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奧古斯都之路 作者:幸運的蘇拉(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7-26 20:5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0 4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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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費比利婭的憤怒(上)

    “您既然要一年征收兩次賦稅,那就一定又辦法保證我們一年有兩個夏天和兩個收獲季節。”——馬可.安東尼在東方征收重稅,一位附庸城市的市政長官如此抗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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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殺戮持續到第七日時,已經有一百八十位元老,近一千二百名騎士在公敵宣告和大抄斬令下遇害,由於軍團的參與,使得整個屠殺的效率翻了幾番,要知道行刑隊先前在三日內,才是剛剛將直接的十六位兇手挨個處決而已。

    百夫長和兵士密布在城內,還有城外的森林、田野、道路和沼澤裏,到處都有崗哨和巡邏的騎兵,九成逃亡的人在各種地方被搜出,挨個殺死,有位元老甚至躲到了糞坑裏,但被高盧騎兵用長矛給活活戳死,他那臭氣熏天的腦袋連上面的臟汙都沒擦拭,就送到了廣場上,死掉的不光是兇手的親人,也不光是龐培留在羅馬城裏與其生前有關聯的人,甚至也不光是凱撒黨內部被排擠邊緣化的人,只要是被這幾位嫉恨的,特別是少凱撒為了錢,安東尼為了私怨,都會讓這些人橫遭殺害。

    比如法務官科羅拉,只是在元老院先前對布魯圖和喀西約發布公敵宣告時。投了棄權票。就被少凱撒給盯上了。他為了躲避災禍,就穿上了粗布衣服,跑到了埃文迪尼山,呆在街口蹲著,當看到有支送葬隊伍下山時,他混了進去冒充擡棺人,因為與富人在城內有園林般的墓地不一樣,埃文迪尼山上的貧民只能埋到城外的亂葬崗裏。這就給了科羅拉一個出城的機會。結果,在城門處遭到了九軍團兵士的搜查,不幸的是,兵士看到送葬隊伍,當即就喊到:

    “正常的擡棺人應該是九個,其中一個擔任儐相,八個負責擡棺,你們當中怎麽有十個?”

    其他的擡棺人驚慌起來,就想把科羅拉給推出去,因為這位根本不是他們喪葬會的人物。但萬幸的是,帶頭的百夫長特別“機智”。他訓斥兵士說先別關註擡棺人的數量,而是要檢查棺槨裏面,現在許多公敵都會玩這招。

    於是兵士就此揭開了蓋子,裏面果然竄出個人來,尖叫著翻滾到了地面上,雖然只是一霎那,但科羅拉還認出他是前任執政官瓦倫提烏斯,也是公敵身份,看來是要藏到棺材裏,和自己一樣混到城外,當真是“頗有緣分”,結果那百夫長上前一劍,就從背後刺死了瓦倫提烏斯,兵士們都歡呼起來,就像看殺一頭牲畜般,整個檢查站一片愉悅的混亂——所有人都在辨認死者的身份,接著就跑去領賞——科羅拉居然因禍得福,成功地混了出去,後來他跑到西班牙避禍,並成功地掛靠了李必達,而後繼續以法務官和監察官的身份頤養天年,享受到了高壽和榮耀。

    科羅拉只是個例子,不久對公敵的處置就由此發生了變化,潘薩很快就被排擠在外,他也不願意參與這種事情,他的精神幾乎是崩潰掉了,遁入了自家裏去休養了。慢慢的,安東尼與少凱撒潛藏的矛盾凸顯出來——他們開始互相“撬墻角”,安東尼派行刑隊殺少凱撒的朋友,還想把他的繼父菲利普斯列為公敵;而少凱撒毫不示弱,接連殺死了十幾位被安東尼庇護的騎士,剝奪了他們的財產。

    兩人的“戰況”愈演愈烈,不光是在廣場上公開互相詬罵,很快安東尼就瞄準了凱撒的親信魯弗斯,這位本來是西西裏的財務官,跟隨庫裏奧一起征戰阿非利加,庫裏奧覆沒後,他逃回了意大利。現在,魯弗斯站到了少凱撒屋大維的一邊,而安東尼的智囊庫裏奧又因過去的私怨(在戰爭裏對他見死不救)欲置其於死地,於是安東尼便準備要殺魯弗斯。

    更為重要的是,安東尼的妻子富麗維亞看中了魯弗斯家的豪宅,企圖攝為己有,這樣這對夫婦就指示凱撒黨的另外位親信卡裏狄烏斯,捏造了汙蔑的“證據”,將魯弗斯列上了死亡名單,第二天魯弗斯的人頭就送到了安東尼的面前,但他根本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地說,“這是我老婆富麗維亞想要的結果,把人頭給她去觀驗好了。”

    富麗維亞在中庭裏檢點完後,就下令將魯弗斯的人頭懸掛在自家的門廊上,到了次日少凱撒也為女主人送來件“禮物”:卡裏狄烏斯的人頭,少凱撒要求富麗維亞也把這顆腦袋給掛起來。

    氣得安東尼當即帶著衛隊,沖到廣場上要與少凱撒火並,但卻被李必達給勸阻開了,“這樣好了,我們劃分區界,這樣大家各自負責一個城區,互不幹擾,獨立進行宣告和肅清公敵的工作,如是的話矛盾也就少得多。”

    和事佬的方案最終被接受,於是李必達是奧斯蒂亞河港和埃文迪尼山,少凱撒屋大維分到的是蘇布拉區和裘可拉大街,而安東尼則是馬爾斯大校場。

    下面的殺戮更加駭人,屠刀不光對準的是元老和騎士,甚至是富有點的自由民、商販、廚師,甚至優伶,特別是在以前日子裏時常出入貴族庭院的優伶,本身又喜歡胡說八道,賣弄和淺薄的“智慧”,就此被開刀的尤其之多,一位叫畢福德拉斯的來自希臘的宴會司儀,以前向來喜歡在所經營的場合調侃,在多年前的一次,曾對凱撒的禿頂開過玩笑,結果現在被他的門戶奴隸所揭發,被屋大維的行刑隊追到家中殺死。

    反倒是李必達與利奧,在這父子的隊伍所駐屯的街區,包庇收容了許多逃難的元老,當然也是有節制的,因為李必達害怕安東尼和少凱撒以此為理由來攻訐他,他將甄別這種事交給了普林西婭和海爾西烏斯,於是每天自早到晚,都有無數人擁堵在這兩位所在的別墅裏,寧願傾家蕩產,也要保全性命。

    如今的羅馬市民大廣場,已經鮮有人跡,除去守衛的兵士外,裏面如同覆活的蘇拉馬略內戰年代般,全是人頭堆積的酷烈景象,烏鴉、禿鷲和野狗成群結隊,前來就食——死亡的人數直線攀升,最終有四百名元老,和二千二百名騎士,上萬的自由民、門客或奴隸慘死。

    但少凱撒與安東尼覺得還不夠,他們認為想要維持自己招攬的新舊軍團的話,還缺大約兩億塞斯退斯的財產沒有掠奪。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38
第3章 費比利婭的憤怒(中)

    這可怎麽行?於是安東尼率先派出了傳令官,請求三方會談,這次他們根本將潘薩給“遺忘”了,其實對方也樂得被遺忘。

    會議上,屋大維也和安東尼有相同的苦惱,他馬上是要維持七個軍團的,這是李必達給他挖的“坑”,但養父留下的兩千來名自由奴,現在除了充任行刑隊和密探隊外,其余的似乎不會做什麽事,或者說也無事可做。

    倒是坐在圈椅上的李必達心定神閑,他的船隊現在不來意大利,改做“區域性”短程貿易了,將貨物往紅海東面出口,還和帕提亞與朱迪亞大作貿易;西面努米底亞的希波港,也因做薩丁尼亞小麥和毛裏塔尼亞的染料中轉生意,而繁榮昌盛,此地的騎士階層也漸漸被李必達的代理人希提烏斯掌控起來,所以他如今並不缺錢,單是等著出征西班牙的機會,看著這兩位如坐針氈,倒是樂得袖手旁觀。

    “是不是可以和監護人借錢?”

    “是不是可以向李必達烏斯借錢?”

