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093
sanvan 發表於 2016-5-18 19:01
第十六章 數據(下)


  一組組看似冰冷的資料,實際上這背後卻代表著許多的東西,至少于我而言代表著我的沉重責任與希望。

  在我內心深處,還有一個算是奢望卻不可動搖的希望,那便是希望獵妖人這個團體不僅僅是寫上註定要被犧牲的悲壯標籤,我希望就算經過了這個時代以後,獵妖人還依然存在,不管留存下來多少,總有一個火種在延續。

  這希望多麼的渺小,卻生生的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被壓成了奢望,距離那個殘酷的大戰還有半年的時間吧?半年我能做什麼?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tina的聲音還在會議室裡回蕩著,這一次說的是更殘酷的一個資料,也是一個從那次望仙村的守衛戰以後才被浮出水面的一個事實。

  這個事實是什麼呢?那便是節點。什麼是所謂的節點,那便是這個現實的活生生的世界和另一個空間相交的節點,再簡單的說,那種地方就是我斬殺樹妖所在的奇異空間。

  這種事情在從前的我聽來,就像是天方夜譚,我也懶得扯什麼維度,宇宙空間論來證實它們存在的合理性來說服自己,我沒有曾經的老周那種對科學的偏執,儘管我也認為玄學和科學兩者並不矛盾,總有一天科學能夠合理的求證真實的玄學所代表的一切。

  但如今,不管是我,還是望仙村的所有人,包括被捲入進來的一切修者,都只能接受並承認節點的所在,因為那是事實。而且這個事實所帶來的苦澀結果也必須去承受,那就是那一個個的節點,就如同一個個裂縫,連接了那個神秘山海世界與現實的世界,一個個來自山海世界強勢的大妖便是從那些節點中走出。

  所以,如今真正頂級的獵妖人和修者一般不會參與現實世界中對妖人的圍殺,更多的是在‘堵’節點。防止那些從那個好像已經寂寞了很多年的世界中走出的妖物,在現實世界中興風作浪。

  為什麼要如此如臨大敵,只有接觸過那個世界裡走出的妖物的修者和獵妖人才能回答,他們的強大自然毋庸置疑,每一個能從節點走出的,至少都是大妖的級別。

  這一點到了如今也許不算什麼,畢竟面對的大妖多了,人也就會麻木,關鍵是那個世界妖族的傳承應該也未斷過,它們有層出不窮的手段,甚至有少數大妖掌握著那種接近於原始天地之力的力量,比任何一個時代獵妖人面對的大妖都要厲害,更可怕的是它們有一顆冷酷和仇恨的心。

  是的,來自那個世界的妖物對人類非常的仇恨,比如今在人類當中誕生的妖人對人類要仇恨的多,這種仇恨背後涉及到什麼秘密,如今還不知曉,只知道這些妖物因仇恨鑄就了冷酷,是真正的把人類視作了和牲畜沒有什麼區別的所在。

  就算對待牲畜,人類之中至少大部分的人多少多有一些憐憫之心,至少在為了生存之外,不會對它們嗜殺,尊重它們生存的權力。可這些妖物並沒有這種心情,它們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人。在大半年以前,就有一個從節點出來的妖物,因為圍堵不及時,在十天之類,就流竄了十幾個城市,在它手下,就這樣多了上百條人命。

  只是十天啊,這件事情差點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就算相關部門也差點沒有壓下來,這是多麼殘酷的事實。

  可能如今快要接近大戰了,節點的數量一下子陡然增加了不少,其實我相信節點曾經就存在的,只不過千百年來才會出現那麼一兩個。就像那個樹妖一類的妖物,我身為聶焰的時候,也只是單獨聽說了它,不是嗎?

  現在呢?從節點這個概念被得知以後,第一年先是出現了三五個,第二年就是七八個,第三年倒是維持了和第二年同樣的水準,到了去年...

  “去年的節點一共是二十一個,這還是已經探明的節點。未曾探明的保守估計至少三個以上。”tina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就像是在播報新聞一樣的彙報著這些冰冷的資料,只是她眼中掩飾不住的一絲憂慮,還是出賣來了她的情緒。

  至於童帝,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只是嘴角掛起的一絲冷笑,眼神也冰冷了下來。不瞭解的童帝的人,以為這是他的不屑,瞭解童帝的人才知道這是他表達仇恨和憤怒的一種方式,對於妖族,再強大的妖族,他似乎也無所畏懼,有的只是刻骨銘心的恨。

  這種恨並不是毫無根源,而來自於他童年和少年時的經歷,我大概知道一點兒,但也並不詳細,唯一了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的人便是阿大,也是阿大讓他憶起了前世的童帝,總之我沒有刻意去問什麼,那是童帝的秘密。

  而我,在tina和童帝的面前不用掩飾什麼,只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三人之中,反而是我表現的最像一個正常人。我的確是被這個資料驚到了,一年的奔波,從未停下,在我的記憶裡好像也去過那麼七八個節點,斬殺過十幾個從那個世界裡來的大妖,在我以為去年出現的節點最多比上一年的多那麼三五個,這已經是很大的壓力,沒有想到竟然是二十一個,這僅僅是探明的節點。

  “tina,等等,資料這種東西應該嚴謹,你如何會說沒有探明的至少三個以上?”我情不自禁的有手指敲打著桌面,打斷了tina的彙報,沒探明的節點數量肯定和探明的不能相比,但帶來的危害卻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未探明的節點比十個探明的節點還要讓我焦慮。

  “這是根據莫名出現的一些遠古大妖而猜測的資料,不盡準確。家主,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那個世界的大妖都是瘋子,一出現便會瘋狂的殺人洩憤。會掩藏仇恨,把自己暫時隱藏起來的大妖更加的可怕,你曾經不是遇見過嗎?”tina很直白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沉默了,我曾經是遇見過,不就是那個複諾嗎?其實tina何嘗不是在告訴我,從那個時候起,一直就有秘密的節點存在,如今只不過更多了一些。

  這很殘酷,節點的數量從明面上來聽,似乎不多,但只要站在一定層次的修者都會明白,每堵住一個節點,需要的代價是多麼的‘昂貴’,那不單單是斬殺從節點中走出的大妖那麼簡單,因為殺了第一隻,還會出來第二隻。

  要徹底的堵住節點,只能動用陣法,法器來鎮壓,一般的陣法和法器顯然是不行的,要動用頂級的,背後代表的就是珍貴的高層修者的力量和珍貴的資源。資源很好理解,哪一個頂級的法器不是珍貴資源?哪一個頂級的陣法不需要珍貴的資源做為押陣之物?那法器和陣法難道不需要人來維持嗎?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可以說每一個節點,如今就牽制住了一個或者幾個強大的人類修者。

  二十一個代表的是什麼?動用了多少資源?牽制住了多少強大的修者?沒探明的,更加嚴重,意味著從那裡會有源源不斷的遠古大妖出現在這個世界,就如同一顆顆定時炸彈,和這裡的妖人裡應外合,不知道要爆發什麼樣的陰謀?

  我想起了地下城那個陳承一看守的血池,我還想起了屬於地下城妖族那個神秘的島,島上那個有大妖爬出的所謂聖地...很嚴峻的形勢,不能細想,一細想會讓人有喘息不過來的絕望感,讓我會忍不住又一次問老天,為什麼會安排如此不平衡的力量碰撞?難道人類的命運已經走到了盡頭嗎?

  “我為什麼不知道有那麼多的節點?”儘管內心已經無比的沉重,我還是問了tina一句。

  “這是雪山長老會的決定,在可以不動用獵妖人的情況下,不驚擾你的情況下,就儘量的...”tina這樣對我解釋了一句。

  所謂雪山長老會並不是代表雪山一脈,只不過如今修者圈子裡的天下正道以雪山一脈為尊,所以這個長老會才以雪山為名,而這個長老會我也是其中的一員,不過我一年到頭奔波,重點也在於管理望仙村的獵妖人,在長老會之中也相當於掛名而已。

  這個長老會成立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針對妖族而成立的,就好比戰時最高委員會。參與其中的都是修者中舉足輕重的存在。

  聽到tina的解釋,我多少有些感動,至少從一個簡單的決定當中,我看見了整個修者圈子全力支持獵妖人的決心,就連這種事情也全力的解決,盡力給獵妖人一個成長的空間,畢竟從對付妖族的角度來說,很厲害的修者發揮的戰鬥力也許還不如一個戰鬥經驗豐富,但修為可能沒有自己三分之二的獵妖人。

  “我明白了。”對於tina的彙報,我最後只是以簡單的四個字就做為了收尾,還能說什麼呢?如今這種情況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關鍵還在於去做,多少一個妖人,未來也會少一絲壓力吧。

  可在這個時候,童帝伸了一個懶腰,對我說到:“葉正淩,就那麼簡單?你明白了,就完了嗎?”


仐三說:
臨時的事情又外出了,所以昨天也沒更新。而且不是一個就近的地方,短期內也不能回家,最快要25號。不過,這一次想多擠一些時間來更新,不想讓大家又等。告訴大家只是想說不敢保證每天都有,有的時候也不一定是兩更,要看行程安排和需要做的事情。其實我今天爬起來更新的時候,心中有了一個不可動搖的決心,若我以後真的還要寫一本書,沒有30萬的存稿,絕對不發表。否則我情願不寫,對書迷內疚的心情不好受。
sanvan 發表於 2016-5-28 14:56
第十七章 最矛盾的痛苦


  我不知道童帝在這個時候找我‘麻煩’是個什麼意思?不過看著他嘴角掛著的那一絲冷笑,我就知道沒有好事,在有些事情上他一向是激進派,可沒有我那麼多的顧慮。

  不過,他既然已經開口了,肯定是不會讓我逃避的。即便心中已經略有猜測,但我還是佯裝不知的問道:“不然呢?現在情況已經是如此,我說再多又有何用?莫非童少有什麼好辦法,不如說來聽聽?”

