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豪傑 作者: 賤宗首席弟子(連載中)

 
mk2258 2014-9-5 21:33: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4 20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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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根源
“轟隆——”

高聳入云的幻空山,就那樣支離破碎,一塊又一塊巨大的山石從山體分離,掉落在下方那巨大的鉅鹿澤中,濺起巨大的浪頭。+小說,

明明本應該是晴朗的天氣,然而此刻的天空,卻絕不能以正常來形容,烏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驚鴻般的白雷如怒濤般籠罩著整個幻空山,與那從幻空山山體上席卷而出的,赤血色的雷霆死死糾纏著。

忽然,那兩種顏色不同的白雷與赤雷化作了兩條騰空的怒龍,巨大的身軀盤橫在幻空山的山體上,一邊將偌大的山體傾軋地支離破碎,一邊怒吼著相互撕咬著,那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壓迫力,縱然是唐周、天劍恢恢以及地劍輸耳,也只感覺心中一陣發毛。

“乖乖,嚇煞輸耳大爺了……”

瞠目結舌地遠遠瞧著這一幕,地劍輸耳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本來他還對第五宮元毫不客氣地將他們趕下山而帶有幾分不滿,覺得是第五宮元小瞧了他們,可如今親眼瞧見這一幕,他這才冷汗淋漓地暗暗慶幸,慶幸他們早早地下了山。

這等非人的戰斗,那絕對不是凡人能夠抵擋地住的,就算他輸耳有成為半仙之軀的潛力,要匹敵這等強勁的威力恐怕也要再十年左右的光景。

第五宮元與張解,這兩位絕對算是當時代最厲害的兩位半仙之人,他們的拼斗整整持續了有一炷香工夫,期間兩種大相庭徑的雷霆將整個天空染地半白半赤,仿佛天空都要被它們所割斷。

轟隆一聲,整座幻空山直接碎了大半。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甚至就連四周的天空,那明明空無一物的懸立空間,竟也變得仿佛水晶、玻璃般,咔嚓咔嚓地崩碎。隨風飄散。

異象崩潰了!這片由大自然巧然天成、鬼斧神工般的幻境,終于在兩股強大的力量面前崩碎了。

“呼——”

一陣微風拂過三人臉龐,第五宮元消瘦的身子顯現在他們面前。與方才相比,這位大漢朝的國師此刻顯得狼狽許多,身上的青蒼祥云道袍隨處可見被雷霆劈中的痕跡,散發著絲絲焦味。但是細瞧這位方仙道的掌教,卻不見有什么傷勢,頂多看起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比起以往虛弱一些罷了。

[好家伙!在經歷了那等驚天動地的廝殺后,這老小子竟然只是面色稍稍顯得虛弱些罷了……不愧是有天道庇佑。強得令人發指。]

暗暗咽了咽唾沫,地劍輸耳竟是不敢再向之前那樣直呼第五宮元為“第五老兒”,舔舔嘴唇表情異常地問道,“那個……國師,解決了?”

第五宮元此時正默默吸氣呼氣調理著氣機,聞言瞥了一眼輸耳,面無表情地說道,“未得全功,張角負偶頑抗。以赤雷擊碎幻境,欲趁機與貧道共葬于此,玉石俱焚……”

唐周、天劍恢恢與地劍輸耳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愣了。

張角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欲與第五宮元玉石俱焚,可第五宮元竟搶先一步脫困而出,這意味著什么?

這是不是意味著,縱然是有天道庇護的第五宮元。實際上也并非是不死之身……

他,也會死!

一想到這里,三人的胸膛不由得變得火熱。倒不是說他們對第五宮元心懷著什么歹意,只不過是第五宮元平時展現的實力太過于強勁,尤其是方才,致使唐周、天劍恢恢與地劍輸耳下意識地將他劃離了凡人的范疇。如今乍一聽第五宮元自滅威風的話,他們又豈能做到無動于衷?

第五宮元倒是并沒有在意三人怪異的眼神,眼下的他,用全部的神識掃過附近一帶所有的活物,只要張解有任何逃離此地的跡象,他立馬會化作清風追殺過去。想想也是,刨除這片天然存在的幻境在,作為天道代言人的第五宮元要找一個人,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出乎第五宮元意料的是,他的神識終究也沒有掃到重傷的張解逃離此地,哪怕是用遁法的痕跡也沒有找到。

隨著原本高聳如云的幻空山陸續崩離,化作無數的亂石葬入鉅鹿澤,第五宮元面無表情的臉色逐漸好看了許多。

這時,天劍恢恢在旁皺眉問道,“國師,那真的是張角么?……即是張角,為何唐周遲遲難以相認?”

聽了這話,唐周亦目不轉睛地望著第五宮元,希望得到答案。畢竟他方才在瞧見那張解時,也不覺得那就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太平道領袖張角,雖然說感覺上的確有些熟悉,但是,的的確確是兩個不同的人。

何以第五宮元這般斷定?

見天劍恢恢與唐周皆疑惑地望著自己,第五宮元沉吟了片刻,這才幽幽地嘆息道,“此乃張角金蟬脫殼之謀!”

“……”唐周三人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第五宮元,因為他們知道第五宮元還未說完。

果不其然,第五宮元在望了一眼遠處的幻空山后,沉聲說道,“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一啄一飲莫非前定,大漢朝至如今這等疲弱屬定數,太平道起事注定失敗亦屬定數,天道之下,莫非棋子,所謂罔替,亦不過是無數棋子環環相扣,推演之后……十五年之前,張角僥幸獲得三卷仙書,勤加研習,練就一身強橫道法,那時的他,就已經曉得他日后會創立太平道,并且太平道也終將覆滅……”

“既然明知此事,那為何張角還要創立太平道?”地劍輸耳忍不住疑惑問道。

“因為此乃定數!”第五宮元幽幽地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張角極賦睿智,他明白他所創立的太平道不過是天道欲借他之手,向愈加疲弱腐朽的大漢朝注入一絲活力,以免大漢朝在氣運未盡時便自毀于蕭墻……他只是一枚棋子,貧道明白,他也明白……他欲反抗,但是。睿智的他很清楚身為凡人的他注定無法抗拒天道的幕后推手,因此,他選擇了暫時的順從……此人真乃天縱之才,苦思冥想之下,終于被他抓到了一個破綻,一個天道的破綻……”

“……”唐周、恢恢、輸耳三人聞言面色一震,顯然是被這番話所震驚了。

天道,竟也有破綻?!

“不錯!縱然是天道,亦有破綻!因為天道只重大勢,不論道,“在這一樁樁環環相扣的歷史進程中,他張角并不需要當面與天道為敵,他只要以巧力改變其中一個環節,或者幾個環節,那么,整個歷史進程便會徹底改變……可問題是,活在天道‘天目’之下的凡人,未得生便知其死。如何欺瞞天道?”

“張煌……”聽到這里,地劍輸耳的臉微微有些變色。

“不錯,正是張煌!”第五宮元望了一眼地劍輸耳,正色說道。“太平道因為張角的死而覆滅,但張角卻并非因為太平道的覆滅而死,他張角的死,是定數!是天道定下的。而這,恰恰便是張角最希望改變的最關鍵一環。……起初,張角將希望放在張煌身上。希望張煌可以改變他在天道推演的歷史進程中‘必死’的關鍵一環,畢竟此子乃這世間唯一的變數。……但是,張角的睿智,注定他絕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對此事毫無所知的稚子,于是,他暗中想出了另外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越聽越投入的唐周皺眉問道。

“……”第五宮元深深望了一眼唐周,沉聲說道,“我玄門道家有一門法術,叫《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唐周聞言一愣。

身外化身,指的是用道法憑空變出一個與本尊一模一樣的身體。若不額外灌注道力,那充其量就是一個障眼法般的幻象;可若是額外灌注的道力,那么,身外化身那就是比剪紙為人、撒豆成兵更加玄妙而厲害的道法,畢竟前者變出來的是同樣擁有道力、可以施展種種道法的化身,可不是剪紙為人、撒豆成兵那種弱不禁風的傀儡小卒子可比。

“依靠身外化身就可以逃過‘必死’的一環?”唐周表情怪異的問道。

面對著唐周的疑問,第五宮元反問道,“尋常的身外化身當然辦不到,可若是那張角在額外向化身灌注道力的同時,將自己一部分的意識也分離了出去呢?”(覺得孩子在浴缸里游泳動作相當搞笑的小雷語:道書很早就有神識與意識的相關理論,其中神識為先天,意識為后天。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靈智未開,神識占據主要地位;而隨著嬰兒漸漸長大,開啟靈智,逐步產生了自我意識,神識便隨之衰弱。所以說,一般道人修道修的是先天之境,也就是神識。據作者初步了解皮毛,神識基本上就是一個萬能的存在,啥都能做。)

“一部分的意識……”唐周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要知道像什么意識昏迷、意識混亂,那都是后世的說法,在古代就只有一個稱呼,那就是失魂。常常可以見到一些中的主角在穿越后裝失憶,弄得一副意識混亂的樣子,然后別人就會說,你這小子是不是得失魂癥了。

由此可見,人的意識,它就是魂!(這樣解釋的話,魂應該是后天形成,那魄是什么呢?只是據說魄應該是依附于身體的,因為它很沉,很輕盈的魂不一樣。具體如何,作者還在鉆研解析資料。)

也難怪唐周變顏變色,畢竟第五宮元的話是在說,張角將自身的魂分割成了幾部分,將它們與道力一同灌注到了化身當中。雖然說這種解釋聽著叫人毛骨悚然之余亦目瞪口呆,但是細細推敲起來,倒是可以解釋為何那張解在感覺上頗為接近張角,但是與張角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張解、張臶、張讓……倘若貧道沒有猜錯的話,張角定是將自身全部的精華平分給了這三個人。張讓作為大漢朝皇帝身邊的十常侍,黨同伐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顯然易見,張讓是繼承了張角的‘惡念’;而張臶具一身強大的道力,卻無絲毫貪欲,無私為鉅鹿等地百姓治病,顯然是繼承了張角的‘善念’。……如此看來,那張解也不難猜測了,他必定是繼承了張角的‘自欲’,即‘執念’,換句話說,他才是最最關鍵的一人,刨除了他,就算貧道殺那張臶上萬次,也改變不了……”

說到這里,第五宮元意識到身邊的三人并不知這個世界已重置過三萬六千回,遂當即住口,依舊目視著那坍塌大半的幻空山。

刺眼的雷霆漸漸消散,緊接著,天空中的烏云亦陸續散開,終于有幾縷陽光照在方才有如黑夜一般的鉅鹿澤上。此時再看幻空山,那座高聳入云的山巒,竟在第五宮元與張解的道法爭斗下成為了最直接的犧牲,被強大的力量徹底擊碎崩塌,被擊成了無數亂石,葬入了廣闊的鉅鹿澤水下,卷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漩渦。

可即便如此,那張解依舊沒有露面,仿佛他也明白他此番必死無疑,也不再做無謂的反抗。

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遠處,第五宮元在心中喃喃說道。雖然他并不相信有膽量逆天而行的張角會如此輕易地叫他得手,叫他贏得這場劫爭的最終勝利,但是最為關鍵的“執念”張解毫無異動,第五宮元也猜不透張角之前究竟盤算著什么。

天象證明,似乎就算是天道,也認定這場劫爭是他第五宮元贏了,因此,此地亂糟糟的詭異天象逐漸退散,但是具備凡人睿智與直覺的第五宮元,卻隱隱感覺此事還哪里有些蹊蹺,但遺憾的是,就算是他也說不上來。

第五宮元不會知道,被他以及天道認定已經徹底輸了的張解,此時正拖著重傷難治的身體,艱難地靠著一塊石頭坐下,嘴角掛著幾分莫名的冷笑,對幻空山山體的轟然崩塌而視若無睹。

忽然,在他前方的山泥地一陣涌動,隨即,一大灘爛泥涌了出來,迅速地塑形成一個人,駭然便是曾經在廣陵郡暗助張煌等人殺死了叛軍主帥申滎,隨后又在鉅鹿縣附近偷襲殺死了張臶的,那個讓張煌怎么也看不透底細的神秘斗篷人。

“煌兒……”張解的眼中閃過一絲代表著訣別的哀傷,旋即,他抬頭望向已走至跟前的那名那名神秘斗篷人,悲哀的眼神逐漸被綻放著絲絲神采的堅毅所取代。

“之后……就一切都拜托你了。”

誠懇而飽含期待地留下一句囑咐,張解徐徐地閉上了眼睛。

“……”神秘斗篷人默默地單膝跪地,低著頭向張解行了一禮。隨即,他站起身,右手猛然抓入了張解的胸膛。

從始至終,皆瞧不清這個神秘而不知底細與模樣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表情。

“轟——”

記載了張煌十五年記憶的幻空山,終于徹底崩潰,整個葬入了鉅鹿澤底。

從此,鉅鹿澤不復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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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解散!黑羽鴉!
“轟隆隆——”

載著張煌十五年回憶的幻空山,最終在他與、以及眾黑羽鴉們的眼前,全盤崩塌,整個葬入了鉅鹿澤底。

“義父……”

張煌的眼眶中產生了幾許濕潤,縱然并非這個世界的人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但是那絲毫不妨礙他將張解視為親父一般的存在,然而這位撫養了他一十五載、傳授了他種種玄妙厲害道法的義父,最終也沒能如他所期待的那樣,從崩塌的幻空山逃生出來。

“老大……”

“首領……”

“阿煌……”

黑羽鴉們以及望著滿臉難以置信之色的張煌欲言又止,盡管他們想安慰安慰張煌,可是,卻久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他們還能說,你義父吉人天相,定能逃脫升天?

但凡是親眼目睹方才那場驚天動地拼殺的,那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要知道那一白一赤兩條由雷霆變作的怒龍相互撕咬的慘烈景象,哪怕是眼下依然讓他們感覺后怕,感覺心悸。

那根本不是他們這等凡人可以插手的戰斗,他們充其量只能遠遠地看著,無助地等待最后的結果。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眼瞅著張煌臉上呆若木雞的表情逐漸被濃濃的痛苦與悲傷所取代,眾黑羽鴉們心中亦不好受。

忽然,張煌眼神微變,喃喃念叨道,“第五宮元……”

眾人心中猛然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這才依稀瞧見巨大水澤的對過,在大概兩三里遠的地方,第五宮元與、天劍恢恢以及地劍輸耳站在一起,仿佛也在關注著崩塌的幻空山。

等人胸腔內那顆心仿佛停止了跳動。口干舌燥、通體燥熱,這是在感受到最恐怖的恐懼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征兆。

“嘎嘣、嘎嘣……”

心中的仇恨,使得張煌一邊恨恨地怒視著遠方的第五宮元,一邊將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他的這股憎恨,無疑引起了第五宮元那一行人的注意,畢竟這四人堪稱是現階段天下最強戰力的前幾位。尤其是一手促成了張解亡役的第五宮元,那更是深不可測。

“哇喔,那小子好強的殺氣……”

地劍輸耳在旁說著風涼話,但是卻沒有出手的意思。或許,雖然他依然還是覺得張煌這個變數有可能會影響到天道的運作。是必須除掉的惡之根源,但是此時此刻,他也沒想過在除掉了張解后再殺死張煌。反正在這位輸耳大爺看來,若他一心想要殺死張煌,縱使張煌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既然如此,何不稍稍網開一面,讓這個人子有吊喪其父的時間。

反倒是天劍恢恢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主動問第五宮元道,“國師,那個小子……如何處置?”

第五宮元聞言遙遙望向了遠方的張煌。起初他并不能理解為何天道將張煌定義為這場“劫爭”中至關重要的“劫子”,但是此時此刻,他多少已經有些明白,因為若不是張煌,他根本無法找到張解這個張角最關鍵的“執念”分身,無論之后怎樣處理。最終迎來的也無非就是重置世界的定局。這是他在那三萬六千次世界重置中得出的結論。

張煌并非不能殺,問題是在沒有引出張解的情況下。殺了張煌就等于斷送了找到張解唯一的途徑,而張解作為張角眾化身中最關鍵的“執念”化身。若他始終未與第五宮元發生最直接的接觸,那么被張角鉆了空子的天道只能默認張角與第五宮元的這場劫爭沒有完成,從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將世界重置。

換而言之,張煌這枚“劫子”便是鑰匙,開啟這場第五宮元與張角這場“劫爭”的鑰匙!

