出的天花,把流出來的膿水混合了一些草藥,重新涂抹在劉協的身上,然后日夜不離的守護在劉協身邊。三天后,奇跡發生了,在東漢被稱為不治之癥的天花,終于在劉協的身上消失了,高興地劉宏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流下了眼淚。這件事過后,劉宏對敖烈更加喜愛了,而劉協暗自把敖烈的救命之恩深深記在了心中,此后每當和敖烈同行之時,都是刻意落后敖烈半個身位,以示對敖烈的尊敬。

在北宮和劉協一起吃過午飯之后,敖烈就會告別劉協,然后來到鳳凰樓后院,向師叔王越請教劍法,王越也是毫無保留,把自己的成名絕技上清破云劍傾囊相授,經過半年的修煉,敖烈的劍法已臻大成,而且還結合太極劍法和上清破云劍兩門劍法,自創出變化莫測的空明幻虛劍,讓王越稱贊不已。在學劍的過程中,敖烈時常把劍法中的妙招推演成槍法,然后經過反復演練,創出新的槍法來。往往每創出一招槍法,敖烈都要經過上千次的演練,把劍法的特性完美的轉接到槍法上,使新創出來的槍法,既具有槍的特性,又具備劍的靈性。

在推演劍法的過程中,敖烈還時常對以前自創的,破陣霸王槍中的一些招式,進行改動,務求讓這些招式變得更加精妙。一招新的槍法創出,敖烈都會和王越過招,以驗證槍法的優點和不足,開始的時候,王越僅用左手劍就能輕易破除敖烈的槍法,隨著時間的推移,王越逐漸開始使用右手劍才能和敖烈的槍招相抗衡,敖烈在和王越的對招中找到自身槍法的不足之處,然后潛心研究、演練,爭取在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之后在和王越過招,王越就漸漸抵擋不住敖烈的槍法了。最后敖烈把破陣霸王槍全部重新修改了一遍,再加上新創出來的招式,一共是十八式,每一式又分九種變化,再用這套槍法和王越過招,往往逼得王越捉襟見肘,被敖烈的破陣霸王槍搞的苦不堪言,甚至有些時候,連一整套槍法都接不下來,就被敖烈逼著認輸了。

當然這對叔侄之間的較量,只是單純的招式,兩人都沒有用出任何力量,純以招式的精妙定勝負。在這一點上,敖烈本身就占據著一定的優勢,槍比劍長,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所以才逼得王越經常棄劍認輸。否則敖烈再怎么逆天,也不肯能輕易的就能戰勝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的王越。當然,是在敖烈不使用無極九陽功的情況下。否則還真說不好王越能在敖烈的九次暗勁中堅持下來幾次。

和王越練完劍術槍法之后,敖烈這才悠閑的回到蔡府,和蔡琰共進晚餐,然后和蔡邕共同討論一下經史子集之類的話題,敖烈發現自己的岳父似乎是對史書極感興趣,蔡邕在酒后曾多次說道,要修一部史書流傳于后世。敖烈在腦海中仔細的搜索了一個遍,也沒想起來后世哪部史書是蔡邕寫的,這就讓敖烈心中感到很奇怪,通過逐漸接觸,敖烈知道蔡邕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而且也有編史的才能,至于為什么沒有蔡邕編寫的史書流傳后世,想必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變故發生。

這也讓敖烈暗自留起了心,想著日后找個機會把蔡邕接到右北平去,讓他安心修史,以完成他畢生的夙愿。

接下來的時間就很少兒不宜了,敖烈會摟著蔡琰回到房中,隔三差五的就要上演一出傳宗接代的大事記,而且敖烈長年練武,體力充沛,經常性的一次就折騰蔡琰三五回,讓蔡琰習慣性的求饒,最后不得不用櫻桃小嘴來幫敖烈解決問題;敖烈興致高昂的時候,蔡琰甚至把小嘴都弄麻了,依然不能讓敖烈盡興,只好把自己的酥胸也貢獻了出來,讓敖烈隨意蹂躪。不過經過愛情的滋潤,蔡琰到是變的越發美艷了起來,敖烈原本并不是個好色的人,但是看著嬌妻日益嬌艷過人,總是忍不住要親熱一番。這也讓蔡琰生出了讓敖烈再娶一房平妻的心思,以擺脫兩人目前的困境。

