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094
sanvan 發表於 2016-6-22 19:51
第三十六章 血脈之誓


  辛叔的聲音是壓抑的,甚至略帶哽咽,不過這極低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深夜小院,卻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充沛情感,激動傷感且無奈。

  我不明白什麼是血脈之誓,為何就能夠發現出生不久的辛夷是天狐?但我想,既然是妖族,和人類完全不同的智慧種族,總是有人類不能知道的秘密。就像是動物,它們之間能有什麼聯繫方式?卻能依靠氣味,甚至是一些我們人類不能理解的東西來確定彼此的親緣關係以及一個家族的成員。

  總之,辛叔儘管說的不是那麼詳細,我大致也瞭解了他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那就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女兒交出去,交給那個組織。

  可現實是極端派勢大,就算家族的另一派幫助他能夠避過極端派,但誰能保證極端派不會給那個組織通風報信,這一點甚至不用去細想,就已經可以肯定是一定會發生的。那麼,到了那個時候,還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那個組織帶走辛夷?

  在這個時候,頹然坐下的辛叔沉默了良久,終於回過了氣來,然後用一種儘量平靜的語氣淡淡的對我說到:“你其實也不用細問什麼,只需要瞭解任何的妖族家族,彼此之間的血脈之感比任何人類都要強烈的多,人類或許能夠認定親人的方式太多了吧,關於這一點本能已經退化了?而一個家族為了凝聚,光是這種血脈感應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在出生之時,都會用妖族的秘法為家族的成員種下血脈之誓。”

  “關於血脈之誓,是靈魂上的一種束縛,也是一種保護。具體的我不能給你說太多。簡而言之,就是家族的成員之間不可互相廝殺,當然用陰謀害死,家規懲治這個約束不了。相對的,如果我在外面遭遇了不測,血脈之誓也會讓家族的成員感應到我已經死去,並且有極大的可能會提供仇人的線索。而最後,如果身上有血脈之誓,我的後人會與我的血脈起感應,那麼因為血脈之誓,他們也會知道我有了後人。最後,那後人如果是天狐的話,血脈之誓所產生的感應會特別強烈,這是瞞不住的。”辛叔還是盡可能的給我解釋了幾句。

  我點頭,完全相信這種憑藉血脈所產生的秘法,其實在人類之中也可以,只不過效果沒有妖族之間那麼強烈。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你假死?遠遠的離開辛夷,讓她的血脈和你產生不了反應?”我詢問了辛叔一句,這其中的心酸我已經能夠理解。

  “大概是如此。不過過程是曲折的!可以說,原本辛夷必然逃不開這命運,一切都是因為明陽門,都是因為你師父。”辛叔終於說到了這一點,其實之前他就多少給我提起過,所以當他說出來的時候,我並不算吃驚,只是忍不住內心的些許傷感。

  還是會想起他,想起那個老頭兒,好像永遠沒有清醒的時候,半躺上殿前的走廊上的老頭兒——我的師父。

  如今,我大概能猜測到他的下落,但那又如何,那個地方我不知道該怎麼前往,而就算去了,也無能改變什麼?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日子,每一個清晨,風雨無阻的給我和正川哥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他只能守在那裡,那是每一個明陽門掌門的宿命....

  我有想哭的衝動,在這個夜晚無法壓抑的開始瘋狂的思念他,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未解開的誤會,那也是一個遺憾。他一定以為我還在怨著他,卻不知道我其實早已經知道真相,而且很想他。

  不過這種情緒,我無法在辛叔面前表達,只能暗自捏緊了手心,繼續聽著辛叔對我說著過往。

  “辛夷啊...出生的時候...”辛叔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眼神帶著溫柔的追憶,語調變得很輕很輕,輕到惶恐。就像一個美夢,聲音大了,就會破碎一般。

  “我現在都記得,在那個簡陋的醫院,我第一次抱過她的時候。那一天天晚,又下雨,冷的很,她那麼小一團,剛剛簡單清洗了一下,用花襖子裹著,當時我已經等了很久,手冷的要命,當看見那麼一團小小的,花布團子一樣的東西遞給我的時候,我像是在做夢。”

  “我很感激辛夷的媽媽,也很感激在那個時候,我因為受不了族中的氣氛,憤然出外入世,第一個月就遇見了她。我到現在都不後悔和她在一起,儘管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兒。我是感激她為我生出了辛夷。從我第一次抱著辛夷的時候,我就那麼想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當時我手很冷,不是嗎?其實我哪裡會手冷,不過是因為緊張。那辛夷那麼小的一團,卻暖暖的,我一抱過她,胸口那一片都火燙了起來,手也不冷了。你說啊,她那麼小一團,怎麼就讓我感覺熱乎乎的呢?”

  辛叔有些語無倫次,眼睛也半閉了起來,我看著他嘴角的笑紋,就像湖面上的漣漪,越來越大,我卻莫名的對那種心情感同身受。

  當然,本質是不同的,他在描述辛夷,我的愛人,在她出生的時候,我怎麼可能不滿心溫柔?這至少是一種共鳴。

  那回憶對於辛叔來說是珍貴的,他在描述時就好像已經忘記了和我說話原本想要說的,轉而說起了關於辛夷的很多細節。於是,我就知道了,辛夷出生時神奇的並沒有哭鬧,只是當護士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時拍了她幾巴掌,她才小聲的哭了起來。

  我還知道了,辛夷一出生,眼睛就很漂亮,大大的,黑白分明,小小的人眼珠子就會左右的轉動,看著這個世界,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當我聽見辛叔這麼說的時候,心都忍不住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她出生這樣在尋找,是不是在找我?這種未免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法,卻莫名其妙的把我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總之,我是知道了很多關於辛夷的事情,總之,她出生並沒有什麼特別,在辛叔的描述之中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

  接下來的歲月,也是平靜而幸福的,家庭算不上是富貴,但也衣食無憂。這種平法的幸福讓辛叔差點兒連修行都放棄了,事實上,那一段日子,他是真的已經放棄了修行,他只願當個平凡的男人,一生一世的和家人守在一起。

  他不想在很久以後,親人都不在了,他還孤獨的活著。永生聽起來是那麼美妙,可是問一問自己,倘若真的永生,你能夠接受一次又一次對於你來說變得陌生的世界嗎?每隔不到百年,所有熟悉的人都消失,所有熟悉的物,甚至風景都改變嗎?

  大部分人可能是沒有勇氣接受的,辛叔也不例外。

  在他以為日子就會那麼過下去的時候,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的師父在辛夷一歲的時候,找到了辛叔,那一天,他正好單獨一個人。

  “你師父非常的直接,第一句話就告訴我,你的女兒是天狐。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好笑,莫非我遇見了一個騙人騙到了我頭上的神棍兒?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妖族啊。可接下來,我內心就是震驚,因為這一句話仔細想,絕對不是毫無根據。預言也說了,我族在一兩代之內,絕對會誕生天狐的。”辛叔終於從美好的記憶中回過了神來,語氣有一些失落,但他還是繼續的對我說著。

  我沒有想到我的師父那麼直接就告訴了辛叔一個殘酷的事實,而辛叔在不信之後震驚,震驚之後憤怒,憤怒之後各種疑神疑鬼,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家族或者那個組織派來試探他的人。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絕無做假的可能。

  辛夷之所以一出生就像個普通小女孩兒,那是因為她身上有人族的血脈,而一般情況下,人族的血脈好像有著強勢的地位,一旦人和妖真的有了子嗣,一般子嗣生下來都會為人形,三歲以前會一點兒妖的特徵都找不到的。

  就包括地下城那些妖族,他們也是一樣的情況,不可能出生是一隻狼啊,虎啊之類的,就算歷經了幾代,只要身上有人族的血脈,基本的人形都還是有的。

  辛夷就是如此的情況,更何況她是完美血脈,既繼承了人族的靈氣,又有返祖的天狐血脈,她自然表現的更像一個普通小女孩兒,但是三歲以後,在那一年,天狐的血脈會讓她化狐,就是說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她的身上就會出現狐族的特徵。

  不一定是表現在外表上,或者會表現在能力上,血脈的覺醒上,總之血脈之誓是一定能夠感應到這一點的。

  而三歲以前,由於辛夷表現是人,所以在血脈上並不會和辛叔有太大的共鳴,就算有也微弱,對血脈之誓的影響很小,辛叔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以為辛夷頂多就是個混血,所以理所當然如此,家族對這樣的混血後代根本不會重視,所以也一直沒有聯繫他....

  他哪裡能想到辛夷按照正常成長,三歲以後,就足以在青蓮山引起一場震盪?!

sanvan 發表於 2016-6-22 19:52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力量


  當然,這個前提是天狐的血脈順利的覺醒。

  第一次我師父找上辛叔,談話並不順利。就算辛叔有各種的猜測,但是僅憑一個陌生人的言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女兒就是天狐的。而按照辛叔的原話,這其中多少是有些僥倖的心理的,就如不好的事情,即便內心深處已經動搖,但不見到事實,哪有那麼輕易就肯相信?

  然而,第二次是辛叔主動找到了我師父,因為師父讓他見到了事實,證明了辛夷就是天狐。

  “在這個世界上,果真是不存在僥倖的。而有的事情感覺好像彩票中獎,你怎麼也不肯相信也不願意接受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有一句話說的好,不管它發生的概率是百萬分之一還是千萬分之一,可一旦發生了就是百分之百。你師父拿了一張狐皮給我,然後就肯定了辛夷是天狐這件事情。百分之百,沒有任何的僥倖。”辛叔說起這件事情,語氣中還充滿著一種難以理解的遺憾。

  就好像,當年如若他沒有遇見我師父,辛夷就不會是天狐一般。其實事情哪有那麼多如果?很多事情看似巧合,其實說不定在很久遠以前的命運軌跡上就已經是既定了。

  那一張狐皮,毫無疑問就是許多年以後由辛叔親自交給我的那一張狐皮,也是千年前碗碗身死以後,最後留下的兩件東西之一。

  按照道理來說,上一代的天狐一般只會留下傳承珠,不會留下什麼別的東西。

  但碗碗不同,她的生機其實未絕,如若她想要的話,是有活命的機會的。可她的心已經隨著聶焰的死而死去了,心已死,自然沒有什麼求生的意志,她的死是自己活生生的在聶焰的墓中拖死了重傷的自己。

  所以,未散的生機凝結為了最後的力量,留在了皮毛之上。而天狐的力量何其的玄妙,這張皮毛自然也就保留了下來。

  辛叔在詳細的和我說起為什麼會有那一張狐皮,而我的心卻充滿著異樣的酸澀,漲滿了整個胸腔。

  實際上,我是聶焰,又不是聶焰,我繼承了他的記憶和能力,卻是另外一種新生。

  我回憶生為聶焰時的一生,卻始終有一種旁觀者般的抽離感,我為聶焰和碗碗難過,但同時也相信著最後的最後,是屬於碗碗和聶焰的塵埃落定。

  可這件事情卻又不是完全抽離的,因為不管是我還是辛夷,都繼承了某種情感在其中,才有了今生的相愛。這一種感情是全新的,並非重複的,卻又是一種延續。

  辛叔說起狐皮,我自然心酸難過,為曾經的那一段感情如此悲傷而心酸,難過的怕是我和辛夷最終又要面對什麼樣的結局?我怕是最後那結局比碗碗和聶焰的還要...所以,這種情緒頃刻間就溢滿了心間,讓我難受的悄悄捏緊了拳頭。

  辛叔自然不知道我的這些情緒,他不知道詳細的往事,自然也不可能聯想到什麼,還是自顧自的在說著。

  “這張狐皮,你拿到的時候感覺不到異樣。但只要是狐族的,接觸的瞬間就能感受到這張狐皮的不同,在上面畢竟凝結了天狐的一部分力量,狐族是會產生一種微妙的共鳴,然後知道這絕對是天狐的皮毛。我說來你也許迷茫,畢竟你不是狐族的血脈,感受不到其中的玄妙。總之,你師父就是把它交給了我,並且言明這是天狐遺留的皮毛,我在拿到的一瞬間就已經相信。這是絕對作偽不得的東西,還沒有任何存在有那個能力。”說完,辛叔似乎很感慨。

  而在這個時候,我才整理了好了自己的情緒,隨口問了一句:“好吧,既然能肯定是天狐的皮毛,那又如何?這樣就能證明辛夷是天狐嗎?”