    幾乎同時,少凱撒和安東尼的心頭都閃過這個念頭,但很快又打消了,先前凱撒向克拉蘇借錢,那是“欠錢的是爺爺”那套,再加上克拉蘇是個除去撈錢,其他能力都很平庸的男子。故而凱撒的這個謀略獲得了大成功。但李必達不同。原本他們從虎口裏搶食。掙來這幾個軍團已實屬不易,也實在不可以再叫李必達借著財政幹涉的春風,再來參一腳了。

    “現在不要再繼續屠戮下去了,也夠了,能殺的都殺完了,再殺下去的話羅馬城就成了死城,而我們執政的合理性也失去了——科塔、畢索與凱撒的外甥們,這幾天都在通過各種渠道。向我反應這件事,他們也勸你倆收手。現在的話,我們可以談談對東西方仇敵的征討事宜。”沒等兩位發話,李必達率先拋出話題,要給公敵宣告暫時畫上個休止符。

    “監護人閣下,我有小小的疑問,聽說您在先前的公敵宣告裏,是出工不出力,並私下庇護了數十名元老?”屋大維似乎是帶著怨氣說的,他低著頭。在新話題開始前,要向監護人示威下。

    李必達仰著面。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是嗎?其實這種事我都是托給門客去做的,肯定又是普林西婭那個優伶婊子,私下裏竄改我的意思,收取賄賂放人了。不過,我暫時不缺這些錢財,也不是殺人狂,所以有人想用錢財來換命,我覺得還是可以的嘛。”接著他微笑著看氣鼓鼓的少凱撒,真的就像個長輩看撒嬌的晚輩般,“這樣好了,馬上我去問責手下的那幾位,將索取來的錢財全部都奉送給您們好不好?”

    這句話著實將少凱撒給硬生生噎了回去,下面只能按照李必達所說的,開始朝事先各自指認的戰區派遣軍隊了。

    但少凱撒還是抱怨著缺錢,特別是他的七個軍團馬上要渡過海洋,但他的手中也沒有艦隊,沒有工匠和槳手,要知道這是極度耗費錢財的工程,同樣的安東尼這次倒和少凱撒抱著相同的看法,他說他願意派遣弟弟蓋烏斯帶著十四軍團,去增援少凱撒的軍事遠征,不過維系這個軍團的行動,也得耗費一大筆錢。

    “行了,行了,你們說該怎麽辦就好了,我們是共享共和國而今的大權的,沒有什麽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坐下來決定的。”李必達不願意再繼續聽這兩人韶下去了。

    “征稅好了,從現在起從羅馬和意大利全體居民頭上增加稅種,每個自由人都得交付五十第納爾銀幣作為遠征的費用。另外,活下來的元老和騎士,也得交重稅,來支持我們的軍隊。”然而少凱撒的提議,很難遭到安東尼的嘲笑和非難,“親愛的圖裏努斯,你得明白,現在還活下來的人,都是與你我有親緣關系的人群,你去盤剝敲詐他們,是會徹底失去人心的。”

    “那就以監察官的名義,將大小工程出售承包出去。”

    但這個提案更是被安東尼嗤笑,他說現在錢財全都畸形地集中在軍隊手裏,哪還有人關心公共工程的建設,連節日慶典都無人參與,也無人籌辦了。

    於是場面很快沈默下來,一會兒後少凱撒說,“現在羅馬城還有什麽人有錢了?”

    “貴婦女人。”安東尼不假思索。

    “那就征收女人的錢好了。”李必達接過話茬,“許多獨身貴婦或者富有寡婦,家裏都有許多款項和錢財,我們將她們的數量登記在冊,叫她們交出一部分財產來充作軍費。”

    “那我先與富麗維亞做個表率,我承諾富麗維亞馬上就會繳納十個塔倫特的錢財。”安東尼正是慷妻子之慨,誰都知道他妻子接著公敵宣告的“冬風”,已搜刮盤踞了不下六百塔倫特的染血資產。

    “我願意替母親阿提婭,和我的姐姐屋大維婭,各交出同樣十個塔倫特。”少凱撒也很“慷慨”。

    “那我替母親再交出十個塔倫特。”安東尼為善不為人後。

    “我替妻子尤莉亞,因為她遠在薩丁尼亞,交出五十個塔倫特好了。”李必達一錘定音。

    很快,征稅的名單出爐,全羅馬城的一千五百名貴婦,每人都得承擔一個塔倫特到二十個塔倫特不等的稅款,用於支撐馬上的軍事遠征。

    這個消息是爆炸性的,城內榜上有名的貴婦憤怒了,她們上次遭遇這種事情還是布匿戰爭時期,那時候她們被要求交出自己的金銀首飾來充作軍費,但由於是保家衛國,故而那會兒貴婦們很踴躍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還被元老院表彰感謝過——但接著,老加圖執政期間,又不允許貴婦們穿戴過於奢華過於沈重的首飾,結果被群起而攻之,貴婦們就公然湧到講壇上,和政治家老加圖互相抗辯。

    現在也是一樣,貴婦們的行動力比軍隊還要驚人,她們很快在夜晚時分,成群結隊地湧上帕拉丁山,請求西塞羅的妻子費比利婭,和凱撒的妻子科爾普尼婭為領袖,要向膽敢征她們重稅的執政者發起挑戰!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38
第3章 費比利婭的憤怒(下)

    面對如此豪勇灑落的妻子,西塞羅卻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因為對面廣場上的三個魔君,還未有正式停止屠殺的意思,並且安東尼兄弟那可是隨時企圖要置於自己死地的,好朋友埃提烏斯的全家都被害了,在如此風口浪尖上,能保命到現在已是奇跡,妻子居然要去挑戰他仨的暴政?

    “我親愛而奇怪的老丈夫,你在說什麽,我去擔任請願隊伍的領袖,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而是由於我是費比利婭,是費邊家族的女人。≥”聽到西塞羅的苦苦哀求,費比利婭帶著不理解而也滿不在乎的口吻,戴上了首飾,說完就如一陣風般,將西塞羅扔在了家中,坐著肩輿手持牛毛撣子大搖大擺地出門。

    整整一千名貴婦,穿著風情萬種,搖曳生姿,數百肩輿和轎輦停滿在維納斯女神廟前,梳發侍女亂哄哄地站在台階下,要知道羅馬城的大屠殺尚未停歇,到處都站著全副武裝的兵士和百夫長,但他們只能癡癡地原地看著,沒一個人敢上前來質詢阻攔的,因為另外個領袖科爾普尼婭可是凱撒的妻子,於是兵士們只能組成了人墻,將這群呱噪的百靈鳥圍在了愛神廟的範圍內,他們只希望對方不要逾越這道“紅線”,跑得羅馬城到處都是。惹得三位怪物不高興即可。

    但貴婦們明顯不滿足於此。她們在給愛神廟祭壇進獻了祭品後。接著穿著斜長披肩的費比利婭就宛如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般,對著所有的女人發表演說了:

    “這群男人將我們當成了什麽?難道不是我們供養著成年的他們,飼養未成年的他們,現在他們居然發布法令,要派遣卑賤的奴隸來估算我們的財產,課以重稅,還在敕令裏說,如果我們在估算的過程裏弄虛作假的話。居然還要處以巨額的罰款。更為可氣的是,我們居然淪為了如同政敵般的待遇,敕令還教唆我們的奴隸或侍女可以告發我們!”