這是第五宮元在最近經過深思熟慮后得出的結論。

至于在除掉了張解后,那張煌該如何處置,不得不說就連第五宮元也心生了迷茫。

倒不是說第五宮元對除掉了張解后產生了什么心理負擔,畢竟他處于天道代言人、代天監御蒼生的這個位置上,殺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已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心理上的負擔,可以理解為,這位半仙人的存在已經超脫了凡人“恩愛情仇”的情緒范疇,他所關心的,所在意的,就只有整個天下的大勢。

也正因為這樣,第五宮元并不會因為他曾經在雒陽見過張煌一面而對他網開一面,他所關心的,只是“這會兒”究竟是不是順手除掉張煌整個天道下另外一個不安因素的最佳時機。

在第五宮元看來,雖然說這一回他終于有了巨大的進展,非但洞察了張角生前所謀定的陰謀,還除掉了張解這個關鍵性的“執念”化身,但是說到底,他如今無非也只是除掉了張解與張臶,即張角的“執念”與“善念”,還剩有張讓那么一個張角的“惡念”化身。雖然說他與張讓接觸過幾回,甚至還有一些上不了臺面的私下約定,但這并不能保證什么。

在這種關鍵時刻殺了張煌,若是沒事還要,可倘若歷史進程再一次重置到十七年前張煌初次出現的時候,那恐怕第五宮元死的心都有了,縱然他是蒼天的代言者。畢竟說到底,這一回是他離勝利最近的一次機會,容不得第五宮元不謹慎再謹慎。

基于這個原因,第五宮元對張煌在遠處的怒視無動于衷,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幻空山陷沉在鉅鹿澤水底的位置。

這個舉措無疑表示著,他默許放過了張煌,并且不容許旁人再插手干涉。

而見此,天劍恢恢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瞥了一眼,輕笑說道。“唐周,看來你重得燚烏的日子,還得延后吶。”

“哼!”冷笑地望了一眼天劍恢恢,淡淡說道,“不過是一頭扁毛畜牲的妖魂罷了。多一只,或少一只,唐某并不在乎。”

天劍恢恢愣了愣,因為他感覺的語氣并不像是在說謊,這是否意味著,唐周其實還留著更大的底牌?

不知為何。地劍輸耳感覺身邊的氣氛有些詭異。他迷惘地轉過頭來,卻發現天劍恢恢與皆用異樣的眼神注視著對方,甚至于就連第五宮元亦回頭瞥了一眼天劍恢恢與唐周,仿佛這三人的關系以一個微妙的局勢維系著,以至于看了半天。地劍輸耳怪異地覺得自己似乎有種變成了局外人的錯覺。

“走吧……”

這句話并不是第五宮元他們說的,而是另外一邊的張煌說的。

他的話,讓黑羽鴉們著實松了口氣,他們還真怕張煌被憎恨沖昏頭腦,不自量力地沖過去找第五宮元那一行四人報仇。那可絕對是自尋死路的做法,那四人中隨便一人,便擁有著叫他們盡數葬身在此的恐怖力量。

而在松了口氣之后,黑羽鴉們心中便萌生了強烈的羞慚與愧疚。

按照他們黑羽鴉誓言。眾兄弟有福共享、有禍同當,且不說對面與地劍輸耳都算是他們無法化解恩怨的敵人,單是那大漢朝護國仙師。方仙道掌教第五宮元,便是他們按照誓言必須得面對的仇敵。

這個家伙殺了他們黑羽鴉老大張煌的義父,與張煌結下了不同戴天的殺父之仇的同時,也等同是與黑羽鴉當中的所有人結下了這個血海深仇。

但問題是,第五宮元太強大了,這個人的強大完全超乎眾黑羽鴉們的想象。甚至是超乎了他們對整個天下的認識。

要報此深仇大恨,談何容易?


因此。無論是還是、、、臧霸、等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及此事。但是他們心中渴望變得更大強大的念頭,卻已在此刻,在他們心中不可阻擋地扎根發芽。

一行人沉著臉默默地離開了鉅鹿澤,無論是誰,臉色都陰沉地可怕,嚇地蔡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這一走,就不知走了多久,一直到眾人已遠遠離開了鉅鹿澤的境內,走在最前頭的這才停下了腳步,雙肩顫抖著,低聲說道,“都……忘卻今日發生的事吧。”

臧霸等人聞言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的背影。因為張煌所透露出的訊息,明顯是不希望他們插手其中。

不由得,等人為方才自己在決定離開后那松口氣的舉動而羞臊地滿臉通紅,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們滿腔的憤懣。

“老大,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滯重,他從未用這種語氣跟說過話。

望了一眼眾兄弟滿臉通紅但眼神憤懣的表情,愣了一下,哂笑說道,“眾兄弟們誤會了,我沒有看不起大家的意思……我黑羽鴉,同心同體,就算我逼你們不許插手這件事,相信諸位兄弟也不會答應的,對吧?”

“……”聽這么說,眾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許多。

“那首領的意思是……”試探性地問道。

聞言長長吐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之所以暫時忘卻,是因為,咱們,都太弱了……不光是你們,我也是……”

眾黑羽鴉們渾身一震,低著頭默然不語。

“……解散吧。”

“什……什么?!”眾黑羽鴉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

“老大,你……你說什么?”平時嬉皮笑臉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說……”轉過頭目光炯炯地望向眾黑羽鴉們,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今日,咱黑羽鴉……解散!”

此言一出,、、臧霸、、幾人均是漲地面色通紅,神情激動。

而就在這時,卻見抬手阻止了眾人要開口的舉措,繼續說道,“是暫時解散!……在過去的那些日子里。咱們都顯得有些洋洋得意了,但是,這個天下還不是我等可以縱橫無阻的……我義父的仇,我終有一日要去報,但不是眼下。如今的我。太弱了……接下來,我會想方設法,更加勤奮刻苦地增強實力,并且……希望眾兄弟們也是如此……”

聽到最后一句話,方才還神情激動的眾黑羽鴉們頓時就平靜了下來,他們顯然已經明白了張煌的想法。

“待我有一日已有資格迎戰第五宮元。待有一日諸位兄弟皆已成為一方豪杰……那時候,我會登高振臂一呼,介時,希望眾兄弟們,借力量與我!”

面色凝重地伸出來。平舉拳頭。

、、、臧霸、對視一眼,伸出手,用拳頭死死抵著以及其他兄弟的拳頭。

“啊!……同生共死!”

說罷,六個人哈哈哈大笑著,旋即,在一陣久久的對視過后,黑羽鴉六人同盟暫時宣告解散,六個人朝著彼此重重抱了抱拳。

“諸位兄弟。珍重!”

“珍重!”

狠下心,眾人轉身朝著四面八方離開,只剩下與蔡琰依舊還站在原地。目送著其他人逐漸遠去。

良久,蔡琰幽幽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似這般誆騙他們,恐怕日后你等兄弟都沒得做……”

聞言一愣,旋即苦笑說道。“你看出來了?”

蔡琰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細語地說道。“第五宮元乃大漢國師,其余三人也皆是身份尊貴之人。若要與他們四人交惡,朝廷必定不會視若無睹。你要殺第五宮元報殺父之仇,就得做好與整個漢朝為敵的打算……也就是,犯上作亂……”說著,她瞧了一眼,幽幽道,“你那幾位兄弟皆是有門戶的人,你是不想因此牽連他們,叫他們落得個亂臣賊子的下場,是么?”

苦笑了一下,似乎是默認了。

見此蔡琰幽幽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你那幾位兄弟皆是重情重義的義士,你這樣……唉。”

“大不了日后相見被他們暴打一頓。”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旋即自嘲道,“前提是,還有‘日后相見’的機會……找第五宮元報仇,怎么想都覺得沒什么贏面。”

“不錯!”一個聲音在旁附和道。

沒反應過來,聞言苦笑道,“昭姬,有必要這么打擊我么?”

話音未落,就見蔡琰面色有些惶恐地拉了拉的衣袖,低聲說道,“不是奴家說的……”

“什么?”愣了愣,這才意識到方才的聲音并不像是蔡琰。他猛然站過頭,卻驚愕地瞧見,有過兩面之緣的太平道實際上的一把手張梁,正站在他的身旁,望著遠去等人的背影。

“你……”驚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張梁的出現。

瞅了一眼面露警惕之色的,張梁輕哼一聲,神色一無既往的冷淡,淡淡說道,“跟我走。”

“什么?”愣了愣。

然而張梁卻不管,顧自朝著平鄉縣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見張煌與蔡琰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他這才不耐煩地回過頭來。

“當初張某奉勸你早日離開鉅鹿縣,你卻不從,如今事已至此,又豈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張梁的語氣中,充斥著對的冷淡與譏諷,態度比起前些日子更加惡劣,惡劣地多。

“我怎么逃避了?”聽了心中有些氣,但也有些心虛。畢竟他也是覺得自己不怎么可能贏得了第五宮元,這才用謊言遣散了黑羽鴉的兄弟們,以免牽連到他們。因此從本質來說,張梁的話并沒有錯。

面對著的反問,張梁不發一言,只是用一種仿佛看待天大玩笑的奚落眼神看著張煌,直看得張煌心中惶恐不安,勉強說道,“你……你叫我跟你走,總得先解釋一下吧?我為什么要平白無故跟你走?”

張梁聞言深深地望著,忽而冷笑說道,“你不是要找第五宮元報仇,卻苦于自身實力不足,勢力亦不足么?”

“那又怎樣?”

“實力,我給你!……我來教你如何駕馭妖魂。至于勢力……我把整個太平道,都交給你。”

“什……什么?”縱然定力不差,也被這句話驚地目瞪口呆。

教授如何駕馭妖魂燚烏的方法倒是還不算什么,問題在于整個太平道,這張梁,竟說要將整個太平道交給。

“你……你說要把整個太平道給我?”

“啊!”張梁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張某會推薦你成為下一任的太平道掌教,但是,能夠降服太平道內的人,那就看你自己了。……要來么?”

“……”瞠目結舌地望著張梁,繼而神色異動地舔了舔嘴唇。

“讓我見識一下吧,當今天下少有的能夠推翻大漢的勢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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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必敗的戰役
或許有許多人錯誤地將太平道與黃巾軍兩者劃了等號,但事實上,太平道是太平道,黃巾軍是黃巾軍,兩者并不能一概而論。

首先,太平道是一個宗教,由大賢良師張角所收的子弟們以及對教義極其狂熱的信徒們組成,他們的人數并不會太多,一個地方的核心層頂多就是成百上千左右,并沒有像謠傳的多達成千上萬那么夸張。不過這其中基本上會有一到三名張角的直傳弟子擔任該地方的領袖,即大小渠帥。比如潁川渠帥波才、東郡渠帥卜已等等。

總的來說,太平道框架里的大小渠帥,地位等同于大漢各地方的統帥與將軍,大方以“郡”單位作為戰略控制目標,而小方則以“縣”單位作為戰略控制目標,總的戰略方針就是在張角振臂起義時,大漢三十六個重要郡領或縣領共同起兵,將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點燃。

為了方便聯絡以及統帥,太平道又設六位“神上使”,地位在渠帥以上,張氏兄弟三人以下,而其中,已過逝的馬元義便是負責荊、揚兩州的“神上使”,而在他死后,他的神上使位置被接班人、控制南◆頂◆點◆小◆說,陽宛城的張曼成所繼承。

而黃巾軍,不但包括整個太平道在內,并且還包括他們在布道期間所吸收的各地方上的流民,這些流民大多都是各地方受到天災后卻被朝廷忽視、任其自生自滅的平民組成,被充滿絕望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被太平道的教義趁虛而入,吸納為信徒。

再者,太平道與黃巾軍的方陣也大為不同,太平道的目的是吸納足夠的信徒。為日后推翻他們眼中的暴漢做準備;而黃巾軍則是在已經準備充分或不得不誕生的情況下,以武力的形式直接與大漢朝接觸。

因此確切地來說,黃巾軍包括整個太平道,但是又被太平道所統領,一個是軍隊,一個是宗教,總的來說,黃巾軍就是一支從宗教中誕生的軍隊。所以,是先有的太平道,后有的黃巾軍。前者統帥后者。

而什么時候才有的黃巾軍呢,即是張氏三兄弟公然祭天起兵之后,才出現的黃巾軍,這使得本來還在震撼于自己搖身一變變成了百萬黃巾之后的張煌空歡喜了一場。因為在確切了解過張煌才知道,眼下的太平道,哪怕全國的信徒加起來,也不過區區萬余人而已,遠遠沒有達到歷史中張角登高振臂一戶,四方百姓云從。瞬間變成百萬黃巾大軍的輝煌局面。

雖然有些遺憾,但張煌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更確切地說,他反而更加傾向于眼下太平道的這個局面。畢竟眼下太平道的信徒雖然僅寥寥萬余人,但貴在這些人皆是信仰“黃天”的太平道死忠。除了唐周這種本來就是外勢力打入內部的棋子外,基本上不會出現什么叛徒,也不可能會做出像日后一些地方上馬賊、強盜一流打著太平道或黃巾軍旗號迫害百姓的事。

更為關鍵的是,雖然說歷史中的張角登高振臂一呼的確在前期給大漢朝帶來了幾乎滅頂的毀滅打擊。但是之后,隨著像劉備、曹操、袁紹、孫堅等各地方權貴的脫穎而出,黃巾軍好似反而變成了可以淘出真金的浪沙。專門替大漢篩別各地方層出不窮的英雄式人物,反而成了陪襯。

這是張煌所不希望看到的。

倘若張梁當真按照他所說的那樣,推薦他張煌為太平道下一任的掌教,那么張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取消在歷史中張角這場倉促的起兵反漢,將死忠于太平道的信徒們打散,化整為零潛伏到漢朝內部去,從根基開始逐步蠶食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并借助百姓的喉舌,制造種種對朝廷不利的輿論。似這般雙管齊下的戰略,豈不比倉促起兵要好得多?

但遺憾的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并不能人為的控制,至少以張煌的資歷,還做不到叫太平道內部的老人們心悅臣服地取消起兵的事宜。

“什么?不起兵?……你這個混小子當真是大賢良師的義子么?!”

在平鄉縣一個秘密的地下密室內,張煌剛剛開口說出了自己的主意,便遭到了有資格參與這場會議的所有太平道信徒的反對,而其中最先站起來反對的,便是據說中大賢良師張角的親傳大弟子,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壯漢,張焉。

或許有人對這個名字頗為陌生,不過若是換一個稱呼,恐怕知道的人就會增加不少:這個漢子在成為張角的大弟子前,曾販賣過私鹽,也曾做過山賊,武藝出眾、專好打抱不平。但是在他年輕販賣私鹽的時候,負責替同伴們放風的他總是隨身帶著一個牛角號,若有官兵前來緝捕,他便吹響號角通知同伴,久而久之,熟悉的人便稱呼他為,張牛角。

不錯,此人正是張角最信任的大弟子,委任幽、冀兩州“神上使”的張牛角,日后第二次黃巾起義時極為出彩的黑山黃巾首領張燕的義父。

似這般身份的人跳出來與自己為難,縱然張煌早就知道這條路極為坎坷,也不由不心生苦笑。

回眸望向在一旁端坐,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表情的張梁,張煌心中的苦笑頓時便擴大了數倍。因為張梁早就說的明明白白,他只是推薦張煌擔任下一任的太平道掌教,但是能否折服像張牛角這等原本太平道中的老資格,這還得看張煌自己。

“這個……請師兄稍安勿躁。”

不得已,張煌只有暫時服軟,放低姿態勸說張牛角。

在這場會議前,張梁便直截了當地告訴張煌,他的義父張解,便是他的兄長張角,對此張煌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著實是吃了一驚。就好像是他已猜到張梁會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來。但是當張梁真的說出來時,張煌還是被嚇了一跳。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大賢良師張角這個名號實在是太過于驚世駭俗,大賢良師張角的義子,這個名號也著實讓背負的張煌壓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仔細推敲之后,張煌倒是逐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一來是第五宮元曾經就不止一次地說過,張煌的義父張解就是太平道的大賢良師張角,只是當時張煌聽完過于震撼下意識地否認而已;二來,從張梁愿意將整個太平道拱手相讓,平白無故推薦他為太平道的下一任掌教。張煌大致也可以推斷得出結論。試想,若不是有這層關系在,張梁憑什么將一股可以推翻大漢朝的強大勢力白白地送給他張煌?

然而話說回來,張煌倒也不是絲毫懷疑都沒有,畢竟他跟張解在幻空山呆了足足一十五載,期間從未聽過張解提起過太平道,也從未見過他與張寶、張梁接觸。

對此,第五宮元那邊已經自行得出了結論,因為張解只是繼承了張角的一部分執念與力量。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張角。但是在這邊,張梁卻沒有似這般如實告訴張煌,他只是說,他的兄長不過是為了更好地研習整篇《太平要術天書。化名張解隱居在幻空山,誰曾想,張角研究研究,逐漸性情大變。不再關心太平道內部的事。另外,對于張臶,張梁也有所解釋:那是他張梁與張寶一起尋找的。代替張角進入朝廷眼線的替代品。

對于這些解釋,張煌本能地感覺有點不對勁,他知道張梁對他有所隱瞞,但是見張梁緘口不言,他也不好過多地追問深究。反正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義父張解死于第五宮元之手,無論如何,他張煌也要報這段血海深仇。

但是就像蔡琰所說的,要找第五宮元的麻煩,大漢朝廷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因此,張煌必須做好與整個大漢朝乃至整個天下為敵的打算。正因為這樣,張煌迫切希望保存太平道的有生力量,以雌伏的方式逐漸蠶食大漢朝的根基,只可惜,沒有張梁的明確鼎力支持,張煌根本壓不住像張牛角這等太平道內的驕兵悍將。

哪怕是張煌明確告訴張牛角,若是此刻倉促起兵,恐怕反而會給太平道帶來滅頂災難,張牛角也置若罔聞,冷笑連連。

“未開戰,便言我方必敗,似你這般膽小怕事之人,如何繼承大賢良師的衣缽?!”

張牛角充滿敵意地望著張煌,話音剛落,密室內的眾太平道信徒們也紛紛開口支持張牛角,說什么若是大賢良師當真不在了,便由三首領張梁)或大師兄張牛角)接掌,率領他們向大漢朝廷復仇。那陣陣的人言聲,壓地張煌根本開不了口。

這番話,就連對張角忠心耿耿的張牛角亦不免有些心動,并悄悄打量了一眼在旁一言不發的張梁。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張梁好似看破了什么,淡淡說道,“張姓煌兒出任下一任太平道掌教位置,這樁事不必再提!”

