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奧古斯都之路 作者:幸運的蘇拉(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7-26 20:5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0 4321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04
第7章 鴻溝之吻(中)


     “試,試一下!?”阿狄安娜有些慌張,但她實在是太口渴了,“行,那就開始好了......動作快點......你把頭轉過來,碰一下就行。”

    卡拉比斯偷笑,忍住疼痛,把腫脹的腦袋扭了過來,月光下阿狄安娜的處子之顏極為美麗,栗色的頭髮在月色下,染上了層朦朧的光暈,但眼睛卻充滿了厭惡:“受傷的你,卡拉比斯,更加噁心和醜陋了,陶土罐子......”還沒說完,她的嘴唇就被卡拉比斯迅速“啄”了下,然後一擊脫離。

    阿狄安娜呆了一小會兒,然後吞吞吐吐:“能接觸上,去含水餵我。”卡拉比斯遵命做了,而後嘴裡包著水,阿狄安娜很乖乖地用嘴唇相迎——然後兩個人的嘴再度觸碰於一起。

    因為不熟練和慌亂,水溢出來很多,流在了阿狄安娜的下巴與脖子上,“蠢貨卡拉比斯,怎麼搞的?你用嘴包住我的嘴,不就行了。”

    “遵命!”卡拉比斯在心中堅定地說到,然後第二次像象鼻子般呼嚕呼嚕吸滿了水,然後像蝸牛的角,慢慢伸到阿狄安娜的柔軟的小嘴上,再猛勁兒一張,緊緊地把王女的小朱唇含在了自己口中,“嗚嗚嗚......”阿狄安娜有些羞惱,本能地把小香舌抵了上來,與送水的卡拉比斯的舌頭“纏鬥”在了一起。

    很快,兩個人通過嘴唇搭建起來的“送水通道”運​​轉得十分激烈,一片輕微的嘖嘖噠噠之聲。

    分離後,阿狄安娜嚥下了水後,心臟砰砰亂跳,卡拉比斯也是一陣心臟猛動,暫時停下了動作,喘著氣,等著阿狄安娜的反應。

    一分鐘不到,阿狄安娜義正詞嚴:“卡拉比斯,不要讓你的怯懦,耽誤了高貴主人繼續喝水的要求,繼續,快點。”卡拉比斯連連點頭,再次汲水,再輕柔地咬住對方的朱唇,送進了阿狄安娜的喉嚨裡。

    不知過了多久,水都喝完了,但兩人的唇還黏在一起,來而復往地摩擦著,哼哼有聲,卡拉比斯只覺得阿狄安娜的鼻息幽香陣陣鑽入了他的鼻孔,宛如副催情聖藥。

    “混蛋,你究竟在幹什麼!”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阿狄安娜,用額頭當作武器,把卡拉比斯磕了回去。

    卡拉比斯覺得傷口都清清亮亮的,再也不那麼痛了,他深呼吸了幾口氣,為擺脫資深魔法師的身份,成功轉職而感到高興。

    另一邊的阿狄安娜,看不清她什麼表情,只能稍稍聽到她有些局促的呼吸,良久問了個卡拉比斯差點噴水的問題:“卡拉比斯,你說,像你們這樣卑賤的奴隸男女間,在互相餵水時也能獲得這種高貴無比的愉悅嗎?”

    “不,王女殿下,只有同您這樣顯貴的女子做這種行為時,才能擁有這種甘甜。”卡拉比斯用希臘語狠狠拍了下馬屁。

    “果然。”阿狄安娜對卡拉比斯的回答很是滿意,隨後仰頭嘆了口氣,問:“卡拉比斯,你說明天軍團出發的話,那個百夫長會不會對我們繼續有懲罰?”

    “難說,明日的事情,到明日再見機行事。”

    第二天的驕陽再度升起時,卡拉比斯睜開了惺忪的眼睛,傷口繼續疼痛,他被綁著的雙手已經痛苦地失去了知覺——營帳裡,到處是宿營奴隸來往的喧鬧聲,但大家都在做出征前的準備工作,沒人敢來探視兩個卡拉比,更沒人敢送食物和水。

    氣憤的卡拉比斯叫嚷起來,旁邊的阿狄安娜無聲無息,說不定已經虛弱得昏厥過去了。

    罵著罵著,卡拉比斯慢慢失掉了力氣,眼神恍惚起來,不行,這樣下去,還沒等軍團開撥前,就得餓死或者渴死了,我要活,我要活下去。

    一聲騾子的響鼻,那是“貓頭鷹”,它被幾名奴隸暗地裡解開了繩索,緩步走到卡拉比斯的面前,卡拉比斯翻著白眼,無神地看著它,“嘿,伙計,行行好......”

    “嗤嗤嗤”的激射聲,貓頭鷹不緊不慢、心有靈犀地在卡拉比斯面前,射了一大泡尿,“伙計,太好了,伙計,你可救了我了。”卡拉比斯心中感激著,然後頂著騷氣,伸長了脖子與舌頭,在貓頭鷹的尿上沒命地舔了起來。

    突然,尿液前一陣反光,那是劍的光芒,卡拉比斯切實聽到了短劍出鞘的聲音——完了,難道是海布里達來處死我了?他微微抬頭,眼前出現了一雙穿著脛甲的修長雙腿,在往上移動著視線,則是片灼眼的陽光,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相貌,但肯定不是海布里達。

    “喝馬尿的奴隸,當真是有趣。”那個人說話了,帶著種玩世不恭的語氣,隨後劍的光芒瞬間滑下——卡拉比斯狠狠閉上了眼睛......

    “刺啦”,劍割開了他和阿狄安娜身上的繩索,兩個卡拉比都倒在了地上,那人又笑了下,收劍入鞘,而後轉身離去了,去了海布里達所在的營帳中,只留給卡拉比斯一個瘦高的背影。

    第七軍團開撥前一刻,卡拉比斯與阿狄安娜,躲在了營帳後邊,兵士與十夫長們都在檢查器具,沒人理會他們倆。波蒂送來了大麥餅與清水,兩個人特別是阿狄安娜,根本不顧身份,直接用髒兮兮的手撕扯著撕咬著吞食著。

    直到部隊開進那一刻,海布里達也沒來找他倆的麻煩,看來這百夫長幾乎忘記了這事兒——波蒂昨晚把他伺候得很好,而且那個割繩索的年輕軍官離去後,他的心情更加好了。

    宿營奴隸們跟在兵士縱隊的後面,這次路庫拉斯下達的是攜裝行軍的指令——第七軍團的兵士們,每個人都肩扛一把十字鎬,十字鎬上夾著一面盾牌、一捆毛毯、一件斗篷、兩把標槍與鎖子帷、頭盔,短劍用帶子斜挎在腰上,身著內穿的汗衫,汗衫上染上了第七軍團的標徽。

    第七,也就是巴克斯軍團的標徽很獨樹一幟,就是酒神的形象,一個簡化的人形,羊頭​​羊腿,周圍環繞著葡萄藤,巨大誇張的**高高聳起,這種形像被堂而皇之地印在了每個大隊的營旗之上。

    在兵士的縱隊踏在土質的道路上,向著東方的天際行走時,腳步揚起的塵土後,劫後餘生的阿米蘇斯城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號手,奏個軍團的軍歌!”海布里達的興致很高,大喊道。

    縱隊前的號手們鼓起了腮幫,用手裡的形狀像“C”的彎曲號角,滴滴答答吹奏了起來,很快各聯隊、百人隊的第七軍團兵士都齊聲歌唱應和起來:

    “別相信哲學家,他誆騙你入木桶裡靜修;

    然後和你老婆上床。

    別相信醫生,他誆騙你掏完錢袋裡的銅幣;

    然後堂而皇之地幹掉你。

    別相信家庭教師,他誆騙你的兒子去上學;

    卻用**送進入了你兒子的後門。

    只相信軍團,只相信軍團。

    只相信巴克斯,只相信巴克斯。

    我們替父親們(元老)作戰,殺掉敵軍的男人,強姦肥嫩的女人,搶光他們的葡萄酒,這都是父親們教給我們的榮譽感。

    父親們啊,給我一蒲式耳的美酒,我可以給你劫掠來三千塔倫特的金子;

    父親們啊,給我三千塔倫特的金子,我寧願去換一蒲式耳的美酒。 ”

    “這也算是軍歌!?”卡拉比斯頭被包得里三層外三層,坐在騾車上,在心裡狠狠地吐槽著。

    這時,第七軍團的兵士們又不唱歌了,齊齊地朝旁邊的行軍縱隊大聲吹口哨、嘲笑。卡拉比斯與阿狄安娜轉眼看去,那邊的縱隊明顯與軍團兵士裝束不一樣,那是意大利的薩摩奈人與馬西人的輔助軍團,共八個大隊,也跟隨著路庫拉斯一起行動,這些兵士的武器與鎧甲,明顯比正規的羅馬軍團落後了一個檔次,許多人還帶著插著鵝翎的簡易希臘式頭盔,身上只綁了塊青銅胸甲,手裡有的舉著希臘劍,有的舉著短矛。

    “羅馬人,當年你們兩個執政官光著屁股,扔下武器,穿過車輪組成的荊刺之門時,也和你們一樣威風!”那邊的薩摩奈人不甘示弱,也拿當年他們全殲羅馬部隊的光輝戰績來反諷,不過那也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第二次薩摩奈戰爭,公元前321年)。

    你來我往,噪雜聲蒸蒸而上,似乎讓人都忘記了行軍的疲勞——“餵,卡拉比斯,狡猾的雙耳陶罐,別忘了我先前和你說的,馬上回卡拉比行宮,注意找到我母后小冠冕的下落。”騾車上,阿狄安娜仍耿耿於懷,“如果此事功成,我就讓你當本王女的貼身奴隸,也,也可以考慮重新來一次昨晚的,那個,那個哦。”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10
第7章 鴻溝之吻(下)


     結果還沒到卡拉比,尚有三百斯塔狄亞路程時,路庫拉斯就等不及了,他在行軍中將色克底流斯喚來,用馬鞭指著前方:“我雖然事先囑咐過阿庇斯,欺騙亞美尼亞,說我尚在錫諾普,但我們仍不能過於磨蹭。之前我就說過,卡拉比前方的索菲尼,是進出陶魯斯的要害之地,必須得到它——我撥給你六百名高盧騎兵,外加一千名來自薩迪斯的輕裝步兵,以兩倍急行軍的速度,在通過卡拉比時,再把先前留在那兒的四個大隊帶上,一起趕赴索菲尼,扼死亞美尼亞軍隊的進路。我領主力隨後就到,與他們決一雌雄。”

    “遵命,卡拉比的那四個大隊,估摸現在養得又肥又閒呢!”色克底流斯爽快地行了禮,而後縱馬朝前方奔去。

    當色克底流斯的騎兵隊一列列快速越過行軍縱隊時,見狀的海布里達又對著司令官大呼:“想去先討個好彩頭嘛?為什麼不帶上我們聯隊?我們殺起蠻族和希臘佬來,可是一把好手!”