  “當然!辛夷如果是天狐,只要接觸到這張皮毛,在血脈上一定會有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共鳴,甚至會有一些特殊的事情發生!事實上,你師父為了保險起見,在交給我狐皮的同時,還交給了一個他親自刻畫的陣符,有掩飾血脈波動的作用。他告訴我,如果我的女兒一旦有異樣的反應,就及時的使用這個,能夠短時間的遮擋住,然後讓我儘快的把狐皮裝進他交給我的盒子裡,辛夷的血脈反應就會消失。”辛叔說到這裡,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到如今都不願意相信辛夷和天狐皮的感應。

  可這畢竟是無法逃避的,當我師父交給他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已經相信了八成,但不見到最後的事實,他如何能甘心?

  這一夜,辛叔輾轉難眠,一直等到了深夜,妻子已經熟睡,在幼兒床的辛夷也已經熟睡了以後,他才爬了起來。

  他拿著師父給他的盒子,小心的走到了辛夷的床前,在月光下,自己女兒熟睡的臉龐是那麼的可愛,又那麼的純真,這種可愛和純真讓辛叔差點沒有打開盒子的勇氣,只因為他怕一打開就要面對難以承受的結果。

  可這件事情是容不得他選擇的,在輕輕撫摸了一下女兒的小臉後,辛叔還是打開了盒子。

  在開盒的瞬間,原本還熟睡的辛夷就陡然睜開了眼睛,而在下一秒,盒子裡的狐皮仿佛感應到了辛夷的回應一般,立刻就湧出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用一種決然的姿態立刻就投射到了辛夷的身上。

  接著,辛叔立刻就看見了證據!證據就是辛夷的雙眼,原本那麼小的孩子,應該有一雙明亮而純潔的眼眸,可當天狐的力量出現時,這雙眼眸變了,黑色明亮的眸子立刻就像生出了一層層微光,仔細看去,如同萬花筒一般的迷離,卻又深邃的如同幽暗的深潭,根本無法看透。

  在那一刻,辛叔的目光也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離不開,在這雙眼睛裡,好像包含著他想要看見的一切,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在雙眼發生異變的同時,辛夷忽然‘詭異’的笑了,這一笑,讓辛叔也立刻變得癡癡呆呆,看著辛夷的眼睛,仿佛他已經看見了一種讓他無法言說的美好,這美好就是一切。

  “真的無法言說,就如你腦中所想,眼中便就看到。卻又更加的完整,如同一個你渴盼的世界!這就是天狐的能力,真正的魅惑!懂嗎?真正的魅惑並不是小說裡人們以為的,狐狸精勾引人成就一段風流韻事,那太局限了。真正的魅惑是什麼呢?是一種信仰,對,讓你死心塌地信仰的魅惑。”辛叔在費勁力氣的給我描述那種感受。

  我聽得心驚,信仰二字是什麼意義?如果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忘記死亡的恐懼,唯一的就只有信仰!那才是一種刻在靈魂裡,骨子裡,無法抹去的東西。愛情或許會是信仰,親情友情或許也會成為信仰,守護會成為信仰,很多很多東西都可以成為信仰。但,那只是可以成為信仰,真的要到信仰那一步,不知道需要多深重的堅定刻進了人的心裡,靈魂力才有可能。

  這種堅定從來都是不容易的,需要時間的沉澱,甚至伴隨著無盡的痛苦,波折...天狐卻可以輕易的做到,若然天狐願意,她的能力簡直就是可怕的,無法想像的。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直面天狐的能力,深刻的理解,我想要掩飾,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而辛叔也是苦笑:“所以,你明白了,天狐的可怕?所以,在我狐族,九尾狐也好,天妖也罷,總有成就的。唯獨天狐,從那個時代以後,沒有一隻天狐是真正成就的天狐。你懂我的意思嗎?就是歷經了天狐三劫,成為真正天狐,有著天狐完整完全能力的天狐!我的意思是說,不要說這些能力大成,就算真正踏入天狐這個門檻的也沒有。”

  我苦澀的咽了一口唾沫,天狐原本就稀少,還要歷經三劫!我也聽說,有的天狐徒具血脈,甚至連第一次覺醒都做不到。

  辛叔說到:“說的遠一點。千年前的那一隻天狐,也就是辛夷之前的前一代天狐,原本是有一絲希望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凝結出這樣一張狐皮!再給她百年的時間,她說不定可以真的成為天狐。可惜...”

  辛叔沒有說下去,他就算不知道那段往事的詳細,但大致的說法,妖族總還是知道一些的。

  “下一代的天狐原本也等不了那麼久,可惜的是明代的大劫,讓辛夷這一代天狐足足等了千年。而這些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裡,我只是想說,那一瞬間的震撼我至今都無法遺忘,我竟然產生了敬畏,對我的女兒,一個還那麼小那麼小的孩子。”辛叔歎息了一聲。

  然後他繼續說著那一夜的事情,在那一瞬間,可以說天狐血脈所產生的力量已經迷惑了辛叔,若然這力量不斷的話,他可能會被一直的迷惑下去,跟隨著辛夷的心思去做一切。

  但是一來辛夷年幼,在那個瞬間也只是血脈本能的爆發了一下力量,並不是她主動的行為。二來,這力量雖然可怕,卻還很稚嫩,微弱。

  下一秒,辛叔的血脈沸騰了,他起了強烈的血脈反應,才讓他一下子驚醒了。

sanvan 發表於 2016-6-28 21:10
第三十八章 代價


  就是那麼驚醒的一瞬間,辛叔全身都是冷汗,他知道如果不是血脈的刺激讓他瞬間驚醒了,他可能會陷入自己女兒魅惑的力量之中。

  從此,成為自己女兒的‘信徒’。

  這個時候的辛叔哪裡還敢再耽誤,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慌亂的把我師父交給他的陣符放到了辛夷的胸口,師父說過,如果遇見不可預料的情況,只要把這陣符放在辛夷的胸口便是。

  陣符放下以後,原本還睜著眼睛的辛夷忽然就流露出了很睏的神情,雙眼也瞬間失去了神采,很是可愛的打了一個呵欠,就如剛才毫無徵兆的驚醒一般,她就這樣很忽然的沉沉睡去。

  辛叔趕緊關閉了裝著皮毛的盒蓋,看著辛夷熟睡的小臉,連額頭的冷汗也顧不得擦,就這麼坐在她的小床前,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我一直都記得那一夜,很難忘記月光灑進窗裡的那影子,我心裡冷到感覺那月光也是冷的。要不是在那個時候辛夷的媽媽迷迷糊糊的喚了我一聲,我不知道要在辛夷床前發多久的呆。”辛叔如今說起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我的心中也發緊,這是天狐真正的能力嗎?父親成為女兒的信徒,這句話聽起來就讓人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也許每一個父親都會是自己女兒的信徒,那是因為發自內心的愛,而不是因為被魅惑,被洗腦,那是一件完全不敢想像的事情。

  我喝了一大口茶來平復心情,渾然不覺手中的茶水已經冰冷。

  辛叔則是抹了一把臉,眼中有深深的疲憊,然後對我說到:“大概就是這樣,我已經能夠肯定我的女兒是天狐。我有一種等不了的感覺,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尋了一個藉口,把辛夷抱出了門去找你師父!他離開的時候留給我了一個可以找到他的位址。”

  於是,第二天天才濛濛亮,師父打開門便看見了雙眼通紅的辛叔,顯然那一夜辛叔根本就未入睡。

  師父料定辛叔會去尋他,但沒有想到是那麼早,也是略微有些吃驚,不過看見還在辛叔懷中熟睡的小辛夷他便明瞭了,這個父親的心情。任何發生自己兒女身上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會是小事。

  “走吧。”沒有等辛叔進門,師父開口對辛叔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辛叔有些發愣,更多的是著急,他不由得開口問到:“走,你要我帶著女兒走去哪裡?難道你幫不了我什麼?那你千里迢迢的找來這裡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看著辛叔這副模樣,師父只能解釋到:“我是讓你跟我走!莫非你以為在這個小旅館就能解決事情了嗎?”

  這樣的回答讓辛叔稍微放了心,忙不迭的跟師父道歉,又一直不放心的追問是否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解決事情。一路上,師父被問的頗不耐煩,斜看了辛叔一眼:“什麼叫解決事情?你身為一個狐族,女兒是天狐,難道不是應該欣喜若狂才是?找我解決什麼事情呢?”

  辛叔被問得一愣,只能訥訥的說到:“不然呢?老師父既然能找上門來,想必也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狐妖?我若是因為女兒是天狐便開心的話,為何要那麼大早就找上門來?你發現至始至終我可有半點開心的表現,都是不肯相信,心事重重的吧?要是能選擇,我寧願我女兒普普通通,不要是那什麼天狐,能夠幸福平安一生就是了。”

  這番話可說是辛叔內心深處的表白,我那一向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行事風格怪異的師父也終於動容了。

  他看著辛叔長歎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可不分是妖還是人的吧?的確,我若沒有打聽清楚你的一切,絕對不會那麼貿然的找上門來。想必,你應該也知道天狐以後捲入風暴的中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吧?若你是那權慾薰心,道走偏鋒的妖物,那可能真的會欣喜若狂。若不是,的確會有擔憂。只不過,你也要理解我,畢竟人妖有別,我無法百分之百的去信任你,更何況我並沒有接觸你。剛才只是最後小試你一番,卻是讓我感慨。”

  “感慨什麼?”師父說話間也步履匆匆,辛叔抱著辛夷也只能忙不迭的跟著,在這個時候,辛夷可能有些冷了,眼看著就撇嘴要醒來的模樣,辛叔一邊問話,一邊趕緊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把辛夷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感慨,只要道正。什麼妖?什麼人?什麼頑石古木?沒有區別,都可追尋大道。”師父只是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辛叔,然後才說到:“你剛才那番話,我認為是真心。你既然懷了這樣的心思,那麼你算是找對了人。這天下麼,道行比我深的不知道有多少,但能夠說得上解決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我。只是...”

  師父的話讓辛叔的臉色一喜,但接著一句只是又把辛叔的心給提了起來,他一邊摟著辛夷,一邊聲音有些發顫的問到:“只是什麼?”