張牛角的面色頓時變得一陣青白,而密室內其他太平道門徒們也不敢再有喧嘩,畢竟張梁跟張寶可不一樣,在張角不在的期間,一直以來都擔任代掌教的張梁,他的話便猶如金科玉律,哪怕是資歷極老的張牛角,也不敢跟張梁急。

聽了張梁的話,張煌稍稍心安了許多。他感覺很奇怪,在他看來,張梁這位“三叔”應該是對他極有意見的,而且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位三叔并不傾向于將整個太平道交給他,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張梁最終還是堅定地站在他的支持者一方,只不過這份支持僅限于推薦他坐上太平道掌教的位置,其余根本就是不聞不問,任憑張煌怎么做。

“若是你不打算替大賢良師報仇的話,那么就由我張牛角來做!”

被張梁拂了面子的張牛角終究還是呆不下去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率先離開了密室,同時也帶走了諸如張燕褚飛燕)、于都、穆固等一干日后黑山黃巾的班底。

望著張牛角離去的背影,張煌心中清楚地很,他知道張牛角這一去,恐怕就是要與他分道揚鑣的節奏,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資歷或資格,去挽留或者強迫張牛角留下來。

果不其然,當日張牛角就帶著一大幫人離開了平鄉縣,而從始至終,張梁視若無睹,根本就沒有出手干預的意思。

眼瞅著那些望向自己時充滿懷疑、不屑、輕蔑甚至是敵意的太平道門徒們的眼神,張煌心中苦笑不跌。

他終于意識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提前預知就可以輕易避免的。

但是,究竟要如何才能打贏這場必輸的戰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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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張燕策勸

次日清晨,張煌很意外地發現昨日明明已跟隨張角從平鄉縣分離出去的張燕竟然去而復返,而在請入堂中之后,張燕便第一時刻做出了誠懇的致歉。

張燕,原名褚燕,因為被張牛角收為義子,因此改作張燕,實打實是黃巾勢力中為數不多的英雄式人物。尤其是在甲子黃巾潰敗的后黃巾時代(指第二次黃巾起義前后,即青州黃巾、黑山黃巾、白波黃巾),黑山黃巾于并州割據,被袁紹那位極為杰出的外甥高干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并且在最終,張燕極負遠見地投向了曹操,于官渡之戰的中、后期,協助曹操一舉葬送了袁紹,摘掉了反賊的帽子,成為黃巾勢力中唯一一支壽正終寢的子勢力。

這一切皆證明張燕乃是黃巾勢力中一位極為出色的領袖,無論是武藝謀略還是審時度勢,都堪稱是英雄人物。

這等豪杰,向來便是張煌希望結交的,又豈會因為昨日張牛角對自己的種種質疑而與張燕產生矛盾,甚至于若是可行的話,張煌倒是希望可以拉攏到這位黃巾勢力中的豪杰,畢竟他眼下雖然在張梁的支持下成為了下一任太平道掌教的人選,但底下的太平道信徒并不信服于他,若是能得到張燕的支持,無論對張煌日后在太平道內部爭取到話語權還是組建自己的班底。都是一樁好事。

“大師兄的話……其實也沒有說錯,只是……唉!”

斟酌了片刻,張煌反而替張牛角說了一句好話,希望能借此得到張燕的好感。

見張煌并沒有因為張牛角昨日毫不留情的責難心懷怨恨,張燕果不其然因為張煌的度量而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點頭說道,“小天師的意思在下明白……其實在下也并不支持我太平道于此時起兵反漢。”

“哦?”張煌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張燕。

只見張燕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漢朝廷傳至四百余年,何等龐然巨物豈是說推倒就能推倒的?先前我太平道的優勢唯有兩點。首先是民心,其次便是敵明我暗的處境……可惜叛徒唐周出賣,我太平道已被大漢朝廷視為至大隱患,相信此時大漢皇帝多半已在調遣兵馬……我方,先機已失。真打起來,縱然我等可以趁大漢地方勢力準備倉促,打贏前期幾場戰役,但若是之后碰到了朝廷派來的正規軍……勝算不大。”

瞥了一眼搖頭嘆息的張燕,張煌心中驚訝地無以復加,畢竟歷史的原貌正是如此。在前期,由于各地方官府準備不足,黃巾軍勢如破竹。三路主力軍直逼司隸重地,尤其是前期風頭最盛的潁川黃巾,縱使朝廷派出朱儁、皇甫嵩兩位善戰的名將。卻也被黃巾歷史中的又一位豪杰人物、潁川黃巾之首波才逼得逃入了長社自保。可隨著朝廷勢力中的豪杰們紛紛閃亮登場,朝廷勢力開始反擊,黃巾軍便紛紛潰敗,從一開始的勢如破竹到后來的一敗涂地,浩浩蕩蕩號稱百萬的反漢大軍,僅僅維持了數月便宣告失敗。

總結其中黃巾勢力失敗的原因。有人說是黃巾軍的實力不足,但事實上。黃巾勢力中也可以稱得上是人才濟濟,像波才、彭脫、張曼成、卜己、徐和。當時不知道攻陷了多少郡縣,殺了多少太守,單論實力絕對不弱。只可惜,由于黃巾軍倉促起兵,導致后期時后力不足。而在這個進攻勢頭不足的時候,黃巾軍開始轉型,各方子勢力從前期的瘋狂進取逐步轉變為守成,而不是聯合其余子勢力對朝廷施壓,再加上當時朝廷開始投入正規軍(北軍),于是乎,黃巾勢力中的各方子勢力被紛紛擊破。當潁川黃巾、南陽黃巾、冀州黃巾紛紛被擊潰、剿滅之后,縱使其余地方,像青州、豫州等地還存在有黃巾勢力,但是這場浩浩蕩蕩的起義,實際上已經可以視為失敗了。

因為這樣,張煌一心希望可以避免這場必敗的總戰役,只可惜太平道內部卻極不滿意,因此,當張燕親口說他并不看好這場戰役、并且敘說雙方的利害關系時,張煌心中著實驚訝。

“……然而義父他們并不會這樣理智地看待這樁事。”話峰一轉,張燕略有遺憾地說道,“像我義父,恐怕小天師不會明白大賢良師在我義父心目中的地位,簡直是再造之恩……因此,縱使這場戰役我方只有一分勝算,義父也會支持對大漢朝廷宣戰,哪怕是為此留盡最后一滴血……此乃人心所向!”

張煌聞言不由心中一震,因為他之前只考慮到太平道在起兵后十有*會戰敗,但是卻未考慮過,可能太平道內部有極大一批人,他們其實也知道若是起兵贏面很小,但是,死忠于張角的信念促使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大漢朝廷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這是一場復仇之戰!不死不休!

“……”張了張嘴,張煌竟無言以對。良久,他怪異地望了一眼張燕,問道,“其實你此番是特地來說服我支持起兵的吧?”

張燕愣了一下,旋即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天師猜得不錯。昨日義父在野外夜宿,滿心氣憤,欲撇開冀州,聯合東郡、潁川、南陽、青州等地的兄弟們一同祭旗起兵反漢,但仔細一想,這終歸名不正、言不順。可若是要義父回來再懇求小天師吧,義父那邊面子拉不下來不說,也擔心小天師會因為昨日的事嫉恨于他,因此。在下便冒昧接下了此事,原路返回求見小天師……”

張燕將此行的原因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煌,毫不隱瞞,他那直白而坦誠的態度,讓張煌對其也心生了幾分好感。

“……一定要打么?”在猶豫了片刻后。張煌詢問張燕。

可能是沒想到張煌這般詢問自己,張燕略微遲疑了一下,旋即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底下的兄弟們并不知曉大賢良師已經過逝,隱瞞一下瞞天過海也倒是不難。問題在于……像我義父那批人,那并不亞于殺父之仇!”

“唔……”

“再者,小天師提出的化整為零、潛伏到大漢根基之下的策略,其實亦也諸多風險。打個就近的比方,不知小天師可聽說過郭典?”

“縛虎太守郭典?”張煌的腦海中不由地便浮現出前些日子在鉅鹿縣所見到的那位大肆緝拿太平道的太守大人。

“想不到小天師也聽說過。”張燕略帶驚訝地望了一眼張煌。旋即正色說道,“不瞞小天師,其實那郭典并非頭一回針對我太平道,先前有好些弟兄被他或緝拿、或殺害,其余的弟兄們礙于上頭的嚴令,因此并沒有展開展開報復。但是,人心的憤怒總歸有一個極致,就算我太平道按照小天師的指示去做。卻也架不住大漢朝廷捕風捉影般對我等的迫害,當某一日,我太平道的信徒們再不能壓抑心中的仇恨。展開報復……小天師覺得究竟是如今孤注一擲跟朝廷對敵好呢,還是日后被迫害到不得不反、被各個擊破好呢?”

“……”張煌沉默了,事實上這也是他最擔心的,畢竟按照大漢朝廷對太平道的重視程度,就算太平道偃旗息鼓,恐怕朝廷也不會善罷甘休。相信到時候全國上下定然會有一場極大規模的肅清。要知道統治層對于這種事,向來就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到時候別說太平道的信徒們了,相信那些原本無辜的百姓。都會在這場肅清中遭到毫不留情的殺害。

似乎是看透了張煌心中的動搖,張燕趁熱打鐵,湊近過來低聲說道,“與其到時候被動應對,還不如眼下孤注一擲拼一回,雖然我太平道眼下先機已失,但我相信除了司隸,其余州郡并沒有這么快就做好準備,這般算起來,其實我太平道,也并非沒有一絲勝算……”

盡管張燕描述的口吻頗有些引誘的意味,但想來也只有張煌才最清楚太平道與黃巾軍最終的結局,但問題是,正如張燕所說的,太平道并不是張煌說不起兵就不起兵的,倘若運作不好,甚至還會引起負面的連鎖反應,若是弄到最后連人心都渙散了,那才是真正萬劫不復的結果。

最終,張燕面露滿意的表情回去向張牛角復命了。

而張煌,也立馬求見了張梁,將這件事的最終決定告訴了他。

“你決定了?”

當得知張煌最終還是決定支持起兵后,張梁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與默然,仿佛不會為任何事而吃驚。

“三叔的意思呢?有什么建議么?”

在從張梁口中得知了那個總覺得有點問題的解釋后,張煌便不再以代掌教稱呼張梁,而是喚他為三叔。畢竟按照張梁的解釋,張解就是張角,既然如此,張梁理所應當是張煌的三叔。更關鍵的是,張梁是如今在太平道內,唯一一個支持張煌的人,盡管他的支持只限于將張煌扶上高位。

“我的建議?”張梁略帶著幾分嘲諷意味地冷笑了一下,不過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張煌對他的稱呼,在微微思索了片刻后,他淡淡說道,“自古舉兵興師,皆求名正言順,占盡大義……你準備以何名義起兵?”

“替天行道、代天反逆,如何?”張煌很清楚在時代“天”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你把第五宮元置于何地?”張梁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張煌,顯然他也是清楚第五宮元的底細的,那才是真正的天道代言人、替天行道者,倘若張煌膽敢假稱這個名義,相信天道必定會給予掣肘。

面對著張梁的冷笑,張煌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所說的天,當然是指‘黃天’!”

“……”張梁瞥了一眼張煌,倒也沒有意外,站起身走到書案后,提筆疾書,寫下了十六個遒勁霸氣的字。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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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困局思破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極,盛必虧、盈必敗、極必反,此永生之大道真理。

今漢室殘暴,富貴不均、貴賤不公,奸邪當道,忠良遭誅,此乃*。風雷蔽日、旱澇毀田、又邪蝗、惡獸為災,此乃天災。

天災*,萬物皆黯,此天道輪換之征兆也。

蒼天死,黃天生,正合天道輪換之命數。我張角,命授于黃天,當享‘天公將軍’之尊位,即日起,勻天下之不均,平天地之不公,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順者得享太平,逆者毀于天劫!

若有私心,天地不容!”

中平元年正月末,在鉅鹿郡平鄉縣,太平道領袖、大賢良師張角正式祭天起兵,將詔符令人發往舉國各地。其中,張角自號“天公將軍”,其弟張寶、張梁分別以“地公將軍”與“人公將軍”。

此祭文發布,大漢境內各地太平道勢力皆反。

兩日后,張角座下的大弟子張牛角率先響應,高舉反旗。本來他隸屬冀州黃巾,但因為前幾日與張煌鬧矛盾的關系憤而離開,事后又不好再回來,于是他索性自立門戶,自創了一支黃巾軍的子勢力,在冀、并邊界的黑山起兵反漢,號“黑山黃巾”,強勢攻打常山國。

不得不說,黑山黃巾幾乎集中了冀州黃巾絕大部分的精銳,麾下人才濟濟。其部下,號“左校”者取高邑縣、號“左髭丈八”者取平棘縣、號“社長”者取元氏縣,王當取真定縣、郭大賢取都鄉縣,僅僅數日就使得常山王劉嵩幾度兵敗。退守井徑縣自保,只得哀求朝廷的援軍。而十日后,黑山黃巾又勝兵之師犯中山國,于毋極縣攻敗當地豪強甄家,又有號“黃龍”者取新市縣、劉石取漢昌縣、號“綠城”者反于安國縣。號“李大目”者取北平、孫輕取上曲陽、號“張雷公”者攻克盧奴,逼死中山王劉京。同時,又派陶升攻趙國,逼逃趙獻王劉赦、其子趙王劉珪。

短短半月,黃巾軍張牛角部攻克常山國、中山國以趙國三個諸侯郡國,而后攜得勝之兵東取安平國、西取太原郡。風頭一時無兩,蓋過身為諸黃巾之首的冀州黃巾。

二月十四日,兗州東郡的卜巳率太平道信徒反,號東郡黃巾,攻克濮陽城。并迅速揮軍南下控制住白馬、延津、離狐、燕縣四個黃河港口,徹底隔斷了冀州與兗州的水路聯系。隨后,卜巳又率得勝之軍攻打濟陰郡、山陽郡兩地。

期間,青州黃巾渠帥司馬俱攜驍將白饒、徐和攻打東平國,擊敗東平王劉凱,白饒殺任城相鄭遂、兗州刺史劉岱,攻克無鹽縣,任城王劉佗、東平王劉凱望風而逃。隨后。青州攻向汝南國,與濟南王劉赟鏖戰于東平陵。

而北海黃巾渠帥葛增攜大將管亥、張饒攻克劇城,隨后兵分兩路。一路越安樂國境,攻克壽光、益縣、東安平,一路往西,攻克都昌、下密,打至東萊郡,連克盧鄉、當利兩縣。

二月中旬。潁川黃巾波才響應號召起兵,迅速占領潁陽、陽翟。于嵩山立營寨,兵取長社、潁川。但因遭到潁川郡境內荀家、陳家、韓家三家聯合抵抗,集合兵力取長社。

同期,汝南黃巾渠帥吳霸擊敗太守趙謙于邵陵,率何儀、何曼、劉辟、黃劭、龔都等將領,迅速控制大半個汝南郡。期間陳國黃巾渠帥彭脫被陳王劉寵率本*所敗,無奈只得南下協助汝南黃巾。其后,陳國黃巾與汝南黃巾合取汝南,汝南賊瞿恭、江宮、沈成見黃巾勢大,分別反于原鹿、富波,桃山賊張赤亦反于期思,弋陽縣尉周直殺縣令反,至此汝南全境淪喪。此后,陳國黃巾渠帥彭脫率領前往潁川協助潁川黃巾渠帥波才,汝南黃巾渠帥吳霸則繼續南下,欲助揚州黃巾渠帥陳敗與大將萬秉,可惜卻被揚州刺史臧洪阻于壽春。但是這時揚州境內也不安穩,見黃巾亂起,淮南賊鄭寶、張多、許乾反于九江郡。

二月下旬,南陽黃巾渠帥張曼成遣趙弘、韓忠、孫夏、孫仲四將分別鯨吞郟下、安眾、安樂、魯山四縣,四面夾攻宛城,殺太守褚貢,兵鋒直指司隸河南郡,致使朝廷戰栗,急調江夏都尉秦頡出任南陽太守,以擋張曼成。

期間,又有廣陽黃巾殺幽州刺吏郭勛及太守劉衛,甚至于,又有安平、甘陵等諸侯國,各執其諸侯王響應黃巾。

其余像徐州黃巾、揚州黃巾雖然未取得較大的進展,卻也令當地官府如臨大敵。

短短不過兩月光景,大漢境內冀、并、兗、豫、揚、青、徐等州竟有近半縣城淪喪,這不由得叫人震驚于黃巾軍的兇猛攻勢。

不過作為如今黃巾軍名義上的總領袖,張煌的憂慮卻絲毫未有消退。

在蔡琰的建議下,張煌化名張晟,接任了太平道教宗的位置,由于對外稱是大賢良師張角的義子,因此信徒們都稱其為小天師。鑒于“反賊”的名聲并不好聽,盡管蔡琰能夠理解張煌加入太平道黃巾軍的目的,但還是不希望張煌被舉國通緝。

雖然已成為太平道的掌教,并且,就連太平道的原代掌教張梁也已盡數放權,但是張煌卻依舊無法得到麾下子勢力全心全意的支持,畢竟他的資歷并不足以令像張牛角、卜巳、波才、司馬俱等黃巾渠帥臣服,就連在冀州黃巾內,張寶也因為張煌曾經與他的恩怨而對他心懷憤恨,因此在張牛角離開冀州黃巾之后,張寶又帶走了一批人,自行攻打清河國去了,以至于原本勢力當屬最強的冀州黃巾,如今除了幾乎事事不管的人公將軍張梁外,就只有那么小兵小卒三兩只,可是敵對的呢?鉅鹿太守郭典早已親點三千精銳縣兵。圍著平鄉縣攻了近十日。

“那幫混蛋!”