    色克底流斯擦肩時,又用手拍拍自己的頭盔,表示他聽不見海布里達的喊話,隨後便遽然消失在馬蹄攪起的煙塵之中。

    一列騎兵斜著趕來,打頭的正是資深百夫長烏泰瑞斯,他喊道:“即日起,我重新接回本聯隊的指揮權,現在我的命令是,全聯隊繼續保持行軍縱隊,不得逾越、喧嘩!”

    “弟兄們,得聽烏泰瑞斯的啊。這樣說不定我們在打敗亞美尼亞人後,還能在他們的營地裡繳獲幾條褲衩呢?”海布里達打了個口哨,說到,周圍的幾個十夫長都哄笑起來——但卡拉比斯發覺,海布里達的眼睛裡透出一股凶光,這種凶光,卡拉比斯現在十分熟悉了,不是要毆打奴隸發洩不滿,就是要在戰場上劫掠戰利品。

    但是真的由烏泰瑞斯來指揮的話,海布里達的機會從何而來?

    現在,這種糾紛似乎不是卡拉比斯應該關心的。

    索菲尼,陶魯斯山脈與安納托利亞的交界處,也位於亞美尼亞的西南鎖鑰之地,只要突破此處,就能進入山脈間的袋形平原,那兒矗立著亞美尼亞的新都,也是人口文化經濟的重心,特格雷塞塔。

    此刻,阿庇斯與三四名隨從,正坐著簡陋的實心木輪騾車,慢悠悠地通過索菲尼,往卡拉比處行進,這時大批的騎兵與步兵前進的巨大喧鬧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正是特格雷尼斯寵臣彌薩羅率領的先遣部隊,共有三千名騎兵,與一萬名步兵,也在往索菲尼方向趕。

    軍隊大旗下的彌薩羅分外英武,但臉上卻寫滿了憂鬱與悲憤,這是一場他最不情願打的戰鬥,同樣他也認為自己的君主與國家,也不應該捲入進來,但現在這一切平靜都被一個美豔的半老徐娘,和一個愚蠢的王后給打亂了,她們都是處於險隘的私心,居然要將整個亞美尼亞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當彌薩羅看到阿庇斯時,他停下了馬蹄,喊到:“我羨慕你,因為你有個明智的統帥。”

    阿庇斯坐在騾車上回禮,說:“如我沒有猜錯,閣下的軍隊,是要封鎖住索菲尼的隘口吧?”

    彌薩羅卻搖搖頭,“也許吾王的計劃如此,但他卻無法實現這個願望,你們羅馬人怕馬上就要到此處了吧——若你不介意的話,請移步那一面的丘陵,觀看一位受屈的忠臣是如何搏鬥至死的。”

    “照他的話去做吧。”阿庇斯來了興趣,對車夫吩咐道——果然,這時索菲尼原野的對面,煙塵四起。 “那是卡拉比駐屯的四個大隊,不,不,還有很多騎兵與輕步兵,打著第七軍團的標徽與鷹旗。”阿庇斯身邊的另外名護民官判斷道。

    站在丘陵上的阿庇斯頷首,說“我已經看到了騎兵隊伍裡打頭的色克底流斯了,奔襲正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們也是我們軍隊的先遣隊。”這丘陵,恰好位於彌薩羅、色克底流斯兩部人馬的對壘線中央,戰場態​​勢鳥瞰下去,一覽無餘。

    雙方前驅的斥候騎兵,顯然已經以目交的方式完成了接觸、估量與反饋。只聽一會兒後,羅馬軍隊那邊的場地,響起了層次錯綜的號聲、哨子聲,重裝步兵迅速由行軍的縱隊繞著轉軸,列成準備接敵應戰的橫隊。

    接下來,騎兵與輕步兵分成十人到十六人的小隊,自步兵行列的間隙裡挨個穿過,達到了步兵陣列前方與側翼,遊走警戒。而利用這樣的安全空間,色克底流斯的步兵們開始把十字鎬往地上一砸,豎穩後就從上面呼啦啦地解下鎖子帷、頭盔,而後又拿下長方形的盾牌與標槍,抽出插進短劍,檢查裝備是否運用良好。鎧甲與武器的摩擦聲,井然有序,隨後一聲聲號令,每支百人隊前的百夫長命令旗手們依次舉起營旗(繡著巴克斯標徽)、隊旗(上面繡著百人隊番號的小三角旗),表示他們已準備就緒。

    “我方訓練有素,此戰必勝。不相信嗎?夥伴們,請看看那邊可憐的亞美尼亞人吧!”阿庇斯微笑而自豪地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隨從們手搭涼棚,往彼方看去。

    亞美尼亞的輕騎已經完成了所謂的集結,但是這些來自阿拉克斯河的蠻勇部族的戰士,根本無視彌薩羅衛隊的信號與旗語,他們甚至不同部族間的語言都無法交流,各行其是——有的拉著隊列在亂跑,有的停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則要聚到主帥面前,親自聆聽教誨,整個場面混亂糟糕。

    任由彌薩羅漲紅了臉,大聲喝斥著什麼,但局面依然無法控制——後面的一萬多步卒也跟了上來,他們無法排成分隊列陣,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接受過這樣的戰術訓練,這些步卒絕大部分都是強徵而來,既無戰技,亦無服從命令的習慣,裝備也是亂七八糟,大部分人沒有鎧甲與頭盔,裹著條波斯頭巾,穿著花紋的波斯衣褲,手裡舉著粗木做成的簡陋長矛,很多人只會跟隨前面的伙伴動作,決定自己該干什麼。

    阿庇斯突然看到,彌薩羅舉起了大旗,情緒極為憤激地對著旁邊一名扈從說著什麼,那扈從不停地點頭,而後突然拍馬往人群的後方跑去。

    隨後,彌薩羅大喝一聲,將大旗裹在了自己的身軀上,領著衛隊,朝羅馬人的陣勢衝去!

    “這個人是個瘋子!他這種魯莽的行為,會葬送整支軍隊的。”阿庇斯身邊的一名護民官出口評斷道。

    阿庇斯點點頭,表示贊同,而後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位年輕的臣子,大概決心用死,來讓他的君王明白些什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12
第8章 前哨之戰(上)


    野蠻民族根本不懂作戰的科學,他們只會像野豬那樣把劍高高舉起,然後像蹩腳伐木工那樣再重重劈下——狄奧尼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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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薩羅一馬當先,他周圍的部族騎兵們反應先後​​不一,有的跟著彌薩羅一起衝鋒了上去,有的還在原地打著轉轉,衝鋒的秩序亂極了,集體騎馬突襲的威力蕩然無存。

    一陣陣哨子響,完成戰備的羅馬軍團的百人隊,揮舞著小三角旗,組成了一個個堅整的方陣,他們密密挨在一起,第一排兵士的盾牌舉在自己腰部的位置,而第二排兵士的盾牌架在前一排的肩膀位置,盾牌與盾牌的間隙,他們將手裡的重標槍伸出,以緩慢而緊湊的步伐挪動著整個方陣,整個隊列就像一隻只披著鐵甲的向前蠕動的大刺猬,無堅不摧。

    騎兵與輕裝步兵則頓時四散,有的通過重裝步兵百人隊的方陣間的通道,回到了隊列的後方,有的則遊走到了隊列兩翼的位置。

    但彌薩羅的騎兵,還是傻乎乎地插著羅馬人中央部位猛衝著。

    “你們看,那不是色克底流斯嗎?”一個指著下方喊道,阿庇斯定睛瞧去,果然是這個莽夫,居然站在第一橫隊的最左側的百人隊前,親自步行,跟兵士一起接戰。

    “莽夫就是莽夫,他不愧于這個外號。”阿庇斯聳聳肩。

    然後就是盾牌與馬匹猛烈的撞擊聲,彌薩羅的騎兵們像積木般紛紛在羅馬人的盾牌前連人代馬一起倒下,他們投擲出的標槍,大部分都被羅馬人的盾牌彈了回去,而羅馬人的重標槍卻發揮了刺矛的作用,在盾牌間刺傷了他們的馬腿與下體。

    一些匹夫之勇的騎兵,昏頭昏腦地闖進了百人隊間的結合部處,但很快被盾牆側邊的羅馬重裝步兵用短劍,或者後面的輕裝步兵用投石與短矛擊落馬下。

    “投擲!”一陣簡潔的命令,“盾牆”呼啦啦重新展開——軍團的重裝兵士,將重標槍與盾牌擱下,立起身軀,齊齊扔出了身上裝備的另外一根:輕標槍,一種類似於獵矛的東西,這些標槍如雨般,扎穿了彌薩羅的騎兵的血肉之軀,他們陷入了無法遏制的混亂,自相踐踏著爭著轉身逃逸。