  “只是天狐捲入風暴,這是大命!身為修者你能知道大命二字代表的是什麼嗎?這天下大多數的人只是面對自己的普通一生,那是自己的命運,是小命。而大命之人,必將推動天下的改變,這是動用禁術,逆天改命都不能改變的事實。她終究還是會捲入風暴,遇見該遇見的人...我能解決的只是,不會讓她被有心人強制性的帶偏了心性之後,才捲入風暴之中。我只能讓她順利的成長,面對她要面對的人和命運,最後她會是怎麼選擇,到底那場風暴中的結果是什麼,我也一點都不知道。”師父如是對辛叔說到。

  辛叔並不是笨蛋,師父的言下之意,他思慮了一陣之後,當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有些苦澀的問到:“那老師父的意思就是,不會讓當年那些有心人發現她?也只能是這樣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呢?就算如此,已經是極為不易,畢竟是壓制掩藏極為強悍的天狐血脈!而且,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這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師父一字一句鄭重的說到,然後不等辛叔發問,便又說到:“等我帶你到了那個地方,我會說出代價,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在這之前,還是安心的趕路吧,莫驚醒了孩子。”

  師父既然已經這樣說了,辛叔自然沒有再追問什麼,雖然心中免不了有濃重的擔心,也只能沉默的跟著師父趕路。

  “那後來呢?師父把你帶去了什麼地方?”我聽到這裡,心中好奇,追問了一句。不明白師父將要怎麼樣去遮蓋這件事情?我以為會是陣法,不過按照我對陣法的瞭解,多是借陣法,借用天地五行之力。只要涉及到其它的方面,特別是關於血脈,靈魂,能力方面的,無一不是艱辛難以完成的陣法。

  “能去什麼地方呢?你師父只是把我帶到了市郊一處異常荒僻無人煙的地方。就在那荒草之中,你師父佈置了一個陣法,當時因為有荒草的掩蓋,我並不能看清那陣法的全貌...只是,到後來,我發現了那一件件押陣之物,都有充沛的法力波動,絕非不是尋常的東西時。我才知道這個陣法有多麼的了不得。”辛叔摸了摸下巴,如今都還帶著一些震驚的說到。

  當然,這個陣法是要作用在辛夷的身上,師父也不可能不給辛叔清楚的說明一番,他告知辛叔:“這個陣法來歷不一般,確切的說這並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夠佈置的陣法。即便在這天下若論佈陣嘛...”師父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才繼續給辛叔說到:“這個陣法圖的主要思路,是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神秘的人物留在了我門派之中,經過我門派多位陣法大家的推演,才最終成陣。另外,就算有了陣法圖,還需要高手來佈置完成。最後,這押陣之物,無一不是有苛刻的要求,因為我們要遮蓋的是天狐的血脈。這些押陣之物,都是一些站在背後的強大修者勢力拿出來的。”

  辛叔只是摟緊了辛夷,面對師父這番說辭,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還是為這個陣法的來歷而感到震撼,同時也不安,為何要用這種陣仗來對待天狐,難道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嚴重嗎?

  師父可能也察覺到了辛叔的心情,但也只是繼續說明到:“總之,這麼一個費盡心力的陣法,佈置出來只有一個作用。讓‘天狐’在這個世間能夠真正的隱藏起來。就算三代以內的至親也不可能感覺到她的血脈波動,而且不損害她的血脈和靈魂的本質。你要知道關於大命,誰敢輕易的去破壞?最多是用外力去影響改變一些它的流向,希望能通過小小的一些東西來改變最終帶來的結果。畢竟雖天命難測,但人力不可不為。”

  這番話說的辛叔稍許放心了不少,只能不停的點頭。

  不過,師父到這個時候卻話鋒一轉:“可你別忘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任何事情不可不需代價的。”


仐三說:
最近我會抓緊時間來更山海,就是說在我時間盡可能允許的情況下,去把山海收尾了。第一,還是會保證品質。第二,不會留坑。其實,寫東西的心情在近幾天受了影響,很想任性的發洩一次。但我覺得無論什麼事情,我得對讀者負責,做為作者也許會偷懶,也許生活中工作上會發生很多事情,但對作品品質的態度應該從始至終有保證。三三一直以來做得不好,更新也不怎麼樣,唯一能說的就只是一旦寫,就很走心,很認真。謝謝大家。

sanvan 發表於 2016-6-28 21:11
第三十九章 選擇


  這句話無疑又讓辛叔緊張了起來,代價二字說來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代價也有大有小。可事實上誰不怕付出的這個代價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外,卻又不得不去付?

  辛叔心裡是有僥倖的,他希望這個代價能在承受的範圍以內,可是師父的話卻打破了他的希望。

  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以商量,如同數學的公式一般,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無法有別的結果。

  “要完成這件事情,以後要付出的代價有兩個。第一個,自然是你女兒,也就是天狐要付出的。這個陣法會掩蓋她的一切波動,甚至不會讓她在一定的年紀就‘狐變’,除非是屬於她的契機到了,那是不可抗拒的命運,才會讓她知道她天狐的身份。但這需要壓制她的靈性,具體會表現在她成長的歲月,嗯,我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的去形容,總之就是會顯得像是沒有任何靈性的樣子。這一點,其實是無關緊要的。緊要的事情在於,這一代天狐很特殊,竟然不是純粹的狐族血脈,而是人和狐妖的混血,出現了一個非常極致的情況!那麼,就註定她是最有希望能夠度過天狐三變的天狐。”師父的語速很慢,每一句都說的非常清楚。

  “那又怎樣?”辛叔身為狐族,自然知道關於天狐三變的事情,他不想打斷師父,但緊張和擔憂讓他顯得有些急切。

  “很簡單,靈性被長期的壓制,一定會有所損。最直接的結果那便是她渡這天狐三變,難度比其它的天狐要大。這是不可避免的。但老天爺也是...”師父沉吟了一聲,也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最終只說到:“只能說老天爺是有安排的吧,上一代天狐也是天資不錯,不過...總之,留下的狐珠不但強大,還留有一張狐皮,就是你手裡那張。到時候,因緣際會,她會平安的渡過兩變。可這最關鍵的第三變嘛...”

  辛叔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我不可能淡定,只因為辛夷現正在經歷的就是天狐三變的最後一變,按照辛叔的說法也是最艱難的一變,偏偏在她身上還有這樣一段往事,無疑更增添了兇險。

  我的嘴張了張,辛叔自然是感受到了我想要問,我著急的意圖,只是擺了擺手,讓我繼續聽他說下去。

  在當時,他的心情何嘗不是和我一樣?自然是要趕緊再次追問師父。

  師父卻是說到:“知道嗎?今天我能夠找上你,布下這個大陣,而且還知道那麼多關於天狐的事情,甚至於說出關於她三變的事情。並非我是那個高人,而是在千年前就有神秘高人留下了指點,另外再加在我山門有天算一脈配合如今修者界最強大門派的命蔔二脈才得出了這一切的結果。再多,我也不知,那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外。我只知道,到時候天狐三變之際,你做為她最直系的親屬,還有她的母親,是要...”

  辛叔說到這裡,給我語焉不詳的帶了過去。我一再的追問,他也只是含糊其辭。

  到底要怎麼做?他並沒有告訴我,只是看他的樣子,竟然平靜也不沉重,看起來應該是有把握且並不算太難的事情吧?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扯到辛夷的媽媽。

  不過,我也相信,他只是暫時的不想說,他如今上山來,必定是為了辛夷天狐三變的事情。所以,我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究竟要怎麼做?

  “那麼,如果照我師父說的做了呢?”我問這個問題只是想確保辛夷萬無一失。她在沉睡著,這些年,我們甚至連一句交流這種簡單的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可是,只要她在著,只要我知道她在某個地方一直很平安,就是我安心的信念。

  我不能承受辛夷有個什麼閃失的代價,偏偏我還束手無策。

  我這樣的一個問題,讓辛叔的神色稍微沉重了一些,他搖頭歎息到:“就如你師父所說,這是代價。既然是代價,誰還能說這是萬無一失的代價?你師父當日告訴我的是,我和辛夷她媽媽就算盡了我們的努力,也不能預料辛夷幸運的渡過了三變,醒來後會怎麼樣?無法預料。”

  我一聽,整顆心都被苦澀與痛苦佔據了,我看著辛叔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手心裡竟然全部是汗。我竟然迷茫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如果能幫到辛夷,就算付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

  看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辛叔反倒笑了一聲,對我安慰到:“你也放心,如果這樣做了,辛夷渡三變的成功可能有七成。這個概率已經很大了,而且你師父說過,她若是成功醒來,生命絕對無憂,能力也應該能夠確保。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非常慶倖的一件事情了。”

  “是這樣嗎?”在這個時候,我的內心才稍微安心了一些,生命無憂,能力也能夠確保,至少第二條從側面說明了辛夷應該不會受什麼傷,那我還能奢求什麼呢?從這兩點來看,絕對應該是不大的問題。

  在對這個問題稍微放心了一些以後,我也就不再打斷辛叔,而讓辛叔繼續說了下去。

  就算關於師父要說的第二點代價,我早已經有了猜測,我還是要知道事情該要怎麼發展?果然,不出我所料,師父說起了第二點代價,自然就是讓辛叔離開,在辛夷一定的歲數以前。

  如果辛叔還陪伴在辛夷身邊,如此近的距離,辛夷就算掩蓋了血脈,辛叔做為最親的血親,也一定會對辛夷的血脈有所感應。而辛叔有了反應,必定瞞不住青蓮山的狐妖家族。原因很簡單,辛夷做了掩蓋,辛叔的血脈可沒有做任何的掩蓋。

  這就是代價,如果不想讓辛夷的正常成長受到那些偏激妖物的影響,就只能如此。

  顯然這兩點都超出了辛叔預料的範圍,如何不殘忍?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辛叔抱著辛夷良久,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而這時,一直在辛叔懷中熟睡的辛夷似乎有感應一般,迷迷糊糊的‘咿呀’的一聲,小手胡亂的抓了兩下,最後竟然緊緊的抓住了辛叔的衣領,然後就這麼抓著繼續的睡了過去。

  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讓辛叔徹底的紅了眼眶,也讓他在心中默默的下了一個決定,如果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那麼他的離開一定要做到一個所謂的‘完美’,讓兩母女長痛不如短痛。

  面對辛叔的問題,師父很遺憾的搖搖頭,他也注意到了辛夷的小動作,他告訴辛叔說到:“曾經,也有修者的大能想過,最糟糕的情況是那邊的妖族奪走了天狐,然後從小便開始影響她,最後造成影響大劫結果的可能。便要不惜代價提前撕破臉,也要奪回天狐,然後放在修者的門派裡長大。可這樣的行為,無疑會帶來很多其它的嚴重後果,你想想便也明白,最簡單的一條便是妖族也被逼急了,然後做出各種舉動。”

  “哎...那是不可取的。至少我們都還需要時間,去等待命運,等待該出現的人出現,知道嗎?最好的,就是無聲無息的掩蓋天狐的血脈,讓她成長。順應天命,一切自有答案。現在,只剩下最後的選擇,利弊我都告訴你,要不要把女兒送入陣中,你來決定吧?或許,這也是命運。”師父最後如是說到。

  在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微微開始泛白。辛叔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眼中終於有了淚光,嘴唇也微微有些顫抖。

  他望著天際說到:“看來,我的運氣不怎麼好,對不對?我直接就被逼上最難的選擇。結果你自然也知道,我把辛夷送入了陣中。我很難忘記那一幕,她驚醒了,似乎有所感,抓著我的衣襟不放,一向很乖不怎麼哭鬧的她,在那一天哭的很傷心。我一直都在想,那個時候她是不是知道了爸爸就要離開她?再見,再見也是...”