    “我們一直在弄虛作假,在床榻上侍奉這群醉醺醺小器的男人,還欺騙他們說‘你好強’!”一名叫賀廷休婭的貴婦帶頭大聲嘲諷,隨後上千名貴婦都尖叫大笑起來,那場面簡直蔚為壯觀,“別指望那群男人能明白我們的意思,只有女人能理解女人,我們即刻去找李必達、安東尼和少凱撒家的女人。假如她們都控制不了自家的爐竈,那就讓這個國家隨著這道敕令同歸於盡好了!”說完。所有的貴婦就像高盧女人那幫,脫下了頭飾,讓頭發披散開,將領口給扯開,露出了大部分的胸脯,浩浩蕩蕩地坐著肩輿,就像殺氣騰騰的騎士般,先朝著最近的牛首街奔去。

    “是的,是的,非常抱歉。”屋大維婭和母親,恭敬地站在門閽前,被各種各樣的貴婦圍住了七嘴八舌質詢著,不斷陪著客氣和笑臉,“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去勸解圖裏努斯廢棄或者減免這個敕令。”

    在得到這對母女的保證後,“貴婦軍團”算是旗開得勝,她們而後又列著隊伍,朝著普來瑪別墅走去,目標是鎖定到李必達的女人身上。

    波蒂的身份不便於接待,所以是科琳娜和薇薇婭負責接待,後來利奧也出來了,對著這群貴婦極有耐性和風度地解釋了番,這幫女人一看到利奧,就起了番“好好疼愛”的念頭,再加上對方彬彬有禮,沒有任何破綻,當即怒氣也消弭了大半,在得到同樣的保證後,她們又坐在肩輿,朝著最後一個目標走去,為什麽要繞遠路,最後去帕拉丁山安東尼的宅邸——費比利婭是這樣解釋的,因為安東尼夫婦是最粗魯不文沒教養的人,也最難對付,所以我們擺在最後,集中火力。

    費比利婭說的無錯,當貴婦們進入到安東尼家的宅院門閽上,最早映入眼簾的就是被釘子釘在上面的幾顆公敵血淋淋的腦袋。

    但是這並沒有什麽用,貴婦們還是勇敢地走入了進去,但富麗維亞連對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們,直接帶著武裝奴隸舉著棍棒沖了出來,大喊道“你們不要把我當做是生完三個孩子就自居為家庭爐竈保護者的那類虛偽婦人,如果不服從我丈夫的命令,就把你們都幹掉!”

    費比利婭也是格外眼紅,叫喊著與賀廷休婭等貴婦手挽手,迎面頂上去和富麗維亞撕扯在了一起,最後兩個女人互相抱著,假發都被撕掉了,衣服也粉碎了,從中庭這邊的蓄水池,直滾到那邊相距一百羅馬尺的排水渠,壓壞了好幾株桃金娘,就像鬥劍奴那樣奮勇戰鬥著,嚇得旁邊的貴婦和武裝奴隸都不敢動彈,“馬上你那丈夫就要上公敵宣告了,我要叫他死!”富麗維亞嚎叫道。

    “你才是窮途末路了,早晚你丈夫會拋棄你,叫你欲哭無淚!”費比利婭翻身跨坐在富麗維亞身上,舉起手來回抽打著,也警告說。

    “你們都住手。”最終,是凱撒的妻子科爾普尼婭終結了這一切,她一發話,所有人都收斂了,“在這裏得不到結果的話,就無必要再叨擾尊貴的女主人了,我們應該靜心等待幾日,而後再不解決好的話,就前往**庭去申訴這個問題,讓故意忽視我們的人沒辦法回避我們。”

    說完,她們就集體離開了安東尼的宅院,也陸續下了帕拉丁山。

    等到李必達回到普來瑪,從兒女口中知道這件事後,不禁啞然,“這不管我們的事,但得防備安東尼借機要殺西塞羅,我都做好準備,西塞羅現在可不能死。”

    果然,三日後,所有人都沒把婦人的行為當作一回事,於是上千人又行動起來,她們這次沒去愛神廟,也沒有在哪家私下聚會,而是直接列著隊伍,在得到信號後,來到了**庭。

    在那裏,是少凱撒正在處理公務和陳情,不久後門前的扈從一片騷動,在叫罵聲裏裏,數百名貴婦率先突破阻攔,進入了法庭的廳堂之中,其余的全部叉著腰站在台階上,對著來往行人不斷呼喊著,引得民眾、兵士、工匠、妓女等三教九流都迅速圍了過來,這可比公敵宣告的事情還要精彩。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41
第4章 鐵鏈和絕食(上)

    “把你的頭顱用血泡起來,讓你飲個痛快吧!”——殺死居魯士的馬薩格泰女王托米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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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婦人們,你們有何貴幹?”少凱撒看到這景象,先是在心中產生了不滿,但是又不得不按捺下來情緒,特別是當他看到人群裏有養母時,便立即從辦公的席位上走下來,邁著帶著尊敬禮儀的步伐,迎上前鞠躬,並親吻科爾普尼婭的手背。↑

    “我是因為廣大婦人的訴求,被你們忽視才來的。”科爾普尼婭微笑裏帶著某種冷淡的不滿。

    “也許我可以傾聽您的傾訴,如果養母您願意的話。”少凱撒不是像安東尼那樣的莽夫,便換上了卑謙的語調,他開始摸索這群婦人的底線到底是什麽,稅是決計要征收的。

    “我得問其他的三人在何處,因為我聽說現在共和國的事務,是需要四個人一起連署才能生效的。”旁邊的賀廷休婭問。

    少凱撒正了下有些寬松的**務官的長袍,回答說,“鄙人監護人李必達烏斯正在監管城內外的軍營,執政官潘薩閣下在自家養病,父執安東尼正在重新裝修貝加隆帝和龐培的舊舍。”

    “有在忙乎正經事的沒有?只有你一位少年坐鎮這個代表神聖國家的**庭。”費比利婭沒好氣地說,接著她說現在的軍團還要巡視嗎,那個異族騎兵長官還不知道溜到那裏去了?潘薩平日裏與我的老丈夫同樣堅持拳擊和遊泳。是一個體育館內的好友。哪會生什麽疾病?而安東尼那家夥。則完全是將豪華的園林產業當成是自己的,想當年大將龐培在羅馬城郊外定居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什麽擾民的事,但現在他而今的宅子卻被安東尼這種酒肉饕餮給占據了,以前龐培在宅院裏時,每天接待的都是外國使節和本國的英傑高尚人士,現在安東尼在那裏,每天接待的都是優伶、妓女和拍馬逢迎的掮客。

    費比利婭越說越激昂。這惹得少凱撒不高興了,他對女人們說到,“對不起,我在此地法庭是始終在處理著事關國家的公務的,如果有陳情的話,那就請我面前這位滔滔不絕的女士分條申訴上來,我會叫書記員妥善記錄,並呈交十人委員會集體裁決。”

    原本他認為這句話可以塞住費比利婭的嘴,但誰想到這位女士當即就锽锽說起來,“原本我們婦人確實是不應該走入法庭當中拋頭露面。依照我們如此地位的女子,本來在數日前是前往你們各自家庭的閨閣。請求她們的幫助,您的姐姐和母親,以及您還在李必達烏斯家庭裏的未婚妻,都是都是知情達理的人物,對我們的訴求定然對你們進行了轉達,請問年輕的**務官閣下,是不是這樣?”

    說著,費比利婭雪白的脖子仰得很高,她的明快語言,和典雅潑辣的態度,當即引起了在場和場外人士的喝彩,連少凱撒也被她的氣質給吸引住了,暫時找不到什麽話頭來打斷他。

    這時候,一隊黑人兵士背負著弓箭和彎刀,喊著口號而來,人群便紛紛避讓,而後於旗幡與扈從間,騎著馬的李必達帶著某種惡作劇的微笑,在**庭前駐足下來,接著翻身下馬,看看裏面到底出了什麽精彩的戲劇。

    “是的,我的姐姐已轉告了我這個事情,但是我不覺得這種事要呈交十人委員會來討論,因為它根本還未能上升到這個級別。女士們,大抄斬令即將宣告結束,而對兇手軍隊的戰爭尚未開始,這種征稅是國家所必需的,我們不求你們的理解,但是方案一定要執行。”少凱撒的答覆激起了很大的噓聲,接著他又叫扈從去驅趕鬧事的女子,當然是要避開幾個難纏的頭面人物,結果許多女人勃然大怒,開始對著扈從的臉面進行毀滅性的抓撓,很快就讓很多人鮮血淋漓。

    “又來這一套了,知道我們為什麽要前來**庭嗎?就是因為我們在安東尼妻子富麗維亞那裏遭到了羞辱和不合宜的對待,你們這群人已剝奪了我們的父親,我們的兄弟,我們的丈夫,還有我們的兒子,現在還要剝奪我們的嫁妝和財產,那就宣判我們為公敵好了!”費比利婭也趁機在少凱撒面前大喊起來。

    “尊敬的女士,看來你是得到了你丈夫的真諦了,聽說你在學院生涯裏就是個不安分的女娃。”這時候從偏廊間,李必達穿著戎裝,朗聲笑著走入進來,“居然還要指責我沒事老去軍營裏瞎轉悠,要知道我如此含辛茹苦可是為了你們的周全,天知道我手下這群人,在沒有節制下會對嬌弱的你們做些什麽,所以大夥兒都回去好了,別說什麽登上公敵名單的賭氣話語,在法庭這裏如此說是不合時宜的,難道你們這些日子看得殘酷景象還不夠多嗎?”