    整支三千人的亞美尼亞輕騎隊伍,接戰不過區區一刻鐘,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對著全線潰走的敵軍,所有的羅馬兵士舉起短劍,齊聲歡呼了下,而後就堅守起各自的隊形崗位,原地不動起來。

    “我們的人,為何不追擊,這樣會取得更大的勝利。”阿庇斯的伙伴疑問道。

    “很簡單,因為色克底流斯並沒有接到路庫拉斯深入作戰的指令,統帥可能只是讓他在索菲尼鞏固好既有陣地,接應後面的主力即可。”阿庇斯猜得沒錯,色克底流斯給各大隊下達的任務,就是謹慎防禦,等到他看到亞美尼亞人如此不堪一擊,準備擴大戰果時,卻發現自己沒有在指揮所位置,而是站在了一個百人隊所在的前線,一時間找不到傳令兵與號手,只能罵兩聲,默認自己原先的指令了。

    彌薩羅俊美的臉被剛才羅馬人的標槍擦破,腿也被短劍割傷了,他的馬甚通人性,本能地馱著主人逃離了危險的接戰區域,但他不願意就此退下陣來——他嚎叫著,大聲說為什麼羅馬人不尊重一名武人的夙願,為什麼輕蔑地停止了戰鬥而選擇了原地防禦——隨後,他再次舉起了大旗,聚集了依然願意跟隨他的幾百名殘餘的騎兵,在沒有得到後面步卒的支援的情況下,第二次對色克底流斯的分遣軍發起了迅猛的衝擊。

    “彌薩羅,這位年輕人,看來是只求一死了。”目睹這一切的阿庇斯嘆息道。

    這時,就連色克底流斯也感到驚訝,他正在幾名十夫長的保護下,坐在百人隊前,吃著無花果乾,滿心認為敵人不會再度衝上來了。色克底流斯看著怒髮衝冠而來的敵軍大將彌薩羅,本能地對這個勇敢的人產生了相惜之感,但他已經來不及糾正任何命令了——他的軍隊的百夫長、十夫長與普通兵士,就好比事先輸入好了指令的殺戮機器般,一陣哨子聲後,又開始運作了。

    這次,是兩翼的騎兵勇猛衝出,夾擊了孤軍突出的彌薩羅軍,隨後重裝步兵排成一列長線,手持重標槍也逼了上來:完美的三面口袋殺陣形成,彌薩羅周圍的隨從與將士不斷慘呼著倒下,他也披頭散發,大喊著:“亞美尼亞神的後裔,絕不會在戰場上後退一步,吾王既然決定了進行這場錯誤的戰爭,就讓我彌薩羅為他第一個捐軀吧!”抵上來的四五名羅馬重裝步兵用重標槍深深刺入了他胯下的馬,馬兒慘叫著,側著倒下,彌薩羅的左腿也被死去的馬壓在了下面,滿臉滿身都是血,但依然在揮舞著手中的劍,刺死兩名上前的羅馬兵士後,他居然用劍砍斷了左腿,而後單腿站了起來,再用痛苦的姿勢,慢慢地撿起了他的戰旗,然後用一隻腿,依然蹦跳著,向羅馬人的陣列“繼續衝鋒”。

    彌薩羅的死戰,連殺人見慣的羅馬老兵們,也感到欽佩與害怕,很多人圍在他的身邊,但是不敢或不忍刺出手裡的短劍。

    “讓我來吧,我的身份,也許可以給他給體面的死亡。”色克底流斯吐出了嘴裡的無花果乾,取過身邊十夫長手裡的輕標槍,對著血污的彌薩羅喊道,“我是羅馬第七軍團的司令官,西里西亞總督路庫拉斯的副將,馬林努斯.蓋約.色克底流斯,這樣可以了嘛!?”

    聽到色克底流斯的呼喊,彌薩羅慢慢停下來了,他抬起頭,望著碧藍的天空,流下了兩行淚水。

    “我會將你奮戰的英姿,轉述給你的君王的,雖然我們羅馬人很討厭這個稱呼。”說完,輕標槍在半空裡劃出一個清晰的弧形軌跡,直直刺入了彌薩羅的胸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13
第8章 前哨之戰(中)


     “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戰後,幾名羅馬兵士圍著彌薩羅面目全非的屍體,讚歎道。

    後面的那一萬名亞美尼亞步卒,自始至終都沒敢上前搏殺,他們見到彌薩羅戰死了,一部分人作鳥獸散,消失了山野之中;更多的人自動退卻,跑到更遠處紮營去了,等待著他們的萬王之王的主力後援的到來。

    色克底流斯也來到了彌薩羅的屍體旁,這時阿庇斯與他的隨從們,從旁邊的高地上下來了,兩人互相擊拳問候,“司令官,你已經成功佔據了索菲尼,路庫拉斯總督下一步的指令是什麼?”

    “我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下一步,大概就是建築營地吧!準備應戰亞美尼亞人的主力。”色克底流斯如是說,也如是命令的,所有的兵士都擁擠在一條橫亙索菲尼,將其一分為二的河流邊,即使暮色來臨,他們依舊揮動著手裡的十字鎬,開挖溝渠,將河水引入進來,形成一個防禦圈,隨後便在這圈內立標紮營起來。

    這是羅馬人的作戰傳統,一旦決定在某地駐屯,不管多晚,都要先修好工事,這是用無數失敗與鮮血樹立起來的傳統。

    “看看這勇敢的年輕人,他是個真正的武士,是個真正的貴族——清洗好他的屍體並熏香,我願意把他歸還給特格雷尼斯,並做最後和平的努力。”阿庇斯看著彌薩羅的屍身,說到。

    “正合我意。”色克底流斯首肯了。

    大概在入夜時,特格雷尼斯領著兩千禁衛騎兵,外加兩萬名阿拉克斯河流域徵召來的兵士,抵達了索菲尼另一邊的地區,看到了在先鋒戰裡敗退下來的一萬名兵士,還得知了他最寵愛的彌薩羅戰死的消息。

    特格雷尼斯先是大怒,處死了七名先前畏戰不前的酋長,他責怪正是這些懦夫害死了彌薩羅。然後又嚎啕大哭,時而怨恨彌薩羅拋棄了他,時而怒罵羅馬人的兇殘。

    隨軍的奈薩則在一旁勸酒,她也憂心不已,原本米特拉達梯確實叫她來誘惑特格雷尼斯的,唆使亞美尼亞與羅馬人為敵。但這一路上,這個萬王之王整日似乎考慮的是自己與她的舊情重燃的事情,只顧著與她飲酒、做愛,軍旅之事既不關心,也不聽取部下的建議,這種頹廢連奈薩都看不下去了。

    “吾王,剛才幕僚來提出建議了,要把先前那一萬名步卒撤到整個隊伍的後方去,因為他們先前遭到了慘敗,全是一群驚弓之鳥,萬一羅馬人來襲,這些人放在前面,只會給整個軍隊帶來危害。”奈薩又斟了一杯酒,勸解道。

    但特格雷尼斯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進言,還是怒氣沖天地哭著罵著,直到阿庇斯將彌薩羅的屍體送還回來——這位萬王之王強忍著悲慟,凝視著年輕愛人的屍體,但又不能在敵人使節面前過於情緒化,丟了王者的尊嚴,“我私人的朋友阿庇斯啊,彌薩羅在臨死時如何?”

    “他死得如同一名真正的勇士,就如大力神再世,他的死贏得了我們軍團所有將士的尊敬。所以,我們用香湯將他的屍體洗淨,在他的裹屍布上插上月桂花,送還給您。”

    “我私下感謝您的好意,但阿庇斯,你公開的身份是羅馬的使節,你不會單純處於私下情感做這件事的。”

    阿庇斯用沉著的聲音回答:“請不要再與我們的主帥路庫拉斯為敵了,我得到了來自元老院的可靠消息,路庫拉斯說不定很快就會被免去西里西亞總督以及東方軍隊統帥的​​職務。也就是說,戰爭可能很快會停止,您沒必要再捲入其中,丟失更多像彌薩羅這樣忠誠可愛的臣子的性命,我相信這也是彌薩羅赴死的真正原因。”

    聽到阿庇斯話語的奈薩變得慌張起來,她舉著酒杯,目不轉睛地觀察著特格雷尼斯的反應,這位萬王之王帶著不滿的語氣說到:“沒必要?難道我最初不是懇求與羅馬人的和平的嗎?”

    “是的,您確實是這樣,羅馬卻確實需要和平,但羅馬只要自己主導下的和平。您可以繼續當亞美尼亞的王,但可能必須要附庸於元老院的父親們,並交出王子當作人質。”阿庇斯的語氣雖然苛刻,但充滿了誠懇。

    “吾王,特格雷,您不願意多流血,這是對羅馬人的仁慈,但這些野蠻人絲毫不會感激,所以您必須得讓他們流血,流很多血,來償彌薩羅的血。 ”奈薩乘機挑唆道。

    特格雷尼斯紅著眼睛,滿身酒氣,一拳砸在了餐几上,“沒錯!假如此刻罷兵,萬王之王豈不淪為了世人的笑柄?”