  辛叔的語氣滄桑,沒有再說下去。

  我的心中也難過,忍不住對辛叔說到:“這不是再見了嗎?等辛夷醒來,一切都會好的。真的,就算失去了過去,你們都還有未來。一家團聚不久了。”

  “是嗎?失去了過去,還有未來。哈哈哈,還有未來,很好,很好。”辛叔笑了兩聲,似乎一下子開心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停住了笑聲,對我說到:“總之,在那一天,送女兒入陣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個自私的決定,沒有問她們母女的意見。甚至瞞住了辛夷媽媽半輩子...讓她以為我都死了。是的,我從始至終沒有告訴她真相,用我自以為好的方式離開,用我自以為好的方式保護她們。可作為一個男人,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去離開,讓這種傷害能夠變得更小一些。辛夷尚小,我送她入陣時,她都如此難過。那麼辛夷媽媽呢?我們那麼恩愛,她如何承受?辛夷長大了,懂事了,又會怎麼樣?不如讓她們以為我死了,絕了心中的念想,至少心中難過,也會少一分牽腸掛肚,能夠平靜的過這些年的歲月。”

  辛叔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斷斷續續的說完,轉頭望著我:“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sanvan 發表於 2016-6-28 21:12
第四十章 掙扎


  那一刻,我看著辛叔的雙眼,竟然第一次那麼深刻的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不是自私,而是一種在辛夷或者辛夷媽媽看來的‘獨斷’,因為他的決定也許出發點是為她們好,而實際上她們如果有知情權,對整件事情的看法和決定可能並不會如此選擇。

  可同是男人,我卻能夠理解他那種深刻的痛苦,無奈的決定。畢竟是一個男人,面對痛苦的選擇,特別涉及到妻兒的時候,第一個想法一定是背負,自己來背負一切。本能的想要去保護她們,哪怕自己承受說不出的苦,哪怕是‘專斷’的去決定,又哪怕去承擔誤會一輩子。

  我無法去評說什麼,也許換成是我,最終也會和辛叔做出一樣的決定,可我也哪敢覺得自己就是對的?其中的苦楚無法言說。

  所以,我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轉身去了不遠的廚房,果斷的拿了一瓶酒,兩個杯子,然後倒了兩杯酒,捧了一杯給辛叔,然後說了一句:“辛叔,我敬你。”就先幹為敬了。

  辛叔端著酒,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開懷大笑了起來,最後一飲而盡。

  這笑是他今天晚上最暢快的一次,這其中諸多的情緒,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一杯酒已經是一種態度,了卻一個心結。

  我們從初初入夜,一直談到天色微明,從青蓮山狐妖說起,一直到辛夷的種種。至此,已經拉近了許多的距離,至此,也解開了諸多的疑問。

  在天色大亮時,我和辛叔才結束了這一場談話,各自去休息。不過,在談話結束之前,我和辛叔已經約定好,這些日子,他就住在望仙村,因為按照辛叔的說法,辛夷渡劫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是需要他的時候了,他不能離開。

  而我,還背負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接辛夷的媽媽來望仙村,到了村子以後,也是時候讓她知道這一切了。

  這並不是一件好辦的事情,我指的並不是接辛夷媽媽上山的事,而是最終對她坦白一切的那個過程。在中間我也疑惑,既然是最終都要坦白,為何當初辛叔要選擇裝死離開?

  可在這一切當中,最難面對的應該不是我,而是辛叔。所以,不管我疑問也好,覺得難辦也罷,我都不是直面問題的那個人。

  只是睡了幾個小時,我便起床了。

  那個時候剛剛中午過一些,我下午就會出村下山,在這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辦了。

  離開屋子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一眼辛叔,不過他所住的屋子大門緊閉,異常安靜,只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無事勿擾。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睡著,還是已經醒了,只是扯下那張無事勿擾的紙條,有些無奈的抓了抓腦袋。

  辛叔這個態度非常分明,這些日子他應該會選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呆在村子裡,連我也不會多見。不過,等反應過來以後,我又能感覺到他對我還有一絲淡淡的關心,畢竟他是妖,住在獵妖人的望仙村,都是因為我的關係。

  大抵他是怕我難做,才選擇這種深居簡出,想要把影響降到最小吧?想到這裡,我的心中升騰起一點溫暖,多出一個長輩的關心,這感覺總是好的。我哪有閒心去管他是人,是妖?

  辛叔不見客,自然作罷。但又要離開,我卻是不能不去看看辛夷。

  辛夷的房間依舊是最安靜明亮的,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屬於辛夷那種淡淡的暖香,這一切讓我感覺到很幸福安心。

  今天,是個晴好的日子,我走入房間,幫辛夷推開了半掩的窗,讓房間能夠更多的沐浴到陽光,這才走到了辛夷的床邊坐下。習慣性的,我握住了辛夷的手,剛想和辛夷說點什麼,卻一下子愣住了。

  辛夷的枕邊竟然有兩灘濕漉漉的痕跡,這是...?我皺起了眉頭,心中卻無比的緊張的伸出了手,然後輕輕的摸向了辛夷的臉。

  在這過程中,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手微微顫抖,甚至手的溫度都因為緊張,瞬間變得有些冰涼。

  終於,我的手摸到了辛夷的腮邊,她的臉龐也和我料想的一樣,微微有些濕潤!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辛夷在哭,她在睡夢中,都一直在哭!她是感覺到了什麼嗎?如果說要感覺到什麼,一定是要恢復一些意識和感覺,也就說明,她要從那場所謂的大夢中掙脫了嗎?

  我握著辛夷的手忍不住一下子用了一些力氣,和辛夷握著的掌心也變得濕潤了起來,那是掌心的汗:“辛夷?辛夷?”我一聲聲輕輕的呼喚著,而這一次,辛夷面對我的,不再是萬年不變的表情,而是有了非常非常輕微的皺眉的動作。

  這動作輕微到稍不注意,就會忽略。可是,我一直在注視著辛夷,這點變化我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如果說辛夷能夠自己醒來,豈不是就不用辛叔去付出什麼,最重要的是也不會有讓我忐忑不安的所謂後果。那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所以,看見了辛夷有反應,我儘管拼命的壓抑不想要自己太過失控,但是呼喊著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一聲比一聲大?

  這樣激動的後果自然是把蘇靈驚動了,她帶著嗔怪的表情走入了房間,我知道她想要指責我什麼?我卻看著辛夷越來越大的反應,不等她開口,就對她說到:“蘇靈,我不開玩笑。辛夷隨時都有可能醒來,你去把辛叔叫來。快,快!”

  蘇靈和我之間相處嚴格說來更像兄妹,彼此也算隨意。但蘇靈從來都是一個非常知道輕重的人,她見我如此的嚴肅,也知道我覺得不會對這件事情如同上次一樣無的放矢,立刻什麼也沒有說的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不到五分鐘,辛叔就略帶激動的走進了房間,徑直就來到了辛夷的床前。

  很快,他就發現了枕頭上的淚痕,還有辛夷聽見我呼喚時,表情那種細微的變化與掙扎,就像隨時要從夢中掙脫醒來一般。這般的反應,看得辛叔也立刻激動了起來,他忍不住同我一起坐在了辛夷的床邊,拉著辛夷的另外一隻手,也跟著我呼喚起了辛夷。

  但無奈的是,無論我們說什麼,怎麼呼喚,辛夷的反應都是有,卻怎麼也醒不來,到了後來,辛夷的表情竟然怪異的哀傷了起來,最後變得有些絕望的平靜,卻是又有兩行淚水從她的腮邊滑落。

  “辛叔...”我看得大為擔心和著急,這個時候一回頭,求助般的看著辛叔,畢竟天狐的事情他比我瞭解,卻讓我更加擔心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辛叔已經不激動了,而是臉色變得無比沉重,眉頭也皺了起來。

  “辛叔...”我剛剛開口再次叫了辛叔一聲,他卻忽然對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先讓開。

  我擔心著急之下,又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讓開走到了一邊。卻見辛叔坐近了一些,伸手無比慈愛的為辛夷擦開淚水,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這才說到:“乖女兒,沒有關係。爸爸一定會幫助你醒來,一定可以的,一定會的。安心著,絕對沒有事情的。”

  辛叔的聲音又輕又溫柔,幾乎像是無意識的,竟然對著辛夷哼起了一首小時候的兒歌,那是我今生的媽媽也常常會對我哼唱的一首兒歌,熟悉的曲調,仿佛讓我回到了曾經的,一個個熾熱難眠的夏夜,就是這樣的歌聲安撫著我,讓我安靜的睡過去。

  我眼睛有些發脹,看著辛叔的側影,也看著辛夷那種悲傷到絕望,從而平靜的表情慢慢變得安心,繼而真的平靜下來的畫面,只有拼命的睜大眼睛,讓自己不要因此感懷而真的哭了出來。

  直到辛夷徹底的平靜下來,呼吸再次平穩起來,辛叔這才慢慢放開辛夷的手,對我比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出去說。

  一出門,不等我開口,辛叔便嚴肅的說到:“情況我看見了,看來真的如當年你師父所說。辛夷,她這一劫難渡!因為,她的意識已經半清醒,按照常理應該可以自然的醒來,可是她的靈性受損,導致天狐最重要的本命意志不夠強大,無法從天狐自己的環境中徹底的掙脫出來,只能悲傷的明知是夢,依舊在其中遊蕩。”

  我明白辛叔所說的情況,不要說天狐,就算是人,偶爾也有這種清醒夢,也會偶爾在這種清醒夢中繼續的沉睡。

  可是,這種清醒夢是很容易掙脫的,辛夷她,她卻掙脫不出來。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再問辛叔怎麼辦之類的話了,看著辛叔我只有一句話:“辛叔,我該做什麼?”

  “沒有什麼特別要做的,儘快,用最快的速度,去把辛夷的媽媽接來吧。而我,也拜託了一個朋友,去接一個重要的人來幫助辛夷。”辛叔很是果斷。

  我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直接的說到:“等著祭奠完《山海百妖錄》,我馬上就出發。”

  我們簡短的對話就進行到此,我滿懷著心事,大步的走出了門,剛從門前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喲,見了岳父,就記得自己是人女婿,忘了自己還是獵妖人了嗎?”


仐三說:
道士再次下架了,但不影響曾經付費過的讀者,依舊能看見。其它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總之,還是我那天說的話,山海要正常完本,也要好好寫。畢竟作品的品質就是我的態度,無論在經歷什麼?就是這幾句吧。

sanvan 發表於 2016-7-3 16:40
第四十一章 儀式(上)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這個人是誰?也只是大步的繼續朝前走,一邊走一邊說到:“你不是也挺有閒情逸致?特別跑來這裡一趟,不就是為了嘲諷我兩句?”