  面對我這種耍無賴的態度,童帝直接無視,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小刀,在他修長的手指中轉動著,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也看著他,tina則是抱著雙臂,沉默的看著我們兩個。

  關鍵是什麼?在場的三個人在這個時候心中恐怕都已經明瞭了,只是這件事情我不可能開口,tina夾在我和童帝中間,更不可能開口,甚至我也不知道tina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如今看她沉默,估計一直是在掙扎和猶豫之中。

  至於童帝,我之前就知道他這一次是肯定不會讓我輕易避過去的。

  果然,這樣的沉默不過過了十幾秒,原本與我對視的童帝忽然收起了嘴角的那一絲冷笑,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在他指間如同一道銀色流光的小刀被他毫無預兆的擲出,朝著我直直的飛來。

  這樣的出手,自然傷不了我,我只是輕描淡寫的避過,小刀就筆直的栽在了桌子上,那裡有tina剛才在總結的時候鋪開的一張地圖,在地圖上標注的是已經被發現的節點,小刀就栽在了地圖上的一點,那灰色的一點剛好表示是一個節點。

  果然啊...我儘管早已經預料到了,可臉色還是忍不住變得嚴肅了起來,童帝微微的轉動著椅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而tina在這個時候,卻是站了起來,快速的整理著手上的資料,對我和童帝說到:“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才想起還有一些雜事沒有處理。想必你們有重要的事情還要商量。不過,今日要開《山海百妖錄》,距離時間最多還有一個小時,tina提醒一下兩位少爺。”

  說完,tina已經快速的整理好了手上的資料,轉身朝著這間小會議室的門外走去。

  在這個時候,我算是第一次真正明白了tina的態度,出於感情她不想催促逼迫我什麼,讓我難過。但出於理智,她也認為那個節點絕對是不該留下的。在這種兩難之下,她乾脆選擇了置身事外,讓我自己來決定,反正在整件事情上,童帝一定會態度強硬的逼迫我。

  不得不說,tina很討巧,也很聰明,所以,對於tina這明顯的找藉口離去,我和童帝都沒有阻止,直到tina走出了大門,然後還細心的返身關上了木門時,我這才站起來,看著童帝說到:“不要和我過不去,現在的節點那麼多都需要人手去清理,這個節點不勞你費心,我會親自處理的。”

  童帝不說話,也站了起來,只是斜睨著我,慢慢的踱步到了桌子的另外一方,然後取下了那把小刀,才說到:“這個節點不小,應該說是最早的一批節點,根據我們的調查,從中走出的妖物可不算少。交給你來處理,要等到何年何月?等到你的正川哥在裡面和那女妖長相廝守了一生一世,然後再動手嗎?”

  童帝此話一出,我就忍不住怒吼到:“閉嘴,這是我的師門家事,容不得你來指手畫腳。”

  的確,這件事情為什麼tina一直不提,就是因為涉及到正川哥,而我從來不在村子裡的獵妖人面前透露正川哥的去處,儘管我早已經調查了清楚,正川哥在哪兒,在做什麼?

  還能去哪兒?童帝所指的那個節點,就是正川哥的去處,阿木和桑桑也在那個節點當中,據說那也是在妖族當中很出名的一個節點,因為forest吧就開在了那裡,招待的客人全是來往的妖族,有從節點中才走出的妖族,通過forest吧瞭解已經經歷了很多變遷的世界,也有特別從俗世中去到那裡喝上一杯或者等待要從節點中走出的某位妖族的妖人,有從妖人口中傳來的消息,在那裡的老闆娘有一雙巧手,調出來的酒水是屬於妖族的酒水,在這世間要喝的話,就獨此一家。

  而那兩個老闆娘也不是什麼柔弱的女妖,也是有著大妖的本事,只是不知道為何,就算妖族中的大人物去相求她們出來,給予最好的條件,相邀她們共謀大事,她們也都推掉,好像除了開個酒吧,就無欲無求。

  除此之外,那個兩個女妖身邊還有一個人族的男子,但沒有任何的妖族知道那個人族男子的身份,他總是一言不發,戴著一副銅色的面具,跟在酒吧的大老闆阿木的身後.....

  這就是關於那個節點的一切,而真正知道全部真相的恐怕只有望仙村的極少數人。

  我一直不忍心去動那個節點,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不願意去破壞正川哥和阿木最後的‘世外桃源’,不願意去破壞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相對平靜的相守歲月。是啊,除了那個節點以外,在這世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正川哥他們身處在人妖碰撞的時代,可以置身事外不捲入其中的?

  儘管我也不能想像,正川哥是如何能夠平靜的面對那麼多的妖族從他眼前而過,視若無物的。但我一定可以理解,他對阿木各種的情緒,愛戀,愧疚,心疼,珍惜得來不易的相處...做為我,還有一點更是為難,那就是一旦面對阿木,誰能保證不是一個刀兵相見,非要分出生死的結局?那麼正川哥...我不敢想像。

  可童帝不能忍耐不是嗎?他一向是一個激進派,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給了我極大的面子了。

  所以,面對我的怒氣童帝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那一抹冷笑又掛在了他的臉上,他開始慢慢的挽起了袖子,看著我:“葉少,想要打架嗎?就不要在這裡了,咱們出去好好打上一場,讓全村的獵妖人都看見,他們的老大,他們的家主,是如何包庇容忍兩個女妖的。其實這都無所謂,區區兩隻女妖而已,翻得起什麼大波浪,我童帝只要在一天,都任由你去了。可是,你是真糊塗,還是裝不懂?從那節點之中出來了多少來自那個世界的妖物?你忘記了村子裡的獵妖人為了獵殺妖物灑下的鮮血嗎?你非要等到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什麼了不得的大妖,犧牲了很多人的性命,你才甘心嗎?”

  我沉默不語,臉色難看的盯著童帝,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字字誅心,全部戳中了我最痛的點。

  童帝可不管我的情緒,走過來,直接抓住了我的衣領,然後拖著我,繼續說到:“走吧,出去打一場啊!別在這個時候,說你不敢了。說你在乎這裡所有獵妖人的命運都是假的,都比不過你那所謂的正川哥。”

  “放開。”我語調平靜,抓住了童帝的手臂,腳下一個用力,阻止了童帝的拖拽。

  “呵呵。”童帝冷笑了一聲,卻是一把推開了我,然後對我說到:“葉正淩,我可沒有讓你為難。從古自今,一將功成尚且萬骨枯。你不要忘記了你身在什麼位置,而在這個位置,你應該明白有時候你需要捨棄一些東西的。道理講太多就沒有意思。我讓你為難了嗎?我帶一隊獵妖人,兩天時間,就解決這件事情,不用你親自面對什麼?你還要怎麼樣?至於那兩個女妖,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廢了她們的修為留下她們的性命,而你的正川哥到時候是要回來,還是繼續留下,我都無所謂。”

  “我甚至無所謂,你身為家主身邊還有一隻天狐!”童帝說到這裡已經咬牙切齒。

  我沉著臉,整理著衣領,而童帝看著我已經是懶得和我再說的樣子,轉身朝著大門走去,然後說到:“不用廢話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不可能再容忍這個節點繼續有妖物出來!也不會容忍你還有你那正川哥繼續的糊塗下去。明天我就帶隊下山。”

  童帝的步子很快,而我卻是幾步沖了過去,一手攔住了大門,然後看著童帝。

  “呵,你相信嗎?我是真的會動手。”童帝的眼神徹底的冷了下來。

  我抬頭看著童帝,心中翻攪著的感覺讓我連呼吸都沉重,我相信童帝也許會像他所說的那樣放過阿木和桑桑的性命,正川哥他也不會逼迫什麼?但這一切一定是要建立在阿木和桑桑不會反抗,正川哥不會幫手的基礎上,否則誰能預料到一切會怎麼發展?而就算發展到了最悲劇的結局,我又能責怪童帝什麼嗎?不能,而且責怪了,也不可以挽回什麼。

  我不能讓童帝去。

  我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一竄急促的腳步聲已經在我的院子裡響起。


仐三說:
我想的很好,在外地的時候,依然可以偶爾給大家更新。不過每天回了賓館,我都有一種累到全身都不想動的感覺,而連續好幾天我都是淩晨3,4點才睡覺。昨天回來了,下了飛機,從晚上6點,一直睡到今天早上10點,吃完午飯又睡。我簡直了!多的不說了,也算是忙完了,今天還有一章,我現在出去吃點兒東西。
sanvan 發表於 2016-5-28 14:57
第十八章 詭異的情況


  這一連竄的腳步聲弄得我和童帝面面相覷,tina必然會料到我和童帝會有爭執,嚴格來說,我和童帝在望仙村的地位都算是家主,兩個家主相爭,被人看見了總歸不好,按照tina的謹慎,這一點她應該想得到,在這種時候肯定是不會准許人輕易靠近這裡的。

  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這腳步聲的急促也多少證明了這一點。

  我和童帝就是在爭執中想到了這一點才面面相覷,也同時閉了嘴,不管雙方怎麼的火大,還是不想要別的人看見這一幕,如果有了家主不和這種傳聞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葉正淩,除非你能在把我綁在這裡,否則我一出去就會帶人馬上下山。”儘管我們不敢再大聲爭執,但童帝還是壓抑著聲音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到。

  說話間,童帝抓住了我擋著門的手臂,微微用力,就要離開。

  我心中一急,死死的抵著門不讓童帝離開,童帝的臉色冷了下來,看著我說到:“葉少,你不會那麼幼稚吧?就算急眼了...”童帝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腳步聲已經到了我們門口,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就開始拼命的拍門。

  “家主,童少。”是個年輕獵妖人的聲音,我和童帝都比較熟悉的一個,戰鬥力在村中只能算做中游,但是人很機靈,便被tina要了過去,長期的跟在tina的身邊。顯然,他那麼著急的來,肯定是tina吩咐的,村中也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童帝有些著急了,用力的拉動著我的手,低吼到:“讓開,否則我翻臉了。你真以為一個破房子關得住我?”

  我漲紅了臉,手臂紋絲不動,論起力氣,童帝還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是低聲的說到:“我不會同意你去那個節點的。”因為童帝去,會有很大的可能事情沒有轉寰的餘地。

  “葉正淩。”童帝的劍眉立起,眼中已經有了真的怒意,聲音也大了起來。

  “童少?家主?這邊有重要的事情啊。”在外那個小子肯定是聽見了童帝的聲音,著急之下,忍不住隔著門對著我們喊了起來。

  童帝不說話了,身上的氣勢陡然升起,一支隨身帶著的,我很熟悉的橫笛也被他拿在了手中,看樣子童帝是真的忍不住要動手了,我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說出我的決定,因為我知道童帝一定會要我一個承諾,可是也拖不下去了,我只能開口說到:“那個節點我親自去處理。”

  “什麼時候?我可沒有耐心再等上一年半載,那裡面又爬出來多幾個厲害的妖物。”童帝冷聲說到。

  “三個月內。”果然是啊,被逼著承諾了,可我也只能咬牙說到。

  “哼,你怎麼不說等到黃花菜涼的時候?還是我親自去吧。”童帝身上的氣勢稍微收斂了一些,但語氣依舊不屑冷淡的很。

  我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說到:“一個月內。”

  童帝再次冷哼了一聲,準備說點什麼,我也是真的怒了,看著童帝咬牙切齒的說到:“不要逼得太過分,否則撕破臉子誰又怕了誰?火大了,我就去那個節點的入口守著,一個人也不准進去,腿也是長在我的身上的。”

  “你真是夠無賴的。”童帝手一翻,收起了手中的橫笛。

  “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小混混,可不是什麼大少。”我回敬了童帝一句,童帝也不和我爭,只是說到:“你最好發個誓,否則你這種小混混怎麼值得信任?”

