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之北漢燕王 作者:琨大少 ( 原筆名:大琨翼)(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7-1 13:2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3575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4 15:27
第十章 相互授藝


    敖烈騎​​著照夜雪龍駒再次來到郊外的正陽谷。

    剛一進谷口,敖烈就大喊道:“大哥,大哥,小弟來了。”呂布的身影自遠處顯現出來,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催馬奔到呂布身前,翻身下馬之後,從馬背上的布包裡拿出昨天畫好的九變天龍訣,遞給呂布。

    呂布接過後問道:“何物?”敖烈咧嘴笑道:“大哥不是要學我的暗勁麼,你看過這幾幅圖就明白了。”

    呂布好奇的接過絹布,打開後認真觀看了起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呂布驚奇的說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法訣,集鍛體、運力、招式變化和內勁於一體,讓為兄茅塞頓開,以前對武道許多不解之處,也都是豁然開朗。”

    敖烈笑道:“大哥按照這九變天龍訣修煉,用不了幾年,便會大成,到時,天下雖大,也是任憑大哥馳騁。”語氣一頓,繼續說道:“昨日,蒙大哥贈小詩一首,今日小弟回敬大哥一首。”說完,轉身從馬背上的布包裡又拿出一塊絹布,然後將絹布打開,遞到呂布眼前。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呂布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轉頭看向敖烈:“二弟,好字!好詩!只是為兄實在當不起賢弟的讚譽,又怎敢和昔日大破匈奴的飛將軍李廣相比?”

    敖烈說道:“大哥武藝超群,他日必然成就一番事業,何苦自怨自艾?”

    呂布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豪氣干雲的說道:“好,那為兄就收下賢弟的這首小令了。他日,為兄必定憑著手中的方天​​畫戟,打出一片天地來,到時,你我兄弟有福同享。”

    敖烈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大哥不如這就開始修煉吧,有什麼不解之處,小弟也好為大哥解惑。”

    呂布點頭答應,然後將背後長戟卸下,按照敖烈畫的九變天龍訣開始修煉起來。

    半日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呂布不時出聲詢問敖烈一些修煉上的細節問題,敖烈自然是解釋的十分詳盡。再加上呂布的身體素質和悟性都是一等一的水準,促使呂布的修煉進境很快。短短半日,就將九變天龍訣的第一種變化,練會了七八成。

    午飯時,兄弟二人相對而坐,中間一堆篝火上正烤著一隻獐子,敖烈拿著串起獐子的木棍,來回的翻動著,並不時向獐子上撒一些鹽巴、香料之類的東西。

    等到獐子被烤的泛起了誘人的金黃色,敖烈停止了轉動,迅速在獐子身上刷了薄薄的一層油脂,又拿起木棍轉動了幾下之後,對呂布說:“大哥,可以吃了。”

    呂布微笑道:“想不到二弟不但文武雙全,更兼寫的一手好字,就連這烹食小道也是如此精熟。”敖烈心念一動,暗想:何不趁著分別之前,引導大哥稍微轉變一下脾氣秉性?否則他日分開後,依著大哥的那驕傲的性格,還不知要吃多少虧呢。

    想到這裡,敖烈斟酌的說道:“大哥差異,正所謂民以食為天,烹食豈是小道?黃巾之亂的根源在何處?為何張角揭竿而起,便有百萬之眾爭相景從?若是人人得以安居樂業,家家戶戶存有餘糧,誰還肯冒著殺頭的危險犯上作亂呢?”

    呂布聞言怔住了,低頭沉思了半晌,這才嘆息著說道:“二弟說的沒錯,是為兄想差了。”

    見到呂布對自己的話認同,敖烈也不在多說。呂布是個聰明的人,全然不是歷史上描述的那樣,只是一個莽夫而已,否則也不可能練就一身超凡出眾的武藝,更不可能成為一方諸侯了。

    撕下一隻烤熟的獐子腿,遞給呂布,敖烈口中說道:“大哥,你嚐嚐看,味道如何?”呂布接過獐子腿啃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讚道:“外焦裡嫩,甚是可口。”敖烈開心的笑了起來,之後也給自己撕下一塊烤肉,大吃了起來。

    呂布瞄了一眼身旁的酒罈,揶揄的問道:“有美食豈能無酒?賢弟是不是和為兄對飲一罈?”敖烈聞言,差點把剛吃下去的烤肉噎在嗓子裡,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嘴裡的烤肉咽了下去,急聲說道:“大哥自己飲用吧,小弟再也不敢喝酒了,醉酒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呂布看著敖烈的窘態,哈哈大笑了起來,也不在勉強他,自顧自的拍開一罈酒,豪飲了起來。

    午飯過後,呂布拉著敖烈來到谷中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正色說道:“二弟,前日交手,為兄觀你的槍法雖然極盡變化之能,然而,卻是有一處缺陷存在。”

    敖烈心中大奇,自己的槍法是前世武當山的太極槍絕學,怎可能存在缺陷?即便是有缺陷,也不應該被這個時代的人輕易發現才對啊?連忙問道:“是何缺陷?還望大哥不吝賜教。”

    呂布繼續說道:“二弟的槍法走的是以柔克剛的路線,適合單挑,但卻不適於衝陣。斬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但在萬軍中衝殺,卻是勉為其難。更何況,我觀二弟乃是天生神力,你所學的槍法卻和自己的特點略有矛盾,不能完全發揮出你的優勢。”

    聽完呂布的一番話,敖烈陷入了沉思,沒錯,自己前世本就是古武術修煉者,所學的武藝也是限於一對一的單挑,至多也就是一挑數十人,在前世那個和平年代自然沒什麼,但在現在這個大亂將起的時代,就顯得有點單薄了。另外一點呂布說的也沒錯,敖烈在穿越來東漢的空間中,似乎是受到了異次元空間變化的改造,自從重生以來,變得天生神力,力大無窮,和太極以柔克剛的原理確實也有相沖之處。

    想明白了這一切,敖烈抬起頭看著呂布,真誠的說道:“多謝大哥提醒,小弟已然明白了。”呂佈點了點頭,又問道:“二弟覺得前日,你我交手之時,為兄所用的戟法如何?”敖烈讚道:“迅如疾風,勢如雷霆。乃是最上乘的戟法。”

    呂布緩緩抬起頭,看著藍天,似是緬懷,又似是追憶的低聲說道:“十年前,我在草原上流浪,那個時候,我只有十歲,和一群狼結伴而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第一次殺人,殺死了很多人.....”說的這裡,呂布的語氣漸漸興奮起來,繼續說道:“那是一群匈奴人,他們騎著駿馬,每個人的馬上,都掛著三五個人頭,那是我大漢子民的人頭。他們輪著馬刀,將和我結伴的狼群斬殺殆盡,那時我心中很是悲憤,搶過一把馬刀,將這幫匈奴人連人帶馬殺了個一乾二淨。”

    “殺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換做小弟,一樣殺他個乾乾淨淨。”敖烈擊掌喝彩道。

    呂布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殺光那幫匈奴人之後,我在他們搶來的財物裡找到了兩樣東西。”呂布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背在背上的方天畫戟。 “一件就是我現在的兵器,這杆方天畫戟,說它是神兵利器也毫不為過,這些年,如果沒有這杆神兵的幫助,我早就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拍了拍方天畫戟的戟桿,呂布的眼中顯現出一種莫名的熱切。

    頓了一頓,呂布繼續說道:“第二件,是讓我受益終身的寶物,我當時在匈奴人的屍體上,竟然找到了一部記載著楚霸王項羽的書冊,名為翻手十八斬,真不知那些匈奴人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件寶物。”

    “什麼?翻手十八斬?”敖烈吃驚的追問。前世,敖烈在武當山的時候,通過查閱各種資料,確定楚霸王項羽曾經仗以橫行天下的依賴,就是他獨創的翻手十八斬。翻手十八斬分為單手十八斬和雙手十八斬兩種手法,施展起來威力無邊,這才讓項羽創下了西楚霸王的名號。

    見到敖烈吃驚的神情,呂布微笑著說道:“怎麼,二弟也曾聽聞過這翻手十八斬麼?”敖烈如數家珍的說道:“自然聽過。楚霸王項羽曾手持破陣霸王槍,施展這翻手十八斬,在鉅鹿之戰中連斬先秦上將十八人,威震天下,自此,世人皆呼項羽為霸王。”

    呂布頷首道:“沒錯,正是如此。想不到二弟竟如此博聞廣記。”語氣一轉,呂布說道:“為兄有意將這翻手十八斬傳授與二弟,以彌補二弟槍法中的不足,如何?”

    敖烈略一沉吟,隨即爽朗的笑道:“大哥之賜,小弟不敢辭。”

    呂布大笑著說道:“好,理應如此,這才是我呂布認下的兄弟,爽快!婆婆媽媽的就沒什麼意思了。”

    當下,呂布開始傳授敖烈翻手十八斬的招式和使用方法,敖烈一邊學,一邊用前世的眼光來甄別這楚霸王項羽傳下來的功法,相互印證之下,竟然讓敖烈找到了一些細微處的瑕疵。之後敖烈和呂布相互探討,共同來完善這些瑕疵,使得翻手十八斬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對此,呂布感慨不已,連聲稱讚敖烈的天賦堪為逆天。就這樣,兄弟二人在一邊相互傳授武藝,一邊切磋練習的過程中,一天的時光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夕陽無力的墜落西山,只殘留一片餘暉,映照著山谷中兩個不知疲倦的身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4 17:12
第十一章 沙場秋點兵


    時光過的飛快,眨眼之間,兩年過去了。兩年間,敖烈的身邊發生了幾件大事。

    首先,自家大哥劉和於一年前完成大婚,婚禮雖不算太隆重,但是東漢時期名門世家都很看重禮節,所以,劉和的婚禮從清晨弄到黃昏,才算是禮成。這讓在一旁觀禮的敖烈心中大聲叫苦。如果把新郎官換成是敖烈,說不定他立刻就會落荒而逃了。更讓敖烈無奈的是,許多名士都前來賀喜,自然少不了自己那位未來的岳父——名滿天下的鴻儒蔡邕,最讓敖烈頭疼的是,這次蔡邕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有才女之稱的蔡琰。也就是敖烈未來的妻子。

    這個年代對貞操什麼的看的不重,所以也就沒有後世那些婚前不能相見之類的習俗。劉虞和蔡邕二人非但沒有阻止敖烈和蔡琰見面,反而極力促成二人的獨處空間。試圖讓兩小進一步的了解,加深感情。所幸婚禮的第二日,蔡邕便因有事,帶著蔡琰離開了。讓敖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過通過兩天多的接觸,敖烈覺得蔡琰確實是位才女,而且還是傾國傾城的那種。蔡琰在霜兒處聽過那首敖烈寫給呂布的七言絕句之後,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將這首絕句改編成了琴曲,清揚激越,十分動聽。臨別時,蔡琰紅著臉問敖烈對自己的印象如何,這就等於是在問,對二人婚配之事是否滿意。敖烈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好意思說出口喜歡、很喜歡或是非常喜歡之類的話,只好寫了一首《相見歡》送給蔡琰。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蔡琰緋紅著臉,珍而重之的收起了敖烈寫的小令,然後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上面寫下了八個字:君若相惜,妾不負君。就這樣,敖烈和蔡琰第一次見面就匆匆結束了,但是兩個人的心中,卻都留下了對方的影子。敖烈也不再和以前那樣,抵觸成親之事了。

    還有一件事,是在劉和大婚後不久發生的。因為朝中外戚和宦官的爭鬥日​​益激烈,以大將軍何進為首的外戚和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等宦官,為了爭權奪利,大肆徵召黨羽。後來被靈帝劉宏發覺,劉宏雖然昏庸,但還沒昏庸到放任兩派肆意分割皇室權力的地步,於是,劉宏在皇室宗親中也提拔了一批人,到京城洛陽擔任要職,敖烈的大哥劉和就被徵召為侍中,到洛陽上任去了。

    除了上面的幾件事之外,就沒有其他能夠打動敖烈的事情了。兩年來,敖烈絕大部分時間裡,就是去正陽谷和呂布鑽研武藝,相互切磋。兩年下來,敖烈的武功可謂是一日千里,力氣也變得更大了些,而且他還根據前世的經驗,把太極槍法和翻手十八斬糅合到了一起,自創出太極十八斬槍法,自成一派。而呂布因為修煉了九變天龍訣的關係,武藝也是百尺桿頭再進一步。兩人的切磋也從開始的步戰,延伸到騎戰、暗器、弓箭、拳腳、力量的比拼等等,除了拼酒之外,兩人幾乎把能切磋的東西,全部切磋了一遍。

    此刻,正陽谷內和往日一樣,響起了兵器碰撞的金鐵交鳴之聲。原來,呂布和敖烈兄弟二人,正在進行著騎戰的切磋。

    呂布催馬狂奔,手中方天畫戟猛然直刺而出,奔襲敖烈的左肩。敖烈一抖韁繩,座下的照夜雪龍駒四蹄一錯,向旁邊跳出了半步,躲開了呂布的攻擊。隨即,敖烈一揮手中長槍,一圈一點之際,在空中抖出三朵槍花,分別刺向呂布的左右雙肩和眉心。

    呂布大喝一聲來得好,方天畫戟變直刺和橫輪,斜斜的向敖烈腰間斬來,同時戟尾翹起,伸出左手握成拳,在戟尾用力得打了一拳,巨大的力量使戟尾受力震盪,高速震蕩的同時,竟然幻化出三道戟尾,向著敖烈刺來的三朵槍花迎去。這一招,正是呂布從九變天龍訣中領悟出來的殺招。兩年來,敖烈將太極槍法和翻手十八斬融合成了一套全新的太極十八斬,呂布自然也沒閒著,雖然因為修煉九變天龍訣的時間還短,領悟的還不是十分透徹,可也相對應的將領悟到的東西,融合到了自己的戟法中,雖然還沒有達到像敖烈那樣的自創一門槍法,但也是讓原本就威力十足的戟法,更多了幾分神鬼莫測的變化。

    敖烈一擊不中,立刻催動照夜雪龍駒加快速度向呂布衝去,同時槍法一變,雙手分別握住槍尖和槍尾的柄端,掄起一道弧線向呂布砸去。這一擊,融合了照夜雪龍駒的衝擊之力,和敖烈本身的巨大力量。長槍因為承受著敖烈的巨力,槍桿都被彎成了弓形。呂布見敖烈這招使出來,不敢大意,方天畫戟一頓一收,略微蓄力,然後再次猛刺而出,直指敖烈手中已經變成弓形的槍桿正中央。