  很快,我的身邊微微風動,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的身旁,和我並行。

  我略微皺眉,其實不太喜歡和童帝並排著前行,就因為他太高了。

  “怎麼?葉正淩,你身為獵妖人的頭頭,然後在獵妖人的老窩弄了一隻天狐還不夠,還引來一隻老狐狸。這算什麼?還不讓人說嗎?”童帝的聲音一如既往,帶著那種他慣有的淡淡冷漠,不屑與嘲諷。

  我若是第一天認識他,這種態度說不定會激怒我,或真的會惹得我著急,和他認真的理論一番。如今倒是學會了一種應對童帝的態度,停下腳步,看著童帝對他平靜的說到:“不然呢?你要我怎麼辦?第一,我絕對不會放棄辛夷,不要說她爸爸來了,就是來了一窩狐狸,是她八大姑七大姨,我也得擔待著。第二,獵妖人我也要做,認真的做。你若不喜歡,那也沒辦法。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和我打一架了。”

  對的,對待童帝絕對不能認真的爭執,只能這樣和他耍‘無賴’,我也是太過瞭解他。

  果然,我的這番說法讓童帝非常的憤怒,但他又能怎麼樣?最後只能是一甩袖子,撇了一下嘴角對我不屑的說到:“你憑什麼值得我和你打架?你自己好自為之,到時候別亂七八糟的處理不了,然後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

  說完,童帝不等我回話,用更快的速度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村子中心的方向走去,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給我。

  看著童帝的背影,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是忍不住心中的微微暖意,輕笑了一聲。若是不瞭解童帝,會以為他是真的不滿,就是因為瞭解,才會明白,他是越來越在意我這個朋友,忍不住用他的方式來提醒我。

  是的,我們已經不知不覺是朋友了,不管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

  我一路朝著村子中央行去,村中吹著屬於早春的,特有的,帶著一股子青草味道的微風,清晨初陽淡淡,忙碌的匆匆的人們,有一種特別的,屬於生命的氣息。

  有時候,會不明白具體守護的,究竟是什麼?而在人間,走走看看,就會發現,想要守護的只是一種熟悉的平安,讓人們能夠心安理得,就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更遠的未來,這樣很好。

  在這樣的早晨,我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了起來,仿佛所有的難題都不再是難題,就連辛夷的事情也能夠馬上的解決。

  不知不覺,我就帶著這樣的心情一路走到了村子的祠堂,這裡就是要舉行《山海百妖錄》祭奠儀式的地方,幾乎村中所有的獵妖人都聚集在了這裡,就連有任務在身的也趕著回來了,對於現在的獵妖人來說,《山海百妖錄》的祭奠儀式是不容錯過的,有時候甚至就是救自己一命的底牌。

  他們整齊的站在祠堂的外面,比起最初的最初,獵妖人的數量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祠堂門口那寬闊的院子幾乎已經站不下了。

  我的心情略微有些激動,看著一張張年輕的,充滿鬥志的臉,我就覺得在不久的將來,即將要到來的劫難,我們還是有希望的,這是莫名的信心。

  “家主。”“老大。”“阿大..”我從獵妖人的隊伍中走過,各個獵妖人帶著一些親切的,隨意的和我打著招呼,我也笑著回應,抬頭看見童帝雙手抱胸,有些隨意的靠在祠堂的門口,看見我的目光,他餘怒未消的模樣,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

  我自然不會與童帝計較,反而是覺得就這樣很好,快步的走到童帝身邊,我隨意的說到:“別在這裡生氣了,我們去把《山海百妖錄》請出來吧。”

  童帝不置可否,同我一起進入了祠堂的里間,我爬上最高的祭台,小心的把《山海百妖錄》收起來,放入了懷中,然後下來。

  《山海百妖錄》咋一看,只是一卷普通的竹簡,而事實上它有一股莫名的澎湃力量,只是放入懷中,我就能感覺到在靈魂深處傳來的一陣陣波動,似乎在與它共鳴。

  出外,tina早已經佈置好了祭台,只不過這是只屬於獵妖人的儀式,不是獵妖人都要離開現場。

  我把《山海百妖錄》安放在了佈置好的祭台之上,然後在旁,幾個年輕的獵妖人端出了一個巨大的銅盆,在銅盆之中是經過了特殊處理的符墨,但不是熟悉的那種紅色,而是像普通墨水那樣的黑色。

  銅盆就這樣被安放在了祭台的前端,我站在銅盆之前,似乎心有所感的回頭望向了放在祭臺上的《山海百妖錄》,和從前很多次的祭祀一樣,《山海百妖錄》依舊散發著淡淡的,熟悉的一種靈魂力,而不停波動的,是封印在殘留靈魂力之中的精神力。

  可我總覺得《山海百妖錄》在這一次祭祀的時候,或許會發生一些說不出的改變,應該和以前的祭祀不一樣?可是哪裡會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對於《山海百妖錄》的祭祀已經在望仙村進行過太多次了,每一次的流程都已經熟悉,我實在想不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

  不過,就算如此,我心裡的那種感覺還是揮之不去,這不是來自我不強的靈覺,反而像是和《山海百妖錄》產生的某一種共鳴然後讓我得知了一般。這讓我看著《山海百妖錄》不禁有些發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呵,這是在想你的辛夷呢?還是在想你的岳父?”在這個時候,在我身邊那熟悉的,帶著嘲諷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一個回神,看見童帝正對我冷笑,再一看,所有的獵妖人都已經按照位置整齊的站好,面對著《山海百妖錄》做出了獵妖人特有的祭拜禮儀,這是祭祀儀式就要開始了,就這等著我開口主持儀式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兩聲,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種場合走神,只能趕緊集中精神,從旁接過一個獵妖人遞給我的三柱特製的已經點燃的長香,肅穆的對在場所有的獵妖人喊了一聲:“祭奠儀式,開始。”

  接著轉身,首先朝著擺放著《山海百妖錄》的祭台跪拜了下去,隨著我的跪拜,在我的身後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跪拜聲,所有的獵妖人都跪下了。

  我虔誠的舉著長香,朝著《山海百妖錄》用最原始,直接的方式跪拜了三次,隨著三次跪拜的結束,長香插入香爐的一瞬間,《山海百妖錄》之中被封印的靈魂力,那淡淡波動的精神力如同被眾人的虔誠撬開了那把封印的鎖,一下子百妖錄之中的力量陡然就變得澎湃了起來,如同一汪來自風暴海洋的大水,把所有的獵妖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我焚香完畢,站了起來,轉身望著每一個獵妖人。

  面對這股力量,所有獵妖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但很多年輕的,功力尚淺的獵妖人額頭上還是冒出了細密的汗水,這樣的場景已經發生了很多次,每一次祭祀《山海百妖錄》都會經歷。所以,每一個獵妖人都習以為常,但同樣這力量也不是每一個獵妖人都能淡定的承受,就包括我在內,一樣能感覺到這股殘魂的力量是何其的強大,蘊含著我望塵莫及的澎湃波動。

  我引以為豪的靈魂力在它的面前,顯得是那麼的弱小。那麼年輕的獵妖人承受起來有壓力也實屬正常。

  這力量的出現,代表著《山海百妖錄》被徹底的‘打開’,我走上前去,同樣心懷虔誠的拿下了豎立在祭臺上的《山海百妖錄》,然後放在祭臺上,小心的展開這已經顯得很陳舊,很有歲月感的《山海百妖錄》。

  在我的眼中,《山海百妖錄》依舊是一片空白的模樣,但我知道隨著儀式的展開,它會顯露出一個個的字,那感覺就如同我在施展《鎮妖十三篇》一般。

  當《山海百妖錄》完全的展開以後,我再次轉身看著這些年輕的獵妖人,對身旁的人說了一句:“開始吧。”接著,身旁輔助我共同主持儀式的獵妖人便遞過了一把青銅小刀。

  這是當年雪山一脈交給我的東西,看似只是一把平常的小刀,實際上也算做是一件法器,它沒有別的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簡單的取出精血,被用作法器實在有些‘陰毒’,因為這一刀戳在人身上,會放幹人的精血。

  到了這裡,做為儀式的法器倒是再合適不過,畢竟要是人主動的逼出精血,損傷比直接這樣取精血要傷害大一些。

  我接過了小刀,伸出拇指,第一個用小刀輕輕的劃開了指頭,一滴殷虹如同紅寶石般的精血就很快出現在了指尖,我肅穆的走到了那個銅盆前,把那滴精血滴入了銅盆之中。接著,便把小刀遞給了身旁的童帝。

  一滴精血滴入,那漆黑的符墨根本看不出來什麼變化,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獵妖人精血滴入其中,那符墨赫然有了一絲豔麗的殷虹。


仐三說:
我知道書評區應該有很多罵聲,我不爭辯什麼,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山海可能只能保持這樣的速度更新,大家可以攢著看。至於原因,能拿出來說的,我最後給大家解釋一次,我個人原因是我的確很忙,不爭氣的是我精力有限,就算偶爾有時間,但也疲憊。只希望這樣的忙碌到了一定的時候,能給大家一個驚喜,也算是我的回報和交代。其它的,就無法對大家多交代了。只能說大家關注我的微博,最近會開始我本人更新。地址在山海首頁。

sanvan 發表於 2016-7-19 15:46
第四十二章 儀式(下)


  關於這一幕,我早已經熟悉,這是精血滴入符墨以後必然會有的反應,等到一定的時候,精血和符墨徹底相溶,那這符墨便會變成那種暗沉的紅。

  很快,所有的獵妖人都滴完了精血,默默的站到了一旁,畢竟是流失了精血,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

  我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符墨,要等待一些時候,才能完全的相溶,按照老規矩我讓人請來了tina,吩咐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補湯端了上來。

  這些補湯所用的材料都是十分的矜貴,若然讓望仙村來承擔,絕對是承擔不起。記得當日,陳承一親手把山海百妖錄交給我的時候,說了山海百妖錄需要的祭祀方法,我是久久的回不過神來,如此的消耗,怎麼可能積弱多年的獵妖人承受的起?望仙村經營了那麼久也不行。

  可如果在增補方面稍有不足,獵妖人要按時祭祀,如此頻繁,身體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住?那可是精血,很難補得回來的。

  而陳承一早有準備,只是對我交代了一句:“祭祀之事,絕對不能馬虎。每個人最多缺失一兩次不能參加祭祀。而總的祭祀次數一次都不能少。至於獵妖人的補養,你不用操心,雪山一脈擔著便是了。”

  陳承一的承諾自然信得,我便放下心來。不曾想到,當陳承一隻離開了一月不到,大量的補湯材料便成批的運來瞭望仙村,不僅足夠所有的獵妖人補養,甚至還有富餘。觀察補養那些材料的品質,更是讓人驚歎,全部都是上上之選。

  在望仙村常駐的醫字脈修者很是感慨:“雪山一脈一直強勢,經營千年!這些除了他們,世間恐怕沒有一方勢力能夠輕鬆的拿出。不過,就算是雪山一脈拿出這些也是下了血本,也不知道雪山一脈究竟...究竟...”

  那個修者說到這裡沒有繼續的說下去,可我知道他充滿了疑問,自然是疑問雪山一脈如此扶植獵妖人,下足血本,到底是為了什麼驚天的圖謀?畢竟現在很多事情並未對那些修者公開,他們所知不多,而我卻深深的憂慮,陳承一很神秘,他如此重視的事情,只會說明將來欲來的是驚天風暴。

  只是這一切我也不能說出去,那會擾亂修者界的平穩,只能敷衍了過去。

  “家主,這是你的補湯。”我在沉思,tina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屬於我的那份補湯她給我端了過來。我回過神來,接過了補湯,一口氣喝下去,然後對tina說到:“老規矩,一次補湯那些藥的藥性還在,讓醫字脈的修者幫忙再配一些食材...”

