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雄 作者:千年龍王1 (連載中)

 
ms25899915 2014-9-23 10:43: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121722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3 11:57
第五章騎兵初戰

蒼鷹在雲嘯身後凝目遠望,然後俯身對雲嘯說道:“侯爺,大概有三百多人的樣子,而且隊形雜亂估計也沒有人指揮,巴圖他們應該沒有問題。”

“不能掉以輕心,讓幻天領著武派弟子去莊子四周巡視一下,別讓人玩了一個聲東擊西。還有,鐵胎弩不許拿出來。讓羽林的人看見了不好交代,這東西威力大了些,會引起朝廷的猜忌。”

“諾”

蒼鷹跳下了房去傳令,小白藉著牆頭竄了上來。老實的趴在雲嘯的腳邊,現在這傢伙已經一百多斤了,不能在沒事膩在雲嘯的懷裡撒嬌,這讓小白多少有些怨念。

莊子里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巴圖帶著他的六十八名匈奴漢子從莊子里疾馳而出。在莊戶的前面列隊,等候雲嘯衝鋒的命令。

他們每個人的左手都抓著三桿接近三米長,有著三棱尖錐的長矛。這樣的長度足可以保證他們優先刺到別人,而低碳鋼鑄造的三棱尖錐也足夠刺穿對方的鎧甲。

只要在刺中對方的一剎那鬆開自己的手,絕對不會出現弄傷手腕或者折斷矛桿將自己撞下來的慘劇。

逃兵們很明顯對於一個莊子有這麼多的騎兵感到畏懼,他們搶劫的時候聽說附近最富裕的莊子便是雲家莊子。於是他們就趕了來,可是多年的軍伍生涯使得他們知道,騎兵對步兵有著怎樣的優勢。

正當逃兵們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衝擊雲家莊子的時候,雲嘯已經向巴圖發出了衝鋒的命令。二百米左右的距離正是騎兵理想的衝擊距離,看著匆匆忙忙結陣的逃兵。雲嘯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但看逃兵們混亂的組織就知道,他們完蛋了。

六十九騎排成了一字陣型向著逃兵們走去。

“慢跑。”

“快跑。”

“加速。”

“放騎槍,崑崙神、”

高大的匈奴健馬踏起了一片片的雪沫子,遠遠看去好像千軍萬馬一般的向著逃兵們衝了過來。

“匈奴人,是匈奴人。大家快跑啊,是匈奴騎兵。”

逃兵中不乏識貨的傢伙,當巴圖他們高喊崑崙神的時候。一些在北軍混過的逃兵便知道他們對面的是匈奴騎兵。

本就散亂的陣型幾乎是瞬間便崩潰了,巴圖率領的匈奴騎兵好像小刀切黃油一般的便將逃兵們的陣型沖垮了。

匈奴漢子們一見沒有了繼續衝鋒的機會,便將長矛當標槍使。許多奔跑中的逃兵被狠狠的釘在了雪地上,沒有了長矛的匈奴漢子們紛紛拔出馬刀。嗷嗷叫著追殺著逃散的潰兵。

這讓村口觀戰的蒼虎等人大感無趣,這太沒意思了。還指望看一場血戰,沒想到是一場屠殺。這下這些匈奴人可有的炫耀了,哥三個眼巴巴的看著雲嘯。

“好吧,你們也去吧。小心點,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實在是受不了三兄弟的眼神,雲嘯只得答應他們三個出戰,反正這些潰兵已經敗的不能再敗了,場面簡直就是屠殺,讓他們去見見血也好。

蒼瀾跟在後面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不行,你保護侯爺。”

蒼虎跳上馬對著蒼瀾吩咐道。

“我……”

“不聽話我踹你,回去保護好侯爺,海棠快生了,你這時候見血不好。”

蒼虎說完,三兄弟便衝了出去。

衛綰帶著大隊的羽林侍衛趕到的時候,只看到遍地殘缺不全的屍體。馬的衝力加上鋒利的馬刀,用不了多大的力氣便可以將人劈成兩半。

蒼氏兄弟垂頭喪氣的回來了,蒼熊太重了馬馱著他根本跑不快。他追逐的對象總是被匈奴漢子截胡。

蒼虎幹掉了一個,被濺了一身的血。蒼鷹依仗箭術高超,幹掉了十個。多少給蒼家兄弟挽回了些顏面。

逃兵們一個都沒跑了,也沒有一個活口。殺紅了眼的傢伙眼裡根本就沒有投降的感念。如果衛綰再早來一會兒,說不准還會發生誤傷的事件。

衛綰看著遍地的屍體和正在打掃戰場的雲家莊戶,不禁愕然。

這些逃兵都是殺害羽林侍衛的護衛,二百羽林都被他們殘殺。雖然是以多勝少,但是一個側面也說明了他們武力的強橫。可這些好勇鬥狠的傢伙,短短的半個時辰不到便被雲家殺了個精光。要知道這可是兩軍對壘,從屍體分部上看這些逃兵曾經結成過陣型。

而且陣型是被一沖而潰的,好像沒有看到有云家莊子陣亡或者受傷的人存在。

好多的屍體都是被斜著劈成了兩半,這讓衛綰有些害怕,是什麼樣的兵刃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害,漢劍肯定是不會造成這樣的傷害的。

一連串的問題想的衛綰頭都大了,連忙催馬來到莊子裡面找雲嘯。

雲嘯正在忙著罵人,畢竟是兩軍對壘有傷亡是難免的,這個雲嘯也是理解的。當聽說匈奴騎兵只是輕傷了四個人之後,心裡還挺高興。可是當他看到這四個傷兵的時候,氣的差一點沒跳起來。

四個人,三個是扭折了胳膊。還有一個是被折斷的騎槍頂下了馬,虧得他落馬的時候腳沒有被馬鐙拖住,不然飛馳的戰馬能將他活活的拖死。

說了多少次了,還是衝刺的時候緊緊的握著槍桿不放。

氣惱的雲嘯在場院裡不停的轉圈,受傷的傢伙還不能抽鞭子,不過狗熊似的巴圖沒有問題。

狠狠的抽了巴圖幾鞭子,告訴他這是他替那幾個受傷的傢伙捱的。

“心裡有氣等那四個傢伙好了,自己去抽回來,反正你是族長。告訴你們多少回了,再有這樣的事情一人抽十鞭子。”

找了幾塊長短合適的木板,將傷者的胳膊固定好。然後用麻布緊緊的纏好,一邊做還要回答紫楓的問題。

“這樣做是為了將斷裂的骨頭固定住,不然一旦錯位骨頭長的歪了人就廢了。”

一旁的巴圖彎腰駝背的跟在後面,他有些鬧不明白為什麼打了勝仗還要吃鞭子,一根筋的草原人覺得有些委屈。

看不慣善戰的匈奴人這個德行,尾巴翹上天才是狼,夾個尾巴算是怎麼回事兒啊。還好,極有眼色的老余將巴圖拉到一邊探討人生去了。

衛綰的到來終於讓雲嘯甩開了十萬個為什麼。

“見過雲侯。”

衛綰難得客氣的首先給雲嘯施禮。

“這哪裡敢當。天寒地凍,中尉大人請到府中喝一杯酒水。”

對於未來的丞相,雲嘯覺得還是客氣一點的好。衛綰這樣的人比較刻板了點,但是他不是那種生下來就存著害人心思的人,雲嘯認為他還是屬於可以挽救的類型。

沒有貴族的狂傲驕縱,這就是衛綰眼中的雲嘯。他有好多次都發現,莊子上的莊戶主動跟這位侯爺打招呼,而這位侯爺笑著跟人家拉家常。衛綰對雲嘯的印象相當的不錯,至少在他主動的範圍還沒有哪個人不喜歡這位年輕的雲侯,當然除了栗妃。聽說栗妃與雲侯有過節,衛綰實在是不明白,**的一位娘娘為什麼會和雲嘯有過節。

一杯雲家的蒸酒下肚,衛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吭吭哧哧的像極了便秘的樣子。又喝了一大口酒,衛綰好像豁出去似的對著雲嘯道:“雲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前次亂軍出現在甘泉宮附近,羽林侍衛貪生畏戰。這個郅都害慘了我了,連我也被陛下斥責。想帶軍出來找回些顏面,結果卻被雲侯捷足先登。衛綰厚著臉皮向雲侯討要一些首級,不然這回去讓為兄如何與陛下交代。”

哦,原來是求著自己把軍功讓出去。沒說的,咱中國就是人情社會。講究的就是有欠有還,未來的大漢丞相欠自己人情,這筆買賣划算。

“中尉大人客氣了,首級嘛身外之物。如果羽林勇士需要,那便拿去。雲某當個閒散的侯爺很知足。”

衛綰大喜過望,他沒有想到雲嘯會這麼簡單的便將首級給了他。這可是偌大的一個人情,衛綰叉手施禮。

“雲侯這個朋友,衛綰交了。以後你​​我兄弟相稱。”

“那小弟便高攀了。”

送走了酒足飯飽的衛綰。雲嘯找來了漁老,今天雖然取勝,但是暴露出的問題也不少。雖然人只傷了幾個,但是馬卻傷的不少。雖然沒有致命的重傷,但是輕傷的卻達到了二十多匹。這些馬都是耐苦戰的匈奴健馬,價值千金如果真的戰死一匹那可是很難補充的。

“雲侯要打造馬凱?這人還沒裝備鎧甲,怎就先裝備起了馬?”

“恩,匈奴馬珍貴啊。咱們一共就這二百多匹,傷不起啊。再說匈奴人的長矛比大漢步兵還要長,步兵根本對人造不成傷害。只有馬才容易成為攻擊的目標,這一次傷了二十多匹馬。雖然可以恢復,但是如果遭遇強大的敵人,咱這一點老本豈不要一戰打光光?”

“其實馬凱並不難製造,只要生牛皮加上氈布就可以。只是這牛皮實在是難弄,所以這馬凱一時間還弄不出來。”