    看到呂布的變招,敖烈嘴角帶起一絲笑意。眼看戟尖就要刺到槍桿上了,敖烈握著槍尖處柄端的左手忽然鬆開,被彎成弓形的槍桿得以釋放,槍尖夾帶著巨大的慣性,猛劈向呂布。

    呂布被敖烈出其不意的變招打了個措手不及,急忙用戟格擋,一槍一戟各​​自帶著主人近乎於巨獸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鐺——鐺———鐺————餘音連綿不絕,顯示著這一碰撞究竟有多麼的劇烈。二馬相錯而過,各自又向前跑出了十幾步遠,又同時調轉了馬頭,使呂布和敖烈打馬相對。不過二人相視了一眼,都沒有再發起進攻。原因只有一個,敖烈手中的長槍已經斷裂成了兩截。要知道,呂布的方天畫戟可是神兵利器,而敖烈手中的長槍只是普通的凡鐵打造的兵器而已。這兩年來,這樣的情景已經不知道出現過了多少次,被方天畫戟摧毀的兵器真可說得上是不知凡幾了,若不是霜兒靠著賣金絲葉的收入,恐怕敖烈連一把短劍都買不起了。

    “二弟真是進步神速啊,這才短短兩年光景,就能和我交手五十回合了。”呂布由衷的讚嘆道。

    敖烈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槍桿,羨慕的看了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一眼,說道:“總有一天,我也要弄一件神兵利器,免得老是被大哥壓著打。”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影,敖烈想起了光武帝秘寶中的那把破陣霸王槍,那可是楚霸王項羽的兵器啊,若是能夠取出,在配合上項羽流傳下來的翻手十八斬,呃,經過敖烈的糅合,應該叫太極十八斬才對。如果再配合上太極十八斬,那豈不是如虎添翼麼?不過探寶的事急不得,自己現在手下無兵無將,即便取出光武秘寶,也不能持久,說不定還會被別人眼紅的奪走。還是等自己組建起可靠的隊伍之後再說吧。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山谷外響起,谷中的兩兄弟轉頭向谷口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郡兵衣甲的軍士策馬狂奔而來。等到他進入谷中,看到敖烈之後,拍馬跑到敖烈面前,然後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對敖烈說道:“禀二公子,太守大人急招二公子回府。”敖烈認出這名軍士名叫小鬍子,是父親劉虞手下的一名屯長。東漢時期,沿用先秦的軍制,五人一伍,設伍長一名;十人一什,設甚長一名;五十人一隊,設隊率一名;百人一屯,設屯長一名;五百人一曲,設軍侯一名;一千人為一部,設校尉一名;五千人為一營,由將軍統率。來報信的小鬍子就是一名屯長,手下有著百十號軍士歸他統領。

    敖烈眉毛一皺,問道:“父親可說過發生何事?”小鬍子答道:“今日一早,邊境發來軍情急報,匈奴人再次入境掠奪,老爺正是為此事震怒。”敖烈臉色一沉,聲音中帶著肅殺之意:“匈奴屢次犯境,今次若不給予痛擊,怕是要反上天去了。”小鬍子看了一眼敖烈,欲言又止。敖烈看著小鬍子的神色,問道:“還有何事?”小鬍子嘆息了一聲,說道:“太守大人大怒並不只是為了匈奴入侵,聽說,少奶奶被匈奴人的首領左賢王掠走了,太守大人是為了此事而大發雷霆。”

    “少奶奶?大嫂不是在京城洛陽麼,怎麼會被匈奴掠走?”敖烈詫異的問答。小鬍子急忙回答:“不是大少奶奶,是,唉,是二少奶奶,您那還沒過門的夫人。”聞聽此言,敖烈頓時感覺一股無名之火竄上了腦門,幾乎要把頭頂衝破一般。君若相惜,妾不負君。蔡琰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比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直到這一刻,敖烈才知道,蔡琰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那麼的喜歡著蔡琰。

    沖天的怒氣自敖烈身上噴薄而出,敖烈一把抽出佩劍,大聲怒喝:“匈奴左賢王,我與你勢不兩立!”一旁的呂布在敖烈和小鬍子的問答中也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心中自然憤怒不止,大喊道:“區區匈奴左賢王,怎敢如此猖狂,二弟,我們一同去沙場,會會這位左賢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等到三人三騎回到太守府的時候,府中傳來咚咚的擂鼓聲,自幼在父親耳濡目染之下的敖烈分辨出,這是劉虞敲響了點將鼓,在召集將士們匯合。敖烈回頭對呂布和小鬍子招呼一聲,縱馬向府中的軍校場跑去。

    趕到軍校場的時候,劉虞已經站在了高台之上,對著台下聚集的三千將士大聲說道:“大漢的勇士們,匈奴人背信棄義,再次進犯我大漢邊境,殘害我大漢子民,眾將士,你們說,我們該當如何?”

    台下的三千軍士高聲呼喊:“殺!殺!!殺!!!”

    劉虞再次開口大聲說道:“不瞞眾將士,這次帶領匈奴人入侵的是匈奴的左賢王,此人殘暴不仁,就連我未過門的兒媳都被掠走,此次出征,本將誓將匈奴左賢王的頭顱斬下,眾將士可願隨我浴血奮戰,保衛家園?”

    台下的三千軍士再次高呼:“誓死追隨太守!誓死追隨太守!!”

    敖烈看到這一情形,胸中熱血沸騰,三五步奔上點將台,跪在劉虞身旁,高聲呼喊:“敖烈請為先鋒!如不勝,願提頭來見!”

    台下的軍士們對二公子敖烈自然是十分熟悉,知道自家的這位二公子文武雙全,於是再次齊聲發出高喊:“威武!威武!!”

    劉虞感受著台下軍士們的士氣,又低頭看了敖烈一眼,說實話,他十分不願意敖烈在戰場上充當先鋒,畢竟父子血脈相連啊,若敖烈稍有閃失,他可承受不起。尤其是,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勇武過人,但,畢竟才只有十​​歲啊!可是,當他低頭看到敖烈堅定的眼神的時候,便知道敖烈是肯定要當這個先鋒了。也罷,無論多麼強壯的雛鷹,不經過風雨,也變不成翱翔天際的雄鷹,想到這裡,劉虞大聲說道:“敖烈聽令!本將封你為前部先鋒,領校尉之職,你可隨意在大軍中挑選五百士卒,為大軍在前開路!”

    敖烈大聲回應道:“敖烈領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7 15:52
第十二章 雁門張遼


    敖烈轉過身,面對著台下的三千將士,舉起右手,高聲呼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句話本是大漢開國初期,衛青大將軍和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抗擊匈奴時發出的口號,此後數百年來,一直是大漢的軍士們傳統的軍事口號,這句口號是大漢成千上萬的精銳們用敵人和自己的鮮血,打造出來的無敵宣言。

    可是近幾十年,大漢先後繼位的幾任天子都貪圖享樂,再加上外戚和宦官的鬥爭日益激烈,導致大漢的軍事、政治、經濟等等各個領域都停滯不前,甚至出現倒退。於是,這句撼天動地的口號,叫的便沒有以前那麼響亮了。最近幾年,甚至都很少再有人漢初這句口號了,畢竟,百姓們的飯都吃不飽了,戰士們的軍餉都領不到了,誰還肯賣力的去空喊什麼口號?

    可是此刻,隨著敖烈的高聲大喊,台下三千軍士看著不過十歲的二公子如此豪氣干雲,一時也是激動不已,齊聲高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敖烈一擺手,台下的高喊聲立刻靜止了下來,等待敖烈繼續發話。敖烈再次高喊:“點將!”

    台下本就隊列整齊的戰士們,再次整頓了一下隊形,力求以最規整的隊形,最好的面貌來迎接敖烈的點將。站在一旁觀看的呂布忍不住輕輕點了一下頭,低聲自語:“這支兵,可用。”

    敖烈快步走下點將台,在戰士們中間挑選先鋒部屬。一路走來,敖烈通過氣勢的接觸,先後挑出了數十人,都是身高馬大,身上帶著殺氣的戰士。身上有殺氣,說明這些戰士是上過戰場,刀鋒上見過血的老兵,最適合當做前鋒部隊。

    忽然,敖烈感到有人注視著自己,一股強烈的請戰情緒順著目光傳了過來。偏過頭,敖烈發現一名年紀在二十歲左右,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的戰士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神中,盡是無盡的戰意。敖烈走到這名戰士面前,問道:“想戰?”那名戰士大聲回答:“願隨二公子馳騁沙場!”

    感受著對方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殺意,敖烈忽然心中一動:二十左右,面如紫玉,天,自己不會運氣這麼好吧?難道就這樣撿到一個名將?

    想歸想,但是還得在確認一下。敖烈伸手拍了拍戰士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祖籍何處?”那名面如紫玉的戰士答道:“我是雁門人士,姓張,名遼,字文遠。”

    果然是他!敖烈心中一陣激動,又是一位三國的名將。張遼在歷史上是曹操手下五子良將之首,不但武藝超群,而且帶兵也很有一手,三國時期,張遼在合肥一戰中,率領八百精銳殺入東吳孫權的十萬大軍中,殺的孫權丟盔棄甲而逃,可見張遼的武勇和臨陣指揮是如何了得。

    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父親的部屬中找到了張遼!敖烈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呂布,心中暗想:“歷史上,張遼原本是大哥的部屬,我這樣,算不算是挖牆角呢?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既然找到了張遼,就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以後如果他願意追隨大哥,那我就成人之美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敖烈也不再猶豫,對張遼說道:“即刻起,升你為軍侯,為我副將。”聽到敖烈的任命之後,所有人,包括張遼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敖烈。唯有一旁的呂布輕輕頷首,通過觀察,呂布看出了張遼武藝不凡,氣勢沉穩,確實是一塊好材料。

    張遼遲疑著說道:“一曲之軍侯,統率五百戰士,敢問二公子何以將如此重擔交給遼這樣的無名小輩?”

    敖烈大笑著說道:“今日的無名小輩,他日怎知不能為將而鎮守一方?別忘了,我現在也是無名小輩而已。難道,文遠懼戰,不敢答應麼?”張遼被敖烈前半句話激起了血性,又被後半句話激起了好勝之心,一張臉漲得成了醬紫色,呃,張遼原本是面如紫玉,被敖烈一激,紅暈浮上臉龐,就變成了醬紫色了。

    昂著醬紫色的臉龐,張遼大聲說道:“遼領命!願隨二公子鞍前馬後,奮勇爭先!”敖烈點了點頭,之後也不再說什麼,轉身繼續去點兵了。張遼急忙邁上一步,按劍跟在敖烈身後,儼然以敖烈的部屬自居了。

    一路點兵,最後敖烈點出了四百九十七人,算上自己和呂布、張遼三人,正好是五百人。點將完畢,敖烈邁步走回點將台前,對著台上的劉虞行禮說道:“禀太守,校尉敖烈點兵完畢。”

    劉虞看了垂手站在敖烈身邊的呂布一眼,這兩年來,呂布也應敖烈之邀,數次來太守府上做客,故而劉虞也認得呂布。劉虞知道呂布雖非自己的部屬,但卻是敖烈的結義大哥,而且武藝超群,有他在敖烈身邊,劉虞也放了不少心。快步走下點將台,劉虞來到敖烈身前,卻是先轉頭對著呂布說道:“兵凶戰險,還望賢侄多幫襯烈兒。”

    呂布行了一禮,口中說道:“伯父安心,但使我有一口氣在,便容不得有人欺辱吾弟。”劉虞的神色稍微放鬆了幾分,這才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敖烈一眼,大聲說道:“校尉敖烈,率部先行!”

    敖烈抱拳行禮,大聲答道:“諾!”

    下一刻,小鬍子將敖烈和呂布的坐騎牽了過來,敖烈翻身躍上照夜雪龍駒,接過小鬍子遞上的長槍,槍尖直指天際,大喝道:“先鋒所屬,上馬!”呂布和張遼率先飛身躍上各自的坐騎,然後舉起手中兵器,和敖烈一樣直指天際。隨後,敖烈部下四百九十七名戰士同時躍上馬背,齊齊舉起兵器,同樣直指天際。

    敖烈猛然揮落下長槍,喝道:“出征!”呂布、張遼和其餘戰士跟著高喊:“出征!出征!!出征!!!”

    大喝三聲之後,五百先鋒紛紛躍馬揚鞭,帶著一道道旋風,策馬衝出了軍校場,真可謂人似猛虎馬如龍!看的劉虞部下的其餘軍士熱血沸騰,聲嘶力竭的為五百先鋒同袍助威:“風!風!!風!!!”

    一路向北,敖烈率領先鋒部隊快速向北疆挺近,用了兩日時間就來到了九原郡的邊界上。這裡,也是大漢的邊境,北邊,就是匈奴人活動的地方了。

    看著被匈奴摧殘過的村落,敖烈嘆息了一聲,回頭說道:“文遠,你帶幾個兄弟進村落看看,是否還有活人,若有倖存者,可速救之。”張遼諾了一聲,揮手叫了幾名戰士,策馬奔進了村落。

    三刻之後,一名軍士奔了出來,到敖烈面前翻身下馬,抱拳說道:“禀二公子,呃,禀將軍,張將軍在村內找到了幾位存活下來的人。張將軍正在打探匈奴的軍情。”敖烈點頭說道:“走,領我和大哥進去看看。”

    軍士翻身上馬,領著敖烈和呂布向村中跑去。等到敖烈等人進入村落之後,看到張遼在詢問著幾名獵戶打扮的青年。那幾個青年紛紛說道:“匈奴人大概在五六千人之數,為首者好像是叫什麼左賢王,他們騎馬進入村落之後,揮舞著長刀將村中的青壯年都殺死了,然後搶走了村中的錢糧,又擄走了所有年輕的女子,然後放火燒了村落,我們幾個在不遠處的山上打獵,親眼見到了那些匈奴人的暴行,等我們從山上趕下來,想和匈奴人拼命的時候,他們已經策馬遠去了。”其中一個年青獵戶哭泣著對張遼說道:“將軍,我們全村幾百口人啊,全都被那些天殺的匈奴人殺死了,我那還沒過門的媳婦,也被匈奴人擄走了,請將軍為我們做主啊。”

    敖烈來到跟前,伸手在那名哭泣的年輕獵戶肩膀上重重一拍,說道:“我們是大漢的郡兵,此次就是來和這些匈奴人交戰的,血債,終究​​要用血來償還。 ”聽到敖烈的話之後,其餘幾個倖存下來的獵戶狐疑的看著敖烈,全然不明白堂堂大漢的郡兵,怎麼會派出一個十餘歲的少年來。

    張遼看出了獵戶們的疑惑,於是解釋道:“各位,這位就是我們的主將,九原太守劉公的二公子!”獵戶們聽說敖烈是劉虞之子,都是面露釋然之色。劉虞和別的郡守不同,不但身為皇室宗親,而且勤於執政,從沒做過魚肉百姓之事,平日裡也是提倡節儉,深得民心。更兼敖烈自幼便文武雙全,名聲在外,也讓獵戶們安心。更何況,人家是堂堂郡守家的二公子,才十幾歲就敢到前線戰場上來,這份勇氣,誰不欽佩?

