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40771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30 19:45
第190章 爾虞我詐

    全二准堅持要見李中易,李中易一直推託不見,直到全二准真急紅了眼,李中易這才召見了全二准。

    “家兄有意將漢陽府以及広州讓于李帥,前提是李帥須助家兄拿下開京。”全二準將全一準的親筆信,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李中易的手邊。

    李中易穩坐釣魚臺,根本沒看那封信,楊烈探手接過全一準的信,略微掃了一眼,就笑道:“全副帥,莫非令兄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麼?”

    “楊參軍,此話怎講?”全二准心裡明白楊烈指的是什麼,卻故意裝糊塗。

    楊烈現在的正式頭銜是高麗行營錄事參軍事,所以,全二准以參軍相稱。

    “全副帥,難道令兄只想憑區區一封空口說白話的信,就辦成偌大的事業麼?”楊烈冷冷的一笑,直指全一準沒誠意。

    “楊參軍,你誤會了,家兄派人準備了十車金銀,五十車絹帛,還有兩百名漂亮的處女,以表誠意。”全二准要見李中易,自然必須準備好籌碼,否則,李中易又怎麼可能點頭合作呢?

    李中易暗暗點頭,這一次,全一準的確是拿出了大手筆,顯然是被逼急了。

    全一準的叛軍佔領了漢城以北的好幾個州縣,金銀、財帛和女人是不可能缺的,唯一欠缺的就是糧食。

    楊烈含笑詢問全二准:“全帥有何請求?”

    全二准見了楊烈臉上的笑容,暗暗松了口氣,傳聞果然沒錯,李中易確實是個愛財兼好色如命的傢伙。

    “家兄只有一個要求。請李帥就留在漢陽府,只需要一個半月足矣。”全二准侃侃而談,“李帥的精銳大軍,遲早要回開封,又何苦與我一仙門為敵呢?”

    “再說。家兄當了高麗之主後,一定遵照舊制,向大周稱臣、納貢。家兄雖然無女,可是,每年都可以向大周的皇帝陛下,獻上真正的貴戚豪族之女。”全二准的條件。確實異常之優厚。

    按照全一準的說法,李中易只需要待在漢城一個半月的時間,不僅可以獲得大筆的錢財,更可以替大周攢足了面子,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中易暗暗點頭。這全一準也確實是個有眼光的狠角色,他提出的條件,一般的大周將領,多半都會受不住誘惑,斷然答應下來。

    不損傷一兵一卒,只需要觀望,就可以撈到如此多的好處,傻子才不答應呢?

    全一準也是看准了。大周對於高麗其實要求極少,並無領土之類的過分要求。

    所謂稱臣也好,納貢也罷。大周朝圖的不過是個天朝上國的虛名罷了。

    楊烈得了李中易的眼色,當即追加了條件,冷冷的說:“兩百處女太少,至少五百,十車金銀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啊。”

    這可謂是獅子大張嘴的條件,在全二准看來。竟然非常合理。

    全二准臨來之前,全一準曾經交代過他。如果李中易異常爽快的就答應了條件,其中必定有詐。必須小心提防。

    如今,楊烈雖然提出了苛刻的條件,這至少代表了談判的部分“誠意”。

    談判嘛,本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勾當,所以,全二准據理力爭。

    最終,當著李中易的面,雙方把價碼定格在了三百名美貌的高麗處子,以及二十車金銀的位置上。

    談妥之後,按照全二准的強烈要求,李中易親筆在約定書上畫了押,並且蓋上了的高麗行營都部署的大紅印。

    全二准手裡捧著約定書,心中暗暗得意,按照兄長的說法,只有用了行營大印,而且有李中易的親筆簽名,才算是功德圓滿,相對可信。

    將來李某人若敢反悔,全一準只需要把此約定書,往大周皇帝的面前一遞,李中易的人頭就要搬家。

    李中易本欲留宴,可是,全二准歸心似箭,連飯都沒吃,就揣著珍貴的約定書,晝夜兼程趕回叛軍大營。

    等送走了全二准之後,整個高麗行營的後堂之中,傳出震天的哈哈大笑聲。

    李中易正摟著彩嬌,給她講葷笑話,聽見楊烈命人來請,他不由微微一笑,恐怕全一準做夢都沒有料到,出面的所謂李大帥,竟然是個西貝貨吧?

    而且,所謂高麗行營的大印,不過是個用金子仿造的一方假印罷了,和真印雖然字體相同,卻足足大了一整圈。

    李中易剛在後堂露面,就見依舊是一身帥服的李安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向他邀功,“大帥,末將裝得可像?”

    “呵呵,等全一準攻破了開京,記你一個大功。”李中易摸著下巴,微微一笑,算是認同了李安國的說法。

    這李安國乃是軍中衙內党的首領,賣他一個人情,等於是白送了一份大功勞。

    據李中易的瞭解,李安國的祖父李瓊是個極精明之人,他的孫子立下如此大功,嘿嘿,李中易和李瓊將來,就很好見面了哦。

    全二准回去的第二天,李中易就聽哨探來報,全一準派了兩萬兵馬南下增援北漢山的守軍,兩路人馬合流之後,足有三萬五千多人。

    北漢山,地勢相對比較險要,是漢城北上開京的咽喉要道。全一準在這裡聚集了三萬多人馬,顯然是在防備李中易從他的身後,趁火打劫。

    李中易得知消息後,只是曬然一笑,他一直扣著大周的水師,目的就是想增加大軍行動的機動性。

    由此看來,全一準對於海洋的認識,並沒有超脫農耕文明,固步自封的舊意識。

    安排好了防備李中易的措施之後,全一準放心大膽的領著十萬叛軍,果斷的北上,包圍了兵力空虛的開京。

    國都開京被圍。一時間,高麗舉國震動,朝野皆驚。

    王昭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趕緊命人,召集重臣們到大殿內議事。

    大相王融見王昭確實亂了方寸。趕忙安慰他說:“北方光軍司的三萬精銳,已經晝夜南下,相信很快就會趕到。”

    王昭連聲歎息道:“遠水不解近渴啊,終究還是與契丹人和解的時間太晚了。”

    大相王融一直是強烈的反契丹派,聽王昭這麼埋怨,他立時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語。

    鷹揚軍上將軍柳承哲,上前拱著手說:“臣請大王下令動員全城的男丁,只要超過十五歲以上的,都必須上城牆,協助守城。”

    按照高麗國的軍制。朝廷京軍的六衛二軍,各設上將軍(正三品)和大將軍(從三品)各1人,合計16名將軍組成的聯合議事機構,稱為“重房”。

    “重房”會議以鷹揚軍上將軍為首領,所以被稱為武班的班主。重房是武臣的最高機構,與文臣的最高議事機構都兵馬使(後改為都堂)相並列,但是因高麗標榜文治,所以重房的地位遠不及都堂。

    王昭聽了柳承哲的建議。連連點頭,說:“就依柳卿所言,此事由你全權督辦。”

    出身于平山的。門下侍郎平章事,也就是宰相之一的樸素平,和柳承哲乃是政治死敵,他擔心柳某人獨攬了軍權,趕緊出班奏道:“稟大王,犬子朴小平一向知兵。必可為大王守一門。”

    有了樸素平帶頭,高麗的勳貴們紛紛出列。請求由自己的子弟,帶一支兵馬。協助守城。

    王昭見雙冀在暗中點頭,心頭猛的一緊,是啊,如果讓柳承哲這個武夫,拿走了全部軍權,萬一他要圖謀不軌,誰人可制?

    於是,王昭就順水推舟,答應了樸素平等人的請求,讓他們以家中的私兵為基礎,各領一部動員起來的民壯,協助柳承哲守禦開京。

    一直沒再吱聲的大相王融,對於眾人的心思,自是洞察秋毫:世道要亂了,抓緊軍權才是正道理啊!

    身為重房的領袖,一心為國的柳承哲氣得直冒火,這都啥時候了,這些朝廷的重臣們,居然還想著牽制他手裡的那點軍權?

    要知道,守城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令出多門,或是令不行,禁不止。

    可是,王昭既然已經點頭答應了大家分權的建議,作為帶兵武將的柳承哲,也確實不好繼續多說什麼。

    否則,政敵們一定會給柳承哲扣上圖謀造反的大帽子。

    全一準指揮大軍,學著李中易的樣子,搞出了圍三闕一的攻城戰術,只圍了開京的東、南、西這三邊的一共六座城門。

    之所以要留下北門,全一準是擔心,遭到南下光軍司的精銳從背後偷襲。

    跟著叛軍北上的,還有十萬裹挾來的雜兵,這些雜兵每頓飯只供應兩個湯餅而已。

    全一準的心腹門徒,手裡提著皮鞭和刀槍,逼迫這些雜兵,繞著開京挖了三道寬達兩丈的壕溝。

    柳承哲手頭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充當主力使用的鷹揚軍,不過萬餘人而已。他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城外的叛軍,一天天的將包圍圈收緊。

    人多力量大,全一準的精銳部隊,全都養精蓄銳,雜兵們在負責挖溝,立寨,做飯等後勤事務。

    城外的全一準的精銳部隊,大致有三萬人,名字叫作“聖軍”。這些人的都是深信一仙門的忠實宗教信徒,應該算是全一準手下,最核心的主力軍。

    其次是,跟著全一準到處搶劫殺人攻城的週邊六、七萬人,這些人都見過血,只是紀律性和忠誠略差一些,相應的,他們的待遇要比所謂的聖軍,低一些。

    最週邊的部隊,就是那些沒有多少戰鬥力,被全一準裹挾來的土農民,也就是所謂的雜軍。

    這些雜軍,除了挖坑築寨之外,更主要的任務是,充當攻城的炮灰。(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30 19:46
第191章 神器

    漢城的陷落,就是因為全一準的雜軍,象螞蟻一樣前赴後繼的沖城,無謂的消耗了大量的守城力量,根本殺不過來。

    漢城的守將被嚇破了膽,知道破城是遲早的事,這才悄悄的打開城門,溜之大吉,把漢城的幾十萬官民,全都交給了叛軍。

    這一次包圍開京,嘗過甜頭的全一準,繼續採取這種疲兵的戰術,讓雜軍們一波接著一波的往城牆上沖。

    柳承哲發覺,叛軍的雜軍們,每個人都背著一麻袋泥土,冒著箭雨,不顧死活的往城下堆土

    柳承哲已經忘記了,這是第幾次擊退叛軍的進攻了。他親眼所見,凡是擅自退卻的叛軍雜兵,或者說是土農民兵,都被後邊督陣的人給殺了。

    見了此情此景,柳承哲的心不由猛的一沉,這全一準不僅狡猾,而且手毒,對自己人也敢於大開殺戒。

    夕陽終於西下,天色漸漸的黑了,緊張激烈的開京攻防戰,也暫時告一段落。

    柳承哲望了眼正在退卻的叛軍,略微松了口氣,又撐過了一天!

    開京的權貴們,雖然分走了柳承哲手頭的兵權,可是,他們也不是笨蛋,心裡都非常清楚,一旦讓叛軍殺進開京,那大家就都完了。

    所以,令柳承哲感覺到欣慰的是,大家守城的決心都非常大,真正做到了誓於開京共存亡。

    當然了,主要還是開京的城牆,經過長達幾十年的加高加厚,變得易守難攻。

    “傳令乙隊接守。甲隊下去吃飯休息。”柳承哲知道這一戰乃是持久戰,他必須保證將士們擁有充沛的體力,去迎接血與火的挑戰。

    開京雖然撐住了第一天的猛攻,可是,所有參與守城的人。心目之中都蒙上一層陰影。

    全一準的雜兵都這麼悍不畏死,真正的主力軍又會是何等的厲害,所有人的心裡都不摸底。

    僅僅一天而已,樸素平的近千家兵,就已經損失了一百多,他儘管異常心疼。也沒有好辦法。

    開京城破的後果,所有高麗的重臣都知道,所以,為了家小,也為了既得的權勢。不管是柳承哲也好,樸素平也罷,都只得硬著頭皮拼了。

    開京被全一準連續猛攻了五天之後,連柳承哲都有些吃不消了,狡猾的全一準將精銳的聖軍,混雜在雜兵之中,好幾次都沖上了城頭。

    如果不是將士用命,咬牙死戰。當天就要破城。

    與此同時,窩在漢城的李中易也沒閑著,他掃視過由鐵匠打造的新式工兵鏟。滿意的點頭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呀,不拘挖土,還是立寨,或是短兵相接,都是一把利器。”

    楊烈很少見李中易如此誇獎某一件兵器,他不由有些好奇的問李中易:“老師。這種叫作工兵鏟的物件,真這麼好使?”