    阿庇斯也不多說什麼,他只是提起了袍子的下擺,冷冷地看著奈薩,對特格雷尼斯說:“臨走前,提個小小的建議,軍陣大事有婦人在一邊蠱惑,只會給您帶來不幸,請允許我告辭吧!”阿庇斯走後,特格雷尼斯又對著彌薩羅的屍體失聲痛哭,然後大口大口地喝酒,醉到不省人事,才被奈薩抬上床休息。

    那邊,快馬加鞭的阿庇斯,已經回到了色克底流斯的軍營當中,這時路庫拉斯所有的軍馬,並沒有在卡拉比做任何停留,而是長驅直入,來到此處與色克底流斯的先遣隊會合。

    主帥營帳裡,路庫拉斯聽取了今日作戰將官的匯報,阿庇斯進入來,路庫拉斯當即詢問:“特格雷尼斯的應戰準備,你認為做得如何。”

    “糟透了,他們居然把白天的敗兵,放在營地的最前方防禦陣地當中。至於那個萬王之王,我發現他的主營周圍都是一幫阿拉伯的牧民騎兵在警戒。”阿庇斯答道。

    貼身奴隸給路庫拉斯端來一杯熱飲,路庫拉斯說了聲謝謝,然後坐在椅子上,把熱飲放在嘴邊,沉吟了好大一會兒,他正在下發起戰鬥的決心,最終慢吞吞而條理清晰地命令道:

    “同盟輔助軍團留營防衛,第七軍團'巴克斯'、第十一軍團'八目鰻魚'全部出擊;

    色克底流斯領所有的騎兵,在右翼擠壓敵軍;龐波紐斯領中央軍隊,正面攻擊;穆里拉從第七軍團抽取三個大隊的兵馬為左翼的別動隊,繞道索菲尼邊上的山隘行軍,然後以百人隊為單位,分散進擊,遮斷亞美尼亞人各部的聯繫;”

    這時,路庫拉斯灰色的眼珠,看了下身邊也來參會的“巴克斯”軍團第六大隊第三聯隊的資深百夫長烏泰瑞斯,這位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便補充到:“穆里拉,你的別動支隊就讓烏泰瑞斯的聯隊充當選鋒,他們要衝在第一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32
第8章 前哨之戰(下)


     “放心,烏泰瑞斯不動的話,我會用軍鞋踢他的屁股。”穆里拉當然明白這位百夫長是路庫拉斯器重的愛將,便打趣到,周圍人一片善意的笑聲,烏泰瑞斯則激動地感謝主帥對他,以及對他聯隊的信任。

    “今晚上,你們這些豬玀都不要休息了!所有人背著輜重和行李,跟著聯隊一起行動。”第三聯隊的營盤中,海布里達的叫聲像狼嗥般,所有的兵士都全副武裝,集結在他的周圍,而他則在向宿營奴隸們訓話,“因為這次要走山路,是次強度很大的襲擊,你們此刻起,也屬於聯隊的戰鬥人員,不準喧嘩,不准亂走亂動,否則我有權把你們直接處死在半途上,聽到沒有——每個人都帶好自己的銘牌,如果收穫很大,我答應給你們每個豬玀,事後二十個德拉克馬,還有共享三蒲式耳葡萄酒的恩賜。”

    第三聯隊的宿營奴隸,男女一起共有五十餘人,所有人聽到海布里達的許諾,在擔心的同時,又有些激動,但他們是完全沒有選擇權的,能在危險的同時,得到些許賞賜,就很不錯了。

    “卡拉比斯,波蒂,德米特留斯,到時你們得跟在我的後面,聽我的指揮,這樣才能保全性命。”營帳中,“卡拉比婭”一面讓卡拉比斯與波蒂收拾行裝,一面踱來踱去地思索著、命令著。

    “我得提前建議您,還是把您那件風姿綽約的長袍,換成短衫比較好,不然走山路會害死你的。”卡拉比斯則對阿狄安娜大加嘲弄,德米特留斯以前說的話並非謊言,這個猶太人配製的傷藥很是靈驗,現在不管是卡拉比斯還是他自己,傷勢都恢復得七八成了。大家把毯子、藥囊都打成捲背在身後,但阿狄安娜還是不願意脫下長袍,在經過某處兵士營帳時,燈火中阿狄安娜突然揭開帷幕,往裡面看了一眼:巴蒂塔斯躺在營帳的擔架床上,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他還沒死嗎?”阿狄安娜冷冷地問了這樣一句。

    不知情的德米特留斯,因為他是負責治療巴蒂塔斯的人,隨意答了下:“他在卡拉比行宮裡**本都王妃的屍體,遭到了神譴,脖子後被砍出了很深的傷口,雖然沒死,但他的靈魂已經被砍碎了,喪失了正常人的思維。”

    “他要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了,對不對。”阿狄安娜絕美的側臉,一揚,隨後在黑夜裡,再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不久,營盤前,第三聯隊列好了隊形,包括宿營奴隸,烏泰瑞斯拿著手杖,慷慨陳詞,鼓舞著:“弟兄們,這是一次難得的博取榮譽的機會,我們第三聯隊一百六十名弟兄,要走在左翼別動隊的最前面......”卡拉比斯注意,烏泰瑞斯旁的海布里達則焦躁不安,一副生怕獵物溜走,怕不得烏泰瑞斯早點閉嘴的不耐煩模樣。

    隨著烏泰瑞斯將手杖揮舞了一下後,第三聯隊齊齊喝了一聲,列著縱隊,舉著塗抹著橄欖油的松明,以幾名亞美尼亞俘虜為前導,第一個自營地裡出發了。

    此時已是黎明時分,當第三聯隊沿著營地的軍道行進時,到處都是輔助兵與奴隸穿梭的身影,他們將弩砲與發石砲統統按照命令,推到了前沿陣地,在那兒中央部隊的很多百人隊,已經列成了進攻隊形,準備等待號令。

    “舉起大隊的營旗,我們走在最前面。”待到烏泰瑞斯登上了山道,對著掌旗官得意地說到,這面營旗可以引導後續的別動隊沿著他們勘測的道路前行,隨後第三聯隊所有的人,包括卡拉比斯、阿狄安娜、波蒂與德米特留斯,都背負著輜重,沿著蜿蜒的山路,越來越高,晨曦裡滿天飛霜,無遮無攔地往人的衣領、鎧甲裡穿梭,眉毛與鬍鬚被染上淡淡霜色的卡拉比斯往下面望去:索菲尼河就像一條灰色的帶子,橫在荒野與山脈間,將羅馬人的營地與亞美尼亞人的營地“對峙”著分割開來,篝火依然星星點點,但日輪已經躍出,把稍微冰冷的白色光芒,映射在原野的一角處,並急速擴大。

    “咔噠”,一聲不太大的響聲——或者是與卡拉比斯距離太遠,給他聲音不太大的感覺——羅馬人的前沿陣地裡,一髮帶火的石砲彈,高高飛起,在空中翻滾著,帶著嘶嘶叫的火苗,如拖著尾巴的流星,墜入了亞美尼亞人的營地,火光沖天而起。

    接下來,連續不斷的“咔噠”“咔噠”的聲音,羅馬的砲手們接到的指令,是一次性地把所有的石彈拋射出去,結果山嶺上的卡拉比斯,看到了壯觀的場景:火光的影子不斷地在他的臉頰掠過,羅馬人三十架,或者五十架弩砲、發石機噴射,像無數怪獸嘴裡噴出的焰火。

    亞美尼亞人的營地,一下子被砸得千瘡百孔,昨日奈薩轉達的幕僚的擔心成了現實,那一萬名步卒,因為事先目睹了彌薩羅的敗亡,根本無膽堅守戰鬥崗位,而是爭先恐後地奔逃,帶亂了後方的隊伍,整個亞美尼亞軍在羅馬人石砲的急襲下,陷於了雜亂無章擁堵的境地。

    “進發!”綿延鹿砦前百夫長的號令挨個喊起,掌旗官舉著鷹旗和營旗,走在各隊列的最前面,率先穿過羅馬輔助兵在索菲尼河上架好的浮橋,發起了總攻擊,馬蹄聲如陣陣驚雷,震動了天空。

    “別發呆了,跟我趕緊走。”海布里達帶著第二個百人隊趕到:宿營奴隸被夾在兩個百人隊之間,以防止有人脫逃。對著卡拉比斯惡狠狠說到。

    “總攻開始了,我們左翼得加快步伐,加快步伐。”早就在日常訓練裡把步距練習得精熟的羅馬兵士們,像機械般精準地調高了速度,山道上腳步聲開始激蕩起來,“蠢貨,早就叫你脫下長衫了!”卡拉比斯一把從氣喘吁吁攬著“基同”長袍的阿狄安娜肩膀上搶過了背囊,氣得直罵,阿狄安娜累得漲紅了小臉,但她不得不強逼著自己跟著隊伍,後面海布里達手裡提的短劍和他的小暴脾氣不是開玩笑的。

    一處處山林往後急速後退著,第三聯隊為首的左翼別動隊,在亞美尼亞人右方的山脈上急行著,他們的任務,就是要迂迴到敵人後方的輜重陣地,主帥營地更好,但隨著海拔的升高,空氣越來越稀薄,道路也越來越崎嶇,阿狄安娜那一身累贅的長袍,終於讓她無法支撐下去,一下子坐到在小徑邊,波蒂急忙將她扶起,“婊子,別碰我的胳膊。”阿狄安娜居然反手給了波蒂一個嘴巴。

    波蒂沒有任何氣惱的表現,只是仰面說道:“卡拉比婭,你必須快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33
第9章 山道上的廝殺(上)


     色雷斯人薩拉度讓城中所有姑娘都嘆為觀止——龐貝城中一堵牆上刻著的關於這名鬥劍士的讚美之詞。

    ——————————————————————————————————

    卡拉比斯卻氣得要發作了,但這時德米特留斯抓住了他的胳膊:“卡拉比斯,千萬別停留!”卡拉比斯回頭看,五六十米開外的地方,海布里達正怒目圓睜,咬著嘴唇,提著劍與盾牌,朝他們這兒奔來。

    “給我起來。”卡拉比斯長臂一拉,隨著阿狄安娜的叫罵聲“雙耳陶罐你放尊重些”,把她給直接提溜了起來,而後掏出了短刀(這是站前三聯隊特意發給他的),這下阿狄安娜的叫罵換成了驚慌的尖叫了,“雙耳陶罐你要幹什麼!”