    先前那個痛哭的年輕獵戶跪在敖烈身前,說道:“小人願追隨小將軍,執鞭墜鐙,抗擊匈奴!”敖烈扶起了獵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追隨與我?”獵戶答道:“小人名叫田疇,字子泰,乃是本地獵戶。小人未過門的妻子被匈奴人擄走,生死不知。小人寧願從軍,抗擊匈奴,使更多夫妻免於匈奴之苦。”

    田疇?田子泰?又一位三國時期的名人。敖烈暗自想到。在歷史上,田疇是公孫瓚手下的首席謀士,如果按照歷史的正常發展,應該是田疇在年青的時候,遭遇了被匈奴人擄走未婚妻的痛楚,這才投在對待異族態度堅決的公孫瓚麾下。不過,因為敖烈重生在東漢,所以歷史的軌跡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轉折,這才讓田疇投到敖烈的麾下。

    敖烈回頭對張遼說道:“文遠,給他一匹馬,從今日起,子泰便是我軍中幕僚了。”田疇聞言大感驚奇,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敖烈就對自己委以重任。對此,張遼倒是見怪不怪了,幾天前,自己還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軍士,就因為自家少主的一句話,自己現在已經是統領五百軍士的軍侯了。

    眼看著張遼牽過一匹馬,將韁繩遞到自己的手裡,田疇再次跪倒在敖烈身前,臉上掛著兩行熱淚:“疇深感主公知遇之恩,雖肝腦塗地,亦萬死不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7 15:56
第十三章 初露鋒芒


    安營紮寨之後,敖烈在中軍帳中和眾人商議軍情。

    田疇率先開口說道:“禀主公,前日,疇在山上遠觀匈奴人的軍陣,發現匈奴人殘忍似虎豹,戰馬更是迅捷如風,來去自如。但是,他們軍陣鬆散,這是對我軍最有利的一點。”田疇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分析起事情來,也是條理清楚。

    一旁的呂布看了一眼田疇,眼中帶著稍許的驚異。對於同樣身為武人的張遼,呂布能夠感受到他的氣勢,也能夠通過體型姿態對張遼的武藝觀察一二,認可敖烈收張遼為副將的行為。但是對於田疇這個雖然說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在呂布眼中卻相當孱弱的人,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敖烈會甫一相識,便對其委以重任。

    但是通過剛才田疇的分析,呂布有些明白了敖烈的用意,這人,雖然是獵戶出身,身份低微,但是卻頗有幾分眼光。一句話就道出了匈奴人的作戰特點。

    於是,呂布開口說道:“某久在邊陲,深知匈奴人來去如風的作戰風格,這是典型的狼群戰術。”

    張遼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以某看來,匈奴人連番掠奪得手,氣焰正盛,人馬也是十倍於我軍,此戰,不可拼消耗,只能智取。先設法拖住匈奴人的軍隊,等到太守率大軍前來,我軍在從旁側擊。”

    敖烈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著說道:“各位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某以為,匈奴人幾次掠奪得手,必然以為我大漢可欺,已成驕兵,正所謂驕兵必敗。我意,此戰,可待機設伏,打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等人聞聽敖烈的策略,均是雙眼一亮。沒錯,匈奴人此刻已是驕兵,若是我軍設伏,匈奴人必定會氣焰囂張的一頭撞進埋伏圈裡來。

    田疇仔細思考了片刻,說道:“主公,西北方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為巴林山,山下環繞著一條河,匈奴人稱其為烏爾吉倫河,漢人則稱其為烏河,烏河在巴林山下環繞奔流,水勢湍急。不若,想辦法將匈奴人引誘到巴林山上,只要守住唯一的陸路通道,則匈奴人插翅難逃。”

    敖烈聞言,仔細想了想,認為此計可行。便說道:“就這樣定了。文遠,你點起五十軍士,隨某去勘察地形,就由子泰帶路。大哥,煩勞你率軍鎮守營寨。”呂布等三人齊聲答應了一聲。

    離開大營,敖烈等數十騎向西北方的巴林山奔去。快跑到巴林山腳的時候,田疇打馬來到敖烈身邊,指著不遠處說道:“主公請看,那裡就是巴林山。現在我們走的就是沒有烏河環流的小路,這條小路至多也只能容七八騎並行。其餘三面都在烏河的環流中。”

    敖烈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當先拍馬奔進了巴林山中。圍著巴林山跑了一圈,敖烈心​​中對山貌河流有了大概的印象,覺得此處確實適合設伏。於是拿出炭筆和白絹,開始認真的畫起地圖來。張遼和田疇湊到敖烈跟前,看著敖烈畫出來的地圖,忍不住交口稱讚。東漢時期的地圖簡單的很,根本沒法和後世的地圖相比,敖烈雖然限於東漢這個年代的科技,不可能搞出3D立體圖什麼的,但是運用比例尺的方法,畫出一張精準、詳盡的地圖還是沒什麼困難的。這在敖烈看來完全不值一提,但在張遼和田疇的眼中就不一樣了,以後行軍打仗,只要前方的斥候​​能畫出這樣一樣圖回來,既方便主將制定作戰方針,也能讓後方的戰士們對開戰的地形有個大概的了解,不至於在開戰的時候兩眼一抹黑啊。

    張遼此刻對敖烈更加佩服了:“主公,你畫的這張圖真可謂是巧奪天工,令人嘆為觀止。我軍日後如果把斥候訓練的有主公一半的作圖水平,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或許是受了田疇的影響,張遼也改口稱敖烈為主公,而不是二公子了。

    敖烈對於張遼的稱呼並不在意,卻被張遼的話驚呆了,心想:名將就是名將啊,這舉一反三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啊。微笑著說道:“此戰過後,組建斥候之事,便交給文遠如何?”

    張遼抱拳行禮,答道:“主公所命,遼縱然肝腦塗地,也必定不負主公所託。”敖烈擺了擺手,認真的說道:“某不需要你肝腦塗地,子泰也一樣。現今大漢垂危,某需要你們好好活著,將來隨某征戰沙場,重新樹立我大漢天威。”張遼和田疇二人聞言,心中感激莫名,雙雙跪倒在地,齊聲說道:“某二人誓死追隨主公!”

    傍晚,敖烈等人回到大營,剛進入中軍大帳,就看到呂布面露欣喜的迎上前來,拉住敖烈的手,圍著敖烈仔細看了一遍,說道:“你們若是再晚一些回來,某就要去尋你們了,怎地勘察地形去了這麼久?還以為你們被匈奴人發現了呢。”

    敖烈心中十分感動,感覺眼前的大哥呂布和歷史上描述的那個呂布越來越不相符了,不管這麼說,有這麼一位結義大哥,還是讓敖烈很開心的事情。於是說道:“有勞大哥掛念了,小弟這不是回來了麼?只是在勘察時耽誤了一些時間而已。”

    呂布聞言,問道:“怎麼樣?那巴林山,是否可設伏?”敖烈拍了拍手中的地圖,說道:“咱們再仔細商議一下。”

    眾人落座,敖烈依舊是坐在主位上,呂布坐在敖烈身旁略微偏左一點的位置,張遼和田疇坐在敖烈的右手下側。敖烈攤開地圖,指著進入巴林山的小路,說道:“此處,是此次設伏的關鍵所在,我軍必須牢牢控制住此處,方能將誘入巴林山的匈奴人困死在裡面。大哥,扼守這處咽喉要道的任務,便交給你了。”呂布想也沒想便點頭答道:“好!某必定死守此處,不放匈奴哪怕一匹馬出去。”

    敖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次設伏的另外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如何誘使匈奴人輕裝進入巴林山。文遠,著你率兩百軍士,連夜用麻袋裝好乾柴、硝碳等引火之物,表面覆蓋糧草,明日詐做運糧車隊,引誘匈奴人進入巴林山。”張遼高聲答道:“諾!”

    看了一眼田疇,敖烈繼續說道:“子泰,你久居此處,想必和臨近的村落都十分熟悉吧?”田疇答道:“是。”敖烈點頭說道:“那麼,你帶領五十軍士喬裝成普通百姓,連夜出營,到附近村落散佈消息,就說我軍負責押送一匹糧草去幽州,明日午時左右將路過巴林山附近。”田疇答道:“諾!”

    長舒了一口氣,敖烈挺直身軀,環顧帳內的眾人一眼,緩緩說道:“我軍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次日,張遼和兩百名軍士押運著三十輛大車,緩緩行進在巴林山附近的官道上。一名軍士笑著對張遼說:“張將軍,你說,二公子,呃,少將軍的計策,能行麼?”張遼微笑了一下,看著提問的軍士,低聲說道:“行不行,某也不知,但是某願意賭上這一把。某相信,主公乃是人中驕龍,他日必將一飛沖天。”提問的軍士連聲答是,並且說道:“對了,我聽說,少將軍出世的時候,太守還是五原縣令,當時伴隨著少將軍的出生,天空中的火燒雲竟然凝聚成了一條龍的樣子,一條紅彤彤的龍!”張遼奇道:“此事當真? ”那名軍士拍著胸脯肯定的回答:“錯不了。當時這件事都傳開了,整個五原縣的人都看到了,還能有假?我的一位遠房表哥當時就在五原當縣吏,他親口告訴我的。”

    這時,另一名軍士也湊上前來,低聲說道:“沒錯,我就是五原縣的,一直跟隨在太守身邊,當時我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壯觀的一幕呢,不光是我,張將軍可以隨意向軍中的兄弟們打聽,凡是五原籍的兄弟,都知道此事。”

    張遼回頭向身後敖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想:原來主公出生時竟然天現異象,將來必然成就一番大業!於是,跟隨敖烈征戰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忽然,一陣呼哨聲自遠處傳來。來了!張遼心中暗想,那是匈奴人特有的作戰口號。於是振臂高呼:“兄弟們,布陣!”兩百名精銳戰士立刻拍打著坐下戰馬,呈雁翅的形狀展開。不一會,眾人都感到了大地在震顫,那是匈奴人的戰馬踐踏大地引起的震動。由震動的頻率推斷,匈奴人的戰馬至少在一千匹左右。

    終於,匈奴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張遼等人的眼中。上千騎匈奴騎兵一邊揮舞著馬刀,一邊呼哨著策馬狂奔而來。為首一人,頭上插著一根野雉尾,肩上披著狼毫。有熟悉匈奴人習俗的軍士喊道:“那是匈奴人的左賢王!”

    張遼聞言,雙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哼,這就是搶走主母的左賢王麼?若不是某有命在身,定然拍馬上前,將你斬於刀下。不過,張遼畢竟是名將,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也知道仇恨往往會遮住人的眼睛,從而讓人失去理智。顯然,張遼不會去做那種失去理智的事情。

    壓下心中的怒火,張遼舉起了手中長刀,大喝道:“放箭!”呈雁翅形擺開的兩百名軍士聽到張遼的命令,立刻鬆開了弓弦,兩百支利箭離弦而出,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也不看戰果如何,張遼接著又下了一道命令:“帶上車馬,向巴林山裡撤退。”兩百名軍士快速收起弓箭,驅趕著馬車,跟隨著張遼向巴林山撤軍。

    兩百支利箭對上千的匈奴騎兵造成的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卻成功激起了匈奴人天性中的殘暴。這次南下入侵漢朝,哪次不是隨意的生殺予奪?哪次不是讓漢人們望風而逃?偏偏這次居然有人敢反擊,而且,看這隊軍士十分在意馬車的樣子,估計傳言不虛,那些馬車上肯定裝著運往幽州的軍餉!

    為首的左賢王呼哨了一聲,手中馬刀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向張遼退軍的方向一指。這是匈奴人作戰時的慣用指令,左賢王是在指揮手下的上千騎兵們包抄跟進。

    很快,張遼率部退進了巴林山中,匈奴騎兵們在左賢王的帶領下,想也沒想就追進了巴林山。張遼率部略作抵抗,便潰不成軍,紛紛向山外逃跑。一部分匈奴騎兵想上前追殺,卻被左賢王制止了,用左賢王的話來說就是:和漢人的逃兵相比,還是漢人的軍餉有吸引力。

    但是下一刻,左賢王就暴怒了!哪裡有什麼軍餉啊?滿滿的三十大車上裝的,除了乾柴,就是硝碳,一粒糧食都沒有!這只能怪田疇不厚道了,敖烈為了做的逼真,吩咐張遼稍微裝一點糧食誘惑匈奴人,但是深刻了解匈奴人貪婪殘暴本性的田疇,卻私下找到張遼,讓張遼只裝乾柴和硝碳,並拍著胸脯保證,那些沒腦子的匈奴人一定會不辨真偽的追上來。

    然後,張遼就按照田疇的話做了。然後,左賢王就暴怒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用後腳跟想,左賢王也知道自己中計了,對於地形十分熟悉的左賢王猛然警醒了過來,這裡是巴林山!巴林山下有條烏爾吉倫河!只要漢軍用兩百死士,持弓箭守住那條並不寬闊的出口,自己這一千多人就不可能出去!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整整三十輛大車的乾柴和硝碳!只要漢軍一輪火箭射過來,自己這一千多人就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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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左賢王授首


    果然,還沒等左賢王想出對策,山口處就傳來了呂布雄壯的呼喊聲:“點火,舉箭!”