  “知道了。我們哪次不是這樣做的?這些後勤的事情,您身為家主就不要操心了吧。”tina拿過我手裡的空碗,微笑著打斷了我。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本就不該操心這些,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越發的憂慮,事無巨細都生怕出錯,到時候沒有足夠的底牌來應付才會如此。

  喝完補湯,所有人都原地盤膝休息調理了一會兒,第一時間發揮藥性,效果最好不過。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那些精血和符墨終於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我恢復的自然很快,蘇靈為我開的小灶還有阿大經常托人會帶給我來自於他的神奇藥丸,讓我的身體底子比之幾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看著差不多了,我站了起來。眾人隨著我的動作也跟著站了起來,執獵妖人最大的禮,跪拜在地上,祭祀進行到了這一步,就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我心中不太平靜,之前那種覺得這一次祭祀不同的感覺並未有完全的散去,表面上卻是淡定從容的樣子走上前去,後方有人跟著我,把符墨抬了起來,放在了我身後。

  我從祭臺上拿起了一隻符筆,蘸滿了符墨,看了一眼展開的山海百妖錄,全神貫注的集中精神,深吸了一口氣,符筆就朝著山海百妖錄落了下去。

  山海百妖錄的圖文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還需要特殊的方法,但在這種時候山海百妖錄一感受到符墨的氣息,便會自動的浮現出一個個圖文,我需要做的就是用符筆把這些圖文依次描繪下來。

  而很神奇的是,這些描繪下來的圖文最多保持半個時辰不到,便會消失。不過每一次祭祀過後,獵妖人都會感覺到和山海百妖錄的聯繫增強,這種聯繫對如今的獵妖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這感應不僅方便獵妖人獵殺妖物,也能感受到妖物的靠近之類的,會少了許多被妖物伏擊的危險,就這一點已經值得這樣長期祭祀!於我看來,這大大降低了獵妖人的死亡率,到了如今,我是一個獵妖人都損失不起!

  用來感應妖物的,就是胸口那塊刻畫了陣法的銘牌。

  那陣法自然是山海百妖錄上來的,是我第一個就看見的非常重要的東西。我還在想,我今生在明陽門,學習了陣法的一些東西,是不是也是註定,就是為這些做準備呢?

  可山海百妖錄的作用不僅僅是如此,一次兩次不明顯,隨著祭祀的增多,所有獵妖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力和精神力在慢慢的增長,這簡直是直接的在提升獵妖人的根本實力,怪不得山海百妖錄是如此的重要。

  這也讓我越發的佩服那位書寫山海百妖錄的大能,很難想像他真的全力戰鬥起來會是怎麼樣的風采?不過,我也隱約的有著一些擔憂,他人可能還沒有感覺到,但我卻迷迷糊糊的有一種感覺,隨著祭祀次數的增多,靈魂中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或者說是改變,具體是什麼?我又說不清楚。

  是我一個人嗎?至少我還沒有聽任何人給我提起過,就算童帝也沒有。可山海百妖錄不會是傷害獵妖人的東西,所以我也只有把這點感受壓在了心底。

  我的腦中瞬間出現了許多的資訊,但隨著圖文的浮現,我趕緊的摒除了雜念,開始專心致志的描繪起來。這些圖文出現的時間並不會長,我稍有閃失,便會跟不上節奏,而這描繪的過程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出錯,我又怎敢分心?

  記得陳承一說過,這祭祀也不是無限的繼續下去,山海百妖錄的內容就是那麼多,每一次都會浮現出一部分,我跟隨著描繪,一直到所有的內容都出現,便也就可以徹底的結束祭祀。

  我曾經閱讀過山海百妖錄的所有內容,也是為了鞏固記憶,在祭祀描繪的時候不要出錯,上面記錄的無非就是各種妖物,而按照我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次祭祀的進行,內容已經描繪了快四分之三了。

  好在每一次描繪的都會消失,否則這許多的內容,這小小的一卷竹簡又怎麼可能容納的下?

  我認真的描繪著,慢慢的也感覺到吃力,或許老天就刻意的想讓我這一次的想法應驗,圖文出現的速度竟然快了許多。

  我無法去想這是怎麼回事兒?因為根本就無法分神,按照我的記憶力和能力,都感覺稍慢一點,就跟不上速度了,只是進行了平日的一半時間,我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兒。

  一點都不能停下休息,我皺著眉頭,讓自己的注意力更集中,而這後面四分之一的內容每出現一次我都會暗自的心驚,因為都是一些上古傳說中的大妖,光是看著他們的圖文介紹,就已經讓人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

  我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著細細的汗珠已經匯流成了汗滴,快迷了眼睛,在這個時候有人伸出手,略微有些不耐煩的在我額頭上擦了幾下,我眼角的餘光看見是童帝,卻無法回應他什麼?童帝也只是淡淡的說到:“你怕只是一心只有那個小狐狸了。瞧你那點兒出息,如今搞個祭祀,都要撐不住了。就不怕你這些臭汗髒了獵妖人的聖物。”

  童帝的語氣很是責備,不過及時的動作倒也為瞭解了圍,我心中感謝亦著急,根本無法開口和他解釋什麼?因為這山海百妖錄浮現圖文的速度更加的快了,好像沒有半點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時間是過了多久,只知道這點時間浮現的內容和曾經比起來太多了,在曾經,差不多全部的內容就是如此了。

  在這個時候,不僅是我,在我身後的獵妖人也略微有些騷動的小聲音,我雖然無法分心,可仔細一感應,立刻就發現了問題,那就是以往的祭祀,隨著圖文的描繪進行,大家會和山海百妖錄建立聯繫,能感應到了銘牌傳來的神秘感應在加強,甚至能感覺到精神力和靈魂力的加強,這次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面對騷動,童帝呼喝了兩句,讓大家保持安靜。至於我,必須收斂心神,繼續的去描繪圖文,祭祀的過程不能被打斷,什麼原因也只有祭祀完畢了之後再去探尋。

  慢慢的,我的手開始有些顫抖,因為那速度太快,又要保持穩定的一絲不錯,就算是我的手承受的壓力也十分的大,汗水也頻繁的出現,童帝也察覺到了不對,卻不能開口,只能一次次的幫我擦去。

  終於,在再次描繪完一個大妖的圖像和介紹,在內容已經比曾經多了三分之一的時候,新的圖文出現了,我的筆卻奇異的再也不能移動...



仐三說:
這一次太久沒有更新了,20號以後,我會多穩定更新一些來彌補。多的就不解釋了,理解的書迷始終理解,謝過。

sanvan 發表於 2016-7-22 20:59
第四十二章 劇變


  這是一股奇異的力量阻擋了我,並不是我的手沒有了力氣,無法再繼續去描繪,而是一股來自於《山海秘聞》上的精神力量,一下子擾亂了我。

  我的眼中再也不能看見浮現出上的圖文,反而是有無數的呼喊聲,就是那種來自於戰場特有的呼喊聲在我耳邊響起,無論我怎麼樣去集中精神都無法擺脫這呼喊聲的擾亂。

  這種情況是第一次出現,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是極其的看重祭祀,心中明白不能慌亂,但這樣突發的狀況我還沒有任何的辦法去解決。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連童帝都沒有察覺到我這邊的異樣情況,我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調動靈魂力來加強集中自己的精神力,在我的身旁身後,忽然出現了嘈雜的聲音。

  “我聽見了什麼?”

  “這是什麼聲音?”“對,好像到了一個戰場!”

  原本的祭祀是肅穆的,按照獵妖人如今嚴格的紀律,在祭祀的時候,就算出現了天大的情況也不能隨意嘈雜,可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一些年輕的獵妖人終究是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很大,就連我也清楚的聽見了他們議論的內容。我的心中一動,莫非是他們也聽見了同樣的聲音?莫非是《山海百妖錄》真的在這次祭祀中發生了什麼異樣?

  我心中的念頭一過,還來不及思考什麼?就見站在我身旁的童帝也詫異的望向了我,開口想要對著我說什麼?

  卻在這個時候,一股比剛才更加巨大的力量陡然從《山海百妖錄》上傳來,我第一時間就敏感的察覺到了這股力量,這一次並不是什麼精神力,而是一股強大至極的靈魂力。

  就是那麼一絲,若論量的話,就連現場最年輕的獵妖人靈魂中的靈魂力都比它澎湃,可是按照我對靈魂力的敏感,就是這麼一絲靈魂力,竟然讓我靈魂感覺到了顫抖。

  強大,完全是來自是本質的強大!如果拿我的靈魂力來對比它的話,它就像是一克的黃金,怎麼也比一斤的生鐵還來得珍貴的多。

  這還是拿我的靈魂力本質來對比!在第一時間,我心中就升起了不可壓抑的念頭,這才是書寫《山海百妖錄》那位神秘大能的本質靈魂力,祭祀了那麼多次,他的本質靈魂力終於出現了。

  這是我本能的念頭,甚至根本沒有思考,就極其的肯定這個想法絕對是對的!而就是這不到五秒的時間,發生了如此的劇變,先是出現了戰場那種特有的呼喊聲,我還來不及反應,便出現了這麼一絲讓人感覺到強大至極的靈魂力,莫非我之前的預感對了,這一次的祭祀還真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不成?

  有了這樣的判斷,我的心中反而完全的放鬆了下來,既然是來自《山海百妖錄》的變化,那麼對於獵妖人都不會是不利的,還不如靜觀其變,看它怎麼變化。

  “葉正…”在這個時候,靈魂力出現的瞬間,我做出了判斷以後,童帝剛剛喊出了我的名字,還未完全的叫出口,之前出現的那一絲靈魂力一下子盤旋在了《山海百妖錄》的上空,整個祭台都籠罩在了這一股看似微弱,卻異常強悍的靈魂力之下。

  可是這變化根本不是驚人的,驚人的在下一瞬間,在它盤旋在了祭台周圍以後,忽然湧來了大量的天地之力,如同風暴一般的籠罩了這個祭祀之地。

  很多沒有反應過來的年輕獵妖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地之地衝擊,靈魂都不能承受,發出了連連悶哼的聲音,甚至有的因為靈魂受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自然是受到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衝擊最大的,我想示意童帝穩定局面,卻被這突然的力量衝擊到了靈魂,淬不及防之下,手中微微一顫,就連符筆也滾落在了祭台之上。

  童帝看見了這一幕,眉頭一皺剛想說點什麼,這股狂暴而強大的力量一個呼嘯再次席捲了全場。原本這樣的衝擊對於我和童帝來說雖然強大,只要我們防備之下,根本衝擊不到我們的靈魂。

  我剛才掉落符筆,是因為我在漩渦的中心,而且根本沒有防備,至於童帝這一次卻是完全的被震驚了,第二次的力量按照他現在的閱歷,恐怕也已經感覺到了,這根本不是天地之力突然降臨我們的祭祀之地,而是那一絲靈魂力勾動的天地之力。

  這是本質何其強大的靈魂力?如今的我們,至少獵妖人的高層都更加的明白靈魂力的本質,所謂的提升靈魂力,並不是單純數量上的累積,而是品質上的提升。

  靈魂力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直接勾動天地之力,用天地之力為本身的力量那是如何的強大?而隨著靈魂力這樣的質變,能勾動天地之力多少便成為了衡量的本質。

  僅僅是一絲靈魂力啊,便勾動了如此強悍的天地之力,那如果這絲靈魂力的主人在此,那是一種何等的強大?根本無法揣測。

  童帝震驚之下有一絲擔憂,他並不如我感受的清楚,也不知道這一絲靈魂力實則是來自於《山海百妖錄》的力量。面對童帝,我乾脆站起了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神情,再沖著《山海百妖錄》點點頭,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告訴他變化是來自於《山海百妖錄》。