    “呸呸呸。”結果,李必達的好言相勸,換來的是如箭雨般的唾液,麥德捷衛隊急忙舉著盾牌,護在了執政官的前面,結果許多貴婦大喊著,揭開了明晃晃的**上半身,對著衛隊昂然逼了過來,嚇得衛隊的青年兵士各個都往後退讓,整個**庭的廳堂已變為了女人的戲台

    “讓我來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還未有取下頭盔的海布裏達,憤然要上前用自己的血肉身軀阻擋這一切危險,結果被李必達給攔住了,執政官很大度地對費比利婭說,“大家都克制下來,我與少凱撒可以聽取這位女士的發言,再做定奪。”

    而後,場面總算安寧了下來,人言人語裏,李必達脫下了戎裝,小廝馬提亞把他換上了執政官的紅邊白袍,接著他就坐在了次席,對少凱撒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你是**務官,理應坐在中央的席位上。

    其他的法務官都被屠殺得差不多了,於是整個審判席上也沒有什麽其他人,倒是兵士和武器站得滿滿的,那邊的女人也都紛紛前進,與代表律法和暴力的男子分庭抗禮。

    “請您陳訴吧,尊敬的女士。”少凱撒清清嗓子,要求道。

    “我要求水時計和書記員,這可都是剛才你們承諾的。”費比利婭毫不怯場。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41
第4章 鐵鏈和絕食(中)   

    李必達再次笑起來,接著招招手,書記員很不情願地擡著書寫架走了過來,因為他們認為這場辯論純屬於浪費時間。

    而李必達也將水時計在自己面前擺好,而後對費比利婭做了個請求發言的手勢,“女士您發言最好嚴密些,要知道我當年可是在這裏擊敗過你的丈夫。”

    “擊敗我那老丈夫算不得什麽。”費比利婭這句豪言壯語,當即引得婦人們喝彩一片,“請問首席法務官和執政官,自古以來有稅收針對婦人的嗎?”

    聽到這個質詢,屋大維倒是被問住了,他清清嗓子,而後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年輕書記員,而對方也低著腦袋,暗中迅速搖搖頭,表示“熟稔律法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自古以來確實婦人是不用納稅的”。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再重覆遍,是非常時期,希望您和所有的尊貴的女子都能理解國家與軍隊的難處。”接著,少凱撒屋大維用種較為嚴厲和公辦的態度回應到,然後覺得底氣不足的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李必達,卻看到對方正在咕嚕著,用絲帕擦拭著臉和脖子,看來剛才被那群貴婦射中了不少“金汁玉液”。

    等到他再把臉扭過來後,費比利婭已抓住了他的空檔,發起了進一步的進攻,“非常時期?現在就算是我們,也明白當今不過是內戰而已,你和執政官握有戰無不勝的武力,難道還能比當年漢尼拔兵臨城下還危急?那時候是我們婦人,主動將所有的金銀首飾捐贈出來。籌為軍資。但是執政官和年輕的你......”

    “你剛才說‘年輕’?請問尊敬的女士。你為何要強調這個詞匯?”少凱撒不滿意重重擱下了鐵制的鉤筆,打斷了費比利婭的說話,結果數百名貴婦立刻大喊道“讓我們的費比利婭說下去,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孩子,趕快把你的精力發泄到妓院裏去,或者找我們也行,叫你的媽媽放心些。”

    屋大維被嚇得趕緊閉嘴,於是費比利婭繼續闡述下去。“剛才執政官威脅說,要講我們列為公敵,那很好?你們的公敵都是什麽人?是弒殺尤利烏斯獨裁官的兇手,是在戰場上立場與你們不同的軍隊,是威脅到你們權力的政敵,如果你認為羅馬城的婦人在這三件事上,有任何一點可以稱得上是公敵的話,那就盡可宣布好了!”

    “快說清楚,快說清楚!”現在,貴婦們又將火力集中在了坐在次席上的李必達身上了。李必達不斷用絲帕擦著手和袍子,一面不停地哈哈著“可以慢慢商議”。

    接著。第二輪“金汁玉液”又飛濺而至,李必達急忙大喊起來,“削減人數!不算征稅,只算募捐!”

    驚得屋大維拍案而起,但是李必達卻坐在原地,萬分委屈的表情,示意他剛才的說法也是迫不得已。

    “首席執政官能有這樣仁愛的胸懷,那我就先主動獻出十個塔倫特的募款,其余的尊敬婦人們,如果資產是在一百塔倫特以下的,就可以免除募款,一百以上三百下的繳納三個塔倫特,再往上的同我,以及各位行政長官的妻子都是相同的數目,不知道這樣可以讓在場的諸位,不管是男人這邊的,還是女子這邊的感到滿意嗎?”最後,由凱撒的妻子科爾普尼婭敲定了方案,李必達趕緊表示答應,而少凱撒也無可奈何地最終屈從。

    這樣“貴婦軍團”宣告了偉大的勝利,各自凱旋歸去,而夕陽斜照進來的**庭,沒精打采的屋大維要求財務奴隸繼續統計方案變動過的“募款數額”,最終達到募款起征線的,只剩下三四百名貴婦,這樣總計取得的金錢,可能連一千五百塔倫特都沒有,就這筆錢還要三個人均分。

    強忍著笑容的李必達拍打著年輕**務官的肩膀,安慰說,“沒關系,現在總算每個軍團的兵士可以兌現一千到兩千第納爾的賞賜,其余的可以對兵士說,待到國家稅務穩定下來後,再慢慢將其余的三千第納爾兌現好了。”

    “也是,等到擊敗了布魯圖和喀西約的軍隊,還可以從希臘和小亞的城市裏征稅,很快就能把漏洞和國庫彌補上來。”少凱撒這話既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向監護人“不甘示弱”。

    還沒等李必達繼續開腔,外面人馬喧雜,安東尼氣勢洶洶地從貝加隆帝的“裝潢工地”跑來,帶著百夫長衛隊,他沖入**庭就嚷嚷說,“新的方案通過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安東尼是七竅生煙,他無語地對著兩個人攤手,說“我們幾句話,就可以叫數百元老和數千騎士人頭落地,今天怎麽會栽在女人的手裏?我們還有兩億塞斯退斯的缺項呢,到底該怎麽辦?”接著,他在席位上坐定,不一會兒又焦躁地站起來,大為光火,“現在按照圖裏努斯奴隸所核算出來的征募收入,只是完成了我們預計的四分之一而已,都是那個該死的費比利婭在攪局,並且肯定有她的丈夫西塞羅在幕後指使——這樣下去,我們的威信可就蕩然無存了,因為明天西塞羅就會動員全羅馬的女人,騎在我們的身上作威作福——餵,圖裏努斯小朋友,我覺得可以將那個呱噪煽動不停的老家夥,上名單了。”

    聽到安東尼這話後,少凱撒咬著鉤筆,坐在席位上默不作聲,安東尼笑起來,揚揚手,說“我明白,我明白,在學院裏長大的小朋友,對古板老師的戒尺可是很敬畏的,他揍了你的臉和手,你還要脫下褲子,帶著嬌憨的語調,對老師說下面是不是要打我的屁股了?是不是這樣,你以前向西塞羅那個混蛋請教時,是不是這樣的場景,唉?”