    李中易也不解釋。他操起一柄兵工鏟,當場開始挖土。不大的工夫。李中易就在黃土的地面上,挖出了一個小坑。

    揮舞著手裡的兵工鏟,李中易略顯炫耀的說:“真乃挖坑之良器也。”

    事實勝於雄辯,李中易的當場演示的挖坑效率,的確比鋤頭之類的物件,要方便得多。

    這種工兵鏟,不僅可以挖土,還可以用腳踩著往上撬石頭。鏟面也比鋤頭大得多,一鏟下去,比用手捧土的效果好得多。

    楊烈望著李中易手裡的工兵鏟,笑道:“老師的第二套方案,可以落實了。”

    李中易撇了撇嘴,說:“還沒有這麼快,需要實驗一下效果。”

    說完這番話,李中易就領著眾人,用馬車馱著一口大棺材,帶著一百餘名抗著著工兵鏟的牙兵,趕到已經被遺棄的九裡城外。

    九裡城本是一座軍事哨卡,由於被叛軍洗劫一空,所以,也就廢置不用,正好充當了李中易的實驗品。

    李中易站在九裡城的牆邊,指揮著牙兵們,慢慢的用工兵鏟,沿著牆基,下挖一段,再斜向掘進,直到可以把那口棺材塞進去為止。

    棺材內,裝滿了顆粒狀的火藥包,棺材的側面也早就鑿出了一個小洞。李小八親手將一根長長的導火索,穿過一根烤得幹透的竹子,然後接到露出小洞口的另一截導火索上。

    李小八做完了引線的工作,就叫來牙兵,將棺材蓋上土,用腳踩緊。

    一起準備就緒之後,李中易招呼著楊烈和身邊的牙兵,一起退到數百丈外,然後讓跑得最快的李小七,拿著火把,點著了導火索。

    由於是第一次搞爆炸活動,李中易也不摸底,就把導火索做得比較長,大約一丈左右。

    等待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轟隆!”一聲巨響,整個九裡城的城門樓子,騰空而起,飛上了半空之中。

    天空陡然一暗,飛沙走石,塵土飛揚,煙塵滾滾,硝煙彌漫,仿佛世界末期降臨一般。

    巨大的爆炸力,將城門樓基座的大石頭,轟成了碎石,眾人的眼前,猛的一空。

    包括李中易在內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目瞪口呆。

    好半晌,才有人驚叫出聲。

    “啊……”

    “呀,天神發怒了……”

    “滋,會不會是雷公下凡?”

    李中易粗粗的喘了口氣,他也沒料到,區區三百多斤顆粒狀的黑火藥爆炸,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神器呀,老師,真乃是神器呀。從此天下任何堅城,皆可唾手破之矣。”楊烈手舞足蹈的胡言亂語,令李中易頗有些自得。

    神器?這正宗配方的黑火藥,雖然只能用於爆破,卻也是地地道道的劃時代的戰爭利器。

    正如楊烈所言,只要有足夠的黑火藥,任何堅城都有可能被裝入地道的**。給轟塌城牆。

    換句話說,自從李中易打開**的魔匣之後,堅城再也不可守了!

    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從此以後,戰爭的態勢。將逐漸出現升級換代的驚人變化。

    自古以來,戰爭中,有矛必有盾,這是一對統一體。

    李中易瞥了眼異常興奮的楊烈,不由微微一笑,說:“白行老弟。咱們今晚是不是該出登船出發了?”

    楊烈狠狠的搖動著摺扇,冷笑道:“經此一役,高麗國的國號即使還存在,也已經是個虛頭罷了。”

    李中易笑道:“既然全一準攻得很苦,咱們就去幫幫他吧。”

    當晚。整個高麗行營的全體主力,都被李中易帶著上了船。

    這些日子,李中易招募了不少漢城附近的漁民和漁船,也扣押了一大批高麗的商船,為的就是今晚的悄悄奔襲。

    漁船雖小,指的是無法經受外海的驚濤駭浪,卻不影響貼著海岸線不遠處前行。

    大周水師的大船用粗麻繩,拖拽著各種小船。揚帆北上。

    殘酷的開京攻防戰,進行到第八天日落之時,柳承哲望著潮水般退去的叛軍。手臂一軟,扔下戰刀,渾身無力癱坐到在了地面上。

    柳承哲心裡明白,攻城的叛軍,越打越有經驗,越打越有氣勢。就連當炮灰的雜兵,也學會了舉著鍋蓋。貓著腰,拖著裝滿泥土的麻袋。往城牆邊跑。

    守城的壯丁雖多,糧食也不少,水井有好幾百口。可是,由於叛軍來得太快了,城中用於燒火做飯的柴禾,卻一天天減少。

    派出北門催促光軍來援的使者,已經派出去不知道多少撥了,可是,始終杳無音信。

    柳承哲剛開始還信心滿滿,以為開京城固若金湯。誰料,全一準居然在戰爭中學會了戰爭,採用了堆土攻城的“笨”辦法,卻也是對開京守軍威脅最大的辦法。

    說句心裡話,類似今天這樣的惡戰,再來上幾場,柳承哲完全不敢想像,這開京還可以守上多久?

    開京城內,和柳承哲一樣想法的重臣,也不在少數,大相王融就是其中之一。

    自從失了聖寵之後,王融的大相之位雖然還沒丟掉,他卻知道,這只不過是因為開京被叛軍圍攻罷了。

    一旦,開京解了圍,王融繼續當大相的日子,自然是屈指可數。

    可是,王融和全一準,也毫無交情可言,冒然去投,不僅要背上罵聲,而且身家性命也難有保障。

    真的是愁啊!

    守城的局面不利,家財萬貫的權貴們,最先動搖。反而是,平日飽受官府氣壓的普通百姓,守衛開京的意志,最為堅強。

    難怪有人常說,肉食者鄙!

    精銳的光軍南下,已經成了整個開京城,唯二的兩根稻草之一,另外一根則是近在漢城的李中易。

    自從,開京被圍之後,王昭先後寫了是急封異常懇切的求援信,派專使南下,去找李中易。

    可是,李中易的態度雖然非常客氣,意思卻很明白,倭軍正在大舉北上,他的行營大軍不能輕動啊!

    急得直跳腳的王昭,明知道李中易是故意推託,卻也只得繼續派人去哀求。而且,王昭派去漢城的使者,級別越來越高,連次相薑明光都親自出了馬。

    薑明光帶著重寶趕到漢城的時候,本以為李中易會繼續刁難,卻不料,他在問明瞭開京的戰況之後,居然當場承諾,馬上出兵。

    李中易果然說到做到,當晚就領著薑明光,登上了大周的水師戰船。

    水師沿著漢江一路向西行駛,由於刮的是東南風,區區一日,就抵達了漢江的入海口處的江華島。

    經過水師都指揮使的解釋,李中易這才得知,當初大周的水師南下的時候,徐逢來帶領的老嚮導,故意領著他們走了一大段彎路。(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31 19:51
第192章 決戰

    徐逢來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不想讓李中易詳盡的知道,高麗外海的地形。

    娘的,姓徐的死棒子,你倒是對高麗朝廷,一片忠心耿耿啊!

    這江華島,其實是非常大的一個島,其最北邊,正對著通向開京的禮成江入海口,半日即到。

    李中易心想,這徐逢來倒也是個人才,只可惜,好端端的大高麗帝國,遇上了李某人這個怪胎,就活該要倒楣啊!

    “白行老弟,你覺得咱們應該什麼時候登岸啊?”李中易手裡捧著一杯熱茶,笑眯眯的問楊烈。

    “嘿嘿,老師,這麼簡單的問題,就別問學生了吧?”楊烈搖著摺扇說,“怎麼著也要等開京的守軍和全一準,打到難捨難分,兩敗俱傷的時候,咱們再順手把他們兩家一塊兒都收拾了。”

    “嗯,你好象忘記了倭軍?”李中易笑著提醒楊烈。

    “老師啊,高麗的中部已經被叛軍們搞成了無人區,倭軍沒有就地取糧的便利,就只能從海路來偷襲開京吧?”楊烈故意忽略了漢城,那是因為,漢城也已經被李中易給搬空了,即使倭軍拿下了漢城,照樣籌集不到足夠的糧食。

    “嗯,咱們之所以要待在這江華島的東部,就是要等倭軍從海路北上的部隊。”李中易淡淡的揭開謎底。

    據哨探的報告,倭軍野戰的能力確實不錯,經常打得高麗軍丟盔卸甲,找不著北。

    可是,倭軍攻城的手段,卻異常之貧瘠。連全一準那種堆土填牆的土辦法都想不出來,只知道架上木梯,往城牆上硬攻。

    對於倭軍攻城的無能,李中易絲毫也不奇怪。別說是現在的倭國平安時代了,就算是幾百年以後的倭人戰國時代。大名們之間的互相攻伐,往往也只能採取圍城的辦法,坐等城中糧盡,才能破城。

    李中易的水師在江華灣裡,躲了四天,卻始終沒有見到倭軍船隊的影子。

    “白行啊。倭軍之中有高人呐,看來,咱們只能採取方略二嘍。”李中易喝了口茶,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楊烈心中有數,按照李中易的計畫。能夠在海上殲滅倭軍的有生力量,才是最好,也是傷亡最小的辦法。

    可是,倭軍居然沒有上勾,由此可見,倭軍也許已經知道,大周的水師未走,不敢在海上冒險。

    或是。倭軍提前從別的地方登了岸,繞開了江華島。

    楊烈的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見水面上駛來一艘十人劃槳的小快船。

    小快船停靠到了大船邊上,一名哨探沿著繩梯,爬到甲板上,小聲稟報說:“李帥,倭軍大約四萬人馬,已經從外海繞到禮成江北邊的鹽田縣登陸。正沿著白川一線,快速向開京的北邊前進。”

    楊烈搖著小扇子說:“倭軍的總大將很聰明呐。他沒去漢城,也沒來江華島。居然知道從外海繞去了開京的北邊。”

    李中易摸著下巴說:“恐怕,倭軍早就和全一準勾結上了,也許他們商量的結果,應該是平分高麗吧?”

    劉賀揚有些遲疑的說:“不至於吧,那全一準畢竟是高麗人呀?”

    楊烈冷冷一笑,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有些賊子想勾結外人,引狼入室。”

    李中易仔細的想了一遍,總覺得倭軍的突然行動,很有些蹊蹺。

    按照全一準的私心,即使和倭軍有勾結,也肯定不會讓倭軍來開京趁火打劫。

    說句心裡話,開京的這塊肉,比漢城肥得多。用叫趾頭去想也知道,高麗的歷代大王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開京,會有多富庶?全一準肯定是想獨吞了開京,勢力壯大之後,在逐漸統一整個高麗。

    可是,倭軍突然出現在開京的附近,事態的發展,很可能已經脫離了全一準的計畫範圍。

    “有趣,真的是有趣得緊。”李中易放下手裡的茶杯,嘴角微微的一翹,“這可真的是一場好戲啊,全一準盯著開京,倭軍又暗中盯上了全一準。嘿嘿,那麼我軍就盯上倭軍好了。螳螂捕蟬,安知黃雀在其後?”