“嗯,這倒是問題。”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22
第六章被彈劾了
               

  衛綰趾高氣揚的馳進了甘泉宮,不少羽林衛士的箭袋邊上都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看得不少巡哨的羽林侍衛眼熱,暗恨為什麼不是自己跟隨衛綰出戰。衛綰馳過郅都身邊的時候,停都沒有停。郅都甚至還聽見了衛綰陰鷙的冷笑聲。
  “好嘛,我羽林勇士也可堪一戰嘛。”劉啟縷著鬍子看著馳進來的衛綰。自己的親兵如此的能戰,多少讓劉啟有些興奮。
  “陛下,臣幸不辱命。叛軍首級三百七十六顆被微臣帶回,請陛下示下。”
  “哦,賞。朕要精獎我羽林勇士,大大的精獎。”
  “陛下,臣有密奏。”
  衛綰斜眼看了一眼殿內的內侍宮人。
  “哦。”
  劉啟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衛 ​​綰,接著揮了揮手。
  千度忙打了個手勢,帶著宮人內侍們退了下去。
  “現在沒有人了,說吧。”
  “陛下,臣不敢冒功。這些首級並不是我羽林衛士斬獲,而是雲侯斬獲的。微臣為了陛下與我羽林的顏面,厚顏向雲侯討要來了首級。”
  “雲侯?他能有多少人,能擊殺如此多的叛軍?”
  “臣觀雲侯似乎有一支精騎,全部為匈奴人。戰力十分的強悍,據臣觀察這些叛軍是被一擊而潰,雲侯的精騎幾乎沒有傷亡。”
  “哦,這個雲嘯居然敢在甘泉宮側蓄養力士。他要幹什麼?查,令廷尉署嚴加追查。”
  “陛下,臣觀之雲侯的精騎雖然強悍。但好像並未踰制,臣已經派人仔細的探訪,他的那些精騎人數不足七十人。”
  “不足七十人,你是說不足七十人便將三百七十多叛軍殺的一個不剩?”
  “是,不過被殺的叛軍數量可能還要多,有些屍首實在是不全,提取首級十分的困難。”
  “朕知道了,此事要嚴格保密。令廷尉署秘密嚴監察,如發覺雲嘯圖謀不軌,立殺之。御史大夫年紀大了,最近又受了傷。你去廷尉署多幫幫他,中尉的差事暫時先交給郅都。”
  “諾。”
  雲嘯還是看錯了衛綰,作為一個官場上混了多年的老手,衛綰知道這樣的事情難以保密,想讓五百人保守住一個秘密,那簡直就是扯蛋,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雲家的莊戶親眼得見。所以特地來劉啟這裡備了書,今後就是有人參奏他一個冒領軍功的罪名,劉啟也只能袒護於他。老狐狸,真他娘的老狐狸。
  雲嘯沒有察覺自己被老狐狸給坑了,此刻他正在溫暖的房間裡與周公做著最嚴肅的會面。勞累了一個晚上,再也沒有溫暖的被窩更具有吸引力的地方了。
  一個個魚鱗一般的小鐵片被雲嘯小心翼翼的鑽了四個小孔,堅韌的鋼絲將小鐵片牢牢的拴在了一起,戰馬披掛上了這樣的馬凱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隻洪荒巨獸。
  “就是重量稍微重了點,三十多斤的東西影響了馬的耐力。”
  雲嘯滿意的看著自己勞累了三天的作品,裝模作樣的給自己提出了新的要求。
  “侯爺,三十多斤的馬凱已經算是輕甲了。小的在北軍時將軍們的全身披掛加上馬凱的話不下百餘斤 ​​。不過以小的來看,防護力還沒有您的好。”
  這就是有眼色的人,雲嘯高興的拍了拍蒼虎的肩膀。領導的身邊沒有這樣的一個人的確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雲嘯不知道,他正經歷著人生中的第一次彈劾。
  “臣,中大夫李艾彈劾羽林衛冒領軍功,以及雲侯雲嘯私養死士,意圖不軌。
  據臣得知,前日霸上亂兵襲擾甘泉。然畏懼羽林戰力遁走雲莊,雲侯蓄養力士轉瞬間擊殺四百餘人,後將首級贈與甘泉羽林邀買人心。
  雲嘯於甘泉宮畔蓄養私兵,已屬大不敬。有此悍勇力士在側,如雲侯稍有異心,恐釀成不測之災。望陛下早作處置,為我大漢誅除隱患。”
  正在忙活平亂大計的劉啟,忽然聽到這樣的奏報頓時一愣。
  漢代的御史跟他們的後輩沒有什麼兩樣,在很多情況下,彈劾是一種政治手段,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大家同朝為官,混個功名也不容易,彈劾貪污,下次就少貪點,彈劾禮儀,那就注意點形象,就算是彈劾長相不佳,最多不過是去整容,你來我往,相敬如賓。
  而對於雲嘯的這次彈劾那就不一樣了,罪名是私養死士蓄意謀反。
  李艾的這道奏疏一遞上去,便將雲嘯置於了油鍋之上。要知道現在大漢正有七位王爺在鬧轟轟烈烈的造反運動。一個小小的侯爺受到了這樣的彈劾幾乎是必死無疑。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連站出了五六個士大夫,最後一個站出來的是栗賁。
  劉啟點了點頭。
  御史們是很有民主精神的,幾乎個個都有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度,外加唾液系統非常發達,且極具窮追猛打的狗仔隊精神,遇到這種事情當然不會放過,逮住就咬,咬住就不放。
  不過這麼多人一擁而上矛頭一致,對付一個閒散的侯爺。那背後肯定是有推手。不用問,栗賁就是這個推手。
  “哦,有這樣的事情。著廷尉署火速偵辦,如果屬實依律處置。”
  劉啟的一句話便有如一盆涼水兜頭澆在了栗賁的腦袋上。
  誰不知道廷尉署現在的頭子是衛綰,那天帶著羽林侍衛出去的就是衛綰。你讓主犯抓從犯,抓的住那才見鬼了。
  無奈說出這話的是劉啟,擺明了皇帝就是要放過雲嘯。這個時候再來個窮追猛打,那就是沒事找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事實證明大漢的御史都是好漢,眼見窮追猛打要賠本,趕忙如烏龜一樣都縮了回去。
  栗賁也無奈的退了回去。
  “哥哥怎樣?參倒那個小子沒有?”
  栗妃急切的詢問著哥哥,一點都沒有當年的淑女風範。
  “哎,陛下似乎不想把這個雲嘯怎麼樣。讓衛綰去處理了,這一次恐怕是參不倒他了。”
  “怎麼會這樣?陛下怎麼會庇護這個小子。不行,我要去和陛下說。一定要殺了這個小子,給小弟報仇。”
  “不可,妹子。小弟走的淒慘,哥哥也難過,不過這次陛下明顯是袒護這小子。你不可跟陛下去說,一切以榮兒的大位為主。異日榮兒榮登大位,要這個小子怎麼死,還不是妹妹你一句話的事情。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更何況……”
  “更何況怎樣?”
  “更何況,現在王爺們正在作亂。只要把他送上戰場,咱們再暗中使力,妹妹還怕弄不死他麼?”
  “計將安出?”
  當云嘯知道自己被彈劾之後著實心神不寧了一陣子。整個雲家的僕役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沒有了以往的神采。就連衛青與衛丫都沒有了笑容,整日里乖乖的呆在侯府裡不再往外跑。小白一如既往的在莊子裡遛彎。讓它奇怪的是沒有莊戶的孩子上來給它抓癢,一個膽大的孩子剛想過來,便被母親抓回去,屋子裡立刻便響起了哭聲。
  這讓小白有些受傷,委屈的回去趴在雲嘯的身邊,大腦袋往雲嘯身上不停的蹭。
  雲家莊子像是被霧霾籠罩了一樣,前途一片的晦暗。
  不過,當廷尉署醜陋的郎官來到雲家莊子的時候,霧霾立刻便散去了。
  田蚡哧著牙,煞有其事的宣讀著廷尉署的命令。身後的爪牙們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將雲嘯鎖拿進京開刀問斬的樣子。
  一如後世的調查組進駐,田蚡的屁股剛剛坐上大廳的椅子便開始點菜。
  “上次你帶進宮的那種圓圓的東西拿些來,還有好吃的炸雞。”
  他的爪牙們被老余拉近了廂房,早已經準備好的酒菜流水一般的往裡面端。
  “你怎麼得罪栗賁那傢伙了,這麼往死裡整你?”
  “還能是什麼事,還不是栗虎的事情。”
  “這麼說真的是你做的?”
  “我說不是,可是也得有人信才行。現在栗賁和栗妃娘娘認定了是我做的,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你說得清楚,說不清楚那沒有關係。陛下這次擺明了就是要放過你,衛綰派我來查就算是跟所有人挑明了,這次你沒事兒。
  不過,姐姐和我都擔心。擔心這次七王的叛亂,如果陛下被迫妥協,那彘兒的膠東王可就飛了。還不知道被封到哪裡去,你跟我說說這次七王有幾成勝算。”
  “一成都沒有,雖然吳王二十萬大軍來勢洶洶。不過他帶的兵可都是江南的兵,如果說水戰朝廷的漢軍可能不是對手。可是讓吳王的軍隊來關中攻城略地,恐怕過了黃河便要完蛋。”
  “哦,那就好。內史令剛剛頒布了借款令,三分利。咱們要不要藉款給朝廷。”
  但是歷史無數次證明,棍棒打不倒經濟規律,發家致富的意志和決心是無法阻攔的。
  雲嘯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這張醜臉,都到這這個時候了眼前的這個傢伙還惦記著三分利。你難道不知道,吳王要報仇是假的、幹掉晁錯也是假的,只有乾掉你那個皇帝姐夫才是真的。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25
第七章母子連心
               
  利益,只有充足的利益,才有驅動人們的魔力,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極其的殘酷,卻異常的真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皇帝。皇帝就好比是武林盟主,想要金盆洗手光榮退休那就是夢想,富有夢鄉精神的趙武靈王就是光榮的好榜樣,被兒子搞的野外生存活生生的餓死。

  要知道做大俠雖然風光,但是做武林盟主卻更為風光。七大門派這次聯手造反,要的不是為吳王的兒子報仇,也不是晁錯那顆肥頭大耳的腦袋。而是武林盟主的寶座,而現任武林盟主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全力支持內史令的籌款好處有三。其一不管是膠東王還是王娘娘又或者是田兄,你們的富貴均來源陛下。也就是說,如果一旦吳王等七王逼宮成功。受損失最大的不僅僅是陛下一人,保陛下其實就是在保自己。

  其二若陛下聽說王娘娘與膠東王如此支持國家平叛,必然會對娘娘與膠東王另眼相看。這宮裡頭的事情波譎雲詭,劉榮是陛下的兒子,膠東王也是陛下的兒子。”

  田蚡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炸雞,烏黑晶亮的小眼睛極其迅速的四下張望。確定四周除了小白外再沒有可以呼吸生物,田蚡這才緊張的說道:“雲侯,此話不可輕言,如果被人聽了去,怕是姐姐與膠東王危矣。皇后娘娘已然過世,現在總掌內宮的便是栗娘娘,如果這話傳進栗娘娘的耳朵裡,恐怕……”

  “田兄認為,有人可以逃過豹子的耳朵?我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他們明白跟著我有肉吃,他們的後半生全都靠在我的身上。而你的人,如果靠近這間屋子小白會立刻將他們撕碎。對於外人,小白從來都不會留有情面的。 ”

  雲嘯的話讓田蚡大為放心,不過仍然是習慣性的賊眉鼠眼的掃視了一圈才道:“那其三呢?”

  “其三嘛,便是我們可以大撈一筆。不僅僅是三分利的問題,我們還可以大肆收購糧食馬匹食鹽等一切軍需物資,然後用來換漢軍手中的繳獲。你想想吳軍加上楚軍有二十萬人,光是戰俘的發賣就是一筆大大的收項,更不用說那些隨軍的物資。

  咱們只要在戰場上低價從漢軍官兵們手裡收了來,然後帶回長安發賣。你想想這裡的利潤如何?另外,咱們還不用付現銀,漢軍的家眷大都在長安附近。咱們答應直接將銀錢給漢軍們在長安的家眷。

  咱們可以將物資販賣之後再付給漢軍家眷們銀錢,你說這是不是無本的生意?”

  “高,高啊。看來姐姐選雲侯做膠東王的內史令的確是高明,今後彘兒便要靠雲侯了,為兄看以你的本事以後彘兒的膠東國想不成為最富足的藩國,那都是不可能的。”

  田蚡興奮的一口抽乾了陶杯中的蒸酒,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心情彷彿也好了許多


  “好了,還有正事要辦。陛下派下來的差事還是要辦的,雲兄弟。為兄得罪了,請把家裡的下人們,還有你的那些匈奴僕役都集中起來吧。為兄也好勘驗。”

  廷尉署的大人們,在突擊檢查了雲家的飯食之後。一個個打著酒嗝開始查點雲家的僕役與護衛。

  僕役少了幾個,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被陛下要走去宮裡包包子去了。

  帶刀的侍衛算起來只有七十五個,剩下的人手裡無刀無劍。大鐵鎚手裡的鐵鎚被認定為生產工具,不在武器的範疇。那些匈奴人全部都有鹹陽令開具的奴籍證明,而且還是半年以前田蚡親手開具的。

  刀具倒是有七十多把,不過沒有打製鎧甲。整個雲家也只找到了一張弓,而且還沒有超過三石。

  廷尉署檢查了一圈下來認為雲家簡直是模範貴族,侯府都沒有建,直接住的上任御馬監丞的宅子。侯府規制佔地三十畝,雲家的侯府連十畝都沒有,就連門上的銅釘都少了幾顆。莊戶裡的老人跪在田蚡的面前信誓旦旦的用腦袋擔保云侯不會造反。

  檢查了兩天之後廷尉署據實上奏,結論是雲侯興農事,善鄉民。未建侯府先建民宅,於鄉鄰無擾,於大臣無交,所部護衛亦未踰制。朝廷應下旨褒獎。

  栗賁聽見這封奏疏差點沒氣吐了,這年頭哪兒來的五好貴族。身為貴族,不強搶一下民女,不魚肉一下鄉民,簡直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打死 ​​栗賁他都不相信雲嘯的屁股有這麼乾淨,無奈劉啟大筆一揮準了。

  栗賁氣的後槽牙都咬碎了,看著衛綰那張瘦臉恨不能上去啃兩口。只能用一丘之貉,這句成語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不過另外一個消息卻讓晁錯大驚失色,吳王的詔討檄文傳了來,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清君側,誅晁錯。”

  晁錯猶如遭到當頭一棒,肥碩的身體晃了晃差一點沒有摔倒。偷眼看了一眼劉啟,見劉啟也是一臉的陰鬱,表情讓人有些琢磨不定。

  “彘兒,快去門口迎接你父皇。”

  太后雙眼迷茫的看著外面,嘶啞的聲音像是直接從胸腔裡面發出。

  劉小豬茫然看了看長樂宮的門口,沒有發現皇帝的鑾駕。疑惑的眼神望向正在給太后搥背的母親,王美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去門口看看。

  快步奔跑的劉小豬一頭撞進了劉啟的懷裡,驚得劉啟趕忙用手扶住。

  “父皇,奶奶在裡面等您呢。奶奶說您來了,孩兒還不信,奶奶真厲害。”

  劉啟望瞭望眼前的長樂宮,拉著劉小豬走進了殿內。

  王美人已經扶著太后坐直了身子,劉啟一躬到底沒有因為太后雙目已盲而稍有懈怠。

  “兒子參見母親。”

  “起來吧,王氏帶著彘兒去花園裡玩吧。老身與皇帝有話說。”

  “諾”

  “母親有話對兒子說?”