  童帝的神情瞬間轉化為了驚喜,開口想要詢問我一點什麼,可在這個時候又再次發生了變化,原本如同風暴一般席捲而來的天地之力,忽然開始迅速的集中,就如同一股旋風一般朝著一個點旋轉了起來!然後朝著《山海百妖錄》快速的移動。

  在這個時候,那些受到了衝擊的年輕獵妖人才稍微的緩過氣來,那些跌坐在地上的年輕獵妖人也終於可以狼狽的爬起。

  我全神貫注的集中在《山海百妖錄》,在這個時候也默默的調動起自己的靈魂力。而童帝則在這個時候開口簡單的維持了一下秩序。

  被集中起來的天地之力已經慢慢的移向了《山海百妖錄》,我心中的防備也越來越重,我自然相信《山海百妖錄》絕對是對獵妖人有利的,但剛才那一次的衝擊,那些年輕獵妖人的表現讓我明白,如果《山海百妖錄》有什麼力量上的變化,即便是給予獵妖人力量,這些年輕的獵妖人都不一定承受的起。

  畢竟是那麼久遠的大能用靈魂所留下的寶物,他不能預料到了今天獵妖人已經衰敗至此,說不定好事反而變成壞事。

  所以說,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只有我親自來抵擋一下,或可給這些年輕的獵妖人一定的緩衝。

  我便是如此的想法,童帝和我這一點默契還是有的,他也一邊在維持秩序,一邊在暗自的調動著靈魂力。一時間,整個獵妖人的祭臺上,我和童帝的力量完全的升騰而起,按照我們如今靈魂力的強大程度,會引起天地之力自然的反應。

  在那些獵妖人的眼中,便成了我和童帝的周圍刮起了和剛才天地之力出現一般,同樣猛烈的風。

  他們的眼中紛紛流露出崇拜且震驚的神情看著我們,如今的他們也知道只有靈魂力發生了質變,才會引出天地之力如此的劇變。

  可我和童帝卻並不如此想,比起剛才那絲靈魂力,我們調動了全身的力量,才引起了這樣的反應,簡直如同螢火與皓月之別。在古時的獵妖人力量究竟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我們連猜測都不敢。

  在這個時候,那股天地之地已經到了《山海百妖錄》的上方,而《山海百妖錄》本身如同一塊巨大的磁鐵,竟然讓那股天地之力竄了進去,一下子原本沸騰的現場,變得悄然無聲。之前那一直縈繞在耳邊的戰場之聲也消失了。

  不到半分鐘的劇變,一下子詭異的變得安靜。在場所有的獵妖人都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了我和童帝,只是祭祀時嚴格的紀律讓他們不敢發生一點聲音。

  我和童帝都是背著雙手站在祭台之上,表面看起來鎮定無比,實際上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很難想像這一次《山海百妖錄》的變化會給獵妖人帶來什麼,這是讓人期待的。可同時也緊張在場的獵妖人是否能夠承受這樣的劇變?

  在這種情緒之下,我和童帝又如何能夠平靜呢?

  現場十分的安靜,剩下的只有所有人的呼吸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心都微微有些汗濕,我感覺《山海百妖錄》這一次一定會給一直處於劣勢的獵妖人帶來一些不一樣的希望。

  這個念頭變得十分的強烈,而這種高壓之下,時間剛剛過去不到一分鐘,我已經覺得漫長的像是度過了一年。

  也是毫無預兆的,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微微的震動聲,一直就處於高度敏感的我猛地轉頭,開始探查聲音的來源,卻是發現這震動的聲音是來自於《山海百妖錄》。

  開始了嗎?我的喉嚨有些發幹。等待著迎接等一下可能會出現的狂暴。

  卻沒有想到,《山海百妖錄》只是輕微的震動了幾下,便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也沒有任何的力量出現。

  這讓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我和童帝都面面相覷,難道如此大的聲勢,就這樣結束了?


仐三說:
說了20號以後,儘量給大家多更一些。所以明天還有更新,我希望能穩定更新的時間儘量的長。也不知道我如今選擇如此大壓力的一些東西,甚至更新都變得緩慢,是否能有一個滿意的答卷。大家不必在意,也是習慣和大家叨叨。

sanvan 發表於 2016-7-22 21:00
第四十三章 再現的戰場


  現場依然安靜的要命,剛才《山海百妖錄》的震動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如今它忽然安靜了下來,像什麼事情也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人還是期盼。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我和童帝,我們鎮定的樣子讓他們以為我和童帝一定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實上,此時最緊張的反而是我和童帝,我很怕如此大的聲勢,結果什麼都沒有的就結束了,最怕的其實就是,如果沒有什麼讓人振奮的改變,獵妖人的未來還是籠罩在幾乎絕望的黑暗中。

  除此之外,我還有強烈的擔心,擔心原本應該發生什麼,卻因為不可知的原因,讓《山海百妖錄》失去了應有的效果。

  關心則亂,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表面上維持著鎮定,事實上我的背上已經全是汗水,打濕了內裡的衣裳,黏糊糊的貼在背上。

  在等待中,很快十幾秒就過去了。在這個時候,就連童帝也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希望我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而我自己,在這個時候在想著,是不是要和童帝私下去商量一下該怎麼辦?這個想法才剛剛出現,卻是毫無預兆的,我似乎聽見了‘啪嗒’一聲。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虛無的聲音。非要去說清楚,就像是這個聲音現實並沒有發生,而是響徹在了你的心裡,你的靈魂之中。

  我的神情一變,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所有人,疑惑擔憂的童帝,充滿了期盼的年輕獵妖人,似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有那麼一聲‘啪嗒’的聲音。

  難道是《山海百妖錄》?我只來得及猛地的一回頭,一滴汗水落入了我的眼睛,刺得我有些生疼,卻在下一秒忽然聽見了之前那熟悉的震耳欲聾的戰場呐喊聲。

  這是比剛才要清晰十倍百倍,就如同那聲‘啪嗒’聲一般響徹在腦海之中的聲音,如果說剛才的聲音就像讓我們接近了戰場,而這個時候響徹的聲音,就好像我們已經親身在了戰場之中,那些呐喊聲就在我們耳邊。

  熱血的,勇敢的,一往無前的。

  我來不及震驚,來不及思考,甚至腦子中都來不及有任何的念頭,就被一種情緒鼓蕩著靈魂,激蕩著內心,想置身於戰場之中,親自去守護,去廝殺,哪怕獻出自己的性命。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的拳頭就捏緊了,而我眼角的餘光則是看見,所有的獵妖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種激蕩而勇敢的神情,這是來自于一種血脈相連的鼓舞,這是來自一種傳承的使命感。無法說清楚內心為什麼會這樣感受,就好像在這一次聽見了呐喊的聲音,本能的就會覺得這是屬於獵妖人的戰場,獵妖人的曾經。

  我心中已經明白,恐怕變化就要從這一刻開始。果然,隨著這震耳欲聾的呐喊聲響徹,從《山海百妖錄》之中,如同破土而出一般,一股雄渾的力量沖天而起。

  強大,讓人心悸的強大!和剛才那股力量只是本質強大,實際上只有微弱的一絲不同,這股沖天而上的力量是真正的澎湃而浩大。

  那是純粹的靈魂力,從它出現的刹那開始,整個祭祀之地的天色都變得陰沉了一下,一道閃電劃過,仿佛是容不下這樣逆天的力量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人間。

  會發生什麼?我的喉嚨發幹,心中也是發緊。狂風突然吹起,這閃電也不是憑空出現,分明就是一場雷劫將要出現的預兆。

  沒有肉體靈魂依託的靈魂力,是為天地所不容!這下應該是《山海百妖錄》被破除了某一種封印,它才橫空而出,難道剛剛出現就要消散嗎?

  可是這樣的力量並不是我能控制的,眼看著它的結局就是被即將出現的雷劫劈散,童帝已經無法控制的悄悄走到我的跟前,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到:“葉正淩,你是不是知情?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略微苦澀的搖搖頭,卻還來不及給童帝解釋什麼?卻忽然神色一變,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天空。

  那股力量竟然自己毫無預兆的炸裂了開來,分成了無數小縷的靈魂力碎裂在空中。童帝忍不住‘啊‘了一聲,我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這雷劫還沒有發生,這力量就支撐不住了嗎?

  不過,事情到了現在,又豈是我能夠預估的?事實上,那位最後一位從神秘的傳承之地走出的大巫,書寫《山海百妖錄》的大能,他的心思才是我不能猜透的吧。

  我們以為碎裂了的力量,並沒有如同想像中那樣順理成章的散去,而是急速的盤旋了一圈,便朝著下方散落而來。

  都已經感受到這股力量的獵妖人此時正望著天空,變化發生的太突然,也是來不及反應,這些朝著下方散落而來的力量便已經沖向了所有的獵妖人。

  然後一下子撞入了他們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我連思緒都變得緩慢起來,因為我知道靈魂力就如同血液,哪有隨便能夠利用他人的靈魂力,或者給人灌輸靈魂力的?根本不太可能相容吧?

  可是,就連我自己也無法避開這些力量,就在這些散開的力量闖入那些獵妖人的身體時,一絲力量也悄悄的擠入了我的身體,直奔我的靈魂。

  無法阻止,在這個時候,就連我靈魂之中的萬魂花對這絲莫名闖入的力量也毫無反應,好像它就是我本身的靈魂力,所以無需防備。

  我只能呆愣愣的感受著,‘看’這一絲力量在我的靈魂之中盤旋了一圈,然後沉潛入我的靈魂深處,再無一絲蹤跡。

  我感受不到自己發生了一些什麼變化,難道這力量沒有給獵妖人帶來什麼本質的改變和提升嗎?可是在我靈魂之中好像又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不是具體的力量,不是具體存在的東西,而是一種感覺,一種遙望的,相連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好像本身就已經存在,只是如今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我說不上來我的感覺是不是獨一無二的,只能忍不住看向了所有的人,卻是發現天空之中還有許多細小的力量。

  在此時,它們正快速的再次聚集在一起,只是瞬間又再次變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然後消失在了《山海百妖錄》當中。

  而在我的眼中,所有人都臉露迷茫,包括童帝在內,都是如此的神色,我心中有些著急,忍不住問了童帝一句:“那靈魂力也竄入了你的靈魂嗎?你感受到了什麼?”

  童帝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說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召喚,一種和什麼東西相連的感覺。”

  果然如此!可是又並不相同,因為在我,那感覺是熟悉的,被發掘出來的。而不是從未有過的!

  這就是《山海百妖錄》帶給我們的改變嗎?這一次才是結束了吧?可是,那震耳欲聾的來自戰場的聲音並未有停止,反而是戰鼓越擂越響,好像在召喚著我們手握武器,義無反顧的沖向戰場。

  心中那股激蕩的熱血越發的沸騰,沸騰到讓人恍惚,卻又不能抗拒。

  兀然的,一直響徹的戰鼓聲毫無預兆的停了,剛才還廝殺呐喊的聲音也安靜了,可這並不是那來自靈魂的聲音消失了,因為我還聽得見戰場上的風聲‘嗚嗚’的吹過,如同那悲傷的咽嗚之聲。

  接著,一個厚重的腳步聲響起,只是那腳步聲便讓人有一種安心卻又敬畏的力量,一步一步如同踩在了人的心上。

  腳步聲停止了,又是一陣安靜的悲風刮過!