    呂布帶領的一百名戰士快速點燃火箭,然後齊齊舉起長弓,呈半弧形瞄準了巴林山內左賢王的騎兵部隊。等到張遼率領詐敗的兩百名戰士奔出山口之後,呂布也不再猶豫,果斷的下令:“放箭!”

    奔出山口的張遼立刻整頓著部下的兩百名戰士:“待呂將軍的部下射完箭後,我們立刻補上去。”兩百名戰士齊聲應諾。迅速拿出弓箭,將箭頭點燃,然後奔到呂布統率下的那一百名戰士身旁,鬆手將火箭射了出去。

    先後三百支利箭帶著升騰的火焰,呼嘯著向匈奴騎兵們射去。匈奴騎兵們頓時一陣大亂,紛紛用馬刀格擋著射來的利箭。一些火箭被匈奴騎兵們擋開,落在地上,其中一部分火箭在落地後,將地上的枯草引燃,火苗緩緩地蔓延了起來;另一些火箭穿過了匈奴騎兵的刀幕,射在了匈奴騎兵的身上,匈奴人本來就不事生產,很少有穿鐵甲的,甚至大部分連皮甲都沒有,只是穿著皮襖就上陣了,被火箭射中的匈奴騎兵慘叫著跌落馬下,同時,火箭也點燃了這些匈奴騎兵的皮襖,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火人。還有一些火箭直接落在裝滿乾柴和硝碳的馬車上,在硝碳的作用下,乾柴被迅速的燃燒著,火勢瞬間變得壯大了起來。

    山口處,敖烈和田疇帶著剩餘的兩百名戰士從不遠處的山林裡奔跑了出來,趕到了戰場。敖烈轉頭對田疇說道:“子泰速引一百軍士去路旁設置絆馬索。”田疇諾了一聲,率領一百名戰士穿過呂布和張遼的部屬,去小路上設置絆馬索了。

    敖烈舉起弓箭,帶領著另外一百名戰士策馬來到呂布佈置的半弧形箭陣內,大喝道:“放箭!”這一次,敖烈帶領的一百戰士、呂布帶領的一百戰士以及張遼帶領的兩百戰士同時彎弓搭箭,然後用盡全力將火箭再次射向巴林山上的匈奴騎兵們。

    經過有一輪火箭的侵襲,巴林山上的火勢越發兇猛了起來。一名匈奴騎兵拍馬趕到左賢王的身旁,大聲說道:“大王,這樣下去我們都要被燒死在這裡了,應該怎麼辦?”左賢王揮刀擋開一支火箭,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毒辣,冷聲說道:“漢人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裡,我們偏不遂他們的意,集合軍隊,我們衝出去。”

    在左賢王的呼喊下,匈奴騎兵們逐漸集結到他的身旁。左賢王看了一眼狼狽的手下們一眼,大聲喊道:“弟兄們,衝殺出去,誰能殺開一條出口,本王賞他十頭牛,連本王帳中那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一併賞賜他!”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眾匈奴騎兵聞言,嗷嗷叫著,揮舞著馬刀向山口衝殺下來。巴林山本就不高,地勢也較為平坦,十分適合居高臨下的衝陣。若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自山上沖下來,恐怕敖烈就要下令退兵了。不過,現在衝下來的,卻是一群毫無陣型可言的匈奴人,既沒有鐵甲,也沒有圓盾的匈奴騎兵,這是來當靶子的嗎?

    敖烈冷聲喝道:“停止拋射,改為平射,放箭!”說完,率先將手中蓄勢待發的利箭射了出去。一名狂奔中的匈奴騎兵應聲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呂布大聲叫了一聲好,然後取出兩支利箭,同時搭在弓弦上,略一瞄準,便鬆手將兩支箭射了出去。箭不虛發!呂布射出的兩支箭在半空中輕微的相互碰撞了一下,然後向著兩個方向激射而去,箭鋒所指,兩名匈奴騎兵立刻捂著喉嚨跌倒馬下。

    看著敖烈和呂布的神射,張遼也不敢示弱,大喝道:“看某來射!”言罷彎弓射出一箭。這一箭力道十足,直取一名匈奴騎兵的咽喉,穿過這名匈奴騎兵的咽喉之後,餘勢不衰,緊接著沒入第二名匈奴騎兵的眉心。

    呂布趁著取箭的間隙,回頭對著張遼讚了一句:“好箭法!”張遼也是一邊抽箭,一邊回答:“將軍謬讚了!”兩人相視一笑,呂布又說道:“可敢與某比一比射術?”張遼答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兩人言罷便不再交談,各自彎弓搭箭,尋找目標去了。且不說這兩人使出渾身解數,相互較技,回過頭來看匈奴騎兵這邊。第一批衝出山口的騎兵們被山口狹窄的地形限制,發揮不出匈奴人特有的群狼戰術,接二連三的被漢軍射出的利箭放到,後面的匈奴騎兵依舊悍不畏死的繼續保持著前衝的氣勢。

    可是,再怎麼悍不畏死的人,在這種一面倒的屠殺面前,也會出現退縮。終於,在匈奴人付出了三百多條人命的代價之後,匈奴騎兵們畏懼了,退縮了,停止了衝陣。

    殘餘的匈奴騎兵們聚在左賢王身旁,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大王。左賢王的臉上也是一片驚悸,聲音低沉的說道:“想不到這夥漢軍竟然如此精銳,尤其是為首的那兩個人,射術十分了得。”話鋒一轉,左賢王忽然高喊道:“漢人是什麼?”一眾匈奴騎兵聞言一愣,不知道左賢王是什麼意思。不等眾人回答,左賢王又高喊到:“是羊!綿羊!而我們是什麼?是狼!是草原上奔跑的惡狼!”

    殘餘的匈奴騎兵們在左賢王的呼喊下,重新振奮起了鬥志,嗷嗷叫著喊道:“我們是狼!不怕羊!”

    在死亡面前,有的人會畏懼,嚇得蜷縮成一團,然後被死亡吞沒。而有的人則是爆發出潛在的所用能量,和死亡做殊死一搏。顯然,匈奴人屬於後者。

    這一次,在左賢王的帶領下,匈奴騎兵們排成十餘個縱隊,每一隊都有五名騎兵。無視死亡的威脅,嗷嗷叫著,揮舞著馬刀向山口處的漢軍軍陣衝殺而來。

    漢軍陣中再次射出一波箭雨,排在前排的匈奴騎兵們紛紛墜馬。但是後面的騎兵們依舊呼喊著向前衝殺著。似乎,只有被漢軍的利箭射穿身體,或是衝殺到漢軍的陣前,才能抒發他們天性中的狼性。又好像,他們明白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只有衝破漢軍的箭陣,才能逃出生天。

    面對匈奴人猛烈的衝擊,敖烈再次彎弓搭箭,射倒了一名匈奴騎兵之後,發現匈奴人已經衝到了陣前百步左右的距離。丟掉手中的弓箭,敖烈端起長槍,沉穩的下達著命令:“文遠率本部壓陣,子泰準備絆馬索,其餘人亮出刀槍,準備隨某衝陣!”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近了,近了,眼看就要到漢軍的陣前了。而漢軍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樣,竟然停止了射箭。羊永遠變不成狼!左賢王撇了撇嘴角,不屑的想著。

    然而,事實再次證明,敖烈所部並不是綿羊,而是一群猛虎!一群有智慧的猛虎!就在左賢王率領匈奴騎兵們奔跑到離漢軍軍陣只有六十步的時候,隱伏在路邊草叢中的田疇下令拉起了絆馬索!

    匈奴騎兵們沒想到敖烈會接二連三,一環套一環的使出陰招,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匈奴騎兵們被一排排的放倒,運氣好的摔個灰頭土臉,運氣不好的被自己座下狂奔的戰馬踢中要害,直接昏死了過去。還不等倒地的匈奴騎兵們掙扎著站起身來,跟隨在後排狂奔而來的同胞們,來不及守住戰馬,只能任憑戰馬在那些倒地的同胞們身上踐踏而過,帶起一陣慘叫。在前面跌倒的騎兵又變成了後面騎兵的障礙,相互影響著,是更多的人跌倒。

    就在匈奴騎兵們最混亂不堪的一刻,敖烈舉起手中的長槍,大喊道:“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五百名先鋒將士跟著齊聲高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長槍自空中揮落,敖烈率先策馬向匈奴騎兵們衝殺而去:“衝陣!”

    呂布見敖烈策馬衝陣,急忙拍馬跟隨在敖烈身後,同時將方天畫戟一轉,戟上的寒刃遙相指向匈奴騎兵。除了張遼統率著壓陣的兩百名戰士之外,其餘人幾乎同時亮出刀槍,跟隨在敖烈和呂布的身後,向匈奴騎兵們衝殺而去。就連原本來山路兩旁拉拽絆馬索的那一百名伏兵,也在田疇的帶領下,步行著躍上山路,揮舞著手中的短兵向匈奴人殺去。

    敖烈手中長槍急速挑斬,連續刺穿了三名匈奴騎兵的咽喉,然後抬起頭,向戰場中觀望了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左賢王的位置,催馬向左賢王所在的方向殺去。呂布緊隨其後,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手下沒有一招之敵,盡皆被呂布挑斬下馬。

    兩人一前一後勢如破竹般向著左賢王處衝殺。很快便引起了左賢王的注意,此刻的左賢王眼中已經沒有的凶狠殘暴,只剩下一片無助和絕望。看著向自己衝殺過來的兄弟二人,左賢王感到肝膽俱裂,急忙色厲內荏的喊道:“攔住那兩個人!快為本王攔住那兩個人!”然而,事實的走向,是不會因為左賢王的意志而轉移的,儘管左賢王喊的聲嘶力竭,但是敖烈和呂布依然衝破重重阻攔,殺到了左賢王面前。

    敖烈一揮長槍,一招太極十八斬中的殺招——搬攔錘,向著左賢王劈頭蓋臉的斬了下來。左賢王連忙舉起馬刀斜刺裡一挑,試圖挑開敖烈的長槍。但是,他小看了敖烈的力量,也小看了經過太極槍法和翻手十八斬融合提煉出來的殺招。

    鐺,一聲脆響過後,左賢王手中的馬刀被敖烈一槍挑上半空,緊接著,敖烈槍法一變,用槍桿狠狠的砸向左賢王的前胸。左賢王躲避不及,被敖烈夾帶著巨力的槍桿砸個正著,立刻口噴鮮血,胸骨塌陷下去碗口大的一個坑,慘叫著從馬上墜落。

    寒光再閃,敖烈的槍尖已經頂在了左賢王的咽喉處。感受著槍尖上傳來的殺意,左賢王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將軍,饒命,饒命啊。”此刻的左賢王,哪裡還有半分為禍大漢邊境,雄霸一方的樣子?分明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不差分毫。

    敖烈手中的槍尖又向前挺進了一寸,刺破了左賢王的油皮,讓左賢王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看著左賢王肝膽欲裂的樣子,敖烈冷聲說道:“我問,你答,有半句假話,我的長槍就會穿破你的喉嚨。”

    左賢王忙不迭的點頭稱是。敖烈問道:“你們擄走的大漢百姓,現今何處?”左賢王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北邊兩百里之外的草原上。”敖烈又問:“還有多少匈奴人駐紮此處?”左賢王答:“還有四千餘人。”

    片刻之後,敖烈問明白了想知道的事情,長槍一縮,繼而閃電般刺出,準確的刺穿了左賢王的心臟,繼而轉過頭,對著呂布低聲說道:“勞煩大哥出手,將這些匈奴人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呂布臉上浮現出冷厲的笑容,口中答道:“二弟放心,他們一個也活不成。”言罷,挺起方天畫戟,向殘餘的匈奴騎兵們殺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9 10:35
第十五章 再遇佳人


    是夜,月黑風高。敖烈潛伏在匈奴大營兩里外的草地上,雙目注視著匈奴人的營盤。

    敖烈身旁,呂布和張遼也潛伏在草叢裡,認真觀察著匈奴人的崗哨。三人身後,還有三百名先鋒精銳跟隨。觀察了一陣,呂布低聲向敖烈說道:“巡哨鬆散,似乎他們還不知道左賢王已死於二弟槍下。”

    敖烈輕輕點頭,然後轉頭對呂布和張遼二人說道:“大哥和文遠在此等候,某潛入敵營去刺殺匪首。”呂布眉頭一皺,說道:“二弟雖然勇武非凡,但畢竟匈奴人多,是不是暫緩刺殺之計?”旁邊的張遼也湊上前來,低聲勸道:“主公,呂將軍所言有理,不若,等子泰引領太守大軍前來之後,再與匈奴人決一死戰。”

    聽著二人的話後,敖烈搖頭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刻匈奴人還不知道左賢王已死,戒備鬆懈,若是等到明日,說不定事情就會出現變化。今晚,正是奇襲的好時機。”呂布見敖烈執意要潛營刺殺,便說道:“即便是如此,二弟身為主將,豈能輕身犯險?不若,二弟再次指揮軍隊,某去刺殺。”敖烈急忙攔住呂布,說道:“大哥不必再爭了,你沒學過潛伏之術,容易被發現。這件事,非小弟不可。”

    呂布和張遼見勸不動敖烈,也不便再勸,只好無奈的點頭答應。敖烈笑著向二人擺了擺手,隨後躍出草叢,向匈奴人的營盤摸去。一路之上,敖烈的身形忽隱忽現,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前一刻還是匍匐前進,下一刻就變成了之字形的走位。讓身後的呂布和張遼看的瞠目結舌,兩人心中暗想:難怪二弟(主公)要行刺殺之計,這份潛行的手段,恐怕當今世人無人能及啊。

    敖烈一路潛行,順手解決了幾個巡哨的匈奴士兵之後,摸進了中軍帳中。中軍帳原本是左賢王的大帳,現在左賢王已死在敖烈槍下,因此,敖烈進入到中軍帳之後,沒看任何一個匈奴人,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個漢人女子。

    仔細一看,那兩個漢人女子中,年齡偏小的那一個,不是蔡琰又是何人?敖烈急忙走到二女身後,伸手按住了兩人的嘴之後,才輕聲說道:“別出聲,是我,我是來救你們的。”蔡琰猛然間聽到敖烈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之後,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急忙回頭看去,想要看清來救她的人,究竟是誰。

    當蔡琰的目光和敖烈的目光接觸到一起的時候,蔡琰眼中的不可思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思念。是的,沒有驚懼,也沒有悲傷,更加沒有得到解救後的欣喜,有的,是那無盡的思念。