  劉啟看了看王娡與劉小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皇帝難道就沒 ​​有話對老身說?”

  “呃……這個”

  劉啟一時間被太后問住,不知道如何的回答。

  “眉頭不要皺的那麼緊,七個跳梁小丑而已。當年高祖在霸上面對項羽數十萬大軍都沒有怕過。

  吾兒,你是大漢的皇帝。沉住氣,越是這樣的時候你越要沉住氣。大漢的皇帝首要的就是心沉氣定,你若能氣定神閒的應對這場危難。則大臣們便會人心安定,百姓們也會人心安定。

  既然要打仗,那就讓他們來好了。他們身體裡流淌著高祖的血脈,我的兒子同樣流淌著高祖的血脈。你要讓那些個反王,還有天下的臣民知道。你,劉啟才是大漢的皇帝。是普天之下唯一的大漢君王,一切跳梁小丑的表演都會灰飛煙滅,這便是高祖的霸氣,一個帝王的霸氣。”

  太后說的有些激動,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劉啟趕忙上前給太后縷後背,幫助順氣。

  “娘,您消消氣。為那些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是兒子做事操切了些,朕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聯合造反。”

  “反就反了唄,是癤子早晚要出膿。娘讓內府給你預備了些銀錢,還有娘的莊子上有些產出,你都拿了去。有困難給娘說,打虎親兄弟。你弟弟梁王一定會幫你,上陣父子兵。你父親不在了,娘一定幫你。”

  “娘你真的要幫我就給孩兒弄一個人來。”

  “誰?”

  “竇嬰。”

  “你要他幹什麼?他可是做過吳國丞相的人,與吳王的關係可近的很吶。”

  “竇嬰才堪大用,周亞夫率軍出征。這個洛陽大本營沒有守護可不成。竇嬰雖然是做過吳國的丞相,但是他更是您的侄子。他總不會反過來幫著吳王造反吧,洛陽事關全局必須要有一個信得過又有才幹的人來守備。

  這樣周亞夫在前做戰,糧草軍械才能供給得上。”

  太后狐疑的道:“你要用他直接給他一道諭令不就完了麼?怎麼還來找為娘?”

  “這個,前些天因為削藩的事情他和御史大夫鬧了些支吾,朕有些偏幫了御史大夫。所以……”

  劉啟有些躊躇,畢竟竇嬰是太后的外甥。

  “所以,他便稱病不出是不是。你呀,不是為娘的說你。總是信著外人,遇到危難才想起家里人的好來。看來這次必須得老身親自去請了。好了皇帝,把心放下肚子裡。這天也未必就會塌下來。

  周亞夫的大軍已經出發了麼?”

  “已經出發了。”

  “這個人用的好,國有難找亞夫。這是你父皇說過的話,老身看來還是你父皇英明,給你留下了這麼一個擎天保駕之臣。想當年誅滅呂氏一黨,如果沒有他的父親周勃後果恐難預料。這個天下還是不是劉氏的天下,這都很難說。”
  太后的神情有些落寞。

  “好了,皇帝去忙吧。竇嬰的事情交給為娘好了,未央宮才是你現在該去的地方。記得,為娘的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危難過後要善待你的兄弟。”

  “是,娘。兒子一定會重重的賞賜老三。”

  “備攆,老身要去看看竇家的那個侄子。”
  “諾”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28
第八章 土豪


    不作死就不會死。晁錯的結局印證那句話--------作的歡死的快。

    雲嘯手里拿著田的信,現在有點身份的人都已經秉棄了絹布那樣昂貴笨重的東西。輕薄便宜,便于攜帶的紙張成為了新的文字載體。

    昨日晁錯已經身穿朝服被腰斬于市。有時候,天堂到地獄只有一步之遙。想著過年的時候晁錯還在劉啟的身邊耀武揚威,如今已經被砍成了兩截準備入土。人生際遇無常,不外于斯。

    信里面還告訴了雲嘯另外一個消息,雲嘯要出征了。

    劉啟頒布的募兵令已經發布,雲嘯要帶著一百名部曲作為竇嬰的部屬,參加這次規模浩大的戰爭。

    莊戶們雲嘯還不想招募,這些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農民根本不適合在戰場上廝殺。戰爭是人類最高的智慧、體力、意志的較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戰爭其實是個技術活兒。

    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雲嘯知道盲目的讓這些莊稼漢上戰場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衛嬸一遍又一遍的收拾雲嘯的行禮。

    “侯爺一向怕冷,手爐一定帶著。**放在那個袋子里,哎呀香腸放在這里會油了衣服……”

    衛氏姐弟被衛嬸指揮的團團轉,看見坐在地上抱著小白的雲嘯,衛嬸便會轉過身來抹一把眼淚,接著繼續準備雲嘯的行禮。

    衛綰送來了一副鐵甲,衛嬸不停的用麻布擦拭。各色絲線結成的束甲絲絛放在邊上,衛青和衛丫正將一件件衣物塞進行李。

    “不用那麼麻煩,最多也就三四個月就回來了。幾十萬人打仗,需要許多的糧秣,朝廷沒有那麼多,吳王也沒有那麼多。

    再說匈奴人陳兵邊境,雙方誰都不想打的不可開交然後讓別人鑽了空子。”雲嘯一邊撓小白的下巴,一邊道。

    小白眯著眼楮,一副享受的樣子,嘴里還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窮家富路,還是多準備一些的好。”

    院子里傳來了打斗聲與吵鬧聲。

    雲嘯拍了小白一巴掌,站起身來向院子里走去。

    “憑什麼不讓我去,我做侯爺的護衛時你們還在長安胡混。沒有我的引薦,你們都進不了侯府,哎呦……”

    一臉哀怨的蒼瀾被蒼熊按在地上。蒼虎拿著一根扁擔一下一下的敲著蒼瀾的屁股。

    “小子,沒大沒小的。我們是你叔,就不帶你去,就揍你了怎麼的。有本事你去告訴你爹,俺揍你了”

    “你不講理。侯爺,侯爺救命啊!”

    蒼瀾看見走出來的雲嘯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無奈兩條胳膊被蒼熊死死的按住動不了分毫。

    “這是怎麼了?”

    “回侯爺,海棠下個月就要生了。這小子又愣,我們兄弟怕他有閃失。便令他在家里看家。誰料想這小子也是個驢脾氣,非要跟著走。您說……”

    “蒼瀾,家里也要有人看家。這次你就別去了,戰場也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雲嘯指了一下站在院門口一臉擔心之色的海棠“你媳婦挺著一個大肚子,女人生孩子如走一遭鬼門關。你這做丈夫的不在哪兒成,你留下來看家,幫老余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匈奴人走了,莊子里來的許多的雇工。家里的籬笆你要給我扎嚴實了”

    “侯爺”蒼瀾還欲爭辯。

    “好了,我是家主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雲嘯沒有再給蒼瀾機會,轉身便走了回去。

    一碟火腿,一壺老酒。雲嘯與小白你一片我一片的吃著,小白不時還要舔一口雲嘯碗里的蒸酒。沒辦法,劉小豬造的孽。自打上次小白喝多了之後便有了酒蟲,看雲嘯喝酒自己也要來兩盅。

    “我也要去。”

    一個有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在雲嘯的身後響起,也只有她可以不驚動小白無聲無息的靠近雲嘯。如果是幻天來了,早就和小白打翻了天。

    “我這次是守城,根本也撈不著仗打,你去了也沒有用。再者海棠就要生了,你不在家里陪著你師妹,跟我們一群老爺們去黃河邊上鑽沙,這合適麼。”

    “師尊他老人家會親自來照顧師妹,我不管,我就要去,我還沒見過打仗是怎麼樣呢。”

    雲嘯據理力爭,紫楓據理反駁。辯論的結果是雲嘯完敗,以後再也不和女人辯論,雲嘯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火腿。

    對于這樣的行為,小白十分不滿。張開血盆大口, 吧一聲便將骨頭咬斷,叼著肉骨頭轉身三竄兩蹦便跳上了屋脊。空留著拿著半根光桿骨頭的雲嘯在那里打擺子。

    六十九名騎兵,加上三十名墨門弟子。這便是雲嘯的全部力量,幻天在知道雲嘯出征的那一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據武派弟子的說法是打探軍情去了。

    雲嘯領到的軍令是鎮守洛陽不遠處的一個叫做鄴城的小縣城,那里有供給周亞夫大軍的軍械倉庫。可能是竇嬰也考慮到,讓這樣一個養馬的少年出去打仗實在是不靠譜,還是讓他看倉庫來得實在。

    真不明白,就這麼一個閑的要死的差事要什麼刺探軍情。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雲點行頻。

    雲嘯準備好了各種情緒,五官上面的肌肉也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就等著听見哭號震天的場面,然後煽情的說一些豪言壯語,將場面熱絡到極致。

    場景很讓雲嘯失望,莊戶們載歌載舞,恭送著雲嘯出征。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甚至還扭起了類似東北大秧歌的舞蹈,看的匈奴漢子們熱血沸騰。讓雲嘯郁悶不已,好像莊戶們巴不得自己這個莊主趕緊上戰場掛掉一樣。

    匈奴漢子的家眷反應更加的熱烈,雲嘯已經听得懂幾句匈奴話。只見一個匈奴少女不停的親吻著一個壯漢的額頭,嘴里反復叨念著

    “多搶點東西,多搶點東西。”

    他奶奶的,老子是帶你們去平叛,不是去搶劫。

    無奈的雲嘯郁悶不已,匈奴人已經習慣了戰爭,對于生活在草原上的他們來說,戰爭是廣大牧民一項喜聞樂見的業余活動。之所以會贏得廣大匈奴人民的一致喜愛,就是因為打仗的時候可以隨意搶劫。

    你做了什麼沒人管你,但是如果你不搶回點真東西來。是會遭到部落人的一致嘲笑,以後的日子會過的生不如死,听說連老婆都不好找。所以匈奴漢子們對出征的積極性很高,人人的臉上均帶有渴望與貪婪。

    雲嘯有些後悔帶這幫家伙出來,如果這幫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找個莊子搶一把,那熱鬧可就大了。

    趕忙讓蒼虎喊來了巴圖,再三的叮囑,這他娘的是去平叛的,不是去搶劫。

    “侯爺,你放心哪個兔崽子敢搶東西。我挑了他的手腳筋,扔在院子里喂狗。”

    巴圖將胸脯拍的跟金剛似的,說出來的話卻讓雲嘯更加的傷腦筋。野蠻的基因已經凝聚在了骨子里,只有到過草原的雲嘯知道,他真的會拿人喂狗不是說說而已。

    離開莊子好久還能听見莊戶們的鑼鼓聲,還有小白哀怨的吼叫聲。

    小白舔了舔嘴唇,它很想和雲嘯一起走,因為它感覺這次雲嘯會離開好久。不過雲嘯不答應,而習慣了自己領地的小白也不敢一個人出去。只能爬上莊口最粗大的樹上,無助的嚎叫。

    大漢的腹地出現了一股匈奴騎兵,這個消息引起了極大的恐慌,這個消息比七王叛亂還能撩撥長安人的神經。雲嘯到長安領取過關憑證以及印信的時候,長安的城門都關了。直到雲嘯拿出了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這才開關放行。