    “請你不要再發出這種攻訐的語調,我只是在思考著定罪的罪行而已。”少凱撒森然地擡起頭,草黃色的頭發下,一雙淡綠色的瞳子,發出幽然可怖的光芒,他的腦海裏,忽然湧起了費比利婭那爽朗的笑聲,和白皙的脖子,還有健美的身材,隨後一個更為可怕的念頭就此產生了。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41
第4章 鐵鏈和絕食(下)

    “孩子,你應該放棄這個念頭,西塞羅現在沒必要也不可以被處死。”李必達站在法庭的前廳天井下,回頭說道,在夕陽下他的黑發和胡須裏已經順著很少的銀白色的發絲,使得他更為穩重和威風,這話的語氣也是一言九鼎,不容置疑的。

    “尊敬的監護人,我像提出個鬥膽僭越的建議,那就是從剛才您就退步過甚了,這根本不像是您的一貫風格,難道是因為你不欠缺錢財花銷,所以才不像我與父執安東尼那樣不安,才會悠哉悠哉地對那群婦人退讓嗎?那些錢,那些金銀首飾,她們名下的那些房產,難道還能為共和國做出什麽像樣的貢獻不成,她們只會將這些錢賞給優伶、男寵,甚至是梳發侍女。”少凱撒再也忍受不住了,開始公開指責李必達。

    而那邊的安東尼也鼓噪起來,說即刻在宣告上簽署印章,將西塞羅用衛隊拉到廣場上就地處決,另外把他的弟弟奎因都司也一並拉來正法。

    李必達默默無語,就站在那裏,結果兩個人連拿出牌子來表決都省掉了——安東尼直接站在了法庭廳堂的門口,對著衛隊喊著口令,那些頭盔上插著高高羽翎的士官們不斷地點頭,接著也喊著口號,一個接著一個傳達下去,許多人將刀劍別好,準備登上帕拉丁山,捕殺西塞羅去了。

    “記住,帶著鐵鏈,把他像狗那樣給栓來。”安東尼得意洋洋。

    這時候,李必達也來到了台階前,做出了個停止的手勢。“所有人解散。歸營!”

    這下。安東尼和他的衛隊都楞住了,而後李必達的聲音更嚴厲了,“我再重覆一遍,歸營!”說著,麥德捷衛隊也紛紛走下了台階,抵住了安東尼和少凱撒衛隊的陣腳。

    “你這是在幹什麽?”安東尼慍怒了,他齜著牙,就像頭惱怒企圖搶奪地盤或者地盤被人搶奪走的獅子般。

    “我倒想問你在幹什麽。馬可,還有圖裏努斯,麻煩你們提供下理由。”李必達回身,平淡地對兩位說到,“我倒是可以提供理由,馬上你要前去山南高盧,圖裏努斯要渡海前去希臘,而我要去征討西班牙,所以羅馬城內必須要有人留守,鎮撫秩序。”

    “那樣。我覺得潘薩和畢索足矣。”少凱撒不以為然。

    “不,根本不行。想要守護好後院羅馬,不能再繼續單單要壓制了,而是需要西塞羅作為個象征性的樞紐,將各方的利益給協調起來,我考慮過了,在現在他無疑是最佳的人選——因為他懦弱,他沒有武裝根基,也不會對我們構成什麽威脅;也因為他有人望,也有一定的理政能力,可以與畢索盡快將城市和整個共和國的秩序給恢覆起來。難道稅金不正是你們希望見到的嗎?而現在假如我們將整個國家的自由人、商賈和貴婦,都像對待牲畜那般,用鐵鏈給鎖起來,瘋狂地割取對方身上的肉,讓他們絕食直到奄奄一息直至斃命的話,那距離我們自己餓死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那個誰在乎?只要我們取得了勝利和征服,想要求敗者什麽,那就有什麽,因為勝利者有權索取敗者的一切,這是世界不變的鐵律。”

    “夠了,你倆那套羅馬人的思維!“李必達這句話,不由得讓安東尼與少凱撒頓時愕然,什麽叫“你倆這套羅馬人的思維”?簡直是不可理喻!

    “您說什麽?我希望再聽到一次,尊敬的監護人。”少凱撒不由得帶著顫音。

    “我說你倆這套腐朽陳舊的思維可以從頭腦中拋走了。”李必達輕蔑地用手指點點自己的額頭,“沒錯,在這點上你們和布魯圖、喀西約簡直神似,你們的道路已經固定下來了,這與你們的年齡和智慧高低無關,就如同阿庇安大道般一成不變,你們能改造這個國家嗎?我表示懷疑。安東尼你為什麽要西塞羅死?是因為你仇恨他,因為他擔任執政官時期,曾處死了你的繼父,而富麗維亞也希望他死,因為他曾為殺害克勞狄的兇手辯護;不過,現在不是我需要西塞羅活著,而是我們的事業需要他活著,我不喜歡和時刻都將私人的恩怨置於公共利益上的人一起做事,馬可如果你回想下先前你做的種種蠢事,就應該知道,羅馬城我交給西塞羅與畢索,比交給你放心多了。”

    說完,李必達又對著屋大維說,“你要西塞羅死的理由是什麽?”

    “我.......因為他是煽動貴婦抗稅的幕後黑手,如果監護人你要談公共利益的話,我可以就此提出充分的理由。”

    忽然,李必達的眼神如閃電般,迫近並劈入了少凱撒的胸膛,“你簡直在胡說,我的圖裏努斯。從剛才,你的眼神就始終沒有離開西塞羅的妻子,西塞羅才多少資產,三十萬第納爾,還是五十萬第納爾?你企圖占有他的妻子對不對,雖然我將科琳娜許給了你,並且我對你這樣的**不會持什麽過分的指責,但是請重新回到我剛才的評述上,那就是我同樣不喜歡將個人**置於事業之上的人,圖裏努斯你的表現簡直叫我失望。”

    這番話,如同一句句批在了少凱撒的面頰上,一記就是一道血痕,使得他不斷往後局促後退著,喘著粗氣,不敢將目光和監護人再做接觸。

    還沒等安東尼惱怒地駁斥,李必達就轉過身去,“如果而今的國家如同病軀般,先前的公敵宣告我們已將附在上面的腐肉、創口給刮除幹凈,現在要想讓它重新煥發生機,就必須給它餵食清新的草藥和美味健康的菜肴——我的話已經夠清楚了,如果你倆還不理解的話,那我們可以以投牌子表決,把這件事做個最終的結論,我厭倦繼續辯論下去——羅馬城需要兩位監察官聯合掌管,圖裏努斯你的經驗和資歷不行,而安東尼你在政事上就是個白癡。”

    隨後,李必達就從袍子裏拿出了“赦免”字樣的牌子,放在了審判台上。

    少凱撒暗中用手狠狠搓揉著胸口,良久一言不發,他的眼睛在充血,呼吸也十分艱難,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也掏出了“赦免”的牌子。

    “行了,馬可你已經不用繼續了,結局已定。”李必達這時睥睨了還在猶豫著的安東尼下,接著緩緩走出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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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祭司出征(上)

    “不能可憐那些不洗澡的人。”——古羅馬詩人加拉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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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少凱撒的眼睛繼續充滿了暴怒的血絲,用爆著青筋的手,徑自推開了自家內廳的青銅門,隨後在穿過大堂時,直接將身上的袍子和內衣拔除殆盡,走入了後院棚子裏的浴池當中,幾名侍女急忙舉著桶來倒熱水,結果發覺男主人已被冰冷的水給刺激得重新站起來了。

    “你們難道不是隨時將浴池的水保持恒常的溫度的嗎?”接著,就是暴怒的喊聲。

    帶頭的那個侍女,直接被全裸的少凱撒上去一腳踹翻,緊接下來就是左右開弓般地抽打著嘴巴,那侍女鼻血已經流得滿臉皆是,但還是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甚至連呻吟和大氣都不敢出,任由暴風驟雨般的拳腳落在身上,還帶著主人發泄式的叫喊,其余的侍女不敢怠慢,還在戰戰兢兢地不斷朝水池裏倒著熱水,來來去去,就好像什麽都沒看到似的。

    “蠢貨,全是蠢貨,不指示到位的話,什麽都不敢做,奴隸就是這樣,從高盧地區買來的一文不值的奴隸。”終於,少凱撒打累了,他的手裏全是薅下來的那女奴金黃色的頭發,但他依舊沒有罷手,很快就將那女奴鼻青臉腫的頭面給重新拉起來,將下體強硬地塞入了她的口中,接著繼續薅住對方的金發。死命地來回拉扯著......