面對著如此處境,在屋內房中張煌忍不住破口大罵。罵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寶跟張牛角兩人,畢竟這兩人幾乎拉走了冀州黃巾幾近八成的驍勇。其中尤其是張牛角的黑山黃巾,風頭簡直比原本商議好的冀州、潁川、南陽三路主力軍還要盛。短短兩個月的工夫,地盤已從三個封國擴大為半個冀州,直接跟涿郡派遣來的、由盧植率領征討軍交上了手,但偏偏就是對鉅鹿郡郭典不理不睬。顧名思義,鉅鹿郡的那位縛虎太守郭典,多半就是張牛角有意留給張煌的。看樣子就是想看看張煌究竟有沒有資格坐在太平道掌教的位置,號令整個黃巾勢力。

“有工夫閑罵,阿煌不如思忖思忖如何退敵。”旁邊蔡琰見張煌出言粗俗,心下有些不喜,輕聲勸道。

見蔡琰開口。張煌這才怏怏地撇了撇嘴,但他仍有些郁悶地說道,“怎么退敵?那郭典明顯水火不進、軟硬不吃。”

不怪張煌如此郁悶,畢竟他這些日子里已與郭典打了好幾回交道,感覺那郭典簡直就是猛將中的智帥、智帥中的猛將,用計人家不中計,打嘛還真不見得打得過對方。照張煌的初步估計,郭典的武力至少能跟孫堅的外甥徐琨持平。比程普還要犀利一個層次,這種準豪杰的對手讓張煌獨自一人來應付,別說還真是相當的吃力。

“其實郭典并不是當務之急……”

在略微停頓了一下后。張煌徐徐說出了他心中最擔憂的顧慮:“比起我這邊,其實我更加擔心其余的那幾支……”

蔡琰聞言取過一疊戰報來,皺眉說道,“除了徐、揚兩地未見成效外,其余黃巾的人馬戰績可謂卓越,何以阿煌會心生顧慮?”

“他們打得太兇了。”張煌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張牛角、卜巳、吳霸、司馬俱、波才、彭脫、張曼成。一個個都是這樣,恨不得一日之內攻下大漢所有的城池……貪多嚼不爛啊!”

“你是說糧草?”聰慧的蔡琰當即想到了戰略層次上的隱患。

“不單單是糧草。而是整個后勤。”張煌走向了窗戶,滿臉憂慮地說道,“眼下黃巾軍的后勤,大抵就是在破城后搶掠城中富豪大戶,其中小半分予百姓,大半則收歸軍中……倘若每每皆能攻克城池還好,可若是有一日許久攻不下敵城又該當如何?”

蔡琰呆了一呆,旋即臉上露出幾許凝重之色,想來她也明白若是張煌所說的情況真的發生,那么到時候黃巾軍就只有兵敗如山倒的結局了。

“發書給各地方的渠帥了么?”蔡琰小聲詢問。

“發了。”張煌郁悶地吐了口氣,繼續說道,“基本上是毫無音信,唯一回信的波才卻也只是敷衍兩句。……這幫人太小瞧大漢朝廷了!”

蔡琰聞言苦笑不語,其實她倒也能理解那些地方黃巾渠帥的傲氣,畢竟人家在短短兩個月內,幾乎攻下了大漢境內三成的地盤,也難怪會變得心高氣傲。

“別看如今朝廷一敗涂地,可實際上,那些不過是地方官府與諸侯封國的兵馬而已,朝廷真正的精銳北軍、南軍,根本還未有出動!再者,朝廷還沒有祭出那個大殺招呢!”

“大殺招?”蔡琰疑惑地望了一眼張煌。

張煌沒有細說,恐怕只有他也知道,只要再過不久,見黃巾勢大的朝廷就會下詔令使各地方的豪強們,允許他們私募兵馬,配合北軍圍剿黃巾軍,到時候,無數在原本歷史中綻放光彩的明主、猛將、智囊就會層出不窮地出現。到那個時候,黃巾軍那就是四面楚歌的的地步了。

因此,張煌早前發書給各地方的黃巾渠帥們,提醒他們勿要以搶占地盤為最主要的本地,而是要盡可能地打擊自己治下所控制地盤內的豪強勢力。就拿潁川渠帥波才來說,雖然有些對不起荀家,但是張煌還是建議波才在攻克了荀氏書院后再揮軍北上攻打長社,甚至于,張煌還竭力建議波才想辦法逼降或招攬荀氏書院的那些王佐之才,雖然這樁事的幾率相當低。但總可以試試不是?可是那波才倒好,見攻不下以荀家、陳家、韓家為首的地方反抗勢力,竟然一扭頭直接攻打長社去了。雖然說柿子挑軟的捏這并沒有錯,這也得保證自己的腹地不存在致命威脅吧?張煌發狠般咒罵著:回頭你波才在長社被皇甫嵩、朱儁所擋,身背后又被荀家、陳家、韓家聯合當地百信斷了后勤。我看你怎么辦!

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為此,張煌不止一次地發書給那些各地方的黃巾渠帥,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們,不必急著對司隸洛陽展開圍攻之勢,也不必著急全盤占領大漢的地盤。要穩扎穩打,一邊打,一邊也要恢復當地的糧食種植,可那些地方上的黃巾渠帥一個個生怕抓不到足夠的兵源,只要有百姓順從。就立馬拉到軍中,根本就沒有人想過要將打下的地盤穩固一下,這種蝗蟲式的攻略方式,讓張煌大為擔憂。

平心而論,各地方的黃巾軍實力不弱,尤其是擔任渠帥的頭頭們,或多或少都會幾手道法,這使得他們在面對地方官府的圍剿時有著不俗的戰力。其中舉例子還得說波才。這家伙在張煌看來簡直就是帥才,打敗了地方官府不說,就連像皇甫嵩、朱儁這樣的朝廷名將。在率領北軍五校這樣的精銳之師的情況下,也是被波才一頓胖揍,揍地狼狽逃入長社固守。但即便是波才,也未考慮過在攻克城池后要不要抽出一點人力、時間來完善城池的防守建設,就是憋著一股子勁進攻,一副不能一路攻至司隸洛陽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可能在那些渠帥們的心里。打下地盤并不算什么,唯有殺了住在洛陽皇宮里的大漢天子。才能算是改朝換代。對于這種不懂得變通的想法,張煌簡直就是難以理解。盡管在這個時代,存在這種想法的其實占絕大多數。

可是張煌不怎么看,在他看來,只要黃巾軍穩扎穩打,就算跟大漢劃江而治、劃郡而治又怎么樣?只要能站穩腳跟,總有抓到朝廷的破綻,一步步地蠶食掉偌大的大漢,何必急于一時?

當然了,在張煌心中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不打,畢竟大漢朝廷此時還未展現他所隱藏的底蘊,劍儒、墨儒、道儒幾個深藏于暗水的勢力一個都沒有暴露,就連北軍也只是才剛剛出動,更別說第五宮元那個半仙的存在了;而黃巾軍這邊,卻早已經打盡了所有的底牌。

“算了算了。”張煌苦惱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將精神專注于如何擊敗郭典,畢竟這位縛虎太守,才是當前他張煌所率冀州黃巾的首要大敵,若是不敵戰敗,再多說什么也只是空談。

可問題是他手底下沒什么驍勇的將領可用啊,難道每回都要身為主帥的他親自沖鋒陷陣么?

“不若提拔些年輕的信徒?”在得知張煌的困擾后,蔡琰在旁試探性地說道,畢竟她也明白就算是在冀州黃巾內,也不是人人都聽信于張煌,許多至今還愿意留在冀州黃巾內的老資格信徒們,其實他們愿意追隨的是張梁,而不是張煌。

“提拔年輕的信徒?組建我自己的班底?”張梁聞言一愣,繼而不由得眼睛一亮。

[對啊,年紀比我大的那幫人倚老賣老,不服管教,那我就提拔一些年輕的組建自己的班底,雖然年紀輕經驗少,但至少會聽從命令……不過,要提拔哪些人呢?]

張煌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叩門聲,旋即,一名年紀弱冠的少年邁步走了進來,器宇軒昂、氣勢著實有些不凡。在略一遲疑后,他義正言辭地說道,“小天師,郭典那廝又率百余人在我縣城外搦戰,我等久不出戰,恐怕有傷弟兄們的士氣……小的斗膽請纓出戰,定能斬那匹夫狗頭!”

張煌仔細地感受到了一下對方流露于體的氣機,愣了一下,旋即表情有些怪異地問道,“請戰……你為何不去找人公將軍?”張煌很清楚究竟多少人前后圍著張梁,請他出面主持大局。

而出乎張煌意料的是,這名少年臉上露出了幾許疑惑,不解地反問道,“為何要去找人公將軍?人公將軍不是已將所有的職務都交接給小天師您了么?”

與蔡琰對視了一眼,張煌的心中不禁有些歡喜,忍不住問道,“你叫什么?”

弱冠少年抱了抱拳,正色說道,“回稟小天師,小的名叫郭泰!”

“郭泰!……好!”走上前一拍郭泰的肩膀,張煌笑著說道,“今日便再去會會那郭典,你為先鋒,我親自為你掠陣!”

見身在高位的張煌如此看重自己,郭泰聞言面色動容,喜不勝喜。

“遵……遵命!”

郭泰,后黃巾時代白波黃巾大首領,出場。(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7 16:18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交鋒
“殺——!”

之所以說這是試探性的交鋒,那因為郭典也僅僅只派出了數百人與郭泰糾纏,而這邊,親率兩千余黃巾軍的張煌亦遵照著他許給郭泰的承諾,親自為你掠陣而并未殺上前去。對于雙方而言,這都只是一輪試探性的交鋒而已。

“那小子是何許人?”

在張煌遠遠地觀望郭典的時候,郭典其實也在打量著張煌這位居然策馬立于黃巾軍帥旗之下的年輕小將。

左右抬頭觀瞧了片刻,面面相覷地搖了搖頭,畢竟他們對于黃巾軍的了解僅僅只限于太平道領袖層的張角、張寶、張梁兄弟三人而已,充其量加上張牛角等在鉅鹿極具盛名的張角弟子,可是對于其他人,他們就不見得認識了,更別說張煌這個加入黃巾軍沒有多少時日的新人。

“被小看了呢……”

在微微一愣后,郭典臉上露出了幾許毫不在意的笑容,搖頭說道,“此番叛逆出城迎戰,本官還以為會有叛逆之首張氏兄弟三人親率,卻不想,竟派了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來督戰……”

左右見此連忙附和著說道,“張逆如此狂妄,合該大敗!”

郭典沒有說話,只是冷靜地審視著場上的廝殺。

不得不說,張煌在黃巾軍中新收的班底、先鋒小將郭泰的勇武讓郭泰頗有些驚訝,但那并不足以挫敗郭典那員與之交戰的任城縣尉戚宜,雙方只是僵持不下而已。

眼瞅著那僵持不下的戰況,郭典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黃巾一方帥旗之下的張煌,心中也忍不住萌生一個誘人的念頭。

“添兵!……趙方,你領五百兵。去助戚宜一臂之力,夾擊那員叛軍小將!”

瞇了瞇眼睛,郭典不容置疑地下令道。

“諾!”南絲縣縣尉趙方抱拳領命,因為戰馬奇缺的關系,他領著長刀帶領本部五百縣兵朝著戰場沖了過去。

“唔?”張煌第一時間發現了郭典軍的異動,轉頭對身旁幾位趾高氣揚、一臉不爽表情的將領客氣地說道,“敵軍增添了人手,我恐郭泰孤身不敵,不知哪位師兄肯給予援手?”

只見在張煌的左右兩側,那幾名跨坐在馬上的黃巾軍將領軍臉上露出了幾許冷漠。其中幾人隱約還帶著幾分意料之中般的得意與鄙夷。

“那郭泰不是小天師所器重的驍將嘛,相信以一敵二,并不在話下!”其中一個叫做卞喜的家伙更是以譏笑的口吻述說道,說話的時候,隱隱有種報復般的宣泄痛快。

也難怪,誰叫張煌一意孤行,將郭泰那個本來只是一介小卒的家伙破格提拔為統領呢,更何況還委任其為先鋒將官,這對于那一干本來就對張煌取代張梁執掌冀州黃巾的將領們而言。簡直就是侮辱。

張煌心中火氣也是大增,甚至于眼中也是顯露了幾分殺意。若是換做在廣陵時,像這種不尊命令的下屬。恐怕張煌早就拔劍斬殺立威了,只可惜他不能那么做,畢竟眼下他只是借著張梁的威信才坐穩了冀州黃巾之首的位置,底下的將領們并不服他。若是他憤然斬殺一人,相信更不會有人再愿意服從他。到時候,就算張梁不出面。這幫人多半也會選擇投奔黑山的張牛角或者東郡的卜巳去了,本來就勢力大損的冀州黃巾,極有可能還沒等到歷史中的宿敵、北中郎將盧植率領大隊人馬來討伐就已經潰散了。

想到這里,張煌唯有按捺心中的不渝,故作不在意地笑道,“既然幾位師兄不愿輕動,那就由我在走一趟好了。……麻煩幾位師兄替我掠陣!”

說罷,張煌也不理睬卞喜等人驚愕的表情,提上長槍便點了五百兵殺上了戰場,只留下卞喜等人在帥旗在面面相覷、頗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與窘迫。

“這……怎么辦?”黃巾將領郎平目瞪口呆地問道。

卞喜與其余幾員將領對視了一眼,在皺眉思忖了片刻后,這才咬牙說道,“我等只顧替他掠陣便是!……若是我等此時退兵,人公將軍必定震怒,可若是此子不敵戰死沙場,那便與我等無關,皆是其狂妄自大、自尋死路罷了!”

郎平與其余幾名將領對視一眼,紛紛點頭稱是。

而這時,張煌已率那五百兵抵達了戰場,臨廝殺前他瞥了一眼后方,見卞喜、郎平等人果然不敢在這個時候陷害他,不由地冷笑了一聲。

“哼!”

“果然萬事還得靠自己啊……”喃喃自嘲一笑,張煌猛然一睜虎目,高舉手中長槍喝道,“諸君,隨我殺!”

對于戰場,張煌并不陌生,畢竟早些時候在廣陵時,他便已然是廣陵軍的都伯,領著幾個兵帳合計數百名的兵力,因此,率領五百兵對他來說,只能說是輕車熟路。唯一讓他感到顧慮的,那便是黃巾軍的士兵素養明顯不如廣陵軍的士兵,畢竟廣陵軍的士兵雖然是地方軍,但總歸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不像他如今所率領的黃巾軍,純粹就是一幫只憑借著一腔熱血往前死沖的烏合之眾。

撇開為數不多的、對太平道教義誓死維護的死忠信徒不說,其余的這些黃巾軍,在張煌看來也就只能打打順風仗:倘若敵方勢弱,相信這幫人個個生猛如虎;可若是對方勢強,這幫人多半會不知所措了。

因此,清楚明白這一點的張煌必須盡快營造出己方占盡上風的優勢局面來,否則,他所率領的黃巾軍,根本沒有資格與郭典麾下的經過訓練的縣兵交鋒。

至于如何營造出己方占盡上風的優勢局面來呢?很簡單,只要他張煌盡可能地突殺對面的領兵將官就可以了。

“唰唰唰——”

人馬合一,槍出如龍,不得不說以張煌裨將級別的武力而言。屠殺那些沖向他的郭典軍士卒,那簡直再輕松不過。一槍一人,十槍十人,哪怕是敵軍中什長、伯長一級的將官,也擋不住張煌手中的長槍。偶爾有個掌握了剛體的家伙仗著自身絕技妄想抵擋住張煌帶人突擊的腳步,也只不過是稍擋了幾下后就死在了張煌的槍貫螺旋槍法下。

而見自家小天師竟如此勇武,張煌所率的那五百黃巾兵亦是士氣大振,只要張煌長槍所指,他們便奮不顧身地殺上前去。

“這邊!”

“這邊!”

一時間,張煌麾下五百兵竟將敵軍殺地近乎潰敗。

“好個驍勇小將!”