    一百人,二百四十匹馬。三十輛大車這就是雲嘯的全部家當,鄴城的守衛看見侯爺的車隊時還以為是游玩路過的富商。

    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闊綽的軍隊,一水的匈奴健馬不說,出門打仗還帶著兩百多只肥羊。大車里面都是凍的邦邦硬的豬肉,一個人有兩匹馬一匹披著鎧甲,一匹只有馬鞍,他們的馬鞍也不一樣,都垂著兩個怪怪的鐵圈,人的腳可以蹬在里面。

    也不知道這些馬腳上有什麼。走起路來嘎達嘎達的。踏上青石板有時候還會冒火星子,守衛看的眼楮都直了。

    一個面貌凶惡的大漢走了過來,一把便將城門的守衛拎了起來。

    “告訴你家守備,雲侯奉竇大將軍軍令,前來鄴城駐防。讓你家守備出來迎接。”

    “諾”

    守衛一溜煙的跑了,怪不得這麼大的排場,原來是一位侯爺。

    城門的守衛像是一只受驚了的兔子,一路叫喊著鑽進了守備將軍府。

    說是將軍府,其實是一個只統帥一百軍卒與四百民夫的百夫長而已。听見駐防的侯爺來了,趕忙騎上了自己的馬,一路飛奔著前來迎接。早听說這是一位陛下極其喜愛的貴人,可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百夫長得罪的起的。

    百夫長走到城門口便傻掉了,自己的坐騎跟人家的馬一比就像是驢子。數十名體壯如牛一般的大漢騎乘在馬上,精光閃爍的馬凱差一點晃瞎了他的眼楮。

    這支隊伍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土豪真正的土豪。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29
第九章 密謀


       

    數百民夫在伐樹立寨,雲嘯無奈的歪倒在帳篷里烤火。一只肥美的羊腿正在向下滴著油脂,弄得炭火時明時暗。這兩天被匈奴人煩的要死,整天給這幫家伙擦屁股,雲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衛生巾。

    有理想,沒文化,有組織,無紀律。

    十二個字足以概括自己的這幫子手下,無論自己怎樣說服教育,胡蘿卜加大棒還是肉包子加鞭子。怎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一充滿霸氣的信條,已經根植入了這些匈奴人的骨髓里,進城剛剛兩天,搶劫斗毆**婦女這樣的事情都干了。如果不是雲嘯有通關的文書,守備簡直以為來了一群土匪。

    無奈的雲嘯只得帶著這幫家伙搬進了倉儲大營,守備千恩萬謝伏地痛哭。干菜肥豬更是送了好幾大車,民夫們積極的上山伐木幫助雲侯立寨建營,甩開膀子的干活,絲毫不顧及寒冷的天氣。只求將這些瘟神送出城去,別再禍害鄴城的百姓。

    帳篷里跪著兩個匈奴漢子,蒼氏兄弟巴圖漁老與大鐵錘都在。紫楓的眼楮里散發著寒光,雲嘯無奈的用手敲著桌子。

    這兩個倒霉的家伙是因為條戲婦女被蒼虎抓獲的。

    “噌。”巴圖抽出了馬刀便準備實踐自己的誓言,已顯示草原漢子說話是算數的。

    “算了,拉出去。抽二十鞭子,今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離開營地。”

    沒有辦法,骨子里的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匈奴人可以接受雲家的莊戶,那是因為他們感覺雲家的莊戶和他們一樣都是雲家的人,是自己人。

    不過他們顯然沒有拿鄴城的百姓當做自己人,所以秉承持強凌弱祖訓的匈奴漢子自然要欺負一下瘦小的城里人。

    好在匈奴人本來就是睡帳篷的,對于搬來城外睡帳篷倒是沒有什麼怨言,只是眼神有意無意的瞄向城里的方向。晚上雲嘯巡夜的時候,總是在匈奴人的帳篷外面听見他們在討論如何洗劫這個小縣城。

    學著朝鮮人的樣子,膠泥與土磚盤出了簡易的火炕,而火爐卻是在外面挖的一個坑里。這樣就避免了一氧化碳中毒的問題。雲嘯對這一點還是比較滿意的。守在這個風口的地方,能有個暖和的窩的最重要的。

    在一個溫暖的帳篷里,一盤盤的豆芽頑強的挺立起了身子。在地爐的旁邊還有一叢叢鮮嫩的蒜苗頑強的生長,現在連習慣了肉食的匈奴人都開始喜歡吃豆芽、蒜苗這樣的東西。

    天寒地凍能見點綠色的吃食的確是冬天的一大享受。

    在處理了一次男人對男人的**之後,雲嘯覺得應該給這些家伙找一點事情做。閑的蛋疼的匈奴人已經在商量著打獵的事情,他們嘴里的打獵他娘的就是搶劫。本著對鄴城附近莊戶們生命安全負責的精神,雲嘯決定搞一點練兵活動。

    鐵胎弩這東西人手一具,吃飽了沒事做的匈奴漢子們整天在鼓搗這玩意。想射中五百步外的靶子其實也是有很大難度的,往往一次齊射只有幾只可以射中靶子。

    三弓弩也被拉了出來,墨家弟子們在挑戰更高的難度。他們的射擊距離是一千步。

    不過雲嘯的大練兵很快就遭到了全體人員的秉棄,無他,他他娘的冷了。雲嘯的臉蛋被凍的通紅,摔鼻涕的樣子很像拔絲隻果。氈帽的保暖作用實在是有限,雲嘯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沒有棉花啊,如果有了棉花這東西,做一頂暖和的棉帽子是不錯的選擇。

    棉花沒有,羊皮還是有的。二十幾只羊被挑了出來,匈奴漢子都是殺羊的好手。一只咩咩叫的肥羊,不一會便成為了**羔羊。

    畫了圖樣,把那個倒霉的守備找來。

    “見過侯爺,您找小的來有何吩咐。”

    雲嘯沒有說話,只是扔給了他一張圖樣,指了指那二十幾張羊皮。

    “看見沒有照著這個樣子,做一百頂帽子明天要。”

    蒼虎拎著守備的脖子,凶惡的說道。

    “侯爺,這恐怕來不及吧。急了些,可否緩兩天。”

    “我的部曲正在挨凍,本侯也不忍心。既然守備大人有麻煩,沒關系。我讓他們帶著羊皮自己進城去找人縫制如何?”

    “侯爺,明天中午屬下一定將一百頂羊皮帽子送來。”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說的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對付這樣的人就得用點**的方法。

    “蒼虎,吩咐下去。今天晚上煮羊肉湯,每人一盤炒豆芽,兩人一盤炒蒜苗。十人一壇酒,一只羊。”

    “諾。”

    營地里到處都飄著羊肉的香味,羊雜湯被熬的咕嘟咕嘟冒泡,羊雜隨著乳白色的湯汁不停的翻滾,三九天有這樣一碗羊雜簡直是一種享受。看的看守軍械糧草倉庫的守軍直流哈喇子,對自己手中的滋粑充滿了厭惡,恨不得現在就混到雲嘯的軍中。跟著這樣一位將軍,就是戰死也值了。

    二十幾條漢子不顧寒冷,縮頭縮腦的向雲嘯的軍寨觀望。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與渴望,對自己的上官則投去了鄙視的眼神。

    雲嘯親自量了距離,幾個距離五百步的靶子插在了營門口。

    敲了敲桌子,雲嘯指了一下遠處的靶子。

    “明天開始,用餐前大家要射那個靶子。

    每人三箭,全中的吃一等飯食,也就是今天咱們吃的。中兩支的次等饅頭肉包子,加一碗干菜炖肉、羊雜湯。中一支的,只有饅頭炖干菜肉湯。沒中的,只有咸菜饅頭、米粥。”

    匈奴漢子們看著遠處的靶子,都進了帳篷開始吃飯。

    墨家的弟子竊喜,他們用的是三弓床弩。射這樣的靶子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過當雲嘯的手指向了一千步外的那個靶子時,所有的人都笑不出來了。

    第一天的情況很不好,幾乎所有人都在吃著咸菜啃著饅頭。只有幾個人坐在了三等飯食的桌子邊上,肉湯喝的有滋有味。

    轟轟烈烈的大練兵運動開始了,為了肚子問題。匈奴漢子與墨家弟子對訓練都爆發了極大的熱情,羊皮帽子與羊皮手套給戶外的訓練提供了有力的保障。雖然還是很冷,但是至少不會引起凍傷。

    看守軍械倉庫的軍卒們心里開始平衡了,人家吃的好罪也比自己遭的多,這撒尿都要拎根棍子的天兒,對面那位侯爺還整天不停的折騰,這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十五日後大多數人都已經在吃二等飯食。一等飯食也有幾個人在吃,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還在吃三等飯食,用餐之後還會受到大家的嘲笑。

    雲嘯覺得自己就算是這麼熬過這場戰爭也不錯,畢竟歷史上記載這場戰爭一共才進行了三個月。糊里糊涂的在這喝三個月的風,回去繼續過自己豬一樣的生活,雲嘯覺得幸福生活還是有指望的。

    前線傳來的軍報顯示,周亞夫已經與山東四國接戰。雖然是互有勝負的局面,不過相信有李廣、程不時的加入。山東四國敗亡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吳王與楚王的二十萬聯軍被梁王一路狙擊,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剛剛攻到了梁都睢陽城下。面對著高大堅固的睢陽城,看來吳楚聯軍的好日子也快過完了。

    就是雲嘯憧憬著幸福生活的時候,一場陰謀正悄然的展開。

    “大哥,咱們這麼做陛下知道了會滅九族的。”

    栗妃四下張望,有些心虛的道。

    “妹子,哥也是沒辦法。為了栗家為了榮兒和你咱們只能這麼辦。吳王與楚王二十萬大軍已經到了睢陽城下,梁王損失慘重恐怕也守不了幾天了。朝廷的軍馬都被拖在了山東,听說周亞夫與山東四國打了個旗鼓相當。

    一旦梁國被滅,吳楚聯軍便可以扣關函谷,直取關中了。你看看現在這長安城里,還有多少兵馬可以調配。妹子,這場仗陛下輸定了。

    我與吳王有故交,吳王差來信使已經跟我保證。只要咱們家榮兒上表表示擁護吳王,那麼吳王事成之後便會封榮兒為長沙王。”

    “榮兒是未來的太子,大漢皇帝一個長沙王……”

    “哎呦我的傻妹子,你還做著太後的夢吶。一旦長安被破,你可知道咱們的性命都在吳王的手里,你就別做你的太後夢了。”

    見栗妃的神色有些慌張,顯是已經信了栗賁的話。

    “妹子,吳王在信中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

    “什麼條件?”

    栗妃疑惑的問道。

    “吳王說想要榮兒當長沙王永保富貴,需要將朝廷的軍力分布圖拿給他。”

    “軍力分布圖,我哪里有那東西啊。那東西都在陛下的小劉家寨里面,等閑人是不得進入的。”

    “妹子你可不是等閑人,為今之計只有你進去將軍力分布圖偷出來,才能保證榮兒的長沙王的位置。”

    “那麼重要的東西丟了,陛下會不查。”

    “這個……一不做二不休,咱們買通守衛。盜圖之後,一把火燒了小劉家寨。”

    “能行麼?”