    完事後。那女奴機械地點著腦袋。聳著傷痕累累的肩膀,抱著木桶,忍住哭泣,滿臉青紅頂著被撕扯的亂蓬蓬的頭發,地一瘸一拐地朝著後面房間走去,“去給她十個第納爾,再叫草藥醫生給她點傷藥,我們尤利烏斯家族向來對下人都是憐憫有加的。”發泄結束的少凱撒。對身邊名彎腰受命的奴仆說到,“記住,你別在中間私下揩油,不管是錢還是什麽,我說十個就是十個,不然我就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

    吩咐完,少凱撒喘口氣,重新走入了浴池當中。

    “天啦,你對待奴隸就像從事場毫無留情的戰爭,在這方面雖然你是純正的羅馬人。但也應該向利奧學習下,他對待家中的奴隸是很溫和的。而善待奴隸這樣的話題也不斷有哲學家提出,也該引起你們的註意了,今天你虐打他,明日風頭變換時,他就會更兇狠地覆仇,這次公敵宣告表現得很明顯。”這時,剛剛趕過來,準備制止騷動的屋大維婭,站在浴室外的帷幔前,吃驚地對泡在裏面的弟弟勸說道。

    “我親愛的姐姐,希望你不要再在我的耳邊,提起這個名字。奴隸,奴隸算得什麽?他們連人都算不上,那些倒黴的家夥只是純該他們倒黴罷了,和奴隸毫無關系。”少凱撒帶著疲憊和氣惱,隨後他擡頭看著姐姐,“你看看你,你現在可是**務官的姐姐,卻還是像個小康之家的不諳世事的娘們似的,低眉順眼的,你還耗在家中做什麽?去做你這個年齡所有羅馬女人都應該做的事,盡快嫁給小菲利普斯,難道你還在等著什麽更為愚蠢的事情發生嗎?”

    還站在帷幔邊的姐姐,簡直被驚詫到了無以覆加的程度,她實在不懂現在的弟弟,為何變成了這個模樣,傷心和絕望湧上了心頭,當即就跪下來啜泣了起來。

    而同時,在普來瑪別墅,“帕魯瑪追隨我出征,利奧你前往西西裏擔當副使節,相當於過去的行省財務官,配合新任使節海爾西烏斯,做好薩丁尼亞與西西裏的物資調配,基地就設在利利俾城;而後阿非利加的新任總督馬爾克盧斯,會配合你做好運輸工作的。記住,好好表現,兵員、糧秣、木材等後勤任務就擱在你的身上了。”李必達在長榻上,對前來請安的利奧與薇薇婭夫婦吩咐說。

    “是的,父親。那也就是說,您準備從阿非利加、努米底亞,對西班牙發起攻擊?我原本以為你會走奈波行省,從比利牛斯山隘進入敵人的地區。”

    “不,不用走那裏,那樣的話後勤會被安東尼那家夥掣肘的,那混蛋怕是現在正在生我的氣呢!”李必達笑著說,“不過也無所謂,他是改不了本性的,永遠將個人恩怨放在第一位,所以他還是會靠攏到我這裏來,就像匹溫順的戰馬般。另外,現在通往西班牙的兩條相隔海洋的通道,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拉賓努斯和賽克圖斯.龐培是無計可施的,他們完全被動應付,這次的戰略計劃,就是不進行任何的奇策,堂堂正正,自努米底亞進軍,碾壓對手。”

    這時,小鴿子帕魯瑪將幾塊密封的字板送交了過來,李必達拆開後一一閱覽了,“很好,九、十軍團按照畢索與西塞羅的聯合提議,已經加入我的遠征軍序列,我現在的一線軍力,有七、九、十、十二、十三、十五、二十七,還有被正式改編為十九軍團的原‘地峽軍團’,及從昔蘭尼加新編組的一個步兵軍團,還有個騎兵軍團,分別獲得了二十軍團和二十二軍團的番號;此外,按照協議,安東尼也送來個新軍團助陣,再加上努米底亞使節塞勒斯特的二十五軍團,和當地希提烏斯黨徒的人馬,我現在掌控了足足十五個軍團,和大部分的國庫資金配給額。小鴿子,那個新的騎兵軍團就歸屬你和杜松維耶聯合指揮了,我還將渡海前來的馬蒂亞騎兵和維比奇納斯騎兵都撥給你,加強你的鋒線力量。”

    “我是會完全熟稔各個騎兵的特性的,並化為父親手中的利劍。”帕魯瑪慷慨陳詞,“而利奧弟弟則是父親手中的堅盾。”

    “那薇薇婭就是父親頭盔上的羽翎。”這時,李必達那小麥色肌膚的美麗兒媳,搶著調皮說到,她畢竟還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

    “不,薇薇婭,你絕不是徒有華麗的羽翎,當我與男人走後前往前線時,你和尤莉亞mama就是家庭的守護者,保護好波蒂等所有的人,你應該像尤莉亞mama那樣,永遠都攜帶著女主人應有的覺悟和責任——所以記住,當羅馬城出現任何變故時,你不要急著與利奧會合,而是應該先去薩丁尼亞,和尤莉亞mama在一起,她總是有辦法的,這也是我預留給你的密計。”李必達站起來,摸摸薇薇婭的腦袋,提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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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祭司出征(中)

    當利奧與薇薇婭退出父親的房間後,他看到自己的妹妹科琳娜悵然若失地坐在回廊邊上的石椅上,“為什麽還不去就寢,馬上父親與我就要離去遠征了。”利奧上前問到,而薇薇婭則內心裏察覺到了什麽,便輕吻了丈夫下,就朝自己寢室走去了。

    “我在看貼在對面的那副馬賽克鑲嵌畫,那是一副狩獵的畫面,對不對?”科琳娜的眼神沒有看著利奧,而是盯著她所指事物的方向,“也許多少年前,多少年前,洪荒的神話時代,男人就是如此了,他們舉著沾染血腥氣味的棍棒和刀叉,呼嘯著去追逐著獵物,當沒有獵物時,他們就吞噬自己的同伴,在這樣的畫面裏從來都沒有女子的身影,女子都被扔在了家裏,是不是。”

    利奧半蹲下來,輕輕地握住妹妹的手,“我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父親並沒有任何的過錯,是局勢發展得過於迅速,現在所有的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埃米利烏斯家族,科琳娜你也一樣。”

    “是嗎,那我非常非常榮幸。”科琳娜帶著淡淡的譏誚,回答說,接著她站了起來,離開了利奧的身邊。

    利奧也覺得有些愁悶,便走到了前廳的花廊下休憩,這時門閽奴隸忽然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在外面有個很重要的朋友在等他。

    待到利奧出去時,看到的是舉著火把,披著鬥篷的阿格裏帕,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小朱巴,接著三個人很親昵地互相擁抱在一起。“哦今晚我只是調節的使者。有人在前面的酒館等待你。”

    “是圖裏努斯嗎?”利奧平淡地詢問。

    阿格裏帕與小朱巴互相對著看了看。而後沖著利奧點點頭。

    當眾人找尋到了掛著標牌的酒館時,少凱撒已經叫扈從驅散了所有的其他客人,獨自坐在了正中央的桌席之上,前面擺著盛著紅潤鄉間葡萄酒的玻璃器皿,看到利奧後他立即起身擁抱相迎,寒暄了幾句後,少凱撒便切入了主題,“我前去希臘和伊庇魯斯。同兇惡的敵人作戰需要得力的助手,你、阿格裏帕、小朱巴還有梅塞納斯都來,我們住在同一個營帳裏,就像我們先前所發誓的那樣,如同荷拉斯三兄弟那般互相扶持,等到攻陷了雅典、塞薩利亞還有克裏特後,你們全是能指揮一個軍團的傑出人才,如何?”

    “這樣真的很好呢。”利奧啜了口酒水,看著帶著興奮表情的阿格裏帕與小朱巴,而後話鋒逆轉。“但對不起,我已經決定追隨父親前去西西裏。擔當那裏的副使節官,管理物資和兵員的調配,我認為這同樣可以增加的我的見識與能力。”

    看到對方的拒絕,少凱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掛在臉上,繼續勸說,“監護人的軍團那麽多,並且在指揮崗位上的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利奧你想要指揮一個大隊怕都是沒有機會呢?想想吧,你看阿格裏帕多麽興奮,因為馬上前去征討布魯圖時,我就會直接將四十三軍團托付給他,只要你來,原先屬於狄希莫斯的十八軍團司令官就是你的。”

    “對不起圖裏努斯,我不認為像這樣是件好事,我們都是毫無經驗的年輕人,就這樣去指揮一個軍團征戰,那是對兵士和事業的不負責任,我覺得還是父親的建議更為妥當。”

    “父親的建議?”少凱撒再也忍不住了,他帶著嘲諷,“叫你埋頭於倉庫間,到處都是舉著文書的奴隸穿梭,到處是堆積如山的陶罐和鞋子,到處是一疊疊的文牘,而你現在居然認為從事這種卑賤的活動,是一位大祭司的兒子,一位共和國生來自由的貴族,所應該做的嗎?”