    只見卡拉比斯抓住了阿狄安娜的裙擺,用刀割,用手撕,還回頭對波蒂和德米特留斯喊到“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來幫忙,快點。”那兩人呆了下,然後也加入了“手撕包菜”的行列,羞得阿狄安娜大喊大叫,很快她的裙子就變成了夏威夷草裙了,長度僅僅超過了膝蓋, “行了,這下跑起來應該輕鬆多了,快快,波蒂你拉著她走!”卡拉比斯邊囑咐著,邊往前跑著,因為海布里達距離他們,只有二三十米了......

    亞美尼亞國王的營地裡,特格雷尼斯戎裝持劍,站在營帳口,揮著劍對各個酋長、國王下達著命令,他的頭腦已經在昨天晚上因為悲慟與酒精而徹底混亂了,導致他的命令不是含糊不清,就是順序混亂,但酋長和國王們也只能不斷點頭,車馬急速來來去去,企圖調度著數万人馬的軍隊,有效阻止住羅馬人的攻勢。

    “哥迪尼的查爾努斯呢,哥迪尼的查爾努斯呢。”特格雷尼斯突然想到了這個小附庸國,他需要哥迪尼國王帶著自己國家的長矛兵,去左邊的平原擋住羅馬人的騎兵攻擊。

    但是他吼叫了好長時間,也不見查爾努斯前來參見他,直到一名奴僕跑來小聲告訴他:哥迪尼的查爾努斯,擅自放棄了營地,帶著隊伍逃離了,怕是事先與羅馬人達成了密約。

    特格雷尼斯聞訊大怒,用劍劈砍著營帳的門柱,好像它就是叛徒查爾努斯的身軀般。

    激烈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下午才結束:羅馬人的隊伍成功越過索菲尼河,很多百人隊深深楔入了亞美尼亞人的營地,有的距離特格雷尼斯的主營只有幾斯塔狄亞遠,亞美尼亞人被殺死俘虜了好幾千人,殘餘的敗兵都聚集到了特格雷尼斯的營地周圍,好像這兒更安全似的。

    許多幕僚,包括王子小特格雷,都拼死建議特格雷尼斯急速撤退到特格雷塞塔去,在那裡補充好後續的軍力,再和羅馬人一較高下不遲。但又有些來自阿拉伯或阿爾明尼亞的酋長們,跑到萬王之王的夜宴上,喝著酒大吹大擂,說羅馬人的銳氣已經在白天的戰斗里被他們的英勇嚴重挫傷了,只要今晚好好犒勞他們,他們保證次日的反攻,就能把羅馬人打得落花流水,一直能把羅馬人攆下愛琴海為止。

    特格雷尼斯此刻也混亂的很,他已經分不清哪一方說的是實情了,因為今天的戰鬥,他根本沒有親眼目睹前線的情況。

    這時他看到了宴會上的畢都伊塔,那個強壯的靛青色的高地武士,正大口大口地吞食著酒肉,邊注視著擦拭餐幾的幾名身形豐腴的女奴,便舉起了酒杯問:“你的主人,讓你前來是執行什麼任務的?”

    “是護送尚父梅特多魯斯的,不過現在看來這項任務黃了。”畢都伊塔砸吧著鬍鬚茸茸的大嘴裡的酒水,回答道。

    “那你現在會保護我和奈薩的安全嗎?價錢不是問題,而且你眼睛盯著的幾個女奴,今晚都是你的了。”特格雷尼斯繼續問。

    畢都伊塔哈哈笑了起來,說這是鄙人的榮幸。

    “不過,你不會像保護梅特多魯斯那樣來保護我吧?”特格雷尼斯半開玩笑般地試探著。

    “請放心,現在鄙人的主人,沒有和陛下翻臉的理由,所以鄙人以自己的劍發誓,絕不對陛下以劍相向。”畢都伊塔拔出了自己佩戴的凱爾特長劍,這是把如此精光四耀的寶物,以致整個宴會上的國王與酋長都被它的光彩折服住了。

    “很好的武器,它有名字嗎?”特格雷尼斯喝下了一杯酒,也被吸引住了。

    “當然,她是我的愛博娜。鄙人不是劍的主人,相反這把劍就是鄙人的主人,所以我的綽號是愛博娜的右手。”

    特格雷尼斯與奈薩都笑起來,舉起了酒杯,高喊:“為凱爾特人牧馬與戰爭的女神愛博娜,乾杯!”

    “乾杯!”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狂放地舉起了杯盞。

    另外一面,在距離特格雷尼斯頭頂近千米海拔的山麓上,一片蒼茫暮色裡,沖得極快的第三聯隊,遭遇了駐防山埡口的亞美尼亞警戒分隊。

    雙方都沒預料到對方的突然出現,亞美尼亞的兵士發現了敵情,就一窩蜂嚎叫著撲上來,首當其衝的是走在前方的烏泰瑞斯指揮的百人隊,羅馬人的團體橫隊戰術,在狹窄的山地裡一下來不及施展,只能與驃勇的亞美尼亞山民戰鬥部隊混戰在一起。

    “菱形隊形,菱形隊形!”烏泰瑞斯不斷地吹著口哨,大聲喝令著,他身邊的掌旗官身中三支標槍,像條被扎穿的麻袋,坐在地上還沒徹底倒下去,但鼻孔與嘴裡只有出的氣了。烏泰瑞斯便接過了營旗,往地上一插,大喊“這就是標界,不准後退一步,不可讓敵人奪去第六大隊的營旗”,並對號手說:“吹響遇敵信號,叫海布里達快上來!”百人隊的兵士此刻遵照他的命令列成了菱形陣,這樣隊伍的四面都能得到盾牌的保護,箭矢與飛石砸到上面,發出了連綿不絕的咚咚咚的響聲。

    夾在兩個百人隊間的宿營奴隸,也開始混亂起來,有幾名亞美尼亞兵士已經衝入了他們的隊伍,就像山豹進入了綿羊圈般,不少人被砍倒射倒,“躲到一邊的樹林裡來,大家背靠背,依著樹幹!”卡拉比斯手裡舉著把青銅斧頭,這把斧頭是他當初花一個德拉克馬,在阿米蘇斯城買來的,上面還刻著“科波呂勒工坊精工打造”的銘文,和阿狄安娜、波蒂、德米特留斯一起行動著,大家抱團,一起慢慢地朝路邊的一棵大樹上靠。

    一名亞美尼亞兵士看到了他們,舉著短矛與圓形的柳條盾,嗷嗷叫地衝過來,卡拉比斯的手和斧子一起抖著,德米特留斯叫喊著神靈庇佑——倒是阿狄安娜一把奪過斧子,她的草裙隨著跑步動作跳躍著,躲過了那名兵士的刺擊,還一斧頭斬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那兵士噴出一股鮮血,隨後隨著慣性撲在地上,腿子抖動兩下,就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36
第9章 山道上的廝殺(中)


     所有的人都驚訝無比地看著阿狄安娜或者卡拉比婭,她舉著血淋淋的斧子,回頭說道:“之前和海布里達拔劍對峙過了,我就不會再畏懼刀劍了,我早就叫你們跟​​在我的身後了。”卡拉比斯臉有些發燒,他急忙和德米特留斯跑上前,一個拾起短矛,一個拾起盾牌。

    另外個亞美尼亞弓箭手,對著他們胡亂射了一箭,被德米特留斯擋了下來,然後卡拉比斯不給對方重新拉弦的機會,大聲吶喊著,用短矛追逐著對方,就在那弓箭手抖抖索索地準備往另外邊跑開時,阿狄安娜斜刺來跑來,又是一斧頭,砍中了那弓手的胳膊,那弓手倒在地上,捂著筋骨斷開的胳膊,翻滾哀叫著。

    “還等什麼,用矛扎死他!”卡拉比斯很難相信,這話是從阿狄安娜桃紅色的小嘴裡說出來的,他走上前來,舉起了短矛,那殘廢的弓手用另外一隻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悲哀而快速地說著亞美尼亞語,嘰哩哇啦,意思卡拉比斯鐵定明白,“求求你,不要殺我”。

    那邊阿狄安娜又厲聲催促起來,周圍都是叫喊聲與廝殺聲,卡拉比斯舉著矛,手心、鼻尖與額頭都是汗水,嘴裡嘀咕著,“原諒我,原諒我......”說完便高高舉起了矛,矛尖朝下,再狠狠地刺下,一瞬間,他只覺得那名弓手身上的溫濕的血與肉的顫動,都活生生地通過那支矛,直傳到他自己的手心上、身軀裡甚至血液中,連帶著他也一起顫動不休,緊張之下,眼珠莫名地開始抖,抖得都要突破眼眶了。

    還沒等卡拉比斯緩過勁來,他的臉頰就挨了重重一下,在他飛到路邊的瞬間,聽到了海布里達的聲音:“豬玀們,快滾開,哥要上了!”原來是海布里達的百人隊,接替上來了,他們正在急速地朝烏泰瑞斯的百人隊靠攏,結果擋在路上的卡拉比斯,就被海布里達用盾牌給打飛了。

    這下子,卡拉比斯彈出了幾米開外,踉蹌著坐了下來,鼻子都被打出血來了,波蒂等幾人趕緊扶住了他,只見海布里達的隊伍像旋風般,這時烏泰瑞斯的百人隊也變換成了短兵接戰的三列橫隊,他們在亞美尼亞人的急戰前站穩了腳跟,一旦用劍盾交戰,就成了羅馬人的天下了。

    當然,遭遇最淒慘的,還是在堵在山路中間,亂跑亂走的宿營奴隸,大部分人沒聽到卡拉比斯的忠告,結果不是被亞美尼亞人殺死,就是被趕上來的海布里達隊拔劍刺倒,因為他們妨礙了軍隊的前進。

    最終,兩個百人隊“接龍”了,烏泰瑞斯見狀,吹了幾下口哨,於是他屬下疲憊的兵士舉著盾牌,慢慢地有序地往後退,而海布里達的百人隊,則分成幾部分,也慢慢地有序地往前進,最終兩個百人隊在隊列間隙裡交錯而過,完成了戰鬥的接力,而亞美尼亞的警戒分隊,在新來頂替的生龍活虎的海布里達隊的攻擊下,堅持了半個小時,就再支撐不下去了,用背對著羅馬人,扔下了夥伴的屍體,撒腳丫就向埡口下奔逃!