    “為了榮兒,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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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秘的老者


       

    “哈哈哈,有了這張圖老夫便可取天下。區區一個長沙王便換來了如此重要的東西,衛黛此次你功不可沒,攻入長安之日憑你之功便可封侯。”劉濞手中拿著一幅絹布,笑的見牙不見眼。一邊縷著胡子,一邊審視著絹布上的一切信息。

    “王爺,栗家被王爺的軍威震懾,早已經是驚弓之鳥。屬下只是略微說了說王爺的浩蕩軍威,栗賁便找栗妃將這幅軍略圖偷了出來。為了事後毀尸滅跡,栗妃還串通內侍一把火燒了劉家小寨。

    如今長安城里已經的人心惶惶,王爺只要克睢陽扣關函谷。破長安便有如大水崩沙,利刀破竹一般。臣為我大漢賀,為我吳軍赫赫軍威賀。”

    雖然知道這個衛黛是出了名的馬屁精,但是這次能將朝廷的軍略圖偷出來的確是大功一件。對于衛黛的馬屁便欣然接受,贊賞的看了衛黛一眼便繼續研究起了朝廷的軍略圖。

    “王爺看朝廷的軍略方針應該是迅速攻滅山東四國,然後回軍在睢陽城下與我軍決戰。為今之計應該迅速的攻破睢陽,現在長安如此的空虛,只要攻破了睢陽只要一支輕騎便可以拿下函谷,長安還不是王爺的囊中物麼?”大將步雉一邊審視軍略圖一邊說著自己的意見。

    “恩,步將軍說的有道理。不過臣倒是有另外一個消息要告訴王爺。”

    衛黛在一邊賣弄的說道。

    “哦,衛大夫還有什麼好消息。”

    劉濞饒有興趣的看向衛黛。

    “王爺,栗賁告訴臣下。在洛陽的不遠處有一座小城,就這這里。”衛黛指了圖上的鄴城“這座小城的邊上便是供給周亞夫大軍的軍械倉庫,而且關中籌集的軍糧也囤積在那里,然後再由那里轉運洛陽渡口支應周亞夫大軍的糧秣。王爺只要派一偏師拖住留守洛陽的竇嬰,然後以一直精兵進擊鄴城,將周亞夫的糧秣軍械一把火燒了。王爺認為,天寒地凍的,周亞夫能在山東挺多長時間呢?”

    劉濞在地圖上筆畫了半天,然後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書案上。

    “著啊,這一條釜底抽薪之計的確是妙計。如此一來,周亞夫一定會兵敗山東。就算是老夫這里攻不下睢陽,恐怕長安也要乞降了。劉啟小兒,你也有今天,當初你打殺我兒,嘿嘿報應不爽啊。”

    步雉查看了地圖,對著鄴城旁邊繪制的一個雲字說道。

    “這個雲字是什麼意思?”

    “哦,這個雲字是指的雲侯雲嘯。臣已經打听清楚,鄴城原有守備約百人,雲侯年不滿十六有部曲百余人。加上大軍倉儲不到百人,整個鄴城守軍不足三百人。”

    衛黛吐沫橫飛的道。

    “哦,如此重要的軍機要地怎麼才不到三百人防守,衛大夫這里是否有詐,你打听清楚了?”

    步雉狐疑的道。

    “步將軍多慮了,陛下一共才撥給竇嬰步騎八千,這些人守衛洛陽都困難。這兵員實在是不足,二來這鄴城距離洛陽足足有五十余里,距離黃河更是足足有七十里遠。處在邙山邊緣,遠離戰場不易發現。如果不是本大夫得了這軍略圖,恐怕在座的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座小城。”

    劉濞反復的審視著軍略圖,自言自語道。

    “如果淮南王能出兵牽制洛陽守軍,那便可成全功。”

    步雉無奈的道︰“淮南王準備響應王爺起兵,便將國中軍權交與大將楊偉。結果這楊偉得了軍權便將淮南王父子軟禁在府中,國中軍馬戒備。淮陽城城門緊閉,里不出外不進。”

    “書呆子,這個書呆子。一天就知道讀書修道,我看他那個腦子讀書讀傻了。居然將國中軍權交予旁人,書生誤國啊。不管他,如今咱們在睢陽城下大軍有二十余萬。

    步雉撥你大軍兩萬,以一部牽制竇嬰。你親率五千步騎去鄴城,多備牛車。盡可能掠奪些糧草回來支應軍需。咱們二十萬人人吃馬嚼,後勤也吃緊。至于軍械,能拿則拿不能拿便燒了。”

    “諾”

    步雉的話音剛落,忽然大帳的頂端發出撕拉一聲響,接著便是一個黑影向遠處掠去。

    “有人,帳頂有人。”

    “快,帳頂有人,不要讓他跑了。”

    吳軍的中軍大營頓時亂作了一團。

    “不要亂,請天機閣主來。”

    吳王劉濞的一聲大喝,制止了混亂。

    後肩胛骨的傷口很深,忍痛扯掉已經與皮肉連接在一起的**。

    幻天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矩子配備的三角巾還是挺管用的,將夠不到的傷口包得結實還不容易脫落。收拾好了傷口,趕忙穿上衣服,盡管這里是山洞,不過仍然冷的像個冰窖。

    不敢生火,兩天來後面追趕的人有如附在骨頭上的蛆一樣粘著自己。今天自己持強殺了一個三人的小隊,這才換得片刻的安寧。不過自己也受了幾處傷,看來吳王的手下真的很扎手。

    啃了兩口矩子烤出來的餅干,這東西不錯。奶油合著冰糖和面粉,很甜也很耐餓,只要就著水喝就好。兩天來如果沒有這東西,恐怕早已經被追兵困死。真想眯一會兒,幻天點了一顆信香夾在手里。這樣信香燒到手的時候自己會疼醒,不會因為睡覺被人抓住。

    感覺自己好像是剛剛睡著,便覺得手指一痛。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山洞看看一片漆黑林子,幻天抓了一把石頭上的雪抹了一把臉,冰涼的感覺刺激了幻天的神經,吃了兩口雪幻天覺得精神有些振奮。

    用腳踢掉了石頭上的雪,然後向著林子里跑去。

    對在山野疾行他早駕輕就熟,起初每登上高處,都看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它們像是催命符般緊纏著他,使他無法辨認往洛陽的方向。

    當他再一次在一處坡頂的密林中坐下來休息時,全身骨頭像要散開似的,不但心內一片混亂,**更是疲憊不堪。

    身上多處傷口滲出血水,疼痛難耐,那種虎落平陽的感覺,確使人意志消沉。如果不是從小練武打下的堅實根基,恐怕這一刻幻天便要支持不下去。但他卻知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關頭。

    幻天咬緊牙關,提起精神,待恢復了一點氣力後,便依墨子心法斂神靜養。不一會他整個人寧靜下來,身體放松,藉以迅速回復精力,如此大約半個時辰後,他便跳了起來,以絕強的意志驅策疲倦的心身,繼續逃亡。

    溫暖的太陽給幻天指明了方向,但是也給追兵帶來了方便。幻天已經看不見追兵的火把,不過遠處樹枝的晃動顯示出還是有人在追蹤自己。新一天的逃亡又將開始了,幻天吐了一口吐沫接續在林子里狂奔。

    在夕陽淒艷的余暉下,山原草野無窮無盡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極處。後面則是陡崖峭壁,險秀雄奇。見有河道繞山穿谷而過,但卻可以肯定那就是黃河。

    左方遠處隱見一處山坡有梯田疊疊,際此寒冬肅殺之際,白茫茫的一片片,在枯黃的山野襯托下,份外迷人。山坡後炊煙婕婕而起,看來會是村落一類的處所。

    遠遠的那一處大邑,應該就是洛陽無疑了,自己要向北面走就能找到鄴城了,矩子他們現在應該就駐扎在鄴城。

    他趁天黑前吃了些餅干充饑居然還幸運的抓了一只兔子,不能生火就只能在一個小湖旁過夜。

    睡到深夜,忽有犬吠人聲傳來。幻天急忙爬上了一顆巨木,這要感謝小白,讓幻天的爬樹功夫漲了不是一星半點。

    眾犬在他睡覺處狂吠猛嗅。

    只听有人說道︰“閣主點子肯定在這睡過,估計是听見了犬吠才逃之夭夭的。”

    “有意思的小子,老夫縱橫江湖三十余年。第一次有人能讓老夫追了這麼久還沒有抓到。”

    “閣主,您說昨天被殺的三名弟子是死于墨門的劍法。那這點子會不會就是墨門的人?”

    “墨門?不會,那些家伙只會躲在山里,而且他們也從來不參與政事。絕對不可能為朝廷探听軍情,老夫估計是哪個偷學了墨門劍法的游俠。要知道,現在幫助竇嬰守洛陽的正是欒布。這個老家伙手下可有很多這樣的游俠啊。”

    “閣主,這里距離洛陽已經很近了。咱們是不是……,欒布手下的那幫子游俠可不好對付啊。”

    “再追一段,如果追到洛陽仍然找不到點子。那咱們就回去,沒有必要為了兩個錢與欒布那個老匹夫硬拼。”

    幻天見這些人帶著獵犬,便將懷中的兔子使勁擲了出去。那只兔子在松軟的樹葉上打了一個滾,居然沒有受傷,向著山里飛快的跑去。

    一眾獵犬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汪汪叫著向兔子的方向追了下去。

    “點子那邊,趕快跟上。”

    被稱作閣主的老人一揮手,當先追了下去。幻天看了那個老人的背景一眼,趕忙向著反放向跑了下去。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30
第十一章 三弓床弩


       

    幻天終于見到了雲嘯,樣子十分的淒慘,看樣子只剩下了半條命。白淨的臉上滿是凍瘡,一只鞋子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另外一只鞋子露出了五只腳趾,小腳趾已經發黑,不停的流著膿水。散亂的頭發披在肩膀上,大大小小的寄生蟲在里面進進出出。渾身的衣服被樹枝刮的破破爛爛,一只肩膀被三角巾裹的像是一只粽子,里面發出濃濃的惡臭。

    制止了漁老用開水給他洗手的行為,雲嘯找來了一個大木桶。里面倒滿了溫水,然後將幻天放了進去。

    木桶里面的水很快變成了血水,三角巾已經勒進了肉里,雲嘯拿著刀子左看右瞧也下不去手,漁老含著眼淚將腐爛的肉和三角巾一齊剃掉。

    “矩子,吳王派兵要來襲擊鄴城,步騎五千人。”

    這是幻天最後的一句話,說完便昏了過去。看的出來,這句話是他最大的動力,他全靠著這口心氣吊著才找到了鄴城。

    “這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是什麼人對他下這樣的毒手。”漁老一邊割幻天的腐肉一邊道。

    “先別說這個了,趕緊洗干淨用氈被包好了,放在土炕上緩著。傷口讓紫楓去處理好了,他這樣,晚了怕是救不活。對了,把頭發剃了。”這樣可以避免細菌感染,虱子是非常合格的疾病傳播者,雲嘯明白這一點。

    將幻天剃了個光頭,洗干淨換了身內依便用氈布一裹便放在了炕頭。兩只手被布袋子死死的捆住,生怕他醒來抓撓。

    “侯爺,這里遠離戰場。為什麼吳王會派步騎五千攻打鄴城,難道他知道了大軍的軍械糧秣中轉的中心在這里?”

    蒼虎疑惑的問雲嘯。

    “堅固的堡壘最容易被人從內部攻破,到什麼時候內奸都是最可怕的存在。吳王一定是知道了大軍的軍械與糧秣都在這里中轉,這才來攻打鄴城。還真看得起我,步騎五千人,恐怕是來搶東西的吧,二十萬人的人吃馬嚼對富可敵國的吳王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侯爺,咱們只有一百人。算上城內守軍加上大倉的兵卒,也不到三百人。三百對五千,這仗還用打麼?”