    “這沒什麽,父親說明白了這些東西,就明白了戰爭。”利奧說完後,便站起來朝諸位鞠躬告辭。

    “利奧!你也許應該跟著我,也許我此次出征載譽歸來後,不會再繼續考慮和科琳娜的婚姻,人們都說貴族間的通婚是麥餅婚姻,沒錯它就像麥餅般易碎,這在婚後一年尚且如此,更勿論是婚前了!”少凱撒怒氣沖沖咆哮起來,旁邊的阿格裏帕與朱巴還不明白這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皆有些尷尬地站起來,提議為友誼與愛情幹杯。

    這時候,少凱撒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過火了,他痛苦地坐下來,捂著面部連聲說對不起,“我只是太珍惜我們間的情誼了,我會在出征歸來後迎娶科琳娜的,請轉告親愛的她。”

    “我會的。”說完,利奧就留下了所有的人,邁過了門框而離開了。

    一個集市日後,普來瑪別墅的壁龕祭壇前,波蒂、薇薇婭與科琳娜帶著所有的家人,都跪拜在了家神的壁畫雕塑前,在下面是條象征個繁衍生育的大蛇雕塑,為出征的男子而誠心祈禱著。

    同時,在戰神廟前,披著藍色披風手持鍍金指揮棒的的李必達,站在了台階之上,熊熊燃燒的祭壇前,在他的兩側,是利奧、帕魯瑪、杜松維耶、保盧斯、加利烏斯、卡勒努斯、色克底流斯、佩特涅烏斯等將佐,全都一身戎裝,在廊柱後的兩邊墻上,十五個軍團各自的掌旗官,分兩面排開站立著,高高擎著各個軍團的圖騰旗標,鷹鷲、山隼、雙子、羊頭骨、海蛇、馬駒、野豬等等。

    而在對面的半圓形集會所上,滿滿坐著前來送行的元老們,是的,他們的人數還是六百人之多,因為李必達、安東尼和少凱撒經過協商,各自緊急擢升了人手填補進去,協和神殿的血又換了批“新鮮”的,這群人不久前還是自由民或解放奴之子,或者是軍隊裏的護民官、百夫長甚至只是留任老兵,抑或只是騎士,現在全都披上了紅邊的白袍,坐在了帶著雄鷹雕塑的山墻下,等待著主帥——大祭司兼首席執政官李必達烏斯,宣誓出征西班牙。

    在兩面中間的聖道上,則站著一百五十名大隊隊標手,各自舉著銀手環旗幟,還有六十名扈從騎兵上馬站在彼處前列,一匹主帥所騎乘的白色駿馬,拴在了祭壇下面的柱子上。

    “我是卡拉比斯.高乃留斯.埃米利烏斯.馬可斯f.李必達烏斯,現在我就站在這裏,以共和國、元老院和民會共同推選的執政官、軍隊統帥與首席祭司的面目站在這裏。”李必達迎著所有的元老和旗手,說。

    “祝好運,執政官閣下!”旗手和所有元老都伸出右手,敬禮致敬。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43
第5章 大祭司出征(下)

    “以前羅馬城發生過一些紛擾,及讓人不愉快的鎮壓,但現在所有的不快都已經過去了,共和國已在恢覆的日程上,在我極其畢索、西塞羅、少凱撒、潘薩及安東尼等核心人物的主持下,很快糧食就會從各個地方運送到奧斯蒂亞港來,我們預備將享受免費配給糧食的平民數目擴大到二十萬人,而在凱撒閣下主政時期,它一度被削減為十萬人,為此國庫每年要多支出三百萬第納爾銀幣,不過為了諸位起居的安康和城市的穩定,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另外,行政院在先前,位於河港的辦公廳堂,只是臨時性質,現在這個部門已有了合宜的地點,那就是位於那不勒斯灣與坎佩尼亞間的卡普阿城,馬上會有一千名受過機要、謄寫、財務和規劃方面訓練的高等奴隸,及一百名由騎士組成的參議團,連帶首席長官埃布羅閣下,及各個戰時行省的使節官,都會移居彼方,處理任何與所屬行省相關的賦稅、賬簿、新兵員征募事務,那即是說諸位,現在你們的事務清閑了,你們不用過分為瑣事忙碌,而專註於用慶典愉悅羅馬市民,並就一些關鍵的國家大事進行磋商就行。

    鄙人準備在所有戰事結束後,再擴充三到四個小的戰時行省,因為現在我們的敵人,依舊在世界的西部和東部,他們的總人數已經接近了二十個軍團,配備了許多的騎兵和弓箭手,還有大批富庶的城市呻吟在他們的桎梏下,承受了無情的盤剝壓榨。所以我們必須得驅逐、消滅這些共和國的公敵。為尤利烏斯閣下實行最終的覆仇。為此龐大的消費是必不可少的。故而除去遷移行政院外,我們的十人委員會認為暫時取消國庫的出納事務比較好,而是將三年內七成的賦稅集中集中聖庫裏,供軍事遠征所用,具體的配額由十人委員會及行政院根據各個戰場的主次緩急,統一調配。

    諸位,我所要說的就是這些,馬上我即將踏上新的征程。而大約一個月後,少凱撒也會在此處誓師出征,希望你們像歡送我一樣來歡送他和他的軍團。我是努馬王和雷克斯.李烏斯的後裔,我的勝利和共和國的勝利,必將獻祭在神廟之前,我在此許願發誓,在凱旋歸來後,會在大廣場上新愛神廟旁側建造新的李烏斯神廟,那麽,就此為止。諸位等待著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這些,李必達就走下了台階。祭壇上青灰色的余煙升起在湛藍色清晨的天空上,大祭司跨上了馬背,馬提亞與阿爾普替他牽著坐騎,而後鷹標手、旗標手和扈從騎兵、將佐,挨個順著卡皮托兒山下的甬道,朝著城外的營地走去。

    在對面的半圓形的集會所坐席上,西塞羅與巴薩圖斯,率先起身鼓掌,接著其余的元老也紛紛起來,鼓舞說,“天佑羅馬,共和國所有的神靈都庇佑著你我。”

    當李必達的隊仗在朝著拿坡裏挺進的時候,各個駐屯地序列裏的軍團挨個來歸建,調動的文書如同雪片般,“很好,我親愛的卡拉比婭,馬上要派遣一支強大的艦隊,穿過布魯圖和喀西約控制的陸地,並將三十三軍團與三十四軍團送來助戰。”

    “蓋拉夏的君主戴奧塔魯斯閣下,願意充當牽制的鐵壁,叫優拉貝拉無法與敘利亞行省的軍團聯合,將他局限在以弗所一隅之地。”

    “托勒密的女法老閣下,公開宣揚對我的‘冷淡’,她只是說將足額的稅金,和能支持四個軍團食用一年的谷物,及三百艘運輸船只送往昔蘭尼作為第二梯隊,除此外她不願意幫助我一分一毫——好吧......那就這樣好了,她還真是夠冷淡。”

    “現在昔蘭尼的新城布倫迪姆港的新式艦隊,和新式軍團,正在朝利利俾航行。”

    到少凱撒在城內誓師時刻,李必達已經與幕僚們渡過了墨西拿海峽,最先頭的數個軍團已自海陸各路,匯集到了利利俾港,整個港口城市變為了巨大的營地,碼頭上的起重機始終沒有停歇過,整個城市外的海灘、河川和丘陵,全是白色的營房,如同覆蓋在大地其上的白沙。

    很快,利奧與渡海前來的管事奴隸哈巴魯卡會合,就在利利俾的市政廳內設下行營,這位少年每天都在成群奴隸和騎士的輔佐下,處理運轉著一切:軍餉、賬本、衣甲、軍奴、夥食、馱馬,還有各種船只的調度,他深深體會到了父親在先前對他所說的,那就是“懂得了一支軍隊的後勤,就明白了戰爭到底是什麽”,“對於羅馬的將軍來說,他們隨時相信著智慧和勇氣是左右戰爭的根本,但其實錯了,左右戰爭的永遠是金錢、裝備和運輸”,“戰爭不單單是門藝術,也是精準的數字和核算”。