遠遠觀望的郭典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吃驚之色,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本來想親自突擊偷襲的張煌竟然自己率兵殺上了戰場,更沒想到,張煌的武力竟遠遠超乎他此前的估算。

“都伯……不,裨將級……”郭典瞇了瞇眼睛,顯然是非常吃驚如此年輕的張煌竟然如此兇猛。

不過轉念一深思,郭典卻是又有些搞不懂。

不可否認,哪怕是在郭典看來,在戰場上如入無人之境的張煌也稱得上是一員驍勇將領了。這樣倒是也能解釋為何此人會代替張氏兄弟指揮這場戰事,可問題是,這樣一個被張氏兄弟所看好的年輕人,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斷培養。而不該將其在這個時候放入戰場。至少在他郭典看來,倘若張煌是他的下屬,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將張煌放入兇險的戰場,畢竟若是一個不好。就會損失這樣一位難得的俊杰。

“有些蹊蹺啊……嘿!”瞥了一眼黃巾軍帥旗下毫無異動的卞喜、郎平等黃巾將領,郭典眼珠微微一轉,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久在官場的他。自然能夠洞察一些淺顯事物背后所蘊藏的訊息。

而就在他走神的工夫,忽聽身旁左右發出了一聲難以自律的驚呼。

“怎么了?”回過神來的郭泰皺眉瞥了一眼發出喧雜之聲的左右侍從,面上露出幾許不悅。

然而左右侍從卻顧不得主將臉上的不悅,急聲說道,“大人,趙縣尉被那逆賊小將殺了!”

“什么?趙方?怎么會?”郭泰聞言亦是面色微變,猛然抬頭望去,卻只瞧見張煌正率領那五百兵在戰場上橫沖直撞,將他一方的將士突殺地左右難支,卻再也瞧不見南絲縣縣尉趙方的身影。

“趙方……何時被殺的?怎么被殺的?”懷著懊惱的心情,郭泰沉聲問道。

左右對視了一眼,終于有個人低著頭小聲說道,“趙縣尉見那逆賊小將猖狂,遂帶人前往阻擋,別不想……被那逆賊小將三槍就刺死了……”

“什么?三槍?”郭泰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驚色,因為他很清楚南絲縣縣尉趙方那可也是掌握了剛體的猛士,尋常人等無法近身,然而卻竟然被張煌三槍就給刺死了。

“……”瞇了瞇眼睛,郭泰聚精會神地觀望著遠處的張煌,在足足觀察了半響后,他這才長長吐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喃喃說道,“槍貫螺旋槍法……趙方死得不冤。”

“槍……槍貫螺旋……”左右侍從的眼中露出了震撼之色,畢竟對于天下大部分人來說,剛體就已經是普通人難以有機會接觸學習的絕技了,而能夠破剛體的崩勁、槍貫、斬鐵、矢巖等絕技以及在此基礎上演變成的獨特絕招,那更是只聞其名而不知究竟的傳聞了。

“此子……已非是尋常將士可敵!爾等在此掠陣,我去會會他……”

虎目閃過一絲冷峻,郭典從侍從的手中接過了長槍,面無表情地朝著張煌的方向策馬奔了過去。

雖然說郭典也十分欣賞張煌在這個年齡段的實力,但是既然張煌選擇了與他眼中的黃巾叛逆威武,那么,郭典也唯有按捺心中的遺憾,趁早將其斬殺,免得禍及日后。

他絕不會想到,其實張煌也是打著這個算盤……

“忍不住了么,縛虎太守郭典!”

瞥了一眼傳來巨大壓迫力的方向,張煌下意識提高警惕之余,淡淡笑了笑。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7 16:19
第一百五十三章 設計
“鐺鐺鐺——”

“鏘——”

短短幾個照面的工夫,郭典便已與張煌交手了幾招,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卻沒想到,張煌的武力竟然還要超乎他的預期,僅差他一線罷了。

“好身手!”

當張煌再一次以差之毫厘的余地避過了自己揮出去的長槍時,縱然是郭典亦忍不住開口稱贊。

趁著雙方相互退后的空擋喘了幾口氣,張煌面不改色地回道,“承讓承讓。……郭大人的勇武,相信才會羞煞天下許多武人吶。”

可不是嘛,明明郭典擔任的是文職,可是他的武藝,卻是比起程普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盡管張煌之前早已有了準備,卻也被郭典的身手嚇了一跳。

“……這武力,恐怕得有九十以上……”張煌喃喃之余,不禁為郭典竟然沒能在歷史中留下多少名氣而暗自為其感到遺憾與惋惜。

“九十?”相隔并不遠的郭典似乎是聽到了張煌的嘀咕,臉上露出了幾許疑惑之色。

“沒什么。”張煌淡淡一笑,并沒有替郭典做出解惑。不過在他心中,他曾將孫堅的實力設定為九十九,并且以此作為衡量的標準,畢竟孫堅是張煌印象中東漢末年前期擁有最恐怖個人武力的豪杰。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初步的估算,畢竟張煌還未見過像關羽、張飛、趙云、典韋等在后世某款游戲中被設定為武力九十九的絕世豪杰,只是在當今,暫時將孫堅的武力作為衡量其他武人實力的標準。

而在這種情況下,張煌暗中給郭典打出的分數,卻是足足九十分。要知道他給自己的武力評價,甚至還未過八十這個檔次。

原因很簡單,因為郭典無論是臂力還是速度,以及反應與氣場。幾乎都要比張煌強上許多,哪怕是在張煌最大的優勢速度上,亦是相差無幾,這使得張煌對斬殺這位鉅鹿太守的打算產生了幾許動搖。

當然了,這種張煌設定的武力標準,并不包括武魂在內,畢竟武魂的特殊性注定它并不能以數值來衡量。再者嘛,眼前的郭典也并未展露出任何非人力的實力,他只是用普通的招式與張煌拼了幾招而已。

“這樣……”見張煌并不細做解釋,郭典亦不在意。淡笑著上下打量了幾眼張煌。針對張煌在未及弱冠的年齡便已擁有這等實力,郭典心中很是常識,因此他忍不住勸道,“小娃兒,你年紀輕輕便擁有這份實力,實屬難得。……既有這份實力,為何不為國家出力,而甘心要與叛逆為伍呢?郭某不才,愧居鉅鹿太守一職。若是小友肯棄暗投明,郭某倒是可以做你的保舉人,向朝廷推薦……豈不好過陷于淤泥?”

似乎是沒想到郭典竟然會在陣上說降自己,張煌稍稍愣了愣。待回過神來后哂笑著搖了搖頭。如果說若是沒有發生第五宮元殺害他義父張解的事,張煌倒是愿意在大漢朝廷建立一份功勞,畢竟這是天下許多有志向的年輕人都希望的。但遺憾的是,若他張煌日后執意要殺第五宮元為他義父張解報仇。那么就勢必會與大漢朝廷反目,除非朝廷愿意犧牲第五宮元來化解這份恩怨。

可問題是,第五宮元那可是大漢朝的護國仙師。不用想也曉得朝廷絕不會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張煌而犧牲那位擁有半仙之力的強者。

“郭大人的好意,張某……心領了。”搖了搖頭,張煌回絕地很是斬釘截鐵。他很清楚,因為第五宮元的存在,他與大漢朝廷只會處于對立面,這恰恰也正是他愿意加入黃巾軍的原因。

“是嗎?”郭典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目視著張煌略帶冰冷地說道,“既然你執意與叛逆為伍,那么郭某也就只好……”他并沒有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已經明了無遺。

“呼——”

一股毫無征兆的冷風刮過張煌的臉龐,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因為他瞬息感覺到郭典給他帶來的壓力何止增強了一籌。

張煌沒有動,他本能地感覺到,應該有什么恐懼的東西要出來了。

而四周那些黃巾軍的士卒們卻未能察覺到這份暴風雨前的死寂,他們見郭典一動不動,竟然萌生了趁機偷襲后者的想法。

“殺!”

“此人乃官軍大將……”

“殺了此人!”

眾黃巾軍士卒一窩蜂地朝著郭典圍了過來。

見此,張煌眼皮亂跳,暗叫一聲不妙,連忙喊道,“住手……都退后!”

話音未落,頓時見郭典周身慢慢彌漫出一團若隱若現的灰色氣霧,而在這股氣霧中,一頭四蹄猛獸昂首猛然突破了霧層沖了出來,四蹄著地之余,右前蹄的爪子砰地一聲將幾名黃巾士卒掃到,旋即重重踐踏了上去。

瞬時間,附近所有的黃巾軍士卒都停下了沖鋒的勢頭,目瞪口呆地望著那頭毫無征兆出現的、高達兩三丈余的兇猛異獸。

“吼——!”

那頭異獸向四周的黃巾軍士卒發出了一聲厲吼,嚇得本懷揣著趁機偷襲郭典心思的黃巾軍士卒連連后退。他們難以理解,為什么郭典明明是人,但是身上竟然會有一頭猛獸的虛幻影子將其籠罩。并且,來自那頭兇猛異獸的強大壓迫力,使得這群人心驚膽戰,手腳也是一陣冰涼。

“這……這……”

“妖物……”

“官……官的大將竟然可以駕馭妖物……”

附近的黃巾軍士卒們大驚失色地喊囂道。

張煌猜得不錯,雖然說這群黃巾士卒是有著堅定太平道信仰的教徒士卒,但是他們并沒有經過系統的士卒操練,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只是一群操持起武器的平民百姓,別提能有什么見識,甚至于,論對突發狀況的處置來說,他們根本比不上經過訓練的士卒。

這不。郭典只不過是稍稍展露了一下他體內所寄宿的武魂,這幫人就被嚇得面如土色。不過也難怪,畢竟武魂對于天下絕大部分人來說那可都是極其罕見的稀罕貨,哪怕是張煌,早些年不也對此一無所知么。

不過眼下的張煌嘛倒是對此并不怎么在意了,畢竟這兩年的游歷,他已見識過許許多多有違常理的非人力量,更何況,在他體內也寄宿有一頭實力極其強勁的妖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妖魂與武人的武魂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不害怕歸不害怕,但是張煌還是很好奇郭典的武魂,畢竟據孫堅曾經的透露,武人的武魂一般都是獨一無二的,很少會出現重復,這就使得張煌十分好奇郭典的武魂究竟是什么,以及,它擁有著什么樣的特殊非人力量。

睜大著眼睛,張煌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籠罩著郭典的那頭強大異獸的虛幻影子。他發現這只異獸有點像是傳說中的麒麟,不過細細觀察,他這才注意到對面的這只異獸只有一根獨角,談不上是有瑞獸之稱的麒麟。(傳說中的麒麟并不是只有一只。而是有一群,主要特征是馬的腹軀、鹿的前軀、虎爪、以及最關鍵的頭上雙角。有雙角的都可以稱為麒麟,而只有單角的就不算,就是偽麒麟的概念了。)

而這只異獸。它也是馬身鹿軀、蹄生虎爪,但是仿佛鹿頭的頭顱中央只長著一根反長向外的獨角,頭顱后至頸部的鬃毛上白而下棕。長著老虎般的爪子與利齒,唯有屁股后面那條似馬尾的黑色尾巴略顯模糊,看似隱隱仿佛連接在郭典周身那團灰蒙蒙的氣霧當中。

總的來說,這是一頭一看就讓人感覺到一種比之虎豹等猛獸更加令人恐懼的異獸。

它的吼聲,低沉地嚇人,在吼叫時隱約竟可以聽到仿佛擂鼓的聲響,聽到它的吼聲,郭典麾下那些縣兵們士氣大振,仿佛從心底莫名地涌出無窮的勇氣與力量,但是黃巾軍的士卒們,卻在那陣吼叫聲中感覺到了戰栗,仿佛直面恐懼。

“不可思議……”張煌喃喃念叨道。

他本以為武人的武魂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并不能直接給他人造成傷害,但方才那只異獸直接用長著虎爪的重蹄踐踏踏死了幾名黃巾士卒的事,卻是讓張煌不得不改變對其的理解。

“……”似乎是聽到了張煌的嘀咕,郭典略有些意外地望著張煌。他發現,在此時附近眾黃巾軍士卒皆因為他的武魂而滿臉驚恐時,張煌的臉上卻滿是好奇與探索究竟的神色,看似根本就沒有被這股非人的力量所嚇住。

“你……竟無畏懼?”郭典驚訝地問道,畢竟在他看來,任誰都會被這頭突然出現的兇猛異獸所嚇到。

“畏懼?”郭典的疑惑讓張煌回過神來,他這才意識到眼下是在戰場上,在淡淡笑了笑,他忍不住好奇問道,“那是什么?”

“……”郭典深深地望了一眼張煌,亦不隱瞞,瞥了一眼與自己心通的異獸,略帶幾分得意自傲地回答道,“異獸[駁],以虎豹為食,可以御兵……”

郭典的回答讓張煌恍然大悟,他很是好奇郭典后半句那句“可以御兵”的話來。不過在對比了自這頭異獸[駁]出現之后縣軍與黃巾軍的戰況后,他多少也已經明白了幾分:有的異獸,或許在戰場上還有著威懾或激勵敵我雙方士卒士氣的特殊效用,就好像后世某些游戲中的光環效果一樣。

能‘御兵’的神獸有不少,比如白虎、朱厭、狴犴、睚眥,只有被尊奉為戰場武神、受世人拜祭的異獸才會擁有這種天賦,可以理解為‘它們’是士兵的守護獸。另外,并不見得厲害的妖魂都具備這種天賦,比如燚烏就不具備,它只能改變天象。

“降,或死……小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長槍一指張煌,郭典面無表情地冷哼喝道。盡管他十分欣賞張煌的潛力,但那并不代表他對會甘心與黃巾為伍的張煌另眼相看。相反地說,倘若張煌還是執意與黃巾為伍,那么。郭典必然會率先除掉張煌,畢竟在郭典看來,似張煌這等潛力無限的年輕人,一旦成長起來,那或許會是相當可怕的。

而在郭典厲聲質問張煌的同時,異獸[駁]亦是用它那銅鈴般巨大的眸子死死盯著張煌,微張的大口中露出一嘴鋒利的虎牙,仿佛張煌只要有膽回絕郭典最后的說降,就會立馬撲過去將張煌咬死。

不得不說,似異獸[駁]這等擁有御兵天賦的遙遠存在。它在戰場上還真可謂是得天獨厚,單是那份壓力,就讓張煌腦門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心中暗自玩笑了一句,張煌深吸一口氣,略帶幾分微笑地望著郭典。

“即便是殺了張某,亦不能改變郭大人戰敗的局面吶……”

“什么?”郭典滿臉疑惑,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張煌,卻見張煌抬起手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的后方。

郭典將信將疑地回轉過頭去。突然間,他臉上鎮定的表情頓時被震驚所取代,因為他看到,那個叫做郭泰的黃巾小將。明明方才還在與他郭典麾下一名叫做戚宜的縣尉糾纏,可是此時,這廝竟率眾殺向了他大軍的本陣,目標顯然就是那桿代表著他郭典鉅鹿太守旗幟的帥旗。

很明顯。那黃巾小將郭泰方才是有意保留了實力,因此戚宜才有余地與其糾纏。

郭典驚怒地看向了張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被中計了。

他猜得不錯。這正是張煌預備拿下這場勝仗的計劃。雖然說無論擊敗郭典還是奪取郭典軍的帥旗都算是黃巾一方的勝利,但問題是要擊敗像郭典這樣的豪杰實在是有幾分難度,就拿眼下已展露出本能實力的郭典來說,張煌并不多少把握將其斬殺。這樣一來,要促成郭典軍戰敗的勝機就只剩下奪取對方的帥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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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讓擔負奪取敵軍帥旗的職責而不是張煌自己,那是因為郭泰雖然實力不俗,但比起郭典而言還是差上許多,張煌可不希望自己新招收的班底就這樣死在了初戰上。

順便說,若是、郎平等人愿意聽從的話,張煌的勝算會更大,至少逼出郭典絕不成問題,可惜卞喜那幫人巴不得張煌戰死在戰場上,好叫重新接管黃巾的帥位。于是乎,張煌只好親身犯險,用自己來引誘郭典出面,而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有意思……”郭典望向張煌的眼神中泛起了幾分驚怒之外的惱怒,因為他發現久經戰場的自己竟被張煌這么一個小輩給耍了,不過身為名將的自律讓他抑制了心中的怒意,冷笑著說道,“僅此,就以為勝券在握?”

說罷,郭典撥轉馬頭,準備回援本陣,畢竟戚宜與趙方是他麾下兩個最能打的,但是如今一個被所擊敗,一個被張煌所斬殺,剩下在本陣的那幫人,郭典并不認為他們可以阻擋住郭泰那個年輕力勝的黃巾小將。因此,他迫切要及時趕回去,畢竟若是他鉅鹿太守郭典的旗幟落在的手里,這無論對于鉅鹿郡縣軍交鋒黃巾軍的士氣亦或是他郭典個人的名聲而言,都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可就在郭典,他身后卻吹了一股酷熱的氣浪,期間隱約伴隨著張煌一聲輕笑。

“現在想走,郭大人不覺得晚了么?”

仿佛是已預感到了什么,驚疑不定的郭典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駭然瞧見張煌的周身不知何時籠罩了一層薄薄的赤金摻雜的火焰。

“這時……”郭典瞇了瞇眼睛,在瞧見張煌的身上出現了那等異常后,傻子也曉得張煌必定也是身懷著異獸妖魂。

可讓郭典感到意外的是,張煌并沒有像他一樣喚出寄宿在體內的武魂協助己方,而是開口與他說了幾句不找邊際的話。

“在這個時辰,郭大人卻在西郊,是因為今日是陰天的關系么?”

“……”郭典疑惑地望了一眼張煌,但不可否認張煌說得沒錯,正是因為今天是陰天,他郭典才會在這個時辰率兵過來,否則的話,他們一方的將士將正對著天空中那輪太陽與作戰,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的做法。

郭典只是疑惑,張煌為何無緣無故地提起今日的天氣。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見郭典這個表情,張煌也曉得自己猜對了,在似笑非笑地望了渾然摸不著邊際的郭典片刻后,他咧嘴笑道,“可惜……郭大人猜錯了咯,今日……是晴天啊!”