    蒼熊擔心的說道。

    雲嘯打開地圖,仔細的看著。

    現在天寒地凍黃河根本不是障礙,吳軍主力都在睢陽城下,吳軍要來肯定也是從睢陽過來。雲嘯從睢陽劃了一條直線到鄴城,如果吳軍想要最快的到達鄴城,一定會走這條路。

    “你們來看,如果吳軍來進擊鄴城的話,一定會走這一條路。因為這是到達鄴城最近的一條路,而且可以避開洛陽兵馬的截擊。而且我相信吳王一定會派兵牽制洛陽兵馬,而且人數不少于洛陽人馬的兩倍。只有這樣才能將洛陽的兵馬困在城里,不能夠出來援助我們。

    也就是說,這一仗我們將不會有任何的援助。”

    雲嘯看了看一臉凝重的蒼氏兄弟和漁老與大鐵錘,見他們眼中沒有絲毫的懼色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這一仗我們唯一依仗的就是這七十里的距離,我們都是騎兵三弓床弩也是安裝在馬車上的。只有在這一路上不停的消耗敵人,讓敵人的精神崩潰,到那個時候只要一個沖鋒便可以沖垮他們。

    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是要消滅他們的騎兵。江南不產好馬不耐苦寒,吳軍的馬匹質量肯定不比我們的好。”

    “恩,在馬上我們肯定有優勢。吳兵歷來便是步兵為主,騎兵稀少五千步騎,騎兵多說也就二百。有鐵胎弩干掉他們並不難,我以前去過吳國,他們的騎兵沒有馬鐙,射箭要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拉弓。射程不過百十步,根本不能和我們的鐵胎弩比。

    如果近戰,無論的長矛還是馬刀他們都不是對手。”

    蒼鷹看著地圖分析道。

    雲嘯指著地圖道︰“如果我分析的不錯,他們應該在這里渡河。

    風陵渡,這里是黃河的轉彎水流遲緩。封凍的也最早,凍的結實冰面還平坦,適合渡河。幻天的傷沒有五六天,不可能化膿成這個樣子。也就是說,現在吳軍已經離風陵渡不遠。咱們要搶佔風陵渡,用三弓弩引誘出他們的騎兵干掉。”

    “騎兵可以埋伏在這里,我記得這地方路邊有一片樹林,適合藏人。他們的騎兵追到這里,巴圖帶著人從斜刺里用弩箭射他們。只要兩三輪齊射,估計他們就剩不了幾個人,他們的馬還沒有我們的快,肯定跑不了。”

    蒼虎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就這樣,連夜出發。大車卸掉所有的物資,去大倉里面裝弩箭與短矛能裝多少裝多少。”

    “諾。可是我們沒有竇將軍的手令,領東西需要手令啊。”

    “事急從權,如遇阻攔,殺。”

    雲嘯咬著牙道。無論鄴城出了什麼事,自己都難逃一死。在道友與貧道之間,雲嘯從來都是選擇寧死道友不死貧道。

    所有人都緊張的運作了起來,不出蒼虎所料大倉的軍卒果然不肯給雲嘯裝備物資。

    “老子就是不讓你們拿,難道你們敢搶不成。想拿軍械,沒說的拿大將軍的手令來。有手令你們就是搬光這里,我都沒有二話,沒有手令休想動一刀一槍。”身後的軍卒見什長如此的硬起,均是在後面興奮的鼓噪著。嘴不老實的已經開始指桑罵槐。

    雲嘯很是有些佩服這個拿鼻孔瞪蒼虎的人,一嘴的大道理說的冠冕堂皇,絲毫不懼怕蒼虎的凶惡。雲嘯一個眼神,鼻孔兄的腦袋便成為了一個碎西瓜。蒼熊用帶著腦漿的狼牙棒指著剩下的軍卒“你們哪個還想阻攔,過來。”

    剛才跟打了雞血似的叫喚得十分歡實的軍卒們,現在都變成一只只鵪鶉。縮頭縮腦的看著墨家弟子和匈奴漢子們往大車上搬弩箭與長矛,連屁都夾住不敢放。

    二十大車,整整塞了二十大車。雲嘯一揮手,大車與匈奴漢子便全部走了一空。

    整個軍寨只有雲嘯從城里調來的五十名軍卒。

    隊伍其實不需要雲嘯去管理,匈奴漢子們有巴圖管理。墨門的弟子有漁老來管理,蒼氏兄弟更是行伍出身,對于行軍更是駕輕就熟。雲嘯躺在馬車里,一小覺一小覺的往黃河渡口的挨。直到蒼虎送來了早飯,雲嘯才知道已經到了。

    早飯很簡單,只有干餅與肉干,無論合不合口味都要努力吃一點。沒見蒼熊一個獅子甩頭,半張餅已經進了嘴里,嚼了幾口就不見了蹤影。

    跨上了自己的戰馬,雲嘯來到了冰封的黃河岸邊。

    冬日里的太陽總是姍姍來遲,趕了一夜路的雲嘯已經帶著十輛大車來到了風鈴渡口。

    “矩子,你料對了。你看對面影影綽綽,怕不下幾千人的樣子。他們果然是在這里渡河。”

    雲嘯舉著手中的望遠鏡正在數對方的騎兵數量,蒼鷹說的沒有錯。吳軍大都是步兵,騎兵只有不到二百騎。而且雲嘯驚奇的發現,許多吳軍穿的都是卒子制成的竹甲,只有少部分精銳才身著鐵制重甲。

    雲嘯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看來自己也要用人血來然一次紅頂子了。戰場之上,求生者死,求死者生。這不是一個講道德的地方,講道德的宋襄公終究會被戰爭淘汰,打生打死的地方是沒有道德完美的存在。

    十架三弓床弩一字排開,鋒利的矛尖在冬日清晨的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芒。下一刻,這些冰冷的長矛就要飽嘗人血的滋味。

    吳國的軍卒十分好奇的看著這些千步之外的大車,不明白為什麼一大早會有這許多的大車在河對岸。仍然隊形密集的亂哄哄的過河,南方人沒見過冰凍的河流,小心翼翼的走在冰上。一個拉一個的樣子很像幼兒園的小朋友。

    當三弓床弩第一輪射擊的時候,好多手拉手的小朋友們被穿成了人串釘在了冰面上。鋒利的長矛有如死神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著生命。前些日子的大練兵很有效果,雲嘯數了數第一亂齊射便干掉了二十多人。

    冰面上的吳國士兵鬼哭狼嚎的向著後面跑去,拼命的逃離三弓床弩的打擊。只是發射了兩輪冰面上便已經遺尸三十余具,殷紅的血水染紅了好大一片冰雪,在初升的陽光里散發著妖冶的的亮光。

    步雉發現前軍大亂,帶著親衛打馬來到了河邊。

    “將軍勿要靠近,他們不知道用的什麼東西。射的極遠,兄弟們距離千步就被他們射殺。將軍你看,好幾個人都被標槍串在了一起。”

    一名老百夫長指著河面上的伏尸,警告步雉不要距離太近。

    步雉看到冰面的尸體也是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可以射的如此遠的弩箭。而且射的還是更為粗重的標槍,這要什麼樣的軍械才會有這樣大的威力,可以在千步外取人性命。

    舉目望去,之間一個身著裘皮的少年正舉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在看自己。旁邊的護衛均是身材高大之輩,一溜十輛大車一字排開,粗大的長矛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31
第十二章 上當了


       

    “帶著你的人,沖上去在對岸列陣。”步雉對著手下一名校尉說道。

    “諾。”

    校尉叉手行了一個禮,然後帶著呼喝著自己的部下開始整隊。這支隊伍是整支隊伍里為數不多身著鐵甲的軍卒,每人都有一面硬木制成外襯鐵皮的護身大盾。

    也不知道那個校尉說了些什麼,反正對面的軍卒一個個舉矛歡呼,一個個的猶如扎了雞血。

    雲嘯放下望遠鏡,興奮的舔了舔嘴唇。作為一個軍迷,雲嘯玩了七年的中世紀全面戰爭。在虛擬的空間里面實現著自己金戈鐵馬的夢想,如今夢想照進現實,雲嘯著實的興奮了一把。

    戰爭就是你死我活的廝殺場,就好像一場用生命做賭注的巨大賭局,勝者將拿走一切,金錢、權利、榮譽、女人等等等等。幾千年來,無論什麼民族、什麼信仰他們發動戰爭的理由是多麼的可歌可泣,但是戰爭的本質從來沒有變過。

    五百吳軍士卒舉著大盾嚎叫著沖了過來,雲嘯很懷疑對方將領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一千米舉著好幾十斤的東西,走過來都是個力氣活兒。何況還要跑過來。雲嘯很懷疑這幫家伙沖過來之後還有沒有力氣作戰。

    漁老對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扣動了弩機,一種利器劃過空氣帶著特有的哨音飛向了吳軍步兵。沖在最前面吳軍步兵的大盾上頓時多了一個窟窿,尖利的矛尖刺穿了他的衣甲,巨大的動能帶著他的身體飛了起來,將後面的袍澤撞的東倒西歪。當那支長矛的動能耗光的時候,它已經穿過了五六個吳軍的身體。

    巨大的護身盾牌在強大機械力面前,猶如豆腐一般的綿軟,起不到一絲一毫的防護作用。

    十架三弓床弩輪流的射擊著,每一次的射擊便會在吳軍的軍陣中帶起一蓬蓬的血花。吳軍的軍卒成串的倒在了沖鋒的路上,吳軍的隊伍開始恐慌。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威力強大的利器,他們的大盾可以防護所有的強弩,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一支長矛穿過了一個吳軍的腰部,強大的動能居然將他擊成了兩截。上半身飛了出去,下半身居然還向前跑了兩步。青灰色的腸子流了滿地,掉在地上的內髒器官甚至還在一下一下的蠕動,一位飛奔的戰友踩到了他的腸子,腳下一滑便直直的摔了出去。

    血像溪水一樣的嘩嘩流淌,嘶啞的哀嚎聲像是被剁了尾巴的山貓,千步外的雲嘯都听得真真切切。

    當又一支長矛將三個吳軍士卒串成人串之後,吳軍徹底的崩潰了,他們不再听校尉的命令,扔掉笨重的大盾開始向後逃去。領軍的校尉揮劍斬殺了幾名逃跑的軍卒,可是仍然難以抵擋潰敗的風潮。

    一支長矛帶著呼嘯,刺入了校尉的身體。這是雲嘯吩咐的,在軍陣中他的舉動實在是太過顯眼。而且他帽子上的羽靈也出賣了他軍官的身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雲嘯自然知道。就是在游戲中,干掉了對方的將領也會使對方的士氣大損,進而引起全軍的崩潰。

    這校尉的確悍勇,居然電光火石之間抓住了長矛。強大的動能帶著他的尸體飛回了河對岸,沒有了指揮的吳軍更是一窩蜂的向後逃去,只求盡快離開這東西的射程之外。

    這一次,吳軍又扔下了數十具尸體。

    步雉看著河面上的灘灘鮮血和支離破碎的尸體,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沒有動員,袍澤的鮮血便是最好的激勵。為了死去的袍澤沖鋒。

    二百多名騎兵猶如一片疾馳的雲彩,踏著翻飛的雪沫子向雲嘯沖了過來。

    撕裂麻布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是齊射。

    十幾個吳軍騎兵被粗大的長矛串在身體上,掉落馬下。頃刻間被後面飛馳而過的袍澤踏成了肉泥。望遠鏡中,雲嘯親眼看見一匹戰馬被射了個通透,帶血的標槍從它的身體里激射而出,釘在了冰面上。那匹戰馬立時摔倒,四腿不停的抽搐,大口的鮮血順著口鼻與傷口不停的噴濺,好像河面上多了幾個紅色的小噴泉一樣。

    錐形的沖鋒陣型沒有絲毫的停頓,他們要用戰友用生命換來的時間沖上去,然後殺掉這些人為袍澤報仇。

    吳軍士卒不畏死亡瘋狂的催動著胯下的健馬,把馬的速度催到了極致。他們已經找到了這種弓弩的破綻,那就是裝填十分的緩慢。

    看著瘋狂沖過來的吳軍,雲嘯覺得自己異常的鎮靜。仿佛便是入行數十年的老軍伍一般,沒有絲毫的不適應。一陣風夾雜著血腥味傳來,雲嘯感覺自己甚至還有一些微微的興奮,仿佛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慢慢的甦醒一般。

    只有一輪的齊射,墨門的弟子便已經爬上了馬車,止車木已經拔下來。十輛大車已經煙塵滾滾的沿著大路向後飛奔而去。

    “侯爺,咱們也退吧。”

    蒼虎看著那些飛馳而來的吳軍,舔著嘴唇道。

    “用你們的鐵胎弩試試”