    當下,李中易找來水師都指揮使錢懷安,囑咐他說:“等大軍登岸之後,倭軍的水師就交給你了。”

    錢懷安咧嘴一笑,說:“李帥,您就放心好了,有了您命人製作的投火拍杆,末將保證將倭軍的大小船隻,燒得半條不剩。”

    李中易微微一笑,窩在漢城的時候,他就預謀著要和倭軍來一場海上決戰,所以,他就設計了一整套仿回回炮的投火拍杆,安裝固定到了大周的水師戰船之上。

    回回炮的原理其實並不複雜,主要是,拋出去用於攻擊敵船的火器,必須好好的動上一番腦筋。

    最終,李中易選擇了用瓦罐作為容器,裡邊裝了精餾到90度的高濃度酒精、高黏度細麵粉、稀釋過的液態漿糊以及白糖等非常易燃之物。

    水師作戰的時候,在瓦罐的泥封外面,用布條綁上幾支點燃的線香,只要拋射到倭軍的海船之上,嘿嘿,不燒乾淨絕不可能熄滅。

    沒錯,這就是著名的巷戰法寶,莫洛托夫雞尾酒。

    別說倭軍的木制戰船,就算是二戰的德軍虎式坦克,在巷戰中被這種燃燒彈點燃,坦克手們大多都會丟掉小命。

    由於瓦罐很輕,回回炮的吊石卻重達百餘斤,經過實地實驗,攻擊的範圍至少在三百米開外。

    在這個距離之上,僅僅只配備了竹弓的倭軍水師,根本只有硬挺著挨燒的份。

    李中易仔細交代了錢懷安一番,這才率領大軍搶在倭軍的前頭,摸黑沿著禮成江的東岸一路北行。

    李中易率領高麗行營的主力步軍,一路急行軍,隱蔽進了開京以北的低矮丘陵地帶,三巨裡。

    三巨裡,距離開京北門,大約二十裡地,距離開京的西門,大約三十裡地。

    以高麗行營如今的白天行軍速度,頂多一個半時辰,就可以急行軍趕到開京的西門。

    之所以要躲遠一些,李中易主要是擔心打草驚了蛇,讓已經離開了老巢的倭軍溜掉。

    大軍偃旗息鼓,將士們鴉雀無聲的坐在地面上休息,或擦拭著手裡的鋼刀,或檢查身上的作戰裝備,默默的等待著出擊時間的到來,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李中易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左手抓著一張密州的烙餅,右手舉著水囊,一口餅一口水,很快就填飽了肚子。

    楊烈帶領的參議司成員,正在緊鑼密鼓的制訂,最新的戰時計畫。

    由於倭軍的狡詐,李中易錯過了在海上殲滅其有生力量的時機,現在只得改變計畫,謀劃著即將到來的陸上決戰。

    “楊參軍,香帥為何認准了倭軍必定會進攻開京的北門呢?”參議司的一個小參議,十分好奇的詢問楊烈。

    楊烈笑了笑,說:“倭軍在全一準的叛軍之中,一定藏有細作,所以,開京北門一直沒有被強攻的事,倭軍的總大將一定知情。當然了,這僅僅是老師和我的推測罷了。”

    “問題在於,開京的東、西、拿三面,都有全一準的叛軍駐紮,倭軍如果是想趁機撿便宜,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楊烈有心考較一下小參議,故意提了個問題。

    那小參議仔細的琢磨了一陣,有些遲疑的答道:“一旦開京城破,包括高麗小王在內,多半會從北門逃出城外。因為,其餘的三面,敵軍太多,風險太大了大。”

    楊烈點點頭,這段時間,他沒白教手下的這些參議們,他笑著小聲解釋說:“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誰都懂,不僅咱們大帥明白,全一準和倭軍的總大將也肯定明白。”

    喝了口清水,楊烈接著解釋說:“全一準留下開京北門的缺口,就是不想和高麗京軍死拼,故意設下的陷阱。要知道,全一準手上有超過三萬的精銳,如果到時候,從高麗小王的背邊追殺上去,豈不是比在城牆下邊火拼,要強得多麼?收穫也肯定大得多吧?”

    那小參議直到這時,才恍然大悟,他有些羞澀的說:“全一準想瞄著高麗小王,這倭軍的總大將也看上了高麗的小王,嘿嘿,咱們大帥自然也有想法了。”

    “嘿嘿,趕緊去幹活吧,事情還多著呢。”楊烈咧嘴一笑,如今可是極其難得一見的連環戲呐。

    全一準,倭軍總大將藤原師輔,李香帥,都看上了高麗小王的價值。

    當然了,三個大帥,在對待王昭的問題上,目的各不相同。

    在楊烈看來,全一準應該是想殺了高麗國主王昭,徹底毀滅高麗京軍的鬥志,以便趁亂奪取江山。

    倭軍總大將藤原師輔,因為是異族入侵,倒很有可能暫時不殺王昭,把他變成倭國人的傀儡,兒王。

    以楊烈對李中易脾氣的瞭解,李香帥很有可能將早已成年的王昭帶回開封,然後隨便立王昭的某個兒子,或是在高麗王族之中挑選容易操縱的傀儡,擁立為高麗的新王。

    這麼一來,大周朝就完全可以在開京長期駐軍,控制住高麗的國政,從而達到驅使高麗國,在東北給契丹人添麻煩的戰略目的。

    歸根到底,正因為如此,所以,李中易才一直沒有和高麗人徹底撕破臉皮,只是玩著“黑吃黑”的遊戲罷了。(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31 19:51
第193章 總決戰

    否則,以破虜軍的強悍實力,高麗的何城破不得?何軍滅不得?

    楊烈有理由相信,以破虜軍精悍的戰力,正面完全擊敗高麗所謂光軍司的精銳部隊,應該不需要花費多少的精力。

    可是,一旦李中易這麼做了,就等於是把大周完全擺到了高麗人的對立面,挾高麗牽制契丹的戰略目的,就很可能要落空。

    不過,楊烈還藏了一層意思,沒有和小參議明說。那就是,倭軍的目標,很可能是先伏擊,並殲滅光軍司南下救援開京的幾萬精銳。

    按照李中易的提示,倭人的忍者非常擅長搞情報,光軍司精銳南下的消息,倭軍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這個消息,倭軍總大將還要偷偷的北上,這就說明,倭軍也想借此機會,將全一準和高麗的小朝廷一網打盡,畢其功於一役,免得夜長夢多。

    對於佔領軍來說,最擔心的就是,遍地都是抗倭的烽火,始終無法安穩的拿回應得的利益。

    破虜軍潛伏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在傍晚時分,得到了一個消息,高麗國南下的三萬光軍中了倭軍的埋伏,全軍覆沒。

    李中易從草叢中,長身而起,一邊拍打著手上的泥土,一邊笑道:“該有個了斷了。”

    楊烈也跟在李中易的身後,站起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嘻嘻地說:“是了斷的時候了,恭喜老師,高麗國再無可用之兵。”

    “兩萬我軍,正面與四萬倭軍對決。以寡擊眾,勝負如何?”李中易笑著問楊烈。

    楊烈搖著小扇子,說:“倭軍的戰力不弱,尤其是高級武士,非常敢拼命。農兵要差很多,我軍獲勝的問題不大,只是損失嘛,不太好說了。”

    李中易點點頭,說:“我破虜軍的初戰只是偷襲了漢城而已,並未經歷過堂堂正正的對決。還需要磨練這方面的經驗和意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讓我們和倭軍比試一下吧,看看誰才是當之無愧的高麗之主?”

    楊烈笑道:“倭軍和我們一樣,都是以步軍為主,確實需要錘煉一下我軍正面對決的意志力。將來。咱們要面對契丹鐵騎的巨大衝擊。”

    李中易點點頭,傳令說:“整隊,出山。”

    一聲令下,兩萬破虜軍和廂軍官兵們,從三巨裡的丘陵地帶紛紛湧出,橫列在了倭軍回擊開京的咽喉要道——砥平裡的側方。

    當李中易從哨探的嘴裡再三確認,此地確實叫砥平裡之後,不由摸著下巴。暗暗感歎不已,這裡居然也叫砥平裡,高麗國的砥平裡。何其多也?

    倭軍總大將,征北大將軍——藤原師輔,面帶微笑的騎在一匹矮馬之上,懷裡抱著一個長得異常漂亮的高麗少女,兩人的下身緊密相連。

    哼,高麗棒子的所謂精銳“光軍”。在天皇陛下的軍隊面前,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罷了。根本就不堪一擊。

    藤原師輔一邊享用著高麗的美女,一邊鄙視著高麗人所謂的精銳光軍。

    這時。哨探突然飛馬來報,“殿下,前方大約五裡左右,出現了大隊的唐人軍隊。”

    藤原師輔一臉平靜的點點頭,問那哨探:“看清楚有多少人麼?”

    “殿下,大約兩萬人左右。”哨探雙膝跪地,恭敬的回答了藤原師輔的問題。

    “嗯,區區兩萬人而已,居然敢來硬碰我的四萬鐵軍,嘿嘿,唐人實在是太過於托大了啊。”藤原師輔抱著懷裡的高麗少女,踩在隨從的背上,穩穩的下了馬。

    “這一戰,一定要斬下唐將的首級,獻給天皇陛下。”征高麗的副將小早川金秋瞟了眼藤原師輔懷裡美貌的高麗少女,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藤原師輔將小早川金秋的醜態,盡收眼底,卻只是淡淡的說:“這一戰,也要打出我們藤原攝關家的威嚴。”

    小早川金秋臉色一滯,藤原師輔這分明是在警告他,攝政的藤原家,才是日本的真正主宰者。

    老一代的攝政、關白兼太政大臣藤原忠平雖然已經死了,可是,現任攝政卻是藤原師輔的親哥哥,藤原實賴。

    村上天皇繼位後,藤原師輔的女兒藤原安子搖身變成了皇后,並產下皇太子憲平親王。

    緊接著,藤原師輔以天皇岳父之尊,走了桃花運。藤原師輔的第一個老婆勤子內親王(公主)死後,接著就娶了勤子的親妹妹雅子內親王。

    誰知道,雅子內親王也是個短命鬼,這一次,藤原師輔居然娶了村上天皇的同母姐姐康子內親王。

    小早川金秋心想,如果不是和村上天皇有了這麼一層親密的關係,征北大將軍的位置,也不可能被藤原師輔拿到手。

    藤原師輔擺弄著手裡的軍配,不慌不忙的下達了,列陣出擊的命令。

    小早川金秋有些不解的問藤原師輔:“藤原君,唐人會不會有埋伏?”

    “哼哼,我料唐人恐怕就希望我軍擊敗高麗人的光軍。”藤原師輔忽然扭頭吩咐隨從,“叫他過來吧。”

    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女子,快步走到藤原師輔的跟前,下跪行禮,恭敬的說:“櫻拜見殿下。”

    “嗯,唐人的情況都摸清楚了?”藤原師輔坐到一張小馬紮上,兩眼冷冰冰的盯著跪在身前的櫻。

    “殿下,櫻無能,死了好些忍,卻始終無法靠近唐人的營地。”櫻滿面羞愧的低下頭,根本不敢看藤原師輔。

    藤原師輔把玩著手裡的軍配,淡淡的說:“這麼說來,我是白養活你們這些伊賀忍了?”

    櫻的腦袋已經低到了地面,渾身微微的顫抖著,顯然,害怕到了極點。

    “你告訴我,唐人用什麼方法,殺了不少你手下那些號稱精明強幹的忍?”藤原師輔倒沒顯得特別生氣,而是淡淡的追問原由。

    櫻輕聲細氣的回答說:“殿下,唐人很狡猾,晚上紮營的時候,在營地外面安排了很多的暗忍。唐人的暗忍都有一種叫作弩的厲害兵器,一旦發現了我手下的忍,他們往往是三人器射,角度刁鑽,射得非常准。”

    櫻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李中易安排的暗哨,誤認為是暗忍。

    藤原師輔點點頭,追問櫻:“還有呢?”

    櫻低著腦袋,小聲介紹說:“唐人的軍營戒備森嚴,我自己親自去過幾次,很難暗中混得進去。”

    藤原師輔一個勁的點頭,歎息說:“你雖然沒有查清楚唐人的軍情,不過,卻牢牢的監視住了唐人的一舉一動,也算是有些功勞,下去領三百文錢吧。”

    櫻一陣大喜,連連磕頭,十分感激藤原師輔。這三百文錢,是額外的賞賜,足夠櫻手下的十個忍,過上一個月的開銷。

    等櫻下去後,滕原師輔瞥了眼臉色有些發白的小早川金秋,他心想,金秋這個蠢貨一直私下裡惦記著他的總大將的位置,卻又沒啥真本事,只不過是仗著是村上天皇私生哥哥的名分,又是現任陸奧鎮守將軍,這才心存妄想罷了。

    “小早川君,我軍滅了高麗的光軍,士氣正盛的時候,唐人卻來挑戰,這是為何?”藤原師輔慢條斯理的詢問小早川金秋。

    小早川金秋對於李中易的情況,簡直是兩眼一抹黑,他哪裡答得出來呢?