半年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早上,敖烈和馬超等人切磋完武藝,騎著照夜雪龍駒來到了北宮。看著北宮的宮門,敖烈心情很是復雜。說實話他是真的舍不得離開洛陽,舍不得三弟馬超,也舍不得眼前這座宮殿里的劉協。但是大漢眼看就要大亂將至,他已經在洛陽耽擱了半年時間了,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在呆下去了,而且右北平是他的根基,只有回到右北平,在一眾麾下文武以及兩萬雄兵的幫襯下,他才有底氣、有資本在日后幫助劉協順利登基稱帝,才能重振朝綱,避免日后五胡亂華的局面出現在中華大地上。

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敖烈翻身下馬,緩緩地向宮中走去。

和往日一樣,劉協垂著手安靜的站立在宮門口,等待著敖烈的到來。當敖烈的身影出現在劉協的視線里,劉協連忙快步迎了上來,開玩笑的道:“皇兄,今日你可是來晚了,我該怎么懲罰你好呢?”

敖烈勉強一笑,隨意答道:“你說這么懲罰就怎么懲罰好了。”感覺到敖烈情緒有些低落,劉協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臉上也是顯現出難舍難分的神色,低聲說道:“皇兄,是不是你呃假期快結束了?”

敖烈摸了摸劉協的頭頂,雖然這半年來劉協長高了不少,但是敖烈依然沒有改變喜歡摸他頭頂的習慣:“是啊,某打算這幾日就向圣上辭行了。畢竟,某是右北平太守,長期在洛陽呆著,也是不妥。”

劉協的小臉耷拉了下來,眼中瞬間充滿了淚水,不停地在眼眶內打轉,眼看就要掉下淚來。

“別這樣,只是暫時的分別而已,日后相見的機會有的是呢。”敖烈輕聲安慰著劉協。

就在兩人難舍難分的時候,一個宦官步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敖烈之后,連忙說道:“虎威將軍,圣上召你火速到德陽殿去,有禍事了!”

敖烈聞言,一邊轉身向宮外走去,一邊對劉協說道:“記住,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刀山火海,你若有難,某必定來助一臂之力!”

看著敖烈漸漸遠去的背影,劉協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任憑兩行熱淚在臉上滑落。當視線被淚水模糊,再也看不清敖烈英武的身影時候,劉協閉上了雙眼,喃喃自語:“皇兄,無論艱難險阻,無亂滄海桑田,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弟之希望所在!愿你我兄弟攜手并肩,共同中興大漢江山!”

敖烈一路急行,來到了德陽殿中。剛一進殿,敖烈就感覺到殿中的氣氛和往日大為迥異。所有的文臣都皺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武將一邊更是大多數人都驚恐不安,似乎是有什么危險就要降臨到他們頭上一般。暗自嘆息了一聲,敖烈心中想到:這就是我大漢重臣應有的儀容么?可恨皇甫嵩和朱?兩位將軍被十常侍陷害,被罷免了官職,現在站在這里的武將們,連一點武人應有的氣概都欠奉。

嘆息歸嘆息,敖烈依然昂首闊步的走到大殿中間,對劉宏行禮說道:“臣侄敖烈,參見圣上。”

劉宏見到敖烈到來,臉上的憂郁略微減少了一些,說道:“今日召你前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說。黃巾匪首張角之子在南陽宛城聚眾叛亂,殺了當地太守自立為王,兵鋒直指洛陽,不知你對此事有何意見?”

敖烈怔了一怔,還能有什么看法?滅了張角之子不久得了么?對于攛掇叛亂的人,敖烈向來是深惡痛絕。普通百姓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走向叛亂,但是直接原因在哪里?就是有些人利用了百姓們的情緒,站出來煽風點火,對待這種人,死不足惜!