  我就知道不能那麼輕易的就過關,既然心中也是決定了,發個誓又如何?於是,我還是鄭重而簡短的發了一個誓。

  童帝這才沒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衣衫頭髮,退開了去,坐在了桌旁。

  我深吸了一口氣,擦乾了額頭上微微的汗珠,也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裝出了一副不甚耐煩的樣子,一把打開了門,門口那小子因為用力過猛,我猛地這一下開門,他一個收不住,差點兒摔倒在門口,幸好被我一把拉住。

  “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就這腿腳不穩的模樣,如何獵妖?還有,我不是教過你們凡事要穩重,沉住氣嗎?我和童少暫時沒有回應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能耐心的等待?這麼急躁,像樣子嗎?”不等那個年輕的獵妖人開口,我便一疊聲的開始責備他。

  其實事情哪有那麼嚴重,我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有什麼猜測而已。

  童帝也知道我的心意,配合的說了一句:“不知輕重。”

  那年輕的獵妖人無辜的被我和童帝同時教訓,抓著頭,呐呐的,漲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見狀,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也沒再多說,裝模作樣很穩重的坐了下去,才問到:“說吧,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的。”

  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些著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管是tina還是這個機靈的小子都不會選擇如此的。

  聽我問話,那小子還多少有些畏懼,吭哧了半天才說到:“有一個男人,有一個男人闖到了祠堂。”

  “你說什麼?”我和童帝幾乎異口同聲,又同時拍案而起,帶著些許的憤怒和震驚說到。

  “就是有一個男人闖到了祠堂,原本村子裡的獵妖人是要阻止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靠近他就傻乎乎的退了下來。後來...”那個年輕的獵妖人更加的害怕,我和童帝在震怒之下,身上的氣勢也不自覺的散發了出來,給這個年輕的獵妖人造成了很大的壓迫。他試圖簡單的說清楚,但多少有些吞吞吐吐。

  我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開始大步朝著門口走去,童帝亦如是,祠堂聽起來好像不太重要,只是祭奠先祖和犧牲了的獵妖人的地方,但在望仙村的祠堂可是極其重要的,就因為《山海百妖錄》供奉在其中,如今竟然被一個陌生人輕易闖了進去,這還了得?

  “你為什麼不在事情一發生的時候就來彙報?!”剛才我還教育這個小子太慌忙,如今哪裡還顧得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一邊朝著屋外沖去,一邊就大聲的質問了一句。童帝估計也是忘記了他剛才的表現,又是冷哼了一聲,表示贊同。

  那年輕的獵妖人估計也被我和童帝這樣訓的有些找不著北了,只能匆忙的跑在我們身後,一邊跑一邊說:“不是我不來說,是tina姐說再看看情況,當時村中的長老們都已經去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也沒打起來,最後是長老們都退了出來。找到tina姐說了什麼,我也不瞭解情況。”

  聽到這裡,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免停下了腳步,那小子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身上,我也顧不得計較什麼,拉著他,站直了,問到:“然後呢?tina就讓你來找我們?”

  “確切的說,是找家主你。tina姐說這件事情,讓我來告知你和童少。但那祠堂,只有家主你一個人能去,並且說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小子終於鎮定來了一些,把話說清楚了。

  童帝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口中卻是說到:“什麼意思?”那小子想要解釋,但他也不知道所以然,也解釋不出來什麼。

  倒是童帝也不想過多的計較這種事情,而是沉默了一秒,說到:“算了,指不定你葉少在外又認識了什麼人?趕緊去處理吧,畢竟事關...我在祠堂外等著,村中重地,容不得一點兒閃失。你若要動手,最好將人引出來再說。”

  只要是關係到大局的事情,童帝還是很和我合拍的。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童帝,沖著他點點頭,轉身就朝著祠堂的方向跑了去,童帝卻沒讓我安心一秒,便立刻在我身後說到:“總之葉正淩,不要忘記了你的承諾。”

  我差點跌倒,口中罵罵咧咧童帝不近人情,但腳步到底沒有停。

  原本望仙村擴大以後,就算我所住的地方離祠堂較近,也得走上十分鐘,但心中在焦急之下,一路跑來,也不過兩分鐘不到,而在祠堂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大多是望仙村中的獵妖人長老,都是些實力最出眾的獵妖人,tina也站在其中。

  我跑得急,喘息未定,但也停下腳步,整理了一番呼吸,不想顯得太過驚慌,見我來了,這些寫獵妖人如同見到了主心骨,卻也顧不上說點兒什麼,只是讓開一條道路。

  我走向了站在離門口最近的tina,皺眉問到:“怎麼回事?”

  tina的臉上也多少有些迷茫和疑惑,看樣子是想要整理一些什麼說給我,卻又說不好的樣子,只能對我說到:“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其實闖入祠堂的是一隻大妖。可是...算了,葉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你還是親自進去一趟的好。我想你應該會很快的得到答案。”

  tina的一席話說得我已經徹底的迷茫,一隻大妖闖入了獵妖人的村子和祠堂,而這些人看樣子卻不是很有敵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知道再問也是多餘,乾脆大步的朝著祠堂走去,一把推開了虛掩著的祠堂大門。
sanvan 發表於 2016-5-28 14:57
第十九章 究竟是誰?


  在進入祠堂之前,我心中已經忍不住猜測,來人會是誰?看大家的表情,若無一定的淵源,斷然也不會這樣,可是什麼妖物和我有如此的淵源,能讓一村的獵妖人只是圍而不攻呢?我與很多大妖都有牽扯,不過基本上是仇恨,我想不出有這麼一個人物。
  
  我沒有過多的為難自己,因為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祠堂的光線並不明亮,特別是這裡的祠堂分為內堂和外堂,外堂供奉的是望仙村的歷代先祖和如今犧牲的獵妖人,至於內堂則是重要的《山海百妖錄》還有一個讓我感覺很是怪異的聶焰的牌位。
  
  透過有些暗沉的光線,來人並不在外堂。
  
  我內心多少有些不滿,為何這些傢伙能放任一個妖物進入內堂呢?《山海百妖錄》可是容不得有半點閃失的啊。
  
  帶著一絲怒氣和更多的猜疑,我已經快步走入了內堂,一隻腳剛剛跨過門檻,便已看見一個身影在放著聶焰靈位的供桌前駐足,對於在上方的《山海百妖錄》他倒是沒有看一眼。
  
  我的腳步聲不輕,就算來人是個普通人應該也聽見了我進入祠堂的聲音,可是他根本沒有回頭,奇異的是單憑一個背影也讓我看出他對著聶焰的牌位似乎諸多的情緒在其中,不過這情緒究竟是什麼?我竟然一時難以分辨。
  
  我進入了內堂,看見人了,也感應了一下《山海百妖錄》無恙,心中已經放下了心,反倒是不著急了,我沒有急著說什麼,反而是靜靜的看著來人的背影,想要在記憶中找出那麼一個對應的人物來。
  
  而這個背影咋一看根本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不高,略微有些瘦削,很平凡的樣子。穿著一件兒應該是絲綢質地的黑色襯衫,同色的褲子,也是普通。可是仔細一看,卻又發現他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就如同他身上所穿的絲綢質地,咋一看不出奇,實際上只要穿得人能夠支撐住絲綢那種質地的料子,絲綢會給人一種內斂的華麗和高貴,還會帶著一絲神秘的氣場。
  
  這感覺很是新奇,偏偏又給我某一種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會熟悉?我自問記憶力不差,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曾經見過這個背影,感受過這種氣場?我的好奇心被徹底的勾了起來,略微有些按捺不住的張了張嘴,可到底還是沉默了下去,只是朝著那個背影走近了一步,想要繼續觀察。
  
  並非我想要裝什麼高深,而是面對一個這樣神秘的陌生人,總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沉不住氣,很容易就被牽著鼻子走。
  
  那個人顯然感覺到了我的靠近,頭微微偏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讓我意料不到的拿起了擺放在供桌上的清香,在燭火前點燃了,然後也算是禮數周到的為聶焰上香三柱。
  
  這原本也只是一個平常的動作,卻看得我心中詭異,何時見過一個妖給獵妖人上香的,雖然來人神秘低調,但他並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氣息,那一絲妖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被我察覺的。
  
  “你……”我終於開口了,只是才說了一個字,便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我不知道是想要問他的身份,還是想要問他和聶焰有什麼淵源才好?就在我思考的刹那,那個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也是開口了:“算下來,你我匆匆一見,已是五年有餘,在那之前,你的命運即將發生改變。而在這以後,牽引你命運的大輪盤終於也要開始轉動。”
  
  這個聲音……我皺緊了眉頭,深深的疑惑起來,為什麼咋一聽那麼陌生,仔細一聽卻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熟悉,就如他的背影給我的感覺。而他的話裡似乎對我並不陌生,甚至一字一句還說出了最隱晦的真相,我的心裡已經大敲警鐘,任誰被不熟悉的人揭開私密也不會感覺很好的。
  
  “不過,你倒是比以前我接觸的你成熟穩重了許多。我私闖你們望仙村的重地,想必也勾起了你諸多的好奇心,你還能沉穩的站在這裡,已經是一種不小的進步。”說完這句話,這個男人終於轉過身來。
  
  我先是看見一張還是說不上多出奇的臉,既算不上很英俊,但也絕對不能說是醜,他看著我笑,牙齒潔白……讓人感覺親切,再看就已經覺得順眼了許多,還透著高貴的氣質,還看就比許多所謂帥氣的男人還要順眼,充滿了奇異的男子魅力。
  
  我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在魅惑我?從一進屋,我就能判斷出他是一隻狐狸,無它,對妖氣分辨的經驗而已,再則,這裡是擺放著山海百妖錄的地方,任何妖物無論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在這裡都是無所遁形的。
  
  不要以為狐狸精魅惑的只有異性,對於同性之間也可以魅惑,畢竟有了一個好的印象,可以互成手足兄弟姐妹,不也是一種魅惑嗎?
  
  所以,我第一感覺能散發出如此奇異美麗的男狐狸精,不是魅惑我是什麼?我雙手插在褲袋裡,神情平靜,卻是已經想要動手的前兆,就算有什麼疑惑,抓住了慢慢問就是。
  
  我眼中的冷意毫不掩飾,眼前這男人應該也看見了,可他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是背著雙手,朝著我更加走近了一步,臉上還是那種審視的笑容,卻在下一秒已經讓我疑惑不已,為什麼還是感覺那麼熟悉,我仿佛已經抓住了什麼?回憶起了什麼?只是有什麼關鍵不一樣,讓我始終捅不破那層窗戶紙。
  
  就是因為這種感覺,我沒有貿然的動手,也是回望著他,我想要找出答案,他也沒有再調我胃口的意思,而是直接的摸了一下下巴說到:“多年前見你,出於某些原因,還是在這原本的面目上做了一些改變。就比如這些年,我還是很注重對牙齒的保養,你看我的牙齒白嗎?”
  
  他說著,笑容更深邃了一些,嘴角也擴大了一絲,眯起的眼睛流露出一種神秘莫測的高深感。
  
  牙齒,牙齒……看著他這個笑容,再想著牙齒,終於觸動了我內心的一根弦,讓我把眼前這個笑容和幾年前的某個上午,一個原本很不引人注目的人的笑容聯繫在了一起。
  
  窗戶紙一旦被捅破,一切就變得清晰了起來,那個人穿著一件明顯是山寨的T恤,前面耐克,後面阿迪,陪著一條大褲衩和人字拖,他對我討好的笑,他態度戰戰兢兢,他就像是萬千才進入城市,不太適應,多少有些局促的人。
  
  可就是那麼一個人,莫名對我的一笑,讓我眼中的天空都風雲變色,第一次感覺看不透這樣一個人的笑容。
  
  我追逐了出去,竟然在分秒之間就失去了這個人的身影。
  
  但,他不是來對我一笑,也不是來讓我產生什麼幻覺的,他帶來了我生命中一件,不,應該是辛夷生命中一件重要的東西,那張白色的狐皮!從看狐皮的第一眼,我就移不開眼睛,那個時候的我怎麼能看透我和這張狐皮的前緣?我又如何能想到在這之後發生的故事?
  