    “追擊!”海布里達興奮地大喊道,他還回頭對著宿營奴隸們喊:“豬玀們,你們也背好包裹,跟隨著哥一起,從埡口衝下去,準備接受戰利品了。”他的百人隊也大為興奮,所有人用劍敲打著盾牌,發出準備大戰一場的鼓舞聲。

    退往後面暫時休整的烏泰瑞斯,聽到了海布里達的表演,看到了宿營奴隸紛紛往前湧,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永遠低階的傢伙,他又要幹什麼”,他帶著兩名扈從,又快速跑到了埡口處,恰好看到海布里達正把營旗從泥土裡拔出,“低階百夫長海布里達,你不可以有任何越權指揮的行為!”

    海布里達舉著營旗,帶著很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看著氣沖沖的烏泰瑞斯,說:“你在說什麼?難道敵人沒潰退嗎?我們已經奪取了這個埡口,下一步自然是衝下去,衝進亞美尼亞人的營盤,大幹一筆。請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一旦亞美尼亞人察覺了,加強了衛護,到嘴的東西就會飛了。”

    烏泰瑞斯怒從中來,他指著海布里達吼道:“剛才我已經用號聲與別動隊後續隊伍聯繫過了,穆里拉將軍要求我們原地待命,等待他到來後,再統一行動。”

    “哦,那你在這裡等好了,也許穆里拉來了,你還可以和他在這山頂喝喝酒吹吹風什麼的。”海布里達諷刺道,然後他扔下了盾牌,左右各一條挎帶,帶了兩把短劍在身,準備急速突擊了。

    “海布里達,我以資深百夫長和軍事護民官的身份命令你,如果你還對羅馬軍團的法令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就......”烏泰瑞斯的話音還沒結束,頭腦就被海布里達用營旗的尾錘狠狠砸了一下,他側著身子晃動了兩下,準備堅持著叫自己不倒下來,結果背部又被海布里達連砸了幾下。

    在卡拉比斯等不管是兵士還是奴隸等小伙伴們的瞠目結舌下,烏泰瑞斯被打翻在地,然後還被鼻青臉腫綁在了樹上,他的兩名扈從也在驚呆了的狀態下,被解除了武裝,“我對天父朱庇特發誓,你會得到最嚴厲的懲罰的,天父啊在上,嗚嗚嗚!”被綁起來的烏泰瑞斯破口大罵,海布里達將手指上的銀戒指褪下,塞到了烏泰瑞斯的嘴裡,這戒指是百夫長身份的標誌,“如果懲罰是褪下這玩意兒,那哥提前交給你,哥馬上就要發了,不稀罕這個只值三五個德克拉馬的玩意兒。”海布里達洋洋得意。

    最後,連烏泰瑞斯的百人隊,也被海布里達給“搶”過來了——這幫兵士都了解“永遠低階”,知道跟著他一般會搶掠到更多的戰利品,至於兩個百夫長間的傾軋,這幫兵油子才懶得關心。

    站在埡口上的海布里達,隔著低垂的夜幕,看著山下的景象,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氣:亞美尼亞人那燈火透明的營盤,簇擁著個特別龐大的繡金的帳篷,周圍全是舉著松明的騎馬的士兵,帳篷前停著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戰車,每輛車都有陽傘華蓋,上面鑲嵌的寶石與黃金,就算在黃昏之色裡發出的光芒也足以攝人心魄,這些車輛應該都是尊貴的酋長、國王所使用的。

    距離這座帳篷沒多遠,居然有很多白日作戰突進來的羅馬人所建的陣地,因為它們上面都豎立著褐紅色的軍團營旗,清晰可見,兩面的控制區域,只能用犬牙交錯來形容。

    三聯隊的兵士,此刻都坐在原地,掏出了麵包與水壺,靜默而迅速地在進食,因為馬上就會有一場生死未卜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或者遭到敵人包圍,拋尸荒野;或者奇襲得手,大發橫財。

    “沒錯,沒錯,這一定是亞美尼亞國王的營帳,不會有錯的!”海布里達的聲音,在夜風裡似乎有些激動地發抖,這會兒山道下面傳來了“滴滴答答”的軍號聲,他臉色一變,那應該是別動隊後續隊伍聯絡的信號,不行!現在就得往下衝鋒了。

    “結束進食,所有人起立,排成進攻隊形。”海布里達舉起了營旗,不理會烏泰瑞斯在一邊的恐嚇與謾罵,“宿營奴隸們,每人攜帶三支松明,綁在十字鎬上。”這是海布里達的第二個命令。

    卡拉比斯將一根較長的木條,橫著綁在了兵士的十字鎬上,然後照著海布里達的吩咐,將三支短松明,用繩索挨個捆在十字鎬上,完工後很像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也像猶太人光明節的大蠟燭,然後他與德米特留斯,又幫助波蒂與阿狄安娜綁好了十字鎬。

    “號手,給我往山道後面吹信號,就說山頂毫無敵情,我們準備宿營。”海布里達把幾名號手給拖過來,很快三聲極為舒緩的號聲傳出,走到山腰上的穆里拉,與其餘聯隊的百夫長們,聽到了這樣的訊息,便商議著:前方安全,現在所有的兵士,也暫時停留下來,進食休息,等待明日山下的軍團,一起協同行動。

    “該死的山路,該死的夜晚。”穆里拉坐在矮凳上,脫下了沉重磨人的頭盔,嘴裡抱怨道,就在幾名兵士往他嘴里送來烤好的肉食與葡萄酒時,又是三聲尖銳的號聲,自山頂傳來,嚇得穆里拉又一下戴上頭盔,“難道烏泰瑞斯的聯隊,在上面遇到敵情了!?”

    他哪裡知道,烏泰瑞斯現在正被捆在山頂的一棵大樹上,享受著秋夜陶魯斯山脈冰涼透心的涼爽之風呢!而那三聲尖銳的號聲,就是海布里達在下達全隊突襲的命令!

    亞美尼亞的禁衛騎兵,剛才見到山埡上跑下來的幾名殘兵,從他們嘴裡得知了:那邊的山上出現了羅馬人的隊伍。一名禁衛隊長不敢怠慢,便通過門禁,來到了特格雷尼斯的大營前,這座大營是如此的龐大,四面都是用杉木架與紫色布幔搭建起來的,就如牆壁一樣,地面上則鋪著羊毛駝絨的厚厚毯子,裡面分割出前廳、餐廳、議事廳與寢室等無數房間。這名禁衛隊長,首先來到的前廳,他只看到震天的喧鬧聲裡,所有的酋長都在餐幾前狂吃海喝,幾名男女奴僕嗚嗚著,全身赤裸,跪在餐几上,身上的各個“門”都被同樣赤裸的酋長、將軍抽插著,整個大廳裡都滿是酒精與體液混合的糜亂的味道。

    “有我畢都伊塔在這裡,幾個羅馬的小毛賊算得了什麼,我的愛博娜會瞬間把他們全部都送去冥界的。”一個全身刺著靛青色的紋身的大漢,雖然赤身裸體,但腰上還掛著把長劍,狂笑著一手舉著酒罈狂飲,一手揪著一名跪著的豐腴女奴的頭髮,像蠻牛般撞擊著她的**,鬍鬚上滴下的酒水順著女奴聳動的豐滿的後脊樑谷,不斷地溢出、落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37
第9章 山道上的廝殺(下)


     禁衛隊長無奈下,只能退了出去,然後他立在營門前,看到頭頂上的山埡口處殺聲震天,一條“火龍”自上而下,以挾風帶雨的氣勢,朝己方撲來!先是幾名兵士被嚇壞了,像見到鬼般,神經質地大喊著“羅馬人從天上飛下來了”,一傳十十傳百,尖叫與恐慌就像爆炸般,在整個大營裡擴散開了,所有的人都爭著跨上自己的馬匹逃走,一時間大營內的聲音,就好像一百座神廟同時坍塌了般。

    那條火龍,正是三十多名宿營奴隸,排成一列縱隊,舉著十字鎬上的松明,表演出來的效果,海布里達勇往直前,急速自山埡口往下衝著,嘴裡大喊著戰神馬爾斯與女神密涅瓦的名字,還喊著家族神的名字(很多人名,請恕卡拉比斯無法全部聽清楚),三聯隊一百多名兵士,不顧隊形,不顧疲累,都吶喊著一起朝下衝鋒。

    他們很快砍開了亞美尼亞營地的鹿砦、柵欄,越過壕溝,迅速突了進去,“你為何也這麼興奮?”跑動裡,卡拉比斯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對著大喊大叫,裙擺亂舞,舉著十字鎬猛衝的阿狄安娜問到,現在很難想像這位的身份居然是本都王國的王女,而更像個女蠻子。