    “蠢貨。”藤原師輔暗暗罵了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說,“我軍為了避開唐人的水師截擊,故意從外海繞了遠路,目的就是想一口吞掉高麗人的光軍。如今,目的已經達成,是時候收拾唐人了。”

    見小早川金秋有些不解的望著他,藤原師輔忽然歎了口氣說:“唐人的李某人算准了我的心思,他的兩萬人正好卡住了我軍進擊開京北門的咽喉,逼得我軍,必須一戰啊。”

    “我軍遠道奔襲,糧草不多,如果不能速勝唐人,將自取其敗。”藤原師輔的此話,小早川金秋倒是聽得懂。

    高麗人的光軍雖然被擊敗了,可是,死棒子們逃奔之前,居然點燃了糧草和輜重。等天皇的軍隊趕到的時候,糧草已經是十不存一。

    另外,因為全一準領著幾十萬人圍攻開京,開京附近方圓兩百里以內的老百姓,全都逃得精光。

    現實情況是,只有順利的拿下了開京,天皇的軍隊才不至於餓肚子。

    “稟報殿下,唐軍已經緩緩的向我們這邊開過來了。”哨探不斷的傳來唐人的動靜。

    藤原師輔從馬紮上站起身子,大聲吟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他猛的抽出腰間的太刀,寒光一閃,竟然斬下了高麗女子的美麗頭顱。

    “呀……實在是可惜啊!”小早川金秋也沒料到藤原師輔竟然毫無徵兆的含笑殺人,他不禁驚叫出聲。

    “小早川軍,眼皮子不能太淺,大戰在即,豈能兒女情長?”藤原師輔緩緩的反手收刀入鞘,“等拿下了開京後,你隨便挑十個八個,更漂亮的吧。”

    藤原師輔踩在隨從的背上,騎到馬上,抬手朝前方猛一揮手中的軍配,大聲說:“天皇陛下高貴的武士們,就讓卑賤的唐人,在我們的太刀之下哭泣吧,一個不留!”

    話不多,卻恰到好處的煽動了倭軍將士的激情與獸性,他們紛紛揮舞著手裡的太刀或是打刀,歡呼道:“殺光唐人,殺光唐人,一個不留!”(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1 19:53
第194章 開戰

    破虜軍和倭軍近在咫尺,李中易料定敵軍將領不敢在此時後撤,只能迎面頂上。

    所以,部下們整好隊後,李中易斷然下令,大軍緩緩逼向倭軍。

    從三巨裡的丘陵地帶延伸下來,整個開京北部地方,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倭軍若是想後撤,那就正中了李中易的下懷,追上去掩殺,倭軍將不戰自潰。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軍隊,進攻倒還好說,奮力向前衝殺也就是了。

    然而,大軍轉向或是撤退,卻很容易造成不可收拾的潰敗局面。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在於嚴格的組織紀律訓練,是這個時代所有軍隊普遍存在的軟肋。

    當然了,李中易按照近代練兵方法,親手打造出來的破虜軍,卻不存在這個問題。

    核心就在於,破虜軍有一大批久經訓練的低級軍官,包括:什長、隊正、都頭在內,這些精幹的基層軍官,才是讓李中易對整個破虜軍如臂使指的關鍵性因素。

    由於是陣地戰,破虜軍搭起了高高的元戎車,李中易和楊烈兩個人的手上,各拿著一支單筒的望遠鏡。

    楊烈望見倭軍排著參差不齊的的佇列,緩緩向這邊開進,他放下望遠鏡,微微一笑,說:“倭軍擊敗高麗的光軍之後,裝備上面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聯手持長槍的農兵,都穿上了皮甲。”

    李中易淡淡笑道:“我軍占了漢城之後,也是人人帶弓。就連裝備很差的廂軍,也個個有甲。”

    兩軍相距大約一千米左右的時候,雙方的統帥不約而同的傳下號令。大軍停止前進。

    “咚咚……”極富有節奏感的小鼓停下之後,高麗行營的將士們,只向前邁進了兩小步,兩萬多人組成的巨大方陣,嘎然而止,大家靜靜的肅立在了凜冽的秋風之中。

    “八嘎,你滴豬頭的幹活!”

    “混蛋。你怎麼站隊的?”

    “該死的下等賤民,站著別動。”

    倭軍卻費了很大的工夫,高級武士們拳打腳踢。罵聲一片,這才將歪歪扭扭的佇列,排成了較為整齊的方陣。

    藤原師輔沒關注部下們整隊的紛亂,他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對面的唐人的動靜。

    藤原師輔發覺。對面的唐人軍隊,竟然在幾息之間,就停止了前進,並且排列成了整齊眩目的,一堵厚厚的,金盔黑甲的沉默海洋!

    秋風之中,藤原師輔看得很清楚,兩萬多唐人的軍隊。竟然鴉雀無聲,沒有傳出一絲雜音。他不由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呀!”

    不動如山!藤原師輔的腦子裡,下意識的浮上,孫子兵法上極為推崇的這四個字。

    唐人軍隊的驚人表現,令藤原師輔原本十分強烈的自信心,陡然間,蒙上了厚厚的陰影。

    時當正午,兩個巨大的軍人方陣,相隔兩裡左右,迎面對峙,決戰迫在眉睫。

    李中易手裡的單筒望遠鏡,緩緩的由左向右,待看清楚倭軍的佈置之後,他俯下身子,問暫時充當騎兵指揮使的廖山河:“大家都綁好了?”

    廖山河咧嘴一笑,說:“這幫傢伙都騎過驢或是騾子,只要將兩條腿牢牢的綁在馬鞍上,應該不至於摔下戰馬。”

    李中易點點頭,他的部下裡邊,擅長騎馬的人,屈指可數。可是,由於破虜軍大多挑選的是北地燕趙故地的健兒,或多或少都騎過驢或是騾子。

    臨時編組的騎兵們,靈活操縱胯下戰馬,進行衝鋒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如果將這些新嫩騎兵,牢牢的綁定在馬背上,不掉下戰馬的可能性,廖山河倒還有些把握。

    楊烈從前到後,從左到右,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倭軍的陣容之後,面色有些凝重的提醒李中易:“老師,我軍近戰恐怕要吃虧啊。”

    就在剛才,楊烈清晰的看見,站在長槍兵身後,腰插太刀,手持長長的打刀的倭軍士兵。

    李中易點點頭,解釋說:“我軍的長處是,紀律和配合,倭軍的武士,則強於個人的武藝。”

    和全由招募而來的破虜軍的將士不同,倭軍的武士,尤其是高級武士,基本都屬於武士世家。

    這些高級武士,從小就要打熬筋骨,刻苦學習家傳的殺人方法,一代代傳下來,變得越來越實用。

    客觀的說,單論個人的殺人技巧,李中易麾下的破虜軍,確實遠不如倭軍的武士。

    楊烈拍著腦門子說:“幸好老師當初要求所有人都帶弓,不然的話,今日之決戰,還真心有些懸。”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說:“兩軍對壘,這是鐵與血的殊死較量,我始終相信,鐵的紀律,有效的配合,才是排在第一位的關鍵要素。”

    話雖如此,今天的這一戰,卻是李中易親自指揮的第一場大規模陣地戰,他的心裡難免有些小小的緊張。

    這時,倭軍已經完全準備就緒,藤原師輔也已經戴上鍬形前立星兜,穿上精緻的胴丸,有袖甲,皮籠手,著臑當和皮遝。

    藤原師輔的胴丸,乃是工匠花了幾年的工夫,特製的高級胴丸,它主要由系肩的押付和高紐、主體胸板和身甲,以及腰下草摺和菱縫板所組成的,引合在左肋。

    “唐人的軍隊在搞什麼鬼?怎麼一直沒動靜?”同樣換上胴丸的小早川金秋,十分不解的問藤原師輔。

    藤原師輔冷冷的一笑,說:“我軍在觀察敵軍,敵軍肯定也是一樣,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就讓唐人的軍隊,見識一下我軍的軍威吧。”

    “傳我的軍令,緩緩前進。”藤原師輔猜不透李中易一直不動的心思。他也懶得去猜了。

    四萬大軍進攻人數少一半的唐人軍隊,如果還打不過,藤原師輔覺得。不如跳進瀨戶內海,自己淹死算了。

    見倭軍開始緩緩靠攏,李中易冷冷一笑,果斷下令:“前進!”

    “咚咚……”伴隨著節奏感極強的金鼓聲,無數雙軍鞋整齊的敲擊著地面,破虜軍的將士們抿緊嘴唇,手裡的長槍斜指半空。目不斜視的盯著對面正在逐步靠攏的倭軍大隊人馬。

    當兩軍相距大約五百米的時候,藤原師輔猛的向前揮出軍配,“殺呀……”

    “殺呀……”

    “嗷嗷……”

    伴隨著藤原師輔一聲令下。鬥志昂揚的倭軍士兵們,或手舉長槍,或是揮舞著手裡的太刀、打手,嚎叫著邁開雙腿。沖向了人數少一半的唐人軍隊。

    “弩兵上前。輔兵上弦,準備三段擊。”李中易冷冷的一笑,決戰終於開始了。

    在竹哨聲中,早就整裝待命的弩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站到了佇列的第一排。配合上弦的輔兵們,每人手裡提著一架已經上好了弦的初級版神臂弩,屏住呼吸。在弩兵的身後,站成了四排。

    這種初級版神臂弩。只是在弩臂上捆綁了,可供腳踩的麻繩套而已。其主要目的不是增加射程,而是加快上弦的速度,提高打擊的頻率。

    這時,藤原師輔坐在戰馬上,手裡無意識的把玩著軍配,緊張的注視著對面的破虜軍的一舉一動。

    倭軍沖到四百米的時候,破虜軍並沒有一湧而上,依然屹立在原地的紋絲不動不動。

    站在第一排的破虜軍弩手們,只是在軍官的口令聲中,將已經上了弩箭的神臂弩,斜斜的的指向半空中,恰到好處的呈45度角。

    藤原師輔發覺自己的部下們,已經沖過了三百米的距離,然而唐人的軍隊,依然一動不動,並沒有迎頭趕上的絲毫意思。

    “藤原君,好奇怪啊,難道說唐人的軍隊打算投降?”小早川金秋迷惑不解的問藤原師輔。

    藤原師輔也弄不明白,唐人的軍隊這是什麼戰法,可是,他有瞧不起小早川金秋,於是故作鎮定的說:“唐人應該是害怕了我軍的軍威吧?”

    誰知,藤原師輔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對面的破虜軍中傳出嘹亮的銅號聲,“滴滴噠……”

    小早川金秋猛然覺得眼前一黑,還來不及眨眼,從破虜軍的大陣之中,突然騰空飛起無數支弩箭。

    鋒利無比的弩矢,帶著死神的猙獰笑容,惡狠狠的撲入倭軍的陣列之中……

    “呀……”

    “啊……”

    “好痛啊……”

    “呃……救命呀……”

    沖在倭軍最前列的,手持長槍,身穿皮甲的農兵,當即倒下了一大排。

    無數被弩箭擊中的倭軍士兵,躺在血泊之中,哀號著,哭泣著,滿地打滾,更多的人則被弩箭射穿,當場斃了命。。

    手拿鐮刀的死神,浮在半空之中,獰視著一命嗚呼的許多的倭軍士兵,得意的仰天長笑。

    藤原師輔看著自己的長槍兵接二連三的倒在血泊之中,卻仿佛沒看見一般,這些低賤的農兵們,原本就是高級武士眼裡的消耗品罷了,他們的生或死,根本不在藤原師輔的考慮範圍之中。

    藤原師輔已經看清楚唐人軍隊武器裝備,他心裡很明白,倭軍收繳來的高麗弓最大的射程也才一百五十多米,即使現在就展開對射,根本就夠不上唐人軍隊的方陣。

    與其浪費時間,和將士們的生命,不如就讓部下們一股作氣的朝前面沖,藤原師輔有理由相信,只要短兵相接,近戰肉搏,他手下的武士們一定可以憑藉高超的殺人技巧,徹底壓垮對面的唐人軍隊。

    另外,藤原師輔也聽說過關于唐弩的老故事,這種遠端兵器雖然威力巨大,可是上弦極慢。

    就算是農兵們都死光了,藤原師輔連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那些低賤的物種,本來就是用來消耗的,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1 19:54
第195章 白刃肉搏

    可是,讓藤原師輔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對面唐人的弓弩手,仿佛永遠不知道疲倦一樣,一撥接著一波的弩箭,疾風暴雨一般潑進正在衝鋒的倭軍佇列之中。

    弩箭所到之處,都要收割走無數的生命,以至於,倭軍每前進一排,都是那樣的艱難。

    倒下的倭軍士兵,只來得及發出第一聲慘叫,就被後面的自己人踩死在了腳下。

    看見損失十分慘重的長槍兵部隊,依然咬緊牙關,奮勇前沖,死不退後,藤原師輔不由摸著下巴,頻頻點頭,這才是天皇陛下的鐵軍啊!

    倭軍的長槍兵自從跟著藤原師輔北征高麗以來,藤原師輔就以征北大將軍的身份,下達過嚴令,膽敢臨陣脫逃者,一定派人殺光他的全家。

    這本是唐軍隊的軍法,卻被藤原師輔學而用之,實踐證明,無論是和高麗人作戰,還是與唐人軍隊開戰,這種連坐的辦法的確是,逼人必須拼命的好辦法。

    李中易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淡淡的笑道:“能夠讓部下如此前赴後繼,不怕死的往上沖,這藤原師輔倒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這時,楊烈的眼睛也已經離開了單筒望鏡,他冷冷的笑道:“倭軍雖然人人有甲,可是,倭軍的步軍卻很少有盾,嘿嘿,區區幾百米的距離,就看倭軍的主帥捨得用多少人命來填了?”