于是,敖烈朗聲說道:“南陽宛城是軍事重地,比鄰洛陽,據守宛城,對洛陽威脅太大。為安危計,臣侄以為應當火速發兵,平定叛亂。”

大將軍何進雖然看敖烈不順眼,但是現在火燒眉毛的時候,也顧不得和敖烈計較了,站出來說道:“怎么沒派兵啊,先前袁太傅保舉他的兒子袁術帶兵出征,圣上加封袁術為虎賁中郎將,帶領八千西園軍出征討,結果大敗而歸,八千精銳死傷殆盡!之后圣上又命長沙太守孫堅側擊宛城叛賊,誰想以孫文臺之驍勇善戰,也是大敗虧輸,落荒而逃!”

敖烈皺眉說道:“怎么會這樣?”

太傅袁隗急忙站出來為兒子袁術辯解:“我軍之所以兩戰兩敗,并非是將士們無能,而是那張角之子張少,在黃巾余黨中威名甚高,單是宛城現今就已經匯聚了十余萬人,再加上泰山、黑山等地的黃巾賊人爭相景從,遙相呼應,現在歸那張少統率的叛賊,已經達到了百萬之眾了。”

聽著何進和袁隗講述之后,敖烈也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雙劍眉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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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豪氣干云

見到敖烈皺眉,劉宏心中忍不住微微抽動了一下,現在劉宏已經無將可派了,若是敖烈在退縮不前,那后果就嚴重了。另外劉宏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考驗考驗敖烈,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把大漢江山托付給他。

就在劉宏的耐心快要消失的時候,敖烈忽然揚起了頭,朗聲說道:“圣上,臣侄愿意帶兵出征,但是臣侄有兩點要求。”

聽到敖烈的前半句,劉宏心中大喜,但是聽到后半句,卻又不由的沉下臉來。劉宏以為敖烈是要借機撈取好處,所以聲音也冷了下來:“你且說來。”

敖烈聽出了劉宏的聲音中的不滿,微笑著說道:“圣上,臣侄只需六千精兵足以破敵,但是臣侄必需要親自挑選將士,這是第一個要求。”

聽到敖烈原來只是要親自挑選將士,而并不是向自己想的那樣撈取權力,劉宏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欣然點頭:“好!這第一點,朕答應了。”

敖烈又繼續說道:“第二點,臣侄乞請圣上給臣三個月時間,在這三個月內,臣侄的一切行動,朝廷不得干預。三個月后,臣侄定然平定叛亂,如果做不到的話,任憑圣上處置!”

“好!朕答應了!”劉宏哈哈大笑著說道:“朕今日有小霸王,日后可高枕無憂了。索性今日朕再大方一次,你想要什么封賞,盡管說!”知道自己先前對敖烈的不滿,可能會引發君臣叔侄兩人之間的矛盾,劉宏彌補性質的把封賞提了出來。

敖烈搖頭說道:“臣侄身為漢臣,更是皇室宗親,保家衛國是理所應當,何談封賞?大漢養士四百載,今日正是仗義死節之時!”

劉宏被敖烈的忠肝義膽深深感動了,更加后悔之前剛才對敖烈的懷疑,于是大聲說道:“好!果真是我大漢能臣!這樣吧,今次如果你能殺敵三萬,朕就封你為四品奮威將軍,爵祿千戶侯;若是你能殺敵五萬,朕就封你為三品平北將軍,爵祿萬戶侯!”

劉宏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敖烈挺起胸膛,豪氣干云的說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自當手提三尺青鋒劍,效仿昔日霍驃騎,金戈鐵馬封狼居胥,氣吞萬里如虎!此戰,臣侄必定平定宛城之亂,將張少首級斬下,獻于圣上!”

劉宏看著敖烈的勃勃英姿、雄雄氣概,談笑間指點江山的大將之風,一時間也是熱血,脫口說道:“若你能夠于百萬軍中斬下張少首級,平定宛城之亂,朕就封你為驃騎將軍、冠軍侯!與開國功臣霍驃騎等同,開府儀同三司!”

隨著劉宏的這句話,滿朝文武都是震驚莫名,不可置信的看著劉宏,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發現別的同僚也是一臉震驚之色,才明白自己沒有出現幻覺,剛才劉宏是真真切切的那么說了!