    “卡拉比斯,我覺得我身軀裡,祖先的血覺醒了。沒錯,米特拉家族的血,蠻勇、狡詐、鬥狠的本能,我將來也許會成為本都的女王!”阿狄安娜已經語無倫次了。

    在特格雷尼斯營帳前的車隊邊,第三聯隊與亞美尼亞禁衛軍展開了大混戰,這位禁衛軍都是自陶魯斯山脈定居的各貴族子弟裡選拔而來,他們穿著精鋼鍛造的胸鎧,頭盔上插著象徵驕傲與榮譽的白纓,手裡用圓盾與鋒利的長矛,但這些“架子貨”在第三聯隊的老兵油子麵前就不行了,混戰裡被靈活無比的短劍扎、劈、刺、捅,沒過一小會兒,就扔下很多屍體,個個也不顧什麼貴族的顏面,反正在黑夜裡也都看不到,紛紛逃跑了,將他們陛下的大營拱手讓出。

    眾兵士,甚至眾奴隸,都按捺不住激動喜悅之情,他們守在大營口,將喝得爛醉如泥,慌不擇路而出的酋長、將官們挨個砍倒殺死,很多人眼熱那金閃閃的飾品,都開始在戰車上、屍體上搜尋起寶貨來,挖啊撬啊,忙得不亦樂乎。氣得海布里達破口大罵,“沒見過世面的,快隨我殺進這座大營裡面去,那兒的好東西可是堆積如山。”

    乘著這個空檔勁兒,有些反應過來的亞美尼亞武士,發現羅馬人的數量其實很少,便反過來準備包圍他們,應該說即使這些武士很少,但對第三聯隊而言,已是絕對優勢的泰山壓頂之災了。

    這時,亞美尼亞軍營裡龐大的混亂,引起了羅馬人陣地的不安,很多百夫長覺得極其蹊蹺,因為他們沒一個事先得到夜晚進攻的命令,那麼這幫亞美尼亞人,究竟在和什麼人鏖戰?距離大營最近的,是十一軍團第一大隊,他們的首席百夫長全副裝束地找到軍事護民官阿庇斯,問他對這種情況,應該如何處理。

    阿庇斯看了首席百夫長一眼,說:“看你的裝束與打扮,這種事情應該不用問我了吧?”

    首席百夫長心領神會,行了個軍禮,說“閣下,也許是某支兄弟隊伍殺進去了。閣下,為了這只兄弟隊伍的周全,我決心放棄夜營,直接攻殺進去!”

    年輕的軍事護民官點點頭,突然自己的陣地旁傳來一陣馬蹄聲與喊殺聲,那是一支羅馬人的騎兵,在一名身材修長相貌俊美的軍官帶領下,已經衝進了亞美尼亞人的陣營裡,鬧得十一軍團首席百夫長大喊到:“不好了,是路庫拉斯的妻弟,騎兵隊長克勞狄!不能讓他搶占了功勞與戰利品,兄弟們,十一軍團才是最棒的,跟我上。”

    “大步戰神,大步戰神!”最精銳的第一大隊,滿是軍齡十年以上的老兵,聽到了百夫長的話,互相吟唱勉勵著,也爭先恐後地衝出了陣地。

    以此為契機,所有羅馬聯隊、百人隊都動起來了,對著亞美尼亞人發起了事先沒有計劃的猛攻,連山頂上姍姍來遲的穆里拉支隊,發現了烏泰瑞斯,得知了戰場上的真實情況,無奈的穆里拉認為自己也被海布里達這混蛋給“調度”了,也只得帶著全支隊,攻下山來。

    於是戰場上出現了奇特的景象:海布里達的第三聯隊,將特格雷尼斯的大帳圍得水洩不通;而外部,亞美尼亞的禁衛軍,又將第三聯隊圍得滴水不漏;放眼到整個外部,羅馬的三翼人馬,又對據守營地的亞美尼亞軍展開激烈的圍攻。

    整個局勢,就像一起燃燒的果核、果肉與果皮。

    “把頭放低,把頭放低!”卡拉比斯喊著,他們這幫宿營奴隸,手裡只有十字鎬、斧頭等玩意兒,在亞美尼亞人從四面發射的冷箭裡,貓著腰小心無比地跟著聯隊兵士,在各輛戰車間尋找掩護,不斷接近大帳,帳門口堆滿了死屍,到處都是火在燃燒。

    營寨外面則是人影攢動,亞美尼亞人不明白局勢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大部分人只是遠遠地掛弦亂射。

    “我要取得屬於我自己的戰利品!”這是阿狄安娜的叫喊,她掙脫了卡拉比斯的牽拉,衝了出去,“該死”,卡拉比斯剛想把她拉回來,他和她間的縫隙地,就落了三四支箭下來,嚇得卡拉比斯縮了回去,從另外名宿營奴隸那裡取來一面盾,就又跑了出去。

    “喂,你可是王女,這種角色設定,你什麼時候擅自改動的?”舉著盾的卡拉比斯邊追邊喊著,隨後阿狄安娜大叫了聲“小心”,又反過頭來,將卡拉比斯撲倒。卡拉比斯只覺得胸口壓得全是溫香,隨後一陣巨大的轟隆聲一下子在腳前面滾了過去——那是輛車軸與車廂都伸著尖矛的輕型戰車,從外面拼死衝了進來,急速轉動的車軸,發出轟隆隆的尖利的聲音,三聯隊的兵士,從各個方向朝它拋擲標槍,但是都被嫻熟的駕駛員——實際是亞美尼亞的王子小特格雷巧妙地避開了,就像隻機敏的牡鹿般。

    “不要擋道!”擦過的瞬間,小特格雷在車中狠狠地取出支標槍,對著趴在地上的阿狄安娜與卡拉比斯扔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40
第10章 王女的冠冕(上)


     我們的國家總是認為一切都比不上宗教來得重要——古羅馬的馬克西姆

    卡拉比斯看得真切,本能地猛翻身,負著盾牌,將阿狄安娜又壓在了自個的身下,小特格雷的標槍“鐺”一聲,插在了盾牌之上,好在疾馳之中小特格雷無法使出全身之力,標槍沒能貫穿盾牌,當真是僥倖。

    標槍的主人對繼續追殺這對獵物沒什麼興趣,很快他就駕著戰車,直接衝進了大帳之中,並大聲喊著父親的名字!

    幾名全裸的,剛才侍奉畢都伊塔的女奴驚叫著靠近了小特格雷的戰車,結果全被伸出的矛尖,撞得血肉橫飛,橫七豎八地斃命當場,“畢都伊塔,拿起你的劍,到大帳外和羅馬人戰鬥,履行你剛才的諾言!”小特格雷邊繼續往前走,邊大聲斥罵著倒在地上,醉得像大蝦般地畢都伊塔。

    兩名宦官及時地抬著大醉著滿嘴胡話的特格雷尼斯從寢室裡出來,把萬王之王扔到王子的戰車裡,隨後拉開了營帳後門的帷幕,含淚跪著向陛下表示了最後的忠心,目送小特格雷驅車離去後,一起拔劍互刺而死。

    奈薩與梳髮侍女出來後,高聲喊著特格雷尼斯的名字,但當她看到帳門邊宦官的死屍,就明白了特格雷父子拋棄了她,把她扔給了羅馬人,傷心與惶恐一起上來,就坐在地毯上哭泣起來。

    而畢都伊塔,這位加拉太的劍士,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拄著手裡心愛的長劍“愛博娜”,走出了營帳,吶吶自語著“叢林與海洋的神,我最愛的女主人,願你像我愛你那般愛我,願你賜予我斬殺敵人的勇氣與技術,願你用你的雙手教我作戰。”

    然後,他看到營帳前的沙地上,兩道深深的車轍邊,一個中等身高,黑色頭髮黑色眼睛黃色肌膚的男子,正在舉著一面破爛盾牌,朝自己走來,他身後跟著名妙齡少女,栗色的頭髮。

    栗色的頭髮,栗色的頭髮!畢都伊塔猛地睜大了醉眼,我沒看錯,我曾經見過她,是主君的小女兒阿狄安娜,她居然在此處,居然還跟在一名異族奴隸的身後!

    眨眼睛,畢都伊塔化為一道急速的藍色閃電,劍鋒朝卡拉比斯胸前急速遊走而來。

    如果不是海布里達截殺而出,那麼卡拉比斯必然是屍橫當場的結局,百夫長手持兩把短劍,完全放棄了羅馬人攻防結合的特點,狂亂地交相對畢都伊塔猛刺而來,“愛博娜”與短劍交鋒的火花,在夜色中交替閃爍。

    畢都伊塔畢竟喝高了,他的腳步在海布里達凶狠地進擊前,變得紊亂起來,不斷地倒退著,“啊”的一聲慘嚎,他的胳膊被海布里達割傷,“愛博娜”噹啷落地,然後這位凱爾特人喊道“如果我死了,就沒人取回我的女主人了”,海布里達雖聽不懂他說什麼,但卻能看得懂他做了什麼:此君轉身,扶著受傷的胳膊,就躍上一匹驚走而來的馬背,而後不用手拉韁繩,就絕塵逃去。

    逃去時,畢都伊塔還不忘回頭看了阿狄安娜一眼。

    “好熟練的馭馬技巧!”海布里達也暗地讚歎了下,然後對著後面的兵士與奴隸,興奮地吼叫道:“這兒就是亞美尼亞王的營帳,現在跟著我,進去吧!”兵士與奴隸齊聲歡呼“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萬歲”的口號,擁了進去。

    “都是你的負累,卡拉比斯,否則我早就衝進去了!”阿狄安娜對著卡拉比斯埋怨了句,也扛著十字鎬,隨著人流一起衝進去了。

    萬王之王營帳裡的所有東西,鑲金的面具、盾牌,象牙、鹿角,各種華美的器皿,名貴的香料、皮毛,都遭到了徹底的洗劫,阿狄安娜也雙眼冒火,拿這拿那,砸這砸那,彷彿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似的。然後她看到了還坐在毯子上哀泣的奈薩,一眼就認出了,因為這是她血緣上的姑母,但她根本沒有上前認親,而是冷冷地笑著,躲在一旁觀看海布里達等羅馬軍人,走到了奈薩的面前,她太清楚這些蠻子下面要幹什麼了。

    “婦人,我宣布你現在也成為我們聯隊的戰利品。”海布里達叉著腰,說道。

    “求求您,尊敬而有道德的軍官,您不能強姦我,我是名高貴的貴婦,強姦我是違反這個世界的價值的。”奈薩哭得梨花帶雨,哀求道。

    ”不,我認為軍人無法享用戰利品,才是違反​​這個世界的價值的。”海布里達伸個懶腰,說快一些,你和你的侍女一起脫光衣服,在後續的人馬來到前,乖乖就範,不然我立刻用劍處決你,“去陰間當你的貴婦吧!”