“什么?”郭典的臉上布滿了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煌身上那層單薄的火焰中顯現出一只正在舒展雙翅的怪鳥,緊接著,那只怪鳥昂頭沖著天空啼叫了一聲。

“呱——”

一聲怪異的鴉啼響徹天際,只見天空中云層涌動,一輪艷陽驟然出現在本是陰天的天空中,璀璨的陽光頓時刺地因為方向關系的郭典軍睜不開眼睛。

瞬間,整個戰場的局勢立馬改變,眾郭典軍士卒因為太陽光刺眼的關系不得不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或被動地舉起一只手阻擋來自正對面的陽光,反觀士卒,卻因為他們在戰場上背對著太陽的關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我若在,天便是晴空!”

注視著因為這個變故而瞠目結舌的郭典,張煌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天時啊,始終在我這邊!”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7 16:19
第一百五十四章 纏斗
“你……這……”

郭典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并且本身實力距離那些天下的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眼下能夠接受自己眼睛所親眼目睹的這一幕。○

區區人力,竟撼動了天象?

郭典瞠目結舌。

要知道在佛教尚未傳入大漢的當今,道家雖然衰敗,但是在世人心中依舊有著無法動搖的地位。而在道家的神話玄中,‘天’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并且在世人的眼中,天空那好比是天道的顏面的直接體現:天若靜,則風調雨順、萬事皆安;天若怒,則雷雨傾盆、仿佛毀世。

就連尋常的百姓都曉得電閃雷鳴是老天爺動怒的表現。

而如今,有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鬼,一介乳臭未干的鬼,竟口出狂言出“我若在則天便是晴空”這種大逆不道、目無上蒼的話來,不可否認郭典被驚到了。

郭典在心中連番地否認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

“你……休想誆我!”

“哈?”似乎是沒料到郭典會有這種反應,張煌愣了一愣。

見此,郭典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用一種釋然的口吻沉聲道,“果然……你不過是推算出今日此刻日出,竟想以此誆騙郭某,叫郭某心神大亂,是也不是?”

面對著郭典那自我腦補般的解釋,張煌頓時無言以為,只是有些好笑地望著郭典。

張煌的笑容讓郭典十分不喜,他皺了皺眉,沉聲喝道,“莫非你還要否認?……罷!若是你真能操縱天力,不妨施展本事。叫郭某親眼見識見識!”

這句話頓時戳中了張煌心中郁悶,因為只有張煌才最清楚,他體內寄宿的妖魂燚烏因為前一陣子他預支力量的關系而遭到了反噬,雖然他已故去的義父張解早前已替他壓制了失控的燚烏,但是原先那份源于燚烏的強大力量卻消失了七七八八。

對此,張梁告訴張煌,他原先所擁有的燚烏,其本源力量已經被之前的擁有者唐周所激發過,因此,去年在雒陽時。他張煌才能夠在剛剛僥幸得到燚烏的情況下,便能運用一部分燚烏的力量,大概是十分之一的程度。也正是因為這樣,張煌在經過張臶過度激發燚烏的本源力量后會遭到反噬,因為那時的燚烏,雖然已屬于張煌,成為了張煌的寄魂,但是它與張煌的契合度還是太過于薄弱,畢竟這燚烏可以理解為是張煌從唐周那里奪來的。哪怕已被激發了一部分本源力量,但卻不屬于他。

而在經過鉅鹿澤幻空山一事后,張煌的義父張解為了讓義子更好地操控燚烏,用玄門道法直接將被唐周催化并成長的燚烏打回原形。這樣的好處是,當燚烏再一次成長起來時,張煌將不會再受到反噬之類的掣肘與痛苦。

但反過來這樣也存在著一個尷尬的問題,那就是如今燚烏的本源力量。根本不足以幫上張煌太多,哪怕是操縱火焰也是勉強,更別像張煌對戰唐周時那樣無比強勢地讓天空直接出現三個太陽。

白了。眼下的燚烏,好比就是一只剛出蛋殼的幼鳥而已。

不過話回來,就算是已被打回原形的燚烏,它本能還是擁有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能力,那就是令天空放晴的能力。就好像人出生后自然而然地就會呼吸一樣,燚烏亦是天生擁有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天賦。

到這里尷尬就來了,盡管燚烏的天賦可以理解為是直接改變天象,但是歸根結底,它只是能令周圍一定范圍內的天空放晴而已,無論是暴雨傾盆還是電閃雷鳴,只要張煌一旦放出體內寄宿的燚烏,那么天空便會立即放晴。可問題是,這種直接改變天象的天賦是不可逆轉的,通俗地,燚烏的能力可以令各種天氣瞬間轉換為晴天,但是卻無法做到讓晴天轉變為其他的天氣。

這使得張煌在聽到郭典那句話后,頓時就啞口無言了,因為他不能令已經放晴的天空再一次放晴,這根本沒有什么區別。

眼下的他,只不過是一個人工太陽觸發器而已,雖然隨時隨地都可以召喚太陽的出現,但是到殺傷力嘛,那根本就是微乎其微了。這也正是張煌覺得自己并不能拿下郭典,因此要耍些手段在擊退郭典以及其麾下大軍的根本原因。否則,以那時張煌幾乎可以匹敵唐周的強大力量,對付一個準豪杰的郭典那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哈哈哈,果然是辦不到吧?”嘲諷了張煌一句,郭典的心終于定了下來。

“……”張煌有些傻眼地望著郭典半響,終究也沒有再做解釋。一來是郭典已做出主觀判斷,就算他張煌得再多人家也不會相信;二來嘛,服郭典相信這種事對他張煌而言又有什么好處?雖然燚烏眼下僅剩下放晴召喚太陽這唯一的一個天賦能力,但是這種能力若是在沙場上用來陰人,那可是最佳的招法。

就好像這次一樣,任憑郭典千算萬算,特意挑了一個陰天在進攻平鄉縣,但是只要張煌召出了燚烏,就瞬間能叫郭典傻眼,并且直接讓黃巾軍增添幾分勝算。

再想想以后,燚烏的這個天賦不知還能陰死多少人,何以如今早早地將其公布于眾,叫那些日后的對手,或者潛在的對手們提前了解到此事?

想到這里,張煌頓時一改面色,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仿佛他的計謀被郭典所看穿了一樣。

果不其然,張煌的反應讓郭典很是滿意,但這并不代表郭典就會放張煌一馬。畢竟眼下這會兒,張煌新招收的頭號班底,日后威震一方的白波黃巾大渠帥郭泰正在死命地帶兵沖擊著郭典軍的本陣,這意味著若是郭典無法及時趕回去,并且他留守在本陣的人馬無法阻擋住郭泰,叫郭泰奪取了他郭典鉅鹿太守的帥旗。那么,郭典此番固然顏面大損這暫且不提,多半還要吃一場敗仗。

在如今這個黃巾軍兇猛崛起的時候吃一場敗仗,那簡直就是助長黃巾軍的氣焰,可想而知若是郭典吃了這場敗仗,整個鉅鹿縣面對黃巾軍將會是何等的被動,甚至這種情況將波及整個冀州乃至整個天下。

當然了,郭典也不是絲毫力挽狂瀾的機會都沒有,這不,他已在這情勢危急的時刻。找到了一個扭轉勝敗的關鍵。

那就是張煌!

以張煌方才在黃巾軍本陣時所處的主帥位置,郭典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此子必定是叛逆張氏兄弟等人提拔起來的黃巾軍新秀,甚至于這個新秀日后還會逐漸成長為黃巾軍的渠帥乃至是渠帥,這是不是意味著,若是他郭典能及時地將張煌或擒或殺,便能夠扭轉這場戰斗的不利局面呢?

想到這里,郭典也不再與張煌羅嗦,手持精鐵長槍拍馬就沖向了張煌。

不得不,張煌實在缺乏對付這種擁有武魂的對手的經驗。雖然他及時地用手中的長槍擋住了郭典的攻勢,但是卻忽略了郭泰周身那只朦朧的異獸[駁]。只見在郭泰與張煌打個難舍難分之際,忽見那只異獸[駁]竟抬起了磨盤大的右爪,快若雷霆地朝著張煌的腦門狠狠地拍了下來。

當張煌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妙時。異獸[駁]那巨大的爪子已凌空罩住了他,在這種情況下,以張煌那二流以下、三流以上的騎術根本無法及時地勒馬回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憑借本能下意識地側身躍下了馬背。然后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那匹胯下駿馬被郭典的武魂異獸[駁]的爪子整個劈成了五片。

血肉飛濺、鮮血淋漓,一匹方才還活生生的駿馬。此刻竟被生剮了,就連堅硬的骨頭竟也被劈斷,仿佛那根根堅固的馬骨根本無法抵擋異獸[駁]那鋒利的爪子,那明明就沒有實體的幻影般存在。

“嘶……”

這一幕,張煌亦是瞧得心驚膽戰,因為若是他方才慢上片刻,那么現在被劈成五片的就不止是那匹馬,還要包括他在內。

而讓張煌無法理解的是,異獸[駁]明明只是一團霧氣般的存在,看得見摸不著,可為什么卻能將一匹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戰馬劈成五片呢?

虛體竟然可以傷到實體?

莫非這就是武魂的可怕之處?

對此一無所知的張煌無法解釋自己眼睛所瞧見的一切,此時此刻的他終于切實體會到,為何孫堅曾經過,掌握了武魂的武人是極其可怕且難以戰勝的。

看看眼前那頭罩著郭典的異獸[駁],它的爪牙甚至比如今已贈送給陳到的那柄神兵吳鉤還要鋒利,被它逮到的黃巾軍士卒,一個個不是被開膛就是整個劈成數片,仿佛人的血肉身軀被枯葉還要脆弱,經不起它一爪之威。

而反過來,若是有一些膽大不怕死的黃巾軍士卒要攻擊郭典,他們手中那些雖然談不上精良但也絕非粗制濫造的兵器,竟根本不能砍透那只異獸看似朦朧虛無的身軀,只聽一陣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擊打聲響起,所有攻向郭典的兵器無一不是被彈開。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張煌只在施展了剛體的武人身上瞧見過。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郭典在召了體內武魂之后,便同時極大程度強化了攻守兼備的個人能力。

可怕的并不是那只異獸能夠幫郭典攻擊對手,可怕的,是它還可以作為主人防守外來攻擊的屏障。

真正意義上的攻守兼備,攻,無所不摧;守,堅不可毀。

張煌有些看呆了,不可否認他擁有或許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強勁妖魂,但是在有效合理使用妖魂這方面,他實在差得郭典太多。他甚至不知道一些在武人們之間司空見慣的招數或技巧。

“鐺——!”

郭典手中的鐵槍再一次砸到了張煌的長槍上,砸地張煌用盡了吃奶的勁亦只能吃力地將其硬生生抗在肩上。而這個時候,那只令張煌又驚又懼的異獸[駁],它再一次地高高舉起了巨大的爪子,朝著張煌的頭狠狠抓了下來。

“鐺——!”

一聲巨響。及時施展出剛體的張煌被郭典那兩重打擊打地向后滑行了整整數丈遠才勉強站穩腳跟。

雖然剛體這項絕技的存在讓張煌避免了身軀支離破碎的凄慘下場,但是異獸[駁]那充滿力量的剛猛一爪,依舊砸地他眼冒金星,仿佛無端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悶棍一樣。甚至于就連五臟六腑也被震地有些移位。

不錯,剛體雖然可以抵擋大部分的物理接觸,但是卻無法抵擋那股沖擊力,這也是為何崩勁明明無法擊穿剛體卻可以無視剛體直接將人擊斃的原因。相信若是按照這樣再來幾次,恐怕郭典根本不必花費力氣用什么槍貫螺旋的槍法來殺死張煌,單單異獸[駁]用巨大力量砸在張煌剛體上的那股強勁的沖擊力,就足以將張煌震地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這個時候再藏私。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被郭典幾乎逼到了絕境的張煌再不敢與前者打近戰,一把丟棄了已被郭典用長槍所砸彎槍桿的鐵槍,右手從腰間的囊中摸出一疊空白的道符,看也不看便朝著郭典甩了過去。雖然燚烏已被打回原形,但是它作為陽火的至尊存在,對火的親和力依舊是無以復加,這使得張煌可以繼續之前那甩空白道符來代替火符的不可思議的行為。

“轟轟——!”

十幾道空白的道符在張煌的意念驅使下瞬間化作十幾個巨大的火球,飛快地砸向了郭典。郭典雖然親眼瞧見。但因為火球速度驚人的關系,他根本來不及躲閃,依舊還是被砸中,他充其量只是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擋在面部。

“妖術……”

“那個黃巾賊會妖術!”

當十幾個火球化作流焰向四周濺射的時候。周圍那些郭典軍的士卒們面如土色,驚恐地望著張煌紛紛后退。也難怪,畢竟在尋常人眼里,道法跟武人的武魂一樣。同樣都屬于是非人的力量。

來自郭典軍士卒們的喧嘩聲,并沒有使張煌分心,因為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郭典那個此時被火海所吞噬的男人身上。

“十幾道火咒,應該不至于毫發無傷吧……”被郭典有些嚇慘的張煌喃喃自語著。

終于,奔騰的火海中躍出了一個策馬奔馳的身影,只聽一聲馬吠,郭泰連人帶馬從火海中沖了出來,神色異樣地瞅著張煌。

只見此時的他,除了臉上、手臂等部位沾染了幾分火灰,身上的甲胄亦被燒毀了些許外,竟看不出有哪里受傷的地方。

張煌在心中忍不住驚呼起來,要知道據他所知,武人的剛體那是根本無法抵擋道法的襲擊的,再強的剛體,一道火符還是能夠令其受傷,而方才張煌之所以連甩出十幾道,那不過是被郭典的武魂[駁]嚇到了而已,下意識地覺得若只是單單幾道火符,恐怕無法摧毀這個像影子一樣的怪物。

事實證明,張煌的直覺是準確的,盡管吃了他十幾道火符,但是郭典除了外貌有些狼狽外,竟還真是毫發無傷,這讓發現這一切的張煌在心中忍不住哀呼起來。

“你……會妖術?”

出乎張煌的意料,郭典在脫離火海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再逼近張煌,而是用異樣的眼光瞧著張煌。隱約間,他的眼神中仿佛帶著幾分忌憚。

瞬息間捕捉到郭典眼中忌憚神色的張煌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幾分底氣,他原以為武魂的存在就連道法也黯淡無光,但是此刻仔細觀察,他卻發現道法對那只仿佛影子般的武魂也并不是絲毫沒有效果,只是那份傷害被減弱了許多而已。

這不,方才明明清晰透明仿佛活物般的武魂[駁],此時被張煌連接十幾道火符打地幾乎要潰散,有好幾個部位已徹底變成了最初那股灰蒙蒙的氣霧,這讓張煌精神大振。

只要有效果,那就一切好,哪怕道法的威力被衰減了許多!

打定主意準備跟郭典死磕的張煌悄悄又捏了一疊空白的道符在手中。因為他注意到那只身軀險些被火咒打潰散的異獸[駁],在經過了片刻的停歇后,竟然逐漸又凝聚成型。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張煌會退縮,畢竟只要有效果,他就會繼續用火咒將那只異獸的影子砸潰散。他可不相信那只異獸在重新凝聚成型的期間,郭典會不付出絲毫代價,畢竟張煌早先就注意到那只異獸[駁]的尾巴部位是連接在郭典周身那團灰蒙蒙的氣霧上的。在張煌看來,這顯然意味著郭典必須持續不停地消耗自身的氣,才能持續那頭可怕而兇猛的武魂。

而眾所周知,一旦武人的氣耗盡。就算他不至于立即暴斃,他那時的作戰能力恐怕也比不上一名尋尋常常的士卒。

張煌猜得絲毫沒錯,祭出武魂的幻身固然是武人最厲害的招數這沒錯,但是維持這個狀態卻要消耗郭典不少的氣,更別他的武魂[駁]為了保護主人硬生生抗下了張煌十幾道火咒,險些被直接打潰散,這使得郭典還得額外消耗許多氣機來彌補。毫不夸張地,此時的郭典還真有騎虎難下的尷尬,雖然憑借武魂[駁]的存在。他的確可以在近距離徹底壓制住張煌,可他沒有料到,張煌竟然還有遠程消耗的本事。

眼瞅著距離他老遠一副避之不及、忌憚三分模樣的張煌。郭典不用想也明白張煌既然懂得妖術就絕對不會放棄這種遠距離消耗他氣機的打斗方式,要么他郭典收回武魂繼續跟張煌纏斗,否則,恐怕還真有可能被張煌拖到氣機耗盡的地步。

可比較尷尬的是。若是沒有武魂[駁]的協同壓制,郭典不一定可以在近身范圍內壓制住張煌,畢竟張煌自創的曲步那可也算是一門絕技了。

就在郭典左右為難之際。忽聽戰場上傳來一陣己方士卒的哀嚎,他轉頭一瞧,這才注意到黃巾將郭泰已趁他與張煌糾纏之際,奮力將他那桿[鉅鹿太守郭]的旗幟砍倒了。

在這個時代,帥旗那可是一支軍隊的靈魂所在,幾乎沒有什么軍隊能夠在自家帥旗被敵軍奪取后還能奮力戰斗的,更何況此時的郭典軍士卒那是正對著太陽光與黃巾軍作戰,或許他們心底早就不想再繼續這場束手束腳的戰斗了。可能郭泰獲取了他們的帥旗,對于他們來也算是一種解脫。

“呼……”

眼瞅著已陸續向后潰逃的己方士卒,郭典輕嘆一聲,收回了武魂,只見那只異獸[駁]砰地一聲化作一團氣霧,緩緩融入了他的身軀。

他并沒有責怪那些士卒們的意思,因為或許郭泰奪旗的事,對于他郭典而言也算是一種解脫,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他就必須要留在這里,繼續與張煌糾纏不清。

“你……報上名來!”