    雲嘯沒有要跑的意思,反而搞起了武器測試。雲嘯想知道鐵胎弩射在這些騎兵的盾甲上面,會不會有預想的效果。如果能被騎兵的盾甲防住,那便有些麻煩。

    對于這個計劃外的舉動,蒼氏兄弟沒有絲毫的異議。操起已經上弦的鐵胎弩便向對方射了過去。

    又是三名騎兵應聲落馬,精鋼箭頭的無尾弩箭很輕易的便穿透了吳軍的輕甲,深深的扎進了他們的皮肉。

    雲嘯放下了最後的一絲擔心,撥馬便順著大路馳去。

    步雉的眼楮已經紅了。這些兵卒都是他的親衛,都是多年來打下的班底,全都是用恩情加銀子喂飽了的。只是與雲嘯一個照面便損失了十余人。步雉的心疼的直抽抽。絕對不能讓這個小子跑了,步雉要親自將這個小子擒住,然後剖心挖肝讓他死的淒慘無比,方能解心頭之恨。

    可是自己無論怎麼催動胯下的戰馬,卻怎麼都追不上那個小子。不但追不上那個小子,居然就連那些大車都追不上。這讓步雉十分的納悶,這些人騎的都是什麼馬,難道都是價值千金的匈奴健馬不成?那怎麼可能連拉車的馬都是匈奴健馬。自己好沒听說過哪家有這麼闊氣的,可以拿價值千金的匈奴健馬來拉車。

    正要放棄的時候,身後的一個樹林里面好像刮風一樣射出了數十根漆黑的弩箭。身旁的親衛數十人紛紛落馬,有的被馬踏死。有的僥幸沒有被踏死,只是不斷的地上翻滾哀嚎,顯然也是活不了多久。

    步雉大驚,忙指揮著親衛撤退。當第二波弩箭射過來的時候,步雉喊出了一句以前有無數人喊過,今後還會有無數人喊出來的名句。

    “上當了。”

    不過等他們剛剛調轉馬頭準備逃跑的時候,樹林里面沖出了數十騎身穿皮袍,帶著羊皮帽子的騎兵。

    “昆侖神。”這是匈奴人一向的沖鋒口號。

    步雉的腦袋嗡的一聲,匈奴騎兵。這里怎麼會有匈奴騎兵?高祖白登被圍之後,匈奴鐵騎的名聲已經傳播四方。這些年擾邊的成績證明這個傳言是有事實依據的。

    高祖立國的百戰精兵尚不能敵的匈奴鐵騎,自己怎麼會是對手。

    步雉將劍尖狠狠的向馬屁股上一插,自己的坐騎一聲嘶叫便向著來路狂奔下去。他的親衛也紛紛的有樣學樣,學著自己主帥的樣子。一群人比來時還快的速度向後敗逃。

    他們已經追了幾里路,馬力本已經不濟。怎麼能跑過剛剛上陣的匈奴健馬,匈奴漢子們飛奔著接近了這些吳軍。長長的長矛當成了標槍,隔著十數步便將前面的敵人扎了一個對穿。

    自從雪夜追殺潰兵的那次之後,匈奴漢子們追殺的時候便十分喜歡用標槍搶人頭,反正每人配備有三桿標槍。回來的時候順手拾起就好。

    “將軍,這樣誰都跑不掉。我們迎上去,您趕緊走。”

    一名親衛對著步雉說了一句,也不待步雉答話。一撥韁繩,帶著剩下的數十騎便迎著匈奴漢子們沖了過去。

    這些匈奴人居然是用一種長長的矛做兵器,這讓吳軍的漢子們心如死灰。手中的長劍還沒有人家三分之一長度,騎兵對沖的後果可想而知。只一輪沖鋒,所有的吳軍騎兵便全部落馬,身上全都插著一只長長的騎槍。

    巴圖搖著鐵胎弩,裝上了一支弩箭。望山直直的瞄向飛馳逃遁的步雉,“嗖”弩箭離開了弩弦。

    “將軍。”

    步雉的最後一名親衛飛身擋在了步雉的身後,黑色的弩箭毫不留情的射進了他的身體。強大的慣性將他帶落馬下

    “噗通”一聲,身體栽倒在馬下,掙扎著拄劍站起。一柄巨大的狼牙棒便落在了他的頭上,頓時將他的腦袋擊了一個粉碎。無頭的尸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蒼熊興奮的舔了舔嘴唇,今天到底拍死一個。

    此時的步雉剛剛跑到岸邊,幸好手下的步兵已經跑過了黃河。步雉回到了步兵方陣之中,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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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命之花


       

    步雉還沒有喘勻一口氣,前陣的慘叫聲便傳了過來。最前排的數十名弓弩手已經倒地,不少受傷的人已經被自己的袍澤搶了回來,在陣營中猶自慘嚎不已。步雉不禁暗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區區不足百余騎居然敢向自己數千兵馬展開攻擊。

    “弩手在前,弓手在後。出陣還擊把對方的弓弩壓下去,刀盾營掩護。”

    弓弩營校尉指揮著手下,冒著飛矢沖了出去。刀盾營的步兵們高舉盾牌掩護著這些弓弩手,嗷嗷叫著殺出陣去。

    吳軍的弩手激發了手中的弩機,弩箭飛行了不足三百步便失去了動力。搖搖擺擺的落在了地上,遠遠看去好像還距離那些匈奴騎兵還有二百步的樣子。

    “不可能,他們的弩怎麼射的這麼遠。”

    弓弩營的校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轉身看著步雉。

    步雉咬著牙,一臉的鐵青。

    對手仗著射程的優勢死死的吃定了自己,雖然自己麾下有五千軍卒。但是在敵人弓弩的襲擊下行軍七十里顯然是不可能是事情。照這個趨勢下去,自己就算到了鄴城恐怕這五千人也剩不了幾個人了。看了看身後的百余輛牛車,這些牛車算是派上了用場。現在好些牛車上面已經躺滿了傷兵,哀嚎聲不斷的摧毀著軍卒們的意志。

    已經有軍卒露出慌張的神色,尤其是那些沒有盾牌的長戟兵。在弓弩面前他們是最脆弱的存在,現在他們被圍在陣中,完全靠刀盾營與弓弩營的保護。

    “刀盾牌手列陣前方,掩護弩手退回本陣。

    你去通知衛黛大夫,讓他率領麾下一萬五千兵馬向我靠攏,快。必須在今天日落前與我匯合。”

    步雉對著自己的傳令兵命令道。現在傳令兵是為數不多的有馬匹的軍兵。

    “諾”

    傳令兵打馬便向洛陽城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堪堪跑出軍陣不過數百步,便被一支斜刺里飛來的羽箭射穿了腦袋。

    蒼鷹帶著十余騎已經游曳到了步雉的後陣,與其他人不同蒼鷹手中是一把三石的強弓。

    匈奴漢子們見蒼鷹如此神勇,響起了一陣的歡呼。步雉氣的臉都白了,這下可算是被困在這里。進不得退不得,如果對方那種超遠距離的弩箭射過來,恐怕就算是刀盾手也抵擋不了。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是滅頂之災了。

    雲嘯悠閑的打馬在距離步雉軍陣五百步遠的地方轉悠,不時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豆子塞進嘴里,嚼的咯 咯 的直響。匈奴漢子們在幾個方向上向吳軍的軍陣不斷發射弩箭,雖然有刀盾手保護但是還是有人不停的倒下。吳軍幾次沖鋒都被密集的弓弩射了回去,到了三百五十步的距離上就是刀盾手的盾都經不住鐵胎弩的攻擊,被射的洞穿。

    漁老回來了,十輛大車掉過了頭便開始對著吳軍的軍陣射擊。當雲嘯听見熟悉的撕裂絹布的聲音,吳軍便開始混亂起來。一個個活生生的軍卒被標槍釘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尸體。這種有力沒處使的窩囊,對士氣的打擊是巨大的。擁有龐大軍陣的吳軍正被雲嘯帶領的匈奴騎兵像蛋糕一樣一口口的吃掉。

    搖臂的設計讓匈奴騎兵省卻了很多的力氣,他們不必費力的拉扯弩弦,而只需搖幾圈搖把便可以上弦。不遠處的大車里面裝滿了弩箭,他們不擔心弩箭會用完,看樣子這些弩箭就是算是對付兩萬人都沒有問題。

    步雉在努力收攏著軍卒,使士氣不至于崩潰,可是對于那些超遠射程的東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看著自己的軍卒像圍獵一樣的被射殺。幾次反擊,軍卒們堪堪沖到己方的射程,弓弩手剛要射擊。卻發現那些游騎與大車都已經退後,距離再一次被拉開,匈奴騎兵一邊縱馬馳騁一邊射擊,他們的弩箭仿佛永遠都用不完一般。軍兵們悲哀的認識到,人跑不過馬。

    照這樣下去,別說日落能不能頂到中午都是問題。剛才自己還天真的以為可以堅持到天黑,與衛黛匯合一處全身而退。步雉眼楮一閉,抽出佩劍便向脖子上抹去。與其窩囊的被人當獵物一樣的殺死,還不如自己了斷。

    “將軍不可,我保著您殺出去。”一名校尉抓住了步雉的胳膊,死命的搶下了佩劍。

    五千軍卒在校尉們的指揮下,向來路瘋狂的奔去。幾乎所有的刀盾手都被留在在後陣,依仗牛車與盾牌抵抗著匈奴騎兵的進攻。

    雲嘯微微一笑,這就是作死了。刀盾手都留在了後陣,前面的弓弩手與長戟兵不就是自己的靶子。匈奴漢子都是圍獵的高手,見吳軍變陣便知道他們要逃跑,只是人數太多不能一口吃掉罷了。

    這個時候騎兵的機動優勢便顯現了出來,匈奴漢子們換過戰馬。一路疾馳著向著長戟兵的方陣跑了過去,這是軍陣最柔軟的部分。他們對于弓弩沒有絲毫的防護力,在匈奴漢子們的攻擊下,割麥子一般的倒下。幾乎是每走一步便會有幾個人倒地不起,哀嚎的傷兵逐漸的沒有人理會,恐懼像瘟疫一樣開始在軍中迅速的蔓延。

    崩潰便從長戟營開始,軍兵們扔掉自己手中的武器,不顧陣型瘋狂的向來路跑去。精神極度緊張的軍兵們頓時崩潰,接著便是弓弩營。所有的軍卒都開始跑。方向不重要,目的也不重要。他們只是本能的跑,逃離這個正在慢慢吞噬著生命的雪原,巴圖獰笑一聲掛好弓弩抽出了馬刀。

    崩潰的軍卒有如被驅趕的黃羊,雖然有數千之眾卻被幾十個如狼一般的騎兵所驅趕。

    巴圖一馬當先,奮長刀柔陣而入。馬刀橫劈豎砍,大捧的鮮血一次次 起,在陽光下生出詭異的艷麗。匈奴漢子們像餓狼一樣的瘋狂收割著性命,咬死一個便撲向下一個,對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潰軍沒有一點的憐憫。

    步雉痛苦的看著被殘殺的部下,一支羽箭準確的穿透了他的喉嚨。蒼鷹盯著這個唯一騎馬的家伙已經很久了,如果不是步雉的馬也算是寶馬,恐怕一早便去閻王那里報到了。

    蒼熊更是興高采烈,身材高大的他以前經常被人搶人頭,往往是在他即將追上的時候被人一箭射殺,現在好了這場面簡直猶如一場饕餮盛宴。所有人在忙著追殺,人頭多的忙不過來。蒼熊嗷嗷叫著輪著狼牙棒左突右殺,踫到的人無不是筋段骨折,狼牙棒的尖刺上面掛滿了碎肉,許多人被他敲碎了腦殼,至于首級的提取問題,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蒼虎手持馬刀在密集的人群中橫沖直撞,所到之處人頭滾滾。

    雲嘯眼睜睜的看著一場圍獵的大戲,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想當年恐怕高祖劉邦也是被這麼圍在白登山。之所以沒有被吃掉,原因很簡單人數太多。在這個冷兵器的年代,騎兵對步兵的優勢是巨大的。再配上自己的超遠程打擊武器,使得步兵唯一的反抗手段華為烏有。被吃掉是一定的事情,不過雲嘯沒有料到,步雉會敗的這麼快,這麼慘。

    追殺整整持續了一個下午,沒有人無聊的將人頭掛在馬上,因為人頭實在是太多了。

    刀盾營一千軍卒在校尉的率領下決定投降。

    蒼虎擔心的要求雲嘯拒絕投降,因為降兵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落水狗不打,轉身它們就會變成餓狼。