  這件事情一度成為我心中的未解之謎,只是這個人再未出現過,我在忙碌的生命中也沒有辦法去追查這件事情,隨著時間的過去已經漸漸的淡忘,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又再次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
  
  他是誰?
  
  “你……”我又一次開口了,這一次聲音略帶急促,可依舊是一個你字所有的話便堵在了口中,沒有辦法,我有太多的千言萬語想要說,就像一旦多了,大腦反而轉不過來,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他卻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看我的目光依舊審視,而且更加的明顯,很乾脆的背著手繞著我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看了起來。
  
  我身為獵妖人,竟然面對一個妖的審視,多少有些莫名的,說不出的緊張,甚至沒有辦法說出抗拒的話,好笑的是額頭上竟然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也不知道為何?
  
  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再看我時,眼中已經有些傷感,開口便是一句:“聽說辛夷已經沉睡了4年多?”
  
  這句話自然擊中了我內心那個最脆弱的點,我猛地抬頭看他,問到:“你怎麼知道?你如何會關心這個?”我有些警惕,事關辛夷,什麼對於我來說都不是小事,更何況我也不傻,這個人的出現好像什麼都與辛夷有關。
  
  就比如那張白色的狐皮,又比如這一次在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以後,他開口直接問的就是辛夷,我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
  
  “哈哈。”我的問題讓他似乎覺得很好笑,我這麼一問,他竟然大笑了起來,笑完以後,他也不回答我什麼,而是再一次問了我一個讓我震撼不已的問題:“一別多年,我很想知道辛夷她媽媽這些年過得好嗎?一定很辛苦,對嗎?”
  
  說話間,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很真誠的傷感,沒有半絲作偽的情緒。
  
  我在此時心中已經爆炸了,如何還能再忍得住,直接的問到:“你,究竟是誰?”
sanvan 發表於 2016-5-28 14:58
第二十章 交淺言深


  “我是誰?如此明顯,難道你還猜不到嗎?”那個男人的神情略微有些不滿,還帶著誇張的詫異,好像在此時我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看著他故意誇張的神情,我忽然心頭一緊,想到了一個可能,旋即又被我否定了——因為,不可能!

  是的,又是如此的關心辛夷,又是為辛夷的媽媽而傷感,只可能是一個身份,那就是辛夷的父親。但又怎麼可能?辛夷的身世一點兒也不神秘,也是一個典型的廠礦子弟,只不過她小時候出生在真正的礦區第一線,後來她的爸爸死在了礦上,她媽媽才帶著她,來到了我所在的廠礦區。

  而我們那個廠礦區,就是後勤工廠集中的地方,能成為正式職工,從礦區第一線遷下來,也是因為辛夷的爸爸因工死在了礦上,領導給予辛夷媽媽的照顧。

  這件事情人盡皆知,也沒有聽說辛夷的父親不是親生父親之類的,眼前這個大妖怎麼可能是辛夷的爸爸?

  另外則是,辛夷從小到大真的沒有任何一絲的不對,也就是有半點的妖氣。這個,我之所以如此肯定,那是因為我和辛夷是一起成長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已經借由明陽門早早的進入了修者一途,就算不是獵妖人,有氣場的不對勁我還是能感覺到的。

  就算當時不能分辨,現在回想起來,也一定知道一些端倪。總之,的確沒有任何不對。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沒有多想,辛夷如何會從一個普通人類的小女孩兒變為了天狐?畢竟現在這個時代,有太多的人莫名的化為妖,原因還不明。我判斷辛夷是不是屬於其中的一個?只是她是天狐?又經歷了特殊的覺醒?

  亦或者,我也想起了碗碗,她在經歷了成為天狐的儀式之前,不也是普通人類的樣子嗎?至少我身為聶焰的時候,初遇碗碗,修為已是不低,也沒有發現碗碗半分不對。

  其實,說到底是我不想追究,只要她是辛夷就夠了,我管她是人是鬼是妖,我都會一如既往,追根究底有什麼意思?

  我在一瞬間就想到了如此之多,最後望向那個男人的神情還是充滿了疑惑,只是在這過程中因為想法的變化,神情難免會有變化,我也沒有想要掩飾,那個男人倒是饒有興致的看得有趣。當我神情最後定格為疑惑時,他倒是充滿了‘鼓勵’的開口:“想到了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我開口想要說,但轉念一想,便說到:“想法是有一些,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若不介意我是葉正淩的話,可以到我所住的地方一敘。”

  是的,這裡畢竟是祠堂重地,就因為《山海百妖錄》供奉在這裡,我不想讓一個我到如今都不敢肯定身份的人留在這裡太久,儘管我奇異的感覺他沒有什麼惡意,儘管他是一隻狐妖。

  “呵呵,是擔心這裡供奉的東西?”那個男人不在意的笑笑,舉手投足之間更見風采,就算童帝如此‘絕色’之人也沒有這種風采,因為童帝沒有眼前這個人成熟的氣質。

  “是的,畢竟望仙村重地,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倒不介意承認,順便看了一眼供奉在最高處的《山海百妖錄》,而所謂《山海百妖錄》這個曾經人妖爭執的重點其實並不出奇,只是一卷泛著古舊感覺的竹簡。

  如今的它被卷著供奉在祠堂的高處,裡面的內容唯獨我一個人展開看過,因為不管是誰,展開《山海百妖錄》都是一片空白,是曾經陳承一告訴我,用我的鮮血塗抹《山海百妖錄》五個大字,便可看見其中的內容。

  我很好奇,陳承一如何知道獵妖人的秘辛的?甚至這個秘辛連獵妖人都不知道,可陳承一只是不說,他說有些事情太早知道其實沒有什麼好處。

  對此,我也沒有認為陳承一是在故意玩什麼神秘,和陳承一接觸的不算多,但每一次都讓我印象深刻,他的確不是那種故作玄虛的人。所以,我也就沒有過多的追問,而是按照陳承一的方式打開了《山海百妖錄》。

  在我的心中,《山海百妖錄》應該是一本類似於圖文並茂解說妖物的書?事實上並非如此,我打開了《山海百妖錄》以後,發現上面只是密密麻麻一行行的小字,這些小字並非真的以筆墨而寫,仔細感應是一絲絲的精神力為‘筆墨’書寫,最後由靈魂的力量讓這些精神力所形成的小字永遠的附著在了這卷竹簡上。

  而這竹簡本身的材質也並不是普通的竹子,而是一種可以製作修者法器的竹子,最是能聚集承受靈魂的力量,有養魂的作用,只是比不上那種真正的養魂木。

  那些精神力的小字小若蚊蠅,根本不可能被‘看’,只能同樣用精神力去感應,可神奇的是就算是感應,在感應的世界中,這些字也非常的小,要辨認清楚很困難,書寫所用的小篆倒不是什麼問題了。

  我只能模糊的知道,這些文字都是詳細的記錄每一種妖的名稱,特點,弱點,擅長等等,和一般記錄妖物的獵妖人文獻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只是要更加詳盡的多。可《山海百妖錄》真的是如此嗎?一場夢回,讓我得到了聶焰的記憶,我是無比的清楚這本《山海百妖錄》的來歷,知道撰寫它的人是誰,就是那神秘大墓的主人。

  所以,在打開了《山海百妖錄》,大致的流覽了一眼之後,我腦中便有了《山海百妖錄》真正的用法,和它存在的意義...它真的很重要,對獵妖人來說,幾乎相當於最後的底牌,妖族自然也知道它很重要,但若妖族知道《山海百妖錄》真正的重要,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們得到它,恐怕他們只是瞭解《山海百妖錄》的一部分。

  不然,就算童帝加上雪山一脈出手,妖族也能堵上絕大的犧牲,去毀掉《山海百妖錄》。

  只是看了一眼《山海百妖錄》我便自然的想到了關於《山海百妖錄》的一些東西,看這個男人這樣隨意提起,我更不能掉以輕心。

  我肯定的態度也沒有引起這個男人的不滿,他只是微笑,說到:“命運就是這樣的,《山海百妖錄》註定是你的,你能拿到它,理所當然。對於我這種早已經是世外,只懂自保,保自己在乎的人來說,這本《山海百妖錄》不見得比一本雜誌更好。走罷,別緊張兮兮的。雖然可以理解,可大丈夫理應舉重若輕,天崩而鎮定自若。希望你於人前,任何人前都不要流露出一絲緊張與在意,儘管你可以坦率。這是你身為家主必要的智慧。”

  我怪異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為何他要堂而皇之的教導起我來?儘管說的頗有道理與深度,但是不是有些交淺言深?特別是在我否定了他是辛夷的父親以後。

  我沒有說話,出於禮貌還是點了點頭,他也不想計較我態度的樣子,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聶焰的牌位,然後一甩袖子,再次背起了雙手,說到:“去你那裡吧。只是,隨口問一句,辛夷是否在你所住的地方?如若不在,我們談話的地方還是選在辛夷在的地方。我想要看看辛夷。”

  他也夠坦率,可他也如他對我所言,真的沒有流露出任何在乎和緊張,這是言傳身教嗎?我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畢竟我會全程守護,不會讓任何人對辛夷不利,而且這一次我很篤定我的直覺,他沒有惡意。

  於是我直接的說到:“是的,辛夷在我的住處。她這些年都在沉睡,即便是在村中,我也不放心,定然是要在我的住處,即便我不在村中,也會少一絲擔心。”

  “唔。”面對我的回答,這個男人隨口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態度,總之他就這樣率先走出了祠堂,而我緊隨其後。

  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相距不足二十釐米的走出了祠堂。

  我和他這樣走出,守在外面的人臉色紛紛都很古怪的看著我們,一個個想要說話卻又不敢開口的樣子,倒是童帝,看見我們,態度奇怪的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說了一句:“麻煩。”便轉身走掉了。

  我心中雖然奇怪,但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些高層還無所謂,可是這裡的異常已經吸引了一些年輕獵妖人的注意,於是我開口說到:“都散了吧,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在望仙村我雖然說一不二,但大家若有什麼意見,還是會給我提出,我並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家主。不過,在今天大家倒是很理解的看著我,然後依言沉默的散去了,並主動呵斥了一些想要看熱鬧的年輕獵妖人離開。

  對於這一切,那個神秘的男人也不評論什麼,只是很有耐心和風度的等待著,我處理完了這一切,就指了一個方向,和他一同朝著我所住的地方走去,他淡淡的評價了一句:“威嚴尚可,手段不足。”

  我心中更感怪異,這又是教導嗎?說的很貼切,童帝也說過我太過嚴厲而直來直去,可這與這個男人有任何關係嗎?
sanvan 發表於 2016-5-28 18:55
第二十一章 身份


  不管如何,他對我總歸沒有惡意,出發點都是好的。不過,做為一個獵妖人的首領被一個大妖指導為人處世,感覺總是有些怪異,加上陌生,我只是點頭沉默,並未多言。

  對於我的沉默,他依舊沒有太多的意見,也就這樣一路無話,和我一同來到了我所在的院子。

  進去之後,那男人的神色變得略微有些激動,這是我和他見面以來,他第一次流露出讓人可以清晰捕捉的情緒,這讓我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之前那個被否定的猜測又不禁活泛了起來。

  莫非真的和辛夷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不成?就像碗碗的那一堆狐族親戚?我覺得這個猜想靠譜。

  但,他沒有承認什麼,我也不能下個定論,只能等他自己告訴我。

  “請。”我帶著他想要去到之前我和童帝,tina三人開會的會議室,對於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我心中是有很多問題的,那裡顯然是最適合談話的。

  他卻閉目站在院中,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腳下卻是紋絲不動,對於我的邀請置若罔聞。

  我只能再次說了一句:“這位先生,這邊請。”

  “辛夷不在那邊。”他睜眼開口,對我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我已經略微有些不悅,辛夷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就如同逆鱗,如今她毫無自保能力的睡著,我如何會帶一個我不能肯定身份的大妖去看她?她的身份是天狐,我覺得對於狐族來說有很大的意義,而狐族多智,誰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它們的陰謀?