手指遠處的張煌,郭典沉聲喝道。他的聲音依舊洪亮,讓張煌絲毫不敢趁機打什么落井下石的主意。

“張晟!工長張,日成晟!”張煌報出了他準備在黃巾軍時的化名。

“張晟……”郭典喃喃念叨了一句,隨即狠狠瞪著張煌,瞇了瞇眼,沉聲道,“下回,你就不會這么好運了,子!”

罷,郭典撥馬轉身便走。附近有些黃巾軍士卒見己方打贏了,欲圍上前去,看看是不是能留下郭典這位敵軍的主將,但是中途被郭典那被虎豹還要可怕的眼神盯了一眼,竟愣是沒敢再追上去。

憑借著個人的恐怖實力,郭典領著敗軍有條不絮地撤退了。他撤退地頗有章法,讓本想著趁勝追擊的郭泰也沒敢冒進,猶豫了半響還是策馬來到了張煌身邊,下馬詢問道,“天師……就這樣讓他們走?”

“讓他們走吧……下令收兵!”張煌抬頭遠遠望了一眼郭典跨馬離去的背影,苦笑了一聲。

可以的話,他固然是想將郭典留下,可問題是,郭典只是因為不能穩操勝券而撤退,真拼起性命來,實話張煌也沒有什么把握。

似這般想來,逼走郭典,也不算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至少他們這一仗姑且算是打贏了,好好運作一番,足以讓附近的地方官府心驚膽戰。

“這……”郭泰依舊有些遲疑,畢竟他也曉得放走郭典無異于放虎歸山。可是想要追上去吧,郭泰自己又沒有什么把握,畢竟他此番之所以能奪取郭典的帥旗,全賴張煌的計謀不,也全靠張煌拖住了郭典,否則若是郭泰對上郭典,不出幾招就會被后者斬殺。

似乎是注意到了郭泰不甘心的表情,張煌善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苦著臉做什么?咱們好歹也是打勝了!……至于那頭猛虎,只要我等精進實力,終會有將其擒殺的一日!走吧,回城!”

“……諾!”遲疑了一下,郭泰重重了頭。

——————可以公布的訊息——————

武魂:駁

頭獨角,馬軀鹿身、蹄生虎爪,體色為棕,上有白斑,鬃毛上白下棕,尾為玄黑,叫聲如鼓,可御兵。

攻擊范圍:對人,周身近戰

攻擊力:非人級

速度:快

妖力:強

綜合評價:妖將

技能:御兵(天賦):己方士氣上升、勇氣上升;敵方士氣削弱、勇氣削弱。光環持續。

剛皮(被動):媲美剛體的防御,可以用來保護主人,對道法傷害有減免。

剛爪(被動):犀利的攻擊,但不足以破剛體。(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7 16:20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向著心中的野望,邁步!
竟……竟然打贏了?

當郭泰以及一群相對年紀較輕的黃巾軍士卒簇擁著張煌興高采烈地返回平鄉縣時,卞喜、郎平等將領的面色無疑是很難看的。要知道“縛虎太守”郭典那可不是一個好想與的人物,而在方才的戰事上也充分證明了這位太守大人的勇武,然而即便如此,卻也因為算計上的不足而輸給了他們年輕的總帥,這讓卞喜、郎平等將領感覺心中很是憋屈。

這一仗,卞喜他們八名黃巾將領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純粹就是在帥旗下充當木頭樁子,因此,當張煌等人滿臉欣喜地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他們無意識地低下了頭。他們原以為此戰若是沒有他們的相助,張煌必定會左右受到掣肘、寸步難行,可事實的結果卻好似狠狠地甩了他們一巴掌,這讓他們羞慚之余,不禁又有些彷徨。

畢竟張煌是人公將軍張梁親點的接任者,眼下在黃巾軍中雖然暫無名望,但是卻掌握著實權,別看卞喜等人貴為將領,但是只要張煌一句話,他們跟一般的小卒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這也正是卞喜等人不敢跟張煌面對面地發生沖突,而采取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的原因。

而同樣的,張煌也沒有理睬卞喜那幫有意躲避他眼神的黃巾將領們,雖然他也覺得若是能》¤,w◇ww.得到這些將領們的支持,他所統帥的冀州黃巾在日后必然會發展更加順利,可是既然卞喜等人已表現出了他們的敵意,那么張煌自然也不可能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反正偌大的冀州黃巾,又不是離開了卞喜等人便運作不開,在年輕的黃巾軍士卒當中,有大把大把像郭泰這樣優秀的年輕將領等待著張煌的挖掘。

“喲,三叔!”

在走入城內后。張煌第一眼便瞧見了正從城墻上走下來的張梁,不由得心中暗笑。因為張梁自從將權柄全部放給他之后,便一直表現地事事不關心的無欲無求,任憑張煌將黃巾軍帶向輝煌還是步向毀滅,可是他有時的行動,卻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張煌敢打賭,張梁方才必定是在城墻上觀望他與郭典的這一場戰事。這說明這位人公將軍心中還是將黃巾軍看得非常重的,只是有可能因為什么特殊的原因,不方便再出面罷了。

“唔。”被自己被張煌堵個正著,張梁的面上略有些不自然。在點點頭應了一聲后,他瞥了一眼歪著頭一臉似笑非笑表情的張煌,皺了皺眉,故作毫不在意地說道,“哼!這仗打得還算湊合。”

“喲,多謝三叔。”

張煌聞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他自打與張梁相識以來,可從未聽到張梁嘴里說出過贊許的話,今日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可惜張煌會錯了意。只見在他說完之后,張梁冷笑著瞥了他一眼,忽然抬手指著他身旁的郭泰等人,淡淡說道。“莫會錯意,我說的是他們。”

張煌身旁郭泰等黃巾士卒聞言,頓時受寵若驚,紛紛叩地惶恐地遜謝道。“多謝人公將軍美譽,末將等愧不敢當!”

張煌怏怏地撇了撇嘴,方才他還在納悶張梁這是吃了什么臟東西才會來夸獎他。結果卻是他表錯了情。

撓撓頭,張煌沒好氣地說道,“吶,三叔,倘若您老沒有什么要事的話,咱幾個就先論功行賞去了,不叨擾您在這看風景了。”

這種明顯的趕人口吻,讓張梁聽了也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在無奈地搖了搖頭后,他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了。

“記得派人清掃戰場,莫要釀出疫病來!”

“放心,早就安排了。”張煌遠遠地喊了一句,也不知張梁聽見沒聽見。

目送著張梁走遠,張煌帶著此時才敢邁步再走的郭泰等人來到了城中議事的宅院,那里本是此縣的縣府,可隨著太平道將此縣的縣令也發展為信徒之后,這里便成了黃巾軍的軍部議事廳。

論功欣賞其實沒啥可大說特說的,因為此戰除了張煌外,最大的功臣就是擔任先鋒將官的小將郭泰,因此,張煌沿用了朝廷的封賞制度,因功破格將郭泰提拔為裨將就算完事了。其余人有功的全部上升一級,至于像卞喜、郎平等此戰毫無貢獻的,也識趣地沒來湊合,畢竟他們的所做作為張煌不將他們免職已經很給面子了。

從傳令兵一步步被提拔為裨將,不可否認郭泰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在謝過了張煌的賞賜后,他卻沒急著離開,而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不知小天師手底下還缺可使喚的人么?”

張煌一聽就樂了,指了指空蕩蕩的議事廳,沒好氣地揶揄道,“瞧這屋內……你覺得呢?”

郭泰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旋即在猶豫了一下后,試探性說道,“那個……末將在軍中有兩個相處多年的伙伴,為人機靈,武藝也算湊合,不知小天師的意思……”

張煌聞言恍然,原來是郭泰見自己發達了,想拉一把曾經的小伙伴,而對此他張煌當然是來者不拒的,畢竟郭泰那可是歷史中頗有威名的白波帥,保不定還能替他推薦幾名白波帥出來。

“那兩人叫什么?如今在哪?”

“回稟小天師,一個叫做韓暹,如今在卞喜將軍麾下分別擔任伍長之職,還有一個叫做楊奉,此人倒是在小天師麾下,今日上陣的也有他……”

韓暹:白波帥,歷史中在護送獻帝期間當過大將軍,也領過司隸校尉,因此這兩個職位有點水分,但不可否認,白波帥各個都是連董卓都有點忌憚的人物。(董卓遷都長安,主要原因不光是關東諸侯聯軍的進逼,他還怕白波軍與諸侯聯軍聯合,抄他后路。)

楊奉:白波帥,歷史中在董卓敗亡后,他受到李傕的招攬,助其攻擊郭汜。在歷史進程中幾乎跟韓暹同進同退,堪稱最佳搭檔。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家伙很走運地在初期有個十分牛逼的騎都尉下屬,即后來投靠曹操的徐晃。

“韓暹、楊奉……”張煌瞇著眼睛嘀咕著這兩個名字,心中不由有些歡喜,雖然說白波帥們在類如五虎將、五子良將等名將面前略有些上不了臺面,但是比起像卞喜這種在黃巾之亂后期便徹底淪落為配角的家伙,那無疑是出眾許多的,至少人家可是與黑山黃巾齊名的白波黃巾軍骨干。

雖然說這幾個家伙在歷史中的下場并不怎么好,但是歸諸原因,無非是因為這些家伙多勇少智所致,這是大部分武人的通病。而張煌相信在他的約束下。這幫壞小子應該不至于步入相對悲慘的宿命。

打定主意,張煌正色說道,“你去將他二人招來,日后在我帳下聽用!”

郭泰聞言心中歡喜,連忙抱拳應道,“諾!末將這便去招他二人!”

諸事完畢之后,張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畢竟他也曉得蔡琰很擔心他的情況,雖然說得勝之后他便派了一名親兵回住所報喜訊。但相信蔡琰在并未親眼瞧見他前,心中終究會是很擔心的。

“相信此戰之后,阿煌在黃巾軍中的名望必定有所提升。”

在回到了住所后,等候依舊的蔡琰稍稍夸贊了張煌一句。畢竟張煌這幾日來被郭典整得可謂是焦頭爛額。

“但愿如此吧。”接過蔡琰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張煌不由地又想起了此戰得勝經過城口時,當時卞喜、郎平等將領滿臉蒼白驚駭的表情,心中得意之余也很是歡喜。笑著說道,“昭姬,你是沒瞧見卞喜那些家伙當時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副白日見鬼的模樣,哈哈……”

蔡琰聞言掩嘴輕笑了幾聲,旋即又正色叮囑道,“此戰得勝,阿煌的確功不可沒,可也莫要因此而自傲,須知,此戰你能勝,皆因郭典對你不甚了解。相信今日過后,那郭典必定將你視為勁敵……”

“我知道。”張煌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蔡琰提醒張煌心中也明白,他此戰能勝郭典,除了他用郭泰小小算計了郭典一番,最大的關鍵在于妖魂[燚烏]能夠驅散陰云的不可思議力量,使得本來算好時間打算在陰天進攻冀州黃巾的郭典軍,不得不正面面朝著太陽與黃巾士卒交戰,以至于戰場上風向一下子就掉轉了過來。而若是換做在某個情況,相信郭典絕對不會傻傻地選擇正對太陽的方向來進攻。

“郭典……的確非我一人可以勝之。”沉思了片刻之后,張煌嘆了口氣說道。雖然小勝了一場,但是也因此被郭典給盯上了,他也不曉得這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

“不過,郭典就算強悍,也只有一個人……下次若他再來進犯,我故技重施便是,相信也能拖延一二!”

“下回恐怕郭典不會再中計了……”蔡琰抱著不看好的態度搖了搖頭,想想也能明白,此戰得勝的關鍵就是張煌跟郭泰,相信郭典就算忘記了其他人,也絕不會忘卻這兩個叫他顏面大損的家伙。

若下回郭典再來進犯時,相信此人必定穩坐中軍,這樣一來,無論是張煌還是郭泰,恐怕都不會再有什么建樹。

“阿煌麾下可獨當一面的將還是太少了……”蔡琰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出了張煌心中所想。

可不是嘛,若是陳到、太史慈、臧霸、李通、徐福等人皆在,張煌哪會在意郭典,別說打贏這場仗,相信幾個人一擁而上,亂拳放倒郭典絕對不在話下。

只可惜……

“也不知阿到、萬億他們怎么樣了……”

端著茶盞來到了窗邊,張煌舉起手中的茶盞,遙敬了蒼穹一杯,口中喃喃說道:“雖然艱難,不過好歹是擊敗了郭典邁出了一步,相信兄弟們,此時也必定是朝著自己的目標,勇往直前吧……”

與此同期

在告別張煌與諸兄弟后,李通獨自一人來到了濟陰郡的乘氏縣,拜訪當地的同姓大族,濟陰、山陽李家。

開門的是一位與李通年紀相仿的少年,生得魁梧壯實。粗眉大眼、唇紅齒白,一看便知是武家的健兒。

“萬億?”

心思重重的李通聞言下意識抬起頭來,方才還緊繃的臉上露出幾許笑容,抱拳打著招呼道,“大少爺,別來無恙啊!”

李整,字端方,山陽郡鉅野縣豪族李家家主李乾之子,李典的從兄,日后曹魏部署。黃巾之亂時與父李乾聚攏數千食客。守衛濟陰乘氏與山陽鉅野兩地,阻斷了屯兵于東平國壽張縣的青州黃巾小渠帥白饒下南的必經之路,后依附曹操擊敗了白饒,收復了東平國。待其父李乾被呂布部將薛蘭、李封所殺后,曹操使李整統領其父舊部,與諸將擊敗薛蘭、李封。后因平兗州諸縣有功,升任青州刺史。

“你小子!”少年沒好氣地舉起拳頭重重錘了一下李通的肩窩,旋即指著李通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連你曼成那小子也跟你學。出去叫我什么大少爺,害得我好幾回被他捉弄地下不來臺……”

“曼成?”李通聞言臉上的歡喜之色更濃,連忙問道,“他也在?”

話音剛落。便又有一名碩壯結實的少年從府內跑了出來,口中連聲說道,“怎得我聽到了萬億的聲音?……萬億?真是你?”

說罷,少年欣喜若狂地上前抱住了李通。不停地拍著他的后背。

李典,字曼成,山陽郡鉅野縣豪族李家家主李乾的從子。日后的曹魏部署,有名的儒將、智將,熟讀兵書,文武兼備。壽張破黃巾、河北打袁紹、合肥阻孫權、可謂是功績殷盛,只可惜年僅三十六歲時便過世了,典型的天眾奇才不長命。(從子:兩漢時期,曾祖兩代稱侄子,三代稱從子,四代開始就只能稱族子了。這里的李典,是李整的爺爺的兄弟的孫子。順便一提,按照人物關系,李典可以稱呼李整為從兄,而李通因為已經族四代的關系,只能稱呼李整為族兄。當時的大家族宗族關系的觀念是相當嚴謹的。)

李整與李典將李通請入了府上,一邊走,李典一邊忍不住問道,“萬億,聽聞你前一陣子在汝南鬧騰地挺歡,怎么后來就再無什么音信了?”

聽到此事李通不由有些尷尬,畢竟那會兒他聚集了十幾個當地的健兒,干著劫富濟貧的游俠買賣,可惜后來被路過的張煌碰到,打了一場沒打贏這不連人都輸給張煌當小弟了嘛。雖然說跟著張煌李通也干了不少大事,可給人當小弟這種事又怎么好意思跟兩個同輩的族中兄弟提起,于是乎,李通便含糊其詞地說自己當時被官府通緝,離開原籍外出游歷去了。

“原來如此。”李整、李典從兄弟二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其實各地豪族子弟中也有不少俠肝義膽的俊杰,年少輕狂之際帶著些人手公然劫掠一些為富不仁的富商們,哪怕是被官府通緝也絲毫不怵,依舊貫徹這種“俠”、“仁”的思想。當然了,這指的是武家,一些書香門第的公子哥們還是頗潔身自好的,畢竟他們需要好的名聲日后當官,只有像李通這類武家出身的、注定因為沒有文化而當不上文職的,才會放縱自己去打名氣,運氣好的話,被朝廷看中詔安為武職,也算是個出路。畢竟漢代遵從黃老、儒家思想,刑律相對是較輕的,除非作惡多端、罄竹難書,否則很少被朝廷當眾處刑的。

“那你這回到宗家所為何事?”

問著問著,李典便問到了李通來這里的原因,畢竟李通跟李典一樣出身山陽李家的分家,若非緊要事,族兄弟們平時還是很少有機會能相聚的,否則李整、李典瞧見李通也不會那么欣喜興奮。

“我……”說到這里李通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在略一遲疑后,他低聲說道,“我想求見從祖父,不知他老人家可在府上?”