  從那戰場的遠處我能聽見一聲聲瘋狂的,不屬於人類的一聲聲咆哮,我能聽見那咆哮聲的主人都有著龐大的身軀,它們開始衝刺,大地都在震動,掩蓋了一切的聲音,連風都畏懼的躲避。

  ‘咚’,‘咚’‘咚’!

  在這個時候,忽然的響起了三聲戰鼓之聲,厚重而悠遠,竟然在如此巨大的震動聲中,如同一個不被山川所壓制,不畏生死所累的漢子那麼明顯的站在了天地間,無法忽視。甚至壓過了一切。

  沸騰,一種不可抵擋的沸騰,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血液的溫度,我的拳頭死死的捏著,手上的青筋全部都鼓了起來,我想要戰鬥,想要衝去這聲音之中的戰場。

  “戰!”一個威嚴渾厚,且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的聲音忽然響徹在整個戰場。

  剛才安靜的呐喊聲爆炸了,比之前更加狂放十倍的爆炸了。

  我的眼眶熱熱的,有一種百死亦無憾的勇氣在我身體的每一處遊動。我整個人終於徹底的陷入了恍惚,然後靈魂如同被拉扯一般,跨過了時間,越過了空間!

  我終於看見了,那一片戰場,那一片陌生的土地,那一種只會出現在傳說中的戰鬥!

  可所有的情景都只是驚鴻一瞥,我甚至來不及看清楚整個戰場的大局,來不及看清楚交戰的是什麼樣的雙方?

  我只是看見了這土地已經鮮紅,還有新鮮的血液流淌,我只是看見了每一個戰士無畏而瘋狂的臉….我看見了硝煙滾滾,塵土飛揚。

  我看見了在一片混亂之中,一個巨大的身影鋪天蓋地帶著無數的妖物沖了過來。


仐三說:
為之後那場大戰最重要的鋪墊已經寫好。無論發生什麼,再累,我從來不放棄的絕對是書的品質,更不會爛尾,這點大家請放心。明天還有更新。

sanvan 發表於 2016-7-24 15:29
第四十四章 你們,看見了嗎?


  我以為我經歷了無數和妖族或者妖人的戰鬥,對於它們的存在已經麻木,特別是身為聶焰時,最後那一場戰鬥,一人面對四十大妖,還有什麼妖族能夠讓我震撼?

  可是在煙塵滾滾之中,只是朦朧的看見那個巨大的身影,我竟然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即便我不清楚如今看見的一切,是否歷史的真實,還是來自於我靈魂的幻覺,可是那真真實實的壓迫是如此的清晰。

  我身處在戰場,感覺不到本身的存在,可是我竟然能聽見我因為心底湧現的心悸和無力感而急促的呼吸!

  我是畏懼嗎?不,並不是,那戰場的呐喊聲,那一張張在我眼前浮現的面孔,還在沸騰著我的熱血!那來自於心底的感覺是面對絕對實力時,被動的無奈的壓迫!

  是什麼妖族如此的強悍?!我如今的實力因為靈魂力本質的提升,還有對《鎮妖十三篇》的更加熟悉,應該說比身為聶焰時的巔峰時期還要強悍一些。我不能保證說面對任何的妖族我都能一戰,但至少不會被這樣從靈魂深處就被死死的壓迫了吧?

  於是,我很想清楚的看見那在煙塵之中的是什麼妖族?竟然比四大凶獸在一起的氣息還要強大很多倍!可是,這戰場就像出現在思感之中的世界,而且是那種存思未定,所以思感不穩時出現的世界,如同隔著一層濾鏡,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模糊和隔離感。

  也像一幕在放映的電影,我在局外的視角,只能觀看,卻無法去主宰。

  我在努力著,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安靜了下來。靈魂的視角不停的變幻,我看見了一個個浴血而戰的戰士。

  獵妖人,都是獵妖人!在這個時候,我才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些戰士身上屬於獵妖人的那種特有的靈魂波動,每一個竟然都十分的強悍,遠非如今的獵妖人可比。

  他們拿著各自的武器,肅穆的站著,在他們身旁腳下,倒伏著數不清的屍體,有獵妖人的,有妖族的。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楚是獵妖人犧牲的更多,還是妖族死去的更多,我只是看見在交匯的戰場,站著的都是獵妖人,再也沒有一個妖族存在。

  他們沒有一個人身上沒有血跡,從臉上流淌的,衣襟上灑開的,如此狼狽也如此的英雄。

  戰鬥並未有結束,就在那一裡開外,妖族的又一波大軍在衝刺,那巨大的讓人心悸的身影就在其中,如同一片烏雲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沒有人說話,卻也沒有人畏懼,他們如同雕塑一般的站著,不曾後退一步。只是有些看起來透著滄桑的獵妖人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看向沖來的妖族眼中有些輕蔑,有些生死都無所謂的感覺。

  而相對年輕的獵妖人有些緊張,握著武器的手青筋暴突,如同電影的細節鏡頭,我看見站在那年輕獵妖人身旁,一位年老的獵妖人掏出了一皮袋酒,蒙灌了一口,然後扔掉了皮袋,拍了拍那年輕獵妖人的肩膀,忽然大笑了起來。

  那年輕的獵妖人先是救助般的望向了他,看著他那無所謂卻又豪氣沖天的笑容,愣了片刻,忽然跟著臉上綻放了出了一絲微笑,接著跟著那位年老的獵妖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妖族那震天撼地的奔襲當中,顯得並不大聲,卻在我耳邊直沖雲霄!如同一場大戲的開場,我的視角急劇的拉遠,我看見有三位穿著寬大原色麻布長袍的身影從遠處走來,那身形飄忽,速度不快,卻轉眼就在眼前。

  他們的頭髮沒有束起,在戰場那似乎顯得滾燙的風中,高高飛揚,行走之間如同閒庭信步,淡定自若。

  在那身影之後,一匹烈馬不知道從何處沖來,一個雄偉的身影在模糊之中就穿著一件簡單的獸皮袍子騎在馬上,飛馳著跑向戰場。

  那身影是如此的灑脫肆意,單手握著韁繩,高高仰頭,一袋子烈酒在壓抑的天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芒,卻是如同瀑布一般的沖入他的口中。

  在他身後,響起了千軍萬馬的身影,原來有數百騎同樣穿著獸袍的戰士跟著沖了過來。

  我看不清楚這裡每一個人的長相,卻感覺到一股戰場上的血氣混著豪氣衝開了那烈風,衝開了那雲層,直破天地!

  ‘啪嗒’,一聲微弱的響聲,一大皮袋子酒就以這樣的豪飲姿態被一口氣喝幹,接著那雄偉的身影已經沖到了最前方的獵妖人之中,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前方沖去。

  “結陣!黃泉陣!”馬兒喘著粗氣,似乎這樣的速度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但與此同時,一個雄渾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如同在天地間滾過,竟帶起了陣陣的餘音不絕,好像無數的悶雷滾過。

  這個聲音我並不陌生,之前喊著那一聲戰字的聲音便是這個聲音!而我,還在其它的地方聽過,我是不會忘記那個聲音的,那個神秘的大墓主人的聲音!

  就是他嗎?我沸騰的已經不止是血液了,還有靈魂!更是嚮往他的風采,竟然在妖族如此的聲勢之下,一聲大吼,讓天地間只剩下他的聲音。

  可什麼是黃泉陣?一聽就有一種慘烈的氣息,難道是必死的陣法嗎?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個雄偉的漢子一騎當千,以無匹的氣勢沖到了戰場的最前方,只知道無數的獵妖人用一種如同釋放解脫般的聲音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每一個人開始用極快的速度結陣,那是屬於一個戰場,一支軍隊的巨大陣法。

  此時,那個雄偉的漢子已經沖到了再前方不過,一聲馬兒的嘶鳴,終於停下了衝刺的腳步!我很想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很想看清楚他的面孔,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視角急速的轉動,我看見了滾滾的煙塵。

  那是妖族奔襲所帶來的滾滾煙塵,卻在那個人停下來之後,那一團煙塵也猛然的靜止,然後狂風吹過,煙塵就要消散。

  我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刺痛和壓力,因為這些妖族停下來之後,那如海的妖氣便如同一層一層的烏雲在快速的累積,那氣勢也開始無限的攀升。

  那巨大的身影依然存在,可是圍繞在它身側的煙塵卻像是被固定在了一個小空間內,任憑烈風吹拂,就是散之不去。

  而我的承受能力好像已經到了極限,我在強忍著,我想停留在這片世界,我想看見這樣的一戰是怎麼樣的戰鬥?會給我的靈魂帶來怎麼樣的震撼和勇氣。

  “吼!”終於,一聲巨大的嘶吼聲從那團煙塵的深處傳來,我的靈魂開始劇烈的顫抖,那感覺就像隨時要消散而去一般。

  我無法去形容僅僅是一聲巨吼就給我帶來了如此的震撼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只好像朦朧的看見,那吼聲如同一柄無法丈量的巨錘,猛地敲擊在天地間,天空震動,大地都要碎裂。

  “啊!”與此同時,那個雄渾的漢子也忽然開口大聲嘶喊了一聲,那聲音初時在那身嘶吼面前顯得如此的弱小,卻在瞬間就帶著直沖九天的氣勢朝著那身嘶吼狠狠的撞擊而去,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出現,一下子抗住了那柄重錘。

  “喔!”在那雄偉漢子的身後,響起了無數獵妖人的聲音。

  “吼!”在那煙塵身側,無數的妖族也開始嘶鳴。

  我知道,這戰鬥就要開始了,我只知道,這將是一場邁出一步,就再無生死的戰鬥!我想要留下,我想要看個清楚。

  卻在這個時候,那兩個聲音突然的爆裂開來,竟然引聲音引起了大地如同地震般的劇烈震動,天空刮起了比剛才猛烈十倍的狂風。

  在一片混亂之中,我看見那個雄偉的漢子手高高的揚起,一下子拍在了馬上,那馬兒似乎受到了他勇氣的感染,面對原本就可以壓制它的眾多妖族,竟然一往無前的朝著前方沖去。

  而在這個時候,那包裹著巨大身影的煙塵終於有了動靜,在嘶吼的狂風當中,一個巨大的腦袋從中伸了出來!

  那是什麼?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卻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是感覺到從它出現的一瞬間,那讓人心悸的氣場陡然提升了數倍不止,我的靈魂再也無法堅持!

  我開始被快速的抽離這片空間,我根本無法有絲毫半點的自控力,我睜開眼睛,只是看見被肆掠的風吹得略微有些昏黃的天空在我眼前不停的旋轉。

  ‘唔!’我悶哼了一聲,根本無法阻止的喉頭一甜,一絲鮮血竟然從我的嘴角滑落,我的身體就像一個喝醉到眩暈的人,猛地一下朝著後方倒去,整個人生生的躺在了地上。

  我眼前的世界還在旋轉,我在一片混沌之中卻壓抑不住自己的念頭——那是什麼?

  “家主!”在我身旁有獵妖人沖了過來,用些費力的扶起了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也只是看見他的臉色一片蒼白之中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我費力的舉起手,指向了所有的獵妖人,用盡了所有力氣一般,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們,是不是也看見了?”


仐三說:
多的也就不說了,用心寫好每一章。明天,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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