  這個男人的言下之意又顯然是想要去看辛夷,和我談話什麼的都要放在其後。

  “我想你也知道辛夷的情況,我們還是不要過多的去驚擾她什麼了。”我忍著不悅,開口委婉的拒絕了,我自問不是一個想太多的人,而辛夷的事情我卻情不自禁的都會多想一些。

  “你不願我去看她?”那男人對於我的婉拒看得分明,卻沒有順著臺階下的意思,反而是開口直接的質問,只不過他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語氣中也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他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也不願意再繞什麼彎子,直接承認到:“我是不願意過多的人打擾辛夷,所以先生若是來這邊,想找的是我,我可以以禮相待,就算我是獵妖人,你是大妖。”

  我說完這句話,那個男人看著我再次眯起來了眼睛。

  又是那種神秘的感覺,看不透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我也紋絲不動,心中卻是暗暗堤防,如若有什麼陰謀,要暴起發難,恐怕也就是現在這個時候,莫非我之前的感覺又是錯的?他哪裡是沒有惡意?

  氣氛一下次變得僵持,卻不想只是幾秒鐘之後,那個男人忽然看著我大笑了幾聲。

  我被笑得莫名其妙,看他那樣子是真的在笑,不是故作姿態,只是不明白他笑中的含義,就問到:“先生緣何發笑?”

  我以為他會不答,沒想到他乾脆的說到:“我笑一是因為你不讓我看辛夷,說明你很在意她,把她保護的很好。我算不上什麼本事,唯獨感覺敏銳,你剛才已經有了和我動手的意思,我不生氣,反而開心,所以笑。第二,是因為我來找你理所當然,來看辛夷更是理所當然,世間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阻止。今天,卻被你小子這樣生生的攔在門外,想來的確是有些惹人發笑。”

  他這番話說得我也忍不住笑起來,那是略帶有些無奈和氣憤的笑,只有直接開口說到:“先生你口氣大了吧?第一點我尚可理解。第二點如何說?就算你是狐族之中與辛夷有什麼牽扯的,血脈關係的親戚,也不能說世間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阻止吧?”

  的確,辛夷在地下城遭遇的一切,讓我並不認為狐族中的狐就對辛夷是百分之百的好心,比起碗碗曾經所在的狐族都尚且不如,那就算是親戚也不會讓我完全的放下防備。

  我這句話剛說完,這個男人已經前跨了一步,直直的盯著我:“你既然不明白,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了。我來看辛夷為何會世間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阻止!第一,你對天狐瞭解多少?天狐有三變,一變比一變驚險。辛夷天狐血脈覺醒為第一變,承上代天狐累積為第二變。至於第三變這是血脈之謎,歷代天狐能達三變者寥寥,就算有的天狐一生順利,修為深厚,也不見得能得三變的機緣。因為三變講究的是破而後立,不死則不生。”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還是那樣看著我。

  在此時,他是完全的嚴肅認真,我自問以我靈魂中萬魂花的敏感,他絕對沒有對我施展什麼魅惑之術,可我卻真的完全相信了,就算這天狐三變是我第一次聽說,我動容了。口中卻是說到:“好吧,就算你知道天狐三變的秘辛,那..那也不是我就能信任你,讓你靠近辛夷,是什麼世間人都不能阻你看辛夷的原因吧?反而,反而越是這樣,我越不得不防,因為你知道的越多,若是對辛夷有什麼歹意,不是下手起來就越是兇險嗎?”

  我此時乾脆也敞開了說話,這原本就是我心中的擔心,對於這個男人,我好像絲毫都沒有想要隱瞞想法的意思,倒不是因為他魅惑,或者氣場強大之類的。而是他對著我有一種直接的坦率,我也只是用相同的態度對他而已。

  “都說葉正淩是一個不喜歡耍弄計謀,喜歡以戰破戰的人。他的一切智慧好像都是那出色的戰鬥本能。如今看來,也不儘然,至少你對辛夷是諸多的心細。可是,你有聽我把話說完嗎?先安靜的聽著罷。”他說話不自覺的帶上了長輩的語氣。

  我原本眉毛一揚,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那自然真誠的神情,又按捺了下來。

  而他也不賣什麼關子,非常直接的說到:“天狐三變只是要帶出我以下這句話,第三變是機緣,也是大兇險。多的我現在先不給你說,只一句,你若想要辛夷醒來,就非得我去看她一番不可。算起來,這個丫頭已經沉睡了四年多,該是醒來的時候了。”

  “你,你有辦法讓辛夷醒來?”這句話簡直戳中了我內心最柔軟的一個點,我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即便從理智不敢相信,內心卻又如何能不抱著一絲希望?這,也就是所謂的軟肋。就如這世間,總是有騙子用低劣的騙術能騙到好些聰明之人,那不就是抓住了那些人的軟肋,讓他們似信非信,總是忍不住會抱著一絲希望嗎?

  “你可以不信。但,我絕對不可能有半絲對這丫頭不好的心。在這世間,你只能是第二在乎她的男人,我才是第一。因為,第二點我非去看辛夷的原因那就是因為,我是她的父親,嫡親血脈不折不扣的生父。”說完這句話,這個男人就沉默了,然後深深的看著我。

  聯繫起他的言行,這個答案是可信的,可我之前就有了這種猜測,卻又被我自己推翻,所以當聽聞了這個之前就猜測到的答案以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的說到:“不可能,若是之前我還信你五分,從你說出這句話以後,我就不會再相信你。我和辛夷自小一起長大,她的出生經歷我再清楚不過,她的父親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礦工,如何能夠是一個大妖?而且,她父親在她幼年時候就因公去世了,這是許多人可以證明的,又如何會是你?別說笑話了!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和目的,不如直接好了。想你敢隻身闖到望仙村,也有幾分本事,我也就敬你這幾分本事,單獨和你鬥上一鬥吧!”

  說話間,我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如今的我比起四年多以前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只是氣勢外放了一部分,這小院就陡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卷起了院中的塵土草屑飄揚在我和他之間。

  此事已經無法善了,我是受不了有人用這種方式來打辛夷主意的。

  不想他卻沒有半分動手的意思,也不為我那強大的氣勢所動,而是直接說到:“我豈會憑三言兩語就讓你相信這個事實?但,如今也忍不住要和你說道說道,我若然不是辛夷的父親,你緣何會得到那張狐皮?你可知誰人交與我手?再則,你說辛夷父親是一個普通人,多年前死在礦上,許多人可證明。我還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一些,那是礦上偶發的一次坍塌事件,沒有任何人受傷,輕傷的人都沒有,獨獨埋葬了辛夷的父親,後來因為巨大的挖掘難度,就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弄得追悼會,都只空有一張照片,和一個裝著他一些舊物衣衫的棺材。這些細節你可清楚?你焉知不是我因為什麼故意這樣做,那個普通工人只是我身份的掩飾?這個,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當年的細節。最後,你敢不敢和我下山一次,悄悄接來辛夷的母親,讓她親眼看看我,和我談論一些往事細節,來證明?”

  我愣住了,他所說的細節我真的不知道,而他的態度又是那麼的堅定,我已經開始動搖。

  最後,他則說到:“就算不談論這些,我手上也有證據,且不只一件,你可要現在就證明一番?親自看看?”
sanvan 發表於 2016-6-10 20:22
第二十二章 滴血辨明陣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心中的感覺已經迥然不同,無論如何他若真的是辛夷的父親,那我...此時的心情,就算用複雜二字也不足以表達。

  可證據還是不能不看的,在辛夷的問題上我怎麼也做不到絲毫的放鬆,更何況她現在陷入了沉睡當中,而且還伴隨著危機,我是她最大的依靠,她能安心的在我身邊沉睡過去,就等同把全部的信任都交付到了我的手中,我如何能夠讓她失望?

  對於我的態度,眼前這個自稱辛夷父親的男人倒沒有任何的不滿,而是很直接的從胸前襯衫的口袋小心的拿出來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我帶著疑惑的眼神接過了照片,只是一眼心中就柔軟了下來。

  因為第一眼我就看見了幼小的辛夷,讓我想起了與她初見時的那些歲月,不過在照片中的辛夷比那個時候還要小一些,大概就只有兩三歲的樣子吧,剪著整齊的娃娃頭,在兩個人的懷中露著還沒有長全的牙齒,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只是一眼就那麼的動人。

  看著辛夷的笑容我的嘴角也不禁泛起一絲笑意,在我記憶中的辛夷都是呆呆的樣子,就算偶爾一笑也沒有如此的開懷過,在她化身為天狐前,我何曾看過她如此的笑容?我是情不自禁的被感染,也分辨不清,那是因為愛著她會如此,還是因為辛夷的笑容原本就一直很動人,一直都很感染人。

  我的目光在幼小的辛夷臉上一直停留了好幾秒,捨不得移開目光,這才注意到整張照片。

  這是一張已經有了很強歲月感的照片,黑白照,那個時候流行的照片白邊都已經有些泛黃,在照片中抱著辛夷的兩個人一個毫無疑問,就是辛夷的媽媽,我不會認不出來,另外一個我咋一看很陌生,但仔細一看,和眼前這個男人的五官眉眼就對上了,只是臉型有些些微的不同,照片中的他也年輕許多。

  我看得皺起了眉頭,照片中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辛夷的爸爸,只是和眼前這個男人還是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似,我忍不住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他,始終不敢完全的確定。

  “是否覺得我和照片中的,不是完全的相似?特別是臉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眼前這個男人主動的說到。

  “嗯..”我沉吟著還是回答了一句。

  他也不急,更不惱,而是對我說到:“那你就仔細的看著我。”

  什麼意思?我心中雖然疑惑,但目光還是不自覺的緊緊盯著他,而在我眼中,他看似沒有什麼多驚人的變化,但慢慢的過了十幾秒以後,我忽然發現他和照片中的男人越來越相似,再過了半分鐘,那臉型已經是百分之百的一樣,不,應該說樣子已經是百分之百的一樣。

  這...我心中有些震驚,但還沒有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畢竟我眼前的是妖族,還是一隻狐妖,真正的妖族和那些忽然成妖的妖人可不同,妖人就像是簡化版的妖族,以後會不會展現妖族的能力尚可未知,但是真正的妖族有些千百萬化一些壓箱底的本事那不是什麼秘密,大部分都和本身是有關聯的。

  狐妖,會一些變化,是正常的。只不過,任何的變化都沒有那些神仙鬼怪的小說那麼神奇便是了。

  “你通妖族變化之術?”我認真的問了一句,但心中並未有完全的放心。

  “算不上什麼真正的變化之術,原本就是狐族,狐族以魅,以智立於妖族,魅通變,一點點變骨之術而已,可以略微改變一些骨型。但對於我來說,已經夠了。”這個男人似乎對我很耐心,對於我的問題,回答的也很詳盡。

  我的心中充滿了掙扎,眼前這個男人若真的是辛夷父親,站在我的身份,如今這態度,就真的有些‘過分’了,說不好聽一些,一旦得到證明,他就是我岳父,他之後和我計較,我該怎麼辦?我竟然有些緊張和不安。

  可是,他是真的通變化之術,若是他就是以變化之術來‘蒙’我怎麼辦?我是沒有見過辛夷父親的照片,可能母女兩人怕難過,家中從來沒有在明顯處放過她父親的照片,照片就算是真的,我如何又能知道,他不是變化成這般模樣的呢?