    感受著蔡琰眼神中的變化,敖烈讀懂了蔡琰的心思。緩緩放開捂在二人嘴上的雙手,繼而將蔡琰用力的抱入懷中,緊緊的抱著。瞬間,蔡琰就被敖烈身上的溫熱融化了,任憑敖烈擁抱著自己還未長成的嬌軀,輕聲呢喃著,將雙手環抱在敖烈的腰間,再也不願鬆開。

    過了片刻,敖烈才想起帳中還有一個人,連忙鬆開蔡琰,轉頭向另一個少女問道:“你是何人?”那名少女先前見到敖烈和蔡琰的舉動,已是滿面羞紅,此刻見敖烈向自己發出詢問,低下頭輕聲說道:“奴家本名花鈴,是兩百里外田家村人,三日前被匈奴人擄掠至此。”

    敖烈心中一動,問道:“你可認識田疇田子泰?”聽到敖烈的問話,花鈴頓時落下淚來,抽泣著說道:“那是奴家的夫君,再有兩個月,便要上門娶奴家過門了,誰曾想,奴家如今卻是身陷狼口之中。”

    敖烈向帳外指了指,說道:“不必難過,你的夫君如今已是某帳下幕僚,現今他正在帶領大軍趕來的路上。”

    聞聽敖烈的話之後,花鈴先是轉憂為喜,繼而又落下淚來,低聲抽泣道:“田家哥哥如今已是朝廷軍官,花鈴心中很高興。但是花鈴已被匈奴人糟蹋了清白之身,又有何面目去見田家哥哥?”一旁的蔡琰附在敖烈耳邊,輕聲說道:“多虧了花鈴姐姐捨身相救,琰兒才得以保留清白之身,琰兒乞請公子,務必救花鈴姐姐出去,和她的夫君團聚。”匈奴人向來殘暴,擄來的漢家女子不問年齡,均是難逃清白被毀的下場。

    敖烈伸手捏了捏蔡琰的小手,低聲安慰:“放心,我絕不會丟下你們。”然後轉頭對花鈴說:“你們暫時先在這裡稍等,我去外面製造一些混亂,然後再回來帶你們離開。”花鈴和蔡琰點頭答應。

    出了中軍帳,敖烈悄悄來到中軍帳左邊的那座帳篷外,拿出短刀在帳篷上輕輕的刺了個洞,向裡面看去。看清帳篷內的情形之後,敖烈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原來,帳篷裡有個匈奴人首領模樣的壯漢,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木塌上,雙腿大幅度的分開,兩名赤身裸體的女人正分別跪在那壯漢的雙腿兩側,低頭賣力的吸吮著壯漢的命根子。壯漢的雙手分別按​​在那兩個女人的頭頂,用力的下壓著,口中還不時發出舒爽的呻吟聲。

    無論前生還是今世,敖烈都是地地道道的初哥,哪裡見過這個陣仗?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搖了搖頭,強行將眼前的情形屏蔽住,然後敖烈繞道帳篷前,趁著沒人注意,閃身鑽進了帳篷裡。

    正在享受的壯漢聽見有人進來,剛想怒喝是誰打擾了他的興致,敖烈已經閃電般來到木塌前,手中短刀奇準無比的刺入了壯漢的咽喉,之後短刀一轉一帶,徹底結束了壯漢的生命。同時,敖烈空著的左手也沒閒著,豎掌成刀,一手刀就砍在了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將其打暈了過去。敖烈快速的拔出短刀,然後倒轉刀鋒,用刀柄在另一個女人的後頸上一敲,讓她也步了先前那個女人的後塵。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敖烈略作收拾,向下一個帳篷摸去。一連走過十幾個帳篷,敖烈都是乾脆利落的將帳篷中的匈奴將官一擊斃命。之後,敖烈潛伏到匈奴人屯放糧草的地方,在糧草上點起了幾根火把,等到火勢燒起來之後,敖烈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知道是匈奴人發現了起火,趕來救火的。敖烈也不作糾纏,又潛到先前刺殺匈奴將官的那些帳篷裡,將帳內的燈油潑在易燃物上,在帳篷內放起火來。

    之後,敖烈又回到了中軍帳內。此時,花鈴和蔡琰聽見外面匈奴人的叫喊聲,已經意識到是敖烈在製造混亂了。見到敖烈忽然閃身進入帳篷,兩女急忙走到敖烈身邊,似乎只有這樣,她們才會有一些安全感。敖烈低​​聲安慰著兩女:“不必驚慌,再稍等片刻,等待我們的大軍殺進來,放心,這個帳篷裡很安全,不會有人輕易闖進來的。”

    在帳篷外的一片混亂聲中,不時響起一陣驚呼:“不好了,二首領被刺死在帳中!”“快去禀報二首領,三首領慘死帳中!什麼?二首領也死了?”“怎麼會這樣,四首領被人割掉了頭顱!”一聲聲驚呼像是催命符一樣,宣告著匈奴人的首領們全部暴斃!

    正在匈奴人們混亂不堪,群龍無首的時候,伴隨著一陣高昂的喊殺聲,呂布和張遼率領五百精銳殺入了匈奴人的營盤中!先前,敖烈在潛伏入營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清理光了匈奴人的巡哨,所以,呂布等人的衝營變得格外順暢。一直殺到大營中央,匈奴人們才反應過來是有人來襲營。

    不一刻,一小隊漢軍精銳闖進了敖烈三人所處的中軍帳內,看到敖烈之後,齊齊跪倒在地,為首一人說道:“參見將軍!”敖烈伸手扶起了為首的那個戰士,指著帳篷外說道:“你們幾個速去將文遠將軍喚來,另外,把我的坐騎也牽來。”這隊士兵聞言,立刻再次分隊,留下幾人保護敖烈三人,其餘人返身出帳去尋找張遼。

    沒過多久,張遼便帶著一股肅殺之氣進入大帳,看到敖烈端坐在帳篷內,抱拳說道:“參見主公!”敖烈站起身來,走到張遼面前,幫張遼整理了一下鎧甲,這才說道:“文遠,你護送這她們先出去,某隨後就來。”張遼心知敖烈是要為自己殿後,以便贏得時間讓自己衝出敵營。忍不住看了敖烈身後的兩女一眼,眼中滿是不解,他不明白主公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也要保護兩個女人。

    敖烈看出了張遼眼中的疑惑,開口解釋道:“這兩位,年長者,乃是子泰的妻子,年幼者,便是某的未婚妻。”

    張遼聞言,急忙跪倒在地,對著蔡琰說道:“張遼冒犯主母,死罪!”蔡琰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說話也不是,不答話也不是,有心想讓張遼起身,卻又被張遼那句主母弄的手足無措。敖烈拉起張遼,說道:“事急從權,文遠不必多禮了,速速護送她們出去,某也好安心破敵。”

    張遼也知道事情危急,於是也不在多說什麼,指揮軍士帶著二女出帳而去。臨別前,蔡琰忍不住回頭看了敖烈一眼。敖烈也正在看著蔡琰的背影,見到蔡琰回眸看向自己,報以一個安心的微笑。蔡琰微微臻首,之後便跟隨張遼而去。

    敖烈站在中軍帳外仰頭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天上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敖烈嘆息了一聲:“月黑風高殺人夜。”隨即跨上照夜雪龍駒,摘下掛在馬背上的長槍,大聲呼喊:“殺!”

    數十騎跟在敖烈身後,向匈奴人密集的地方衝殺過去。敖烈手中長槍勢如蛟龍,左斬右刺,帶起一片腥風血雨,所過之處,匈奴人紛紛中槍倒地。身後的數十精騎見自家將軍勇不可擋,心中必勝的信念大漲,無不以一當十的追隨在敖烈身後,浴血奮戰。

    衝在最前面的敖烈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衣甲已經被匈奴人的血染紅了。一路殺來,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殺了多少匈奴人。眼前忽然一空,敖烈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殺出了剛才那片密集的匈奴人軍陣,完成了一次鑿穿。

    不遠處,呂布揮舞著方天畫戟,好似天神下凡,但凡是靠近呂布身邊一丈範圍內的匈奴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敖烈舉起長槍,對身後的數十騎大喝道:“隨某衝過去,與呂將軍回合,我們合力,再給匈奴人來一次鑿穿!”身後的數十騎齊聲應諾:“諾!”

    聽到敖烈的呼喊聲,呂佈在奮戰中準確的找到敖烈的位置,立刻指揮著跟隨在身邊的戰士們向敖烈靠攏。

    兩股精銳匯合之後,敖烈再次高舉起手中沾滿了匈奴人鮮血的長槍,高聲呼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鑿穿他們!”

    數百聚集在敖烈身邊的精銳們跟著大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鑿穿!鑿穿!!鑿穿!!”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9 10:48
第十六章 肝膽相照


    敖烈高舉的長槍猛然落下,催動著座下的照夜雪龍駒向著匈奴人聚集的地方衝殺過去。數百精銳立刻策動戰馬,緊跟在敖烈身後。馬蹄聲聲,鐵甲錚錚,每一位精銳的心中已經完全被沸騰的熱血燒融!在他們眼中,跟隨著前面那個看似稚嫩,實則勇猛無敵的主將,必將獲得最終的勝利!沒有什麼能阻擋住前面那個身影的腳步!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住他們的腳步!

    噗嗤!敖烈的長槍再次洞穿了一名匈奴人的咽喉,帶起一溜艷紅的血花。飄散的血花更加激發了敖烈身後那數百精銳的鬥志,每個人,包括呂布在內,都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用力的將兵器斬入匈奴人的身體。匈奴人因為敖烈先前的刺殺,導致群龍無首,沒有統一的命令,各自為戰,怎可能是數百有備而來、如狼似虎的精銳的對手?再加上匈奴人本就是游牧民族,一身本事都在馬背上,離開了馬,戰鬥力就大為削弱了。

    又是一個鑿穿,敖烈抹了一把噴濺在臉上的鮮血,調轉馬頭,喊道:“調轉馬頭,列陣!”數百精騎在敖烈的呼喊下,迅速調轉了馬頭,閃亮的槍尖刀刃在轉動間,再次對準了匈奴人。就在敖烈剛要下令再一次鑿穿的時候,一陣陣呼哨聲自遠處傳來。

    “援軍,我們​​的援軍來了!”一名匈奴騎兵興奮地大喊了起來。被打滅了鬥志了匈奴人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一會兒,呼哨聲越來越近了,大地開始震顫,一聲聲匈奴人特有的呼哨清晰的傳進了戰場上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不少匈奴人都重新恢復了鬥志和勇氣,紛紛靠攏在一起,扯著嗓子呼喊:“是右賢王,右賢王率領援軍來救我們了!大傢伙趕快集中到一起,我們就要開始反撲了!”

    這個情況完全超出了敖烈的預料,什麼都算到了,計劃進行的也很順利,只要在來一次鑿穿,勢必就能瓦解匈奴人的鬥志,進而消滅這支匈奴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關鍵時刻,匈奴的援軍到了。

    敖烈回頭對著身後數百精銳大聲喊道:“匈奴人的援軍來了,兄弟們!你們告訴我,我們是什麼?”數百精銳吶喊道:“大漢精兵!”敖烈又大聲問道:“面對匈奴,我們該做些什麼?”數百精銳再次大喊:“殺!殺!!殺!!!”看到士氣被自己激發到了高潮,敖烈舉起了長槍,說道:“列陣!”

    當敖烈身後的數百精銳列好陣型的時候,匈奴人的援軍也奔進了戰場,為首一人和左賢王的打扮大體相同,只是身材更壯碩一些,正是匈奴右賢王。趁著右賢王剛剛進入戰場,對戰場的形式還不明瞭,敖烈將緊握的長槍斬落,怒喝道:“衝陣!”

    隨著熬烈的怒喝,數百精銳再次握緊手中的武器,用力的拍打著戰馬,向右賢王的方向衝殺過去。右賢王猛然一驚,他壓根就不知道左賢王已經被敖烈斬殺,這次前來也不是來當援軍的,而是來找左賢王分享勝利果實的,哪想到剛一進入左賢王的營地,就遭到了漢軍的衝殺。

    不過,右賢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邊指揮部下迅速形成反衝鋒,一邊派人將左賢王的餘部帶到一旁,重新整頓軍隊。與左賢王的殘部不同,右賢王的軍隊是完整的編制,各級將官很快就把右賢王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和左賢王殘部群龍無首的狀態截然不同。

    兩股洪流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各自揮舞著兵器努力刺穿敵人的身體。敖烈所部有著裝備上的優勢,兵器、衣甲精良。而匈奴人則是人多勢眾,再加上是生力軍,比已經進行了兩次鑿穿的敖烈所部有著體力上的優勢。

    一朵朵血花出現在空中,展現著妖異的艷麗,緊接著就被後來者手中的兵器劃破,濺落成一地血珠。敖烈挺起長槍,點、刺、斬、挑,各種殺招層出不窮,每一槍,都精準無誤的刺在匈奴人的咽喉上,帶走一條匈奴人的生命。漢軍和匈奴人的仇恨在這一刻被鮮血激發到了最高點,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有人受傷落馬,在兩軍對衝的騎兵陣前,落馬就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著同樣的信念:鑿穿對方!殺死眼前的每一個敵人!這一刻,生命變的如此脆弱;也是這一刻,信念卻變的無比堅定!

    眼前一空,敖烈率領身後的精銳再次完成了一次鑿穿,不過這次鑿穿相對前兩次而言,顯得異常艱難,面對著兵力十倍於己,面對著體力比自己充沛,面對著以騎射聞名於世的匈奴人,敖烈和他的部屬們完成這樣一場針鋒相對的鑿穿!

    回顧身後的將士們,敖烈心痛的發現,剛才這一次鑿穿,讓自己的部屬銳減了接近半數!現在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只有兩百餘精騎了。但是他們的臉上看不到恐懼,看不到退縮,只有視死如歸和滿臉的鮮血!

    敖烈端坐在馬背上,高高舉起長槍,持槍的手依然是那麼穩定。兩百名精騎看到主將高舉起的長槍,再次調轉馬頭,向著匈奴人亮出了自己染血的刀槍!敖烈高聲疾呼:“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剩餘的兩百精騎聲嘶力竭的高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鑿穿!鑿穿!! ”

    於是,下一刻,漢軍和匈奴人再次向著對方的發起了衝鋒,和前一刻同樣的鑿穿繼續上演著。這一幕史詩般對決的背景,就是雙方拋灑而出的鮮血!