    李中易比楊烈更瞭解倭軍的基本情況,他點點頭說:“既然長槍兵已經傷亡過千。倭軍依然死戰不退,可見,倭人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徹底消滅咱們這支軍隊。”

    “啪。”的一聲,楊烈打開手裡的摺扇,輕輕的扇了幾下風,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倭軍的人命多,還是咱們的弩箭多?而且。弓手們正在養精蓄銳,還沒有出手呢。”

    李中易笑著說:“倭軍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一旦臨陣撤退。崩潰的敗局必定再難以挽回。”

    在冷兵器時代的兩軍列陣對決,任意一方都不敢冒然後撤,否則,就要面臨自我崩潰的險境。

    “我如果是倭軍的統帥。這個時候一定會命令刀盾手上前的。”李中易的話音未落。就見從倭軍的長槍兵背後,沖上來一大群手持盾牌的倭軍武士。

    這些倭軍武士,高高的舉起手裡的盾牌,將自己的身子嚴嚴實實的遮擋在了盾牌之下。

    “哆哆哆……”倭軍的變招果然有效,碩大的盾牌極大的減輕了倭軍士兵的傷亡,已經被殺慘了倭軍長槍兵紛紛閃向兩側,讓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揮舞太刀的武士們。接替了他們的位置。

    李中易也跟著變了陣,命令弩手們退到刀盾手的後邊。繼續展開延伸射擊,以便阻斷倭軍的後續進攻。

    倭軍的持盾武士們,緩慢而堅定的向前進攻,很快就把兩軍的距離拉近到了一百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這時,從倭軍持盾武士的身後,閃出一隊隊手拿高麗弓的倭軍弓箭手,他們奮力的向破虜軍展開密集的遠端反擊。

    “啊……”儘管破虜軍的刀盾手,已經高高的舉起了盾牌,可是,由於倭軍的弓箭太過密集,隊伍裡立即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

    好在破虜軍已經訓練異常有素,前排的士兵紋絲不動,後排的士兵趕緊抬起中箭的胞澤們,輸送到後排的輔兵手上。

    早就嚴正以待的輔兵們,七手八腳的將傷病員,或是戰死的弟兄們,抬上土制的竹擔架上,快速轉移到了後方。

    指揮弓弩隊的馬光達利用單筒望遠鏡的幫助,很快發現了倭軍弓手的身影,他一聲令下,沒等李中易下令,就直接針對倭軍的弓手展開了大規模的反擊。

    “呀……”

    “天皇啊……”

    “天照大神呀……”

    倭軍的弓手使用的高麗弓,突然襲擊還可以給破虜軍造成一些損失,真要展開弓弩之間的對攻,馬上就居於下風,眨個眼的工夫,就被馬光達指揮的弩手們給射倒了一大片。

    僅僅穿了輕質皮甲的倭軍弓手們,僅僅兩個照面之間,就損失了好幾百弓手,一個個嚇得再也不敢冒頭。

    “稟香帥,我軍受輕傷者近百,戰死者三十。戰死的弟兄們大多是被射中了面部的要害。輕傷的兄弟,大多是皮外傷,傷口都不深,包紮一下,又可以回來繼續參戰。”這時,李中易已經得到了傷亡情況的報告。

    李中易點點頭,他心想,由於戰士們的前胸大多都是雙甲,所以,要麼是輕傷,要麼是戰死,重傷者倒是幾乎沒有。

    下一次作戰,一定要給每個戰士準備好西方騎士的那種可以防箭的頭盔,李中易暗暗的記下了這一次的教訓。

    在李中易看來,既可以防箭,又不至於太過影響視線的頭盔,顯然要比手裡拿著沉重的盾牌要輕便得多。

    這時,倭軍近了,更近了,兩軍的第一排戰士們,頂做只相距大約五十米而已。

    李中易舉起手裡的單筒的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沖在前面的倭軍的持盾武士,然後扭頭問楊烈:“按照參議司的測算,持盾衝殺三百丈的距離,需要消耗多少體力?”

    楊烈拱著手說:“倭軍的是厚盾,比咱們用來測試的高麗盾,還要厚一半以上,據學生的推測,至少要多消耗掉一半的體力。”

    “嗯,讓他們沖過來吧,咱們的戰士們,也確實必須接受一場血與火的考驗。”李中易望著面露不忍的楊烈,淡淡的說,“只會訓練,不經歷實戰檢驗的軍隊,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支打不垮。拖不爛的鋼軍。”

    “白行啊,慈不掌兵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李中易在此戰之前。其實完全可以趁倭軍偷襲高麗光軍的機會,趁勢掩殺。

    可是,李中易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李中易心裡很清楚:這個時代,以業餘農兵為主的倭軍,和擁有常備鐵騎數十萬的契丹精銳部隊比起來,還遠遠不夠看。

    只靠智慧偷襲的軍隊。不可能常勝不衰,必須要經過陣地戰的,鐵與血的殘酷考驗。破虜軍才有可能在實戰中鍛煉出一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鋼鐵之軍。

    “板載……”倭軍的大部隊終於和巍然不動的破虜軍前鋒,碰撞到了一起。

    倭軍的前排武士們,果斷扔下了沉重的盾牌。揮舞著鋒利的太刀。劈向近在咫尺的破虜軍士兵。

    破虜軍士兵們前排的長槍兵們,則在軍官的竹哨聲指揮下,整齊的刺出了第一槍。

    “八嘎。”一個倭軍武士躲閃不及,被他對面的破虜軍長槍,疾如閃電一般的致命一槍,頓時紮了個透心涼,手裡的太刀無力的跌到了地面,血紅的肚腸摔得滿地都是。

    “混蛋!”武藝相當不錯的倭軍高級武士橫山四郎。身手敏捷的躲過了一支長槍的刺殺,順勢一刀砍在了一名破虜軍士兵的手臂上。

    那名破虜軍士兵。持槍的左臂,當即被砍成兩截,刹那間,斷臂上血如泉湧,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倭軍的高級武士,順勢一腳將受了重傷的破虜軍士兵,踢到了一邊。後邊跟上來的倭軍,紛紛揮刀斬下,立時將這名破虜軍士兵,砍成了肉泥。

    可是,讓橫山四郎意想不到的是,他剛剛打開的突破口,立時又出現一名破虜軍士兵的身影。

    在軍官的號令聲中,破虜軍士兵死戰不退,機械而又整齊的刺出復仇之槍。

    寒光四溢的槍尖,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猛然紮入許多倭軍武士的胸腹之間的要害部位,旋出的時候,帶起一片血肉橫飛。

    “啊……”橫山四郎的身邊,眨眼間,就倒下了兩百多名久經訓練的倭國武士,即使殺人如麻的他,也不由開始膽寒。

    橫山四郎借助于別的武士的掩護,很快發現了一個側身對著他的目標,他毫不猶豫的跨前幾步,果斷出刀。

    眼看著那名破虜軍士兵促不及防之下,就要命喪橫山四郎的刀下,突然,從破虜軍陣中,飛出一支弩箭,裹挾著奪命的風雷,“噗”的一聲,紮入橫山四郎的眼窩。

    “八嘎!”橫山四郎最後的意識,定格在了一張超級年輕的長槍手的臉上,他的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顫抖著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慘烈的肉搏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的狀態,雙方士兵在短兵相接之際,傷亡大得驚人。

    這時,倭軍的精銳武士們驚恐的發現,他們所面對的破虜軍士兵,簡直殺不光。

    倭軍的武士們每砍倒一名破虜軍的士兵,都會驚駭的發覺,在破虜軍士兵倒下的位置,總會適時出現另一個手持長槍的年輕身影,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藤原師輔驚訝的發覺,他手下曾經戰無不勝的武士們,仿佛踢到了鐵板之上一般,儘管武士們的攻勢如潮,卻始終難越雷池半步。

    天皇陛下的武士們,悍不畏死亡命進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擁有吞噬天地的力量。

    可是,破虜軍的大陣,就像是巍峨的富士山一樣,任由惡浪拍擊,始終屹立不動,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呢?藤原師輔的心頭,隱隱籠罩上,一絲不祥的預兆,難道說縱橫馳騁整個高麗國無敵手的天皇陛下的英勇武士,今天要敗了?

    小早川金秋也看出了皇國武士的兇猛進攻,竟然屢屢受挫,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惡狠狠的說:“藤原君,就讓我帶領決死武士,去砍下狗漢人的首級,劈開一條血路吧?”

    藤原師輔有些詫異的看了眼,一向被他視作蠢貨的小早川金秋,藤原師輔也確實沒有料到,面前這個村上天皇的私生哥哥,竟有此等血勇。

    “小早川殿下,在下祝你馬到成功。”藤原師輔第一次對小早川金秋,用上了在下的謙稱,以表達他對日出之國的勇士的敬意。

    “天皇陛下的決死武士們,都跟我來呀,板載!”小早川金秋霍的拔出腰間的太刀——“鬼之丸”,筆直的指向破虜軍那雄渾的大陣,縱馬狂奔了出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1 19:54
第196章 天譴

    就在小早川金秋帶著決死武士隊,傾巢出動的時候,藤原師輔把正五位下的治部大輔藤原三藏找到了跟前。

    藤原三藏是藤原實賴的長子,既是藤原師輔的親侄子,又是他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兼騎兵備隊的指揮官。

    “三藏君,我可以信任你麼?”藤原師輔冷冷的盯著他的親侄兒,等著的藤原三藏的回答。

    “請殿下吩咐。”藤原三藏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藤原師輔卻從親侄兒回話語氣的裡邊,看出了他的決死之心。

    “現在,已經很難從正面擊破唐人軍隊的軍勢,趁小早川金秋吸引住敵軍注意力的時候,你帶著騎兵備隊,繞到敵人的後邊,趁勢發起進攻,打亂敵軍的陣腳。”藤原師輔交待了任務之後,抬手右手重重的拍在三藏的肩頭,“我和你父親都老了,藤原攝關家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繼承老攝關忠平的遺志,努力把持倭國的朝政,保持家名長盛不衰,一直是藤原家的雄心壯志。

    “請殿下放心,我藤原家一定武運長久!”藤原三藏史無前例的說了一大段話,令藤原師輔倍感欣慰,按照唐人的說法,藤原三藏真乃藤原家之千里駒也!

    “去吧,小心謹慎,大膽突擊,成敗再此一舉了!”藤原師輔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親侄的性命和整個藤原家的興旺發達比起來,顯然微不足道。

    藤原三藏離開中軍之後,快步走回到,已經整裝待發的騎兵備隊的隊伍跟前。

    倭國馬比較矮小。只適合拉車,並不適合騎乘衝鋒。可是,高麗人的精勇(馬軍),其戰鬥力差得驚人,不僅沒殺掉幾個倭國的武士。反而中了倭軍的埋伏,被俘虜了不少的戰馬。

    歸屬于藤原三藏的騎兵備隊,一共有兩千人馬,藤原師輔滅掉高麗光軍的最**寶,正是這支騎兵備隊。

    “都跟我來。”藤原三藏依然話很少,但是。他的手下們卻都聽得懂,這四個字意味著,誰敢不跟上,就要被斬首,而且首級必定還會被撒尿拉屎。

    倭國人最講究的是。身死首留,讓藤原三藏使出這種惡招之後,他的手下們一個個勇猛之極,真正的做到了悍不畏死,一往無前。

    藤原三藏騎到馬上之後,“嗆。”抽出長長的太刀,筆直的指向破虜軍大方陣的後方,“敵在後方。”領著他的騎兵備隊。悄悄的離開了倭軍的大營。

    藤原師輔望著親侄率領的騎兵,魚貫出營之後,他心想。前後夾擊之下,我倒要看看對面的唐人軍隊,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呢?