    雲嘯下了幾次決心,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殺死這些軍卒。沒辦法雖然身在這個殺戮的年代,後世的教育還是起了巨大的作用,內心那種柔軟的叫做人性的東西一再告訴雲嘯不可以這樣做,畢竟他們都是漢人,與自己同文同種同祖同宗。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殺掉這些降卒是正確的。帶著十幾倍于己的俘虜行軍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但是雲嘯就是下不了手,感嘆著自己的軟弱,制止的巴圖即將落到校尉頭頂的馬刀。命人綁了將這些人,押在後面。吩咐他們分成小隊走在中間,匈奴漢子們遙遙的跟著。

    在校尉的帶領下,親族的俘虜被挑了出來。一部分留在這里幫助巴圖打掃戰場,一部分被押回鄴城大營。明明打了勝仗,可是雲嘯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不安的感覺籠罩著雲嘯的全身,不過具體哪里會有危險雲嘯卻又一無所知。

    百十輛牛車全部留給了巴圖,他應該有許多的東西要裝。從軍甲器械,到計算功績的人頭,凡是自己能弄走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巴圖歡喜的結果了這個任務,驅趕著戰俘們揀拾滿地的刀槍,砍掉尸體的首級然後扔在慢慢行駛的牛車上面。

    不安的感覺促使雲嘯決定連夜趕回鄴城大營,心里不踏實的感覺只有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能釋放。雲嘯將這種情緒歸結為殺戮過後的自責,雲嘯帶著墨門弟子與二十名匈奴騎兵,押解著四百多捆的跟粽子一般的戰俘,每二十人一串連夜向鄴城而去。幸虧步雉準備打包帶走鄴城大營的糧草軍械,否則雲嘯還真沒有這麼多的繩索來捆這些戰俘。

    雲嘯爬上一座小山坡,落日的余暉下蒼茫的雪原呈現一種絢麗的紅色。一朵朵殷虹的生命之花在雪原上朵朵綻放,每一朵便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放眼望去仿佛無邊無際,一直延續到天邊。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9-24 16:33
第十四章 齙牙野豬王


       

    戰爭是殘酷的,戰爭的雙方都是已殺死對手,取得勝利為最終目的。這絲毫沒有可以指責的地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一句有名的諺語。不過這並不適合雲嘯的這次勝利,匈奴漢子們還是有傷亡的,不過說來可笑。他們的傷亡居然是因為追殺時追的太過積極,踩在冰雪上路滑而墜馬。

    雲嘯檢查了一下,兩個胳膊骨折一個大腿摔斷了。

    相對于這次輝煌的勝利,這點損失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回營的心情是愉快的,一天的殺戮同樣耗盡了匈奴漢子們的體力。回到營地,吃一頓大肉包子喝一碗羊湯是不錯的選擇。

    當雲嘯看見自己營寨沖天的煙火時,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不安。幾名武派弟子一手持盾,一手持劍與三十多名大倉的軍兵對峙著。大倉軍卒的弓弩不斷的向著他們招呼,地上已經躺了兩具墨門弟子的尸體,都是被弩箭射殺。

    已經有人將火箭射向營帳,墨門弟子不要命的鏟雪滅火。因為他們的首領幻天還躺在里面,紫楓的黑袍已經被燒出了幾個窟窿。衣袖少了一大截,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而自己從城里調來的守備軍卒正抱著武器在一旁看熱鬧,領軍的什長正一邊啃著肘子一邊罵大倉的軍卒沒用,連個娘們都對付不了。

    一支弩箭準確的穿過了他的腦袋,當他們回過頭的時候,他們面對的是鋒利的馬刀與雲嘯的憤怒。守備軍卒們很識相,扔掉武器便往地上一蹲便算是投降。大倉的軍卒們被斬殺了幾人之後,也有樣學樣的蹲在了地上。

    “矩子。”見到領兵歸來的雲嘯,幾名墨門弟子全部都脫力倒地,紫楓也靠在營寨的門上倒氣,顯然他們堅持的十分辛苦。漁老帶著墨門弟子一邊救火,一邊搶救受傷的武派弟子,有兩三個人眼看是活不成了。

    大鐵錘氣得一把揪起領頭鬧事的哨長,手里的大鐵錘劃過一道弧線,直接便擊在了哨長的天靈蓋上。頓時腦漿四濺,紅的白的噴濺了大鐵錘一身一臉。大鐵錘擦也不擦,劈手便抓過來另外一個大倉軍卒,剛才進來的時候眼看著這小子在向軍帳射火箭。

    又是噗的一聲,又一具顱腦盡碎的尸體栽倒在了地上。當紅著眼楮的大鐵錘抓第三個人的時候,這些大倉軍卒都像小雞一樣的後退,生怕被這個殺神抓住。

    雲嘯制止了大鐵錘的殺戮,讓他抓過一個大倉軍卒過來,他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老老實實回我的話,說一句謊話他們就是你的榜樣。”雲嘯用馬鞭指了指那兩具無頭尸。

    那軍卒磕頭如搗蒜一般,只會說侯爺饒命。

    “我來問你,為什麼要攻擊我的營帳。”

    雲嘯用馬鞭抬起了這名軍卒的下巴,看了看這張年輕稚嫩的臉問道。

    “回侯爺的話,昨日被侯爺護衛打殺的什長乃是哨長的結義兄弟。今日晚間從洛陽大營回來,見什長被侯爺殺了,又听說吳軍五千步騎已經將侯爺殺了。便率領小的的們搶掠侯爺的大營,小的們只是執行軍令而已。求侯爺繞過小的,小的當牛做馬還侯爺的恩情。”

    余下的軍卒皆是一片的求饒之聲。

    雲嘯看了看城里的守備軍卒,讓大鐵錘又抓了一個過來。

    “調你們來的時候,有軍令命令你們保護本侯的大營。你們在做什麼?”

    “回,回侯爺的話。小人的什長與大倉哨長時常在一起喝酒,所以……”

    “所以你們就給了他們方便,讓他們射殺我的從人。是麼?”

    “回侯爺的話,小的……小的也是听從軍令行事。求侯爺饒命。”

    “綁了全部都綁了。”

    雲嘯看著一片狼藉的軍寨,憤怒的一鞭子抽在了這軍卒的臉上。

    “全都吊在樹上,蒼虎你去告訴城里的守備,不想我攻進城去殺他全家馬上給我滾過來。”

    “諾”

    “侯爺死的的怎麼辦?”

    “死了也給我吊上去。”

    雲嘯憤怒的大聲吼道。

    走進帳篷查看幻天,被煙燻火燎又轉移了幾次的幻天不出預料的發起了高燒。牙齒咬的連刀子都撬不開,湯藥根本就沒辦法喂進去。紫楓在旁邊急的直跳腳,可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摸了摸幻天的額頭,燙的嚇人。雲嘯解開包裹幻天的氈布,吩咐人將幻天扒的赤條條。找來兩名老實的戰俘,在幻天的腋窩手腳掌不停的擦著蒸酒。希望這最原始的物理降溫法可以奏效,不然按照這個燒法明天幻天便要掛掉。

    戰戰兢兢的守備連夜籌備了十幾大車的豬肉干菜趕來,大營里面燈火通明。沿途的樹上掛滿了尸體,冬日里的寒風吹的他們像鐘擺一樣不停的晃動。有些明顯是剛掛上不久,大腿還在無意識的抽搐。遠處,還有匈奴漢子正在往樹上吊人。大車里面的軍卒像是待宰的羔羊,見到守備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高聲呼喊著救命。守備掩面匆匆跑進了大營。

    守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暗恨自己怎麼這麼失策派了那個惹禍精來。同時也沒有想到這個娃娃似的侯爺如此的心狠手辣,百余人說吊死便吊死,一點余地都不留。

    雲嘯的眼楮死盯著這個胖的跟豬一樣,蠢的也跟豬一樣的守備。蒼虎的鞭子在水桶里面沾了一下便向守備沒頭沒腦的甩了過去。懷里揣著守備剛剛送上的銀錢,蒼虎雖然打的賣力,實際上均是向著守備皮糙肉厚的地方下手。

    守備配合著爹一聲媽一聲的叫喊,足足挨夠了三十鞭子。一瘸一拐的在隨從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先關起來。”

    余怒未消的雲嘯擔心著幻天的傷勢,沒有心情處理這個家伙。

    守備被蒼虎帶到了一處帳篷,心中暗自慶幸這錢花的值。沒見空地上一群被捆的像粽子似的家伙正在喝風。

    雲嘯像一只困在籠子里的老虎一樣不停的走動,煩躁的心情使得他不停的用馬鞭抽著東西,從桌椅板凳到鍋碗瓢盆,甚至還有路過的豬。

    戰俘們驚恐的看著這個暴走的侯爺,生怕他一聲令下將自己也掛在樹上。現在通往大營的路兩邊都掛滿了尸首,齜牙咧嘴的在寒風中搖搖擺擺。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終于傳來了好消息,在抹了幾壇子的蒸酒之後幻天有些退燒了。雖然額頭仍然的發燙,但是已經沒有昨夜燒的厲害。雲嘯拿出最後的一板頭孢,拿出兩粒合著蜂蜜水,命人撬開幻天的牙齒親自一勺一勺的喂了進去。

    幻天明顯有吞咽的動作,這是一個好現象。又給幻天喂了好些水,這才離開了幻天的營帳。

    下午巴圖回來了,帶著滿滿的人頭和軍械回來了。步雉的人頭被特別的挑了出來,掛在巴圖的馬屁股上。巴圖說車隊還要再跑一趟,岸邊仍然堆放著許多的軍械,巴圖留了二十人在那里看守。

    命蒼虎將守備帶了出來,守備見到如山的人頭早已經嚇的面如土色。

    “這便是企圖來襲擊鄴城的五千吳軍,這里的人頭計三千八百四十一顆。主將步雉的人頭在那里,院子里還有約一千俘虜的軍卒。這里的事情你我分頭向洛陽大營稟報。你可以隨意的稟報……”

    “不敢,不敢。屬下管教不利,什長聯合大倉哨長畏懼吳軍勢大,企圖叛變朝廷被雲侯正法,屬下這便為侯爺請功。”

    守備戰戰兢兢的道。偷眼看了一眼坐在帥案後的雲嘯,見雲嘯面無表情。便接著道︰“屬下這便回鄴城,發動民夫來軍前效力重新修築大營。”

    “恩,既然你這麼說,便回去吧。”

    雲嘯將馬鞭扔在帥案上,對著守備說道。

    “侯爺,樹上吊著的不少軍卒都是鄴城人氏。侯爺是不是讓他們的家人將尸體收回去入殮。”

    “哈,還跟本侯講起條件了。是不是看著那里熱鬧,守備大人也要去湊熱鬧?”

    “不敢,不敢,屬下告退。”

    守備屁滾尿流的滾出了軍帳,對著蒼虎一拱手便帶著隨從逃跑似的離開了雲嘯的大營。

    雲嘯翻看著漁老統計上來的軍報,繳獲馬匹二百一十一匹,其中還包括了步雉的坐騎。俘獲敵軍九百八十三人。斬獲首級三千七百四十一顆,牛車一百輛犍牛七十三頭。刀槍兵器箭矢等軍械無數。

    五千人只跑掉了一兩百人,殲滅戰絕對的殲滅戰。

    “侯爺,有些尸體的首級提取實在困難,擊殺的敵軍絕對比這個數多。”巴圖怨恨的看了蒼熊一眼,這家伙下手都是奔著腦袋去。許多的首級便這麼消失了。

    蒼熊好像沒有看見巴圖看著自己,雙眼目視前方挺著大肚子不言不語,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

    “俘虜,軍械。首級全部都據實上報,牛車留下馬匹也留下。憑什麼咱們用命換來的家伙便宜了別人,咱們總得留點。死牛都拉回來,晚上干菜炖牛肉,包牛肉餡的大包子,每人兩碗蒸酒。”

    “俘虜的軍卒如何處理?”漁老擔心的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俘虜。

    “每人發兩個饅頭,一塊咸菜。蒼鷹去了洛陽大營,相信很快便會有人來帶這幫家伙走。對了,挑五十個身強力壯伶俐些的留下做雜役。”

    “諾”

    必須亮出自己的獠牙,才能有效地控制住所有的人,按照這一標準雲嘯現在便是一只齙牙野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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