    再次完成鑿穿,敖烈身邊只剩下了了五十餘精騎。這一戰,敖烈所部戰死者已達四百餘人,但卻沒有一人臨陣脫逃。這在近二十年來的大漢軍隊中,是極為罕見的事情。因為朝廷的腐朽,諸侯的私心,豪強的吞併,已經沒有人再肯為大漢江山戰至最後一口氣了。但是今天,敖烈和他的部屬做到了!那句霍去病時代煊赫一時的口號,已經不再只是一句口號了,而是變成了軍魂!屬於敖烈和他部下的軍魂!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一戰,敖烈率五百精銳,先後斬殺了近三千匈奴人,這還不包括白天在巴林山圍剿的左賢王那一千騎兵。使匈奴人出現了近幾十年來最高的戰損。

    敖烈看著身邊依舊挺直的坐在馬背上的呂布,說道:“大哥,小弟連累你了。”呂布豪爽的大聲笑道:“二弟忘記當初的誓言了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敖烈看著呂布,緩緩的向呂布伸出手中的長槍,槍尖斜指夜空。呂布當即挺起方天畫戟,同樣斜刺夜空,戟刃和敖烈的槍尖碰撞在一起。

    “同生共死!”敖烈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同生共死!”呂布雄渾的聲音緊隨其後。

    “主公,某來也!”這時,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戰場上短暫的寧靜,張遼提刀拍馬趕來,身後還跟隨著先前護送蔡琰、花鈴二女離去的近百名精騎。

    來到敖烈面前之後,張遼低聲對敖烈說道:“主公,太守的大軍正在對匈奴人完成包抄,我們只要在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就可對匈奴人形成內外夾攻之勢。”

    看著張遼額頭上的汗珠,敖烈明白張遼護送蔡琰二女與父親大軍會師之後,又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拍了拍張遼的肩膀,敖烈抖擻精神,大聲喊道:“列陣!”

    一百五十多名精騎在敖烈的命令下再次形成戰陣,列佈在敖烈身後。敖烈回頭看著身後的精騎,目光逐一在他們的臉上掠過,高喊著:“兄弟們!你們無愧大漢精兵的稱號!今夜,無論生死,我為與你們一同戰鬥過而驕傲! ”

    以張遼為首,一百五十名精騎高聲相和:“誓死追隨將軍!誓死追隨將軍!!”

    “衝陣!”敖烈用盡胸中的力量,大喊出了這兩個字。

    “殺——!”眾人回應。

    衝鋒的馬蹄聲頓時響徹夜空,大漢精​​兵在主將敖烈的帶領下,再次向匈奴人衝去。誰都知道這場人數懸殊的較量最後的結果如何,但是沒有人退縮。

    看著漢軍視死如歸的衝鋒,右賢王躲在親信的護衛下,眼神中滿是詫異。對身邊的親信說道:“我們和漢家軍上百次交鋒,從未見過有裝備如此精良,作戰如此勇猛的軍隊,他們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身邊的親信們顯然沒有人知道答案,都沉默了下來。

    兩軍再次接觸在一起,人仰馬翻的對撞下,帶起一片喧囂。利刃入體之聲,戰馬嘶鳴之聲,受傷者慘叫之聲,殺人者怒喝之聲,混雜在一起,交織成一曲生離死別的合奏。

    敖烈、呂布和張遼三人,奔馳在漢軍陣型的最前面,各自用手中兵器收割著匈奴人的生命。就好像是一把巨大而且鋒利的三叉戟,鋒銳所指之處,匈奴人的陣型立刻就會被削去一塊。三人所向之處,擋者披靡!

    或許是受到三人勇猛的鼓舞,也或許是匈奴人被震懾住了,這一次衝陣之後,敖烈回頭環顧,發現這次衝鋒,只損失了數十騎精銳,還有百餘精銳跟在自己的身後。但是,敖烈不敢保證下一次衝鋒,他們還會完好無損的活下來,甚至敖烈都不敢去想,下一次衝鋒之後,還會有多少人能夠繼續跟隨在自己身後。

    “二公子,我們來了!”“殺——!”終於,一陣漢人的呼喊聲在營外傳來。劉虞完成了對匈奴人的包圍,發起了總攻。

    右賢王驚慌失措的約束著自己的部下:“漢人有援軍,大家集合,合力衝出去!”可是還沒等右賢王的命令傳達下去,劉虞堅定的聲音響起:“風!”隨著劉虞的命令,對匈奴人形成包圍的數千漢軍齊聲高喊:“風!風!!風!!!”

    隨即,漫天的箭雨遮蔽了夜空,呼嘯著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一陣陣慘呼瞬間響起,匈奴人在漢軍的箭陣下,就好像是被收割的莊稼,成片成片的倒下。

    右賢王不備之下,右肩上被利箭射中,險些掉落馬下,連忙穩住身形。環顧了戰場一眼,右賢王知道大勢已去,連忙招呼著自己的親衛,向著黑暗中逃去。

    大戰過後,劉虞策馬來到敖烈身前。敖烈努力挺直起身軀,渾身浴血的騎在馬背上,接受著父親的注視。呂布和張遼緊隨在敖烈身邊,寸步不離。

    “好,烈兒,你長大了。”劉虞既心痛,又欣慰的對敖烈說著。

    敖烈翻身下馬,跪在劉虞面前,大聲回應:“禀太守,末將請為部下五百先鋒請功!”

    跟隨在敖烈身後大戰餘生的百名精騎,頓時整齊劃一的跪成一片,異口同聲的說道:“我等誓死跟隨少將軍!請為少將軍請功!”

    劉虞眼中閃亮著晶瑩的淚光,緩緩說道:“你們,都是我大漢精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9 10:59
第十七章 路遇王敖


    劉虞端坐在中軍帳中,等待著部下匯報這一戰的得失。

    “禀太守,少將軍所部先鋒,戰死三百八十九人,殲滅匈奴騎兵四千餘人!”

    “禀太守,匈奴左賢王被少將軍斬殺於陣前,其所部先鋒,盡皆被少將軍圍殺在巴林山!”

    “禀太守,我軍昨夜總攻,擊殺匈奴右賢王所部五千餘人!右賢王僅帶十餘騎逃回漠北!”

    聽著部下們將戰報一條條報上來,劉虞心中滿是歡喜。清了清嗓子,劉虞對帳中眾人說道:“此役,打出了我大漢的威風,擊殺匈奴騎兵萬餘人,更是斬殺了匈奴左賢王,逼迫右賢王倉皇逃竄。本將這便給朝廷上表,表奏各位將軍的功勞。”

    帳中眾將齊齊抱拳行禮道:“多謝太守!”

    清點完戰場之後,劉虞大軍也不做停留,直接班師回九原。和出征時一樣,敖烈依然作為前鋒,率部先行。只是,出征時的五百精銳,經過這場大戰,只剩下百餘人跟隨在敖烈身後。不過,這百餘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全是可以一當十的好手,放在其他的部隊中,這些精英們完全可以勝任隊率、屯長之類低級軍官的職務了。

    回軍途中,還發生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田疇找到敖烈,在敖烈面前長跪不起。原來,田疇對敖烈救出花鈴之事,很是感激,跪在敖烈面前,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敖烈當即做主,為田疇和花鈴完婚。當晚,敖烈部下的上百名精銳都來參加田疇的婚禮,大家笑鬧了好一陣子,才將田疇送入充當洞房的帳篷裡。新婚燕爾之際,田疇和花鈴兩相恩愛之時,心中更是對敖烈充滿了感激。也更加堅定了田疇追隨在敖烈身邊的信念。

    這一日,敖烈率領的先鋒部隊在前進途中,趕到一個小村子裡暫時休息。村中的百姓得知,這支軍隊就是大破匈奴人的先鋒部隊之後,對軍士們熱烈歡迎,紛紛拿出酒食招待戰士們。經過這段時間敖烈的統率,這支精銳戰士們已經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也都知道敖烈最痛恨的就是魚肉百姓之舉。於是紛紛微笑著婉拒了百姓們的好意。

    村中一名鬚髮皆白卻滿面紅光的老者,看到敖烈所部戰士的行為後,微不可查的點著頭,笑呵呵的向村口走去。

    休息了片刻之後,敖烈整頓軍隊準備繼續出發。這時,一名戰士走了過來,對著敖烈抱拳行禮說道:“禀少將軍,有一位老者坐在村口的石橋上,不肯讓開,擋住了我軍的去路。”敖烈心中大感奇怪,按理說,自己帶兵戰勝了匈奴人,漢人百姓應該對自己很熱情才對,怎麼會有人擋住自己的去路呢?

    帶著一臉怪異的神色,敖烈帶領部下來到了村口處的石橋前。看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盤腿坐在石橋中間,似是閉目養神一般。手中拐杖更是橫在膝蓋上,將本就不寬的石橋擋了個嚴嚴實實。敖烈上前客氣的說道:“老丈,某率部就要離去,勞煩老丈讓一下路。”

    坐在石橋上的老者似乎是沒聽到一樣,依然神態安詳的閉目養神,連鬍鬚都沒動一根。敖烈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勞煩老丈讓一下路,容某率部離去。”老者依然充耳不聞,穩穩的坐著,沒有一絲要起身的意思。敖烈心中奇道:“莫非這位老人家是失聰不成?”於是上前幾步,走到老者身前,一邊比劃,一邊重複道:“老丈,我們要離去了,勞煩您讓下道路。 ”

    老者倏然睜開了雙眼,雙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恢復成了渾濁無神的狀態,開口說道:“少年人,老夫並非聾子,你那麼大聲講話做什麼?”

    敖烈聞言臉上一紅,連忙退後幾步,彎身行了一禮,誠懇的說道:“小子知錯了,冒犯了老丈。只是我軍就要離去,還望老丈讓個路。 ”老者聞言,拉長了聲音說道:“哦——”然後作勢起身,卻一不小心,將手中拐杖滑落到了橋下。

    敖烈見狀,急忙跑到橋下,將老者的拐杖撿了回來,雙手握著拐杖遞給了老者,說道:“小子惶恐,驚擾了老丈。”老者微笑著說道:“沒什麼,少年人,老夫久坐之後,一時行動不便,你可否扶老夫起來?”敖烈上前兩步,彎下腰,伸手扶著老者的臂膀,幫老者站起身來。老者起身之後,嘆息道:“唉,歲數大了,就變成了累贅了。少年人,你可否再扶著老夫回到村中?”

    還沒等敖烈回答,敖烈手下的一眾精銳們可不願意了。普通士兵們不敢當著敖烈的面說些什麼,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憤怒,顯然對老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表示不滿。別人不敢說什麼,呂布可不管那些,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敖烈急忙向呂布擺了擺手,示意呂布不要多話。然後扶著老者一路走回了村中。等到敖烈將老者送回,又返回軍中之後,呂布第一個迎頭問道:“二弟,你何須對一介老弱如此謙恭?”敖烈知道自己大哥的倨傲脾氣又發作了,耐心的解釋道:“大哥,你想想,打仗靠的是什麼?”有心為手下的精銳們也解釋一番,於是敖烈轉過頭,對著部下們說道:“你們也想想,打仗靠的是什麼?”呂布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未將者的勇猛。”敖烈聞言,略微搖了搖頭。見呂布的回答沒得到敖烈的認可,一眾戰士紛紛說道——

    “是主將指揮有方!”

    “是衣甲和武器的精良!”

    “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敖烈見眾人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也卻是都是打勝仗的因素之一。但是——”敖烈右手握拳,用力在自己的左胸敲擊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最主要的,是民心。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沒有民心相依,我們的衣甲、兵器從何而來?我們的糧草又該從何而來?甚至,我們的士兵又從何處徵召?”

    聽著敖烈的話,一眾精銳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沒錯,如果不得民心,這一切又從何而來?如果沒有這一切,又談何打勝仗?

    張遼率先明白了過來,對著敖烈抱拳行禮:“末將明白了,多謝主公指點。”敖烈對著張遼點了點頭,有問眾部下:“你們,也都明白了嗎?”一眾精銳紛紛抬起頭看著敖烈,眼神中充滿了敬仰和欽佩。作為大漢精兵,他們長期在邊境和匈奴人作戰,早已便的冷血、麻木。變成了純粹的戰爭機器。今天敖烈的一番話,讓他們從戰爭機器重新變回了有血有肉的人。畢竟,他們曾經也有父母家人,也是從一個普通的百姓變成了今天的大漢精兵。

    一眾精銳跪倒在地,紛紛說道:“屬下明白了。”

    經過了這件事之後,敖烈重新跨上照夜雪龍駒,帶領著部下精銳向九原郡治所而去。

    敖烈等人離開後不久,被敖烈扶回村子的老人自一棵大樹後閃出了身影,動作之矯健,與剛才老態龍鍾之態,簡直判若兩人。老者撫著長鬚,笑吟吟的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得民心者得天下,此子,果然是非同尋常,看來,老夫的衣缽可以傳下去了。”

    敖烈等人一路急行,幾天之後,就回到了九原郡治所。遣散部眾各自回營之後,敖烈拉著呂布、張遼和田疇夫婦一起回到太守府,安排好了幾人的住處,並相約晚上一起用膳。之

    後,敖烈就來到後堂,準備去想母親敖夫人請安。想必自從自己出征之後,母親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吧?如今自己大勝歸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給母親請安,順便報聲平安,也好讓母親安心。

    來到後堂主臥的房門之外,敖烈走到門前剛要敲門,就听見裡面傳來一聲嘆息。敖夫人幽幽的聲音響起:“琰兒,你是說烈兒獨自一人潛入匈奴人大營,不但救下了你,而且還接連刺殺了十幾個匈奴人的軍官?這孩子怎地如此膽大?若是萬一有什麼閃失,可教為娘如何是好?”敖烈聞言不由得一怔,琰兒?難道是蔡琰?嗯,想必是如此了,前幾天和父親會師的時候,父親說過為了安全起見,已經先讓人護送著蔡琰回來了。

    果然,蔡琰那獨有的清脆悅耳聲音響起,她安慰著敖夫人:“母親,你若是親眼見到二公子的雄姿,定然便不會如此擔心了。當初琰兒也是極為擔心二公子的,可是後來二公子所向披靡,威風八面的,那些匈奴人根本就傷不到二公子一根汗毛。”敖夫人輕聲笑道:“你啊,就知道幫烈兒說些好話來哄騙娘。”蔡琰似是有些害羞,語氣中帶著一絲羞澀:“母親,看您說的,琰兒怎麼會騙您呢。”敖夫人拉起蔡琰的手,說道:“琰兒,你既然已經改口稱呼我娘了,怎可還一口一個二公子呢,娘可是盼著你們小兩口早日完婚呢。”蔡琰聞言,頓時臉色羞紅,扭捏這低聲說道:“此事,還是等二公子回來再說吧。”敖夫人佯裝生氣,臉色一沉,說道:“怎麼還叫二公子?”蔡琰的臉色更加紅潤了,聲音也越發低沉了下去:“那,那就等夫君回來,再議此事吧。”

    站在門外的敖烈頓時感覺自己被巨大的幸福包圍了,琰兒竟然改口稱自己夫君了!得意忘形之下,敖烈忘記了自己偷聽者的身份,一時不小心,竟然碰到了房門上的環扣。

    房間中的敖夫人站起身來,對著房門問道:“誰在那裡?”語氣中,竟是帶著一絲嚴厲。東漢時期對禮節看的極重,所以敖夫人當然不喜歡有下人們偷聽自己和蔡琰的談話。但是,當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敖夫人語氣裡的那一絲嚴厲立刻轉變成了驚喜:“烈兒!你回來了。”

    敖烈滿臉尷尬的走進房中,對敖夫人行禮問安:“烈兒今早返回府中,安頓好軍士們之後,就來向母親請安。”敖夫人喜極而泣,兩滴猶似珍珠一樣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可是敖夫人卻全然不顧,抱住敖烈的頭摟在懷裡,低聲哭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那狠心的父親,竟然讓你去做先鋒,他明明知道,我兒才只有十歲啊!”