    儘管,熟悉漢字的藤原師輔其實早已經看清楚李中易的中軍大纛旗,也知道敵軍主帥姓李,可是。他依然習慣了,稱呼敵軍為唐人。

    當年。由中土盛唐傳來的文化、兵器、茶道以及各種典章制度,風靡整個倭國。令人心醉不已。

    藤原師輔自從北征高麗之後,也已經知道,曾經無比強盛的大唐帝國早已經轟然倒塌。

    如今,代替中土盛唐的漢人朝廷,乃是大周帝國,也正是對面的那支軍隊的母國。

    “大周國擊敗了盛唐,鄙人再擊敗大周國,嘿嘿,就等於是我藤原家擊敗了盛唐啊!”藤原師輔對於騎兵備隊的偷襲,深具有信心。

    騎兵那巨大的衝擊力,給他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雄渾力量。

    由於和唐人軍隊相距在數百丈之外,藤原師輔十分自信,三藏君率領的騎兵備隊,一定可以繞到敵軍的背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藤原三藏出身於名門,長年練習馬術,自然知道騎兵突擊的一些要領。

    所以,藤原三藏帶著騎兵備隊離開本陣之後,並沒有縱馬狂奔,始終控制著大隊人馬低速前進,不使胯下的馬匹,太過疲勞。

    這時,小早川金秋已經帶領著手下的兩千決死武士備隊,驅散敗退下來的農兵隊伍,不僅堵住了即將被突破的大缺口,也直接沖到了兩軍陣前。

    “誓死效忠天皇陛下,我皇國武運長久,板載!”小早川金秋的人馬,全都是手持長打刀開路的高級武士,他們的肋間都插著太刀,以作近身肉搏的備用。

    “殺給給……”小早川金秋猛的一揮手裡的太刀,指向正在屠殺陣形已經漸漸動搖的倭軍的破虜軍大陣,率先沖了出去。

    “殺敵敵……”這是京都口音的武士。

    “殺滴滴……”這是陸奧來的武士。

    “為了平家的家名,殺嗷嗷……”野獸一般的嚎叫聲,一聽就知道,是關東平家的武士。

    在第一線指揮的劉賀揚,見倭軍大隊有生力量沖了上來,當即下令,“壓上去,紮透倭賊。”

    “紮透倭賊,紮透倭賊……”無數雙軍鞋重重的敲擊在地面上,破虜軍的前隊仿佛泰山壓頂一般,罩住了小早川金秋率領的決死武士備隊。

    “為天皇陛下盡忠!”

    “我破虜軍,萬勝!”劉賀揚揮舞著手裡的長長戰刀,聲嘶力竭的怒吼出聲。

    伴隨著竹哨聲聲,手持長槍的破虜軍勇士們,齊聲呐喊道:“萬勝,殺殺殺……”

    眨個眼的工夫,破虜軍的前鋒長槍手們,已經和小早川金秋的隊伍,狠狠的碰撞到了一塊。

    “天皇……呃……”

    “陛下……嗷……”

    僅僅一個照面,小早川帶來的決死武士備隊,已經被紮倒了近百名之多,滿地都是赤紅的斷腸,火紅的鮮血,黃泥地已經被浸泡出無數條小血渠!

    “呐呢……”小早川氣得眼睛都紅了,決死備隊以前哪裡吃過這種大虧,他不顧個人的安危,奮勇當先。揮舞著手裡的太刀,頑強的沖在了第一個。

    “啊……”小早川金秋不愧是倭人武士中的武士,他趁著一個破虜軍士兵收槍的當口,快步欺上前去,果斷出手。

    鋒利的太刀帶出一片血霧。劃過那名破虜軍士兵的脖頸,小早川金秋得意洋洋的開了今天的殺戒。

    可是,在小早川金秋的附近,倒下的決死隊武士,卻遠遠多於破虜軍的士兵。

    小早川金秋驚訝的發覺,破虜軍士兵即使面對砍來的太刀。也絲毫都不避讓,沒接命令,絕不出槍。

    “滋!”小早川金秋的心頭猛的一沉,硬挺著挨砍,也不願出槍自救。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啊?

    小早川金秋最希望的就是,打亂對面破虜軍的陣腳,逼迫這些該死的漢人士兵,和他手下的決死武士們混戰作一團。

    “滴……”尖銳而怪異的竹哨聲突然淒厲的響起,小早川金秋還沒有轉過念頭,就見對面的破虜軍長槍兵,已經改變了進攻的戰法。

    只見,破虜軍第一排的士兵們紛紛向右面側身。用盡渾身的力道,整齊的紮出兇狠致命的槍網。

    站在他們身後的第二排長槍兵,則略晚一息才出槍。也是向右側身。

    “啊……”小早川金秋的身旁,淒慘的叫聲,接連不斷。

    小早川金秋本想借機偷襲破虜軍的長槍兵,可惜的是,就在第一排士兵收槍的時候,第二排的破虜軍士兵。果斷側身出槍,連續紮隨了幾十個想趁機佔便宜的倭軍決死武士。

    這時。嘹亮的銅號聲突然響起,並連成了一片。

    就在小早川金秋微微有些發楞的瞬間。突然從破虜軍的陣中,飛出無數隻帶著貨星的薄瓦罐,砸進了密密麻麻的決死武士的隊伍之中。

    “咚……嘭……”伴隨著清脆的瓦罐落地的破碎聲,突然之間,倭軍絕死武士的人群之中,冒起雄雄的火光。

    “啊……救我……”一個渾身是火的決死武士的到處亂竄,竟然抱緊了一身驚慌失措的自己人,眨個眼的工夫,那個倒楣蛋的身上,也冒起雄雄的烈焰,變成了一雙火人。

    決死武士的隊伍裡面,突然有幾百個身上著了火,就算是滿地打滾,哭爹叫娘,卻始終撲滅不了附骨燃燒的“天怒之火”。

    “破虜軍,前進!”

    “前進,破虜軍!”

    在軍官的命令之下,破虜軍士兵排成整齊的佇列,一邊邁步前進,一邊跟隨著竹哨的指示,狠狠的刺出奪命之槍。

    身上著了“魔火”的決死武士們,已經陣形大亂,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原本,身上沒著火的決死武士,只要挨上了那些著了火的災星,就如同遭了天譴一般,身上必定跟著冒火,被燒得哭地叫爺,無論怎麼拍打都是無用。

    已經大亂的倭軍決死武士們,變成了列隊前進的破虜軍長槍手們的活靶子,他們的臭皮囊一個接著一個,被紮成了血葫蘆!

    藤原師輔也被眼前陡然出現的一幕驚人場景,給震得目瞪口呆,原本緊緊捏在手心裡的軍配,竟然滑出掌,“叭噠”掉到了地面上。

    在破虜軍的猛烈進攻之下,人數原本多一倍的倭軍大陣,漸漸的支援不住了。

    有些一向有逃跑習慣的農兵,再次撿起過往可以救命的法寶,轉身就跑。

    戰場上轉身逃命,簡直就像是該死的瘟疫一樣,具有異常強烈的傳染性。

    一個轉了身,又一個開始轉身,接著,猶豫的這個倭軍士兵,已經永遠失去了轉身的機會,被鋒利的長槍紮成了血葫蘆!

    “哎呀,我滴媽呀……”

    “天照大神,救救您的忠實信徒吧……啊……”神並沒有救了他,破虜軍的銳利長槍,果斷的將他送到了天照大神的身邊,伺候鬼魂去了。

    整個倭軍大陣的前端,已經被奮勇向前,所向披靡的破虜軍將士們,分割成了若干互不相連的大小不同的包圍圈。

    被包圍的倭軍士兵,儘管慌亂的揮舞著手裡的太刀,可是,他們的刀往往剛剛舉起,原本還能喘氣的狗命,就被集中攢刺的長槍,給送到去見了天照大神。

    藤原師輔急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偉大的征北事業,就要斷送在他的手上麼?

    這時,破虜軍的身後,突然煙塵四起,蹄聲如雷,殺聲震天,“板載!”

    恍惚間,藤原師輔仿佛看見了橫刀立馬的藤原三藏,那英武的身影!(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1 19:55
第197章 絕殺

    早在藤原三藏悄悄帶著騎兵出營的時候,楊烈就已經從單筒望遠鏡裡發現了他的行蹤。

    李中易當即下令,執行陣地防禦之方略四的計畫,於是,輔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在破虜軍方陣後方的人牆後方及側後方,推出獨輪車排成了五排。

    廂軍士兵們忙活著給獨輪車架上鑲鐵的厚盾,然後將一支支長槍,安裝到了盾牌的孔洞裡,組成了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盾車陣。

    由於被士兵們的身影以各種門旗完全遮擋,藤原三藏根本不可能知道,破虜軍已經為他準備下了一頓“大餐”。

    為了更好的收拾來偷襲的倭軍騎兵,李中易等盾陣架起來之後,命人戴著鹿皮手套,將早就準備好的總有一個銳尖朝上的鐵蒺藜,在盾陣前邊的一百丈內,灑得遍地都是。

    佈置好陣形防禦之後,李中易將三千弓弩手,悄悄的從陣前調到了陣中。

    接著,李中易給一直埋伏在大軍左側的廖山河發了信號,命他作好出戰衝鋒的準備,以便一舉滅了倭軍對破賂軍威脅最大的騎兵備隊。

    這邊剛剛佈置妥當,楊烈的望遠鏡的視野裡邊,已經出現了躍馬橫刀的我軍騎兵的身影。

    這時,大軍方陣前面的倭人步軍大隊伍,在破虜軍將士們的奮勇攢刺之下,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越來越多的倭軍農兵轉身逃跑。

    督陣的倭軍武士們,連續殺了幾十個人。卻依然無法遏制已經紊亂了的軍心。

    只能打順風仗的倭軍農兵們,紛紛扔下手裡的長槍,撒開腳丫子。掉頭就跑。

    原本還在向前沖的後陣倭軍,和轉身逃來的農兵們,迎面撞到了一塊。

    破虜軍的長槍方陣,在軍官們的指揮下,加快了向前突擊的速度,驅趕著更多的農兵掉頭往回跑。

    整個倭軍大陣,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亂七八糟,將不知兵,兵不知將。顯然已經崩潰了。

    藤原師輔現在只有一個希望了,他指望著藤原三藏趕緊率領大隊騎兵備隊,從後邊將唐人的軍隊,一舉擊垮。這樣才能反敗為勝。

    這時。藤原三藏率領的騎兵備隊已經繞到了破虜軍的身後,在相距五百丈的距離上,藤原三藏果斷加速,因為他發現,破虜軍的後陣士兵,竟然對他的到來,沒有絲毫的察覺。

    “板載!”藤原三藏揮舞著手裡的太刀,筆直的指向背對著他們的破虜軍後陣。“殺……”

    “板載!”騎兵備隊的武士們,紛紛抽出腰間的太刀。嚎叫著,快馬加鞭,跟在藤原三藏的身後,兇狠的沖向破虜軍的身後。

    站在元戎車上的楊烈,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冷冷一笑,說:“天羅地網已經布下,我就擔心這些倭人不敢來找死呢。”

    李中易歎了口氣說:“咱們的騎兵不多啊,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這麼被動的防禦了。”

    “老師,您不是曾經說過,拿下定難軍,我大周就不再缺馬了麼?”楊烈十分明白李中易的心思,以騎兵對抗騎兵,才是未來北伐之時的正道理。

    步軍的防禦陣形佈置得再完美,草原遊牧騎兵們,只是騷擾卻不來硬拼,這才是李中易最頭疼的大麻煩。

    縱馬賓士了兩百丈左右,藤原三藏已經將胯下的高麗黑水馬,加速到了極致。

    兩千多騎兵備隊的武士們,緊跟在藤原三藏的身後,“嗷。”他們象看見獵物的野獸一般,眼珠子都給刺激得血紅一片。

    距離已經如此之近,倭軍的騎兵們也都看清楚了,破虜軍的後陣士兵們,居然還是背對著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厄運即將臨頭。

    藤原三藏一邊揮舞著手裡的太刀,一邊得意的想,北征高麗的頭功,是他三藏的了!

    當倭軍騎兵騎兵備隊的速度,全都提高到了最大的時候,卻不料,破虜軍中突然響起了嘹亮的銅號聲。

    藤原三藏伏在馬背上,奮力前沖,卻忽然發現,原本背對著他的破虜軍後隊士兵,眨個眼的工夫,就奔入了一排排閃著寒光的鈍輪盾車之後,消逝得無影無蹤。

    楊烈見了此情此景,不由輕聲笑道:“也就我訓練有素的破虜軍敢這麼玩啊,換成任何一支持別的軍隊,誰敢這麼幹?”

    李中易親眼看見倭軍步軍大陣,已經徹底崩潰了,劉賀揚正帶著大隊人馬,以都為單位,浩浩蕩蕩的掩殺了下去。

    “這可是我軍第一次對陣大股的騎兵,千萬馬虎不得。”李中易緊跟著又下了一道軍令,催促原本擺在陣前的回回炮,趕緊掉頭,安放到既定的位置。

    “滋!”當藤原三藏看清楚,一排排架著厚盾,插滿了長槍的獨輪車,橫列在他的眼前之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可惜,倭軍的騎兵備隊已經加速到了最大,已經來不及轉向了。

    藤原三藏下意識的收住韁繩,想儘量減緩衝鋒的速度,以免眼睜睜的朝著盾陣上撞,那可是自己找死啊!