  即便如此,我的語氣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囂張,只能儘量和氣而委婉的說到:“為了辛夷,一張照片,還不能讓我完全的放心。想必你也一樣關心辛夷,能夠理解我的。”

  “你這小子,忽然客氣起來了?”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竟然看得我背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毛子汗,不由得暗罵自己,大場面小場面,大人物小人物都經歷了不少,看過了不少,如今怕個毛啊?可我竟然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他這一眼,他這個態度,我就是緊張又局促。

  “哈哈...”看我這個樣子,他似乎感覺到十分的舒爽,竟然開懷大笑起來,比起之前,笑得更加放肆張狂,卻有一種瀟灑狂放的氣場,這也是就是狐族先天的優勢,魅惑的基礎不就是任何的情緒都能感染他人嗎?

  “也好,我自然可以理解。原本,也沒有指望一張照片就讓你信服什麼的。”他笑完以後望著我說到,然後很自然的拿過了我手中的照片,又小心的放在了胸前的口袋裡,自顧自的說到:“照片你就不要拿著了,我們全家的合影就只得這麼一張,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你手上汗太多。”

  我被這麼一說,簡直尷尬的要命,我的確因為心中的複雜情緒,不僅背上是汗,手上也是汗,竟然這也被他看了出來。

  “走吧,和我去明陽門走一趟。不,現在不應該叫做明陽門了,應該叫做無名山門。明陽門經一大戰,山門被毀以後,曾經立志,此仇不報,此辱未消,絕不以明陽門自居。為表尊重,我也叫它無名山門,你能理解?”這個男人看了我一眼,略微嚴肅的說了一句。

  這一次我是真的吃驚了,他身為一個大妖,如何還能知道這些秘辛?這件事情,就連師父都沒有對我和正川哥說起過,只是從平日裡的態度能看出,那毀壞的山門不能輕易的重修,就是因為結未解開。

  到如今,我也遵從著這一點,眼前的男人卻輕易說出了這段往事,這是非山門和望仙村的老人,根本不會知道的事情啊。

  我心中又相信了幾分,可事關山門,我緊張也好,局促也罷,還是忍不住問到:“你,是如何得知我山門的...?”

  “當然是有淵源。不然,你認為那張狐皮如何能到你手上?當年辛夷出生之前,這可是你師父親自找來,交予我手的,後來我又交給了你。你現在什麼都別問,倒是帶我先去一趟,證明了我的身份再說罷。”他催促了我一句。

  我微微張嘴,原本不平靜的心中已經被這幾句話再次震驚的掀起來了驚濤駭浪,我是真的很想問這其中的一切,可他似乎知道我會問,提前就堵住了我的嘴,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到:“好吧,那就去山門走上一趟。可我心中也是好奇,去山門又能證明什麼呢?”

  他倒沒有急著回答我什麼,而是率先朝著大門走去,說到:“邊走邊說,辛夷就在屋中,父女相隔不到十米,卻還不能相見,我心中焦急。”

  他說這話時,忍不住看了一眼辛夷沉睡所在的屋子,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惆悵和傷感,在那一刻,我心一軟,已經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帶他去看一眼辛夷又能如何?這番神態怎似作偽?可到底我還是一咬牙跟上了他的步伐。

  在這世間,不要說那種演技精湛的演員,就算普通之人也有能將情緒偽裝到真實入微的人,何況擅長魅惑的狐族?我不敢放鬆那根繃緊的弦。

  見我跟上,他的神情也沒有什麼異樣,只是步履匆匆,邊走邊對我說到:“據我所知,你師父的大弟子如今不在山門吧?若他在山門,肯定不會問如此幼稚的問題。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起你們山門的那個陣法,滴血辨明陣,不是嗎?”

  “你要用那個?”這回吃驚的可是我了,我如何能夠不知道這個陣法?和山門有著巨大淵源的人,不管是恩是仇,山門都會用滴血辨明陣來記錄一些東西,為的就是將來若是要產生巨大牽扯的時候,不會有什麼錯誤。

  要知道,在這世間,不管是修者也好,妖族也罷,千奇百怪的秘術法門真是太多了,就像剛才這個男人相貌的改變我都不怎麼震驚,就說明要用手段改變一些樣貌簡直是小事,連靈魂的波動都有秘術可以改變。

  更何況,一些恩仇並不是說幾十百年就可了結清楚,修者講究的有時是傳承的後人,有時是三生三世,更何況修者的生命一般都比普通人漫長好些。

  重大的牽扯有時可能會讓山門不惜犧牲去報恩,或者報仇,如何又能容忍‘烏龍’的發生,在這種時候滴血辨明陣,就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了。就像正川哥動用的普通人脈,山門除了詳細的記錄在冊,也有信物留下。

  而我山門的信物,其中有微妙的陣法,絕對不是輕易能夠造假。對待普通人脈尚且如此,那重要的呢?自然是——滴血辨明陣!

sanvan 發表於 2016-6-10 20:22
第二十三章 明確


  這樣說來,其實眼前這個‘辛夷父親’提出的辦法已經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絕無造假可能了,對於師門的陣法我絕對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可我吃驚的原因在於,滴血辨明陣既然有此等功效,為什麼只是用來記錄少數對於山門最重要的人物呢?那是因為記錄容易,一縷毛髮,一點普通的血液,指甲,骨骼,一點皮,甚至在迫不得已的時候,要記錄的人的貼身衣衫都可用。

  可是要啟動此陣,辨別之時,卻是要用到一定量的血液,血肉,或者一滴精血。

  精血自然不提,對於修者,妖族來說都是寶貴之物,那麼一定量的血液,血肉又輕鬆嗎?並不如此,就比如說血液吧,所謂的一定量已經需要一整碗的鮮血,而且並不是小碗,而是那種接近於喝酒大碗公的碗,這還是最低的底限,這也並不是好承受的,只要是修行的,比普通人更在意每一滴鮮血的,何況這麼多的量。

  所以,能夠記錄的只是少數,仇人自不必說,打一場自然不愁血肉來驗證,而且誰會那麼無聊,來假裝明陽門的生死之仇者呢?至於其他的淵源者,自然有不得不記錄的理由。

  我想了很多,按道理,到了這個地步,我應該完全的相信了眼前人。

  還是那個想法,若然真的是辛夷的父親,我讓他去啟動滴血辨明陣,那真是...想起來,我就覺得他事後就算翻臉,帶著辛夷揚長而去,當一回‘惡岳父’,我簡直也無話可說。

  但...我糾結的不得了,想著想著腳步就越發的慢了起來,走起來哪有往日的雷厲風行,幾乎是停滯的狀態了。

  走在前方的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情形,看臉上的表情是不免為我感覺到好笑,卻並沒有化解我難題的意思,反而是調侃到:“怎麼?怕開陣驗了以後,承受不起後果?總之,這事情到了如今這地步,是非驗證一番不可的。待到你小子心服口服以後,我就正大光明的帶走辛夷。”

  “你,你要帶走辛夷?”我皺起了眉頭,卻是有些心虛氣短的問到,我現在心存顧忌,如何敢對眼前人發怒?但我怎麼捨得他帶走辛夷?他這一番話簡直等同於把我架在火上烤,更難受的是我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眼神一冷,呵呵兩聲,並未有對我解釋什麼?而是轉身繼續前行,然後說了一句:“就你這番表現,我有什麼理由不帶走我的女兒?”

  我一下子急得臉漲的通紅,想要爭辯兩句,卻是舌頭發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在前面走得急,我在後面只能緊緊的跟著,一直盤算要說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形象,卻一點兒也不敢考慮不讓他驗證一番就帶他見辛夷的想法,我情願去完全的證實了,哪怕我會見不到辛夷,忍受相思的痛苦,也不能容忍辛夷有一點點風險。

  這個時候的我,如何能注意到前方的他到底是個什麼表情?心中又是焦慮又是難受,更加惆悵,已經患得患失。即便我堅持要驗證,對於他是辛夷父親的身份其實已經信了八分。

  就這樣,一路無話,我們已經行至了山門。

  我心中悶悶的,一進山門,那些小師弟給我打招呼,我都沒有心情太過回應和理會,蔫蔫兒的走在他身後,心中亂七八糟。

  這番表現引得這些小師弟都很疑惑,說不得心中就在想著誰有那麼大的架子,讓堂堂家主,明陽門的大師兄這般鬥敗的模樣。由於我的身份,一路走到了後山禁地也沒有什麼人阻攔。

  而在明陽門後山禁地曾經有一塊作廢的地方,如今恢復了一小半,那就是明陽門的——陣地!所謂陣地其實就是指被特地佈置在山門的十個陣法聚集的地方。

  原本我山門就是以陣法而出名,而能被山門特意佈置出來放在後山禁地的陣法自然是山門要緊的,佈置也不易的陣法。

  但不管山門佈置陣法如何的精妙,佈陣總是需要佈陣材料來維持,隨著山門慢慢的沒落,即便是還有一些佈陣材料,也不可能這樣奢侈的去維持陣地的運轉了,一沒必要,二是沒落之後再得材料就不易了。

  後來,正川哥努力的撐起山門,又動用了一些人脈得了大量的資源相助後,才恢復了三個他認為必要的陣法,其中就包括滴血辨明陣。不同的只是另外兩個陣法是每時每刻都在運轉,而滴血辨明陣只是放了主陣之材料,要運轉的時候放上輔助的陣印與材料便可運轉。

  這樣只是為了保證不浪費,但當時我都不理解,正川哥為何要選擇這樣一個陣法來恢復,要知道主陣的材料也是頗為難得的。正川哥只是說如今恢復山門,誰可預料是否有重要人物上門來解恩怨?而現如今整個山門能夠有能力恢復陣法的只有我一人,在離開之前能恢復幾個必要的便恢復了吧。