    敖烈本就尷尬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尷尬,連忙拍著母親的手背說道:“母親,有志不在年高,孩兒這不是回來了麼?那個,母親,琰兒還在旁邊看著呢。”

    經過敖烈的提醒,敖夫人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鬆開了抱著敖烈的素手,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紅暈的蔡琰,這才破涕為笑:“是娘失態了,琰兒可別見笑。”蔡琰羞澀的連連擺手:“母親,您這是說哪裡話,嗯,夫,嗯,二公子回來了,你們先說話吧,琰兒告退了。”敖烈不在的時候,稱呼他一聲夫君倒也不覺得多為難,可是現在敖烈就站在眼前,自己怎麼能當著他的面說出夫君兩個字?於是,蔡琰慌亂的找個藉口,想開溜。

    敖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豈能看不出蔡琰此刻的心思?但是敖烈不打算讓蔡琰成功開溜,反而打算藉著這次機會,徹底拿下蔡琰。看著蔡琰輕移蓮步,向房外走去,敖烈一把拉住了蔡琰的衣袖,回頭對敖夫人說道:“母親,您看我和琰兒之事——”敖夫人是過來人,自然聽懂了敖烈話中的意思,抿嘴笑道:“也罷,我這就著人去通知蔡令君,等你們父親回來,就為你們舉行定親儀式。”

    敖烈心中大喜,拉著蔡琰一起跪倒在敖夫人面前:“烈兒(琰兒)謝過母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1 09:45
第十八章 拜師


    接下來的幾天,敖烈每天除了和呂布張遼兩人切磋武技,就是和蔡琰約上田疇夫婦一起去集市閒逛。可謂是自重生以來過的最悠閒,也是最愜意的一段日子了。在這幾天裡,敖烈和蔡琰的感情也是急劇升溫,限於兩人年紀尚小,所以不可能做出什麼太過親暱的舉動,但是彼此之間,卻是達到了真正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纏綿。

    這一日,敖烈和蔡琰兩人獨自跑出來玩耍,一邊欣賞著街邊的風景,一邊說著一些體己話。敖烈忽然一臉正色,卻是滿口胡言的說道:“娘子,你看那邊有賣幼兒衣帽的,不若我們先去買幾個,以備日後之用。”蔡琰先是一怔,隨即羞紅著臉啐道:“好沒正經!連親還沒定呢,就想著買幼兒衣帽,你這人,哪裡還有一點大軍先鋒的樣子?”

    敖烈哈哈笑了幾聲,繼續著對蔡琰的調侃:“娘子,你夫君我若是每日都像在戰場上那樣,你還敢睡在某身邊麼?”蔡琰大羞不已,跺著腳嗔道:“你,你若再欺負我,我,我就半日,不,一日不理你!”

    就在兩人嬉笑打鬧之際,一名軍士快步跑過來,對著敖烈抱拳行禮:“禀少將軍,太守大人已經班師歸來,先行部隊已經進城。”敖烈收起嬉笑的神色,向來報信的軍士問道:“父親一路可平安?”那名軍士回答:“少將軍放心,太守大人一路平安。”

    敖烈點了點頭,對蔡琰說道:“琰兒,你先回府去吧,某出城去迎接父親。”蔡琰輕聲答應。敖烈對那名軍士吩咐:“你先護送少奶奶回府。”那名軍士急忙點頭稱是。

    告別了蔡琰,敖烈策馬來到城門,看見劉虞大軍已經到城門不遠處了。敖烈急忙翻身下馬,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父親。自有軍士上前,幫敖烈牽著照夜雪龍駒的韁繩,跟在敖烈身後。

    片刻之後,敖烈看到了父親的身影。此刻,劉虞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上,指揮著軍隊進城。並不時和身邊的一位老者低聲交談,兩人偶爾還會發出一陣笑聲。走近城門,劉虞立刻就看到了敖烈的身影,停住馬,用馬鞭指向敖烈,劉虞大聲問道:“你們看,那是誰?”跟隨著劉虞進城的將士們,順著劉虞所指的方向看到了垂手站立的敖烈,立刻熱切的呼喊了起來:“先鋒將軍!先鋒將軍!!”

    劉虞大聲回應:“不錯!他就是我大軍先鋒將軍!他就是斬殺匈奴左賢王的少年英雄!但是,他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敖烈,出列!”

    敖烈聽到父親的召喚,挺胸站到隊列前方,大聲應答:“末將敖烈,參見太守!”劉虞沉聲問道:“先鋒將軍,你認為怎麼做,才是一名出色的大漢將軍?”敖烈不假思索的喊道:“為將者,當效仿霍驃騎,為我大漢開疆擴土!”劉虞微微點頭,又問道:“你且說,如何開疆擴土? ”敖烈又答道:“亦當效仿霍驃騎,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婦無顏色!”

    “哈哈哈,好志向,好志氣!”跟隨在劉虞身邊的老者,哈哈大笑道。

    敖烈側頭看了老者一眼,頓時有些發懵,這不是前些日子,在自己回軍途中,坐在石橋上阻擋自己的那位老者嗎?怎麼會和父親在一起?

    劉虞舉起馬鞭在空中打了記響鞭,昂首說道:“不錯!身為大漢精兵,鎮守邊陲,我們就是要抗擊匈奴,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婦無顏色!”數千軍士跟著高喊:“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婦無顏色!”

    等到大軍的呼喊停下來之後,劉虞一揮手,喝道:“進城!”在道路兩旁圍觀的百姓們,已經被劉虞父子之間的對答和數千將士的高呼,鼓舞的熱血沸騰。無論男女老幼,都用力的握緊拳頭,紛紛大喊大叫了起來。

    “漢軍威武!”

    “劉太守威武,少將軍威武!”

    “有如此大漢精兵,大家幸甚啊!”

    在一片歡呼聲中,劉虞帶領大軍進入城中。當日,太守府內舉行了一場慶功宴,劉虞當眾宣布了對將士們的獎勵。其中,立下大功的敖烈、呂布和張遼三人,因為功大,劉虞不能擅自封賞他們官職,於是上書表奏朝廷,為三人請功。

    慶功宴上,劉虞將敖烈叫道自己身邊,指著坐在一旁、隨同劉虞一起入城的那位老者說道:“烈兒,你可知道,這位是誰?”敖烈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孩兒曾在日前,在回軍途中與這位老丈相識,但卻未曾請教老丈尊姓大名。”老者呵呵的笑著說:“老夫名為王敖,日前效仿黃石公授藝張良之先例,存心試探少將軍,還望少將軍見諒。”

    試探?張良?黃石公?這是怎麼個情況啊?張良是大漢開國重臣,對於張良拜師的事,敖烈也是熟悉的很。當初張良還沒投靠高祖劉邦的時候,曾在一座橋上碰到一位老者,名為黃石公,黃石公故意把鞋子丟到橋下,然後讓張良去取回。張良順從的幫黃石公撿回了鞋子,不料黃石公又把鞋子丟到橋下,再次讓張良去取。一連三次,張良毫無怨言的幫黃石公取回了鞋子。最後黃石公收張良為徒,並傳授張良《太公兵法》,張良憑藉從黃石公處學來的《太公兵法》,幫助高祖劉邦定鼎天下,最後被高祖劉邦封為丞相,位極人臣。

    猛然間,敖烈感到一陣心驚。雖然現在大漢傾頹,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敢自比開國丞相張良的師父黃石公的,難道自己無意間,又遇到了一位大能?費力的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卻看到劉虞此刻臉上洋溢著難掩的驕傲:“烈兒,這位就是昔日名震天下的槍神,王敖老祖。日前,王敖老祖來到我軍中,說有意收你為徒,此乃是你的福分,還不趕快拜見師尊?”槍神?三國演義中的槍神,不是趙雲的師父童淵麼?怎麼現在變成王敖老祖了?

    敖烈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敢問老丈可認得幽州童淵?”王敖和劉虞對視一眼,均是大笑起來。王敖老祖笑著對敖烈說:“你這小子,可是覺得我這槍神之名,名不符實麼?天下人都道槍神乃是幽州童淵,所以你就出言試探與老夫? ”敖烈面不改色的答道:“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師擇徒,徒亦擇師也。”劉虞一邊笑,一邊對敖烈說:“烈兒,你所思差矣。現今聞名天下的槍神童淵,乃是王敖老祖的師弟,有一點,你必須要知道,槍神童淵的武藝,都是王敖老祖代師所授的。王敖老祖二十年前隱居山林,故而如今名聲不顯。”

    王敖止住了笑聲,認真的看向敖烈:“師弟童淵的武藝是我代替師父傳授的,但是我們二人所修習的槍法卻不盡相同。且不說這個,老夫且問你,現在,你可願拜老夫為師?”我靠。敖烈心中暗想,原來眼前這位是槍神童淵的師兄,還是代師授藝的那種。真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沒想到當初因為自己的一時善念,竟然換來這麼一位牛氣沖天的師父,這是花兩塊錢買彩票,中五百萬大獎的節奏麼?

    當下,敖烈不再猶豫,上前兩步跪在王敖老祖身前,畢恭畢敬的說道:“徒兒敖烈,拜見師尊,請師尊恕徒兒剛才失禮。”王敖老祖滿心歡喜,笑著說:“沒什麼失禮的,老夫歡喜還來不及呢。”

    劉虞見師徒二人其樂融融,連忙吩咐身邊的侍從:“快,上茶,讓烈兒行拜師大禮。”侍從連忙端過一盞茶,遞到敖烈手中。敖烈雙手舉起茶盞,恭敬的遞到王敖面前道:“請師父飲茶。”

    王敖老祖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認真的說道:“入我門下,原本是有幾條規矩的。日前老夫試探過你,對你的人品,老夫還是很滿意的,但有一條,你務必牢記在心,切不可同門兄弟自相殘殺,否則,老夫必定親手廢除你的武功,將你逐出師門。”

    敖烈心中想到:“在前世武當山,我就已經知曉這條規矩啦。”口中答道:“徒兒謹記師尊教誨。”王敖老祖再次展顏一笑,伸手接過敖烈手中的茶盞,放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徒兒起來吧。”一句話,就表明自己正式收敖烈為徒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敖烈就和安逸的生活說再見了。無他,只因為敖烈多了一位要求十分嚴格的師尊。每日清晨,天還沒有亮,王敖老祖就讓敖烈徒步奔跑三十多里,到郊外的一條河邊,然後讓敖烈抱著一塊數十斤重的大石頭潛入河底,再從河底浮上來,一連照做十次。之後,師徒二人趁著初升的朝陽,攀上九原郡內最高的那座山峰,在朝陽下練習吐納之法,敖烈將自己修習無極九陽功之事告訴了王敖老祖,王敖老祖在見識過無極九​​陽功之後,對敖烈前世的師父紫光散人稱讚不已,於是,在每天朝陽初升的時間內,敖烈可以自行修煉無極九陽功。

    之後,敖烈就在王敖老祖的傳授下,在山峰上修習其賴以成名的槍法——八卦遊龍槍。這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間,因為王敖老祖秉承著嚴師出高徒的理念,每次傳授槍法,都是通過實戰來教授的,與浸淫槍道數十年的王敖老祖相比,敖烈對槍法的運用無疑還處於青少年階段,儘管,敖烈的理念已經是巨人級別的了。因此,敖烈經常會被王敖老祖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

    快臨近中午的時候,師徒二人回到郡守府,王敖老祖會親手泡一缸草藥,然後讓敖烈赤身裸體的跳進缸中,之後在“殘忍”的在缸底點上一把火,促使草藥的藥性可以順著敖烈的毛孔鑽進他的身體內部,這個過程,無論是草藥劇烈的藥性,還是沸水的溫度,都讓敖烈苦不堪言。一直到快把敖烈煮熟的時候,王敖老祖才會停下來。經過沸水加草藥的煎熬之後,終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敖烈期盼了一上午的自由時間,也被王敖老祖無情的剝奪了,午飯必須按照王敖老祖配製的藥膳食用,而且吃飯時不能坐著,而是被紮馬步代替。

    吃過午飯之後,師徒兩人會在炎炎烈日之下修煉吐納之法一個時辰。之後,王敖老祖這才給了敖烈一點輕鬆地事情做,就是修習兵法。王敖老祖向敖烈分門別類的講解自古以來的各種兵法、練兵之道以及布陣和破陣之術,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敖烈是不會坐著聽講的,依然是用紮馬步來代替,這個過程會持續一個時辰。讓敖烈在急速的腦力運轉的同時,也付出巨大的體力。

    之後的一個時辰,是王敖老祖特意給敖烈留出的自由練習的一段時間。原本在王敖老祖的計劃中,是沒有這段時間的,但是自從王敖老祖知道敖烈將前世師父紫光散人傳授的太極槍法,和今生呂布傳授的翻手十八斬相互融合,提煉,最後將兩門槍法合二為一,自創出一門太極十八斬槍法之後,王敖老祖就改變了主意,所以就給敖烈留出了這一個時辰,讓敖烈自行領悟八卦遊龍槍法,並試著與太極十八斬再次相融合。用王敖老祖的話來說,師父交給徒弟的招式,都是師父的領會,只有徒弟自己領悟的招式,才是徒弟自己的。這一說法也讓敖烈大感驚奇,這完全就是後世因材施教的最佳詮釋嘛!