霍驃騎是什么人?那可是武帝年間抗擊匈奴的名將,霍去病之名,一直到數百年后的今天,依然深入人心,可見霍驃騎當年的名聲有多么響亮了!驃騎將軍之職可是當朝一品大員,是武將中僅次于大將軍何進的官職,再加上冠軍侯這個食邑萬戶的爵位,那可真是?赫至極!自大漢開國至今四百多年,能夠獲得象征著勇冠三軍的冠軍侯爵位的,也僅僅只有三人!更何況還有開府儀同三司的權力!這可是相當了不得的特權,開府的意思就是可以自行任免官職,封賞官吏,如果敖烈當真獲得了驃騎將軍的職位,他就有權力自行任免自驃騎將軍以下的任何官職,從二品到九品,就沒有他任命不了的職位,這可就相當于一個小型的皇朝了!

縱觀當今朝廷眾大臣中,有開府權力的,也就只有大將軍何進和太傅袁隗兩個人而已!但是這兩個人都是朝廷大臣,即便擁有封賞官吏的權力,也要通過劉宏的同意才行。反觀敖烈,乃是地方諸侯,到時候他回到了右北平,那豈不是相當于他可以在右北平,建立起一個國中之國了嗎?

何進和張讓、袁隗等人有心要反對劉宏的意見,但是現在的情形又讓他們說不出反對的話來,萬一惹怒了敖烈,一甩袖子回了右北平,那宛城的叛亂怎么辦?宛城和洛陽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即便是緩慢行軍,十天的時間也足以到達了,到時候,誰來抵擋張少的百萬大軍?誰又敢帶兵去抵抗?百萬大軍聽起來只是一堆數字,但是在軍中呆過的人都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數量!百萬大軍一人一泡尿,都足以讓德陽殿變成汪洋大江!

何進等幾個平日里明爭暗斗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這一次,他們都是失敗者,唯一的勝利者就是敖烈,當然這要等到他得勝歸來之后。

何進等人滿臉苦澀,敖烈可是一點也不矯情,朗聲說道:“些圣上隆恩!霍驃騎的衣缽,臣侄拿定了!”

“壯哉!我大漢江山何其幸也,竟然出了皇侄這樣一位少年英雄!一萬御林軍、兩萬西園八部校尉軍、還有五千河南尹部下守備軍,隨你挑選!”劉宏爽朗的說道。

敖烈不再遲疑,當下對著劉宏行了一個軍中的禮節,抱拳說道:“得令!”然后轉身向大殿之外走去。

出了大殿,有一名御林軍帶著敖烈去御林軍營房挑選軍士,敖烈經過精挑細選,在御林軍中挑出了兩千多滿意的士卒。敖烈挑兵的眼光很準確,不但要求健壯有力,還要觀察士兵的精神面貌,只有身體和精神俱佳的士兵,才會被敖烈選中。

在御林軍中挑完了士兵,敖烈又騎著照夜雪龍駒來到了西園。曹操身為西園八部校尉之一的典軍校尉,早已得到了消息,特意來營門外等候敖烈。

見到曹操之后,敖烈微微一怔,隨即翻身下馬,向曹操拱手說道:“孟德怎么會等在此處?”

曹操笑呵呵的說道:“早朝結束之后,某就來營門外等候將軍了,稍后也好幫助將軍挑選精壯士卒,為將軍平定叛亂略盡綿薄之力。”

敖烈對曹操心中忌憚,知道曹操年輕的時候確實是一心想要匡扶漢室,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和手中權力的壯大,再加上大漢江山后來確實也是病入膏肓,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所以曹操在中年之后逐漸露出了自立的野心,最后逼著獻帝封自己做了大漢四百年歷史上十分少見的異姓王。

不過現在的曹操,還是那個忠于漢室的曹操,還沒有質變。所以敖烈對曹操的態度雖然忌憚,但也還算親和:“有勞孟德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選兵吧。”

進入軍營,敖烈在曹操的幫助下,花了半天的時間,挑選出了三千多戰士,距離敖烈答應劉宏的六千之數,還有不到一千人的差距。

看著敖烈獨特的選兵眼光,曹操敬佩的說道:“敖虎威果真是慧眼如炬,你挑的這三千多勇士,可以說是八部校尉軍中最精銳的一批了。”