  是啊,恢復荒廢已久的陣法,除了材料,也需要深厚的陣法造詣,由於是明陽門獨特的手法,就連承真姑姑也不見得能行。

  這又讓我想到了正川哥,和答應童帝的一月之行,內心難免沉鬱,忽然感慨如今還是早春,為何就已有了多事之秋的感覺,事情都一股腦兒的上門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默默的進入如今只有我一個人有資格進入的秘庫,挑選了幾樣材料,又拿出了陣印,開始啟動陣法,在這過程中那個我還不敢完全肯定身份的辛夷父親就饒有興趣的看著,評價了一句‘也好,技多不壓身。’

  這語氣多少有些讚賞之意,在我聽來,無疑更加坐實了他的身份,想起他要帶走辛夷,我如何又能高興。

  啟動陣法只是一件小事,以我的陣法基礎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陣法很快就開始運轉,我帶著複雜的心情看著他,到這時反倒不知道該不該叫他驗證身份了,畢竟是損耗很大的事情。

  我這番猶豫落在他的眼裡,反倒換來了一個白眼,然後他說到:“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能做就能承受後果,你這樣磨磨唧唧,辛夷如何敢交給你。”

  我沒有說話,多少也有些不敢反駁,心中卻是想,換你處於我的境地,又能果斷得起來?可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只好一抱拳說到:“請恕晚輩無理了。”

  他斜我一眼,不滿的說到:“連個稱呼也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叫我嗎?記得我的名字——辛皓。”說完,他便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呐呐的,只能重新抱拳,說了一聲:“辛叔,那便得罪了。”

  他‘嗯’了一聲,也沒有什麼情緒流露,只是小聲說到:“年紀輕輕,說話幹嘛跟個古人似的。”

  我已經滿身熱汗了,這是怎麼看我都不順眼的節奏嗎?還是我已經得罪他太狠了。雖說如此他倒也沒有半分的猶豫,舉步就走到了陣法當中,然後問我拿來了一把小刀,伸出了一根指頭便要取血。

  我見如此,忍不住叫了他一聲:“辛叔,你這是要取精血嗎?最好不要。”

  “為什麼?”他不滿被打斷的樣子。

  “雖然此陣運轉,需要頗多的鮮血,而且只要修行蘊養,每一滴鮮血也有靈氣。但只要精血存在,加上一些彌補之物,按照你的身體,再蘊養一些日子,損耗慢慢的總會恢復。可精血不是那麼好恢復的,先不說彌補之物難尋,就算尋得也...”我開始解釋起來,下意識的我就不想他損耗過多,兩相比較,肯定是鮮血比較好。

  不想他卻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精血只需一滴,不用浪費時間,馬上就能得知答案。再說,我早就料想會有今日動陣之日,早就用秘法分離了一滴精血出來,藏於指尖!這是多年前就做的了,如今已經不影響我什麼了。”

  說話間,他動作快速的小刀一揮,一滴帶著如同紅寶石般光澤的精血已經滴落在陣中。

  在那一瞬間,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因為精血沒有辦法絲毫作假,任何人也不可能把他人的精血藏於指尖,會有明顯的排斥,那精血不消一時半會兒就會徹底‘失靈’。除非化他人精血精華為自身的,但那就已經再無他人精血的印記。

  而我更沒有想到,辛夷的父親那麼多年前就早已有準備,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他一消失就是那麼多年,而且做了這樣的準備?

  此時,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身份基本已經坐實,他之前說過的要帶走辛夷讓我內心刺痛不已,悵然若失,偏偏還沒有辦法阻止,我甚至連辯解都沒有辦法,讓一個修行的失去一滴精血,這樣的得罪可是不小,即便有辛夷為理由都沒有辦法。

  就在我恍恍惚惚的時候,陣法忽然發出了毫光,我一個抬頭,之前他滴血的痕跡已經消失,而取代的是一行行浮現出來的小字,他的身份已經在陣法之中清清楚楚的出現了。

sanvan 發表於 2016-6-10 20:23
第二十四章 認親


  不管之前有如何的猜測,在這個時候才是證明一切的時候,我帶著複雜的心情看向陣中的那一行行小字,確切的說是存在陣中的資料,非本人的精血血肉不能引出,是再沒有半絲造假的可能。

  小字寫得十分清楚——辛皓,狐族,因血脈天資卓絕,功力深厚,有百變之秘技。原位青蓮山一脈狐族。後因愛上人類女子,放棄青蓮山狐族族長繼承人的身份,獨自一人流落人間。生平無惡跡。後有女辛夷,人妖混血,得極小概率返祖純淨血脈,是為新一代天狐。而早有天機指引,多年後人間將有大劫之相,源頭為妖族作亂,天狐是為大劫之中關鍵,為變數之後再變之數。我山門與上一代天狐略有牽扯,原並無因果可說。蓋因變數與我山門有極深淵源,變數現,則新天狐為二變之數,跟隨變數同現,註定與我山門會產生絕大淵源。千年前,一張天狐之皮經由神秘人交予我山門之手。新天狐現,狐皮則由雲掌門親自交予天狐之父手中,結此因果。

  這番記錄把所有山門與辛夷父親的牽扯說得清清楚楚,不僅有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事情發生的前因都說得非常明白。不僅如此,就連眼前辛夷父親的生平,出自什麼地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都記載於其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太清楚其中所說的變數就是我,本來這個說法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而辛夷為再變之數,這個說法嚴格的說來我則是第二次聽說,因為在地下城我只是聽說過天狐為之後大戰的關鍵,理解起來也算是一個變數?

  但其中究竟該怎麼解說,我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此時,這一切都不再是重點,我的汗水已經涔涔的流下,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辛夷的父親,並沒有矇騙於我,我之前的態度...我忽然有一種人倒楣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的感覺,更何況他之前就明確清楚的說過要帶走辛夷。

  “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我就要走出這陣中了。”他態度不冷不熱,我的內心卻更加的糾結,只能無奈的點頭。

  可當他剛要跨出陣中的時候,我忽然喊了一聲‘等等’,他‘嗯’了一聲,有些疑惑,倒也停下了腳步,問了我一聲:“還有什麼沒有看清楚的嗎?”

  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青蓮山’三個字,原本就已經濕漉漉的汗水又流了一層,心中更無僥倖,我之前因為心中淩亂,只關心眼前人的身份,並沒有注意太多的細節,這一下才注意到了‘青蓮山’三個字,知道山門記載是異常嚴謹,沒有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在記錄上也會寫上沒有確實把握之類的言語。

  那麼坐實了辛皓是青蓮山狐族一脈,我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絕對談不上半分好感。

  只因為身為聶焰的那一世,青蓮山狐妖為禍,多年未解,是我後來親自端了他們的老窩,做為青蓮山狐妖的後人,他焉能對我有什麼好感?想起之前他站在聶焰的牌位前沉吟的樣子,莫非就是如此?然後上三支香,是不是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無疑,我在地下城大鬧一場,很多妖族和修者都知道我和辛夷之間感情很深,帶走辛夷,就是最好的報復,等於在我心上直直的戳上一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煩躁的點起一支煙,感覺額前的汗水擦也擦不乾淨,各種言情小說的橋段在我腦中上演,什麼岳父阻止的苦命鴛鴦,什麼乾脆帶著辛夷私奔到天涯....可是,一個都不現實。

  “抽什麼煙,堂堂獵妖人,修者中的修者,竟然有如此不良的習慣。”就在我心中焦慮,思考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辛叔已經走出了大陣,對著我呵斥了一句。

  “咳...”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嗆得非常難受,在這個時候再被教訓,哪裡還有怪異的感覺,半點不敢爭辯,默默的取下口中剛點燃的煙趕緊的掐滅了。

  他看見了我這個小動作,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背著雙手朝著望仙村走去,說到:“這下,我總有資格看看我那可憐的女兒了吧?睡了四年多,也不知道身子骨有沒有變虛,身為天狐,她這命運要抗下的東西可就多了去了。”

  我趕緊的跟上,盯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卻始終缺乏一點兒勇氣說出想要說的話,就像憋在了喉嚨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難受的要命,心中更是不甘。

  他就像不知道我的反應一般,只管大步的往前走,看樣子根本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能垂著頭一路的跟著,兩人的腳程都不慢,眼看就要走到村子門口了,裡面全是獵妖人,恐怕我也不好說話,等到了屋中,他執意要帶走辛夷,鬧起來又怎麼辦?還不是被全村的人看著。

  到時候,人家父親帶走女兒天經地義,在人前我又該怎麼說?這不是面不面子的問題,而是身為家主,我辦事情必須占理,可我實在不願意辛夷被帶走。眼看著到了村口,這不就是我最後的機會。

  想著這一點,原本缺乏一點兒勇氣的我,終於被點燃了,耐不住大步向前,攔在了辛叔的前面。

  他也不生氣,只是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怎麼,想在村口打一場?就算不打死我,也把我打成一個手不能寫,口不能言的殘廢,那樣不就如了你的願了?好吧,獵妖人獵妖天經地義,為了保命,我只能和你打一場了。”

  他口中叫著打一場,實際上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釋放任何的氣場,可那諷刺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究其原因,不就是因為剛才我幾乎幾次想要動手嗎?

  我吞了一口唾沫,在心中腹誹到,完了完了,辛夷他爸怎麼那麼小氣啊?看樣子記仇著呢?剛才我不是有原因的嗎?現在逮著機會非得擠兌擠兌我...要逼急了我,我肯定也不能打他一頓,大不了我把辛夷媽媽搬出來當救兵。

  她從小看我長大,可喜歡我了,肯定得幫我!

  我心中亂七八糟,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麼,心中雖然不滿,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還是只能恭敬的說到:“辛叔...”

  誰料我才說了兩個字,他就冷哼了一聲:“喊得倒是挺親熱,誰是你辛叔了?辛叔是你叫的嗎?剛才,我不是一個無名無姓無稱呼之人嗎?你說話不是你你你,就是沒有任何主語。連問我一個名號都欠奉嗎?”

  我想翻白眼了,難道狐狸都真的如此小氣不成?不明白那是特殊情況嗎?我被他擠兌瘋了,乾脆也光棍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喊到:“爸,你不能帶走辛夷。”

  “咳,咳咳...”原本他聽見我說不能帶走辛夷,剛想說點兒什麼,一反應過來,才發現我在叫他爸,一口氣不順,直接拼命的咳嗽起來,我之前還糾結,在這個時候反正爸也叫了,反倒放開來了,走過去一臉關心的模樣,開始拼命的拍他的背:“爸,你看看你怎麼咳嗽了,來,我給你拍拍背。”

  他瞪我一眼,咳嗽的更加劇烈,我‘咬牙切齒’,眼前這個要帶走辛夷的‘仇人’,然後手上拍得更加殷勤,也算是小小的發洩報復一把,之前他把我可擠兌慘了。

  但我也是真心為他順氣,幾下下來,他的氣順了,一把打開我的手,說到:“別拍了,你這樣子是恨不得拍死我吧?一個大男人,倒是很小氣啊!辛夷絕對不能交給你。”

  我心裡那個鬱悶,剛才我還嫌他小氣,這個時候他倒說起我小氣來了,到底是誰小氣?心中雖是這樣想,我還是停了手,面對他抱怨的目光,我乾脆選擇了無賴到底:“爸,其實我也只能這樣叫你了,這是絕對有理由的,就像你不能帶走辛夷一樣。”

  “呵呵。”他怒極反笑,看著我說到:“什麼理由,你倒是與我說道說道。”

  “咳。”我清了一下嗓子,大聲的說到:“還能有什麼理由,辛夷不都已經是我老婆了嗎?我不叫你爸,還能叫你什麼?剛才那聲辛叔一點兒都不親熱,反倒是生疏了,還不是因為我害羞嗎?”