    問題是,後面的倭軍騎兵們卻看不見前面的情況,任由藤原三藏大聲呼喝,卻是白費工夫,在如雷的蹄聲之中,大家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歸根到底,倭人並不是馬背山上的民族,藤原三藏平時訓練的騎兵備隊的時候,只知道帶著大家怎樣衝鋒,卻忘了教大家怎麼在狂奔之中及時轉向,以避開危險。

    距離太近了,即使藤原三藏領著騎兵備隊現在開始轉向,整個隊伍的側翼,依然會狠狠的撞上李中易布下的死亡之盾陣。

    就在藤原三藏減緩速度的時候,他身後的騎兵們紛紛越過了他。接著,又紛紛驚叫出聲,發出絕望的嚎叫。“啊……”

    從望遠鏡裡看見倭軍前排騎兵們絕望的恐懼之色,李中易的嘴角微微一翹,好戲還在後頭呢。

    “呀……”一匹狂奔中的戰馬,突然翻倒,馬上的倭軍武士還來不及慘叫,就被後面跟上的戰馬,踩成了肉泥。

    跑得好好的戰馬。怎麼會突然摔倒呢,倭軍騎兵們搞不明白這是腫麼一回事,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工夫。已經有幾十名倭軍騎兵武士,因為馬失前蹄,被踩成了肉醬。

    楊烈長聲一歎,說:“老師命人製作的鐵蒺藜真是厲害。簡直是殺人與無形啊。”

    李中易瞥嘴一笑。說:“只是雕蟲小技爾,這鐵蒺藜用來對付不擅長騎兵作戰的倭人,倒還可以,真要是和不缺少戰馬和騎兵的草原民族作戰,雖有效果,卻不可能太大,數量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性因素。

    還沒沖到破虜軍跟前,就已經損失了近百名寶貴的騎兵。藤原三藏氣得鼻子都歪了。

    可是,減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還很容易被嚴陣以待的唐人軍隊打反擊。

    要知道,騎兵失去了至關重要的衝擊速度,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嚴密步軍方陣,只有被屠殺的份。

    藤原三藏也是帶兵多年的宿將了,他的減速,只是不想撞上去送死,希望用部下們的鮮血,替他打開淩雲的功名之路罷了。

    “嗷”已經沖到車陣跟前的第一排倭軍騎兵,絕望的閉緊雙眼,緊緊的抱著馬脖子,幻想著不想撞上閃著寒光的嚴密盾陣。

    “轟隆!”戰馬那龐大的身軀,惡狠狠的撞上了密密麻麻的插滿長槍的盾陣,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第一排獨輪車陣不可避免的被撞得東倒西歪。

    “啊……”無數支長槍無可阻擋的紮入了戰馬的胸膛,巨大的慣性將馬上的倭軍武士們甩向了半空中。

    “嗷”被甩出去倭軍武士們,驚恐的發現,他們的身前身後,無論左右,都是高聳而又極其密集的鋒利槍尖。

    “啊……”第一個倭軍武士,落到槍陣之上,瞬間即被死神收割了他的狗命,整個身子被紮成了冒血的肉葫蘆。

    這傢伙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散盡的時候,另一個重重的身影夾帶著淒厲的叫喊聲,惡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提前一秒鐘,下了地獄。

    “轟……”

    “啊……”

    “天照大神……”

    “救命呀……”

    “我的個娘……”

    這些倡狂一時的倭軍騎兵們,再也不喊板載了,臨死之前,嘴裡叫喊著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怪異音符。

    這時,藤原三藏忽然聽見一陣淒厲刺耳的竹哨聲,緊接著,天空之中,陡然暗下了下來,仿佛暴雨來臨的烏雲密佈。

    緊接著,破虜軍的弓弩像是天降冰雹一般,挾帶著吞天噬日的魔力,肆意的收割著倭軍武士的狗命。

    仿佛被洪水沖刷一般,倭軍騎兵的前五排陡然一空,地上卻也多了無數被戰馬踩踏而成的血泥。

    李中易見倭軍騎兵方陣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下來,騎在馬上的倭軍武士們,慌亂的左顧右盼,顯然是想要奪路而逃。

    “該結束!”李中易猛的把手一揮,下達了恐怖的決殺令。

    楊烈笑嘻嘻的說:“咱們之所以,不先放箭,就是想吸引倭軍騎兵,盡可能的靠近。嘿嘿,靠得越近,越容易丟命呐。”

    就在楊烈的話音將落未落之際,伴隨著嘹亮的銅號聲,陡然從破虜軍的方陣之中,騰空飛出無數隻薄薄的瓦罐,密密麻麻的砸向倭軍的騎兵大陣之中。

    “這是什麼?”藤原三藏的意念還沒轉完,“咣”一聲脆響,他胯下馬腦袋上,已經落下了兩隻薄瓦罐,瞬間破碎開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2 19:47
第198章 死神的鐮刀

    幾個呼吸之間,破虜軍後陣,方圓一百丈以內,變成了一片火海。

    “啊……火……”無數倭軍騎兵武士,被薄薄的瓦罐恰好砸在身上,瞬間即變成了火人。

    倭軍的武士們,紛紛落馬,一頭栽進天譴之火的懲罰地獄之中,無數個火人哀號著,呼喊著,翻滾著,求饒著。

    有些武士奮力揮出臨死之刀,卻是斬在了同為的倭人武士身上,提前結果了自家人的性命。

    附骨之火不燃燒殆盡,絕不會熄滅,著了火的戰馬完全不受控制的四處亂竄,卻將原本還在發呆的沒有著火的倭人武士,也給點著了。

    楊烈儘管在實驗的時候見識過這“魔火罐”的厲害,見了大烤活人的眼前這一幕,也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感歎道:“厲害呀,真的是厲害極了,老師,您引出了地獄之火啊。”

    李中易沒有搭理楊烈,而是果斷下令掌旗官,命令廖山河的騎兵部隊出擊。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廖山河,領著他手下的菜鳥騎兵們,催動著胯下的戰馬,逐漸加速,呼嘯而來。

    趁倭人亂作一團的時機,廖山河手舉著長槍,沖在了隊伍的最前方。菜鳥騎兵們被牢牢的綁在馬背上,克服了沒坐穩當的驚慌之感,手裡舉著長槍,跟在廖山河的身後,兇狠的一頭紮進了倭軍騎兵的隊伍之中。

    廖山河發覺前面的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他果斷將手裡的長槍,狠狠的往前一送。

    等長槍離了手心之後,廖山河趕緊拔刀在手。橫掃過一個倭軍騎兵武士的脖頸。

    廖山河只覺得手心猛的一震,整條手臂朝後擺去,鋒利刀刃恰好削下那名倭軍武士的頭顱。

    李中易的騎兵部隊迅速紮入了倭軍的隊伍之中,就仿佛是大海航行之中的軍艦,兇狠的犁開了一道血浪。無數促不及防的倭軍騎兵武士,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劈下馬來。

    儘管廖山河事先一再強調,長槍即將紮入敵軍身體的時候,必須馬上鬆手。

    可是,由於高麗行營的騎兵部隊成立時間太短。有些騎兵戰士心裡一緊張,居然忘了這個至關重要的突擊要領。

    結果,好幾個大漢的好男兒,在長槍刺入倭軍武士身體的時候,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給震得掉下馬來。竟然被自家的戰馬給活活踩死。

    李中易看到這裡,不由暗暗一歎,農耕民族要想熟練掌握戰馬的作戰要領,確實是任重而道遠呐。

    “前進,破虜軍!”李中易適時下達了總攻擊令,後隊的一萬人馬立時以指揮為單位,從兩翼向倭軍的騎兵部隊包圍了過去。

    由於,藤原三藏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倭軍騎兵部隊群醜無首,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除了極少數沖在最後的倭人騎兵。機靈的掉頭逃了之外,絕大多數倭軍的騎兵武士,都陷入到了破虜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倭軍騎兵失去了衝鋒陷陣的速度,又是騎在馬上,破虜軍的長槍兵們幾個圍住一個,將依然妄圖頑抗的倭人武士。一個接著一個刺下了馬,紮成渾身冒血的肉葫蘆。

    破虜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倭軍騎兵武士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有些膽子小的傢伙,趕緊扔掉手裡的太刀,下馬跪到地上,磕頭求饒。

    由於負責進攻的馬光達事先得了李中易的吩咐,不僅沒有砍死已經投降的倭軍騎兵武士,反而讓懂幾個略懂漢語的投降武士,扯起吼嚨大聲喊道:“下馬繳刀不殺……”

    “下馬繳刀不殺……”隨著投降的倭軍武士越來越多,沖自己人喊口號的叫喊聲,也跟著越來越大。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倭軍的騎兵備隊出了逃掉的十幾騎之外,其餘的全軍覆沒,俘虜多達一千兩百餘人。

    廖山河打掃過戰場,看著收攏來的一千多匹上好的黑水馬,他不由樂得咧嘴傻笑,好馬實在是太過於寶貴了。

    這時,李中易的軍令適時傳到廖山河的手上,命他按照繳獲戰馬的數量,趕緊組織相應的戰士,騎兵去追殺混在潰軍之中的藤原師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廖山河當即從看守俘虜的戰士之中,挑選了一千多名曾經騎過驢或騾子的士兵,綁到馬背之上,就朝著藤原師逃下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時,在正面戰場上,倭軍的大部隊已經徹底潰敗,無數被強行徵集來的農兵,扔下手裡頗嫌累贅的長三丈長槍,轉身就跑。

    劉賀揚則按照事先制定的追擊計畫,並沒有兇猛的帶人殺進敗退的倭軍隊伍之中,而是,傳下命令以指揮為單位,暫時單個潰散的倭軍交給後面跟上來的弟兄去處理,專門突擊依然聚集成團的大股倭軍。

    由於方圓百里之內都是一馬平川,不管是破虜軍,還是李中易後來訓練的廂軍,都按照條令的要求,組成了以長槍兵為首,刀盾兵其次,弓弩手為輔的追擊小分隊,不緊不慢的綴在倭人敗軍的身後。

    前面的長槍兵經過之後,劉賀揚的眼前出現了一排跪地求饒的空手倭軍,他暗中使了個眼色,刀盾兵們立即圍攏了上去,一陣亂刀劈下,將這些倭軍的農兵斬成了肉泥。

    劉賀揚親手砍劈下一個倭軍士兵的半邊腦袋,一邊將死屍踢出去幾尺遠,吐了口唾沫,罵道:“賊娘的,想從我們香帥的嘴裡搶東西,嘿嘿,下輩子再說吧。”

    追逐過程中,類似殺俘的事情,屢見不鮮。願意也其實很簡單,破虜軍人少,不可能分散兵力去看守這些俘虜,誰敢保證放過了投降的倭兵後,這些卑鄙的小人會不會在大家的身後搞鬼?

    既然不放心把後背交給這些異族鬼子。那就只剩下一條路了,都殺了,一了百了,倒也乾淨。

    倭軍的敗兵們,聽見身後接二連三的傳來淒慘的叫聲。一個個心裡邊直發毛,撒開兩腿,逃得更快了。

    劉賀揚及時的掌握到了這個情況,不由微微一笑,按照越野行軍的邏輯,只有勻速跑。才是最省力氣,也跑得最遠的好辦法。

    在軍號和竹哨的控制下,追擊倭軍的各個指揮的士兵,其實相距並不遠,一旦遇見大股倭軍。很快就可以彼此增援上來,齊心協力的圍剿企圖負隅頑抗的丑類們。

    如果天空之中,有人俯瞰整個戰場,就會驚訝的發現,破虜軍的追兵們,正有意無意的從四面八面,將潰敗的大股倭軍,驅趕至禮成江方向。

    騎在馬上的藤原師輔。帶領著隨從,混雜在潰軍之中,一路向北逃跑。

    身為帶兵多年的宿將。藤原師輔心裡始終存有一個念頭,李中易的部隊也是人,體力必定十分有限,等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他還有機會將手下的數萬殘兵敗將,再次組織起來。

    藤原師輔心裡明白。如果他離開了大隊,單獨逃命。其實很容易逃走。只是,突然之間。敗得這麼慘,身為征北大將軍,倭軍總大將的藤原師輔,極其不甘心啊!

    這時,李中易緩步走下元戎車,仰面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這是他第一次指揮陣地作戰,總算是獲得了大勝!