    結果,看到奈薩驚恐地慢慢脫下裙子,與梳髮侍女一起,光著屁股一字跪著排開時,阿狄安娜居然笑了起來,好像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樂的景象,卡拉比斯極其厭惡她這種所謂高貴人的惡德:幸災樂禍。

    馬蹄啷噹,帶著一聲“看來有人比我們四個蹄子來得更快”,一名俊美的羅馬軍官,在幾名扈從跟隨下,步入了這裡,“哦!”卡拉比斯倒是瞧出了對方,那長腿上的精美脛甲表明了身份,正是出發前,幫他割開繩索,而後進入海布里達營帳的那名年輕的神秘軍官。

    “哦,不好意思,原來是海布里達,在羅馬是沒人能打斷軍人享用戰利品的,我得識趣。”那軍官見到這副景象,爽朗地笑了,轉身就要走。

    “是尊敬的巴布留斯.馬爾庫塞.克勞狄閣下,為了向這場勝利獻出敬意,請求您先享用這份戰利品,熱騰騰的貴婦。”出乎卡拉比斯的預想,海布里達居然對這年輕軍官畢恭畢敬,行了軍禮不說,還大有“讓你先上”的謙謙君子之風!

    “上吧,上吧,最好整個軍團的兵士與奴隸輪流上。”阿狄安娜快意地說道,幾乎讓卡拉比斯覺得她的精神錯亂了,否則怎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語。

    年輕的克勞狄表示卻之不恭,同樣爽朗地掀起了鎧甲下的短下擺,走到奈薩的背後,用手輕輕地抽了她嬌嫩的屁股,用希臘語說“今晚您是位幸運的女士,要知道以我克勞狄家族的名聲,與我的美貌,您在羅馬就是花半座城市的財富,也無法贏得我的床笫之歡的。”然後就扑哧插入,猛烈聳動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4 19:42
第10章 王女的冠冕(中)


    奈薩也用希臘語哀叫道:“請先停下,克勞狄閣下,我,不是別人,我是米特拉達梯.優伯特陛下的親妹。”

    克勞狄裝作沒聽見似的,伴著奈薩急匆匆的解釋,越幹越起勁,好長時間,直到他渾身通電般抖了幾下,才收了神通,咕噥句“羅馬勇士絕不半途而廢”,離開奈薩的身子,整理衣甲,在海布里達準備接著上時,又說了句“對了,您剛才說了什麼?”

    “我必須拿出羅馬人的氣度,對待您這樣的貴婦,持一種仁愛之道。”聽完奈薩哭哭啼啼的再度解釋,克勞狄優雅地舉著手指說道,“您和您的侍女”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卻發現奈薩的梳髮侍女正在被大兵輪流盡興著,“對不起,我們羅馬人馬上是會恢復理性的,您和您的侍女人身是絕對安全的,我會把您的情況匯報給西里西亞總督,也就是我的姐夫路庫拉斯,他肯定會以優渥的條件對待您的。”

    “謝謝,謝謝,請允許我再次向您通報身份,米特拉達梯陛下的親妹,宮廷次席貴婦,奈薩。”奈薩立馬恢復了雍容的情態,將手伸給了克勞狄的面前,克勞狄與她眉目傳情,吻了她的手背,“西里西亞總督直屬騎兵隊長,軍事護民官,克勞狄——叫我巴布留斯,不,巴布就行。”

    “哦,巴布,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和你剛才的勇猛相映成趣。”

    “謝謝,羅馬的女子也都是如此評價的。”

    “什麼宮廷貴婦!不過是父王手裡誘人**的肉體工具罷了。”阿狄安娜此刻突然發聲,款步走向了眾人的中央,滿是輕蔑。

    卡拉比斯往旁邊看了下,德米特留斯滿是訝異,而波蒂則滿臉不安,她快步上前,跪在了奈薩的膝下,親吻腳趾,又和奈薩快速說著什麼,然後奈薩咒罵起來,接連給了波蒂幾個耳光。

    “對的,這不是先前姑母您的貼身女奴嗎?諺語說,奴隸的長相隨主人的長相,她真的和你一樣,下賤**,人盡可夫。”阿狄安娜地說到。

    奈薩這才看到了阿狄安娜,沒想到她還沒死!慌忙之餘開始反擊:“注意你的語氣,阿狄安娜,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說什麼,你的母親已經在卡拉比行宮裡完蛋了!”

    “是的,不光我的母親,還有開俄斯的貝麗奈西,還有另外兩個姑母,都死了。這是筆連復仇女神都感到恐怖的血債,你,奈薩,是你指示這個淫蕩的女奴,床笫上的魔女,居然能把首席大宦官巴婁德服侍得神魂顛倒,在巴婁德的運作下,你得以陪伴在父王身邊,而我母親與其他妃嬪,卻被迫留下來接受死亡的命運,這樣你就能獨自霸占父王了。可你沒想到,我卻繼承了父親百毒不侵的身體,這是複仇女神的安排,我今日也算看見了你骯髒齷蹉的醜態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憤怒的奈薩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嘶吼道“你母親根本不愛我的兄長,甚至拒絕與兄長的房事,甚至都不知道你這個野種是哪裡來的?現在只剩下我了,我會與兄長生下血統最純真的米特拉家族的繼承人,取得這個偉大的國家的統治權。擋在我面前的,不管是姐姐,還是兄長的庶長子馬爾察,還是你,一頭栗色頭髮的來路不明的野貓,都要滅亡!”

    卡拉比斯都要鼓掌了,這簡直比哥倫比亞狗血劇還要狗血的情節,居然真的出演在他眼前。

    “啪啪啪”,克勞狄先於他鼓掌了。

    “巴布,殺掉這個卑賤的野貓,她在玷污我的名聲。”奈薩率先對克勞狄喊道。

    阿狄安娜傲然說道:“我與父王的其他三個女兒一樣,都是本都米特拉家族的明珠,是王者的未來之妻,沒有任何人能侵犯我,叫你們的統帥來見我。”

    “混蛋,看來卡拉比斯,早就知道了卡拉比婭的真實身份,他在欺瞞我!”百夫長海布里達也在一旁切齒怒罵。

    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睛看了看克勞狄,又看了看海布里達,見他們都是將信將疑的神色,便又款步走到卡拉比斯的身邊,“卡拉比斯,給我披上毛毯。”

    卡拉比斯照做後,阿狄安娜突然取下了卡拉比斯腰上別著的利斧,藏在毛毯之下,慢慢地走出了營帳。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

    最後,還是對此事來了興致的克勞狄,叫手下的騎兵喚來一輛馬車,將阿狄安娜載了上去,再與眾人一起跟著她,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朝陽升起,整個索菲尼的戰場一片血腥狼藉,盔甲上滿是污漬、煙火的軍團士兵,有序地一列列坐在一起休整,他們的敵人“萬王之王”已經逃逸,而那些亞美尼亞與阿拉伯的酋長,事實證明他們只會吹噓而已,在羅馬軍團的攻擊下,這些人不是被殺就是潰逃,他們的僕役、馬車與財貨,都遭到了無情地洗劫與俘虜,整支亞美尼亞的大軍,就此崩潰。

    路途上,坐在車廂尾部的卡拉比斯耷拉著兩條腿晃悠著,他看到了不少羅馬的兵士正將戰俘挨個釘在十字架上,讓他們的血流盡哀叫而死,卡拉比斯再次感到奇怪,好像從卡拉比行宮開始,羅馬的軍隊始終不願意留俘虜,也沒有隨軍的奴隸販子,這對於當時的羅馬人來說,簡直太不正常了!

    但細想起來也是,這一切都是主帥路庫拉斯的作為,他橫掃了貪婪的包稅人,保護希臘的城市,最後鬧得商販都覺得跟著軍隊無利可圖了,士兵經常是打完仗,無物可掠,無奴可販,只能把戰俘釘上十字架,稍微尋求點刺激了事了。

    “哎呀,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卡拉比斯轉頭看了看,在前面端坐的阿狄安娜,心想她究竟要做什麼,莫名其妙地要回宿營地。

    答案即將在上午第三時(約現在九點)左右揭曉:一路尾隨阿狄安娜的眾人,圍在了索菲尼營地的一處帳篷前,因為阿狄安娜離開了亞美尼亞王的大營後,回到這裡,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

    克勞狄在場,幾位三聯隊的十夫長也在場,這處帳篷,卡拉比斯認得,正是受傷的巴蒂塔斯臥著的帳篷。

    海布里達面如死灰,在外面焦躁地走來走去。

    卡拉比斯則是雲裡霧裡,但也替阿狄安娜捏了把汗,雖然他有時很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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