  “你害羞?”他涵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抬起手來指著我,嘴角都抽搐了。

  我無視的說到:“是因為害羞啊。您不也用反話提醒我了,叫得倒是親熱!其實不就是想喊我叫你一聲爸嗎?”

  “呵呵,堂堂獵妖人的家主,竟然叫一隻狐妖是爸,你不怕天下人恥笑於你?再說,辛夷什麼時候是你老婆了?我怎麼沒有聽說你對辛夷明媒正娶?”辛叔在這個時候平靜了下來,畢竟是一隻‘老狐狸’,不可能被我三言兩語就惹得失去了理智。

  我也不懼他那麼問,直接說到:“我和辛夷兩情相悅,當日眼看她就被一群心懷不良的狐狸們逼親,還弄失了她的記憶,給她偽造了一段記憶,我豈能不管?搶親的事情相信爸總是有耳聞的,當日就在堂堂婚堂之上,她蓋頭是我掀開,而她有言掀開她的蓋頭之人,就是她的丈夫,我們已經是天地承認的夫妻了!我叫你爸又如何?你是我妻子的父親,而我妻子是人是妖,甚至是動物也好,花草也罷,我愛她我就不懼天下人目光。她父親是什麼身份重要嗎?只要堂堂正正,生平無惡跡,自然就當得起我叫一聲爸。”

sanvan 發表於 2016-6-10 20:23
第二十五章 悲歲月之不可追


  我這一番話說下來,卻見辛叔沉默了下來,也不看我,而是轉身看向了村內。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自然也猜測不到他內心究竟是何想法?如若像之前那樣和我鬥嘴,我內心多少還坦然一些,現在這番沉默倒更加的忐忑。

  “爸,是不是可以不要帶走辛夷?”他沉默,我忐忑,並不代表我就甘心了,這一句是無論如何也要追問的。

  可惜,我再叫爸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信步朝著村中走去,我心中大急,忍不住追上前去,還想要再說一些什麼,他直接一揮手,那態度再明顯不過,是叫我別在說了的意思。

  我也想要說什麼,可這個時候,他已經速度極快的走入了村中,村子裡人來人往,我和他無疑都是焦點人物,一走入其中,很多目光都落在了我們的身上,我也只能乖乖閉了嘴,裝作若無其事。

  沒有多久,便走到了我的院前,辛叔也不言語,就靜靜的站在門前等我開門。

  我還有不開門的理由嗎?也只能悻悻的開了門,一走進院中,我反手一關門,便迫不及待的再想說什麼?此時,也顧不得迎出來的蘇靈目光,不過辛叔倒是早料到了我就不會甘心,開口只對我說了一句:“一切看過辛夷再說罷。”便堵住了我的嘴。

  蘇靈擔憂的看了我幾眼,又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辛叔,倒也沒有追問什麼,而是禮貌的沖辛叔一笑,打了一個招呼,說了一聲:“我去泡茶備著。”便走開了,只是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小聲在我耳邊問了一句:“這位真的是辛夷姐的父親?”

  我疑惑她怎麼就得知這樣的消息了,疑惑的看著她,不過倒是點頭確認了這一點。

  蘇靈想給我說些什麼,辛叔卻是轉身大聲說到:“你不必猜什麼了,我到村中就亮明瞭自己的身份,拿出了照片。否則你以為我有翻天的本事,能夠在獵妖人的老巢堂而皇之的進入他們最重要的祠堂嗎?”

  我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我怪不得一個大妖進來,村中的獵妖人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反而是等待我的到來,看我的目光也怪怪的。怪不得童帝會冷哼一聲,說一聲‘麻煩’掉頭就走,原來是辛叔拿著照片,堂而皇之的就已經亮明瞭身份。

  大家誰不知道我和辛夷的關係?這是家主的岳父來了啊,誰能輕舉妄動?即便心中有懷疑,也不能啊。

  看著我的表情,辛叔又似笑非笑的問到:“怎麼?剛才說得冠冕堂皇,無論我是什麼身份,只要沒有惡跡,就當得起你叫一聲爸。如今,就受不了了?怕村中人恥笑?更不敢面對什麼天下人了?”

  “爸,你要喜歡,我每天叫一百遍。”他說得我心中來氣,忍不住大聲的回了一句,蘇靈原本要去倒茶,聽我冷不丁的那麼說,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像看傻瓜一樣的看我一樣,我根本毫不在意,繼續大聲的說到:“我才沒有受不了了,你能不能相信,我是真的害羞啊。”

  我也沒有說謊,我本來就是害羞!我平日裡在村中獵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嚴厲而直接的,如今岳父拿著照片找上門來,滿村的說,我能不能有害羞的權力?為了表示我說的是真的,我又大聲的說了一句:“全村,不,基本上全妖族,全華夏的修者都知道我和辛夷的關係,我還怕多個爸嗎?我就是有些害羞,真的。”

  說著,我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從那邊廚房已經傳來了杯子落地的聲音,蘇靈那丫頭能不能手腳小心一些,我在心中抱怨到,抬頭卻奇怪的看到辛叔的嘴角又抽搐了幾下,他一副懶得和我說的樣子,一揮手說到:“我不想和你扯淡了,走吧,帶我去看辛夷。”

  書房,我好不容易尋來的四合香正嫋娜的升騰著煙氣,氤氳在空中,伴隨著絲絲縷縷清茶的茶香,讓整個書房充滿了一種讓人沉醉,卻又清靈的味道。

  辛夷沉睡這些日子,四合香是沒有斷過的,在其中加入了檀香,沉香,龍涎,一種修者專用特殊冰片糅合而成的四合香有著極大的提神醒腦,外加小小的加強精神力的作用,她在沉睡中,她在危險中,我進入不了她的夢境幫她,這也只能從生活中的一切細節希望能給她一絲助力。

  我從蘇靈的手中接過了茶盤,放在了桌上。

  而辛叔似乎心中有一絲畏懼一般,走入房間的腳步很慢,直到我等在了辛夷的床前,他還在打量著房間。

  房間窗明几淨,通風透氣,是我這個小院之中最好的一間房,他微微點頭,看樣子很滿意,接著他又注意到了燃燒在香爐裡的四合香,問了我一句:“你弄的?”

  “用一些我的修行資源換來的,每日不敢間斷,希望對她能有些幫助。我修行慢些倒也能夠天分彌補。”我很直接的說到。

  “天分彌補?”他無語了,眼神中透露的資訊大概翻譯過來應該是你臉皮夠厚之類的。

  我端過茶杯,就要遞給我,他卻揮手表示現在不用,腳步卻是一步一步朝著床前挪去,神情已經變得有些緊張哀傷。我放下茶杯,默默的站到了一旁,說實話,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管當初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總歸是和自己的女兒多年未見,心情如何能夠平靜。

  從房門走到窗前不過短短幾米的距離,他卻一步一挪,假裝打量房間足足走了一分鐘,只是走到後來,聯手也忍不住顫抖。

  儘管辛夷還在沉睡中,我也感覺到了他多少有些不敢面對的心情。

  再漫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這短短的一分鐘,倒後來,我都明顯的感覺他根本沒有在看房間,只是我如何又可能會去揭穿一個父親情怯的心?我只是再退後了兩步,抱胸沉默的站在窗前,也是不去看他。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不管什麼時候做為一個男人,都不想任何人看見自己軟弱的一瞬。

  房間沒有聲息,安靜的可怕,我看著窗前早春飛來的幾隻白蝶,窗外雲淡天藍的模樣,眼睛也有一些發澀,總是想起小小辛夷的模樣,第一次的初見,她髒兮兮的大T恤,滴水的頭髮,那個緊緊被她拽在手中的髒娃娃。

  她以前是愛笑的吧?是不是因為失去了辛叔,才變得呆呆的?那個髒髒的小模樣,是不是會受到同齡不懂事孩子的欺負,才變得沉默寡言,最初不善表達的樣子?想起來,我心疼的緊,又總是想起她默默跟在我身後的樣子。

  因為難受,所以我忍不住回頭,想看看這個在情感上缺失了太久的父親,此刻面對自己沉睡的女兒,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在人間最質樸的親情前,辛夷不是什麼天狐,只是一個女兒,辛叔也不是什麼天才大妖,只是一個父親。

  有時,拋開身份來看一切,其實簡單的要命,每個人包括妖都是一樣,儘管他們的身份劃分了他們。

  出乎意料的是,沒有我預想中的上前就抱住或者拉住辛夷,也沒有預想中的哭著坐在床前摸著辛夷的臉,我只是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呆呆的站在床前,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隔著一米的距離,就這麼顯得有些傻乎乎的站在床前。

  這是一個什麼意思?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儘管知道辛叔不喜,我還是點了一支香煙,我也沒有辦法去克制自己的心情,我如辛夷,辛夷如我,也許不是所有人都理解這種情感,但我分明知道的清楚,那就是我與她同喜同悲,從她跟著我開始,這種情感就化為了一顆種子,種在了我的心間,如今已經是參天大樹。

  我在體會她的感覺,如何不是心酸加難過?只能用香煙來鎮定自己的情感了。

  許是打火機的聲音驚動了辛叔,他在這個時候用很緩慢的動作轉過了身,我下意識的想要掐滅香煙,手卻愣在了半空,因為我看見了他一雙發紅的眼睛,我從來沒有看過紅得那麼厲害的眼睛,眼中還充滿了疑惑。

  我放下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才低聲的詢問:“爸,你這是?”既然叫了,我也沒有打算改口。

  他沒有注意到我的任何動作,眼神中還全是疑惑,眼眶紅得刺眼,他看著我,又或者是自言自語:“在這床上的是我女兒?”

  這算是什麼問題?我心中也跟著疑惑了起來,但還是儘量耐心的說到:“除了辛夷還能有誰?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就算她面目全非,我也認得她。”

  “呵呵。”我的解答竟然讓辛叔笑了,他這一笑,那紅得驚人的眼眶之中,淚水竟然滾滾而下,他看著我悲愴的說到:“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辛夷,都那麼大的,那麼漂亮了,我竟然不敢認她,因為我快要認不出來了。我原本應該是她生命中第一個最重要的男人,我該陪她長大。如今,竟然不如你,竟然不敢像你這般說一句她面目全非,我也認得她。”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抿了抿嘴角,自己眼眶也開始漲得慌。

  卻聽得辛叔哽咽:“你說,我到底錯過了我女兒多少歲月?用什麼東西才能追得回來?就算用命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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