    儘管,李中易指揮的過程中並不是那麼完美無缺,可是,由於參議司事先制定的作戰計畫起了大作用,他犯的低級錯誤比藤原師輔那個老小子要少得多。

    所以,這一次提前了數百年的漢倭之間的大決戰,李中易贏得很漂亮,而藤原師輔卻變成了驚弓之鳥,逃在敗亡的路上。

    李中易坐到馬紮上,接過牙兵遞來的水囊,一口氣喝下了一大半。

    抬手抹了把嘴角邊的水漬,李中易的嘴角微微翹起,有了這一次寶貴的對抗騎兵的作戰經驗,將來面對契丹鐵騎的時候,他必定會更加的從容自信。

    這個時代的契丹人,還沒有完全降服燕雲十六州的漢人,遠不是後來的強遼鐵甲騎兵可比。

    換句話說,有了對抗倭人大股騎兵衝鋒的經驗,李中易將來帶領步兵深入草原,也比此前,多了幾分自保的把握。

    由於戰略上缺馬的先天性劣勢,周軍的機動性顯然不如契丹人,雖然李中易的強大步兵追殺不上去,卻可以利用車盾陣作為防禦的最佳掩護,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的步兵方陣,不被契丹一下衝垮。

    楊烈靜靜的坐在李中易的身旁,陪著他一起深思,和反省此戰的錯漏之處。

    好半晌之後,楊烈發覺李中易抬起了頭,就笑著說:“老師,參議司的制度,務必堅持下去,我軍少犯低級錯誤,就意味著取得了制勝的先機。”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白行此話深得深得我心,這參議司才剛剛開始而已,還有許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怎麼可能自廢武功呢?”

    楊烈點著頭說:“不瞞老師,就在剛才的實戰之中,學生亦發現了不少紙上談兵,不符合實際的情況,此戰過後,學生一定會好好的總結一番。”

    李中易摸著下巴,欣慰的望著楊烈,這小子的腦子異常靈活,對付倭軍騎兵衝擊的鐵蒺藜,就是他想出來的妙招。

    始終有一頭朝上的鐵蒺藜,確實是對付騎兵集團攻擊的好辦法之一,而且攜帶異常方便,使用也很簡單,效果還十分明顯。

    就在剛才,李中易通過望遠鏡發現,被鐵蒺藜弄翻的戰馬至少有近百匹之多,在無形之中,給硬抗騎兵衝擊的車盾陣,提供了可貴的緩衝!

    漢倭決戰的大局已定,將士們大多追擊了下去,李中易這個統帥,倒變成了閒人,無所事事。

    就在這時,一個都的士兵,押著幾名身穿黑衣的倭人女子,以及兩個倭人的小孩子,回到了中軍。

    “稟香帥,這名倭人的女子,被俘虜的時候,說是有重大的軍情想稟報。”負責押解的都頭,恭敬的站到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的視線掠過這名都頭,徑直落到身穿黑衣的那幾名倭人女子的身上,嘿嘿,這不是倭人之中,異常有名的忍者麼?(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1-2 19:48
第199章 女忍者

    “那些人很可能是偽裝的刺客,都綁結實了。另外,把嘴巴都堵上,小心無大錯。”李中易扭頭小聲吩咐李小八。

    李小八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公子所謂的都綁結實了,實際上,就是五花大綁,不留下絲毫掙脫的餘地。

    “都好好的綁了。”李小八大手一揮,招呼著身邊久經訓練牙兵們,沖上去就把一大群身穿黑衣的女忍者,包括那兩個倭人小孩子,都象捆豬一樣,將雙手雙腳,都反剪到背後,捆得結結實實。

    等李小八回來稟報的時候,李中易又想起一件關於忍者暗殺的往事,就又吩咐李小八:“把這些女忍者都拖到大帳內,仔細的檢查她們的嘴巴和頭髮,免得藏有害人的兇器。”

    李小八心裡有些納悶,卻毫不猶豫的執行了李中易的命令。果然,在一個女忍者的小嘴裡,李小八從她的舌頭底下,找到了一根細小的繡花針。

    發現了繡花針之後,李小八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親自動手,仔細的檢查了這名女忍者的頭髮。

    誰知,更驚悚的事情,居然發生了,李中易從她的頭髮裡找出了一根塗抹得漆黑,極象頭髮的長軟針。

    有了這個驚人的發現之後,李小八趕緊跑來向李中易做了報告,李中易聞言後,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如此。

    按照歷史上的記載,有些倭國的女忍者,經過長期的訓練之後。專門色誘主顧的政敵,趁燕好之時,利用躲過檢查的銳器。進行暗殺活動。

    “小八,你去把所有忍者的嘴巴都用帕子堵上。然後,把其中為首的那個,帶到帥帳來,本公子要親自審問。”李中易對於女忍者這種生物,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好奇心。

    等李中易回到大帳之中,剛剛坐下。就見李小八提著一個被堵住小嘴,五花大綁的年輕女忍者,進了大帳。扔到了他的面前。

    李中易背著手,繞著這個皮膚雪白,身材苗條,長得杏眼桃腮。很象橋本舞的女忍者。轉了一整圈。

    “讓我想想看,你的身上,還有哪裡藏兵器的地方呢?”李中易蹲到女忍者的身旁,仿佛好朋友閒聊一般,滿眼都是笑。

    女忍者面露驚恐之色,身子微微的發著顫,兩行眼淚已經淌了下來,別提多可憐了。

    李中易卻不為所動。抬起頭,讓李小八領著牙兵。將這個美貌的女忍者,四仰八叉的,牢牢的綁到了榻上,只有頭部和腰臀可以略微的擺動。

    佈置妥當之後,李中易擺著手讓李小八他們離開了大帳,李小八死活不肯離開,讓李中易給強行轟了出去。

    李中易緩緩的踱到女忍者的身旁,笑著說:“我知道你會說漢話,不過,現在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讓我想想看,一個高級女忍,會把刺殺敵人的兵器藏在哪裡呢?”李中易從書桌上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剪子,含笑坐到了女忍者的身旁。

    “嗚嗚……”由於小嘴被帕子堵得嚴嚴實實,女忍者擺動著腦袋,很想說話。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別急嘛,讓咱們來玩一個小小的遊戲好了,如果我沒猜中的話,就先宰了外面那兩個小孽種。”

    發覺女忍者的腦袋擺動更厲害了,眼淚越淌越多,李中易暗暗點頭,第一個試探果然奏了效,外面綁著的兩個小倭孩,應該對她比較重要才是。

    按照李中易的認知,女忍者搞刺殺活動,一般都是單獨行動。如今,這個女忍者居然帶著小孩子這種累贅,而且還是兩個。

    可想而知,這兩個小孩子,如果不是女忍者為了刺殺,用來打掩護的,就很難可能身份比較重要。

    李中易伸出剪刀,沿著女忍者的胸口,慢慢的將衣服剪開。之所以用剪刀,而不用手去解衣服,李中易主要是擔心中了陰招。

    在女忍的嗚嗚聲中,李中易緩慢而又堅定的將她的衣服全都剪開,自始至終,他的手都沒有挨過她的皮膚。

    咳,面對精於暗殺的女忍,李中易儘管覺得有些小心過度了,但潛意識裡邊,依然認為小心無大錯。

    終於,李中易手中的神剪,光榮的完成了一半的使命,將仰面躺在榻上的女忍,剪得精光大吉,半縷不掛。

    李中易面帶和煦的微笑,將小剪刀合攏起來,以半寸為單位,一點一點的搓動著女忍的皮膚。

    沒辦法,李中易曾經聽說過,無數關於女忍會易容,甚至將暗殺的兇器藏在偽裝皮膚下邊的傳說。

    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李中易逐寸逐寸的一路搓了下去,搓完正面,搓反面,半寸都不放過。

    結果,在女忍的臀溝裡,李中易果然有了驚人的發現,一根捲曲成環的軟針,被牢牢的粘在了兩瓣臀之間。

    咳,李中易心想,還真是厲害呀,如果不是他細心,搞不好就要中了這個女忍的招啊。

    難怪孔子要說出那句名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中易興致勃勃的深入地檢查了下去,卻不料,恰好瞅見了女忍依然是處子的貞潔象徵。

    “咳,咳!”李中易心想,他是不是小心的太過頭了,掰看得太細了?

    女忍羞得渾身發紅,雪白的皮膚上,處處泛起妖異的豔粉之色。

    李中易不禁微微一笑,任你羞死,老子也要檢查得仔仔細細的,免得出紕漏,把小命丟在倭人手裡,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啊!

    末了,李中易又取來小梳子,一點點的梳理著女忍那烏黑的長頭髮,手指尖逐寸的摳著每一寸頭皮。

    一個時辰過後,就在女忍的身邊。擺滿了看似細小,卻每件都足以致命的各類小物件。

    儘管女忍好象是近日洗過澡的樣子,可是。李中易依然命人端來一盆溫水,他自己絞幹了一塊半濕的厚帕子,從上到下,幫著女忍搓洗了一遍。

    嗯,所有部位全都搓洗到了,李中易再無新的發現,他滿意的點點頭。他已經確信,女忍的身上再無足以致命的兇器。

    李中易取來一支竹筷,掰成兩半。緩步走到女忍的頭邊,左手用力的捏住她的牙關,右手拈著半截竹筷,小心翼翼的逐寸檢查。

    嘿嘿。這一次。李中易又有了更新的發現,這個女忍的左腮邊,最後一顆牙齒,居然是假牙。

    李中易仔細的端詳了一番手心裡的那顆假牙,其實這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假牙,只是顏色比較相近,打磨得比較象牙齒的一顆玉石罷了。

    由於不敢馬虎大意,李中易走出帳外。將假牙遞到一直守在帳門口的李小八手上,囑咐說:“這顆假牙可能有毒汁。你找個木桶,用長柄的鐵錘壓住,再慢慢的敲碎了。”

    “喏。”李小八看著手裡的那顆假牙,心裡一陣發毛,剛才是他親自檢查的女忍的嘴巴,卻不料,竟然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

    李中易及時的擺手阻止了李小八的請罪,笑道:“等會告訴我,那顆像牙齒的石頭裡,裝的是什麼,就行了,去吧。”

    李小八帶著愧疚,下去辦事了。李中易轉身走進帳內,他的心裡多少有些得意,任由這個女忍奸詐似鬼,終究還是沒逃出他的手心。

    李中易坐到渾身泛紅的女忍身旁,抬手取下的堵住小嘴的帕子,笑眯眯地望著她說:“再可以說了吧,你找我何事?咳,不要告訴我,你不懂漢話哦。”

    “你……你是個魔鬼……”女忍面露恐懼的神色,臉色陰晴不定,變化莫測。

    李中易輕聲笑道:“你有重要的人物需要量保護,所以沒敢反抗我軍的追殺,卻又故意編造了謊言,說是有急事要見我。”

    “呵呵,讓我猜猜看,你要見我,是為了什麼咧?”李中易輕聲一笑,“除非你真有重要的軍情要說,否則的話,恐怕是想挾持我這個大軍的統帥,當你的人質吧?”

    “你……你怎麼知道?”女忍驚恐的望著李中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的那點小心思,早就在眼前這個漢人統帥的掌握之中。

    李中易望著經過搓洗之後,變得更加漂亮明豔的女忍,卻只是笑而不語。

    “你先告訴我,你臉上的塗抹的是什麼東西,居然和皮膚差不多的顏色?”李中易確實很好奇,經過他用濕帕子狠狠的搓洗之後,躺在床榻上的女忍,比此前更漂亮了一倍以上,可謂是倭人女子中的極品。

    就算是沒有墮落的酒井法子,和榻上女忍比起來,都頗有些不如。

    “是,是一種家傳的藥水。”也許是懾于李中易的厲害表現,女忍沒敢多作猶豫,小聲回答了李中易的問題。

    哦,藥水,還是家傳,看來傳說中的忍者,確實有一些易容方面的小技巧。

    “嗯,你叫什麼名字?負責什麼樣的任務?”李中易對於這個問題,非常關心,因為這涉及到了他下一步如何處置這個女忍的問題。

    赤著身子的女忍,強忍住羞澀,小聲說:“妾叫熊阪櫻,是伊賀四十九院的上忍,被藤原右大臣殿下專門雇來刺探軍情……”

    伊賀四十九院?李中易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倒是知道服部半藏,只可惜,那傢伙是幾百年後才出現的著名忍者。

    “嗯,為了外面那兩個小孩子,你才沒反抗吧?”李中易心裡有數,這渾身是暗器的熊阪櫻如果不是心有顧忌,沖不沖得出破虜軍的重圍是一回事,殺幾個人應該還是可以辦到。

    “您怎麼知道的?”熊阪櫻忘記了害羞,異常驚訝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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