敖烈嘆息著搖頭說道:“可惜我大漢,堂堂的天朝上國,竟然連六千死士都選不出來,令人堪憂啊。”

曹操也是跟著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什么,對敖烈說道:“對了,河南尹王允部下還有五千郡兵,將軍何不去看看,說不定就選出一些精銳來。”

“也罷,就去那里看看再說吧,那某就先告辭了。”敖烈對曹操拱手說道。

曹操一把拉住了敖烈,湊到敖烈身前小聲說道:“將軍,正所謂將是兵之膽,將軍選將的時候也要小心仔細。現今軍中大多是些無能之輩,某向將軍推薦兩個人,雖然稱不上名將,但也可堪一用。”

“哦?是哪兩位?”敖烈知道茲事體大,于是向曹操詢問道。

曹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念出兩個人名來:“校尉伍習,參贊伍瓊,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將軍此去,帶上這兩人或許會有幫助。”

看了曹操一眼,不管以后的曹操會變成什么樣,但是眼前的曹操卻不在讓敖烈那么討厭了,于是對曹操真誠的說道:“多謝孟德提醒。某記下了。”

見到敖烈虛心接受的自己的推薦,曹操也是無限歡喜,能為平定叛亂盡一份力量,他也很開心。對敖烈抱拳說道:“操預祝將軍旗開得勝,斬張少首級而還!”

敖烈點了點頭,展顏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然后躍上馬背,大喝道:“疾!”照夜雪龍駒得到敖烈的命令,風馳電掣的向河南尹府衙跑去。

曹操站在原地,看著敖烈遠去的背影,嘆息著說道:“久后重振漢室者,必然是這位少年英雄了。”

就在敖烈策馬去河南尹府衙的路上時,洛陽東城的一座宅子里,兩個老者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擺著一盤還沒下完的棋子。

坐在左首的老者笑吟吟的說道:“怎么樣啊公偉?某沒有說錯吧?今次宛城之亂,只有這個敖虎威才能破解。”

右手的老者拿起一枚棋子,輕輕放在棋盤的一角,嘴里淡淡的說道:“義真兄,且不忙下結論,暫時某只看到敖虎威忠君衛國之心,還沒有看到他馳騁疆場之勇,你現在就下了判斷,為時尚早吧?”

原來這兩個老人,就是遭十常侍陷害,被罷免了官職,賦閑在家的皇甫嵩和朱y兩位東漢名將。

皇甫嵩也拿起一枚棋子,跟著朱y的落子放下了棋子,說道:“公偉你啊,某知道你治軍嚴謹,可是這看待事情的眼光,和治軍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不若,咱們打個賭如何?”

朱y被皇甫嵩勾起了興致,笑道:“難得義真兄有如此雅興,卻不知咱們個賭法?”

伸手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撥到一邊,皇甫嵩道:“就以這次宛城之亂打賭,至于賭注嘛,嘿嘿,某知道你想要嘗嘗某窖藏的那兩壇西風烈很久了,某就拿這兩壇酒做賭注。”

朱y也不甘示弱,拍著桌案說道:“好!正好某那里還有兩盒上好的六陽雪,某好酒,而義真兄愛茶,到是絕佳的賭注。”

笑了幾聲后,皇甫嵩說道:“說起來西風烈酒和六陽雪茗茶,還都是那小子研制出來的,而今你我二人用他研制出來的東西,來賭他的勝敗,倒也有趣。”敲了敲桌子,皇甫嵩認真了起來:“某賭他必定大破黃巾,斬張少首級而還。”

聽著皇甫嵩認真的口氣,朱y吃驚的問道:“義真兄果真對敖虎威如此看好?”

皇甫嵩看了朱y一眼,淡淡的說道:“或許,用不了多久,你我就得稱呼他敖驃騎了。”

朱y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十七歲的驃騎將軍、冠軍侯!如果這件事真的被皇甫嵩說對了,那么敖烈就將是大漢開國四百年來的第四位冠軍侯!而且,他比當年威震天下的霍去病還要年輕了一歲!這已經不能用逆天來形容了,朱y搜腸刮肚,甚至都找不到詞匯來形容敖烈的妖孽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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