“……”李整與李典頓時愣住了。要知道在如今的李家宗家,能在輩分上被李通稱之為從祖父的老人就只有一位,那便是李整已過逝的爺爺的兄弟,已年過半百的李家族老,李進。

“族弟在外吃了虧了?”李整亦收起了臉上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

“并非族兄想的那樣,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了。”回想起第五宮元、唐周以及天劍恢恢、地劍輸耳四人的可怕實力,李通搖搖頭嘆了口氣。

見此,李典也不再玩笑,在與李整對視了一眼后,低聲說道,“族祖父就在府上后院,菜園子右邊那間的那間柴房……族祖父不喜我等小輩叨擾喧嘩,萬億你自去便是。”

李通點了點頭,抱拳說道,“既如此,我先去拜見從祖父。”

“嗯,我等入夜再敘。”

“邊吃酒邊敘。”李整與李典亦抱拳相送。

告別了李整與李典二人,李通對照著記憶中宗家大宅的坐落,朝著后院的菜園子走去。剛走到菜園子,便瞧見有一位發須微白的老人提著裝糞的桶子,用勺子正在給土地施肥。

李通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面前這位老人磕了幾個頭,喚道,“從祖父安好。”

老人回頭望了一眼李通,也不招呼,顧自將手頭的活忙完。而李通也不著急,跪在地上虔誠地等候著。

待將菜園子內的土地全部澆了肥后,老人拿了一條抹布擦了擦手,笑呵呵地轉過頭來,贊許地點點頭說道,“比起以往,今朝你的心性堅定了不少,看來在外經歷了甚多磨練吶,文達……孺子可教。起來罷!”他招招手喚李通起身。

然而李通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在略一遲疑后,他伏地懇求道,“從祖父,通欲學萬人敵,望從祖父教我!”

“萬人敵……”老人微微一愣,旋即渾濁的眸子中綻放出幾分銳利的精光,瞇了瞇眼,目不轉睛地望著李通。

而與此同時,他身上那件粗布衣無風而動,那甚至于要強過孫堅的恐怖威勢,一下子就壓到了李通的心頭。

李通心中大驚,可是明亮的眸子依舊炯炯有神地瞧著李進,毫不因為心中的畏懼而避讓,哪怕全身的骨頭都被那無形的威勢壓迫地嘎吱嘎吱作響。

“倒是老夫看走眼了……”

老人意外地端詳著李通,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幾分贊許的神色。

“你……已比老夫預想地,更經雕琢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7 16:21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向著心中的野望,邁步!(二)
————可以公布的武將資料————

姓名:郭典縛虎太守

勢力:漢、地方官府

屬性10點換算成1★

蠻力:797★單純指代身體力量,差距2★觸發“以力破巧”

技藝:878★對各種對敵招式掌握的程度,差距2★觸發“以巧破力”

敏捷:787★移動速度與出招速度,差距3★觸發“唯快不破”

靈氣:09☆對仙靈之氣的感悟能力

生機:767★指代活力,14★體弱多病,5★一般普通人,67★冷熱不懼、百病不侵,8★強氣,大冬天赤膊裸泳吃冰棍全無所謂,9★睡覺也能自愈重傷的怪物

天運:??

意志力:堅韌不拔

武技(一般招式):1★掌握,2★熟練,3★精純,4★圓滿,5★自創奧義

拳法:1★

刀劍:3★

槍戟:3★

弓術:1★

騎術:3★

威嚴:2★鼓舞己方,恐嚇敵方,差距2★觸發“威壓”

戰技(特殊技藝):1★掌握,2★熟練,3★精純,4★圓滿,5★自創奧義

剛體類:3★(武魂1★)

斬鐵類:3★

槍貫類:3★

崩拳類:☆

矢巖類:☆

武魂:駁6★單指武魂虛影增幅武將的實力,不包括范圍光環,滿10★

武魂天賦技:怒之戰鼓咆哮3★,滿5★

綜合戰力:60★

當前心情:對面那兩個小兔崽子還真厲害,老子好不容易打上去的勝率全掉光了……趕緊去吊打張寶增加點勝率,唔,還是穩妥點,叫上皇甫嵩雙排。

綜合面板技能:這個耍來玩的,不計入實力評價。

虎豹為食:被動,對任何武魂為[虎、狼、豹]的武將增加10真實傷害。怒氣達到100后產生武魂“駁”虛影,攻擊時附加一次與虛影的協同攻擊,持續至脫離戰斗后30秒。

槍貫螺旋:主動,原地蓄力1秒后可對沿途敵方造成75/150/225/300傷害并使敵方流血。被動,每8/7/6/5次攻擊后,可觸發一次無視敵軍防御的無情打擊并附加流血效果,持續5秒。

粗知文略:使用后可抵擋一次敵方武將的指向性技能,持續3秒。

戰騎沖鋒:加快沖鋒速度到極致,5秒內撞擊到首名敵方武將,可造成75/150/225/300傷害并減速10/15/20/25,持續2秒。被動,增加自身5/8/12/16移速與3/6/9/12點攻擊,主動觸發時被動無效。

怒之戰鼓咆哮:主動,增加我方20/40/60攻擊與50/100/150回血,持續15秒,技能使用時,范圍內敵軍護甲減少10/20/30點。被動,增加周圍友軍10移動速度與10/20/30點攻擊,主動觸發時被動無效。

————以下正文————

并州,太原郡,昭余澤

大漢時期的太原郡,并不是一個安泰祥和的郡地,因為它西臨西河郡,時而要遭受到外族烏桓的侵擾;北面又與雁門郡接壤,不時有南匈奴結伙南下搶掠。

若是將并州稱為大漢受外族侵害情況最嚴重的治州,那么太原郡首當其沖是其中存活最艱難的地方,因為無論是西面的烏桓還是北面的南匈奴,都將太原郡視為了他們隨時可以自由出入搶掠的牧場。

在這樣一個走在驛道上甚至也會遇到外族馬賊的混亂地方,獨自一個人出沒在這里是相當不治的。

但是今日,風卷黃沙的驛道上卻來了一名年輕男子。此人歲數不大,或許尚不及弱冠,右肩背著一只行囊,一柄蒼肅森然的寶劍斜掛在腰間。

“呼——”

一股風吹散了此人纏在臉上用來擋風的布帶,這時可清楚瞧見此人的容貌,他便是早些時候與張煌以及黑羽鴉眾兄弟們在冀州平鄉縣告別后的陳到、陳叔至。

他來此時堪稱窮鄉僻壤的太原郡做什么?

可能是因為今日風比較大的關系,陳到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將被吹散的布帶重新纏在頭上,只露出一線空隙供他以視力觀察前方,其余部位皆裹著嚴嚴實實。

忽然,陳到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馬蹄聲。

“踏踏踏——”

他定睛觀瞧,這才注意到驛道的遠處馳來十幾乘騎兵,依稀可見,這些騎兵的裝束不太像是太原郡或雁門附在附近巡邏的衛戎騎兵,更像是將這太原郡當成狩獵場的外族馬賊。

是的,馬賊,無論是烏桓人還是匈奴人,但凡是結伙在此殺人搶掠的,當地大漢百姓皆統稱其為馬賊,這是太原郡附近最龐大的強賊亂黨。

“嗚嚕嗚嚕嗚嚕——”

領頭的馬賊似乎是瞧見了獨自一人的陳到,嘴里發出了一陣好似訊息般的話語。

陳到的眼神頓時就冷了下來,皺眉瞧著那一隊人,站在原地沒有什么動作。但是他的左手,已按住了腰間神兵的劍鞘,以便于隨時拔劍。

要知道在踏足太原郡之前,他便聽說這里的治安極其的惡劣,因為這里非但已成為了烏桓與南匈奴某些外族人搶掠糧食、財物的地方,更有甚者,有些禽獸不如的畜生將這里視為獵殺大漢子民的狩獵場,仿佛這里是他們訓練騎術的校場,而大漢的百姓則是這幫家伙精進弓術的靶子。

當然,也會有些家伙來這里練刀、練槍的,這不,對過那十幾乘騎兵中,便有一人在其同伴的哄鬧聲下,拔出了鋒利的彎刀。隨后,這名馬賊將身體傾斜至戰馬的一側,平舉著彎刀,并且加快了胯下駿馬沖刺的速度。他仿佛試圖在快馬經過陳到身旁時,用手中的彎刀來砍下陳到的首級。

陳到眼中的冷色更加濃郁了。倘若這群人識趣的話,他倒是也沒打算多做無謂的殺戮,可如今對方竟然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意圖加害于他,那他又豈有放過之理?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那名馬賊駕馭著快馬距離陳到越來越近,可陳到臉上卻未見有絲毫的驚慌,畢竟教授他劍術的代理師傅史阿所教他的第一課便是冷靜:當成為一名劍客,那就需要無時無刻保持冷靜,決不能為外物所動搖。

而在冷靜地找尋到最佳的出手時機后,那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絕殺,這便是史阿的殺人劍:不出則已,出必殺人!

然而那些馬賊卻不明白,見陳到呆呆站立在原地,他們還以為這個小家伙已嚇傻了,頓時就是一陣哄笑般的嘲弄。

“唰——”

陳到腰間的神兵吳鉤終究還是出鞘了,在對面那名馬賊距離他僅一步之遙的時候,他迅速地抽出了利劍,一劍重劈過去。

待“鏘”地一聲過后,陳到手中的吳鉤神兵非但劈斷了那名馬賊手中的彎刀,還在一陣裂帛撕肉般的怪響中,一劍將對方連人帶馬劈成了兩截。

剎那間,那些原本還在哄笑的馬賊們頓時目瞪口呆,嘲弄般的笑聲也是戛然而止,瞠目結舌地看著原本的同伴胯下那匹戰馬在隨著沖力向前又奔跑了幾步后,“霍拉”一聲裂開,血肉橫尸,鮮血流了遍地。

可憐那名馬賊死不瞑目,要知道陳到手中的吳鉤劍那可是斬鐵如泥的神兵,連剛體都可以破,又何況是砍區區血肉之軀。

瞥了一眼模樣很是凄慘的馬賊尸首,陳到在暗暗心驚神兵吳鉤的鋒利之余,亦不忘拿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勒馬站在遠處不知所措的馬賊們,冷冷說道,“爾等一起上吧,陳某可無閑情跟爾等戲耍!”

說這話時,陳到周身彌漫起一股無形的滲人殺氣,驚駭地遠處那些馬賊胯下的戰馬止不住的一陣撤蹄后退。

想想也是,想當初黑羽鴉們在廣陵軍時,他陳到那可也是殺敵軍數百人的彪悍伯長,戾氣、殺氣那自然是厚重至極,只不過史阿的殺人劍講究尋找敵人的破綻一擊必殺,若是有殺氣反而會令敵人心存警惕,如此陳到才開始學習如何自控殺氣的出現,卻沒想到竟因此被一群馬賊誤會為可任意拿捏的軟柿子。

“……”那十余名馬賊們顯然是被陳到的兇悍嚇住了,不過話說回來,太原的馬賊向來就是看淡生死只重廝殺享樂的亡命之徒,即便被陳到嚇到那也僅僅只有一時。這不,待相互對視了一眼后,那十余名馬賊便不約而同地提刀朝陳到策馬沖了過來。

“愚蠢!”

陳到微微搖了搖頭。

想來擁有接近裨將級實力的他,對付一幫連剛體都不知為何物的馬賊,又何足掛齒呢?

片刻工夫,這群馬賊便被陳到殺了個精光,除了有兩個惜命的家伙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其余馬賊皆死在了陳到手中的神兵吳鉤上。

“千里送代步快馬……正好沒坐騎,這幫家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本著戰死著為大的武魂思想,陳到將這群馬賊的尸首掩埋了之后,這才跨上了那匹他從對方那里繳獲過來的馬匹,繼續朝著目的地前行。

他要去榆次,一個位于并州太原郡的普通小縣城。

可雖說是極為普通的小縣城,但是在歷代俠客們的心中,那里卻是他們朝圣之地。因為在那個名為榆次的小縣城,曾經出現過一位名垂青史的使劍俠客,哪怕稱其為“劍神”也不為過,那便是劍神蓋聶,是一位可以用兇狠眼神嚇走后來同樣是名俠的荊軻的絕世劍豪。翻資料,發現蓋聶與荊軻的定位并不一致,前者就相當于后來的王越,多與他人切磋比試武藝,注重精修個人的劍法修養,可以稱其是名震一方的“豪俠”;而荊軻則更接近于當時所稱呼的“義士”、“義俠”,即行俠仗義的刺客,“士為知己者死”說的就是他們,同行有專諸、要離、朱亥等等。

乘跨著搶來的快馬,陳到又足足趕了一天一宿的路程,最終才在幾個好心的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榆次縣附近一個名為昭余澤的湖泊,聽說劍神蓋聶曾經的故居就在那里。

昭余澤,比起鉅鹿澤要小上許多,再者這里也沒有什么天然形成的幻陣,有的就只有一片沼澤般的湖灘和周圍那些郁郁蔥蔥的林立亂木。

因為拉著馬行走在昭余澤不方便,陳到索性就放生了那匹馬,反正那匹馬是他從馬賊的手中搶奪來的,丟了也不心疼。

一腳深一腳淺,陳到踩著湖灘邊緣那些沼澤般的爛泥朝湖的方向走去,雖然這里也是非常難走,但好在這里并無居住著像黎族那樣的半野山民,因此陳到倒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偷襲。

在郁郁蔥蔥的亂木林中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的路程,前面豁然開朗,那清澈寬廣的湖泊讓陳到精神一振。

拿眼向四周打量了幾眼,陳到看到湖泊前面不遠處,似乎建有一間茅草屋,他連忙緊走了過去。

走近一瞧,這間茅草屋真可謂是寒酸破敗,土磚墻四面透風不說,屋頂的茅草棚子也破了一個大洞,看上去簡直就是廢棄多年,唯獨院子里那一摞摞跌得疊得整整齊齊的柴木,或許才能證明著這里尚有人煙。

當然了,其實不必看那些柴木也能曉得這里住著人,因為在院子里,明明白白就跪坐著一位身穿粗布衣,容貌清秀的年輕男子。

此人正凝神端詳著面前一根豎立的圓木,據目測大概一尺左右,看樣子是在劈柴。可要說此人正在劈柴也不會,因為此人手中根本就沒有握著柴刀。

“大師兄!”

瞧見此人面露喜色的陳到趕忙走上前,按照春秋俠客的禮數,跪坐拜了一禮,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原來這名身穿布衣的年輕人,正是當代劍豪王越最得意也是唯一認可的傳承徒弟,亦是教授陳到劍術的代理授業師傅,未來的劍豪,史阿。

“想不到你能找到我……”史阿略有些驚訝地望了一眼陳到,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

陳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早前在雒陽時,就聽大師兄說過要外出游歷,精修劍境,我左想右想,覺得大師兄應該會來蓋聶大師曾經的故居,是故……”

“很聰明……學劍,尋常素質皆可,可若要學劍至精純,則必須聰慧!”史阿點點頭稱贊了陳到一句,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陳到嘿嘿笑了笑,旋即,他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望著史阿正色懇求道,“師兄,我想變強!”

“……”史阿的臉上毫無驚訝的表情,可能他早已猜到陳到找尋自己的目的。他一邊繼續仔細端詳著豎立在面前的那一截尺長圓木,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多強?”

“至少是名震一方的水準!”現下連裨將實力都堪堪難及的陳到毫不羞恥地鏗鏘回道。

“……”史阿轉過頭來望了一眼陳到,面色平靜地望著陳到那堅定的眼神半響,忽然岔開話題,指著面前那截圓木,輕聲說道,“你,看著。”

陳到頓時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史阿的舉動,卻見史阿緩緩舉起右手,并攏五指作手刀狀,隨即不輕不重地在那截圓木上一劈。

[呃?]

陳到不明所以,滿頭霧水。

可是這時,史阿卻已經站了起來,一邊走向屋內一邊淡淡說道,“你仔細看罷,能否學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陳到滿臉愕然,還沒等他明白過來,忽然有一股風吹來,只聽啪嗒一聲,那截圓木竟從中裂開,化為了兩半。

陳到猛地一驚,拾起半塊木頭放在眼前,只見圓木內側毫無刀劍劈砍的痕跡,仿佛是這塊圓木自行從中裂開,絲毫沒有外力的因素。

“怎么會?!”

已經并非初學者的陳到在意識到這塊木頭上那不可思議現象后頓時就驚呆了。

“我要在此靜修年余,你且替我將劈罷滿一年所需的柴火罷……對了,這柄神兵暫時由我保管。”已走到屋門口的史阿變戲法般舉起左手,露出了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神兵吳鉤。

“誒?”陳到這才驚醒過來,他根本不知史阿何時取走了他掛在腰間的神兵。

不過對此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史阿要他劈足一年柴木的用意,以及這句話本身所蘊帶的沉重。

“足……足用一年的柴火?”陳到茫然地轉過頭來,滿嘴苦澀。

用手劈?還要劈完足夠用一年的木柴?這簡直不是人干的事啊!

而這時,史阿卻微笑著走入了屋內,留下一句慢悠悠的話音。

“好好劈柴罷,待你劈罷足一年的木柴,你便足以可成為名震一方的豪杰了!”

“……”陳到張張嘴,似信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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