    偶爾擠出來的休憩時間,他便和父親及哥哥一起騎著馬,走上城市神廟所在的高地,俯瞰著咆哮翻滾的大海,和天際的蒼茫魚肚白,“我在十八年前,跟隨尤利烏斯.凱撒前去盧西塔尼亞時,曾經看到了大洋,羅馬人和其他所有民族的人都相信,那裏就是世界的邊緣。”李必達凝視著海天的交界線,回憶起昔日的歲月。

    “這話說得沒錯的,博物學家所繪制的地圖和書本,都說世界到此為止了,就連當年的布匿的船只都沒有搜尋到更外面的人和國度。”利奧嘆息道。

    李必達笑起來,“傻孩子,世界哪來的邊緣?”接著他又出神地看著撞擊在礁石上,不斷破碎又重覆的浪花,“十八年了嗎?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我現在不再迷茫了,利奧、波蒂、卡拉比婭,乃至凱撒、龐培,都是我與這個世界共存的紐帶,也許造物主就是用他那不可抗拒的大手,將我這只蝴蝶輕輕地放入了這片森林當中,而後他隔著天地大氣所形成的外罩,冷冷地註視著我,就像玩賞個寵物般,真是可笑啊——但也真是可信的,我是天選的人。”說完,李必達拉著韁繩,沿著山崖邊沿來回奔跑了兩下,接著對兩個孩子說,“十八年前,我按照共和國的規矩做事;現在,我要重塑這個國家,讓它服從於我和我家族的意志!”
410555 發表於 2019-8-22 08:43
第6章 新軍團(上)  

    “勝利讓最膽小的人也有吹牛的資本,而失敗讓最勇敢的人也只能蒙受恥辱。”——古羅馬諺語

    +++++++++++++++++++++++++++++++++++++++++++

    “父親,你看,是我們在昔蘭尼駛來的艦隊。”這時,眼尖的帕魯瑪指著海洋的彼處,對李必達喊到。

    果然,在升起的旭日之下,李必達委托蓋博和艾丹吉斯,在昔蘭尼布倫迪姆訓練的新式艦隊排成了雙行縱隊,迤邐朝著利利俾開來,它們的指揮官還是大海盜麥克米倫,懸掛的還是染成紫色的風帆,上面繪制著金色的米特拉太陽標志,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高貴的色彩,每艘船首前的雕像是純銀制造的,十分醒目。

    但是和通行整個地中海的低矮狹長的戰船有所不同,昔蘭尼的新艦隊的所有船只的船體、船舷和塔樓更為高大,桅桿和帆具的數目也增多,一般分為三個,並且船尾設有能調整風向的三角帆,和橫帆混合使用,這是從埃及和阿拉伯船只上學習來的技巧,並有更靈活更有力道的舵,也節省了槳手的數量,讓更多的人員參與到了作戰隊伍當中,這樣槳手的意義往往不在於給船只提供動力了,他們一般只是在將船只劃出淺水港時派得上用場,一旦進入了深水海洋當中,風帆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整個帆都是用精細的皮革制造而成,掛上了防火的石棉層——說來諷刺。這些技術的結晶。居然是被羅馬人看不起的高盧蠻族所提供的。先前當維欽托利成為羅馬盟友,鎮壓了海洋蠻族維奈特人的反抗後,就將兩千名被俘或投降的維奈特人,送給了李必達,用在了造船和訓練槳手方面。

    汲取了維奈特人的制造技術後,在蓋博等人的策劃下,新的艦船高聳的船首和船尾,分別設置了兩處塔樓。比同時期的羅馬和希臘的船只更加高大,上面依舊是各種武器的平台:三四門蠍子弩,或者兩門重弩砲,但在平台下面的艙室裏,船員們開出了射擊的窗孔,共有三處,兩側是可以噴射致命火焰的“風箱砲”,而中央則伸出根鑄銅的長管子,內裏鑲嵌在簡易的滑輪軌道上,像野獸獠牙般醒目。在塔樓的外側,懸掛著可折疊回收的鐵撞角。在兩側塔樓間的甲板上。和一般船只相同,懸掛著盾牌和石棉板,在側舷接戰時,那裏也是投矛手和弓箭手集中的作戰區域。

    “真像頭兇猛的野豬。”李必達看到這些船只後,哈哈笑起來,“艦隊方面,少龐培和拉賓努斯所依仗的,是多年前追隨龐培東征西討的老將利波,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將領,但他所能起到的作用,可能也不過爾爾了,我們無需懼怕巴利阿裏的艦隊。”

    當昔蘭尼的“新軍團”從圓形的運輸船只上下來時,不光是利奧和帕魯瑪,其他所有的軍團都驚愕了——這支新軍團的步兵,統一擎著五尺長的尖銳刺矛,腰部懸掛著比鬥劍要狹長的短兵,穿著類似高盧人的騎褲和皮靴,帽盔上插著五顏六色的羽翎,背負著比羅馬式長盾要更為短小輕巧的圓盾,行走時就宛如移動的黑鐵森林。在隊伍的兩側還有很多輕裝的散兵,有的背負著弓箭,有的背負著投石索,有的攜帶腹弓,還有的居然扛著帶著分叉尖刺的支架,及長長的銅管,整個軍團大約五千人,其中單純肉搏的步兵大約不過四個大隊,而其余的六個大隊全是射擊兵,還有兩個大隊的附屬砲兵,全部清一色的帶著鐵盾的騎兵砲,由騾車牽拉,浩浩蕩蕩跟在後面。

    接著走下來的是騎兵新軍團,跑在最前面的是馬蒂亞騎兵和維比奇納斯騎兵,他們的裝束與以前相比並未有不同;跟在後面的是大約三個大隊的色韋弗騎兵,這群蠻子舍棄了傳統的粗糙的長矛,取而代之的是近戰殺傷力更強的鐵釘槌、戰斧和砍劍,在高聳的馬鞍上懸掛得到處都是,就如同個移動的武器庫;最後出現的是一支神秘的隊伍,他們並沒有騎馬,似乎是因為馬匹還在別的船只,尚未靠岸的緣故,這群人自上而下全裹在了鬥篷當中,讓人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不過從數目來判斷,李必達花血本組建的新騎兵軍團,才是精華所在,它的編制比所有的步兵軍團都要大,接近於八千人。

    “很有趣,按照承諾,新騎兵軍團交給帕魯瑪,而新的步兵軍團交由我親自指揮,而後我決定采取兩線輪戰的策略——兩個新軍團,外帶六軍團和十五軍團,共四個軍團先一步渡海,其余軍團駐屯在利利俾,等待著我的指令。”李必達從腰間拔出了鍍金指揮棒,指著海洋的南面,說到。

    同時,在遙遠的伊伯利亞半島中央的科爾杜巴城,荒野和丘陵之間,也站著密密麻麻,按照隊列和旗標站好的軍團,他們既有按照羅馬軍團式樣裝備起來的重步兵,站在第一列,也有許多披著皮甲,攜帶著梭鏢與西班牙刀劍的蠻族輔助兵,夾雜於陣列的中間,在兩側和前方更有無數的蠻族輕騎吶喊著,繞著圈子疾馳,攪起了滿天的煙塵。

    這次,少龐培兄弟共推拉賓努斯為整支覆辟軍隊的領袖主帥,並在搭起的高塔上,對著所有的軍團揮著手。

    不久,百多名穿著騎士披風的人,被劊子手給押解到了軍隊的前面,所有的人頓時沈寂了下來,接著這批人全部被劊子手砍下了首級,屍體倒在了挖好的坑裏,歡呼聲猛然響起,“這些全是伊伯利亞半島裏,效忠於凱撒黨派的人物,我現在把他們全都殺了,沒收他們所有的家產和田莊,分配給你們——忠於共和國的戰士們,不管你們是公民出身,還是蠻族出身。”拉賓努斯喊到,“這沒別的原因,就是對羅馬城發生的公敵宣告事件的報覆,另外還負隅頑抗的九座城鎮,已被我軍奪取,我現在也宣布,將這些城市全部夷平,裏面的人員全部沒收為軍奴和軍妓,財貨也全部分配給大家。現在我能自豪地宣布,整個西班牙和盧西塔尼亞,都是我們任意縱橫的地盤,現在據說李必達不知死活地帶領討伐軍來了,那正好,省得我們再越過半個海洋去找他了。”

    聽到這話後,前方軍團的步兵全部晃動起刀劍和盾牌,哄笑聲震動著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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