    在敖烈自行領悟的這一個時辰,王敖老祖也不閒著,會到軍校場去指點一下呂布和張遼的武藝。使得這兩人的武藝也是日益精進。同時也讓呂布和張遼對王敖老祖越來越敬佩。這裡還要說到一點,向呂布這樣天賦驚人,身體素質又強悍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所以敖烈也沒辦法把九變天龍訣傳授給張遼,只好拿出後世一套十分流行的八段錦煉體之法交給張遼,讓他自行練習。

    到了晚飯的時間,依舊是紮著馬步,吃著王敖老祖為自己量身配製的藥膳,敖烈痛並快樂的全盤接受了下來。

    晚飯過後,在黃昏的這段時間,王敖老祖又開始訓練敖烈的騎射之術,在落日晃眼的餘暉下,敖烈迎著落日,一次次的拉開手中的硬弓,射出利箭。一旦失手射偏,立刻就會遭到王敖老祖射來的,沒有箭頭的箭桿,雖說沒有箭頭,但射在身上,也會很疼啊!於是,敖烈不得不一邊射箭,一邊躲避王敖老祖射來的冷箭,於是乎,敖烈不但騎馬射箭的本事大漲,連帶著,連躲避暗箭的功夫也是大有長進。

    夜晚,在敖烈自己的小院子裡,王敖老祖會訓練敖烈聽音辨位的夜戰本領,師徒二人會手持弓箭,當然是沒有箭頭的那種,或是石頭、刀鞘等對身體不能造成傷害的鈍器,進行互射。結果,往往是王敖老祖最多挨上一兩下,而敖烈卻被打成了篩子。

    結束聽音辨位的夜戰之後,敖烈的痛苦還沒有結束,王敖老祖會再次讓敖烈跳進缸中,享受沸水加草藥的待遇。

    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敖烈才得以拖著疲倦的身體,像死狗一般的爬到床上,毫無知覺的在昏睡中,享受一天中難得的三個時辰休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1 09:51
第十九章 定親


    十幾天之後,蔡邕的到來,暫時結束了敖烈悲慘的修煉生活。蔡邕這次前來,是應劉虞之請,來商量敖烈和蔡琰兩人定親大事的。

    王敖老祖心中也是歡喜,自然不會再逼迫敖烈練功了。這也讓敖烈有時間又和蔡琰膩到了一起。

    郡守府大堂,劉虞坐在主位上,王敖老祖坐在左手下第一個位置上,​​蔡邕坐在右手下第一個位置上。劉虞率先舉起酒杯說道:“伯喈遠道而來,車馬勞頓,且滿飲此杯,權作接風。”

    蔡邕說道:“伯安,且先不忙飲酒,某這次來,還帶來了天子詔書。你且讓烈兒、呂布將軍和張遼將軍上大堂來。”

    劉虞一聽,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十多天前,自己上書朝廷,表奏這三人立下的赫赫戰功,現在應該是封賞到了。於是立刻使人去叫三人來大堂。

    過了一會兒,三人走進了大堂。蔡邕先是看了敖烈一眼,見敖烈長高了很多,也結實了許多,心下歡喜。再轉頭看呂布,只見呂布昂手挺胸,不但一表人才,而且雄壯不凡;再看張遼,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單看外表,就能看出這三人的不凡之處,沒一個是庸碌無為之輩。

    蔡邕站起身來,走到大堂中間,高聲宣讀:“大漢靈帝詔曰:匈奴屢犯邊境,罪大惡極。校尉敖烈,身先士卒,勇冠三軍,率部大破匈奴騎兵,特加封正六品威遠將軍;布衣呂布,驍勇善戰,加封奮威校尉,著令三月內,赴并州刺史部任職;軍侯張遼,指揮有度,加封越騎校尉,在威遠將軍帳下聽令。欽此!”

    敖烈三人跪倒在地,齊聲說道:“臣等領旨謝恩!”

    宣讀完詔書,蔡邕將天子詔書遞給敖烈,笑呵呵的說道:“賢侄年方十歲,便受封為威遠將軍,可謂亙古未有之事,今後賢侄以及呂、張二位將軍,都還需更加努力才是。”三人點頭稱是。

    笑著點點頭,蔡邕轉身面向劉虞,笑吟吟的說道:“伯安兄,還有一道詔書是天子頒與你的,請接旨吧。”劉虞聞言一怔,然後立刻起身走到堂下,跪倒在地。蔡邕又拿出第二道詔書朗讀:“大漢靈帝詔曰:九原太守劉虞,勤政為民,政績突出,更在此次抗擊匈奴一役中,指揮有方,斬匈奴萬人精兵。升劉虞為幽州牧,領綏邊將軍之職,一月內赴任。”

    劉虞雙手接過詔書,說道:“臣劉虞,領旨謝恩!”

    之後,眾人再次落座,推杯換盞歡飲了起來。酒宴上,劉虞向蔡邕說道:“伯喈兄,你看,烈兒和琰兒的婚事,是不是就藉著這個機會定下來?”蔡邕撫鬚笑道:“好好好,勞煩伯安兄命人挑選吉日,在你赴任前,就給他們定下親來吧。”

    敖烈聽著兩人的交談,心中很是歡喜,卻苦於不方便插嘴,雖然是心癢難騷,卻也不敢貿然說話。呂布和張遼將敖烈的表情看在眼中,他們兩人和敖烈相處日久,自然知道敖烈的心思,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敖烈被兩人呃大笑弄的面紅耳赤,急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三日後,郡守府迎來了一件大喜事,就是二公子敖烈和蔡琰的定親儀式。郡守府裡裡外外都被一片喜慶的紅色淹沒,隨處可見紅色的布幔和燈燭之類的喜慶之物。

    大堂之上,敖烈身著黑色為主,繡著紅色鑲邊的吉服,顯得更加英武挺拔。蔡琰也是一身淺紅色的吉服,將她初見傾城傾國的容顏,襯託的更加嬌豔不可方物。二人並肩站在劉虞夫婦和蔡邕面前,敖烈先上前一步,端起一盞香茶,雙手遞給蔡邕:“岳父大人,請品茶。”蔡邕笑著說道:“好好好。”接著,蔡琰同樣端起一杯香茶遞到劉虞面前,羞澀的說道:“父親,請品茶。”劉虞大笑了幾聲,接過了香茶。蔡琰又拿起一杯香茶遞給敖夫人,這次語氣中的羞澀消退了許多:“母親,請品茶。”畢竟,私下裡蔡琰和敖夫人這些日子相處的很好,而且私下裡蔡琰早已改口稱敖夫人母親了。敖夫人微笑著接過香茶,讚道:“琰兒真乖,今天你很美。”一句話,讓蔡琰的小臉變得更加羞紅了。

    接下來,就是雙方相互交換定情之物,敖烈拿出一方罕見的,刻著一條盤旋著巨龍的紅色暖玉製成的玉佩交給蔡琰。這方玉佩是敖烈出生之時,敖烈的外公敖老丈根據天空中出現的異象,為敖烈製作的。敖老丈因去了江東行商,一時來不及趕回,故而沒有出現在敖烈的定親儀式上。蔡琰則是取出一支金釵,上面刻繪著高山流水的風景。兩人相互交換了定情信物之後,定親儀式就算是完成了。等到敖烈年滿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迎娶蔡琰了。這是當初蔡邕和劉虞共同商量好的。

    定親儀式之後又過了一日,蔡邕便提出告辭,其實他到是想多呆幾日,可是靈帝詔書中說的很明確,要劉虞一月之內去幽州赴任。現在已經因為敖烈和蔡琰定親的事,耽誤了將近十天的時間了,蔡邕自然不可能再耽誤劉虞的時間,而且,依照大漢律法,蔡邕作為頒布詔書的天使,下達完詔書之後,是要盡快回朝復命的。

    臨到分別的時刻,最難受的無疑是剛剛定親的敖烈和蔡琰二人,兩人手拉手面對面的站著,久久無語,誰也不忍心先說出來告別的話。

    最後還是蔡邕嘆息了一聲,對著依依惜別的兩人說道:“好了,烈兒,你該回去幫助你父親收拾行裝了,你父離上任的日子也不遠了。”劉虞在一旁點都稱是:“不錯,烈兒,琰兒,你們已經是定親的人了,還愁沒有再見之日麼?伯喈兄也要回朝覆命了,切不可耽誤了伯喈兄的行程。 ”

    聽到岳丈和父親的勸解,敖烈對著蔡琰擠出了一絲跟哭也差不了多少的笑:“琰兒,你這就和岳父回洛陽吧。”蔡琰眼中頓時滑落下兩顆珍珠似得淚珠,輕聲抽噎道:“我等著,你來洛陽找我。”敖烈用力地點頭說道:“放心吧,某一定會去找你的,琰兒,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蔡琰呢喃的重複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麼,琰兒便在洛陽,等著夫君來相會了。”說完,強忍著心中的難捨,掉頭走上了馬車。

    見到蔡琰上了馬車,劉虞笑著對蔡邕道:“伯喈兄,一路順風,另外,照顧好某家兒媳。”蔡邕搖頭笑道:“你這傢伙,替我照顧好我家姑爺才是正經!”言罷,兩人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被兩人這麼一鬧,離別的氣氛沖淡了很多,敖烈走到馬車前,對著蔡邕彎腰​​行禮:“岳父大人一路平安。”蔡邕伸手拍了拍敖烈的肩膀,也不在多說什麼,轉身走上了馬車。

    車馬嶙峋聲中,蔡邕父女的馬車,終究是遠去了。儘管敖烈心中難以割捨,儘管蔡琰在馬車上不停的回頭,但都擋不住車輪向前轉動。

    就在敖烈還在呆呆的看著,那已經消失在視線裡的伊人時,一聲渾厚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人都走了,還看什麼?趁著還有幾天去幽州,趕緊給我練功去,把這幾天的缺漏,都給老夫補回來。”敖烈聞言,頓時一臉苦澀,費勁的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王敖老祖,苦笑著說道:“師父,您要不要這麼狠啊?”

    王敖老祖臉色一凝,沉聲說道:“怎麼?還要老夫親自動手趕著你去練功麼?”敖烈連忙使勁搖手說道:“不用不用,弟子這就去,馬上去,立刻就去。”笑話,讓王敖老祖動手,那不是找虐麼?所以,敖烈十分順從的向平日練功的小院走去。

    接下來,又是備受煎熬的日子。王敖帶著敖烈重複的做著每天的功課,這使得敖烈每天都苦不堪言,但是敖烈從來沒說過任何一句抱怨的話,前世練武的經驗告訴他,只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武學是沒有止境了,所以,敖烈能做的,就是咬著牙,艱難的在武學這條大路上,不斷的向前,再向前。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又是三天過去了。這一日,劉虞決定去幽州上任,沒有帶任何的部眾,只帶上了全家老少,當然還有霜兒和王敖兩人跟隨。一行人趁著清早的時候,悄悄的啟程,不得不說劉虞是一個合格的太守,他不想也不​​願搞一場勞民傷財的歡送會,於是才發生了悄悄啟程的一幕。

    可是當他們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大批的將士和百姓已經站在了城門口,靜靜的等候著劉虞等人。站在歡送隊伍最前面的,就是如今的奮威校尉呂布。呂布看到劉虞等人過來之後,走到劉虞的車駕前,彎腰行禮:“禀太守,末將呂布,率軍民為太守送行!”說完,還不忘用眼角瞟了敖烈一眼。

    敖烈翻身下馬,走到呂布的面前,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兩年多相處下來,敖烈和呂布的感情,比之後來令人稱道的劉關張三兄弟的兄弟深情,也是毫不遜色。兄弟二人一起練武,一起上戰場,一起摧毀匈奴人的進犯,一起在戰場上,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給對方,一起高喊過同生共死的誓言。過往的一幕又一幕,一點一滴的重新泛上二人的心頭。

    伸出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兩人心中都有很多話要對對方說,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千言萬語,都在兄弟兩人的緊緊一握中,水乳交融。

    “恭送劉太守!”

    “劉太守千萬要記得俺們這些鄉里鄉親啊!”

    “劉太守,您在任期間,俺們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俺們謝謝您了!”

    “以後俺家的娃兒長大後,按一定讓他去幽州從軍,追隨在太守身邊!”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來,但是看似紛亂的叫喊聲中,無不充斥著對劉虞的感激之情。這年代的百姓們,不在乎天子皇帝是誰,他們在乎的,是能夠豐衣足食,誰能給他們帶來這樣的好日子,誰就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隨著百姓們的呼喊,在劉虞治下,素來以軍規森嚴著稱的九原精兵們,數千人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呼啦啦跪成一片,臉上滿是不捨。這些精兵都是劉虞一手帶出來的,雖然劉虞的專長是治理政事,但是他坦蕩的為人和廣闊的胸襟,無時無刻不深深的感動著這些驕兵悍將們。不知是誰帶頭低吟:“薄伐西戎,薄言還歸,出車彭彭,春日遲遲.....”隨後數千將士都跟著低吟了起來:“既見君子,今我來思.......”

    端坐在馬背上的劉虞此刻熱淚縱橫,口中跟著輕輕吟唱:“天子命我,往城於方,王命難仲,王事多難.....”

    最後,所有人都跟著吟唱道:“巗狁於夷,雪雨載塗,執訊獲醜,自天子所!”

    一首出車吟唱完畢,劉虞翻身下馬,對著圍觀的百姓和跪倒在地的軍士們,情難自已的說道:“虞得眾位父老和同袍們相敬相惜,死亦足矣!”

    數千軍士聞言,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熱淚,痛哭流涕的喊道:“恭送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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